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看着炸毛的唐佳人,竟觉得挺有意思。于是,他点了点头,道了声:“自然。”
“然”字尚未落地,但见唐佳人一头撞向秋月白的怀里,竟将他整个人顶起,身体腾空,直接向后坠去。
身下,是荡漾着河水。
秋月白在身体腾空的瞬间,伸手一抓,抓住了唐佳人的一只发髻,扯下了一条碧绿色的发带。唐佳人因用力过猛,又被秋月白这么一扯,整个人也随着秋月白一同向河中跌去。
潜影看得目瞪口呆,竟不知要如何反应。毕竟,秋城主水性极好,根本就不需要他去救。再者,他也不懂,这到底算不算是情趣?或者说,是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不懂感情为何物的潜影有些迷茫了。
唐佳人一落水便蒙了,整个人拼命折腾着,连声救命都喊不出。
秋月白冷眼看着唐佳人在那里挣扎,暗骂了声:愚蠢。
就在唐佳人即将淹死的前一刻,秋月白靠近她,提溜起她的后脖领子,向上游去。
溺水之人,无论抓住什么,都会拼尽全力抱住。唐佳人虽然蒙了,却凭借本能回过身,一把抱住秋月白,像条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紧紧抱着。
幸好秋月白水性了得,不然非得被她拖水下去不可。
唐佳人想要呼吸,急需呼吸,而周围却都是水,无边无际的水。她瞪大惊恐的眼,捧住秋月白的头,撅起小嘴,直接吮了上去。
唐佳人的小嘴十分柔软,就像一只小吸盘,吮着秋月白的唇,急切地吸吮着,渴望得到一口气,救救她似乎要炸裂开来的胸腔。
秋月白的眸子沉了一分,张开唇,渡了一口气给她,而后揽着她的腰,破水而出,脚踩水面,跃上岸。
唐佳人仍旧紧紧扒在秋月白的身上,双腿夹着他的腰肢,小手抱着他的头,嘴巴紧紧贴着他的唇,还在那里用力吸吮着。
秋月白一甩手上的水。水珠袭向潜影。潜影闭上眼,退到树后。
☆、第一百五十一章:动情
秋月白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女子,不可言喻的微妙感觉在身体里发生着变化。他是正常男子,只是不喜欢和别人身体接触,但每日晨起的反应,与常人无异。他年纪不小,知道男女之事,也懂得欲为何物。然,他好似没有欲。无论怎样的美女,怎样的诱惑,都激荡不起他的半分感觉。他也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身有顽疾,可……此番看来,并非如此。
他就像一只固守城池的武者,不许任何人侵犯自己的领地。如今,他的领地被人投入一颗石子,成了挑衅。石子裂开,出现一名好似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却又能完美融入其中的女子。这,成了惊叹。
高高的墙还在,不喜与人接触的那个人还在,只是……感觉上,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虽是微妙,却又翻天覆地,不可形容。
怀中女子曼妙的胴体紧紧贴着他,柔软的小嘴用力吮吻着他,令他……悸动。
都说花娘子的毒最是霸道,他却不以为然。而此刻,那种感觉却如滔天巨浪席卷而来,将他湮灭。来势之凶,打得他措手不及,甚至无法防卫、不可自救。
秋月白是什么人?
他是江湖侠士的领军人物,素来洁身自好,冷静自持,运筹帷幄。
他未曾经历过感情,也一直认为自己不需要那种可有可无的牵绊。然,怀中那份柔软,却令他产生一种想要占为己有的冲动。
人,难得是活得明白。
秋月白,便是那种可以冷静分析自己喜好的男子。为数不多,却弥足珍贵。
当即,他收紧手臂,要反客为主,尝尝怀中女子的滋味。是他人口中的销魂蚀骨,还是他素来不喜触碰的红颜枯骨?或是……此时此刻不想放开的柔玉软香?
秋月白刚要动作,怀中女子却放开了他的嘴巴,大口喘息着,哈哈哈大笑着,那般畅快,如此开心。
秋月白的眸子又沉了沉,问:“为何笑?”一开口,嗓子有些沙哑,声音性感了三分。
唐佳人举起拳头,大声宣布道:“河里捞珍,捞者得!”言罢,用力抱住秋月白,还晃了晃。
她,将他当成了珍宝。
秋月白有些恍惚。秋城许多女子都倾慕他,会投花送他,却从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像她这般,不计生死,撞他入河,只为大声宣布——河里捞珍,捞者得!
秋月白觉得有些怪。对,心里怪怪的。那些从未破土而出的感情,突然冒出柔嫩的枝芽,令人新奇,也令人不适。
说不上多喜欢,却令人唇角上扬了一个小巧的弧度。
以至于,他都不想和她计较,到底是谁救了谁。
他想,他也应该有个女人了。姑且不管这个女人是何来历。毕竟,这世间令他不反感的女子,实在不多见。
在秋月白的眼中,所有女子都长得极为相似,那些所谓的美与丑,纵使有差别,却也不大。迄今为止,令他印象深刻的女子,只有两个人。一是不休门女侠唐佳人,二是……眼前这位,笑容璀璨,大声宣布自己主权的女子。前者,那张圆滚滚的胖脸,至今仍能闯入他的心湖,停泊片刻,然后化做一块巨石,随风飘散成粉末,污了一池宁静。后者,好似一位调皮的仙子,在他的心湖上跳舞。落入池中,她喊救命;立于池上,她载歌载舞。没有所谓的消停,满满的都是热闹。这种热闹,与他内心的清冷相比,好似火与冰。许,这一次,火能将冰烧成沸水吧。
秋月白望着唐佳人的目光,又沉了几分。他的眸子里似乎隐了一只独角兽,在窥探着那只看起来十分可口的小仙子。
唐佳人从秋月白的身上蹦到地上,甩了甩身上的水,又抹了一把脸。
秋月白的目光落在唐佳人的脸上,这才发觉她的肌肤是如此晶莹剔透,显然在落水前,她在脸上涂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视线下滑,落在她的唇瓣上,那柔软的触觉,令他甚是想念。
没有任何犹豫,单手抓向唐佳人的手腕,就要将她扯入怀中。
唐佳人却十分警觉地向后蹦去,瞪着一双猫眼,警告道:“不许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可以骂奴,但不能打奴!”
秋月白收回手,觉得一定是药效没过,否则自己怎会看中这样一个丫头?不过,他也意识到,这种药效可能一时半会儿也过不了,他竟觉得果树开花瞪圆眼睛的样子,有些可爱。
秋月白道:“上马。”
唐佳人谨慎地问:“干嘛?”
秋月白回道:“换衣裙。”
唐佳人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奴甩甩就干了,你自己去换吧,奴还有事儿,挺忙的。”
秋月白觉得,最能气笑人的,便是她口中的“有事儿,挺忙”。她若真忙,就不会趴树上当懒猫了!
秋月白不由分说,长臂一伸,抱起唐佳人,跃到马背上,策马狂奔起来。
唐佳人愣了愣,转头看向秋月白,道:“奴很忙的。”说完,就要往马下出溜。
秋月白即然决定要收用果树开花,又怎会让她轻易逃开?
就在唐佳人以为秋月白已经不愿意搭理她,准备放她走时,秋月白突然抱起唐佳人,将她直接扔进了河水里。
唐佳人一路尖叫中落入河中。一入水,她就疯了。她挣命地扑腾着,想喊救命,身子却开始下沉。无尽的河水从四面八方涌向她。内心的恐惧,令她抓狂。她发誓,若能活着爬上岸,一定要咬死秋月白!
就在她觉得要溺水而亡时,秋月白跃入水中,来到她的面前。
唐佳人手蹬脚划地扑向秋月白,四肢缠绕,一嘴巴啃了上去,急切地吸吮着他口中的空气。
秋月白慢慢将气渡給了唐佳人。
唐佳人紧紧攀着秋月白。
秋月白一伸手,又扯开了她的另一只发髻。
唐佳人那头有长有短的发丝,好似海草一般飘散开来,划过秋月白的颈部,勾画出缠绵的痒。
☆、第一百五十二章:河里捞珍,捞者得!
岸上张灯结彩,船上彩灯盈盈,河下倒影斑斓,别有一番镜中岁月的幻梦感。
唐佳人浸在河水中,就像一只妖。她紧紧缠着秋月白,用尽全力抱着他,不断吸食着秋月白口中的空气,用以延续自己的生命。
这一刻,秋月白真实感受到戏文里唱得那些,书生遇艳鬼,明知有异,却还是甘愿牡丹花下死。原来,妖吸人的嘴巴,是能吸走人的灵魂,让人无法抵抗、无法自拔。
而怀中女子的唇瓣,软糯得能让人陷入其中,沉沦到地狱。
秋月白的手划过着她的发丝,轻轻打了个卷。
唐佳人的发丝就像小鱼儿,细滑,抓不住,秋月白的眸光却为此染了一分笑意。他托起唐佳人,主动为她送上最后一口气,且借此,十分不君子地纠缠了一下。
唇齿相依的感觉,明明柔柔嫩嫩湿湿滑滑,却仿佛能撞进身体里,埋进内心最深处。
秋月白的热情简直堪比凤毛麟角,爆发起来却是骇人。
唐佳人也是个不懂男女之事的,且谁也没和她说过,陌生男女这样亲吻是不对的。她只是觉得,秋月白这个人还不算太坏,至少知道主动给她气。然,慢慢的,她也察觉出不对劲儿了。秋月白不但不给她气,反而要吸光她所有的气儿!
坚!决!不!给!
拼!死!抵!抗!
唐佳人开始挣扎,却不敢真的推开秋月白。她就像只毛毛虫,扭着软软的身体,躲着秋月白的吻。秋月白则是固定着她的头,不让她躲。直到彼此口中的空气都消失殆尽,胸腔被挤压得好似要炸裂开来,秋月白才带着唐佳人返回到岸上。
若非秋月白水性极佳,二人一定会沉入这河水中,做一对儿假殉情的水鬼。
唐佳人的双脚发软,倚在秋月白的怀里,除了大口喘息之外,就连脑子都险些停摆。眼下,她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哪里还能用拳头为自己伸张正义?不过,话说回来,她有些怕秋月白了。因为,他真敢扔她到河里。
秋月白直接将唐佳人打横抱起,道:“河里捞珍,捞者得。”
水珠顺着秋月白的脸颊滑落,滴向唐佳人。
唐佳人一伸手,接住那串晶莹,抬头看向秋月白。
四目相对,没有任何的柔情蜜意,却见刀光剑影,打得那叫一个热闹。
唐佳人暗道:怪不得大长老说,会咬人的狗从不轻易乱叫。秋月白话不多,出手却太狠。他明知道她怕水,还如此整治她。如此大的阵仗,只为一句“河里捞珍,捞者得”?她不想当他的珍宝呀!
唐佳人觉得嘴唇有些痛,她自己舔了舔,尝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唐佳人的猫眼瞪了瞪,狠狠地剜了秋月白一,突然用力,从秋月白的怀中翻身而下。
秋月白一伸手,直接抬起唐佳人的下巴。
唐佳人那种恶狠狠的眼神还没来得及转变,便被秋月白抓了个正着。
秋月白明知故问:“瞪我?”
唐佳人撅嘴,指责道:“你都把我嘴巴咬坏了!”
秋月白的目光落在那红艳艳的唇瓣上,明显沉了沉。
唐佳人立刻捂嘴嘴巴,模糊地道:“不许再咬我!”
秋月白收回发沉的目光。
唐佳人扭开头,嘟囔道:“你水性那么好,还抢我口中的气儿。你应该觉得愧疚!”
秋月白轻轻地“嗯”了一声,调子上扬。
唐佳人立刻改口道:“有道是,江湖规矩,见面分一半,你那么做,没毛病!”她是真怕秋月白再将她扔河里去。
秋月白的眸光染了三分笑意,询问道:“名字。”
唐佳人知道秋月白问得是真名,却不准备告诉他。她耍无赖道:“我说过了,奴叫果树开花。”声音又增了三个含糖量。
秋月白垂眸扫了唐佳人一眼,道:“好。”
唐佳人抬头看向秋月白,问:“好什么?”
秋月白道:“你以后就叫果树开花,不许改。”
如此霸道?!唐佳人垂下头,老老实实地应道:“哦。”实则,她才不拿他的话当回事儿呢。名字是她的,她爱怎么改就这么改!
秋月白淡淡道:“若让我知道,你还有其它名字,便将你扔河里去。”
唐佳人的身体一僵,一双猫眼提溜乱转。她的“无声哥哥”,有些霸道呀。这样不好。
秋月白觉得唐佳人不会老实听话,也猜到她在想鬼主意,可不知为何,他竟觉得难得的轻松惬意。
秋月白招来坐骑,不由分说,将唐家人带上马背,圈在怀里。
怀中女子来历不明,却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感觉,说不上多令人激动,却也有一分亲近之感。他听她的声音,也有三分熟悉。然,搜索记忆,着实找不到这样一个人。
唐佳人扭着身子道:“放我下去。”
秋月白用手摸了摸唐佳人的头发,问:“头发为何有长有短?”
唐佳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回道:“被火烧的。”
秋月白又问:“为何烧了头发?”
唐佳人抬起头,瞪向秋月白,怼道:“这么多问题,你也要加入百川阁,去写呀?”
秋月白被怼,竟无言以对。
唐佳人一击即中,心中得意,扭开头,开始用手戳驭雪地脖子,道:“骑你真冰屁股!”
驭雪不搭理唐佳人,玩命奔跑。
唐佳人道:“跑吧跑吧,多多运动,这脖子肉才够活,这大腿肉才够嚼头!”
驭雪跑得越来越快了。
唐佳人看向秋月白,道:“奴厉害吧?不用鞭子,就能让马儿跑快。”
秋月白保持沉默。
唐佳人打个哈欠,窝在秋月白的怀里,含含糊糊地问:“我们要去哪儿?”
秋月白回道:“秋枫渡。”
唐佳人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秋月白垂眸看着唐佳人,目光中划过疑惑。她听到秋枫渡三个字,竟毫不吃惊、毫不欢喜。
唐佳人打了个喷嚏,睁开眼睛,道:“奴要小解。”
秋月白停下马,唐佳人从马背上滑下去,一溜烟跑进旁边的小树林里。
秋月白下马,负手而立,等在林子外。
驭雪尾随在唐佳人的身手,瞪亮了一双马眼,准备伺机而动。
唐佳人回头看了看驭雪,挥了挥拳头,威胁它快点儿滚,否则拳头伺候。
驭雪刨了刨蹄子,打算和唐佳人开战。
唐佳人捂住鼻子,将屁股对准了驭雪。
噗噗几声后,林子里再无动静。
秋月白等了半晌,终是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他开口道:“果树开花?”
无人应道。
秋月白,来到林子里寻了一圈,确实有几棵果树开着花,却并非他要的那一棵。而他的宝马驭雪则是急吼吼地转悠着,显然是……发情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月白,本尊够温柔不?
秋枫渡,虽然是富贵门庭,但看起来除了巍峨大气之外,不见任何奢华之处。一草一木,绝非名花异草;亭台楼阁,也非雕栏玉砌;就连引来的温泉,也只是挖个坑,堆积了几块石头而已。
诺大的秋枫渡,除了秋江滟的院子,所有的一切都透着古朴盎然、巍峨厚重,不见任何花哨之处。
秋月白自己拿着换洗便装,踱步来到温泉处。
但间雾气弥漫中,已有人霸占了一处温泉。
秋月白脚步不停,从温泉池旁走过,去往下一处温泉池。
两个池子之间隔着一排竹子,可隔绝彼此的视线。
那浸泡在第一处温泉里的人,懒洋洋地开口道:“想看看秋城主玉体横陈的模样,真是难啊。”
秋月白脚步不停,走到下一处温泉池边,放下束缚在头上的长发,脱掉鞋袜和衣物,走进温泉池中,坐下,闭目,这才询问道:“不休门主打算借住几日?”
唐不休游到靠近秋月白的地方,一挥手,掀翻整排竹子。他趴在一块石头上,笑吟吟地望着秋月白的侧脸,道:“秋枫渡所处的位置,占尽地利,正是灵气充沛的好地方。秋城主一人独享,不如众人齐享。”深吸一口气,“真是闻一闻精神百倍啊。”
这就是不打算走的意思了。
秋月白道:“不休门主在此,对舍妹名声不利。若要求娶,可请媒人前来。”
唐不休玩笑道:“若能求娶秋城主,本尊倒是可以考量一二;若是提及令妹,还是算了。”
秋月白睁开眼,看向唐不休,直接问道:“舍妹不合不休门主心意?”
唐不休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道:“这里被占得满满当当,旁人连一根发丝都塞不进去。”
不知为何,秋月白直接想到的是那个胖子——唐佳人。
并非他自夸,但若是将秋江滟和唐佳人放在一起,想必有眼睛的男子,都会选择前者,而非后者。
思及此,秋月白淡淡道:“不休门主喜欢油腻大肉,不喜珍贵佳肴,强求不得。”
唐不休一脸回味地道:“对!本尊就是喜欢满嘴流油,那才叫香!”
秋月白重新闭上眼睛,道:“还请门主与舍妹说清楚。”
唐不休莞尔一笑,翻个身,也闭上眼睛,轻松地道:“江姑娘从未开口说过心仪本尊,你却让本尊跳出去说不喜欢她?这样不妥。她会赶本尊走的。”
秋月白见过许多无赖,却没见过向唐不休这般,虽没脸没皮,却显得格外优雅的。雅痞,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秋月白应该庆幸,他在唐佳人手里打个转儿后,抵抗能力明显高出不止一星半点。否则,他真的容易被唐不休气得胸口疼。
唐不休用手往自己肩膀上扬了些水,话锋一转,道:“当然,若秋城主亲自邀请本尊做客秋枫渡,作为回报,本尊在沐浴后,便会义正严辞地告诉令妹,本尊心有所属,非庸脂俗粉能占据得了。”
秋月白道:“无需过激。”
唐不休回道:“本尊尽量温柔。”
二人,一冷一热,就这么聊了几句,便将女儿家那颗悄然暗许的芳心推到了明处,且……十分干脆地贱卖了。
看似冷清,实则却是善举。
在感情上犹豫不决,才最是伤人伤己。快刀斩乱麻,才是减少是非的明智之举。
唐不休潜入水中,洗了洗头发,然后钻出水面,抹了把脸上的水,问秋月白:“你今天掉河里了?”
秋月白的唇角微微勾起。
唐不休眼尖,当即喊道:“不得了啊!”趴在离秋月白最近的大石头上,“看你笑得如此放荡,定是有奸情的。来,说来听听,让本尊乐呵乐呵。”
如果秋月白真的坦白交代,唐不休绝对不会用乐呵乐呵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幸好,秋月白不适一个喜欢和别人分享心情的人。他干脆就不搭理唐不休。
唐不休无趣,翻转身体,仰望月亮,发出长长的叹息。
秋月白似乎是想到什么,他睁开眼睛,用眼尾看向唐不休,询问道:“还没寻到唐佳人?”
唐不休发出一声更长更婉转的叹息,低声哀嚎道:“蘑菇啊,你可真是想死为师了。”
秋月白的眉角跳了跳,道:“江湖中人,忌讳颇多。你若真心想要娶她,大可不自称师傅。”
唐不休回头,看向秋月白,突然飞出一记媚眼,学着华粉墨的样子,翘起兰花指,嗲声道:“就知道你心里有人家。”
秋月白冷冷地道:“你知道就好。”
这回,换唐不休的嘴角抽搐了。
有细微的响声传来。秋江滟偷偷靠近温泉池,躲在树后偷听二人的谈话。
唐不休收敛起不正经的表情,感慨道:“月白,若让你妹妹知道,你我之间非比寻常的感情,不知他是否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