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说过,我会守在你的身旁,杀尽每个欺辱你的人。”

他放开她的手,背上明羽,道:“云罗,终有一日我们始终会寻到桃花源的。”他说完走入了殿外簌簌飘洒的风雪中。

夜,雪一片片下着。

有一抹清影无声无息地跃上宫檐。他长衫随风,墨色的长发在身后飞扬如练。寒风吹来,仿佛要把天地都湮没在这一片风雪中。他静静垂眸看着脚下的院落。

此时是深夜,无人知道今夜将会发生什么。

他半抱着琴,修长的手指随手轻抚,淙淙琴音夹杂着雪花簌簌声,安静祥和得爱像是天地之间混沌初开那一刹那,万物无声,唯有这天地间最原始最空灵的声音为伴。

琴音渺渺,风似乎更小了,雪也似乎不那么强劲地落下。他眼中的红光渐渐燃亮,墨色的发,暗红的眼瞳,他苍白的面容如深夜出现的魅罗,游走在这尘世间。

过了一会,他停了手,琴音断。

他从宫檐上翩然落地,抱着琴慢慢推开了殿门。他所过之处,踏雪无痕。殿门打开,有值夜的宫人昏昏沉沉从门边倒地。他看也不看一眼走了进去。

黑暗中没有人声,这个宫殿中所有的人都被他刚才的催眠琴音带入了最深的睡梦中。

他慢慢走向那寝殿。

忽然,黑暗中有一道“咔嚓”的声音响起。他踏出的那一脚钉在了原地。殿中太过安静,安静得令这火镰点燃宫灯的声音显得分外清晰。他看向灯火点燃处。

一位着了黑衣的女子缓缓转过脸来。烛火昏暗,将她的面容照得晦暗不清。唯一可见她那双娇媚的眼睛。

她轻声一叹:“晋公子,奴家等了你好久了。”

苏晋轻轻按住手中的明羽,淡淡道:“是吗?我也觉得我来得太晚了。殷寐,今夜我来是取你的性命的。”

殷寐咯咯一笑,从耳中取出一块绵软的事物,柔声道:“听说晋公子武功之高,独步天下,特别是能以琴音杀人,更是令人胆寒。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呢。”

苏晋冷冷看着她,道:“你早就知道我要来?这么说你承认是你给我下了毒?”

殷寐笑得温柔,只是眼底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她柔柔道:“是啊!易得千金宝,难得有情郎。公主殿下为了得到晋公子的心,可是什么都信了呢。她想让你好好爱她,甚至不惜给晋公子下了这世上最难解的毒——符毒!”

苏晋一听,眸中厉色闪过,手中猛地一划琴弦,一道无形的音刃飞快向殷寐斩去。可是就在同一刻,殷寐跟前的黑暗忽然动了。就像是黑夜的海潮突然间汹涌起来。

一把刀把苏晋的音刃挡下,火光四射中,苏晋猛地看清楚了殷寐跟前伏着一团团的黑影。

他惊怒道:“扶桑忍者?!”

殷寐咯咯一笑,退后一步,道:“晋公子好眼力,的确是扶桑忍者。这可是我花了重金聘下的杀手。今夜就看看到底是晋公子的琴音厉害还是我的东瀛忍者厉害!”

她说完冷冷道:“给我杀!”

苏晋冷笑一声,长袖一振高高跃起,修长的五指在半空中仿佛拉开烛光的光影,刺入了殷寐眼前的那一团黑暗中。他去势极快,殷寐惊得连连退后。

可是苏晋这雷霆万钧的一击没入黑暗中却忽然了无声息。他的手臂好像被黑暗吞噬了一样,再也看不清他的手臂落点处。

殷寐得意一笑:“怎么样?这东瀛的忍术比晋公子的武功高明几分吧?”

苏晋手掌被黑暗吸噬,闻言冷然道:“东瀛下三滥的暗杀术一向被中原人不齿。你居然还敢庇护这种人渣败类!”

殷寐见他毫无反抗余力,嫣然笑道:“给晋公子最后一次机会,是效忠于我还是继续做华云罗的裙下之臣?”

苏晋冷笑连连,眸中红光猛地一绽。他大喝一声,眼前黑暗涌动中一缕银芒猛地炸开。

殷寐失声叫道:“快让开!”

可是已经晚了,苏晋手中的银丝如有生命的物质一样缠上牢牢吸住他手臂的黑团。原本还在黑暗中蠕动的黑团发出痛苦的嚎叫。殷寐惊得向后跌去。

殿门被寒风吹得撞开,他墨发飞扬,清冷的容色如妖似魔。

殷寐惊道:“你居然练成了魔功!”

苏晋不语,手中的条条银光渐渐收缩,四面八方的寒风吹来,整个殿中如魔蜮一般。他眼中红光大盛,“蓬”的一声,被银芒束缚住的黑团终于爆开,鲜血四溅,满地的残肢内脏。

殷寐尖叫一声滚入寝殿中。

苏晋冷冷向她逃去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殷寐疯了一样翻箱倒柜地寻找什么。终于她手中拿出七张颜色各异的符纸。寝殿中帷帐随着寒风吹入而胡乱飞舞,踏血而来的男子俊美如魔。

他缓缓抬起手,道:“杀了你,她就不会再被你所害。”

“等等!”殷寐拿起一张符纸作势丢入宫灯中,她颤声道:“你身上的符毒就在这七张符纸中,若是少了一张,你这一辈子就将成为活死人,浑身僵硬如木头,最后浑身溃烂致死。你杀了我…你再也没有办法在她身边!”

苏晋的手钉在半空中,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殷寐见他犹豫,急忙道:“你想想看,华云罗这么美。你若死了,她将来必定是凤朝歌的。晋公子你不觉得而后悔吗?”

苏晋面无表情,朝她冷冷道:“我与云罗从来不是你想的这么龌蹉。”

殷寐咯咯一笑,手却不敢离开宫灯,柔声道:“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把她据为己有吗?晋公子为了她,屡次涉险,可是她还是不会爱上晋公子。唉…”

苏晋朝她伸出手道:“拿来!不然刚才那些东瀛忍者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殷寐脸色紧张,问:“你答应不杀我?”

苏晋冷冷道:“不杀你。”

殷寐又问:“你发誓?”

苏晋转眸看着她,重复一次:“拿来!”

殷寐一笑,手中的符纸忽丢入宫灯中。“轰”的一声,一股妖冶的红烟冒出。

苏晋怒极飞掠上前,可是那张符纸的红烟像是有生命一样把他包裹住。他痛苦地闷哼一声,捂住了心口。

殷寐笑得得意:“知道这毒为什么叫做符毒吗?这七张符纸就是你的催命符!烧一张,引出你体内一种剧毒。以此类推,七张燃烧尽了,你就彻底成了一个不死不活的活死人,哈哈…”

“卑鄙!无耻!”苏晋半跪在地上,痛苦地道。

“卑鄙无耻?”昏暗中殷寐的脸狰狞扭曲:“成大事者就是要卑鄙无耻!晋公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啊!”

她从他身边轻巧越过,曼声道:“你还是先想想你怎么保住性命吧。至于华云罗,将来她必定死在我的手中!”

殷寐说完笑着走出了寝殿。

苏晋努力地从地上爬起,长袖掀开,那青紫的痕迹蔓延到了肩头。密密麻麻的筋脉都染上这可怕诡异的墨蓝色。

他捂着心口呕出了一口血。一地的残肢狼藉犹如人间炼狱。他抱着明羽,明羽上不知什么时候溅了一滴墨血。

他低声道:“云罗,我怕是再也保护不了你了。”

他说罢看着苍茫的天地,缓缓走入了黑暗中…

冰气死了啊!昨天家里停电,回家在后台写,要上传的时候点了个返回,稿子都没有了!

今天试试补更。应该会再加更的。

我不是故意不更。实在是运气不好。吐血。。。。

第二百四十四章 风雨前夕(一)

2014-9-2 11:12:02 3138

日子缓缓过去。冬雪一阵阵下着,几场雪下来,地上的积雪就几乎及膝。今年的晋国天气十分反常,先是秋季大暴雨,淹没农田房屋无数,接着是初冬就下大雪,若是再下几场大雪酿成雪灾恐怕晋国的冬季又不好过。

钦天监的一干老臣们不顾风雪严寒,连忙上了观天台连夜观星象。钦天监上奏道,破军星现,天狼星有犯紫薇星之势。内乱外患,兵戈恐又要再起。

此言一出,朝堂中纷纷上表谏言要李天逍再祭拜太庙,祈求先皇先祖们庇佑晋国。李天逍应允。钦天监的老臣们接了圣旨赶紧算黄道吉日再举行拜祭祖庙大典。

前朝因天灾而人心惶惶,后宫则因即将来到的新年而忙碌不堪。皇后似乎决定用盛大热闹的新年冲淡人们对天灾产生的担忧。她上奏请李天逍拨银两修缮宫殿,在新年来临之前将宫殿修饰一新。

李天逍正被各地而来的奏报烦不胜烦,一听皇后又要靡费无数,不但拒不肯拨付银两还下旨叱责了皇后奢侈无度。皇后接到圣旨后在中宫中哭闹不止。李天逍一听宫人传言皇后如何在宫中辱骂怨恨,心中越发厌恶棼。

原本一个月中他都得几天入中宫与皇后相见,如今二人心中起了龌蹉。他索性再也不踏入中宫半步。可是这次皇后似乎更加固执,命内务府拨了一大笔银钱开始修缮中宫,替换了桌椅等。

严寒中,中宫中的匠人人来人往,忙忙碌碌,宫女内侍也纷纷奔走。似乎只有这样的一团热闹才能体现中宫至高无上的地位。

凤栖宫中一如既往。云罗在宫中养胎,闲时和沉香与凝香做作女工,为未出世的孩子做点小衣衫鞋帽。沉香手巧,凝香认真。云罗因为在孕中不能碰针线便在一旁打下手带。

各色细布捏在手中绵软舒适,是内务府专门为未出世的皇嗣,用宫廷秘方洗了又洗,晒了又晒而得成的绢布。

云罗看着一件件小衣衫,肚兜,细细摩挲,眼中蕴着为人母的笑意。她静静看着仿佛能看见在不久的将来自己的怀抱中定有一位嗷嗷待哺的孩子。

他一定粉白粉嫩的,用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看着她。这情形只要想一想心都要化了。

不知什么时候,有宫人隐约跪拜的声音响起。她回头正好看见李天逍前来。

李天逍含笑大步而来,内侍们想要脱下他身上玄狐大氅都跟不上他的脚步,只得尴尬谦卑地小碎步跟上。

“云罗。”李天逍走上前。

云罗扶了腰吃力,如今她已经五个月有余的身孕,肚子高高隆起,什么宽敞衣衫都遮不住臃肿的腰身,身子也一日比一日更沉。

李天逍急忙上前扶着她,笑道:“今日觉得怎么样?”

云罗看着他看自己的眼神,心中微黯,不过面上却是笑着的:“臣妾很好,让皇上挂心了。”

李天逍扶着她又坐下,伸手抚上她的腹部,问道:“今日他可踢了你?”

云罗一笑道:“早起踢得厉害,许是叫我这做娘的赶紧起床溜达,现在倒是不踢了。”

李天逍见她面色圆润了些许,容光熠熠,调笑道:“他一定是饿了,所以叫你赶紧吃点东西。现在吃饱了就肯定又睡了。”

云罗听了不由失笑。她最近饭量增多,精神气也好许多。李天逍见她能吃能睡却不胖,时常调笑她吃的都给了腹中的孩子。云罗听了只是一笑了之。

她这体质本是外强中干,体虚气弱不宜有孕,现在不但有孕还几次三番熬过艰险,堪称是奇迹。沉香说这一胎如果能平安,将来云罗便能再孕育孩子。所以这头胎便份外重要。她也努力多吃多睡只盼着能平安诞下孩子,哪怕被笑话好吃懒做也无所谓。

云罗见李天逍眼脸下阴影重重,关切问道:“这几日皇上都在忙朝政是吗?”

李天逍拧着眉点了点头道:“如今只盼着大雪不要再下,不然的话,真的是又是一次天灾。”

云罗想起先前的大暴雨,不由失神。

天灾必定伴随着人祸。

她来晋国已经三年了,凤朝歌也蛰伏了三年了。他越来越不能忍受一再地隐忍,想要一飞冲天,一展抱负。可是…

她心中重重一叹,茫然不知在前面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更不知道凤朝歌要怎么做。自从那一次陵川军营中营变之后,他似乎消沉了不少,整日在充王府中闭门不出,也不愿意再见了她。

云罗怔怔地出神,一抬头却发现李天逍一双深邃的眼正看着自己。

她一怔急忙回过神来,勉强笑着问道:“皇上为什么看着臣妾?”

李天逍握着她的手,问道:“云罗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云罗看到他眼底的探究与那一抹说不出的异样,心中一颤,急忙低头道:“臣妾…在想如果雪不停,年关也不好过了,会有更多的百姓受灾。”

李天逍一听,眉间的愁云聚拢。他缓缓道:“是啊。钦天监说是先前兵戈杀伐太重所以天象异常。而如今破军星现,天狼星要犯紫薇君星,这可不是什么好灶头。”

云罗眸光幽幽,叹道:“自唐末乱世纷纷,各国之间你争我夺,杀伐怎么会不重?人间的怨气直冲九天,天象也跟着异常。百姓们流离失所,兵灾、饥荒、瘟疫…每一样都能夺去好多人的性命。”

李天逍双目熠熠看定她,道:“所以要结束这个乱世,以唐的旗号一统江山,各国统一归于李氏天朝就再也没有战争,如今人人思安,只要有人有能力就能建立百世不破的功业!”

云罗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傲然的气势,不由深深看着他。

放眼四国,如今能征善战的国主唯有他,也只有李天逍有这样的胸襟伟略。当年晋先帝与梁国先祖皇帝在潞州遭遇杀得难解难分时,当时还是太子的李天逍亲率一支五千余人的军队绕道奇袭,大败了梁军救出自己的父亲。

梁先祖皇帝当时曾感叹道:生子当如李亚子,我的儿子都是猪狗畜生一样愚蠢。

李天逍有勇有谋,心怀大志,这将来的天下他就算不能一统,也是大半落入他的手中。

她久久看着站在眼前自信慢满满的男人。他的抱负她未尝不知,只是越深知越是担心将来。

李天逍见她怔怔出神,失笑道:“朕与你说这些做什么呢?今天难得雪停了,朕带你出去走走看看,这几天你也闷坏了。”

云罗柔顺起身应了一声。李天逍扶起她,又接过宫人手中的披风为她披上,命人备了肩辇向上林苑而去。

这几日雪下得紧,可是没想到上林苑的梅花却是开了。雪中赏梅,也是一件风雅的事。到了上林苑的亭中,内侍前去摘梅花,云罗坐在亭中看着天地间一片雪茫茫,心中分外平静。

无论世事如何变幻,她只要固守自己的一份安静就行了。如苏晋所说的,乱世中谁也顾不得谁了。既然做了就不必再后悔。

她心中轻叹,一心一意欣赏风景。

忽然,远远结了一层冰的湖面上出现了一点小小的人影。有内侍看见惊呼了一声。

李天逍循声看去,皱眉问道:“到底怎么了?”

那失声惊呼的内侍急忙上前道:“皇上不知,这湖面虽然结了冰,但是因为湖水还没冻透,底下都是刺骨的冰水,万一湖面冰裂开了人就摔下去了!”

云罗一听,急忙道:“还不赶紧去示警!快去!”

李天逍也道:“快去!万一掉入了湖水中就晚了!”

几个内侍急忙前去想要将那粗心上了湖面的人赶离。云罗看去,内侍们还未走到那人跟前,那人忽然身子一沉,人已掉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晚上还有更。昨天出点小状况,今天恢复更新。

第二百四十五章 风雨前夕(二)

2014-9-2 11:12:02 2950

云罗惊得低呼一声,李天逍也站了起来,眉心紧拧。方才赶去的内侍们赶紧上前救人。过了好一会,人救上来,浑身湿漉漉地被带到了亭子中。

亭中有炭盆,几个宫女急忙为她脱去湿衣衫,包上毯子。

云罗见那溺水的人宫女打扮,脸色被冻得青紫,浑身冷得哆哆嗦嗦。因赶过去相救的内侍们救得及时,她只是呛了几口水而已并无大碍。

她颤颤巍巍地伏跪在李天逍与云罗跟前,半天才抖索说出一句:“多谢皇上与娘娘救命之恩。”

李天逍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皱眉问道:“你是哪宫的人?这大冷天的来湖上做什么?棼”

那宫女一听就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云罗见她面色有委屈,问道:“这几日大雪虽然下得大,但是还未到深冬,这湖面上是不能走人的,这事宫中的下人都知道。你且说说到底是为什么要来湖上?”

那宫女一听,猛地连连磕头,泣道:“奴婢罪该万死!还要连累皇上娘娘相救,奴婢…就算死了都不能报答皇上与娘娘的恩德!…”她说完又哭了。

李天逍眉头紧皱不耐烦道:“到底是什么事?朕问话你为何不说?桂”

他说得不客气,那宫女本已抖抖索索,一听这话吓得更加说不出话来。云罗仔细看了她苍白的脸色,忽然问道:“你想跳湖自尽?”

那宫女一听,伏地哭泣道:“奴婢罪该万死,左思右想唯有一死才能解脱。”

李天逍听了,语气缓和,问道:“你犯了什么错要一死了之?”

那宫女裹着毯子缓过神来,抽抽噎噎地说了起来。云罗听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这宫女叫做秋玲,是在中宫尚衣女官。这几日中宫打扫,她把皇后的凤服拿出来晒,却发现有一件凤服被老鼠啃破了一角。

皇后的凤服每一件都精美绝伦,金丝银线勾花,珊瑚玛瑙镶嵌,一件凤服价值千金。这女官平日是掌管皇后的衣衫,如今出了这事她心中害怕被皇后知道后会大加责罚,一时想不通就来了上林苑自寻短见。

秋玲哽咽道:“奴婢命贱,打死奴婢都赔不起皇后娘娘的凤服。而且奴婢失职,皇后娘娘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大怒,责罚奴婢。奴婢心中害怕所以就…”

李天逍见她哭得凄凉,皱眉道:“皇后治下越来越严苛,再也没有半分从前的宽仁了。”

云罗看着秋玲的泪眼,问道:“皇上想怎么处置?”

这事事关了皇后与中宫,她不便说什么。

李天逍道:“这是中宫的女官,理应带回中宫由皇后发落。朕派人去帮忙说情从轻发落就是了。不过是一件衣衫,没必要逼出人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