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人老老实实地回道:“红呀红的鹤顶追命丸。”

端木焱想死的心都有了。当然,前提是他要杀了唐佳人!端木焱扑向唐佳人,但这一次,真是如假包换的眼前一黑,呼吸一窒,人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唐佳人没事儿一样,用青草盖住端木焱,唯独露出他的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此刻已经没有了耀眼的怒火,反而黑得像深渊。

唐佳人望着端木焱的眼睛,嘻嘻一笑,道:“喂,等死也不是这个表情呀。”

端木焱觉得,他要死了。也许不是死于鹤顶红,而是被活活儿气死的。那些委屈求全、那些装疯卖傻、那些谋而后动,似乎都变得不重要了。因为,他要死了。

端木焱瞪着眼,身体一阵微不可查地抽搐后突然僵直,而后缓缓闭上眼睛,显然是毒发身亡,死了。

唐佳人轻叹一声,用青草将端木焱盖住,自言自语道:“真是不经折腾。”她搬来铁锅,将烫人的锅底直接放到了端木焱的腹部。虽有青草隔着,但时间长了,那烙铁似的痛,还真是让人抓狂。

“已死”的端木焱开始冒汗,眼皮跳了又跳,终是再也无法继续装死,惨叫一声,又“活了”!他怒吼道:“你个臭丫头,谋杀啊!”端木焱这一吼,将盖在脸上的青草吼出了一条缝。

唐佳人坐下,看都不看端木焱,继续吃鸡肉块。那专注的样子,认真的眼神,就像在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端木焱口齿不清地威胁道:“赶快把锅拿走!不然…… ”青草分开,露出他那张脏兮兮的脸。被愣头青咬过的上嘴唇,竟没有丝毫变化。

唐佳人直接将鸡腿骨塞进端木焱嘴里,让他闭嘴。

端木焱含着鸡腿骨,含糊地道:“不要如此羞辱我!让我活着离开,你就死定了臭丫头!”他本想吐掉鸡腿骨,但那骨头上残留的肉香,却令他口水泛滥。端木焱吮了吮,将残留的肉渣吸入腹中,倒也觉得格外美味。至此,他完全可以确定,眼前的臭丫头在耍他!

实则,非也。

没有唐佳人的“红呀红的鹤顶追命丸”,他还真就死了。愣头青之所以能成为人人想要得到的宝贝,自然有其不可言说的道理。若端木焱知道,他要找的宝贝之一就在眼前,不知道会不会悔得想吃土?

待鸡腿骨再无味道,端木焱吐掉口中骨头,扭捏地对唐佳人道:“你…… 你敢不敢再侮辱我一下?”

唐佳人看向端木焱,果断应道:“敢!”一抬手,将鸡屁股塞进端木焱嘴里。

端木焱咀嚼的时候虽然皱着眉,但实则却是享受的。毕竟,谁饿谁知道。吃掉鸡屁股后,端木焱吐掉骨头,道:“那个……再侮辱一下? ”

唐佳人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青草,道:“你那么厉害,我怎么敢一而再的侮辱你?”

端木焱哽了一下,态度终于软化,道:“喂,你好歹帮我解毒啊。”

唐佳人已经为端木焱解毒,那大锅便是催化药力的手段之一,只是她这人蔫坏,就喜欢提溜着端木焱的不安感。于是,她道:“你不是有办法解毒吗?慢慢来,总有一款解药能化解此毒。”抬腿欲走。

端木焱急道:“哎哎哎,万一解不了呢?你不能将我放在这里。我现在动不了,万一野兽来了,岂不是要吃了我?”

唐佳人蹲下在端木焱旁边,特无辜地问:“那你想我做什么呢?留下来?等野兽来了,我告诉它不要吃你?”双手托脸,表情为难,“我怕自己嘴笨表达不明白,你自己和野兽说吧。毕竟,同类总有共同话题。”咧嘴一笑,样子乖得好似亲妹妹。

端木焱知道唐佳人在拐着弯骂他,却只能忍气吞声道:“你不是让我做你男人吗?你好歹把我先背回家啊。”

唐佳人道:“你不是拒绝了吗?”

端木焱为了活命,道:“你再说一次试试。”

唐佳人摇头,道:“休休说,重要的事儿只能说一遍,说多了,人家当你是放屁。”

端木焱问:“休休是谁?”

唐佳人虽未曾涉足江湖,却也知道人心险恶这个道理。毕竟,她每天照镜子时,都会模糊地感觉到何为“人面兽心”。因此,她笑道:“休休就是休休。”如此天真无邪的回答,简直满分呀。唐佳人在心里为自己喝彩。

端木焱有点儿嫉妒那个名叫休休的人了。如果他是休休,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份非人的虐待?殊不知,虐这种东西是分虐身和虐心的,而有些虐,虐着虐着就容易上瘾。最最重要的是,休休说得简直就是真理。今日唐佳人的随口一说,端木焱果断拒绝,它日用尽心机想要唐佳人再说一遍时,却只能倾其所有。结果,还是个未知数。

唐佳人端起空空如也的锅,拿到潭水里洗刷干净。

端木焱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忽略了肚皮上的烫。实则,肚皮就跟被锅煎炒了一般,已经三分熟了。端木焱痛得倒吸一口冷气,竟直接坐起身,掀开破破烂烂的衣服,去看肚皮。

这一动,他才知道自己竟然能动了。端木焱惊喜道:“我能动了!”

唐佳人弯唇一笑。唐门善毒,更善解毒。更何况,这里还有愣头青跟着呢。她转过身,对端木焱道:“你闭上眼睛。”

端木焱问:“干什么?我又看不清。”

唐佳人道:“我要藏东西,你不许看。”

端木焱不耐烦道:“好了好了,臭丫头就是麻烦。”闭上眼问,“那个谁,你叫什么名?为何出现在这里?听没听说过这里有避世而居的门派啊?”

唐佳人手脚不停,直接将铁锅、铲子和盐巴换了个位置藏起来后,悄然离开了。

端木焱张开眼,四周看了一圈却不见唐佳人。他气恼地骂道:“臭丫头!”而后,竟嘿嘿一笑,偷偷挖开唐佳人藏锅的地方,往里面扔了一些狼屎。当然,是用布抱着手扔的。

做完这些后,他要将锅埋进洞里,却感觉脑后一紧,人直接昏死过去。

唐佳人掂量着手中的金丝楠木,道:“现在我可以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了。有呀。”

☆、第九章:双战夜杀

端木焱醒来时,天色已晚。一轮皎皎明月挂在天上,为这林子镀上一层银白色的光芒,挺美;为端木焱的脸,抚上一层贵气的华光,惊艳。

昏迷的端木焱,那张脏兮兮的脸已经被唐佳人擦拭干净。在唐佳人看来,仇敌这种东西,最好是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他可以不知道自己得罪谁了,但唐佳人不能不记得谁曾得罪了她。敢动她的锅,堪比偷吃她的肉!前者是死罪,至于后者吗,那只能千刀万剐了。

夜色中,林子里,昏迷的端木焱睫毛轻轻抖动两下,如同蝴蝶的翅膀,缓缓展开美艳的一生。刹那间,绝艳芳华。

这张脸,若属于女子,定是人间绝色;即便这张脸属于男人,那也必须赞一声举世无双!

完美的额头,浓密的黑眉,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唇瓣,看似柔和下颚,以及那双如同宝石般散发着明艳光泽的眸子,无一不精美到恰到好处。

十七八的年纪,又精美得好似一件艺术品,却并不能模糊他的性别。他就像一颗小太阳,高贵、耀眼、令人不敢直视。

然,即便如此,他也不能逃脱被唐佳人收拾到险些崩溃的命运。

端木炎晃了晃晕乎乎的头,发现自己的眼睛终于恢复正常了。尚未来得及体会惊喜滋味,心惊胆战便将其代替了。

端木焱发现自己被垂钓在一棵歪脖树上。脚朝上,面对着碧蓝的天空;头在下,鸟瞰着哗啦啦的瀑布水。

如果他的双手没有被绑,他倒是能爬到树上去,可惜,没有如果。

腹中饥肠辘辘,身体悬吊半空,怎么看都是个悲剧。

然,悲剧这种缺德冒烟的鬼东西,最喜欢扎堆。

吊着端木焱的歪脖树,只有小腿粗细,此刻因不堪承受他的重量,发出咿咿呀呀地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

此乃好事,绝对的好事啊!

不是端木焱疯了,而是树边守则的那群饿狼,实在令人心惊胆战。若不是歪脖树已经不堪重负,那群狼定然会扑上来撕咬他的身体。

树边有狼,数量不少;树下是飞溅的瀑布,距离很高,不知道掉下去会不会摔死。

端木焱苦笑,他第一次深刻的认识到,何为进退两难,何为一棵歪脖树将人逼上绝境,何为……生不如死,何为一个臭丫头的阴毒很辣!

“啊!啊!啊!啊!啊!”好恨!端木焱发出怒吼,震得水波荡荡,狼毛抖抖,歪脖树吱嘎作响。

端木焱想:折便折吧,死便死吧,没有这么折磨人的!

然,老天爷终于睁开眼,瞥了端木焱一眼。

一群锦衣卫正在林间搜索,听到端木焱的吼声,为首之人立刻举停步,起手,示意众人禁声。而后调转方向,快速向着端木焱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锦衣卫为皇家办事,分东西两营。而这对人马的为首之人,名曰肖劲,是左营锦衣卫之首。他身型消瘦,眉宇间有种凛冽之气,令人不敢小觑。

他带着二十人,奔向端木焱的同时,另一群蒙面黑衣人也听见了端木焱的叫声,亦向着他奔去。

两伙人,分两个方向一路狂奔,就像一场生死的角逐。隔着潭水,彼此甚至能察觉到对方的存在,因此更加拼命。

端木焱听见了草木划动的声音,心中半喜半忧。来着是谁不知道,这条这条线,不知是命悬一线的线,还是跨入极贵的一条界线。

然,有人来终是好事。毕竟他不会水,若落入潭水中,当真是九死一生。他暗暗发誓,若这次活下来,他一定要学会游水,且……吊打那个臭丫头!

此仇……不!共!戴!天!

端木焱静止不动,心中隐隐盼着有人来救他。歪脖树枝嘎作响,真是心生惶惶。

他心里不停地嘀咕道:不要断,不要断……

端木焱正在提气,尽量减少歪脖树的负担,那群黑衣人却已经看见他了。

不得不说,端木焱倒掉在歪脖树上的样子,着实迷惑了敌人。人在产生怀疑的时候,就会停止进攻,留时间思索。恰恰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救了端木焱的命。

端木焱十分敏感,尤其是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当两方人马同时出现在深潭两侧,他立刻气息下沉,使劲摇晃身姿,想要扯断歪脖树。然而,令人恨不得咬碎牙的是,那颗无病*的歪脖树,居然还有一颗坚韧的心。丫就是不断!

端木焱好想哭。

黑衣人直接抽箭拉弓,将黑黝黝的冷箭对准端木焱,嗖地一声射出,于夜里划过寒芒,直奔端木焱而去。

左锦衣卫一直注意着对面的动静,时刻保持着警觉。当察觉到对方有动作时,他立刻抽出红箭,拉满弓,射出箭羽,也向着端木焱的方向射去。

两只箭在端木焱的眼前撞在一起。黑箭失了准头,落入到潭水中,却分不出谁先谁后,谁敌谁友。要知道,有时候眼睛最会骗人。

端木焱瞪大了眼睛,开始拼命扭动身体。他如果就这么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那个臭丫头!当然,还有宫里那位老贱货!

黑衣人道:“射!”

黑衣人齐齐拉弓,放出黑色箭羽。

东锦衣卫们亦在肖劲的命令下,拉满弓。

双方尚未发箭,实则胜负已分。很显然,敌胜,友败。

敌人的冷箭,一只能拦着得下,二十多只箭,如何拦得下?更何况,敌人的目标是倒吊着的端木焱,友人的目的却是拦下敌人射出的冷箭。目标不同,结果怎能一样?

姑且不说肖劲,就连黑衣人的额头都见了汗。此时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然,没有退路可言!

是敌是友,此刻即将分晓。

黑衣人的冷箭和左锦衣卫的红箭同时射出,穿过黑暗,相互交叉,有的碰撞在一起,有的继续飞向端木焱。

端木焱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却并没见到死神的镰刀。那棵吱嘎作响的歪脖树,终于在这一刻断裂了。

☆、第十章:端木焱的真实身份

端木焱高喊着落入潭水中,幸好水潭够深,他没有碰到头。

那些黑红相交的冷箭,去势不减,有的没入了丛林,有的射在了树干上,也有的射死了一匹狼。

两方人马见端木焱落入水中,纷纷拔出佩刀,冲向深潭。

端木焱在潭水中苦苦挣扎着,好不容易才抱住歪脖树的树干,稳住身体,从潭水里探出头,吐掉水,像条土狗般大口喘息着。

左右两方人马,好似两只军队,在肃杀之气中停下脚步,半个身子都淹在水中。他们盯着端木焱,虎视眈眈。

端木焱极其不雅地抱着歪脖树,用牙齿咬开捆绑着手的腰带,停在潭水中间,谨慎地没有动。他吼道:“爷吊得好好儿的,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爷?!”

东锦衣卫肖劲对端木焱抱拳道:“圣上派末将来接六王爷回宫。”

端木焱的眼中划过黯芒,却是转瞬即逝,任谁都看不出异样。他疑惑道:“六王爷?”

为首的黑衣人一把扯下蒙面黑布,对端木焱道:“主子,老奴是涟妃娘娘的心腹福田啊,以前伺候过王爷的。王爷出宫后,老奴一直在寻找王爷。”为首的黑衣人面白无须,说话有点娘气,看样子是位公公。

端木焱显得十分犹疑,左右看看,一脸焦躁不安,显然拿不定主意。

肖劲正色道:“六王爷,圣上龙体欠安,等您尽孝。您十年前跑出宫,一直音讯全无,圣上十分担忧,夜不能寐。东锦衣卫指挥使肖劲,奉命寻找六王爷,接六王爷回宫。”

肖劲的话铿锵有力,一派正气凛然。

为首的福田公公却尖着嗓子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到底是来接主子还是害主子,你他娘地心里门清!”转而对端木焱道,“主子,水里凉,您快过来,老奴定会拼死护着主子回宫!”

端木焱突然粗声骂道:“爷今天被人倒挂一整天,也不见你们谁来救爷,还朝爷射箭!爷今天磕碰了头,想起了一些事。如果爷真是六王爷,你们就死定了!敢朝爷射箭,等着爷发飙吧!”

肖劲抱拳道:“六王爷息怒。”

太监福田公公道:“主子息怒,老奴寻得迟了,甘愿受罚。”

端木焱吸了吸鼻子,道:“那个…… 那个小田子,你说什么妃来着?”

福田公公道:“王爷不记得涟妃娘娘了?”

端木焱皱眉道:“爷以前碰了头,忘记很多事;今天又碰了头,想了一些事。乱七八糟的。”

肖劲道:“王爷,水里凉,请上岸。”

福田公公道:“主子请过来,千万不要落入奸人之手。”

端木焱怒道:“你们到底让爷去哪儿?!”

肖劲道:“王爷息怒,圣上在得到您的消息后,便派末将接您进宫面圣。”

福田公公道:“主子,奴也要护送您进宫。奴之心,日月可鉴。”

端木焱粗鲁地道:“既然皇帝老儿是爷的爹,爷就去见见。见爹又不是要去见阎王!爹派人来接爷,大家正好同行,都吵个毛吵!再吵爷发飚了!”言罢,单手抱着歪脖树干,勾起脚,用另一只手解开捆绑在脚上的麻绳,推着树干,向潭水的正对面游去。水程不进,但他相信自己可以。

肖劲之名,他早有耳闻,确实是东锦衣卫的指挥使,也颇得父皇器重,但他到底是谁的人,只能问问他的心,他人如何得知?

至于福田,确实是他娘亲的人。但,方才也有黑色的冷箭从福田的人里向他射来,想取他的性命。很显然,娘亲的人里有叛徒。确实,有人爱财,有人贪杯,有人宁愿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是人总有缺点,想要拿捏何其容易。

他为活命,在宫墙之外游荡十年之久,宫里毫无经营,哪里有什么自己人?呵……

无人可信。

端木焱明白,如今之计,唯有浑水摸鱼。然,左手豺狼右手虎豹,让他如何安全脱身到达上京?

两方人马见端木焱有心让两方人马同行进京,心中都有了计较。他们一同向后退去,然后沿潭水,慢慢向端木焱所在的位置围去。他们的动作十分谨慎,生怕被端木焱认定是敌非友。

端木焱拼命扑腾着,终是快两方人马一步到达了对面的岸边。

他拼命爬上岸,想要夺路狂奔,结果,刚迈开腿,裤子便从腰间滑落,直接拍在了地上。原来,唐佳人解开了他的裤腰带,捆了他的双手。他一直忙着划水,倒也没注意裤腰带的事儿。结果,那该死的裤子,却在他上岸时滑落!

六王爷的屁股蛋那是不容易见到的,因为裤子滑落了,还有衣服垂在大腿根来遮羞。至于他的那件兽皮,早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端木焱皱眉,心中对身侧的两伙人皆起了杀意。他直接蹲下,去提裤子,却发现对面草丛里隐着一双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那双眼睛,就像猫头鹰的眼睛,在夜里不但清透明亮,且瞪得浑圆。看来,她是看了不应该看的东西。例如:他的窘态。例如:他的两条大腿。

四目相对,猫在杂草中的那人立刻捂住脸,掉头就跑。

端木焱微愣,瞬间产生了联想。深山老林里,谁会那么无聊地趴在草丛里偷看他?不怕蚊子咬死她?!他裤子滑落的那个瞬间,已经被蚊子叮了两个大包。

对,她不怕。她连毒药都不怕,怎还会怕蚊子?

思及此,端木焱无法淡定了。

他一把提起裤子,撒腿便追,口中还喊着:“臭丫头,你给爷站住!”

唐佳人头也不回地喊道:“不是我。”

端木焱气个倒仰!不是你?不是你就是鬼喽?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绝对不能放过丫的!

唐佳人拼命跑,端木焱拼命追,二人后面还跟着两路人马,两路人马的身后还尾随着一群恶狼。这场面绝对震撼,这阵势绝对叹为观止。

唐佳人也没想到,自己真桶了马蜂窝。

谁能想到,眼前人竟是六王爷。

不过,话说回来,六王爷是什么鬼?她从未听休休和长老说过啊。

唐佳人突然停下脚步,害得端木焱差点儿撞她后背上。

端木焱脚步不停,一把攥住唐佳人的手,继续拼命狂奔,口中还道:“快跑!”身后那些人,在不能确定是敌是友时,远离才是王道。当然,若能让双方拼杀个你死我活,才是上策。

跑着跑着,端木焱扫了唐佳人一眼,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在脸上蒙了一块黑布。心中暗道:嘿,小样儿,动作挺快啊!

☆、第十一章:深山中两男一女

端木焱为何拉上唐佳人一起跑,绝非好心。

那两伙人至今紧随其后,若他被抓,唐佳人也会被灭口。若他得救,唐佳人也别想好过。他七岁出宫,从无邪少年长到今日,心肝早就黑了,人才能活着。然,从没有哪个人能如此一次次的戏耍他、折辱他。

端木焱攥紧唐佳人的手指,竟觉得二人在同生共死。这种感觉挺微妙,然后在这样的夜晚,却是难得的微暖。尤其是,当他看见唐佳人,知道她并没有弃他而去时,不可否认地说,心里还是挺开心的。但是,一想到自己那幅傻样被唐佳人看在眼中,他就恼火的想要杀人。

端木焱对这里不熟,就是乱窜。

唐佳人不想和他一起被追杀,于是反手攥住端木焱的手,带着他绕来绕去,刻意留下虚假痕迹,而后藏身在隐蔽的灌木丛后。

两队人马在寻找端木焱时被群狼围攻报复,待寻来时,哪里还有端木焱的踪迹?

两对人马开始搜山,渐行渐远。

唐佳人甩开端木焱的手,站起身,欲走。

端木焱拦住唐佳人的去路,假笑道:“怎么不动手了?知道爷是王爷,怕了?”

唐佳人双手抱胸,挑眉看着端木焱,问道:“王爷是什么?”

端木焱见唐佳人这眉眼,心中微微一颤,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感受,便被怒火攻陷了。他压低声音,咬牙道:“王爷就是可以将你大卸八块,你却不敢还手的人!”

唐佳人嗤了一声,一巴掌拍在端木焱的脑袋上,骂道:“脑子有病吧!”

唐门隐于世,长老和唐不休从来不说朝堂和江湖事,导致唐佳人对此完全不了解。

端木焱捂着额头,震惊道:“你敢打本王?!”

唐佳人微顿。

端木焱以为唐佳人怕了,于是活动着肩膀和手腕,逼近唐佳人,咬牙笑道:“你偷袭本王,虐待本王,吊挂本王,拳打本王,还看光本王…… ”

刷…… 裤子又滑落了。

六王爷那两条白嫩的大腿,再次展现在唐佳人的面前。

唐佳人耸肩,道:“又看光了。”

端木焱立刻做势要提起裤子,唐佳人大喝一声,道:“不要动!”

端木焱吓得手一抖,裤子再次滑落。他屏住呼吸,谨慎地问:“怎……怎么了?”

唐佳人伸出手,比量出三根手指。

端木焱微愣。

唐佳人哈哈大笑,前仰后合,道:“三次,我看光你三次…… ”

端木焱好想一头碰死。这是智商的碾压吗?不!这是傻王爷遇见了女流氓啊!

他眸光灼灼地盯着唐佳人看,一把捞起裤子,使劲卷了卷多余的裤腰,而后系了个疙瘩,怒声道:“臭丫头,找死!本王可要发飙了!”

唐佳人缓缓眨动大眼睛,满眼的兴趣浓厚,道:“发飚?你发个,我看看。”

端木焱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猴子,看客说:来,耍个,耍得好有赏。

不能这么耍王爷啊!这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