明敏郡主眼中掠过傲然,道:“这世上流云锦本来就不多,看到了自然要及时下手。这可怨不得我。”

李曲儿见她如此厚颜无耻,只气得俏脸发白。云罗暗暗捏了她的掌心,示意她不可轻易发作。

此时海珠把流云锦呈上皇后面前。皇后令女官展开,只见一片耀眼光华,令人惊异。皇后看得啧啧称赞。

云罗上前恭谦道:“明敏郡主说得是。流云锦本来就是世所难得的珍宝。公主与臣妾当时见到了,自然要奉给了皇后娘娘。公主有心,道皇上生辰将近,所以与臣妾一起花费百金买来,再由宫中尚衣局中嬷嬷的巧手制成衣衫,再由皇后娘娘送给皇上。”

皇后听得笑不拢嘴道:“华美人果然有心。这份厚礼本宫就占了便宜了。正所谓借花献佛,沾了公主与华美人的光了。”

云罗对李曲儿一使眼色。

李曲儿上前道:“皇后娘娘仁心,这些日子又多亏皇后娘娘为臣女的终身大事奔走。臣女当真是无以为报。希望皇后娘娘原谅臣女的无知,不要怪罪。”

皇后轻抚这件衣衫,漫不经心地道:“公主多心了。说到底本宫也是为了公主好,不会怪罪公主的。”

李曲儿松了一口气,眉头微颦,面色黯然道:“其实臣女不敢轻易挑选夫君,是因为臣女母妃曾嘱咐过臣女十八岁后再嫁,这样将来的福泽会更深一点。”

皇后一听,皱起眉头:“十八岁?那岂不是老姑娘了?不妥不妥!”

李曲儿急忙趁机道:“皇后娘娘说得极是。臣女思来想去,也许是母妃只有臣女一人,不忍心臣女早早离家。母妃已经过世十载了,这便成了她的遗愿。臣女不敢不孝,所以十分为难…”

皇后一边听一边命宫女把流云锦收好。她坐在凤座上,眉头深皱:“原来如此。你怎么不早些说呢?难怪你推三阻四的不肯挑选驸马,原来其中还有这等缘故。”

她说着狐疑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云罗。可是任凭她怎么怀疑,如今应王已回了封地去,这种事情又是无法考究。李曲儿一口咬定自己的母亲让她十八岁再嫁人,难道谁能说没有这事吗?

更何况李曲儿的母亲早就入土为安了,又哪去问个究竟?

皇后眉头深皱,道:“那这就辜负了应王爷的嘱托了。本宫也好生为难。”

云罗此时上前笑道:“皇后娘娘其实也不必为难。这应王妃过世已十年了,这话当年说的恐怕也只因为不舍得公主早嫁。弄玉公主仁孝,所以左右为难。但是臣妾有个办法,可以解了这个困局。”

皇后一听问道:“什么办法?”

云罗道:“其实办法也简单,就是找一处灵验的寺庙,让高僧念七七四十九天的经,为应王妃做法事,积福泽。然后在佛前告知应王妃弄玉公主已长大成人,应该成亲生子了。”

皇后一听恍然大悟道:“这是个好办法。常听人说死者若有遗愿未了,无法|轮回,都是请高僧做法事。”她转头问李曲儿,“公主以为如何?”

李曲儿连忙跪地低头道:“多谢皇后娘娘体恤。臣女母妃若在天有灵,一定会明白皇后娘娘一片苦心为臣女婚事奔走的。”

皇后亦是笑了:“公主言重了。皇上最喜欢公主,兄妹情深,本宫自然要尽好长嫂之责。你去与华美人挑个寺庙,香油钱本宫也替你捐一些。”

她如此说已是应允了。

李曲儿又惊又喜,转头与云罗对视了一眼。

云罗面上不动声色,悄悄抬头,却见明敏郡主狐疑地看来。看来李曲儿的这一套说辞,明敏郡主并不买账。

出了中宫,李曲儿心中兴奋之极,拉着云罗道:“太好了!华姐姐我们可以出宫了!七七四十九天啊!足以让我们去寻了晋公子!”

云罗眼底掠过黯然,面上却是带着笑道:“是啊。四十九天够了。我们…一定能找到晋公子。”

李曲儿看着云罗面上的异样,忽地小心问道:“华姐姐…你喜欢晋公子吗?”

云罗一怔。她不由看向李曲儿,只见她清丽的小脸上带着一抹疑惑。她垂下眼帘,黯然摇头道:“不,阿晋是我最好的朋友。”

李曲儿松了一口气,明澈的眼中皆是憧憬:“那就好,我原本还担心呢。华姐姐若是喜欢晋公子…我是不会和你抢的…”

云罗涩然一笑:“傻丫头。我已是皇上的人了,怎么会再喜欢上旁人呢?”

李曲儿笑嘻嘻地道:“是啊!皇帝哥哥也喜欢华姐姐呢!等皇帝哥哥打仗完了,你们将来定会羡煞天下人!”

云罗一怔,再看时,李曲儿已哼着歌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自从知道苏晋还没死的消息后她都这般欢天喜地。少女的心思果然单纯…云罗黯然一叹,慢慢跟上前去。

远远的,一道烟霞色的身影久久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眸光冷然。

“郡主,马车已在宫外准备好了。”侍女上前低声道。

“知道了!”明敏郡主不耐烦地道:“滚开,别烦我!”侍女见她发怒,连忙战战兢兢退到了身后。正在这时,一道窈窕曼妙的身影逶迤而来。

那人走到了明敏郡主跟前,见她似乎心情不悦,不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她笑了笑道:“郡主在看什么呢?”

明敏郡主看见来人,不情愿地问候:“原来是玉充媛娘娘。是来拜见皇后娘娘的吗?”

玉充媛呼邪赛雅笑了笑:“我听说皇后娘娘得了一匹流云锦,所以特来开开眼界的。”

明敏郡主口气中泛着酸气,冷冷道:“是啊!流云锦呢!皇后娘娘可高兴了,那贱人说什么,皇后娘娘就答应什么。什么出宫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的荒谬事都答应了。”

呼邪赛雅眸光一动,问:“什么七七四十九天?”

明敏郡主于是把方才在中宫中看到听到的事说了。

呼邪赛雅听了,嗤笑:“这不过是借口罢了。听说弄玉公主不愿挑驸马,我看她是想拿这个搪塞过去,躲婚罢了。”

明敏郡主亦是冷笑:“是啊,还不是华云罗这个小贱人在公主背后出谋划策。什么把流云锦送给皇后,讨好皇后娘娘…这一招谅那李曲儿的脑袋是想不出来的!”

她心中深恨。流云锦若是献给了李天逍,她手中的那一匹就不能赠给了凤朝歌。流云锦这么珍贵,万一将来有心人告她充王府有不臣之心那就完了。

她越想心中越是不甘。

呼邪塞雅忽地问道:“她们当真要出宫?”

明敏郡主点头。呼邪赛雅眼底幽幽,似笑非笑地道:“可别出了宫就乐不思蜀啊!”

她说完带着一抹若有所思的诡异笑容走入了中宫。

出宫的事经过皇后亲口应允之后便十分顺遂。很快内务府便拟出了一个吉日,订了日子由云罗陪着弄玉公主李曲儿出宫。两人煞有介事地准备着。因为要七七四十九天,所以什么都带一点。很快装满了四五辆马车。

出宫的日子到了,云罗与李曲儿一早就准备妥当,上了马车,缓缓出了宫中。李曲儿在马车上十分兴奋,道:“还是华姐姐的计策好。皇后一下子就准了我们出宫了。”

云罗眼中含着忧虑,道:“若是七七四十九天过后,公主没找到晋公子…或者是…晋公子…”

她欲言又止。

李曲儿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涩然问道:“华姐姐的意思是,晋公子会不喜欢我吗?”

云罗见她眼中的伤心,不忍再看,悄然垂下眼帘道:“我的意思是,公主要做好准备。若是无法与晋公子缔结姻缘,恐怕就要顺从皇后娘娘的意思,挑一位如意郎君…嫁了。”

车厢中顿时陷入了沉默。

世间的女子哪有容易有这么好的运气。与心尖上的人缔结百年姻缘,从此白头到老呢?多的不过是情深缘浅,终究一场空欢喜。最后所嫁的人便是另一人。

如她,如李曲儿…也许最后的命运都是如此。

半晌,云罗听见李曲儿强笑道:“好吧。”

两人挑中的是离京城百里的密云寺。密云寺也是一座享皇家香火的寺庙。僧人众多,寺后还有专门辟的一处精致雅苑。云罗与李曲儿在日暮时到了密云寺中。

住持亲自来迎,道一切事宜都已准备妥当。

云罗谢过了住持,忽地又道:“公主怀念应王妃,想闭关斋戒一段日子为应王妃超度念经。不想让外人打扰。”

住持连忙道:“公主仁孝,应王妃若地下有知定会十分欣慰。”

送走住持。李曲儿偷偷从屏风后转出来,吐了吐粉舌道:“如果母亲知道我这样做,不知会不会怪我。”

云罗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好气又好笑地道:“公主胡说什么呢。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遮掩过这一众下人的眼目。”

两人商议定了,于是在一夜月黑风高之夜,带了凝香偷偷出了密云寺,悄悄向鸣山郡而去。

宫中,皇后对那一件流云锦做成的龙服越看越是欢喜。她感叹道:“真可惜这流云锦寻遍世间也就几匹,若是有巧手的织娘能到了宫中日夜织就,本宫也要做一件大红的凤服。”

女官谄媚上前道:“这还不容易,皇后一道意旨,着内务府去寻会织流云锦的织娘就行了。”

皇后心动,却皱眉道:“但是之前有言官对本宫甚是有微词,还是算了,省得让人又抓住了把柄。”女官见皇后不乐,连忙安慰道:“皇后可暗中派人去寻,然后秘密带入宫中。言官不知,自然就不会再攻击了娘娘。”

皇后一听,满意点头道:“好,不错!着令下去办吧。”

女官连忙应声退下。过了一会,有内侍悄悄上前道:“皇后,有人要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心中一动,笑道:“她耳朵真灵啊。让她进来。”

皇后于是到了内殿中。过了一会,内侍领来了一位素衣女子。

她笑着上前,道:“听说皇后娘娘得了一匹流云锦,臣妾前来恭喜娘娘了。”

皇后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还真的是耳目灵通,想必你也听说了公主与那女人出宫去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皇后有什么想法么?”

皇后漫不经心道:“还能有什么想法呢?华云罗最近老实不少。她想法子出宫,不过就是替着李曲儿躲婚罢了。本宫看在她送流云锦的份上,就睁一眼闭一眼由着她们去了。”

那女子忽地道:“皇后娘娘还记得华云罗的兄长华元嗣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 旧事

2014-9-2 11:11:19 2959

那女子忽地道:“皇后娘娘还记得华云罗的兄长华元嗣吗?”

皇后一怔,缓缓靠在凤座上,问:“就是那断了一臂的华元嗣?”

那女子眸光一闪,低了头慢慢道:“是极。”

皇后眸光幽幽,道:“好好的提他做什么?”

那女子笑了,幽幽道:“皇后娘娘忘了他那一臂是怎么断了的吗?缢”

皇后嗤笑,眸光幽冷:“本宫自然没忘记。不过你这般紧张,难道又有什么事情要提点本宫?…”

那女子微微点头:“我这么着紧,自然有道理。当日华元嗣没死只是断了一臂,而后才出了太子府去养伤。皇后别忘了,当初皇上十分看重华元嗣的才能,要不是他断了一臂皇上早就重用了他。皇后娘娘不知,如今华元嗣又重新得到重用。臣妾听说皇上派了他前去衢州。”

皇后一听,面上的紧绷顿时消散于无形,修剪得十分精致的指甲轻抚凤服上的珊瑚璎珞,曼声笑道:“不过是衢州,你紧张什么?衢州又不是潞州。皇上要用兵的是潞州,华元嗣守在那边不算得到重用。再说断了一臂的男人又能做什么用?本宫觉得你还是太过紧张华氏兄妹了。宠”

她面上带着不以为然,显然不把这消息放在心中。

那女子眸光一闪,问道:“皇后娘娘难道不担心本朝出一个卫子夫与卫青兄妹吗?”

皇后嗤笑:“本来是挺担心的,但是那华云罗不是卫子夫,华元嗣更不是卫青。再者我可没听说过卫青是个独臂的将军呢!”

那素衣女子一听皇后这话,眉心紧拧,显然并不赞同皇后所说之事。

皇后见她面上不豫,不耐烦地安慰道:“你一片忠心为本宫好,本宫会记住你的话的。华云罗若是有什么苗头,本宫便会亲手掐了。”

那女子见皇后如此说,知道已不能再劝,躬身道:“既然如此,臣妾告退了。”

她说着出了中宫,一回头,恢弘的中宫在天光下耀眼刺目,她眼中掠过冷冷讥讽,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蝇头小利就忘了自己立足的根本,皇后,看来你将来的下场也不过如此而已。”

她说着转身步下玉阶,正在这时,远远走过一队宫人。她定睛一看,眸光微闪,低头对身边的宫女说了几句。宫女匆匆前去,不一会宫女带来了话。

“玉充媛娘娘有请。”宫女低声道。

那女子微微一笑,拉起肩头宽大的风帽将自己严严实实遮掩了,悄然前去。

到了僻静的一处凉阁中,玉充媛呼邪赛雅正等在阁中。她见这素服女子前来,红唇一撇,冷冷淡淡地道:“你怎么进宫来了?要知道宫中可不是怎么欢迎你。”

“时日久了,得见故人不是令人欢喜的一件事吗?为何充媛娘娘这般讨厌见到臣妾呢?”那女子笑了笑。

呼邪赛雅只是看了她一眼,眼中带了些许的怨毒:“今日你来要做什么呢?”

那女子盘膝坐在了呼邪赛雅面前的席上,笑道:“我今日听说皇后娘娘得了一件流云锦,所以进宫来瞧瞧的。”

呼邪赛雅一听,冷笑:“是那华云罗献上的。皇后喜欢得不得了。甚至允了她与那弄玉公主出宫了。”

那女子笑了笑,幽幽叹了一口气:“不过是一件锦衣就能收买皇后娘娘的欢心。不得不说,皇后娘娘真的是让人太难期待了。”

呼邪赛雅眸色微动,只是不接口,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冷眼旁观华云罗的野心可不是一点点,当日入太子府时,皇上就几乎以正妻之礼迎入府中,更不提后来之事。华云罗再次入宫时已是正四品的美人了。从九品奉仪到了正四品美人,旁人要好几年甚至熬折了青春都无法到达的高处。她不费一点吹灰之力。”

那女子美眸流转,似笑非笑道:“更何况充媛娘娘也知道当年那个人与华云罗此人可有几分相似之处…”

“哗啦”一声,呼邪赛雅手边的奶茶打翻了一地。她脸色煞白,怒道:“不是说好了不提当年之事吗?你…你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想要拿当初的事威胁本宫吗?别忘了,当初那事几位可是发了毒誓的,不单单是我一人!”

那女子面色不变,眸色如烟,飘渺难觅她心中所思所想。呼邪赛雅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美则美矣,却美得有如罂粟之毒。

“充媛娘娘担心什么呢?当年那事,我也是其中之一,也是一样发过毒誓的。我怎么会拿这事来威胁充媛娘娘呢?”那女子笑得娇媚动人,只是一双眼冷若冰霜。

呼邪赛雅冷哼一声,不语。她手中捏着纨扇,不住地微微颤抖。

那女子道:“俗话说的好,同美相妒。当年皇上被那资质平庸的女人所迷惑,置了一干美貌姬妾不顾,别说是充媛娘娘你当年风华正茂,心有不甘。放眼整个太子府没一个会喜欢那女人。如今她去了三四年。好不容易太平了三四年,又出了个华云罗。这当真是命啊!”

呼邪赛雅冷冷看向她,毫不客气地道:“你别拐弯抹角地说这些芝麻烂谷子的陈年旧事了。你不是一向听命于皇后的吗?怎么今日就专门来找了我?”

“华云罗虽然长得美,但是上有断了一臂的兄长,下有还在太学中读书的拖油瓶弟弟。她嚣张跋扈不到哪去的。你没瞧见当日皇后一抓华元青,她还不是照样得乖乖进了天牢,任皇后任搓任揉。”

那女子一听,冷笑站起身来:“亏我以为你与皇后有些不同,不过看起来你也与皇后差不多,占眼前一点便宜就洋洋得意。老虎收起爪牙可不是大猫。华云罗一朝蛰伏,不代表她将来只是如此而已。皇上也只是离了京城去潞州打仗,你等着哪日华元嗣立功归来,皇上宠幸华云罗,你们一干人都连哭都来不及。”

她眸色冰冷,美丽的脸上微微扭曲狰狞:“再者,充媛娘娘别以为华云罗会是第二个阿离姑娘。她可是与那娇滴滴的女子一点都不像!”

呼邪赛雅一听,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来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想办法除去华云罗?”她说完又冷哼一声:“我除去她又有什么好处?你又有什么好处?皇后娘娘坐山观虎斗,将来好处最大的可是皇后!”那女子见她终于动了心,面上掠过一抹冷笑,道:“你的好处可多着呢。华云罗一除,放眼宫中,谁能比充媛娘娘更美更得皇上的心呢?”

呼邪赛雅听了,手中的纨扇慢慢停下。

良久她冷冷看了那女子一眼:“你别拿这些好听的话来诳我。当年之事皇上虽然口中没说,但是心中定是怀疑了我们。你不瞧这几年皇上都不宠幸我与闻芩,只跟皇后夫妻恩爱。刘月浅这个小贱人也机灵得很,借口与那女人情同姐妹,要为她吃斋念佛三年跑出了太子府去做了半个尼姑去了。你更不用说了,当年出了太子府,至今想要进来都得偷偷摸摸进来。”

那女子咯咯一笑,眉眼间皆是心照不宣:“所以我们要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就得让皇上解开心结。而这事只有我可以办到。”

呼邪赛雅一听,眼中一亮问道:“怎么解?”

那女子胸有成竹,道:“我自然有计策。只是当务之急别让皇上重新宠幸上了华云罗。不可以再让她成为第二个阿离!”

呼邪赛雅听到那个久违的名字,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良久才道:“好吧。我且信你一回。替你除去华云罗,你可别言而无信。”

那女子幽幽道:“这一次一定会万无一失。”她说着,眼中流露深深的嫉恨与怨毒。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为谁辛苦为谁忙

2014-9-2 11:11:20 2984

云罗与李曲儿出了密云寺后乘了马车晃晃悠悠西行而去。刘陵安排得好,一应路上都有派人照应。两人轻装简行,假扮成富家女出游,用纱帽遮掩了容貌,昼赶路,夜宿客栈。一路上风平浪静。

李曲儿从初时的兴奋到后来乍忧乍喜,慢慢安静下来。她发现越是向西而走云罗越是沉默。她时常坐在马车中沉默好一两时辰,眉间忧愁之色日重。

李曲儿想问却是不敢。就这样行了两三日,将到了鸣山郡时。刘陵上前来低声说了一句:“他来了。”

李曲儿看见云罗郁色沉沉了好几日的面上猛地一亮,长长吐出一口气。她眉间似狂喜似忧愁,声音微颤:“总算他真的肯来。”

李曲儿好奇,问道:“谁来了?缢”

云罗不答。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有马蹄声从身后传来。马蹄轻盈清脆嘚嘚作响,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车帘旁传来:“云罗…”

李曲儿听得声音熟悉,再看云罗素手一撩车帘,看向那骑马之人,声音清淡空幽:“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彼时天光刺眼,照在那人身上。那男子当真俊美无俦,眉眼明晰如墨画,一双凤眸深邃悠远,眸光熠熠如宝石。他身上的白衣华美,在天光下流光溢彩,刺人眼目宠。

他好看的薄唇一勾,看向车厢中的李曲儿,一抱拳戏谑含笑道:“原来公主也在。”

李曲儿吃惊得瞪大眼睛,指着他结结巴巴:“你你…你怎么来了?”她似乎不敢置信,看向云罗,问:“华姐姐,他怎么会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