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国子监的忧郁·序章
作者:水荼翎
文案:
【这是一个短篇】
科技强大的外星人,
战斗数值强大的外星人,
各种邪恶目地却二货的外星人…等等一系列非正常物种各种骚扰下的陶尧尧,不苦恼是假的。
不仅仅是因为她无法适应来自星空深处的各种古怪的恋爱观,
主要问题在于她是个普通人类啊!
目测她不普通的地方,
就是没有被那些家伙的恋爱追求给折磨死…
→_→
总之,努力吧,少女!
内容标签:科幻 欢喜冤家 幻想空间
搜索关键字:主角:陶尧尧 ┃ 配角:沐宇,夏隐 ┃ 其它:
☆、第一章
陶尧尧要是能未卜先知,绝不会在十三岁那年看着那只形如乌龟的诡异生物断气。
那年她还是天真烂漫的萝莉,只是衣服破旧了些,形象邋遢了些,流浪多年居无定所,偶尔和野狗打打架,追着丐帮敲敲碗,夜半爬到清倌馆墙上,去偷窥一下唇红齿白的美少年们被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压在身下依依哦哦的媚叫。
直到一个火球从天而降,把一群美男砸得灰都不剩,剩下呆若木鸡的陶尧尧站在深不见底的大坑前,半晌才发出一声响彻夜空的恐惧凄厉的尖叫。
那时,从坑底爬出一只形如乌龟的生物,用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她半晌,身体如柳絮般轻盈地升空,然后散去了。
没错,就是化成如萤火虫般的闪亮晶莹的尘埃,消散在夜空中。
而她则沐浴在那星辰般的光辉中,晕了过去。
直到十年以后的现在,天空布满了恐怖的钢铁怪物,引得皇城的民众集体叩首膜拜,以为是神灵降世的时候,从那些巨大的钢铁怪物中飘出了有些语调不准的龙朝话:“三天之内交出暗能量精华,否则与你们全面开战。”
皇帝和大臣们都惊慌了,那啥什么精华他们不懂,开战却是听得清楚明白。
以那些钢铁怪物的庞大体积,还有漂浮在万里高空的绝对优势,这仗肯定无法胜出。
陶尧尧其实对于统治者们怎么与这些天外来客政治交涉不感兴趣,拿她的话来说,就算现在国家灭亡了,所有人都嗝屁了,她也就眨眼痛一下的功夫,随大流消失,总之是极度缺乏爱国热情的没有干劲的家伙。
因为她的全部干劲都放在了围观美男这种闪亮生物的终生事业上…
所以,当知道皇上将瑞王派出作为与天外来客谈判的使者时,陶尧尧不淡定了。
龙朝风气开化,崇文尚武,文武双全的人不少,瑞王爷却是其中的佼佼者。
民间都流传着这样的话,一见瑞王误终身。那瑞王爷夏隐乃先帝幼子,当今圣上的九皇叔,未及而立之年就文成武就,温润如春风,清俊如雪中寒梅,当真是芝兰玉树般的仙人风范。
文,他可入最高学府国子监内讲学,教学天下学子。
武,据说与天下武林第一高手庄恒曾约战于皇城外的云雾山,不相伯仲。
如果真的有一天被天上的怪物们吃掉,至少让她在死之前目睹一下瑞王的绝世风华吧!
这样想着,陶尧尧狠狠地系了系腰间的束带。
“我说闺女啊,你当真要去翻那瑞王府的墙?”满手油腻,大口撕咬着蜜汁烤鸡的灰发老者,眯起月牙儿般的眼睛,打量着正在换夜行装的陶尧尧。
“谁是你闺女!”陶尧尧顿了顿,身形一动已在半丈开外,银铃般的得瑟笑声远远传来,“哈哈哈!陶老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算扯我的衣角擦手!”
纵云梯,武林第一轻功,据说已经失传,如果忽略陶尧尧和陶老倌的话。
陶老倌站在窗口,继续啃他的蜜汁烤鸡,对着月色下逐渐化成小黑点的少女,用油腻的粗手指挖了挖鼻孔:“我其实想说,闺女啊,就你那道路辨识度,你确定能准确找到瑞王府?”
这么说是有来历的,从十年前遇见陶老倌开始,陶尧尧就发誓要来皇城看传说中才束发就名震皇城、全国闻名的瑞王,结果一晃十年过去了,她总是迷失在不知何方的道路上,与东北方向的皇城渐行渐远,走到西南尽头才拐回来,终于在昨天入了城,可算得上是可悲可泣的血泪史了。
围墙,简单!
守卫…呃,好像没有守卫。
陶尧尧得意地冲着一间房径直地纵跃而去,陶老倌啊,陶老倌,你不是一向嘲笑本姑娘是路痴吗?这偌大的院子就一间房亮着灯,就算是路痴也知道飞蛾扑火地冲光源而去吧!
似乎用词不当,算了,作为一个以追求男色为毕生理念的无知少女,文化什么的,都是那浮云,先掀瓦。
静静地伏低身体,将自己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陶尧尧,怀着一颗春光烂漫的少女心,一点点,一点点,小心翼翼地翻开了瓦片。
一抹亮光,如那从乌云中射出的万丈光芒,华丽而富有朝气。
陶尧尧的心都仿佛被那光亮给狠狠撞击了一下,怦怦乱跳起来,她咽了咽口水,眯起一只眼往下面瞅。
咦?白茫茫的一片?
不对,是白茫茫的一片毛茸茸的东西,将整个地板都覆盖住了。
陶尧尧左看右看不见人影,倒是看见几个诡异的金属小箱子在那白毛上来回滑动,发出唰唰的清洗声。
“人都说瑞王府机关重重,这些机关果然巧妙!”
她一边在心里赞叹,一边正待重新换个地方搜寻目标时,身边猛地升腾起数团火焰,幽绿诡异。
“呀——鬼火!”
怕鬼的陶尧尧一声惊呼,差点从房檐上摔下来,好在她本能的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双足轻点身形已飘至半空,远远听到下方有说话声,也顾不得看究竟,赶紧溜之大吉。
鬼啊,她最怕的东西,比天空飘浮的那些金属乌龟壳更让她心惊胆颤。
夜探瑞王府,首战失利,闷闷不乐的陶尧尧回到落脚的地方,便扯过被子蒙头大睡,一觉醒来,窗外已是一片阳光明媚,陶老倌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与她近在咫尺,她眼帘半垂,一拳头砸了过去,结果被那老无赖轻巧闪过。
每当这时,陶尧尧就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这个家伙是她师傅。
而这个终老都不会正经的家伙,笑得双眼弯成月牙儿,意味深长地道:“我说闺女啊,你这回来就睡到现在,如此疲劳,莫非…嘿嘿,老实交待,你昨晚是对瑞王用了我秘制的‘惊鸿照影’呢?还是对他用了我的‘并蒂生莲’?”
名字很文雅,其实和东西的本质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解释起来比较复杂,总之就是让男人雄风巍然,不能自已,赤红着眼如野兽一般,征服女人于床第之间的极乐药丸。
“那东西我根本没带去!”陶尧尧眉头一挑打断他的话,给这老不休个白眼。
可突然莫名地想起那凭空升腾起的鬼火,她顿时背脊发寒,嚣张的气焰瞬间又萎了下去,身体一滑,把被子裹得更紧了。
“哦?难道是他化身野狼推了我家闺女?果然人不可貌相!”陶老倌感慨道。
沉默,在这个破旧的小屋子里蔓延。
突然,陶尧尧直接从被窝里飞出几枚暗器,把陶老倌扎了个满身刺猬:“你家姑娘我只有推别人的份,没有别人压我的命!”
陶老倌抽着嘴角,把暗器一根根拔下来,眼眶红红地道:“闺女大了果然不中留,现在都开始攻击我了,嘶!好痛…”
他声音悲戚,陶尧尧内心深处也是一软,虽然这老不休时常犯贱,但好歹这么多年一直照顾她,教她武功和暗器,否则她早死在灾荒中了。她暗叹一声,掀开被子正要查看老头的伤势,突然一股腥风扑面,下一刻,她露出被子的身体穴道就被数量更多的暗器给封死,变成了个真正的大刺猬!
“闺女啊,我时常教你,做女孩呢,最重要的是矜持,脾气要温和,你看你,这么暴躁,到处扔暗器,砸到你爹我还好,要是砸到花花草草小鸡小猴可怎么办啊?”
“…”陶尧尧张嘴欲怒斥,嘴里立刻被塞了根又黑又粗的东西。
死老头一脸奸笑,吹了吹火折子,放到陶尧尧眼前晃了晃:“霹雳堂最新开发的□□,闺女要不要试试,看你的火气旺,还是它的火气盛?”
陶尧尧被堵住了口,只觉得一股怒气在胸膛里翻来覆去地炸,震得她差点被吐口血。
根据多年的血泪经验,陶尧尧深信一句总结,宁可信世界上有鬼,不能信陶老倌一张嘴!这老头从头到脚没有一件东西是真的,连他整日挂在嘴边的“四十年前天下第一采花大盗”的名号,也得拧几分水出来。
刚才她心软,真是自己犯贱。
而且,按照陶老倌的为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封了她的行动力。
“又打算拿我做什么买卖?”陶尧尧眼皮半搭,瞅着眼前的阴笑的老头,口不能言,眼神却无比清楚地传达了她的意思。
知女莫若父,只一个眼神,陶老倌就知道她想要问什么。
“这个嘛,自然是大买卖!”陶老倌第一次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
于是凤雕云纹的明黄马车停在他们住所门口,铁甲肃穆的禁军部队包围了这个残破的皇城废弃小宅,捻着兰花指的妖气公公尖着嗓音道:“宣,民女陶尧尧入宫觐见——”
然后陶老倌欢天喜地地从为首的朱衣文官手里接过沉甸甸的钱袋。
朱衣文官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全身扎满暗器,被封了行动力和言语能力的陶尧尧,连带他身后准备要为其装扮的老嬷嬷们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这…”
“劣女猛如虎啊!为了安全起见,大人还是将她就此带回宫赴命。”老爷子拔腿就溜,顺便在那文官耳边耳语了几句。
深知陶尧尧脾气的老爷子,让文官转告的只有一句话。
“瑞王殿下在议政殿等候。”
于是陶尧尧很没骨气的“屈服”了,甚至连自己入宫的理由都不需要知道。
琉璃金瓦,朱红宫墙,偌大的承德殿中,陶尧尧大礼俯身,恭顺的半垂眼帘,趴在清冷的青砖地面…打瞌睡。
瑞王在议政殿?才怪!就知道不能信陶老倌一张嘴,要她盯着眼前发福的中年圆脸大叔,不如回去偷几块桂花糕来吃划算,还用不着跪地俯身半晌,腰酸背痛腿抽筋!
身边,金龙纹黑色短靴,焦躁的帝王在她身边转了一圈又一圈,晃得她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意识飘进梦乡,直到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民女陶尧尧,朕决定册封你为‘桃华郡主’,入皇家宗室。”
“啊?”陶尧尧抬头,双眼茫然。
帝王高高在上,面容是说不出的威严肃穆,没有任何解释,只道:“时间不多,明日你就与那些天外来客和亲,解我龙朝危机!和亲还是毁灭,你选吧。”
☆、第二章
五万禁军水泄不通地将陶尧尧围困在落脚的小破房子里,无良的陶老倌在门口摆了张桌子,一人一两银子的收费参观。他身旁已经有一人高的账本累在一起,蘸墨的毛笔都写坏了几支。
拿陶老倌的话来说,闺女啊,你爹我一穷二白,两袖清风,你这出嫁也拿不出什么嫁妆,要想收点婚喜钱,也就只能靠这了!说完还状如伤心的挤眼泪,可惜眼睛干涩如黄沙,最后他干脆涂了点自己的口水上去。
陶尧尧挑眉说:“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贱?”
老爷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嘛!”
最后陶尧尧没反对也没阻止,只让陶老倌附加一条“入场条件”,要进来的人都得上缴一份桂花糕,充分发挥了与陶老倌的互利共荣关系。
她就这么趴在窗栏上,泡一壶清茶,咬着最爱吃的桂花糕对着天空发呆。
络绎不绝的人几乎踩破了这里破旧的门槛,连带桂花糕一时间也卖断了货。可还是有人义无反顾地冲来,要一睹新封的“桃华郡主”容颜。
因为皇城民众沸腾了,天空的巨大钢铁怪物在一夜之间消失干净,原因是这些天外来客答应了和亲。和亲的对象就是这个小宅里的姑娘,人人都想看一眼,这个即将嫁到天外的新娘兼新封的“桃华郡主”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居然能以一己之力,让那些怪物退散。
至于为什么选上了陶尧尧,皇帝是这样告诉她的。
那些自称天星人的天外来客国度,有严明的律典,他们誓死遵守的法律写明,如果他们一旦将【哔——】处暴露在异性面前,就要和此异性共度一生。一世一双人,除非任何一方发生意外死亡,否则不得更换伴侣。
说完皇帝还用特暧昧的眼神盯着陶尧尧打量。
【哔——】处?陶尧尧可不记得什么时候看过怪物的【哔——】处,别说【哔——】处,连那些家伙长得什么模样她都不知道!
她可以拒绝,可以反驳,甚至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以纵云梯的绝世轻功来说,这个皇城有人想要抓住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惜就在这个历史性的时刻,陶尧尧终于因自己的本性付出了代价。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她在皇帝惊诧的眼神中猛地起身,刚回转过头来,迎面就看见一个绛紫色华贵的身影推门而入,任风拂起他的衣摆。
远远的看不清他的眉眼,只觉得有种别样的气质。待到他走近,对着陶尧尧淡淡一笑,然后俯身对帝王行礼,声音淡然而厚重,是种男人特有的磁性嗓音:“陛下,微臣来迟了。”
皇帝赶紧上前扶起他:“朕说过,九皇叔不必行此大礼。”
陶尧尧的心就在瑞王对她那一笑中,完全陷落了。盼了十多年的美人儿,终于在今日目睹到了其芳华。近在眼前她甚至记不住瑞王的模样,只觉得极美,用任何形容都是亵渎。那些什么茗香楼、怡红院的花魁与之相比完全是云泥之别,连台面都摆不上。
不知为什么,她的心突然怦怦地乱跳起来。
连瑞王跟她说了哪些话,她都完全没听见,只看见眼前略带粉色的薄唇开开合合,水嫩莹润让人想要一口咬上去。
直到瑞王敲了敲她脑袋,淡笑着看着她:“你意下如何?”
“嗯?”陶尧尧显然还未回过神来。
“本王是问,你愿意否?”他目若朗星的幽黑眸子盯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心底,嘴角依旧是温润淡然的笑意。
“愿意!”
没搞清楚问的什么,陶尧尧就眼冒红心的一口承应了下来。
幻想中,她看见的是瑞王笑着问她,本王要娶你为妃,你愿意否?
现实中就是现在这样,她被卖了,瑞王亲自将冒着粉红气息的她送回来,顺便命令禁军将此处给彻底封锁。
那时候的她,还沉浸在自我幻想的用贼手往瑞王身上揩油的乐趣中。
啧啧!这手臂!这胸肌…
当陶尧尧意识到应该逃离的时候,那些明晃晃的弓箭箭头已经向她表明,要出去,就得付出代价!
所以说,美人们都是危险的,无论男女啊!
“唉…”陶尧尧心想,天外来客们就是传说中的妖怪吧,如果是神仙,不会那么无情恐怖的瞬间夷平了一座山以显示他们强大的武力。
可怜那山还是陶尧尧心心念念的云雾山,瑞王和天下第一高手比武的圣地!
“你想飞上天吗?”
冷不丁一个声音问道。
陶尧尧转头:“飞…啊啊啊啊啊啊啊!”后面一连串的尖叫,只因为视野中有个巨大的脸放在眼前,一眼看去,只有脑袋没有身体啊!
大脑袋动了动,顺便伸出巨大的手掌将自己还卡在门外的脚也拖了进来,学着龙朝的礼仪,跪坐好,用蹩脚的语调说着:“您好,尊贵的准皇妃,我乃天星星球涉外执行官友基,此次婚礼事务,我将全权负责。”
天星人和龙朝人虽说在模样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五官略显深邃,像极了龙朝北方的游牧汉子们。但是他们的耳朵尖尖的,头发也是五颜六色的。眼前这位友基大人,红色卷曲的毛发,赤红的眼珠子,就像从地府爬出的恶鬼,让人心生寒意。
当然,除了他嘴唇上边那一弯朝天的可笑小胡子,那胡子将他整个脸围成了圆润的屁股形状,还随着说话隐隐抖动。
陶尧尧摇摇脑袋,把想象中的友基大人除去鼻子眼睛后那光润的屁股脸甩出脑海,手把着窗栏:“你,你是妖怪还是恶鬼?”
友基大人根本无视陶尧尧的问题,介绍完自己以后,拿出一个亮晶晶的方块唧唧咕咕的说了几句,只见天空劈开一道金色的光束,直接击中陶尧尧。
眼前一片空白,连意识都模糊起来之时,陶尧尧心想,靠!这妖法!果然是妖怪!
陶老倌顿住笔,望着被天空的铁盒子吸走,还在半空挣扎翻腾的陶尧尧,他忧桑四十五度望天:“闺女,老爹就不送你了,这种高度,纵云梯的功夫也难以企及啊!”
不明真相围观群众们对这种升天似的姿态表示出了浓重的宗教狂热,前一刻还望天,下一刻皆跪地膜拜起来。
神仙啊,果然是神仙!
陶老倌眼珠子一转,飞跑进屋子,抱了大堆东西出来,吆喝道:“拍卖啦,拍卖了啊!二十两银子起价,桃华郡主的生前用品,镇宅安家,保佑一生富贵平安了啊!”
“我买!我买!我出五十两!”
“我出一百两!”
攀比的价格步步高升,要是陶尧尧在此,一定给正在得瑟的陶老倌个飞脚:“忒么老子还活着啊!”
皇帝站在宫墙的高处,仰望着远方,叹息道:“希望苍生能就此免去一场浩劫!”
身后的瑞王儒雅的托起手里的一盘桂花糕,淡笑道:“一定能如陛下所愿。”
“咳!九皇叔,盛桂花糕的碟子不能咬着吃…”
“呵呵,这是要再蒸煮才能食用?”
皇帝陛下满头黑线,对这个生活常识几乎为零的皇叔,他只能抖了抖唇,说:“朕并非是那个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陶尧尧半睁开眼,只看见眼前人影晃动。
“准备好五号机器,马上要进入记忆复制!”
“准备好基因改造溶液,蓝星人的身体不能有效孕育我族后代!”

一堆堆忙碌的怪异人群,一大堆从未见过的古怪器物,陶尧尧视线往下一扫,除了最【哔——】处还有一点遮挡,自己甚至□□的裸躺在巨大的平台上,四肢都被金属环紧扣,她的脸色从红转青,从青传黑,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该死的!我绝对不会当食物!”
没错,这货脸色骤变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害怕!
缩骨功瞬间使出,她身形一动,以旁边工作人员无法抓住的灵敏动作,跳起来站在平台上,惊慌地张望四周,这是哪里,她要怎么离开!
小时候,陶老倌为了和她抢食物,曾经讲鬼怪的故事,故事里的妖怪都是要吃人的,而且是剥光洗净拿来蒸煮炒。
左边,是荡漾着蓝色波纹的液体,这是用来洗她的吧!
后边,是一簇小火苗,在透明的管子口燃烧,这是准备点火煮饭用的吧!
陶尧尧心里大骂,将皇帝老儿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个遍,什么和亲,分明是要吃了她啊!!
于是天星皇家一号星际主舰上,第一次迎来了鸡飞狗跳的混乱。
“抓住她,用麻痹枪!”
“那边,那边!不要让她出门。”
一群身材高大,但没有友基那么夸张身形的工作人员,与陶尧尧在这不到三十平米的封闭房间内进行了追逐赛,可没想到她身法极为巧妙,房间□□线乱飞,误伤无数,可就是无法命中她。
最后不知道谁的手撞到了门边,按上密码锁,禁闭的舱门唰地一声打开了。
陶尧尧见缝插针,嗖地溜了出去,后面是众人惊慌的声音。
“准皇妃跑了——”
“赶快报告殿下!”
陶尧尧就这么一路狂奔,身体凉飕飕的,心里却无比慌乱,每个遇见的人都用饿狼般的眼神盯着她仿佛要在下一刻就生吞活剥她。
当然,这其实是她的错觉和幻想。
现实是这样的。
“啊!蓝星人!”
“快,快闭眼!不要看到对方的【哔——】处!”
“原来蓝星人是如此胆大奔放的种族,和调查的结果完全不同嘛。”

旁人的议论陶尧尧听不懂也不会去听,她四处乱窜,似乎破坏了不少东西,但那都是追她的人手里射出的“暗器”造成的,可怨不得她。慌不折路之间,她身体猛地撞进了一间房内,与其他的门不同,这间房好像因为她的靠近才开启,她入内后又嗖地一声紧紧关闭。
眼前的情景似乎有些眼熟,白绒绒的毛,滑动清扫的金属盒子…
陶尧尧踏上去,软软的,好像是踩在海绵上。
呃,似乎…下面是有节奏的律动的起伏,就像是心脏有力的脉动。
踩踩,感觉好像不一样了,怎么越来越硬,地平面的高度还在上升?
男人喉间发出的一声低吟,突兀地在陶尧尧耳边响起,那低沉暗哑的魅惑嗓音,只是短促一声,就足以让人面红耳赤。
整个房间猛地震动起来,四壁喷出的白烟陡然迷了陶尧尧的视线,她只觉得脚下一空,仿佛什么东西被抽空,让她瞬间跌入下方的深渊。
她腰身一扭想要凌空翻腾,却被从身后袭来的一双臂膀抱住。
男人结实滚烫的胸膛,紧贴着她光滑的背脊,肌肤相触,传递着彼此的热度。
男人?
精壮的男人?
在落入对方怀里的瞬间,陶尧尧视线不经意扫过他时,顿时愣住。
没…没衣服的美男?
☆、第三章
也不知道是否遗传了连面貌都记不清的爹妈的猥琐个性,陶尧尧自小就对美丽闪亮的生物没有抗拒力,以至于她曾经顶着肮脏的小花脸,扯着某个清倌美少年脆生生的说道:“和我一起困觉吧。”
吓得那少年好几天不敢出门,就怕见到躲在门口石狮子背后的小女孩那诡异莫测的笑脸。
她那年不过九岁,被丐帮同伙笑称“男见愁”。
记忆里,只要她表明意图,没有一次不被拒绝,他们看她的眼神是鄙夷的,谁会在乎这么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呢?哪怕就像这次,皇帝仿佛给了她至高的地位,给了她一个平民姑娘做梦都难以拥有的莫大机缘,可那又怎么样呢?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没有人会真心对她好。
可她皮粗脸厚,完全不在乎这些,生命苦短,不及时行乐,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不在人世?
所以追着美男跑,对着美男流口水围观,她从小乐此不彼。
而眼前的男人,却是她第一次真正亲密接触的对象。那男人除了有罕见的绿色长发,英俊的五官已经难以让她直视,满眼都只有他勾起的优雅迷人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鄙夷,没有闪躲,只有深深的无奈。
男人突然摸上她的脑袋,仿佛在教育一只未驯化的宠物:“这种野蛮的行径是不对的,作为我未来的伴侣,你要尽早学会高级文明。”
他的语音很正,半点都看不出是刚刚学习的龙朝语。
所以陶尧尧第一时间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并不是人类,于是在她沉浸在对方美色的下一刻,全然无防备的她,被对方随手扎入她身体的古怪针剂给弄晕了。
那个男人打横抱着陶尧尧,仔细的看着她清秀且稚气的眉眼,俊逸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慢慢地,轻轻地俯低了头,与陶尧尧呼吸近在咫尺。
就在这时,房间内的通讯图像突然弹出。
他猛地将陶尧尧抛向身后,顺着咚地落地声,图像里出现了友基的大脑袋。
“沐宇殿下,您藏着什么?”大脑袋歪着头,疑惑地打量。
“没什么。”
“我好像看见…”
“你看见的任何东西都是错觉!”沐宇殿下的脸直接红到了脖根。
“可是我…”友基大人对于自己殿下脸上那红晕表示深深的怀疑。
“没有任何‘可是’,再啰嗦我就把你丢到人马星云去!”
毕竟殿下才是最高长官,大脑袋也不再追问,只道:“殿下,蓝星人已经将新娘送到,暗能量精华是否继续寻找?”
“在我的新娘学会基本礼仪返程之前,以搜寻为主,一旦到了返程期还未找到,就毁了这颗星球。宁愿毁灭,也不能让地星人或是宇宙恐怖势力得到那东西。”
“是!”
作为宇宙联盟中最强的天星帝国继承人,沐宇以高姿态决定了这颗星球的命运。
而影响这个命运的主角,全然不知这一切,她醒来后就与逼近的天星人做激烈的抗争。就因为昏迷的陶尧尧被殿下羞涩、突然地丢在搜寻的工作人员附近,以至于工作人员完全一头雾水,没有羞涩的殿下去解释陶尧尧的昏迷是他的所为,几乎所有工作人员都担心陶尧尧的昏迷是蓝星人的阴谋,原始生物装死的话,本来就是它们要发动反击的危险信号。
于是,到陶尧尧醒来前,任何人都不敢贸然对她下手。
但等到陶尧尧醒来,就是一番灾难。
不到三个小时,沐宇殿下面前摆放的都是各种告急的报告。
“准皇妃力量超群,接近战斗种族莫纳族,她因为拒绝语言录入,已砸坏了三台机器。”
“准皇妃拒绝身体改造,打翻了腐蚀性溶液,目前正在破坏飞船。”
“准皇妃又跑了!”
沐宇殿下了然的点头,嗯,果然是不开化的野蛮土著。他打开搜索模式,很快找到陶尧尧的位置,锁定之后,接通她所在通道最近的通讯器。
“我的新娘,不要拒绝新娘课程,否则我会发火的。”沐宇优雅的微笑着,言语中并没有任何怒气,手指在图像中敲敲点点。
看着突然跳出的光屏影像,陶尧尧吓了一跳,用手探了前方,沐宇的身影顿时变得模糊,这毕竟是投影效果,那里并没有任何实体。
“又是你!原来你是妖怪!”
“错,我是你未来的丈夫…蓝星人!你不听我说完就想跑?”
别想骗本姑娘?没那么容易,她才不会轻易被吃掉!陶尧尧一边提高警惕使劲地逃,一边大声嚷道:“什么丈夫?我不会嫁给你,绝对不会!”
“你看了我那里,不该负责吗?”沐宇殿下原本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声音变得极低极阴沉。
陶尧尧眉头一挑,眼睛翻白:“负什么责?”
“原来如此,忘了吗?”他依旧笑着,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手指一顿,似乎敲击了什么。
身体警觉性极高的陶尧尧突然心头一跳,猛地一个纵跃,险险避让过从背后袭来的一道激光束。高温的激光束擦着她的臂膀射穿了墙壁,融化出碗大的窟窿。
“我最讨厌没有责任心的人。”又一个图像飘在陶尧尧身后。
“对天发誓,我除了看见你白花花的肉以外,什么时候看了你那里啊!连它是长是短是粗是细是圆是扁是红是黑都不知道!”陶尧尧一口气喝道。
“我说,”沐宇眉头微皱,往手里捏了个模型,“作为我的未来伴侣,你不能那么粗鲁。”
话音未落,一道射线从刁钻的角度射出,陶尧尧险险避让过,但苦了追来的某个炮灰级天星人,被射中后身体顿时如液体般融化开来,瘫在地上变成粘稠一团,顺便还粘住了后面的几人的脚。
“这变形枪不会杀死你,怎么还躲?”沐宇漫不经心地道。
陶尧尧暴怒道:“老子有病才不躲!”
“这种语言也是粗鲁的,我的新娘,你要好好学习礼仪…”
“谁忒妈是你的新娘?!”陶尧尧直接踩着五个天星人的脑袋,飞身冲进了一条金属通道内。
又是另一种射线从某个角落刁钻的攻击来,好在陶尧尧有点开始习惯他的突然袭击,迈开脚步在冰冷的金属通道里乱窜,后面则跟着一串火力和皇储殿下越发阴沉的声音。
“你看了我,却不打算嫁给我,在我的国度,这是严重的悔婚行为,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管你的!”
陶尧尧这话一出,皇储殿下怔愣了数秒,换了第五种武器,眼睛眯起了危险的光:“好!我明白了,既然如此,现在就把蓝星星球毁了吧。”
“谁管你毁什么球啊!”陶尧尧在密集的攻击下,慌不择路的再次冲进了一扇自动开启的门。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沐宇突然有些后悔设定了陶尧尧和他拥有飞船共同开启权。
因为眨眼功夫,一个坚硬的粉拳在他眼前放大,迎面来的重击将他击飞出去,狠狠地撞在墙壁上,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让他瞬间眼冒金星。
陶尧尧是习武之人,虽然学得较晚,内功招式不强,但在没有花痴没有发呆的情况下,欺负一个普通体质的男人完全没问题。
天星人的皇储殿下脑子聪明,拥有各种强大的武器,可惜就近身战来说,如果没机会使用武器,他就只有被压倒的命运。
陶尧尧受惊过度,扑倒对方后,死死压坐在对方腰上,一拳拳地狠狠砸在对方的下巴,嘴里还嚷嚷:“我打死你个死妖怪,你放不放我回家?!”
“有话好…”沐宇殿下努力抬头。
“我打死你!你还吃不吃我?!”
“放开…”沐宇殿下腰部一挺,双臂按住了陶尧尧的手臂,立刻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了陶尧尧腿间柔软的深处。
“呀!滚开——”
这一拳却是偏了,直接击中了皇储殿下身后的飞船主控台。电流如鱼走龙蛇般轰击上陶尧尧,使得她双眼一翻,和沐宇殿下软绵绵地倒在了一起。
墙壁上开始闪烁各种红灯,一条条看不懂的字幕在空中快速滚动,在飞船中的天星人则绝望的叫了起来。
“飞船主控失效!仪器全部瘫痪,天啊!飞船要坠毁了!”
“能量攻击炮怎么在蓄能中?!”
“赶紧关了能量攻击炮!否则毁了蓝星星球,我们连坠毁的落脚点都没有!”
“飞船舱壁出现挤压、融化现象,必须马上丢弃!”
本来在外空间已经摇摇欲坠的皇储殿下的主舰,这时候发出太阳般炙热的光芒,龙朝的上空仿佛炸开了第二个小太阳,白亮的惊人,炙热的温度从上空往下挤压,危险压抑!
民众们惊呼起来,皇城禁军们严阵以待,文武百官屏住呼吸,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真切的死亡威胁。
天空中慌乱,地面上不安。天幕骤然爆开让人无法睁开的白光,顿时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没有任何人能看见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光幕消散,一切就像场幻觉,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人们开始恢复了正常生活,该干嘛干嘛,没了空中飘浮的钢铁怪物威胁,民众也少了那份不安感,只偶尔提起,曾经出现过这么恐怖的家伙。
唯有一个人例外。
高高在上的帝王,看着龙案下方坐了满大厅的天星人,体格大大小小的都有,根据天星人的血统,越是尊贵的人物,体格就越大,越是卑微的…呃,小到茶杯大小的都有。
不少人身上还挂着伤,依依哦哦的痛叫着。大脑袋的友基大人很遵守龙朝礼仪地跪坐在皇帝旁边,说完最后一句阐述:“综上所述,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们乘坐救生舱来到贵国,劳烦国主收留了。”
皇帝与身边的瑞王交换了下眼神,沉声问道:“你们的意思是?”
友基外交官拱手道:“正如我所汇报的,未来的皇妃不愿意接受我们的教育,皇储殿下也不是个优秀的老师,我问过准皇妃的意见,如果真要接受教育,她会选择贵国瑞王殿下这样的老师,所以,我希望贵国将准皇妃的新娘课程教育好之后,我们再带走她。”
如果陶尧尧在这里,她一定会反驳:“大脑袋你就胡掰吧!接受教育?本姑娘什么时候说过,明明说的是,学习没兴趣,只想看瑞王这样的美男!”
可惜,这种高端的政治外交层面会晤,现在还没有她出场的余地。
“那么你们…”皇帝可不希望自己的金銮殿天天跪坐个脑袋有大厅一半空间大小的怪物。
“我们等待备用飞船运送到后,就要尽快返回,还有许多事务向元老院汇报。如果准皇妃的课程完成,请直接用此物联系我们。”友基大人送上了最先进的跨空间通讯器,瑞王也不客气的收下了。
“另外,这些是我们按照龙朝的书本模式,制作出的新娘课程,”友基大人拍拍身边的一人高的书本,“以后就有劳贵国了,怎么说准皇妃也是龙朝的人,让她风光出嫁也是国主的面子。”
皇帝是龙朝至上论,有些不屑外来文化,见只有那么点书籍,不免笑道:“好说,也不多。”
瑞王淡淡地笑道:“陛下,这些只是目录。”
顺着瑞王的手指向的方位,皇帝看着宫殿广场上堆满的小山般的书籍,咽了咽口水,清咳一声:“咳!当然,也不少,总之为促进两国长期友好发展,郡主的教育,朕会交给瑞王全权负责,放心吧。”
“臣定不负重托。”瑞王躬身向皇帝执了一礼貌,然后转头望着友基,淡淡地微笑道,“听说贵国皇储受了重伤,那么他…”
“这个,我们已经有了决定。”友基大人感慨的道。
因不愿意打乱原有设置,皇帝颁布诏令,国子监内除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以外,新增设一学“婚学”,单独设立特立司供桃华郡主就读,瑞王兼任特立司主薄。
而此时的陶尧尧,正张大了嘴,手死死指着慵懒的斜躺在她那破旧屋子里,嘴里吃着她桂花糕的男人:“你,你怎么在这?”
换了龙朝人服饰打扮的沐宇殿下,肩头斜披着大红的缎袍,一头碧绿的长发随意地披洒在脖颈间,手里摇着一把骚包的附庸风雅的折扇,用手戳戳身前拇指高的小人:“友基,给她解释下。”
那小人乃是友基大人的傀儡复制体,属于天星星球上皇族们最爱使用的日常便携式大臣分体,以仆从的形态为皇族解决各种日常问题。小人很规矩地端坐在地上,发出与小人相对应的正太音:“殿下伤势未愈,不适合乘坐飞船进行空间跳跃,并且这次事故殿下自我检讨,乃是与准皇妃彼此了解不足所致,因此,在母星飞船来迎接之前,殿下将与准皇妃您一起生活、学习,以求彼此深入了解。”
沐宇殿下眼睛盯着手里的折扇,脸颊泛起桃红色,轻咳一声:“就是这样,以后,我们彼此…”
“殿下!”小人突然惊叫起来。
“闭嘴!我还没说完。”沐宇殿下用折扇按住小人,缓缓转头道,“深入…噗——”
话没说完,他就被陶尧尧高举的子孙桶泼了满脸的恶臭:“红配绿的老土妖怪!从我家滚出去——”
陶老倌捏住了鼻子:“闺女啊,这些屎尿你自己打扫啊,老爹我去隔壁相好家住住先。”
纵云梯轻功一出,他话没说完,身影已经飘忽到百丈之外了,留下声声绕梁的余音。有心听去的话,总觉得他有些幸灾乐祸的调调。
沐宇殿下出生在星辰大海之间,领过军打过仗,跟宇宙第一战斗民族都争过地盘,背后的脊梁骨一直是笔挺的,没人可以让他倒下服输。
可惜在这个偏远星球上,面对自己野蛮又暴躁的未婚妻,他栽了两次跟头。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用恶臭给撩倒了。
因此,装了不到半个时辰斯文的沐宇殿下,脾气又炸了。
“我的殿下!使不得啊!您要是用了这种粒子炮,我们所在的蓝星星球可就炸了啊!”友基被沐宇殿下拿出的东西彻底吓到了。
“你让开!我一定要好好教导她!”
“殿下您要是用了,咱们可就卷入宇宙乱流里,回都回不去了!三思啊慎行!”
陶尧尧直接几根凳子砸向纠缠的主仆两人,气势十足:“都给我滚!想吃我也不怕吃坏你们的肚子!谁要我的命,我忒妈会跟他拼命的!”
沐宇殿下满脸痛色:“粗鲁,实在太粗鲁了!”他神情一震,又举起了手里的玩意儿,正色道:“既是我的妻,我教导她责无旁贷!”
陶尧尧直接一板凳砸在他头顶:“说过多少次了,谁是你的妻啊!”
沐宇殿下顶着木屑和屎尿,绿色的长发都因为怒气而荡漾到空中了。
“啊…殿下,冷静啊,一定要冷静!”
刚刚迈入院子的瑞王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微微侧首,轻松闪过窗户里飞出来的长条板凳袭击,望着房间里鸡飞狗跳的氛围,儒雅地轻笑:“年轻人精力真好,到哪里都这么热闹。”
一众手下忍着恶臭,望着房屋上方翻动的危险暗流,一个个心惊胆颤,只觉得那天世界毁灭的气氛又回来了。他们暗自腹诽:瑞王你要是有这个闲心看热闹,不觉可怕,就早点上去阻止那恐怖的天外来客啊!
终于,沐宇殿下和陶尧尧把他们的院子给折腾碎掉了。瑞王一手提着陶尧尧的后领,一手按着沐宇殿下的脑袋,这才满面笑容的对手下吩咐:“去国子监收拾间干净舒爽的院子,迎接天星的皇储入住吧。”
众人松了口气。
很快,他们又被自家瑞王殿下给弄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瑞王殿下站在被沐宇弄出的爆炸大坑前,满眼都是浓厚的好奇心。
“话说,有没有兴趣帮我大龙朝开采矿石呀?”瑞王如是问沐宇殿下。
众人满头黑线地看着如山崩地裂形成的恐怖大坑,重点不在这里吧,瑞王殿下!
☆、第四章
话说,其实这是龙朝最为美好的阳春三月时节。
万物复苏,枯草抽出嫩绿,焕发着勃勃生机。一心仕途的优异监生们,也背上了行囊,前往最高学府国子监进行深造。
不过这一年,注定要与往年不同,至少那朴素古雅的殿堂外,还多了个雕栏玉砌的独立阁楼,下方牌匾书严谨刻板的“婚学”两字。
有的监生乃是从龙朝偏远的地区赶来,对于这个新增的学科十分疑惑:“婚学这是要学习什么?”
“哎,你不知道啊?皇上钦封的‘桃华郡主’,那个不久之后会远去和亲的郡主,将在这新建的凌秀阁就读,我朝并不限制女子读书,但能以布衣身份一日飞黄腾达者,寥寥无几,皇上以单独阁楼赐予她一人,可见恩宠。就连当今瑞王的母妃,曾经也只是旁听罢了。”说话这人明显是皇城贵胄,谈及瑞王早逝的母妃也不避讳。
这样的消息,十传百,百传千,在上千人的国子监内,关于这个来自民间的桃华郡主的传闻,已经变得多种多样。
大都是好奇的,传闻中桃华郡主的容貌那是惊为天人,但也有不少女监生是不屑的,在她们看来,这里是代表龙朝的最高学府,入学者,重在才不在于貌。
不过这些情况,在正式入学的第二天都变得不重要,重要的是,国子监内人心惶惶。
“这…这是什么妖法!”
“这位少年,我看你面相惨白,印堂发黑,定是被这妖法所惑,不知你是否想要化解?”有模有样背着桃木剑的陶老倌正游走在学子之间,幸灾乐祸的收取那所谓的化解灾难的渡缘费。
他还不时地抬头望向上空的一片遮天蔽日的葱绿,感慨道:“这准女婿,干得不错!”
巨大的植物丛,将整个国子监包围,那些还在不断抖动生长得更高的奇形怪状的植物们,不时散发出各种恶臭,熏得监生们吐晕了一大片,这也是陶老倌所言的少年们“脸色苍白”的缘由了。
当然,其中也有人并不畏惧。
一位英姿飒爽、身材高挑、健步如飞也实际上真的是快速行走间的红衣少女,正大步流星地冲向那些巨型植物丛的边缘,身后已经有三个青衣仆从死命拖着她,皆大叫道:“大姑娘啊——那里危险,去不得啊!”
“有什么去不得!本姑娘偏要去!”少女天生蛮力,英气的眉头一挑,杏眼圆瞪,胳膊一抡,就有个仆从被丢到道路一旁。
“我的大姑娘——万万不可啊!若是老将军知道了,我们不死也掉层皮啊!”剩下的两个仆从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这穆棠春乃是当朝定国公穆老将军唯一的嫡系孙女,穆老将军三朝元老,征战沙场多年,且极其护短,最为宝贝他这个嫡系孙女,平时连打骂都舍不得,哪里能见着她以身犯险。
偏偏这穆姑娘是个闲不住的主,而且目前她有必须过去的理由。
“我在家等候三个月,终于能进入这国子监与瑞王殿下朝夕相处,这样的良机说什么也不容被破坏!殿下,您一定要等我!”穆棠春一颗春心几乎要荡漾出胸口,那满眼的秋水也只为传说中最为完美的男子。不过若是这植物一直在这里,她岂不是要被困在其中,与瑞王内外相隔?
“阿嚏!阿嚏——”
此时的瑞王府,夏隐王爷横躺在榻上,不住地打喷嚏。前日在相府饮酒至深夜,岂料初春之寒来势汹汹,他又太过骚包地穿着单衣醉在相府的柳池里泡了一个时辰,就算他是习武之人,这一回来也躺了两日,连国子监的开学礼都错过。
“水伯,本王鼻子好痒…阿嚏!”
侍奉在旁的会意老者,半搭着眼皮,淡淡地道:“王爷,您这是染了风寒,再不服药,怕是再三日也难以出府。”
夏隐王爷虚弱地摆了摆手:“药?本王师傅曾言,本王武功练至最高层便会百毒不侵,完全没有服药的必要。”
水伯眼皮搭得更低,瑞王从小厌恶药味,抗拒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还为此拜了名师学了身天下第一的武艺,只求能此生药石不进,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于是老人家沉默半晌,缓缓开口,淡淡地道:“随王爷的意,不过容老仆多言,王爷怕是又忘了,那风寒与毒完全不可等同而语。”
“…”
“您果然又忘了…那么今日,国子监那边您还是别想去了。”
穆棠春当然不知道心里期盼的人根本没可能出现,她此刻正在拖着抱住她双腿的仆从,气势汹汹地向前,待得近了,她手往天空一指,对着那几乎遮挡了全部日光的植物丛喝道:“我管你是何方妖物,在我龙朝皇城脚下,也敢撒野!看我穆家银枪劈了你!”
“哦?那你先试试搞定这东西,接着!”
冷不丁穆棠春身边人影一闪,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女如飞舞之蝶,从她身侧滑过,待到她定眼一看,对方已经远在数丈之外的半空,身法之巧妙,她前所未见,而她手里则多了颗豌豆大小的紫色小丸。
“这是什么?”穆棠春拿捏起来,仔细端详,突然,那豆子猛地蠕动起来,其内直射出一条紫色的长茎,啪地一声缠住了她的脖颈。
好在穆棠春也是习武之人,瞬间以手格挡住,免了窒息,但在眨眼之间,她全身就被那紫色植物的长茎缠得严实,越是挣扎越是收紧,如附身之蟒。
“大姑娘——”仆从们慌了神,忙拔出腰间的佩刀去割。
可没想到那植物相当坚实,一刀下去没有断不说,火花四溅中,刀锋还被咯出不少缺口。
“大姑娘,怎么办啊?”仆从之一真的哭了。
“愣着干什么,把我抬起来啊!”穆棠春喝道。
“哦…”
“别站着!给我抬到那些花花草草面前去,本姑娘今天就不信了,还真收拾不了它们!”她说着脸色一红,细声细语道,“瑞王殿下请放心,棠春一定为您将来路清理得畅通无阻…”
两个仆从一起哭了,大姑娘,姑奶奶!您现在先把身上的东西弄掉再去好吗?
“这位姑娘,我看你面相惨白,印堂发黑,定是被这妖法所惑,不知你是否想要化解?”陶老倌一边看着远去陶尧尧的身影,一边谨慎地从混乱恐惧的人群里冒出来,狗皮般地向着穆棠春一行人贴了上来,手一翻掏出个账本,在其中一页上记上了一笔。
“第十九个,真不愧是我的好闺女,呵呵…继续努力啊!”
这祸害的人越多,陶老倌收益就越多,他此时正对着穆姑奶奶笑得满口白牙,手里晃了晃个小葫芦:“只要一滴,妖物无所遁形,十两银子每滴,价格划算又公道啊!”
一脚落在凌秀阁顶端的陶尧尧,一把从怀里扯出个小人,狠狠地盯着他道:“快说,到底是哪颗?!”
友基大人的分体动了动嘴唇上的喜感胡须,眼睛瞥向一旁,视死如归地尖声道:“我不知道。”
“哦?”陶尧尧猛地从怀里抖出百余颗小丸,这些小丸各色都有,她谨慎的没有用手去拿,根据包括穆棠春在内十几个监生的血泪教训,这东西一旦沾染人体的温度,就会激长出攻击性的植物,她似笑非笑地捏了数个小丸,放在友基分体的嘴面前。
“那我就用你来试试,不知道你的身体能不能养活这些东西。”
“住…住手!你那样玩,我会坏掉的!”小人脸色发白,“再说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身边用作辨别的试液被你的父亲,殿下的岳丈大人偷走了,我没办法测出哪一颗才是真的啊!”
“还有什么办法?”
友基分体眼睛一瞥,望向凌秀阁内部:“这…读完殿下布置的功课不就行了,不需要依赖药丸也可以规避这些天星本土植物的攻击性,完好的走出去…”他说着,看着陶尧尧越来越阴沉的脸,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那个,这些都是天星星球的本土植物,作为未来的皇妃,不了解可是会吃亏的…”
陶尧尧不待他说完,又将他塞回了怀里,凑着凌秀阁内堆积得像三层宝塔高的书籍,越来越烦躁,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读完?别说她不识字,就算识字这些书没了几十年鬼才能读完!
“死妖怪!你给我出来——”她站在顶端对着周围大喊道。
沐宇殿下收起手里的仪器,打了个呵欠,躲在植物群中探测远处的目标,这是当初在星际战舰服役时候还是军队训练才有的状态了,现在为了“驯服”这个野蛮的蓝星女人,他居然有了对敌作战的感觉。
不过排除陶尧尧当初趴在房顶上偷看他本体的那种见面不相识的相遇,几次与她见面,不是被她打就是被泼了粪,对于这个凶悍、野蛮的未婚妻,作为一个高文明的存在,尊贵高傲的殿下是绝对不会还手的,不过他还是决定要对未来的妻子好好调|教一番。
学习天星本土的植物习性,这就是第一堂课程。危机与知识并存,这可是宇宙的生存法则之一。
不过,在他观察陶尧尧的时候,犯了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那些植物对这颗星球的适应性,这颗星球的土壤里蕴含的某种元素,对那些有自我攻击意识的植物来说,是绝好的兴奋剂。
随着时间越久,这植物丛的摆动越是剧烈,转眼间,沐宇殿下周围的植物缝隙越来越小。
☆、第五章
陶尧尧大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却是不知道正对面的殿下正在努力挣扎着向她挥手求救,倒也难为了沐宇殿下,身后那株猎捕草对于这个埋伏在它之中的生物,早已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垂涎已久了,无声的发动攻击后,殿下连武器都来不及拿出,就被缠在了植物茎干内。
此时的陶尧尧找不到沐宇,目光流转,却是发现了人群中的某种不协调,于是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正在阴笑着收钱的陶老倌身后,一把揪住老头子的衣领:“哈?总算逮到你了,东西交出来!”
陶老倌眼珠子一转:“东西,什么东西?”
“装傻?这个小人告诉我,可以找到‘种子’的水被你给拿走了!”
“等等…”陶老倌突然蹲下来。
“别想岔开话题。”陶尧尧甩了甩手,这老头子随意的出手,就挣脱了她的擒拿,还将她的手掌震得微微发麻,好不厉害!
“哦~~”
“别用这么阴阳怪气的声调转移我的注意力,老头子你把那瓶水藏到哪里去了!”陶尧尧瞪着眼直接拎着老爷子的衣领,对于这个奸诈的家伙,任何言辞都是多余的,动手才是硬道理!
“闺女啊,小心脚下。”陶老倌双眼满含“担忧”地说道。
“别岔开…哎呦!”
待到陶尧尧小腿传来剧痛的时候,反应已经来不及了,不知道她脚下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小人,不,那种模样根本不能叫做是人,更像一只没毛的松鼠,它鼓着圆圆的腮帮,爪子里还抓着一根针筒,针尖插入的部位就是陶尧尧的腿!
“闺女啊,人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咋就这么不信任老爹呢?”陶老倌拍拍自家闺女的肩,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呜咽道,“真是伤心啊——”
嗖的一声,陶老倌最后一个词话音未落,他长衫一甩,纵云梯轻功之下,身形凭空消失,出现在数丈之外。
“你!”陶尧尧来不及冒火,就瞳孔一缩,知道了陶老倌脚底抹油溜走的原因。
那松鼠般的生物,面无表情地鼓着腮帮子,小小的肩头上扛着正在汇聚强光的小炮筒,对准陶尧尧吱吱叫嚷道:“挡路者,吱!被发现了,吱!消灭目击者!吱!”
于是在一束强光下,国子监的东南角部分的建筑全部解体,发出地动山摇的轰鸣。
而在此光束照耀下的人,没有像建筑一样解体,反而是凭空消失,等到片刻陶尧尧阴沉着脸,咬牙左右手一边拎着个小东西站在那空荡荡的广场查看时,才发现人和建筑都不是消失或者解体,而是全部变成了和那松鼠一样造型的生物,数百的小东西在地上惊慌失措地尖叫着,吱吱的到处乱跑,吓得国子监的女学生们仓皇踩踏,不少小东西被踩得直吐红舌头,双眼翻白了。
“怎么给他们恢复原状?”
那松鼠吱吱地得瑟道:“为什么要恢复,这些家伙成为我复制体的一部分,应该倍感荣幸,作为星际商盟第七银河片区负责人,我掌握的力量岂是你们这些低等智商的野蛮生物能理解的,吱!”
对于这只没毛松鼠的话,陶尧尧没怎么听懂其中的名词,当然,为了凸显自己是这个片区的负责人,松鼠很骄傲、熟练地在陶尧尧面前使用了龙朝语言,倒是让它和陶尧尧没有沟通困难,好在对于奇怪生物会说话陶尧尧已经见怪不怪,只不过她或许确实是松鼠口中的野蛮人,听完松鼠得瑟的语音之后,二话没说,直接胖揍了对方一顿。
“来,告诉我,怎么让他们恢复?”陶尧尧揍完对方之后,脸上带起了和煦的微笑,只不过在那两个小东西眼里,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是阴险的魔鬼。
“噢,我的帝国啊,眼前的蓝星人真的是蓝星人?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战斗民族莫纳族。”袖珍版的友基大人身体微微抖了一下,看着脸肿的松鼠不由得想起刚才自己所挨的揍。
“恢复是什么,成为我复制体…”松鼠死命扬起脑袋,还没有自豪地说完一句完整的话,脑袋就被踩在陶尧尧的脚下,可怜的吱了一声,吃了满口的泥土。
友基大人紧紧地闭眼,发出一声同情的哀叹。
“哦,小人,你很可怜它?”陶尧尧闻声,视线飘了过来,语气优雅地问道。
“呵呵呵…尊贵的准皇妃殿下,您随意,在您高贵的身姿下颤抖,是它的荣幸…”友基大人顺口溜出了一串极度的赞美之词,也不管这话听起来有多么肉麻。
好在陶尧尧没有在意他,把松鼠打了好几顿之后,那个仅仅挂着半颗牙的可怜生物终于吱吱地用自己的语音哭了出来。
“我要向联盟抗议,我要收取三倍的租借费用,吱!一定要降低天星人的信用评级,吱!明明告诉我完成这个星球任务的难度等级只有E…这个该死的野蛮种族的女人,实在太强大和暴力了,我要申报这个星球为危险等级领域…”
当然,这次的话,陶尧尧是听不懂的,不过她很聪明的抓来了友基大人:“那个东西在说什么?”
友基大人欲哭无泪:“它说什么不重要,您再不住手,恐怕商业联盟的战舰就会来这里清扫阻碍者了。”
“清扫?”陶尧尧不明白地盯着眼前的小人。
“就是说,他们可能会对你们全部进行攻击,杀死你们星球上所有的人。”
友基大人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转头看见了熟悉的身影,猛地扑向了对面半赤|裸的怀里,哭道:“殿下——您总算来了!”
沐宇殿下现在的状态算不上好,衣服被植物扯得破破烂烂的,身上也遍布伤痕,他就不明白了,只不过想要教育一下陶尧尧,怎么倒霉的还是自己。
好在他英明神武地脱困了,才赶得上来制止松鼠即将产生的报复行为。
不过,殿下的重点似乎放错了地方,此时,他红着脸拉着陶尧尧有些僵硬的手,柔声说道:“亲爱的,请放心,虽然这些植物是我向他们租借来的,毕竟这里距离我的母星太过遥远,难以找到…呃!不要打我的脑袋,我是怎么说的,你是我的新娘,怎么能这么野蛮…行了,我先不教育你了,你不要咬我的手,虽然我也想要放开,但是手上沾满了粘人树的树汁一时半会我们是难以分开的…”
本来等着自家殿下去向松鼠解释的友基大人,苦恼地捂上了眼睛,为什么殿下每次对着未来皇妃就会忘记自己的正事而扯到其他无关紧要的地方去,甚至像现在这样扭打成一团真是有失皇族身份,这,这和野蛮的小流氓有什么区别?
“啊!不,危险!准皇妃殿下您可别碰殿下那里…”
“轰”地又是一声巨响,那些开始被吓傻的国子监的普通监生们,已经忘记了又一次的震撼和害怕,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到处窜起的光束,脑袋全部当机似的呆呆地栽倒在地,有的甚至眼睛一闭,自行认为自己只是做了古怪稀奇的梦。
爆炸中,陶尧尧是真的受伤了,当然,与她手心粘连在一起的沐宇殿下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更可怜的是松鼠,陶尧尧触动的是沐宇殿下身上的压缩型气态炸弹,炸弹落地的地方,正是松鼠对天哭诉的地方。
松鼠的身躯差点就被四分五裂,身上的装备也被撕碎,当然,那些控制植物生长的液体也尽数挥发,连带收回植物的装置也消散开来。
皇廷禁军们手持冷兵器,包围国子监已经一天一夜,待到迎来瑞王的时候,乃是第三日的卯时。
“王爷,不知道其内发生了什么变故,您还是莫要靠近。”禁军统领是个正直黝黑的汉子,虽然这个皇城中,将无限风光的瑞王视为眼中钉的大有人在,甚至有人比如皇城里一手遮天的枢密使大人,他们都巴不得瑞王也被密封在那恐怖的妖异的密林中,但是统领大人还是好心提醒。
“无妨,本王去看看。”
瑞王淡淡一笑,他今日没有束发,青丝搭肩,随风而动,颇有几分仙人的灵气。唯独那侍候的老仆水伯眼睛翻了翻白,心里嘀咕道:“王爷啊,虽然您自认为披散头发可以抵御风寒,不过被有心人看见了,怕是又要参你一本不遵守祖宗礼仪了…”
那些见瑞王到来纷纷退避让道的禁军,忍不住偷偷议论起来。
“瑞王爷站得那么近,难道想要和那些妖物沟通吗?这怎么可能?”
“嘘,不要妄自议论,怎么说国子监里也有不少王爷的门生,他不去看看怕是道义说过不去。”

瑞王仰头,望着那数丈高的妖异植物,不由得赞道:“没想到皇城之中,也有如此自然风貌,与那崇山峻岭之间的万年古木都无太大区别。”
老仆水伯无奈地叹息一声:“王爷,重点不是这里。”
“难道你不觉得此风貌看起来非常不错?”
“不,王爷,”水伯想要指着那些植物告诉瑞王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人间可以看见的诡异植物,可没料到瑞王说完就一步迈出,惊得老仆冲上前去,“不能过去!”
然后这个忠心的老仆悲催的发现瑞王只是停滞在植被边缘,而老人家自己则因为冲势过猛,一头栽进了密林中,最后的回眸只看见瑞王蹲下从地上捡起某个东西。
一声哀嚎,在瑞王抬头张望时,水伯已经被植物的藤条给扯进了深处,他自然什么也没看见,四周除了他自己,变得空荡荡的。
“水伯的身法越来越好,消失这么快,本王都难以看清。”瑞王淡笑着把玩着手里一个鸡蛋大小的金属,吧唧一下,按下了上面的凸起。
大地震动,植被哀鸣,在纷扬的尘土中,包围国子监的妖异、巨大的植物化作一道道雾气,尽数消失。
这是留在植被外面的控制装置将所有植物回收,但在其他禁军眼里却不是这样。
“不愧是瑞王殿下,果然深不可测!”他们都看见瑞王走了过去,然后植物自动消失了,仿佛神迹一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瑞王前进的脚步。
陶尧尧挣扎着从昏迷中醒来,第一眼,就看见在自己面前带着淡淡笑容的瑞王,心里一阵激动之下,再次失去了意识。当然她就没有看见,瑞王只是感兴趣的抓起她身边的友基大人,顺便掏出捡来的鸡蛋小大的金属块:“来,这东西的用法再教教本王,友基大人您应该懂的吧?不,不要拒绝,嗯?什么,你家殿下和我们的郡主重伤?这是小问题,御医会处理,本王可不懂医术。”
友基大人这一去,就是十日的光景,对于这个好奇心甚重的蓝星人,他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来讲解对他来说非常普通的宇宙知识,期间,他不由得感慨,若是陶尧尧有瑞王一半的上进和求知欲,他们也不会那么头疼了,那个女人,脑子里装的只有暴力和美男吧?
月黑风高杀人夜,阴冷沉闷的气息笼罩着这个城郊破旧的小屋。
松鼠浑身绑着绷带,躺在满是跳蚤的脏草席中充满杀气地嚷嚷道:“我要向联盟抗议,我要求天星帝国支付我全部的损失,一定要惩戒这个危险的野蛮种族生存的星球!”
不过它的声音在其他人耳朵里,只是可怜的吱吱声,它充满杀气地身影由于太过娇小反而看起来是在自我痛苦的扭曲。最后由于它太过吵闹,被陶老倌给倒挂在屋外的房梁上,冻得它瑟瑟发抖,再也叫不出声。
屋内横躺着的其他人,则也不见得有多安静。
“我的新娘,虽然你还在咬我的手,但是我翻阅蓝星人的知识,明白了‘打是亲骂是爱’,对于你的爱意,我非常荣幸的接受,不过我们还未正式结婚,你不用抱我这么紧…”
陶尧尧松口,挑了挑眉,一脚踹飞了沐宇殿下:“去死!妖怪!”
当然,下一刻她就想起自己的手还和他紧紧相连,所以也一起飞出了窗外。
陶老倌伸手挡了下夜风,保住了跃动的烛火,探头向外望了望,然后继续小心翼翼地翻看账本,数着上面的钱财,啧啧赞道:“收益不错,呵呵。至于商盟找天星帝国索要的赔偿…”
他伸手一挥,灭了蜡烛,在光影交替的刹那,他苍老的轮廓变得模糊,隐约露出绝代风华的青年面容,只是那嘴角的笑意,颇有些阴险。
“天星人还缺钱吗?呵呵…”
皇城内部的穆国公府上,还在持续传来穆棠春的叫嚷:“你们这群笨蛋!快给本姑娘解开啊——”
最为悲惨的则是那些被变成松鼠复制体的监生们,待到他们完全恢复,已经是半月之后,尝尽了荒野生活和打砸危机的他们,第一次深切的感觉到了,生命原来是如此的可贵,当初枯燥的生活,原来是如此的平和精彩。
除了国子监里隔三差五的爆炸声。
“郡主又和郡马打架了吧?”
“可不是嘛。”
此时□□明媚,正是一年开始之际最美好的时光,但从这时起,龙朝最高学府国子监就迎来了苦难的时代。国子监众人忧郁的时光,才正要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