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也无为难人的意思,确实令人无法拒绝。

唐佳人虽是蔫坏,但却分是非,当即道:“好!”转头对唐不休道,“你等我,我去道歉就来。”

唐不休轻佻地道:“徒儿错,便是为师错。若蘑菇执意道歉,为师去好了。”言罢,竟是飞身跃起,如同银鹤一般直接飞向岸边。

公羊刁刁等人见此,都对唐不休的无功修为刮目相看。

唐佳人目测了一下距离,瞪大眼睛,喊道:“休休!”

唐不休已经到达一半的位置,闻听此言,以为唐佳人出了意外,忙脚踩水面,转身去看。

唐佳人咋呼道:“你的轻功精进了!”

唐不休一口气吐出,冲着唐佳人苦笑一下,人直接落进了水中,心中暗道:所谓坑师父,谁人比得过蘑菇?那真真儿是一把好手啊。

唐佳人愣了愣,忙喊道:“休休,你会游泳吗?!”

唐不休从水中钻出,回道:“会!”

唐佳人咧嘴一笑,向后退了三步,大声喊道:“我来了!”撒腿狂奔,足见一点,飞身跃起,如同仙子般驭风而来。她在到达极限时,正好落在唐不休的肩膀上,脚间一踩,借力飞起,直奔公羊刁刁而去。

公羊刁刁眼瞧着一位好似天仙般的女子,目露狡黠之色,笑吟吟地由远及近,直奔自己而来。

那一刻,呼吸停止,心跳却变得狂热。

唐佳人拼尽吃奶的劲儿,终是一脚踩在岸边,落了地。她的身子不稳,身体猛地向前探去,一把攥住公羊刁刁的手腕。

她以为,自己可以借助眼前人的力量站住。

却不想,眼前人是个不顶用的。

公羊刁刁被唐佳人这么一扯,竟直扑向她。

唐佳人本就没站稳,被公羊刁刁这么一撞,竟直接后仰,坠向河里。

她本就不会游泳,当即攥着公羊刁刁不松手。

黄莲见事不妙,立刻攥住了公羊刁刁的手腕。

公羊刁刁变成了人绳,吊在唐佳人和黄莲中间。

唐佳人探头看了看脚下的河水,只觉得那河水就像一只巨大怪兽,长着黑洞洞的大嘴,等着吞噬她的身体解馋。唐佳人既害怕,又紧张,声音都颤了颤,道:“千万别放手啊!”

公羊刁刁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被唐佳人扯掉了,却仍旧咬牙坚持着,道:“你好重!”

这话,唐佳人是不服的。

若她现在重,那她假扮六王爷时岂不是很重很重?她皱眉瞪眼道:“我已经很轻了好不好?!你真是见识少。”言罢,还扯着公羊刁刁蹬了两下腿。

公羊刁刁呲牙咧嘴地吼道:“别动!胳膊要断了!”

唐不休从水中飞身跃起,一把扯着黄莲的后腰带,将公羊刁刁和唐佳人扯了上来。

唐佳人因为紧张,大口喘息着。

公羊刁刁因为负担过重,也大口喘息着。

唐佳人的目光落在公羊刁刁的脸上,细看了两眼,发现此人有些面熟,回想一番,才想起,此人曾出现在小福山上。那时,她用屁崩死了休休,还被白毛二王爷派来的人射了一箭。若非此人突然出现,白毛的人没准还得捅她一刀,确认生死。

思及此,唐佳人冲着公羊刁刁咧嘴一笑。

公羊刁刁揉着酸痛的胳膊,虚弱地道:“笑没用,道歉!”

唐佳人毫不拖泥带水,直接道:“对不起。”

公羊刁刁倒也干脆,回道:“成,原谅你了。”

唐佳人抓起唐不休的袖子,赞道:“休休的武功越发精进了,堪称一千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用力一拧,哗啦一声,水花飞溅。

公羊刁刁快速收回脚,还是被溅上几个泥点子。

唐不休捞起自己的另一只袖子,拧了拧,笑着感慨道:“即便是练武奇才,也过不了你这一关呐。”

唐佳人嘿嘿一笑,看向公羊刁刁,一伸手,用食指触了下他额头正中央的红包。

公羊刁刁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向后躲了躲。

唐佳人咂舌道:“这不会是被我用猪爪骨砸出来的吧?”

公羊刁刁指着自己额头上的包,道:“不不不……”

唐佳人嘘了一口气,道:“不是才好。”

公羊刁刁一跺脚,道:“不是才怪!”

唐佳人嘿嘿一笑,道:“你这么说话,挺逗的。”伸手給了公羊刁刁一拳。

这本是亲呢之举,奈何公羊刁刁弱不禁风,竟被唐佳人一拳头怼得倒退两步,直接掉落河中。

所有人都傻眼了。

公羊刁刁带来的人立刻往河水里跳,井然有序地将公羊刁刁救了上来。显然,公羊刁刁经常出状况,这些人都习以为常、一直时刻准备着。

公羊刁刁从河水中爬上来后,就那样站在岸边,不错眼珠地盯着唐佳人看。一头颜色浅淡的长发披散在身上,滴答落水。单薄的身躯在晚风中瑟瑟发抖,好似可怜的小绵羊。湿透的衣衫,隐隐勾出胸前两点和两条修长笔直的大腿。他那张小脸因河水的浸泡,变得惨白,却衬着左眼下的那颗红色泪痣越发妖艳。这明明是救死扶伤的大夫,却不见任何老成,反而弱得令人禁不住怀疑,力气稍微大点儿,就会把他折断。

有些人的美,一看便知是毒药,会令人防备。而公羊刁刁的诱惑,则源于那份看似毫无攻击力的单薄。他就像一根红色的藤蔓,看似柔弱,却能卷住人的脖子,要人性命。同时,他又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因为,骨子里,他是大夫,给人以希望,让生命像藤蔓一样舒展。

公羊刁刁的气质,是复杂而矛盾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不甘呐!

公羊刁刁盯着唐佳人,唐佳人也在打量着他,且十分认真。为啥?只因……她觉得眼前人有些熟悉。貌似,她用屁崩得唐不休假死时,这个人曾出现过。

唐不休挪脚站在唐佳人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唐佳人从唐不休的伸手探出头,尚未看到公羊刁刁,便被唐不休用手压住头,又塞回到后背。黄莲取来披风,为公羊刁刁系上,劝道:“会把,公子。”

公羊刁刁来了脾气,直接道:“不不不……不回!阿嚏!”

唐佳人探头看向公羊刁刁,道:“小心伤风,回吧。”

公羊刁刁盯着唐佳人,道:“不不不……不回!”

唐佳人被他盯得有些不舒服,挪了挪脚,走到他面前,垂眸道:“不是故意的。”

公羊刁刁上下牙相叩,发出咯咯的声音。

唐佳人抬眼,看向公羊刁刁,道:“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拳,是友好的意思,我要是真打你,能将你打出个窟窿。”

公羊刁刁:“试试……”

唐佳人无法,一拳头挥出。

公羊刁刁嗷地一声,变成一个抛物线,再次落入江中。

黄莲等人一头扎进河水里,十分娴熟地去救人。

唐不休道:“为师觉得,咱们还是走吧。不休门扬名立万,不能靠欺负老实人。”

黄莲等人将公羊刁刁拖出水面,送上岸。

公羊刁刁就像游了整条河,强撑着身子站起身,看向唐佳人,不停喘着粗气,就像落水狗。

唐佳人扯了扯唐不休的袖子,小声道:“你说得对,我们不能欺负老实人,咱走吧。”

公羊刁刁一抬手,道:“不许走!”

唐佳人一抬手,公羊刁刁向后退了一步,踩到黄莲的手。

黄莲忍痛,没吭声。

唐佳人冲着公羊刁刁勾了勾手指,道:“你踩到人了。你往前走走,别再跌进江里去。”

公羊刁刁走向唐佳人,目露不善。

唐佳人指了指唐不休,笑道:“介绍一下,这是不休老祖,一拳头能将你得碎裂成千万片,落在江里,直接喂了鱼,想要捞起来,那可费老大劲儿了。”

唐不休为了配合唐佳人,负手而立,作出高人的模样,却打了个大喷嚏。

唐佳人对唐不休关心地道:“是不是着凉了?”

公羊刁刁也打了一个大喷嚏。

唐佳人看向公羊刁刁,情真意切地道:“既然大家都着凉了,就别耽误了。你也消停点儿,别给那些随从添麻烦了,好不?”

公羊刁刁道:“好好好……”唐佳人刚要放心,公羊刁刁却接着道,“好个屁!”

唐佳人苦着脸道:“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你可以说不不不、不好!害我白高兴一场。”

公羊刁刁道:“我我我……乐意!”

唐佳人学公羊刁刁道:“我我我……不乐意!”

黄莲来到公羊刁刁身边,道:“公子,回吧。”

公羊刁刁执拗道:“不回!”

唐佳人摆了摆手,道:“那我回了啊。”

公羊刁刁道:“不许!”

唐佳人这次是真不悦了。她都道歉了,他为何还得理不饶人?她咧嘴一笑,靠近公羊刁刁,道:“干嘛不许?是应该刚才我们在天上飞,傻狗在地上追?”

公羊刁刁瞪唐佳人。

唐佳人挽了挽袖子,道:“还是说,你还想让我练练?”

公羊刁刁立刻离开河边,快步走到软轿上,一屁股坐下。

唐佳人拉着唐不休转身离开。

公羊刁刁道:“不休老祖,活不过两年。”

唐不休的心猛地一缩。他的情况,唯他一人知道。就连唐门长老,都没窥探到一分端倪。这岐黄馆的少主,竟能一语道破天机?难道这世间真有能医治他的高人?不,他这不是病,如何医治得了?

唐不休不敢给自己太多希望,却已经见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

唐佳人转头,看向公羊刁刁。

公羊刁刁说完那话,便咳得撕心裂肺。

唐佳人一步步向着公羊刁刁走去。

公羊刁刁忍下咳嗽,道:“你你你……怕了吧?求求求……求我……嗷……”

唐佳人突然发作,竟是以一人之力抓起软轿,在半空中一轮,将公羊刁刁连人带软轿,一起扔进了河水中。

黄莲等人反应不及,眼瞧着事情发生,只能再次跳进河里,去救公羊刁刁。哎……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后毫无杀伤力的姑娘,每次出手,都玩狠的?

唐佳人这次用力十分猛,竟将公羊刁刁甩出去一段距离。她掐腰,站在岸上,吼道:“你才活不过两年呢!你个锤子!”

公羊刁刁在河水中扑腾了两下后,力竭,直接向河下沉去。

黄莲等人拼劲全力,抬起软轿,让公羊刁刁浮出水面。

公羊刁刁吐了一口水,抬起颤巍巍的手指,指着唐佳人,气若游丝地道:“恶妇!它日你跪求,我我我……我也不治!”

跪求?唐不休挑眉一笑。他怎么舍得自己的蘑菇被人作践?

唐佳人转身,离开。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棵碗口粗细的树。

此时,黄莲等人已经抬着公羊刁刁快游到了岸边,若被唐佳人砸这么一下,他们倒是可以躲闪,但那坐在软轿上的公羊刁刁怕是要……香消玉损了!

公羊刁刁倒吸了一口凉气,深深感觉到了今晚出行不利,遇见了一个冒虎气的女子。唯恐,小命要交代于此。

紧张的气氛中,唐不休走到唐佳人的身边,道:“若出手,便不留活口。”

唐佳人的手一抖,黄莲等人的呼吸一窒。

唐不休勾唇一笑,转身离开,道:“蘑菇,走了。”

唐佳人虽心有不甘,却还是扔下了树干,恨恨地瞪了公羊刁刁一眼,道:“再让我看见你,见一次打一次!敢咒休休,嫌命长!”言罢,追上唐不休,攥着他的手,扬长而去。

公羊刁刁嘘了一口气,瘫软在软轿上,又打了一个大喷嚏。他的脑子发沉,眼皮子打架,看来,这场病,是逃不过了。

一个多月前,他在群山中,被那胖婆娘吓到,病了好久。如今,又要卧床一段时间了。真是……不甘呐!

☆、第一百九十六章:百川阁

孟天青曾答应唐佳人一件事。

尽管唐佳人已经寻到不朽老祖,且又跟着他跑没影了,孟天青也毅然决定,要实现自己的承诺。

当一百零三刊纷纷洒向*时,一行醒目的大字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不休老祖,凶猛如虎;不休女侠,艳绝天下!

一时间,不休门的名声鹤起,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些曾吹捧秋江滟为江湖第一美女的江湖侠客们,又开始为不休门女侠摇旗呐喊。明明,没有几个人见过不休门女子,却偏偏有那喜欢吹嘘之人,将其夸得好比九天仙女,让人一眼忘忧,从此相思一生,不能忘。也有那曾见过不休门女侠凭借一块砖头降服秋月白和战苍穹之人,对此……唾弃不已,甚至连同百川阁都被骂得惨不忍睹。为此,口水大战热闹非凡。

有人说百川阁自打脸,也有人说不休门的女侠不止一人,有丑有胖有美,还有人说不休门女侠瘦下来后惊艳世人、美绝人寰。

传言四起,着实将不休门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实际上,不休门两名祸害对此却毫不在意。二人的眼中只有彼此,满眼的甜,到处飘着花香,喝水都是喝蜜。那份甜腻,看得某些人险些怒发冲冠,群起而攻之!然,二人的眼中何曾容得下别人?何时管过他人的风云巨变?至于江湖中那些流言蜚语、腥风血雨,又与他们何干?

孟水蓝的手稿被孟天青篡改,气得脑仁儿直痛,差点儿大义灭亲!新仇旧恨熊熊燃烧,让他追着孟水蓝喊打喊杀道:“素来中立,如今却成了不休门的狗腿子,成了江湖笑谈。你这是要将长眠地下的爹娘惊醒吗?!好好好,某且送你这个不肖子去爹娘坟里磕头认罪!”

孟天青跳上墙头,道:“就许你喊,不许我写?没这道理!”

孟水蓝指着孟天蓝道:“你写得是什么?!你写的是百川阁主站在高处,大呼四遍!你写某干什么?江湖中的一些朋友,见面都要问某,为何接连大呼四遍,而不是三遍?你让某怎么回答?!”

孟天青道:“你就说自己嘴欠,喊上瘾了,多喊一遍怎么啦?你要是怕说不明白,下一刊,我给你写明白!”言罢,跳下墙头,撒腿跑得无影无踪。

孟水蓝瞪了瞪眼睛,身子后仰,靠在树干,眯眼望着阳光从树叶缝隙里撒落下来,竟是莞尔一笑,嘀咕一句:臭小子!跑得倒是快。

一片树叶落下,孟水蓝伸手接住,眉头轻皱,嗤笑一声,道:“怎地?还要感慨春秋不成?”一甩手,扔掉叶子。

孟天青去而复返,趴在树干上,挠着树干道:“哥,我要去提亲。”

孟水蓝抬头看向孟天青,问:“向谁?”

孟天青回道:“唐不休。”

孟水蓝道:“嗯,去吧,你若能娶了他,哥让你做阁主。”

孟天青一拳头打在树干上,树叶落下,像一场雨,纷纷落下孟水蓝的身上。孟天青道:“我要娶唐佳人!”

孟水蓝裂了裂嘴:“去吧,唐不休能捏死你,二阁主也不用当了。”

孟天青瞪眼道:“你不帮我?”

孟水蓝道:“不害你就不错了。”

孟天青瞪了孟水蓝一样,道:“不用你!”站起身,“对了,唐佳人说,有人刺杀秋月白。刺客身上带着百川袋子。”从树干上跃到墙头,眨眼间消失不见。

孟水蓝望着孟天青消失的方向,久久无法收回目光。

他是否已经过了那种执着追求所爱的年纪?心中所想,永远配不上身体的行动。呵……

孟水蓝有些羡慕孟水蓝那种不怕死的执着精神。

年轻,冲动,真好。

明知道不可能而为之,真好。

用于挖唐不休的墙角,真好。

阳光有些炫目,孟水蓝怕晒黑自己,便一瘸一拐地进了客栈后院里那间隐蔽在角落中的寒酸小屋,推开墙面,走进暗道,走出假山,穿过仍旧无声而忙碌着的人们,向书房走去。

推开门,进入书房,坐在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椅子上,轻轻抚摸着扶手,想起了他爹。这把椅子,是老阁主的最爱。他并不喜欢秋月白,但却选择将这把椅子放在秋城,则是因为秋月白治下有方,秋城算得上是一片净土。他将椅子放在这里,心里倒也安生。

如今,他万幸得是,没将私房藏在这里,否则……定不能幸免于难。一想到孟天青和唐佳人,孟水蓝的心情就有些复杂。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孟水蓝那杂乱的思想。

紧接着,一个声音说:“阁主,有金草。”

所谓金草,说得就是有人出大价格买消息。

孟水蓝收起杂乱的想法,道:“进来。”

百一走进来,将一只小巧的纯金箭头交给了孟水蓝。

百川阁分工明确,百一是飞鸽的领头鸽,他专门负责将重要消息传递给孟水蓝。

孟水蓝接过纯金箭头,并不避讳百一,直接推动金箭头上的小机关,将其打开,从中取出一小卷的帛,展开。

一条大约两指长宽的帛上,写着一句话:唐不休,何人也?酬五千两白银。

孟水蓝若有所思地问:“此问何人何地送达?”

百一回道:“回阁主,此问直接送到了客栈,并未经其它地界。送此问的人说,他家主子今晚便要答案,并约阁主到风月楼一聚。”

孟水蓝掂量着金箭头,道:“这是下马威还是彩头?”

百一知道,孟水蓝这话不是问他的,所以没有凑趣,只是问:“阁主,接不接?”

孟水蓝道:“某刚被那个小畜生点了私房,自然要接此问,贴补家用。”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集合扫尘者,这便查吧。”眯眼一笑,“某也很好奇,这人到底是谁。”

扫尘,专门负责从各方汇集的细节中抽丝剥茧,寻找真相,最是心细如尘。

百一应道:“诺。”

不多时,六名男子推门进入书房,齐齐作揖,道:“阁主。”

孟水蓝坐在椅子上,手中提着一只毛笔,一边在纸上勾画着,一边道:“唐不休,不休门门主,自称不休老祖,约三十一二岁,武功深不可测,善用兵器只有手心大小,好似压扁的箭头,回弯处略带勾,薄如翼,锋利无比;其徒,唐佳人,约十六岁,善毒,曾假扮六王爷,真伪莫辨。唐佳人的身材忽胖忽瘦,不容琢磨。”微顿,放下笔,提起画像,正色道,“查。某要知道,唐不休和唐佳人到底是谁,与唐门有何关系?”

扫尘等人看向孟水蓝展示的人物画,愣了愣,这才抱了抱拳,应道:“诺。”

白纸上,赫然就是唐不休和唐佳人。那眉眼、那神态、那举止,简直栩栩如生。且,唐不休的身边,还画上了他用的武器。扫尘等人之所以愣了一下,不是因为孟水蓝画得太逼真,而是因为……他画的布局与以往不同。以往,他若是画彼此有关的两个人,定会将两个人画在一起。而这一次,他却将唐不休和唐佳人分开来画。一张纸,唐不休占据了左边,唐佳人占据了右边,两个人都紧靠边站着,中间都能赶过一辆牛车。看到这幅画,你会认为,这二人得多不得意对方,却不得不站在一起被画师入画。

孟水蓝不管别人心中怎么想,直接挪动机关,百宝架移开,露出整面的卷宗。

放置卷宗的框架从中间分开,露出后面一层的卷宗。放置卷宗的框架再次从中间分开,露出下一层卷宗。

卷宗一层层打开,就像敞开了一道道神秘的门,通向未知的地方。

放置卷宗的密室内,没有任何明火,却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