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青含糊地道:“那我也去!”

公羊刁刁拍了拍酒坛子,道:“我给你喝的是三步倒。

你已经走三步了喽。”

孟天青回头,看向公羊刁刁,怒道:“小人!”

公羊刁刁红着脸,哈哈大笑,道:“昨日我和佳人大婚,你都没送礼,你才是小人!嗝…… 小气的人!”

孟天青一摆手,正色道:“你说了不算!佳人是不会嫁给你的!”

公羊刁刁站起身,直接摔了酒坛子,瞪着发直的眼睛怒道:“已经大婚了!佳人就是我的人!我也是佳人的!谁敢窥视,弄死!”晃了晃,弯下腰,捡起一块碎裂的酒坛碴子,对着孟天青吼道,“你说,你想不想死?!”

孟天青蹲坐在地上,看了看佳人的房间,又看了看孟天青,认真地道:“我想想…… ”

公羊刁刁扔掉酒坛碴子。

酒坛碴子飞溅而起,划伤了孟天青的胳膊。

孟天青发出一声尖锐的猫叫:“喵!”

公羊刁刁随手抓起放在桌子上的另一坛酒,狂饮了一口后,又将酒坛子抱在怀中,摇摇晃晃地坐在,口齿不清地嘀咕道:“你们都不要和我抢。

我就要佳人两年,他陪我两年就好…… ”

孟天青看向公羊刁刁,大着舌头道:“我想死。”

公羊刁刁抱着酒坛子站起身,走到孟天青的面前,举起手中酒坛子,道:“我帮你。”

孟天青闭上眼,道:“好!”等了等,却不见公羊刁刁动手,唯有张开眼睛,看向他。

公羊刁刁单手抱着酒坛子,指着孟天青,歪着头道:“一二三,怎么三颗头?我得砸哪个才好?”

孟天青摸了摸自己的头,道:“不对!怎么会是三颗头?你好好儿数数,我觉得是两颗。”

公羊刁刁干脆跪在孟天青身侧,用手摸了起来。

孟天青疑惑道:“你不是说,那酒是三步醉吗?你怎么没倒下?啊?你说,你为什么没倒下?”

公羊刁刁道:“笨蛋!我是蛇,我扭着走的呀。”

孟天青被一语惊醒梦中人,道:“原来如此!”他往地上一趴,开始扭着身子向前爬。

公羊刁刁惊讶道:“呀!原来你也是蛇!”立刻趴下,与孟天青一起扭着身子爬来爬去。

孟天青高声唱道:“我们是蛇,我们是蛇,我们是扭来扭去的蛇!”

公羊刁刁接着唱道:“我们是猫,我们是猫,我们是跳来跳去的猫!”

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咣当一声,唐佳人的房门打开,她黑着脸唱着道:“我们是锅,我们是锅,猫来蛇来炖一锅!”

公羊刁刁和孟天青对视一眼,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公羊刁刁道:“锅唱歌跑调。”

孟天青补充道:“这是一只露底的锅!”

唐佳人大步走向二人,一手一个,道:“都给给给…… 给…… ”

公羊刁刁抓起酒坛子,递给唐佳人:“给!”

唐佳人本想说,都给我睡觉去,结果闻了闻酒香,觉得还挺诱人,于是浅尝了一口,顿觉神清气爽。

几口下肚,觉得今晚的月亮真是圆啊。

半坛子喝光,看谁都是月光。

孟天青来抢,被唐佳人一巴掌拍开了。

孟天青道:“喵呜…… 给我喝点儿。”

唐佳人席地而坐,呵道:“你是……嗝…… 锅吗?!你需要…… 嗝…… 水吗?!你你你……你给我闭嘴!”

公羊刁刁爬起身,也坐在了地上,对唐佳人勾了勾手指,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唐佳人侧耳去听。

公羊刁刁用尽全力喊道:“我喜欢你!”

唐佳人捂住耳朵,表情明显发懵。

孟天青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你说给我听,我来告诉她。

你说的话,她听不懂。”

公羊刁刁趴在孟天青的耳边,吼道:“我喜欢你!”

孟天青皱眉,为难道:“可是我不喜欢你。”

公羊刁刁一把攥住孟天青的衣领,凶巴巴地道:“你敢不喜欢我?!”

孟天青点头,憨憨地道:“敢。”

公羊刁刁抱住孟天青,捶他的后背,带着哭腔道:“你怎么能不喜欢我?怎么能?!我那么喜欢你,你可不能喜欢别人啊。”

孟天青被捶得直叫:“喵……喵喵…… 喵呜…… 嗷…… ”

唐佳人将一坛子酒水都喝干净后,打了个酒嗝,抹了抹嘴巴,郑重其事地道:“我有个秘密!”

公羊刁刁和孟天青立刻看向唐佳人。

唐佳人咧嘴一笑,神经兮兮地道:“我是锅!你们知道不?!”

两个人抱着彼此,一起摇头。

唐佳人将酒坛子往自己脑袋上一套,闷闷的声音从酒坛子里传出,问道:“看出来没?”

公羊刁刁和孟天青一同点头。

唐佳人问:“看出来没?”

二人继续一同点头。

唐佳人急了,问:“到底看出来没?”

二人使劲点头。

唐佳人扒掉酒坛子,瞪向二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公羊刁刁和孟天青同时向前一扑,抱住佳人的两条腿,异口同声地问:“你去哪儿?!”

唐佳人的眼圈一红,道:“点把火…… ”

公羊刁刁和孟天青一惊。

唐佳人继续道:“证明自己是锅。”

二人同时点头,异口同声道:“你是你是!”

唐佳人对着弯月,猖狂一笑,道:“来吧,我们炖肉吃!”一手抓起公羊刁刁的后脖领子,一手抓住孟天青的手脖领子,拖着向前走。

孟天青立刻道:“不行!你是锅,你不能走!你喝了三步醉,这么走,会碎掉的!”

唐佳人觉得此话有道理,于是扔下二人,趴在地上,扭着身子向前爬。

孟天青和公羊刁刁位于佳人一左一右,一同左右扭动着向前爬。

孟天青问:“我们去哪儿?”

唐佳人回道:“找柴火,炖肉!”

公羊刁刁道:“我不喜欢吃猫肉。”

孟天青道:“我也不喜欢吃蛇肉。”

唐佳人舔了舔唇,吞咽了一口口水,眯眼笑道:“锅喜欢。”

公羊刁刁激动道:“你喜欢?!”

唐佳人点头。

孟天青喜悦道:“真的?”

唐佳人继续点头。

于是,三个人,在地上开心地扭来扭去,一同去找柴火了。

孟水蓝大开房门,看向院子里的人,道:“某得出手了。

不然,某这个傻弟弟没准儿真会将自己点了。”

望东推着秋月白出现在孟水蓝的身后。

秋月白看向那在地上扭动着的三个人,没有说话。

孟水蓝看向秋月白,道:“今晚不能与秋城主同醉,实乃一大憾事。”

唐不休的房门打开,他径直走向唐佳人,一弯腰,将人抱入怀中,问:“滚够没?”

唐佳人摇头。

唐不休将唐佳人放回到地上,道:“继续吧。”

唐佳人娇憨地一笑,继续扭动起来。

战苍穹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道:“娘亲的酒品真是不好啊。”

唐不休看向战苍穹道:“且让本尊看看你酒品如何。”

孟水蓝对秋月白道:“长夜漫漫,不如同乐?”

于是,四名男子对月饮酒,三位年纪最小的人儿负责表演助兴节目。

例如:大锅炖*。

☆、第五百零一章:英雄救丑

一辆马车,载着秋江滟和两名婢女,一路向北而去。

四名随从负责保护秋江滟的安全,分别策马在马车的前后位置。

几只利箭隔空射来,直取四名随从的性命。

两人中箭身亡,两人闪躲开来。

一时间,人马大乱。

剩下两名随从皆是武功不俗之人。

其中一人道:“你保护小姐,我去杀了射箭之人!”

二人分头行动,却是再也没机会碰头。

去杀射箭之人的随从,死在了利刃之下。

保护秋江滟的那位随从,连同马车一起,被六名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与此同时,车夫被冷箭射死,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里,兰芝紧张地道:“小姐,我们被拦住了!”

绿蔻道:“小姐,我出去看看。”

说着,就要往外冲。

秋江滟挂着面纱,攥着双手,没搭话。

绿蔻攥紧手中长剑,出了马车,向前看去。

仅剩下的一名随从守在马车前,对六人喝道:“你们可知自己拦得是谁?!”

为首的黑衣人道:“若是不知,怎会动手?!”一摆手,“杀!”

随从、绿蔻和六名黑衣人,打斗在了一起。

车厢里,兰芝对秋江滟道:“小姐,我们冲出去!”

秋江滟一点头,兰芝一个大步冲出车厢,踹掉死去的车夫,捡起缰绳,就要冲出重围。

黑衣人直接砍掉了马的前肢,令兰芝无马可用。

兰芝急道:“小姐,我们跑!”

秋江滟快步出了车厢,与兰芝跳下马车。

兰芝看似娇小憨傻,但动起手来毫不含糊。

她拔出匕首,挡在秋江滟的身前,誓死捍卫着秋江滟的性命。

这场恶战,并没有持续多久。

随从拼死斩杀了两人后,被了结了性命。

绿蔻与兰芝皆受了伤,却没伤及性命。

秋江滟怒喝道:“你们是谁?!”

为首的黑衣人呵呵一笑,道:“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曾伤了谁!今天,就剥光你,看看你这个丑八怪,全身上下是否还有可以摸一把的地方!”

秋江滟气得不轻,胸口起伏着,怒声道:“找死!”

为首的黑衣人邪笑一声,道:“姑且看看你是怎么死的!”说着,就像秋江滟袭去。

三女与四男过招,终究不是对手。

秋江滟等人被步步紧逼、狼狈不堪,苦苦撑着身体,眼瞧着要被人-狎-玩,权叔突然出现在四人身后,直接用一把弯弯的匕首,抹了其中两人的脖子。

剩下二人大惊,回过身,拔刀相向。

大块头阿潘一拳头砸过去,将其中一人直接砸死。

为首黑衣人见情况不妙,撒腿便跑,却被戴着幕篱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出手如闪电般掏了一把,扯出一颗心脏!

为首黑衣人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死不瞑目。

翩翩贵公子出现,搀扶起缩成一团的秋江滟,安抚道:“不要怕。

我来了。”

秋江滟抱紧夏坚,带着哭声轻捶他的胸口,道:“你怎么才来!怎么才来?!”

夏坚抱紧秋江滟,哄道:“是我不好,接到你的信儿后,立刻赶来,却还是慢了一步。”

秋江滟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向夏坚,道:“也不怪你。

我哥不允许我出秋风渡,我想寻你说说话也不能够。

我知你曾递了拜帖,我哥却以身体不适为由,并未见你。

我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夏坚用手轻轻摩擦秋江滟的后腰,柔声道:“我自然是心急见你。”

秋江滟挂着面纱下的脸泛起羞涩的红晕,低垂下眉眼,不敢看夏坚。

兰芝看看秋江滟,又看了看绿蔻,心里瞬间明白,眼前这位公子与自家小姐暗通款曲,这是来英雄救美的。

夏坚问道:“你可知是何人要置你于死地?”

秋江滟摇了摇头,转而却是目光一凛,涌上恨意,道:“定与唐佳人有关!”

大块头阿潘在黑衣人的身上翻找片刻,竟摸出一块锦衣卫的牌子,双手递给夏坚,道:“公子,请看。”

夏坚拿过牌子,诧异道:“竟是东锦衣卫的人!”

秋江滟皱眉,沉吟道:“东锦衣卫?”一咬牙,“定是六王爷的人!”

夏坚道:“六王爷的人?这东锦衣卫确实是六王爷的人,但他怎会与唐佳人有关联?”

秋江滟冷笑一声,道:“你又不是没见过那贱人,最是狐媚勾人。

六王爷不过是她的账中客之一罢了。”

说完这话,她又惊觉自己的用词似乎太过粗糙,当即装作疼痛的样子,捂住心口,栽倒在夏坚怀里。

夏坚抱住秋江滟,关切地问:“江滟,你哪里不舒服?”

秋江滟虚弱地道:“胸口闷痛,想必是刚才动手时伤到了。

不碍事。”

夏坚怒道:“胡说!怎会不碍事?!走,我们去车里,让权叔给你整治一二。”

秋江滟点头,目露几分潋滟之色。

大块头阿潘赶来马车。

夏坚抓住秋江滟的手,登上马车,进入车厢。

兰芝和绿蔻要跟着,却被权叔拦下。

权叔看了绿蔻一眼,拿出一个小药瓶扔给她,道:“这是金疮药,你们自己包扎一下伤口。”

绿蔻知道权叔的利害,当即施了一礼。

兰芝还要往马车上爬,被绿蔻制止,道:“我们回原来的马车上,先处理一下伤口,小姐那里不用你操心。”

兰芝皱着包子脸,纠结道:“可是小姐…… ”

绿蔻沉下脸,道:“没有可是。

你既然跟着小姐,就学聪明点儿。”

兰芝只能点头道:“绿蔻姐姐说的有道理。

我听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