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没事,却又发了高热。半夜惊悸胡话不断。只紧紧握着晴秀的手唤着“阿宝,阿宝”。晴秀急得连夜再去请云思泽捌。

云思泽在外间看着那屏风后躺在床上朦朦胧胧的身影,只能道:“实在凶险的话,只能连夜奏报皇上知道了。”

晴秀担心道:“可是娘娘只喊着阿宝,万一皇上听到了心中会不舒服的吧?…”

云思泽一听只能长叹道:“娘娘她心结未解,唉…再等等吧。让大夫继续用药。今夜如果还是未好转明日一定要禀报皇上知道。不然的话,我们云家也担待不起啊。”

周惜若只觉得自己仿佛一会儿火炉中,一会儿又在冰窖中。身体的难受令她辗转反侧。迷迷蒙蒙中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变得很轻,轻得可以漂浮在云上。夜很静,静得连风声都能听见。

她忽地觉得害怕,害怕自己就这样难受而死。死在了这昀紫山庄。眼前的帐子垂下,让整个床帏更显得憋闷。她要死了,要死在这个山庄,就如那一天皇后设计陷害了她,龙越离震怒的脸色、四周各种讥讽的笑容、刺耳的嘲弄、那一天,她真恨不得自己也立刻死了算了。如今她真的只能在这里狼狈死去吗?

她伸出手想要撩开帐子,却怎么也够不着。

忽地,一股清新的风从窗户吹来,有人撩起了她眼前的帐子。她竭力想要睁开眼,却只能昏昏沉沉无力闭着。有人扶起了她,温热的手为她抚去额前汗湿的发,他身上的气息似曾相似,带着令她莫名的心安。

不论他是谁,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你想要什么?”他问。

“水…”周惜若指了指桌上的水,病恹恹的根本不想睁眼。

一股清凉甘甜的水顺着她的喉咙间滑落,她身上的高热似也被带走了好几分。她伏在他的怀中,方才的害怕渐渐消失。无论如何,她知道自己不会死在这里了。起码有一个人在她病重的时候还能陪着她。

“要喝药吗?”他再问。

周惜若摇了摇头,忽地,她呜呜哭了起来:“阿宝,我要阿宝…”

抱着她的手臂一紧,将她紧紧地纳入怀中,她的耳边传来低沉悦耳的安慰声:“阿宝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她在昏昏沉沉中听得这一句仿佛得到了什么保证,终于在他怀中沉沉睡去。一双深眸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久久注视着…

第二天周惜若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晴秀欢喜的面容:“娘娘!你高热退了!太好了!太好了!”

她说着蹦蹦跳跳地前去向云思泽禀报。周惜若怔怔起身,一摸额头果然已经好了许多。昨夜的一切此时想起来犹如梦一场,是谁在自己的耳边一遍遍安慰她,又是谁将她搂入怀中喂了她喝水?

云思泽在外面带着欢喜,问道:“娘娘好些了吗?”

周惜若点了点头,道:“好多了,多谢云少请的名医。”

晴秀走进来,为她打水梳洗,笑道:“娘娘可吓坏了奴婢了,一连两三日娘娘都昏昏沉沉的,昨夜还说了胡话。奴婢还真怕娘娘挺不过去…啊…呸!奴婢不会说话。”

她一边叨叨地念着,一边手脚麻利地为她梳洗。

周惜若想了许久,问道:“昨夜有没有人来看我?”

晴秀摇头:“没有啊,奴婢一直在外间睡呢。娘娘前半夜不好,后半夜就睡得踏实了。许是大夫开的药有效果了。”

周惜若眼中掠过迷茫,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头绪,遂放弃,嫣然一笑:“是啊,也许是药有用了。总算是挺了过来了。”

周惜若发高热一事禀报给了龙越离,龙越离听闻她终于病转好,吩咐太医院拨了一名太医,带了药材前去昀紫山庄,嘱咐她好好调养身体再回宫。周惜若在山庄中觉得自在,也不急着回宫去。索性就安下心来多待几日再说。

云思泽是个很不错的聊伴,天南地北,各地风物人情都能一一道来。周惜若每次与他畅聊,都觉得眼界大开。她笑道:“听了云少一番话,才知自己不过是坐井观天,外面天大地大,实在令人向往。”

云思泽看着她瘦削了几分的清丽面容,微微一笑:“看来娘娘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的。”

周惜若眼底掠过黯然,道:“是啊,可惜现在已不能了。”

云思泽看着她楚楚动人的面容,眼中掠过一丝怜惜。他正要说什么。下人上前禀报:“邵相大人前来拜见娘娘。”

周惜若与云思泽皆一怔,这几日她病中没去看望他,难道他身上的伤这么快就好了不成?不一会,远远走来一袭玄黑劲装的挺秀身影。邵云和缓步走来,一身玄黑绣暗红祥云,将他冷峻的面目衬得越发清冷。

他看了亭中两人一眼,施礼道:“拜见莲贵嫔娘娘,另外多谢云少的相助之恩。”

此次刺客潜进山庄刺杀周惜若,三人都在第一时刻不约而同地不对外张扬。云思泽是怕山庄被安上一个护驾不力的罪名,邵云和更不用说,此次刺客都是赤灼之人,他更不可能让龙越离知道。

周惜若听得他的声音带了嘶哑,不由多看了他一眼,果然见他脸色煞白,看样子那一道剑伤根本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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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思泽自是谦虚了几句。

邵云和看了周惜若素白的脸,眼中有什么一掠而过,但很快别过眼,冷冰冰道:“我是来告辞的,这几日叨唠了贵庄,但军中军务在身,不便久留。”

周惜若听得他要走,眉间不由拧起:“邵相大人…病还没好呢。”

邵云和淡淡道:“多谢娘娘关切,微臣已无碍了。”他说完施礼转身走了。

云思泽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消失,不禁道:“邵相大人当真是心志坚毅,那伤常人都要在床上躺上个十几日。他不到六七天就能行走自如了。”

周惜若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想了想,对云思泽道:“云少失陪一下,我有事要问他。”

周惜若说着顺着邵云和离去的方向走去。云思泽见他们一前一后,不禁叹了一口气:“冤孽啊…”

周惜若在一处影壁拐角看见了邵云和扶着墙壁,捂着伤处,脸色煞白,额上汗水涔涔。

她不由停住脚步,幽幽道:“你何必这么逞强?休息几日又有何妨?”

邵云和回头,见是她,冷淡道:“这与你何干?”

周惜若看着他冷然的面色,满心的话顿时被堵住一句也说不出来。半天,她才问道:“那一夜,是你吗?”

那一夜,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耳边低喃。是她曾经三年中日日夜夜做梦都想着的声音。可是如今让她怎么来面对已面目全非的他?那个冷酷又狠绝的邵云和?

“什么那一夜?”邵云和慢慢直起身体,冷冷道:“娘娘在做梦吧。”

周惜若心中如释重负,不禁长舒一口气:“也许真的是做梦吧。”

邵云和看着她,冷哼一声:“娘娘不用担心自己身上毒药一事,我会想办法从义父手中拿到解药给你的。”

周惜若一怔,不明白他为何提起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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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吹皱一池春水

更新时间:2012-9-13 2:25:40 本章字数:3851

“你以为今日我找你,只是找你要解药?”周惜若问道,面上渐渐通红。孽訫钺晓

“若不是还有什么?”邵云和冷冷转头:“只要你不说出我的秘密,性命就会无忧。”

“邵云和!”周惜若不禁叫住他。

“娘娘有什么事吩咐?”邵云和冷淡问道。

周惜若定定看着他许久,咬牙一字一顿道:“你无可救药!悻”

她说罢转身愤然离开。邵云和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不禁捂住伤处俊脸上痛色掠过。他倒吸一口气忍着剧痛,深深看了她一眼,慢慢走远了。

周惜若病好之后再也没有留在昀紫山庄的道理,即使这里清清静静,而且还有云思泽这样彬彬有礼又意趣相投的聊伴。但是宫妃终究要回了宫中叭。

清晨,云思泽在门口要跪下恭送。周惜若连忙扶了他起身:“云少客气了。你我朋友相交,这样的礼我不敢当。”

云思泽也不是拘礼之人,微微一笑道:“那娘娘保重。”

周惜若点了点头,正在这时,远远有一骑踏尘而来。他来到周惜若跟前,跪下道:“这是有人给娘娘的东西。”

周惜若心中疑惑,可看那送东西的士兵身着玄青色劲装,那肩头绣着一个龙飞凤舞的“风”字,心中一动,接了他奉上的木盒。木盒沉沉,是上好的檀木做的。

周惜若打开一看,是一柄精巧的女子用的短剑,不足一尺十分精致小巧。剑鞘上还有做成活扣的带子,可缚在手臂上,藏在长袖中不轻易让人看见。这短剑女子防身最是合适。

周惜若看着手中的木盒,半晌才道:“你对送礼之人说,我十分喜欢。”

那士兵一听十分高兴,大声道:“娘娘的话属下一定带到。”他说着恭敬施了一礼,飞身上了马。

鸾驾启程,马车摇晃,周惜若坐在马车中轻抚那木盒,晴秀好奇地看着那木盒,问道:“是谁送给娘娘的?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她说着要打开,周惜若手指一推,已把木盒推到了身边,淡淡道:“没什么。你别问了。”

晴秀看着她神色不同寻常,于是不敢再问。

周惜若靠在马车中的锦墩上,看着外面渐渐明亮的天色,眼中渐渐浮起迷茫。她和他爱恨纠缠。曾经她以为是极恨他的,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掏出他的心来喂了狗。曾经她也曾为了达到目的对他虚以委蛇,笑中含毒。可是经过那一夜那一剑,她忽的看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对他恨多一点,还是心底还有残存的…情?

她想到这个地方,心中猛的一颤,不禁连连摇了摇头。晴秀看着她神色奇怪,又是眼神哀怨又是摇头,不禁劝道:“娘娘在想什么?别想了,想太多容易费了心神,睡一觉就到了宫中了。”

周惜若听了点了点头,苦笑道:“你说得对,想不明白只会白白费了心神。”

她说着盖上薄衾,闭上眼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那一夜奔逃在漆黑山林中的情景在脑中交替出现,刺鼻的血腥,还有他那一剑深深没入腹中。她惊叫一声,扑上前染了一手的血。

她看着他,他却对她笑…

他说,周惜若,你承认吧,你并不恨我…

周惜若猛的惊醒,一睁眼却已到了皇宫门前。晴秀在一旁昏昏沉沉地打着瞌睡。不过半天,已是两重天地。

晴秀醒来,揉了揉眼,对周惜若道:“娘娘,皇宫到了。”

周惜若起了身,看着那在天光下刺目耀眼的皇宫,长长吐出一口气,慢慢道:“是啊,皇宫到了。”

龙越离知她回宫,到了下午便亲自前去看望。他见周惜若不过几日已消瘦了许多,不禁道:“都是朕不好,无缘无故兴起带你出宫的念头,让你在外受了风寒。”

周惜若柔柔一笑:“皇上不必自责,臣妾很好。”

龙越离轻抚她瘦削的肩头,笑道:“你总是如此,什么都说很好。朕也不知你到底好还是不好。”

他说着看着她的眼睛,周惜若猛的对上他那双狭长的深眸,忽的觉得心虚。在昀紫山庄那一夜发生的事邵云和和云少两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瞒得严严实实。

他,什么都不知道。周惜若眼中浮起点点悲哀。不为自己,只为了他。

“看吧!果然身子还未好。”龙越离皱着眉头,不悦地道:“惜若,你总是这么忍着。朕不喜欢。”

周惜若叹了一口气,伏在他的怀中,闷闷地道:“有时候臣妾不想说真话是因为不能说,不敢说,不知道怎么说。皇上就不要究根究底了。”

龙越离只觉得她从昀紫山庄回来后仿佛多了几分化不开的愁绪,正要劝慰,有宫人上前,禀报道:“启禀皇上,贞贵人说她身子不适,想来请皇上移圣驾过去瞧瞧。”

龙越离眉头一皱,冷淡道:“身子不适就去请太医看,朕过去又能做什么?”

宫人见他不高兴,连忙喏诺退下。龙越离恼道:“最讨厌恃宠而骄的女人了!”

周惜若心中一动,便留了个心。与龙越离用过晚膳,她回了云水殿,林嬷嬷上前伺候她更衣梳洗。周惜若问道:“母亲,我不在宫中的这几日,皇上是不是经常去了贞贵人处?”

林嬷嬷点了点头:“是,从娘娘在昀紫山庄生病后,一直是贞贵人陪伴皇上身边。”

周惜若拔下头上的金步摇,闻言慢慢放在了妆台上,似笑非笑道:“贞贵人的动作还真快。”

林嬷嬷叹了一口气:“可不是。贞贵人样貌才情不错,皇上平日也十分喜欢。除去皇上每个月固定去皇后中宫就寝外,还有娘娘这边外,就数贞贵人侍寝的次数最多呢。这一次她见娘娘因病未回宫,皇后又不在,肯定死命粘着皇上。”

周惜若笑了笑:“她却不知皇上最讨厌黏糊的女人。她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皇上喜欢什么样性情的女人吗?这样步步紧逼岂不是适得其反?”

林嬷嬷闻言不禁摇了摇头:“娘娘,你错了。所谓趁热打铁,贞贵人不傻。她有别的用意。”“什么用意?”周惜若问道。

林嬷嬷奇怪地看着她,反问道:“难道娘娘不吃醋?”

周惜若一怔,这才回神。是,她怎么不吃醋呢?当她听到龙越离因为她生病不在宫中而宠幸贞贵人,怎么不会吃醋呢?

她心中涌起一股烦乱,丢了珠花,道:“这不是习以为常了吗?”

林嬷嬷见她眉间神色烦乱,安慰道:“娘娘放心吧。贞贵人的如意算盘是打不成的。她频繁邀宠,是想要子嗣啊!”

子嗣?!周惜若又是一愣,半晌才冷冷失笑:“那如果她要这样的结果,那我更没有理由吃醋了。宫中谁都知道,我最不容易有孕。”

她说着宽了衣衫,径直上了床榻安歇了。林嬷嬷看着她躺在床上僵直的背影,想要再劝却是长叹了一口气。

周惜若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帐子,心中一个声音反反复复倔强地说什么。许久,她终于努力平了平心境,闭上眼沉沉睡去。

皇后也在三日后回到了宫中,这凤驾去行宫匆匆,来也匆匆。诸位跟去的宫妃都没有游玩尽兴。不过皇后的气色倒是好了许多。龙越离也似乎想明白了皇后身份对齐国的重要,于是对着皇后也不至于扳了脸色,起码在众人面前,帝后两人一团和气,颇有少年夫妻恩爱的劲头。

到了月末,前边战事传来好消息,齐国与楚国大胜秦国,将秦国的大军一路打到了凤峪岭,收复了这道险关。安王回京,所有兵权交给了号称青龙将军的一位龙越离亲自挑选的善战将军,乔楚。

乔楚出身贫寒,一路靠着战功升到了校尉,一次偶然机会被龙越离听到他与其他人谈论齐国与秦国大势,令龙越离颇为欣赏,破格重用。凤峪岭安王一败,他趁机在军中挑选勇猛善战的将军,乔楚就是其中之一,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是对的。正是乔楚一根青龙长枪带着几万精兵力挽狂澜,挽回齐国自凤峪岭的颓石势,这才收复了失地。

第一百九十一章 安王寿诞(一)

更新时间:2012-9-13 11:53:41 本章字数:4042

安王兵败,在这个打击安王府的势力的,培植龙越离自己羽翼的大好时机,他不但不拘一格用了能人,更是不避讳地用了不少安王底下的人才。孽訫钺晓比如左将军杜明,比如前锋营中的几位跟随着安王出生入死的几位将军。他的胸襟和气魄足以证明他已不是当年那任由楚太后摆布的草包皇帝。

亲政之后,他的努力和卓绝的帝王之气已令朝中臣子们日渐刮目相看。

“他是皇帝。”永寿宫中,楚太后对皇后顿顿劝导:“皇后赶紧趁这个时候皇上对你和颜悦色的时候,抓住他的心,生下一个皇子,将来地位就牢固了。”

皇后脸色有些僵硬,底下越卿卿正在喝茶,闻言似笑非笑地低头轻抿一口茶水。每次她来永寿宫,每一次楚太后都会语重心长地与皇后说,而每一次说辞都是换汤不换药。

皇后喏喏应了几声,楚太后见她的脸色就知道今日又是白费了。楚太后与皇后又说了一会话,皇后借口宫中有事就飞快告退了。楚太后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摇头叹了口气悻。

越卿卿上前,含笑道:“太后娘娘,臣妾陪着您去花园散散心吧。”

楚太后摇头叹息:“皇后要是有你一半早就把皇上抓得牢牢的。当初哀家就应该让你和皇上成亲。也不至于今日这么操心。”

越卿卿面上笑意不减:“太后说什么呢。臣妾当初是喜欢世子的,皇后之位给臣妾,臣妾也不要。捌”

楚太后道:“是啊,都是当初皇帝年少轻狂,疯了一样喜欢了你,做出那等不知羞耻的事。所幸你还有几分理智。不过现在皇帝也稳重了,一日日有了做皇帝的样子。哀家都快认不出他来了。”

她的眼中掠过怅然若失。越卿卿看了,悄悄放在了心中。她笑道:“太后娘娘应该欣慰才是啊。”

“是啊,是应该欣慰。”楚太后言不由衷地道。

越卿卿见楚太后眉头不展,故意曲解了她心中所想,问道:“太后娘娘是在担心皇后还未生下龙子吗?”

楚太后随意点了点头,道:“皇后是一国之母,如今皇上也成年了,大婚已过了一年却还未生下齐国的皇子,这实在是令哀家不安稳。”

越卿卿安慰道:“太后娘娘不要担心,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过些日子就有了。”

楚太后见她字字句句都在安慰开解自己,不禁心中高兴,握了她的手道:“如今安王已回京了,总算安王府又有了主心骨,你和庆儿也就安心不少了。”

越卿卿笑了笑:“是啊,父王回来了,安王府就不会倒。”

越卿卿陪着楚太后又说了一阵子的话这才出了永寿宫。她看了看天色,对宫女道:“去中宫,我要去见见皇后。”

她说着,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向着中宫而去。

到了中宫,皇后正在与女官们聊天。她见越卿卿前来,脸上不禁有了悻悻之色,挥退了女官们,不悦开口问道:“是母后让你来劝本宫的吗?”

越卿卿笑着坐在了皇后身边,故意问道:“劝什么?”

皇后冷哼一声:“还能劝什么?不过就是劝本宫要怎么讨好皇上,怎么抓住皇上的心,这些话本宫都听腻了!”

越卿卿闻言不禁抿嘴笑了:“皇后娘娘真有趣。”

皇后听见她的笑,只觉得心底压抑的怒火顷刻被点燃。她恼道:“难道不是吗?皇上每次到了中宫对本宫冷冰冰的,怎么生?难道本宫一个人就能生出龙子吗?”

这一番令女子害羞的话皇后今日却脱口而出,可想而知她心中对龙越离有多大的不满。

越卿卿一双似水美眸看着皇后羞恼的表情,忽地叹道:“皇后娘娘的烦恼其实也不是什么多大的烦恼。本来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但是…还是错过了。”

皇后一怔,连忙问道:“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越卿卿眼中带了懊恼:“其实当初就应该让翎月姑娘生下皇上的孩子,要是女的,就当翎月命好。要是男的,皇后此时已是一岁皇子的皇后了!”

皇后闻言结结实实愣住,想了半晌才懊悔道:“你当初怎么不早说?!”

她当初被嫉妒蒙蔽了理智,一心想让翎月和她腹中的孽种死,这才千方百计地设计杀了翎月陷害周惜若,但是随着她肚皮的不争气,现在想来自己当初岂不是错失了一次有子嗣的机会?翎月再卑贱,她的骨肉可是龙越离的!流的是齐国皇室的血脉啊!

越卿卿见皇后脸上皆是懊悔,不轻不重叹了一口气:“当初臣妾也只看到翎月的卑贱却没想到这一点。不过将来也许有补偿皇后娘娘的时机。”

皇后眼中一亮,急忙问道:“到底是什么,越姐姐你赶紧说说。”

越卿卿美眸中有什么一掠而过,笑道:“当然是等着别的妃子有孕,皇后娘娘抱过来当自己的孩子养育罢了。学学太后娘娘当年怎么做的,皇后娘娘也就懂得怎么做了。”

皇后恍然大悟,看着越卿卿,连声道:“好办法!”

越卿卿嫣然一笑,握着皇后的手道:“皇上最近十分宠幸那几个新入宫的妃子,这次就看是谁有幸第一个怀上龙脉吧。”

云水殿中,周惜若一早起来就怔怔出神,这几天她睡得并不安稳。总是接连做了稀奇古怪的梦。林嬷嬷见她精神不好,上前问道:“娘娘可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

周惜若勉强打起精神道:“去的。”

于是收拾一番向皇后中宫而去。到了皇后的中宫,满殿的热热闹闹,炎夏已至,清晨还有点凉意,众宫妃都起得早。皇后精神也不错,她见周惜若前来,问道:“莲贵嫔今日怎么这么迟?”

周惜若道:“许是这几日中了暑气,昏昏沉沉的。”

皇后闻言多看了她一眼,问道:“可请了太医前来诊脉?”

周惜若随意一笑:“不过是精神不佳而已,不需要惊动太医。”

皇后笑了笑,对众宫妃道:“这精神不好可不要小看,小病不治可会成了大病,本宫这就命太医院的每隔两日给诸位请个平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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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嫔连忙道:“皇后娘娘体恤臣妾等,实在是仁心。”

诸位宫妃们也都纷纷上前谢恩称赞。皇后看了看天色,对身旁的女官道:“世子妃怎么还没来?”

正说话间,有宫人前来禀报越卿卿到了中宫。周惜若有许久不曾见过越卿卿。越卿卿款款前来,笑容满面。她精心打扮而来,令众人眼前一亮。

周惜若正猜测她的来意。她便开口道:“今日我来,只是让大家参详参详一件事。我父王要回京了,又近了他的寿诞之日,本来前几年都只是在王府中办了,今年太后的意思是想给安王做一做寿,热闹热闹。”

周惜若一听,心中顿时了然。原来是安王归京,楚太后有心为安王操办寿宴。安王此次凤峪岭大败,声望日微,加上龙越离有心打压安王的军中与朝中势力,楚太后这一举动也是为了让安王府重振声威。

说到底,楚太后宁可相信了安王,也不相信了龙越离。

周惜若心中不禁讥讽一笑。天底下的母子,恐怕没有一对是如楚太后与龙越离这般貌合神离,互相忌惮的。

越卿卿在殿中说了什么,周惜若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皇后连声附和,看样子十分热心。各个宫妃亦是连声附和。一场请安到头来成了如何为安王安排一个别开生面而又热闹的寿宴。

一番讨论终于结束,日头已近了正午。周惜若出了中宫,唇边还挂着方才来不及敛去的冷笑。越卿卿自是注意到了她的神色,款款上前,含笑问道:“莲贵嫔有什么好的提议不成?”

周惜若看着她眼底的傲然,垂下眼帘,兴趣索然地道:“世子妃也知道本宫是个十分惫懒之人,这种宫宴皇后说做什么好,本宫都没有意见。”

越卿卿含笑握了她的手向中宫外走去,低声而清晰地道:“我知道你一点兴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