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人有些怕了孟天青,忙转过身,背对着他。

孟水蓝将手伸入胸口,也摸出了一粒青枣。同样的品相,想必也是同样的味道。孟水蓝觉得,他似乎挖到了一个天大的新闻!只是…… 心中尚有疑惑。

老鸨荷姑端着餐盘风风火火地赶来,不悦地喊道:“哎哎哎,这是要干嘛呢?这大清早的夫人找谁?”探头看了躺在地上的孟天青一眼,眼睛瞬间一亮,划过异彩,暗道这个好苗子啊!

唐佳人看向老鸨,眼睛也是一亮,立刻激动地问:“唐不休呢?”按照唐佳人的想法,像唐不休那么拉风的人物,到哪里都应该有人知道。既然他说自己在春宵阁,那么老鸨一定知道他在哪儿。

老鸨上下打量唐佳人一眼,愣是没看出这位就是昨天那位惨不忍睹的不休门女侠。眼前这位,简直就是富贵人家的胖娘子啊。瞧这张脸,那就是一个超大的白面馒头;瞧这红通通的脸蛋,那就是一大红苹果;瞧这通身的金光灿灿,差点儿闪瞎了她的双眼。

老鸨谨慎地询问道:“不知这位夫人找不休门主有何事?”

唐佳人一把攥住老鸨的左手手腕,激动道:“快告诉我他在哪儿?”

老鸨的左手尾指刚被她自己切断,这会儿虽缠着帕子,却痛得撕心裂肺。唐佳人虽没攥在她的伤口处,但她的心仍旧提溜了起来,生怕伤上加伤。

老鸨荷姑一边往回收手,一边喝道:“夫人放开。”

唐佳人固执道:“不放!”

老鸨怒道:“放开!”

唐佳人摇头道:“不放。”

老鸨吼道:“放开!”

唐佳人皱眉,道:“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我都说了两遍不放了。”靠近老鸨,张大嘴,喊道,“唐不休人呢?!他人在哪儿?”

老鸨只觉得头皮发麻,青筋乱蹦跶,好像掐死眼前这个死肥婆!她心生恶念,直接道:“好好好,奴家这就告诉夫人。那不休门主伤了六王爷,被六王爷带走了。”

唐佳人喝道:“胡说!”

老鸨荷姑假笑道:“怎么就胡说了?”用下巴点了点那凉亭,“瞧见没,那凉亭就是被不休门门主弄坏的。你若想寻他呀,就得去找锦衣卫。你在奴家这里闹,没用!”

唐佳人觉得,老鸨子在骗她。昨晚,那群锦衣卫还将她当成王爷追着跑,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又出了一个六王爷?难道是端木焱来了?不可能吧?

唐佳人紧紧攥着老鸨的手腕,问:“你且说说,那六王爷长什么样儿?”

老鸨真是不耐烦了,于是直接道:“王爷自然生得威武不凡。起来起来,别再扯着奴家不放。”

唐佳人手劲儿很大,攥着老鸨不放,固执得令人头疼。老鸨的断指处流出血,染红了唐佳人的袖子。

老鸨眼睛一转,道:“夫人也应知道,没有白打听的消息。这样吧,你若真想知道不休门主在哪儿,还需打点一二。”

唐佳人问道:“打哪儿?”

老鸨得意道:“自然是奴家。”

唐佳人松开了老鸨,直接给她一记眼炮。

老鸨嗷呜一声惨叫,手中端着的盘子碗筷也发出碰撞声。

唐佳人问:“还要吗?”

老鸨摇头,忙道:“不要了不要了。”

唐佳人皱眉道:“你让我打点一二,我才打了一,怕是不够真诚,不如补上二。”

老鸨立刻向后退了一步,左右看了看,也没看见救场的人,这才陪笑道:“夫人太见外了,一下足矣。”

唐佳人活动了一下手腕,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他人在哪里了吧?”

老鸨苦哈哈地道:“夫人真是难为死奴家了。有些话,奴说了是要掉脑袋的。就算夫人打死奴家,奴家也不敢啊。”

唐佳人点了点头,撸起袖子,认真道:“你也别为难了,还是让我打死你吧,省心。”

孟天青忍着痛,咬着牙,四肢顶地,托起身体,以极其高难度的动作,将自己从木桩上拔起,心中恶狠狠地道:等我爬起来,你就死定了!

老鸨子荷姑见有打手围过来,直接变脸,摔了托盘,吼道:“来人啊,给我打!”

碗碟落在地上,碎成几片,碗里装着的一截小拇指滚入了唐佳人的视线。

唐佳人的身子晃了晃,孟天青吓得不敢呼吸,生怕她砸向自己。

唐佳人觉得眼前发黑,她也怕自己会突然昏厥,忙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结果,却看见了袖子上的血。这一下,正中靶心。

唐佳人直接后仰,砸向孟天青,将他又砸回到木头桩上。

孟天青瞪大眼睛,仰望天空,心中灰蒙蒙一片,久久回荡着两个字——想死。

老鸨垂眸看着二人,鄙夷地一笑,狠辣道:“还以为是个硬茬儿,没想到胆子这么小。呸!”弯腰捡起自己的断指,塞进袖兜里,这才吩咐道,“统统关起来!”

打手们抬起唐佳人和孟天青,关进用来*新人的房间里,上锁,离开。

老鸨荷姑妞着腰身去拜见华粉墨,请他拿个主意。老鸨不敢擅作主张,毕竟唐佳人是来寻不休老祖的,万一有什么渊源在里面,她扛不起。

☆、第九十二章:调呀教

*房里,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木床。木床下,扔着一捆儿麻绳。木床上,躺着孟天青和唐佳人,有些挤。屋内只有一张圆桌,上面摆着一壶酒水和一只皮鞭,以及一根细长的钢针。因为窗户被木头条钉死了,所以屋内的光线显得十分昏暗,容易突破人的心房。

孟天青躺在床上,缓缓转头,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唐佳人,越看越觉得她的五官十分熟悉。

他咬牙从床上爬起身,用手指在唐佳人的脸上划拉了几下,却只是将两团脸红蹭得乱七八糟。 他用袖子使劲儿蹭了蹭唐佳人的脸,终是将那团红蹭掉。

孟天青愣了愣,眸光里悄然燃烧起愤怒的火焰。他干脆夹着屁股,抬起一条腿,跨过唐佳人,骑在她的身上,动手扯掉她满头的金发簪,放出她那头有长有短的头发。

这是谁?明明就是“六王爷”!

如果这还能认错,孟天青觉得自己就可以去喝二两鹤顶红了!

他怒火中烧,心口起伏,气得手指颤抖,咬牙道:“你个死胖子!”一把撕开唐佳人的衣衫,想看看她在胸口放了什么来欺骗自己。

唐佳人突然睁开眼睛,猛地坐起身。

孟天青躲闪不及,被磕了下巴不说,两条腿还被强行分开,整个人跌落在了唐佳人的身上,撕裂般的痛令他发出一声惨叫:“啊!”

唐佳人伸出胖手捂住孟天青的嘴巴,制止了他的嚎叫,小声呵斥道:“别喊!”

孟天青点头,闭上嘴。

唐佳人放下手,低头看了看自己敞开的外衫,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看向孟天青的眼神变得不太善良了。

孟天青装出小心翼翼的样子,笑着问:“王爷,您…… 您打扮成这样,为何?”

唐佳人粗着嗓子简单扼要地回道:“机密。”转而问,“你骑我身上干什么?”

孟天青的眼睛转了转,回道:“亲密。”

唐佳人一个胳膊挥开孟天青,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衣裙,用眼尾扫了孟天青一眼。

孟天青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蹿上脑门。他咬牙下了床,围在唐佳人身边转了半个圈,而后试探道:“昨晚看见一个人,也穿着女装,与王爷有几分相似。”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王爷您看。就是因为那女子与王爷有几分相似,她打我,我都没回手。”

唐佳人冲着孟天青咧了咧嘴,笑得孟天青心惊肉跳。别看孟水蓝是他亲哥,他却从来不惧他,但“六王爷”不同。“六王爷”给他的教训实在是太深刻了。孟天青有心弄死“六王爷”,却又惧怕他的能力,所以只能先陪着小心,见机行事。

孟天青靠近唐佳人,违心地赞美道:“王爷这身装扮,骗过了天青,想必从这里走出去,旁人也认不出。王爷真是英明睿智。”

唐佳人又是咧嘴一笑。

孟天青转开头,暗道:太他娘地吓人了!口中却道:“王爷您渴不渴?饿不饿?”他夹着屁股在屋子转悠了一圈,假装寻找吃食,却是将一根细长的钢针收入袖口,而后端起一壶酒,晃了晃,眼中划过恶毒,装出满眼喜悦地转身,对唐佳人道,“这里有酒,王爷先喝几杯?”

唐佳人早就饿得饥肠辘辘,闻到酒香,立刻点头应道:“好。”

孟天青将酒壶递给唐佳人,唐佳人接过,直接对着酒壶嘴咕噜噜地喝下大半壶,那叫一个气势磅礴。

孟天青觉得渴,也想喝两口,但却深知妓院里的酒水不干净,没准儿放了魅药。他忍着口渴,看着唐佳人豪饮,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唐佳人喝了两口后,放下酒壶,伸手推了推门。

孟天青试探地问:“王爷?”

唐佳人回头看向孟天青。

孟天青笑道:“没事儿。”

唐佳人继续在屋里转悠,又推了推窗。

孟天青又喊道:“王爷?”

唐佳人再次看向孟天青。

孟天青问:“王爷,热吗?”

唐佳人摇了摇头,继续转悠,推了推墙。

孟天青看向酒壶,暗道:难道酒是干净的?

他吞咽了两口口水,终是忍不住,拿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口。感觉……没什么异样。他又灌了两口,解了解渴。还想再喝,却没有了。

孟天青放下酒壶,用手指夹着钢针,走向唐佳人,询问道:“王爷为何要寻不休门门主?可是想让他帮忙逃离此地?”

唐佳人回头看向孟天青,咧嘴一笑,道:“你猜。”

孟天青道:“王爷心思,旁人如何能猜透?王爷这声音忽男忽女,真是神奇,可是学过变声?”

唐佳人转回头,又走回到门前。

孟天青尾随而至,道:“王爷可想到出去之法?”扬起手中长针,对准了唐佳人的后脖子。

唐佳人突然转过身,看向孟天青。

孟天青提着针的手僵在半空中。

唐佳人问:“你是要给本王缝补衣衫吗?”

孟天青尴尬的一笑,道:“是…… 吧。”

唐佳人迷眼一笑,人畜无害。

孟天青打了个冷战,向后退了一步。

唐佳人向前逼近一步。

孟天青又向后退了一步。

唐佳人继续逼近,直到将孟天青逼到床边,跌坐到床上,嗷呜一声,就要弹起。

唐佳人一把按住孟天青,道:“好生坐着,不要动。”

孟天青痛得冷汗留下,倒吸着凉气道:“王爷面前,我可不敢托大。还是…… 站着吧。”

唐佳人直接点了孟天青的穴道。

孟天青瞪大眼睛,问:“你…… 你要干什么?”

唐佳人将手伸入怀中,道:“想送你一样东西。”

孟天青感觉不妙,假笑道:“不…… 不用了。怎能劳王爷破费呢?”

唐佳人拿出威武豹,在孟天青的眼前晃悠着。

孟天青只觉得头皮一炸,忍不住喝道:“你从哪儿得到的威武豹?”

唐佳人眯眼笑道:“你猜。”

孟天青恼羞成怒,直接开口骂道:“猜你娘个猜!呜…… ”

唐佳人直接将威武豹塞进了孟天青的嘴里。

☆、第九十三章:极致的痛与欢愉

孟天青惊恐万分,生怕一不小心将威武豹咬碎,将自己炸得面无全非。

唐佳人找出麻绳,将孟天青捆好,倒吊在房梁上,而后一边用后屁股撞着墙面,一边用手推着他荡来荡去。

孟天青真想千刀万剐了“六王爷”!他那样对他,害他一次次爆开菊花,难道还不行他报复?如今,他报复不成,还被倒吊在房梁上,像玩物一样任由“六王爷”施为。心中如何能不恨啊?!

孟天青的眼睛瞪红了,面部肌肉绷紧了,却不敢张口骂人,因为…… 唐佳人扯了裙摆,缠在了他的嘴上。他若开口骂人,定会咬破威武豹,将自己炸得面目全非。好…… 恨…… 呐……

房顶,掀开的瓦片中,露出孟水蓝的那张脸。他将屋内的一切都看在眼中。那叫一个心口怒火烧啊烧的,某个不言说的位置痛啊痛。他真想冲下房去,将那个胆大包天的假王爷真女人打成不休门女侠的样子。现在看来,昨天那不休门女侠就是六王爷易容的!亏他自诩火眼金睛,竟没发现此妖孽就在眼前。好恨呐…… 好悔啊…… 好想自戳双目啊……

所谓的苦大仇深都不如大仇得报来得痛快!孟水蓝磨刀霍霍,准备下手了。

房间里,孟天青觉得,昨晚揍他的疯婆子一定是不休门女侠。至于眼前这个死胖子,自然就是六王爷无疑。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二者是同一人。但前者的脸已经毁成那样,绝对不可能在一夜间恢复如初。除非…… 易容!

所以,这两个人一定是同一个一人,且都来自不休门。

试想,他惊才绝艳一小飞龙,谁会忍心对他下如此重手?除了六王爷,谁人能辣手摧草?

老天呀,为何让他遇见六王爷,这不是作孽吗?!

至于……六王爷为何刚开始对他那么好,后又如此恶劣,他猜,一定是因爱不得!瞧瞧,因为得不到,六王爷的心性都扭曲了,竟然扮起了女人。不过,话说回来,面对那些杀手的追杀,扮成女人确实安全很多。

孟天青觉得自己是个天才,竟然能观察入微,但同时他也十分唾弃自己,竟然总栽在死胖子的手里。难道说,六王爷就是他克星?呜……太伤自尊了。

随着越荡越高,孟天青的脸对着“六王爷”的双腿间,那是道不尽的侮辱;他的后脑勺几乎都要撞在墙面上,那是无法形容的死亡威胁。

孟天青毁得肠子都青了。他就不应该给六王爷威武豹,放他一马。就应该让他被乱刀砍死,变成一坨坨的肥肉。

孟天青的神经绷得如同满弓,身体更是敏感得不像话。他越是紧张,心跳就会越快,身体也会变得越发滚烫。那些勒在他身上的粗麻绳,不停刺激着他的肌肤,令他的呼吸都变得炙热起来。尤其是,某个私密的地方,竟直挺挺地抬起了头。

这时,他才意识,酒里有问题!

孟天青又想哭了。为啥死胖子喝了加料的酒什么反应都没有,为什么他喝后反应这么大?咋地,是因为体型的原因?

在濒临死亡和酒水药效的双重刺激下,孟天青的心里和生理都发生了不可言明的变化?

他瞪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恨恨地望着“六王爷”,心里想着如何虐杀他,也同时渴望着他靠过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莫名戳到了他那不为人知的兴奋点。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就连连脚趾头都卷六起来。

他看向唐佳人的目光,就像一只饿了很久的小兽,既害怕人类的靠近,又渴望人类将自己抱进怀里,用那只柔软的小胖手,好生安抚。

唐佳人见孟天青还敢瞪自己,干脆捡起钢针,竖起,将锋利的尖对准了孟天青的头。而后,再次用力推起孟天青,让他高高荡起,在一去一回间,撞向自己手中的钢针。

如此直接面对死亡的恐惧,令孟天青头皮发炸,紧张得忘记了呼吸。

唐佳人在孟天青即将撞到钢针的时候,放下针,饶了他。

孟天青却是在如此简单粗暴有力的死亡游戏中,一头撞在了唐佳人的腹部,身子一抖,泻了。坏的是,太丢脸,他想和“六王爷”对饮四两鹤顶红;好的是,穴道冲开了,他的手指能动了。

唐佳人靠近孟天青,嗅了嗅鼻子,粗着嗓子问道:“你不是吓尿了吧?”

孟天青抬起眼,望着唐佳人,未语泪先流。他好想一口一口咬死眼前这个死胖子!他怎么可以这么坏?怎么能够如此缺德?那是尿吗?是尿吗?!千刀万剐的死胖子!

房顶,孟水蓝目露震惊之色。他想不到,假王爷整治人的手段如此了得。明明不见血腥残忍,却偏生能踩在人承受的底线上。

他知道,在一些见不得的地方,有这样一种玩法。被玩者会亲自培养出一些人,对自己施暴,而后…… 为了掩盖真相,施暴者往往都会长眠于地下。当然,也有那手法极其高端的人,会被留下继续充当施暴者。只不过,他们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直到…… 手段用尽。说来好笑的是,被施暴者,无一不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有些妓院,为了满足不同客人的需要,也暗地里培养施暴者。只不过,谁都不希望成为施暴者,因为…… 他们挥动鞭子的同时,鞭打得却是自己的生命。有今天,无明日。

孟水蓝胡思乱想的功夫,只觉得一阵摇晃。

原来,唐佳人在孟天青那双饱含恨意怒火却显得格外幽怨乞怜的双眼中,又用屁股顶了一下墙面。墙面虽然没有塌陷,但却出现了明显的裂痕。尘土纷纷扬扬飘散在空中,挺呛人。

孟天青打了个喷嚏,鼓出一个大鼻涕泡。

唐佳人乐不可支,继续粗着嗓子道:“鼻涕泡!”捏着钢针戳了一下孟天青的鼻涕泡。

鼻涕泡碎裂,孟天青在微愣过后,疯了般嘶吼道:“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第九十四章:宝宝心里苦

孟天青那声发自肺腑的嘶吼被布条束缚在了喉咙里,有些模糊不清,却饱含血泪、道不尽的心酸、书不完的爱恨情仇啊。哦,不,没有爱,他与唐佳人之间,只有恨!赤-裸-裸的恨!

然,最为恐怖的是,孟天青的嘶吼,唐佳人还真就听明白了。

这只由蔫坏逐渐发展向魔女的毒蘑菇,打了个喷嚏,嘀咕道:“老子才不要和你同归于尽呢。你再吼两声,就能去阎王那里报到了。阎王要死问你咋死的,你就说,尿裤子了,没脸见人了,一心求死。”扫了眼孟天青的裤裆,见那里渐渐湿了,满眼嫌恶地转开头,嘟囔道,“真不禁吓。”

孟天青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宝宝心里苦,谁知道啊?!这世道太可怕了。

房顶,孟水蓝第一次同情自己的亲弟弟了。不过,一想到自己曾经遭过得罪,又觉得孟天青这惨烈的样子绝对堪比享受。最起码,他那还抖擞得起来。思及此,孟水蓝真是想要一口口咬死下面那个死胖子!你装什么不好,非要装成男人?装成男人也就罢了,你还非要装成六王爷?装成六王爷也就罢了,你还用一把银针戳他?!太!残!忍!

屋内,唐佳人伸手拍了拍孟天青的腰身,语重心长地道:“过去的事儿就算了,本王也不和你计较。你尿尿这个味儿不对劲,应该多泡泡冷水澡。”休休也是这样,泡泡冷水澡就好。

孟天青没觉得“六王爷”在关怀他,反而觉得自己被抽了几巴掌。因为,“六王爷”的话明显在埋汰他!他被绑着都能交代了,这得是多贱啊!

孟天青闭上眼,任由眼泪流。暗道:这次丢人真是丢大发了。好想喝半斤鹤顶红。

唐佳人耳朵尖,听见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好像来了不少人。她当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直接照着墙面撞去!

在孟天青的目瞪口呆中,唐佳人破墙而出,飞奔离去。

孟天青倒挂在房顶,看着房门被打开,华粉墨和老鸨荷姑相继走了进来。

孟水蓝很想去追唐佳人,却放心不下孟天青,唯有趴在房顶,伺机而动。

屋内,华粉墨看了眼孟天青,又扫了眼仍旧漂浮着灰土的墙洞,挥了挥衣袖,娇媚地一笑,道:“妈妈得让人补墙了。”

老鸨陪笑道:“是啊是啊。”给门外之人使了个眼神,立刻有人追了出去。

华粉墨走到孟天青面前,用扇子顶了顶孟天青的肚子,道:“这是怎么个玩法儿?看起来真心不错。”

孟天青再次晃悠起来,十分想吐。

华粉墨翘着兰花指呵呵一笑,刚要说话,听到腰间荷包里传出铃铛震动的声音,便一边向外走,一边对老鸨道:“妈妈有福了,这可是难得的俊哥儿,还需用心*,没准儿能得贵人一个好儿。”

老鸨的眼睛一亮,立刻笑盈盈地应道:“哎呦,那可就托华爷的福喽。”

华粉墨离开,老鸨组织人放下孟天青,而后将大手们赶到门外候着。

她怕孟天青跑了,只取下缠在他嘴巴上的布条,却不将他松绑:“这位小哥儿的模样真是水灵俊俏。啧啧…… 瞧瞧这肌肤,真是比奴家这里最红的姑娘都更胜一筹。”伸出手,就要摸孟天青的脸。

孟天青作势要吐,吓得老鸨赶快收回魔爪。

孟天青用手指在衣袖上轻轻一扫,竟捻出一只小巧的刀片。他在不动声色中用刀片割着身上的麻绳。

老鸨笑道:“哎呦,这还有点儿脾气呢。”嗅了嗅鼻子,视线下滑,落在孟天青的双腿间,调笑道,“哥儿与那胖夫人是何关系?玩得倒是开。就不知,尽兴否?”

孟天青瞪眼不语。

老鸨拿腔作势地道:“奴家问你话,你最好回答。奴家这春宵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藏起个把人来,旁人还是真找不到。”突然目露凶光,阴狠地一笑,“这位哥儿,你且说说,你与那胖夫人为何来春宵阁?你们与那不休门门主又是何等关系?你若不说,奴家只好让你见识一下何为手段,也让你知道,被一小截木桩开了后门的滋味,绝对算得上是温柔体贴。 ”

孟天青突然抬起双脚,恨恨踹向老鸨。

“啊!”老鸨尖叫一声,向后倒去。

听见动静的打手们纷纷冲进屋里。

孟天青用力吐出口中的威武豹,使其袭向一位打手的胸口。按照他的估计,威武豹应该炸开,逼退众人,而他则需挣开捆绑,乘乱逃走。

可惜,预估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