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生立刻照办,途中还偷瞄了帝王一眼,本想看看温家妹妹状况如何,但她被皇上紧紧抱在怀里,遮住了小脸,根本瞧不出什么,但那条粉色衣裙上却是血迹斑斑。

傅生的桃花眼眨了眨,真的很想问问清楚啊。

马背颠簸,帝王一手控制缰绳,一臂搂着温舒宜。

她已经熬到了极致,虽是浑身无力,可还是时不时在帝王脖颈处蹭,逮着机会就亲他的下巴、喉结……像只想要争宠的猫儿,一切全凭着本能。

每每亲到一次,她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唇,娇憨百出,可偏又带着不可忽视的媚态,“怎的不甜?”

褚彦,“……”

不甜还缠着他啃?

褚彦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儿,可一想到温舒宜中了.毒,还前去猎场寻他,她身上那几道伤口八成也是她自己弄的,褚彦内心有种莫名的感触,就像是干枯已久的泉眼,终于又有清泉溢出。

又活了。

男人拧着眉,一边驱马,一边时刻垂眸盯着怀中人,开腔时嗓音低沉的可怖,“可知是谁做的?”

这话一出,对上美人雾蒙蒙的眼,褚彦就知道自己白问了,他破天荒的安抚一个女子,“乖,朕会“救”你。”

男人胸口隐忍着盛怒之外,还有隐约的心疼,但他自己并未意识到,只觉内心一阵憋闷,就好像是自己养的宠物被人欺负了,他当然不会饶恕!

****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营地。

接近着,帝王抱着一女子疾步迈入营帐,随着他的走动,一声低喝自喉咙传出,“传御医!”

傅生环视一周,他常年跟在帝王身侧,自然也是个修炼成精的,见营地附近少了人手,当即隐约猜到了什么。

温家妹妹不愧是温家人,幸好这次没有出大事。

傅生亲自将黄太医捉了过来,后又找来一个侍卫问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晋王人呢?”

那侍卫面露难色,“傅大人,究竟出了什么事?属下也是方才才听闻,晋王失血过多,昏迷不醒了。”

傅生,“……”

晋王昏迷的真是时候!

“今日皇上离开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一一禀报,否则就是我也救不了你们了!”傅生闻到了阴谋的气息。

但至于晋王为何会昏迷,他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

隔着雕花屏风,黄太医杵在原地不敢动作。

只听帝王耐着性子哄着昭嫔娘娘,嗓音低沉暗哑。

“让朕看看你的伤,听话些,莫要闹。”

“你若不乖,朕一会就不依你!”

“听话!不准咬朕!”

黄太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_→

能在太医院任职的御医都是资历老练的岐黄高手,即便还没给温舒宜看诊,也能揣测一二,更知她真正需要的根本不是御医,而是……皇上呐!

黄太医抬袖擦了把额头的汗,总觉得自己杵在这里是多余的,如芒在背。

片刻,褚彦总算是摁住了温舒宜,又将薄衾将她盖住,这才叫了黄太医上前把脉。

年过六旬的黄太医紧绷着一张脸,好在也是见过世面的,无论何种场合皆能稳住。

一番细细看诊过后,黄太医胸有成竹,“启禀皇上,娘娘她这是……中了.媚.药,除此之外,身子骨除却有些虚弱之外,并无异样。老臣这里有祖传的去痕膏,娘娘只要每日按时擦拭,手背刀痕会渐渐消退,那……若是无其他事,老臣这就先告退了。”

黄太医躬身行礼,营帐内暧昧丛生,他着实不宜久留。

他话已至此,想来皇上必然理解。

黄太医正准备退下,帝王磁性的嗓音,低压压的传来,“可有解药?”

黄太医的老身板一僵。

娘娘中的是.媚.药,解药只有皇上自己有啊!

黄太医面不改色,保持着垂首的姿势,“回皇上,老臣暂时并不知这.媚.药是何配方,若是要研制解药,还需一些时辰,只怕娘娘她……熬不住。”

褚彦自是明白黄太医的言下之意。

他曾经不喜风.月之事,可自从沾了温舒宜之后,方才知这事的妙处,且一直不曾嫌腻,恨不能夜.夜敦.伦。

但他更喜欢征服,看着怀中美人,从一开始的羞涩矜持,被自己一番撩.拨后,就只剩下一脸娇憨的茫然,还有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万种风情,这些画面是最好的.催.情.药,让褚彦屡次沉迷。

他馋她了。

但不会承认。

可此刻,温舒宜几乎没了意识了,褚彦骨血里的傲慢,使得他不想乘人之危。

起初,是她勾搭在先,他才选择愿者上钩。

从头至尾,他都不曾强.迫.过她。

“没有其他法子?”帝王拧眉沉思,一只大掌还禁锢着榻上美人的双腕,仿佛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方才问出此话。

黄太医噎住。

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常情,温氏又正得宠,皇上就当是宠幸她一回不就可以解毒了?

显然,黄太医对皇上的“迟钝”甚是不解,由衷提了一句,“皇上,这.媚.药虽是不伤及身子,可一旦解毒太迟,恐会令昭嫔娘娘日后……”

“日后如何?”褚彦追问。

他并非不愿意亲力亲为给美人解毒,他只是盛怒难消,此事必然要查个水落石出。

黄太医耿直道:“若是迟了,只怕昭嫔娘娘以后会懈怠床.笫之事,冷了性子。”

褚彦,“……”

他爱极了温舒宜主动勾搭他的样子,此事不仅不能懈怠,还需得更一步进益。

于是,黄太医终于被帝王果断的放出了营帐,老人家迎着秋风又擦了把汗,傅生大步走来,想要打听消息,“娘娘如何了?”

黄太医欲言又止,傅大人如何能关心昭嫔娘娘?

他发现,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虽是诸多方面出类拔萃,可也有格外迟钝的时候。

黄太医好心提醒了一句,“莫要靠近营帐了,皇上和昭嫔娘娘一时半会出不来。”

“为甚?娘娘的伤势到底如何?”

傅生那个心急啊,温家妹妹是他看着长大的,此前未能护住她,傅生已是愧疚不已,一入宫门深似海,皇上更是“老谋深算”,他虽忠于皇上,但一想到温家妹妹成了后宫妃嫔,他脑子里唯有一只小鹌鹑依附着雄鹰的画面。

雄鹰是帝王,而小鹌鹑就是温家妹妹。

一个不留神,鹌鹑就会被雄鹰吞入腹中,连个骨头渣都不会剩。

黄太医怔了怔,似乎被傅大人深深震撼了一下,但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也不会去打听宫闱秘事,老人家攀附着青年的肩头,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傅大人,你现在明白了吧。”黄太医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青年的肩头,转身悠闲的离开。

傅生看了看营帐,脑中的那副画面骤然变化,果然就见雄鹰展翅,一口吞下了小鹌鹑。

傅生,“……”莫名于心不忍。

年轻气盛的傅大人远离了营帐数丈,同时让禁卫军也远离数步。

“晋王醒了么?”傅生叫来一男子问道。

随从道:“回大人,王爷此次失血过多,加上伤口又崩裂,一时半会醒不来,不过方才御医前去查看,倒是发现王爷他好像中.毒.了。”

傅生面色一凛,似是想到了什么,“行了!不必再说!此事不得让任何人知晓,一切仅凭皇上定夺!”

傅生漂亮的桃花眼眯了眯,里面迸发出与之不相匹配的狠意,握着障刀刀柄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

褚彦第一次伺.候人。

好在榻上美人早已神智不清,软成了四月仲春的水,温舒宜的手背和腿上皆有匕首留下的刀痕,虽说伤口不深,但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显得尤为醒目。

华裙落地,褚彦眸中神色再度暗了暗。

美人再没了平素的乖顺,即便此刻柔弱无骨,还锲而不舍的想要挨近。

褚彦给她涂了金疮药和无痕膏,绑好了手上纱布,接近着是处理其他几处的伤口,看着雪腻肌肤上血痕,褚彦除却.情.欲.与盛怒之外,还多了难以遮掩的怜惜。

处理完一切,褚彦在美人的注视下,直接撕了他自己身上的衣裳,随手扔在地上,动作行云流水。

那榻上美人本是迷迷糊糊,意识不清,她墨发倾泻,玉.体.被男人尽收眼底,似是被男人撕.衣裳的动作吓倒了,红着眼,呆呆的。

褚彦已顾不得太多,俯身时低问了一句,“你不惜伤了自己,也要去找朕,你心里是有朕的,对么?”

随即,回应他的是美人此前从未有过的奔放。

褚彦只好嘴里含糊的自答了一句,“嗯,你肯定心悦朕。”

作者有话要说:褚二狗:原来,她对朕是真心的。

舒舒:→_→

褚二狗:朕不能再继续狗下去了。

李忠:……皇上,这话您自己心里默念就行了,不用说出来。(反正大家都不信)

读者:二狗子,始终都是二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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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大家好,今天的更新奉上~粗长章节哦,咱们明天下午六点见啦~

PS:昨天夜里看到一条神奇的评论,可能对方语言太过粗暴,没过多久就被管理员删除了,作者想了许久,也没整明白那位好像是11266的意思。这篇文男主因为是皇帝,所以不是处(上篇皇帝是处,这篇干脆改成非处,男主一开始不爱任何人,登基五年不可能没有后宫),以及作者的第一篇文女主没和前夫圆房(前夫大婚当夜去找白月光了),这些和“双标”、“女德”有什么关系?大家能明白么?反正作者不明白(哭笑,一脸懵啊)~

在此,特别感谢昨晚替我解围和压评的姑娘们,给大伙鞠躬啦,大家真是太好了~

感谢在2020-09-20 13:18:49~2020-09-22 12:39: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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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三章

秋日高照, 天际湛蓝无云。

傅生立在一棵高耸的银杏树下,仰面望着颗颗饱满的杏色果实,他俊颜无俦, 眼梢带着稍许冷意,耳根子却总是忍不住偷听不远处,帐.篷内的动静。

他耳力过人,直至此刻依旧能听见女儿家的低泣声传出。

这都多久了?

快大半个时辰了吧?

傅生未曾经历过人事,但身为帝王心腹之臣,且少年时候他也曾是鲜衣怒马的纨绔少年郎,什么荤段子没听过?

若非是一时糊涂,竟然轻易听信了皇上所谓的“红颜祸水”,以他的容貌与地位, 身边也早就红颜知己无数了。

傅生紧绷着一张俊脸,对皇上有了全新的认识。

人面兽心?

不!

应该是衣冠禽兽!

傅生暗暗腹诽。

他总觉得无颜去向阿泽交代, 这五年来,阿泽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 眼下一定在宫外记挂着温家妹妹。阿泽正在养伤之际, 万不能受了任何刺激。

不过,转念一想,后宫女子能得帝王.宠.幸, 本就是一桩好事, 为何他会如此纠结?甚至很想去提醒提醒皇上,不过就是“解毒”而已, 用力过猛未必是好事。

秋风中, 傅生一人独站了许久,直至随从悄然上前,禀报道:“大人, 晋王爷醒了,可王爷说……说他什么都不记得,只知自己伤口崩裂,昏厥之前未曾发生任何事。”

随从一抬眼,就对上了傅生阴沉沉的脸,“大人?”

傅生负手而立,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既然什么都没发生,那便就无事发生吧,如此也好!”

随从有些错愕,不免多看了傅生一眼,他的这位上峰,阴狠毒辣的时候比谁都狠,可一旦柔起来,亦可柔情似水,也着实生的俊美。

****

帐.篷.内,暗香浮动。

交叠的人影.相.缠,男人动作沉稳而缓慢,这对褚彦而言无疑是一种折磨。

他也不知为何要顾及温舒宜的伤口,骁勇的腾龙,活生生憋着了慢乌龟。

这时,一滴豆大的汗珠落下,恰好滑过美.人唇角,她微眯着眼,神情餍足又倦怠的舔了舔那淡淡的咸。

意犹未尽,遂又支起身子,凑近了男人,直接攀附在他修韧结识的肩头,一点点的舔食……

“轰……”

脑中仿佛无数烟花瞬间绽放,褚彦没忍住,尽数交代了,保持着撑着的姿势许久。

他也意犹未尽,可餍足的美人却是心情甚好,她像是累极了,就在他身下合上了眸,红艳的唇微微上扬,像是在笑。

褚彦,“……”呵,妖精!

缓了半晌,褚彦一人收拾残局,温舒宜眼下这副模样,他半点不想让旁人瞧见,一想到她不久之前失控低.吟的声音传了出去,褚彦起了发配外面所有人去边疆的心思。

此前,温舒宜虽强装主动,但骨子里羞涩内敛,从未如今日这般放纵。

褚彦觉得,他其实还可以再持续半个时辰,可惜了……她大约什么都不记得,白费了他这般勇猛……

****

傅生与晋王之间素来不和。

彼时,晋王是荣国公府的长公子,而傅生又是傅家的独苗儿,二人皆是出生勋贵,难免会被外界拿出来作比较。

更让傅生不喜的是,晋王曾经仗着和温家的表亲关系的,时常将他排挤在外。

京城贵圈里头,除却天潢贵胄之外,当初也就只有温泽与他能够胜傅生一筹。

温泽处处优秀,傅生自幼就没有将他视作竞争对手。

故此,彼时的晋王便是傅生的头号劲敌。

而如今,傅生是帝王的心腹,晋王与帝王之间的立场又永远是不可调和的,这便更是注定了傅生与晋王的矛盾。

傅生难得坐下来,与晋王心平气和的饮茶。

两人沉默之际,傅生突然神来一笔,“王爷,你此刻不会还是血流不止吧?这次涉猎,倒是猎了不少野猪,我让后厨给你多做几份毛血旺。”

晋王面色苍白,本就清瘦的容颜显得甚是憔悴。

宛若魏晋病美人。

晋王唇角一抽,他不过是在想着温舒宜,心头疼痛难堪罢了。

身上的痛……好像并不明显。

他对傅生的调侃视若罔闻。淡漠的如同秋日里悄然无声绽放的秋菊,又若山间冷泉,透着无欲无求,至清至冷。

“傅大人有话不妨直言。”晋王淡淡启齿,唇色发白,但依旧是玉冠束发,脊背笔直。

他本是原太子,一出生就注定坐拥天下,可惜发生了后来的遭遇。

大概也是心有不甘吧!

傅生暗自想着,又饮了口凉透的清茶,今日总觉得无端口渴。一杯茶一饮而尽,他随手抹去唇角水渍,闷闷道:“王爷今日做法,我深感佩服。我替昭嫔娘娘,还有阿泽感谢你,但从今往后,还请王爷能够记住自己的身份,也记住娘娘的身份。今日是下毒,保不成明日又是什么。”

傅生很难憋住话,凝视着晋王毫无生机的脸,又说,“想必王爷也很清楚,为何娘娘今日会遭此劫。王爷与我都是看着娘娘长大的,她当初才那么小……”

傅生突然哽咽。

强行让自己不往“自家的白菜被猪供了”那方面去想,毕竟那个男人是皇上,不是旁人。

晋王错愕的拧眉,与此同时,巨大的愧疚再一次翻江倒海般涌来,可经历这次,他已经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他并非无欲无求的出家人,他也是个正常的男子。

正如傅生所言,娇娇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对她早就有了超乎兄妹的情义。

“傅大人,请注意仪态。”晋王语气淡淡的提醒。

傅生收住情绪,立刻端坐笔直,“总之,娘娘今日劫难皆是因王爷而起,希望王爷确保再无下次,否则我必然不会罢休。”

晋王未答话,苍白的脸上,神情略显落寞,眼神失了片刻的焦距,不知在想什么。

倘若这就是太后想要的,那么她可能成功了。

他真的想争了。

****

从晋王的帐.篷出来,傅生又在外面等了稍许,直至等到秋阳西斜,他才终于等到皇上走出了营帐。

此时此刻,傅生面无表情的走向帝王,心想:或许并非美.色.误人,而是有些男子本身不够自制。

按着寻常人,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就该结束了,傅生难免又是腹诽连连,一想到皇上曾经对他灌输的红颜祸水之类的言辞,更是心头堵闷。

若是皇上自己都不坚守了,他还坚守什么?

走上前,傅生紧绷着一张俊脸,极力忽视帝王身上散发的淡淡香味。

他知道,温家妹妹自幼身带体香,尤其是在盛暑天,楚楚幽香更是明显。不过,若非是与她靠的极近,根本沾染不到这种香味。

越是不想留意,就越是情不自禁的注意到更多的细节。

目光落在帝王脖颈上几处红痕时,傅生险些没能绷住,好在麒麟卫常年冷硬如铁,他尚且可以继续稳住。

是吻.痕么?

他此前见李敖脖颈上也有好几处。

傅生简直不敢相信,这朵朵暧.昧异常的红梅,都是温家妹妹留下来的!

褚彦自是察觉到了傅生的目光,他当然也知道美人不久之前如何“啃”他,秋装的领子不高,纵使此刻帝王脖颈红痕丛生,他也不能遮遮掩掩。

帝王终归是帝王,便是明知脖颈上有红梅,他也能当做如若无事。

“傅卿有何事?”方才稍稍餍足的男人,语气尚好。

傅生跟随帝王身边多年,他深知帝王的手段,即便此刻风平浪静,但帝王必定会深究今日的事。

他并非护着晋王,他只是不想让晋王坏了温家妹妹的清誉。

要想在宫里安稳的待着,唯有帝王的一时恩宠也是不够的。

今日的事可大可小。

可一旦被别有心机的人利用,温家妹妹便是万劫不复了。

傅生沉着脸,一脸耿直的扯谎,“皇上,臣方才去看望晋王爷,得知晋王爷流血过多,以至于昏迷不醒,便很是震惊,于是细细询问,才知晋王的伤口崩裂,流血过多都是轻的,以臣看来,晋王殿下的血都快流光了。”

褚彦,“……”

帝王薄唇微抿。

这件事他必然会查,但不会闹的人尽皆知。

他斜睨了一眼傅生,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人,他一眼看穿。

褚彦面沉如水,很不喜除他之外的人对温舒宜有任何的关心。

他的人,他能护,用不着旁人插手。

“傅卿,你好大的胆子!”帝王气的胸膛轻颤。

傅生当即撩袍跪下,眼看瞒不住,这欺君之罪,他可不想担,“皇上,臣句句属实,晋王爷他此刻还在血流不止!”这可都是实话!

褚彦掐了掐眉心,看在傅生是为了温舒宜的清誉着想的份上,他懒得与其计较了,“吩咐下去,明日一早启程回京。另外,晋王那边好生医治,不可怠慢。”

帝王语气不明。

傅生却是明了。

晋王是为了救皇上,才被黑熊所伤,单从这一点而言,晋王有救驾之功。

另一方面,倘若今日晋王有不轨之心,温家妹妹只怕再无回头路可走了。

“是,皇上。”

傅生应下,起身之时,目不斜视,尤其不去看帝王脖颈。

褚彦,“……”

****

夜幕降临,营地安静的如同有鬼魅出没。

不久之前,随着几道哀求声之后,便再无声响。

傅生从昏暗中走出,随从恭敬的递上干净的锦帕,此时只见火把光下,那个素日里风流倜傥的傅大人,他俊美白皙的脸上溅上些许血渍,竟衬的他如妖般邪魅。

“尸体都处理干净了,莫要碍了皇上的眼。”傅生擦了擦手,侧过身望了一眼树林深处。

敢在皇上跟前做手脚,下场唯有死路一条。

这时,随从压低了声音道:“傅大人,那婢女又当如何处置?”

玉画是太后的人,当然不能留。可若是直接杀了她,等温家妹妹醒来怪罪他可如何是好?毕竟,玉画是温家妹妹跟前的人。

傅生觉得,他得让皇上去当坏人,皇上说杀,他便杀;皇上若说留着,他就留下那女子一条.贱.命。

反正,他绝对不做这个恶人。

****

温舒宜身上有伤不宜沐浴。

加之玉画此人不可再用,褚彦也绝无可能再让太后的人靠近温舒宜,故此,只能亲力亲为给她擦拭一遍。

一切办完,褚彦耳尖发烫,总觉得如此甚是不妥。

他是大周帝王,他的眼中唯有天下和江山,他可以宠着一个女子,但绝无可能当真与她产生男女之情。

逢场作戏足矣,犯不着真心相待。

伺.候完美人的帝王走出营帐,独自一人吹了许久冰凉的夜风,内心古怪却是久久不散。

褚彦很不喜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情绪波动,他所喜欢的都是温舒宜给他带来的妙不可言的滋味,还有与她“较量”时的征服感,半点不喜因为温舒宜而产生的心绪变化。

身后一男子清冽的嗓音传来,打断了帝王内心九曲十八弯的纠结,“皇上,太后的人已处理干净,但还余一人,正是昭嫔娘娘身边的宫婢---玉画,皇上以为此人该如何处置?”

褚彦负手而立,一袭绛紫色锦缎长袍,衬的背影挺拔修韧,腰肢精瘦有力,单是从背影去看,也觉得帝王气度不凡。

他是个孤高、冷清、卓尔不群的男子。

区区一个宫婢,让她彻底消失的法子太多,褚彦此前从不为这种事费心神。

他侧过来,幽眸映着月光,阴恻恻的瞥了一眼傅生。

这个混账东西,把人直接杀了就是了,何故来问朕?!

玉画是温舒宜的人,褚彦突然觉得,傅生心机太重。

君臣对视间,傅生半点不露心虚,褚彦表面冷如霜,淡淡启齿,“此等小事不必告之朕,傅卿看着办。”

傅生,“……”

玉画是太后的细作,这次犯的死罪,直接杀了她已经算是轻的。

皇上要这是要甩锅啊。

傅生无法,君是君,臣是臣,君要甩锅,臣只能顶着。

“……是,皇上。”傅生闷闷的应了一声,之后提着他的障刀再一次往林子里走去……

****

次日一早,帝王摆驾回宫。

今年围猎提前结束,理由是晋王殿下为了救驾,伤势过重,需得尽快回京医治,而皇上也没了兴致继续秋狝。

回程的路上,温舒宜独用一辆马车,而贤妃与德妃却还挤在同一辆四马拉着的华盖里,后宫谁正当得宠已是昭然若揭了。

晋王府早已修葺好,但这次皇上特许晋王在皇宫休养,遂晋王也被一道带入宫内。

温舒宜全程皆在昏睡,根本不知自己已经回宫,直至她被人送回了昭华殿,人也依旧没有醒来。

晌午过后,昭嫔娘娘从猎场归来便一直“睡着”的消息,在后宫不胫而走。

其他宫里尚且能忍。

昭华殿这边,陆诗雨早就安耐不住,在她看来,温舒宜能够陪驾去秋猎,已是莫大的恩宠。可竟然人一回来还在睡着,这到底是有多娇气?!

“哼,装什么装?谁人不知温家是武将之户,她温舒宜还会舞剑呢?如此装腔作势,不过就是想惹了皇上怜惜!”

被骄纵惯了的人总容易暴躁。

入宫前后的巨大落差,让陆诗雨急需找一个发泄的对象,她潜意识里将自己不得宠都怪在了温舒宜头上。

皇上去荣国公府当日,若非是温舒宜抢了她的风头,现在她才是昭嫔娘娘!

陆诗雨就站在廊下,她气焰惯了,又是荣国公府的嫡女,加之祖父曾是帝师,恨不能此刻就去将温舒宜踩到尘埃里。

最可恨的是,不管她怎么不服气,温舒宜从不与她正面冲突,她就仿佛是一个人冲着棉花撒气。

而让陆诗雨最厌恶的,便是温舒宜那张绝美的脸。

“天生的狐狸精!我呸!”

陆诗雨正气焰难掩,一道清冷的声音低喝,“放肆!昭嫔位份在你之上,你如何能这般无礼?荣国公府就是这么教养女儿的么?来人,给本宫掌嘴!”

卫婕妤很少针对谁。

但这一次着实见陆诗雨太过愚蠢。

温舒宜与晋王的事若是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

温舒宜是被人抱着回来的,可见一定是出事了!

也不知晋王那边如何……

卫婕妤身边的大宫女---玳瑁,她走上前,眼神不屑,“陆美人,得罪了。”

“啪!”的一声,玳瑁一巴掌下去,直接将陆诗雨给打蒙了,从小到大,何曾有谁如此待她?!

卫婕妤没有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低斥,“你现在是昭华宫的人,本宫便有这个资格管教你,若是再出言不逊,休怪本宫不客气!”蠢货!

陆诗雨瞬间气红了眼,但碍于位份低了卫婕妤太多,她便是当场气炸了,也无计可施。

收拾完陆诗雨,卫婕妤心事重重,刚打算去看看温舒宜,却见帝王大步走来。

卫婕妤当即跪下行礼,“给皇上请安。”

褚彦耳目众多,对卫婕妤惩戒陆诗雨的行径还算满意,“嗯,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