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不习惯伺候。”苗宝贝笑嘻嘻地说。

冬梅思量许久,才指着前门那条走廊,“井在那儿。”

苗宝贝便踏着步子,刚走两步,发现冬梅也跟着两步。苗宝贝一顿,冬梅也顿。苗宝贝转身,“别跟着我啊,我不会走丢。”

“可是少夫人,少主吩咐我,要寸步不离的保护你的安全。”

苗宝贝蹙了蹙眉,眼前这位冬梅是弱柳身姿,怎么可能能保护的了她?她还会点三脚猫功夫,可这眼前的冬梅…

她先应着,任由那冬梅在身后跟着。来回一趟,就连苗宝贝洗脸她也身后不声不响。苗宝贝自由惯了,哪由着人这么跟着?根本毫无人生自由可言。

苗宝贝闪着泪眼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地扁着嘴,“冬梅姐姐,我饿了。”

冬梅恍惚一下,连忙问:“要吃些什么?”

“只要是吃的就好了。”

冬梅点头,“少夫人在此等候,冬梅这就去为少夫人准备早点。”冬梅退下以后,苗宝贝便火速出了房门,往死里冲,从未有过的速度。她要找相公,让相公撤了婢女,她受不了。

她这刚进了花园,便见到一名着碧绿色轻纱裙的浅笑女子在采掬花露。这采花露,苗宝贝做过,那是为了喂养蛊虫。有些蛊虫很刁,不用花露就不吃东西,怕它们死了,每日早晨只好提早半刻钟醒来采花露。

莫非这位姐姐也是养蛊的?苗宝贝一脸惊喜。她走上前,靠过去问:“姐姐踩这花露可是喂蛊虫?”

洛薇停下手中活儿,看了看眼前的苗宝贝。她疑惑地问:“你是谁?怎么没在蓝田山庄见过你?”

“我新来的。”苗宝贝呵呵一笑,眼巴巴望着洛薇手上的花露瓶子。洛薇顺着目光看去,不禁失笑,“我这不是养蛊,而是美容。不过看你的肤色,根本不需要。好生羡慕你。”

苗宝贝愣了一愣,“这还能美容?”

“当然,秋季将至,皮肤干燥,用这花露面肤,很有效果。”

“难怪姐姐这么美丽动人。”苗宝贝知道这事的用途了,也不细问了。她四处环视一番,未见其他人,她也不知怎么找她相公,方想问一问她相公在哪儿,突然一只鞋子自房顶处砸了下来,正中洛薇手上,拍掉了她手里的花露瓶子。

“啊!”洛薇几乎尖叫起来,原本温柔的脸顿时凶神恶煞起来,她猛地飞身上了房顶,然后…房顶处开始一番打斗。苗宝贝傻了眼!

“妹妹,哥不是故意的。”房顶一片砖瓦噼里啪啦的响附带洛鳞急喘的声音。

“赔我花露。”洛薇几乎咆哮起来。

紧接着,洛鳞纵身一跳下了地,他见苗宝贝在这,咬牙切齿,“我怎么一遇到你就倒霉!只不过在房顶做晨操,做了下甩腿动作,就惹到那蛮婆娘。”

苗宝贝眨巴两下眼后,房顶另一位也接着下来,她吹胡子瞪眼地怒吼,“谁蛮婆娘!?”

“妹妹,哥知错了。还有你声音不要这么大,小心别人见着了,你保持这十八年的淑女形象就毁于一旦了。”洛鳞跳到苗宝贝身后,嬉皮笑脸道。

这话果然管用,不消半秒,洛薇又做出苗宝贝初遇她的模样,嫣然一笑,一派淑女作风。洛薇轻声咳嗽两下,慢条斯理地对洛鳞道:“总之,你负责弄一瓶花露还给我。”

“妹妹这般倾城,不需要了。”洛鳞哀怨地望着洛薇,洛薇只是一蹙眉,洛鳞只好不快地摆手,“好啦好啦,帮你弄一瓶便是了。”

洛薇这才平复了脸上的怒气,淡淡地望天,“哎呀,太阳快出来了,我先回屋抹点儿粉,要不皮肤晒黑就不好了。”她把目光转向苗宝贝,“我先告辞了,我想今晚宴会上我们还会见面的。”

“姐姐走好。”

待洛薇走后,洛鳞立即颤抖地捡起掉在泥地里的小瓶子,抹泪地去采花露。苗宝贝一脸好笑地看着老实巴交的洛鳞,“你一个大男人,采花露真好玩。”

“闭嘴,要不是你,我怎么爬房顶去做晨操了!”洛鳞凶神恶煞地瞪了苗宝贝一眼。

“关我什么事?”苗宝贝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洛鳞顿了顿,抿着嘴道:“自从遇见你,我总是倒霉,当然要躲你个煞星了。”

苗宝贝嘴角抽了抽,她老爹说她出生的时候是吉祥如意之日,她呱呱落地之时,彩霞初霁,百鸟齐飞一个方向,一派吉兆。她怎么成煞星了?

“我跟你八字不合。”苗宝贝唯一想到就是克夫克妻克父母那一说,貌似就是以八字来说。

“…”洛鳞一下子不说话了,乖乖地采花露。这花露多难采,一滴一滴进去,得汇多久才能有这一小瓶?苗宝贝叹息,“我还以为你是聪明人呢,原来这么笨。”

洛鳞横了她一眼,“那你告诉我,怎样才能快速采花露。”

“告诉你了,可有什么好处?”苗宝贝眼睛一亮。眼前这花园没别人,她身后还有那冬梅寻着,她此时又找不到相公,看这洛鳞与相公蛮熟的,应该可以借他寻到相公。

洛鳞防毒药一样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嘿嘿。”苗宝贝贼兮兮地朝他暧昧地眨巴眼。洛鳞吞了口唾沫,“你是有夫之妇,我可不染指。”

苗宝贝夺过他手中的瓶子,跑到旁边盛水的水桶里舀了一瓶塞给他。洛鳞大惊,“你…”

“那姐姐是敷脸用,她认不出来。”在苗宝贝看来,采花露敷脸用,实在是有些吃力不讨好。还不如早上多睡会美容觉实惠。

洛鳞有些迟疑,最后挨不过这采花露的麻烦,便拿塞子塞上,放在衣襟口子里。苗宝贝立即笑道:“好了,你带我去找我相公。”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去找你相公了?”洛鳞一副茫然的样子。

“好处好处!”苗宝贝强调。

洛鳞一脸黑线。这点忙也好意思要好处?洛鳞白了她一眼,“除了去找你相公,其他都行。”

“除了找我相公,其他都不要。”苗宝贝也强调了一遍。

洛鳞一脸为难,“那地方不是你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

洛鳞别扭道:“你相公在那名烟堂,那是个专门比武用的场地。那里是刀剑无眼,你一妇道人家去干什么?”

苗宝贝大惊,“刀剑无眼?那我相公岂不是很危险?”苗宝贝吓着了,她还不想当寡妇啊!她立即扯着洛鳞的衣袖,非常倔强地道:“必须带我去。”

洛鳞哭笑不得。颜玉白是什么人?他能被人伤到?不是他伤别人就好了。眼前的苗宝贝看似要天塌下来一般,整个小脸都扭曲不成样子,快哭了一样。

洛鳞无奈,“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你家相公啊,这么怕他死了。”

“那是当然了,他还没给我生孩子呢,这跟不下崽子的母猪有什么区别?”

洛鳞讶然,“有什么区别。”

“你吃母猪肉吗?你不知道母猪的唯一作用就是下崽子吗?”

“…”

洛鳞在心底为颜玉白默哀一番。江湖叱咤,让多少人眼红的一代绝世奇葩,竟然沦落到母猪一样的用途上,实为可叹可悲的很呐。

十九

洛鳞甚是勉强带苗宝贝去了名烟堂。话说这名烟堂,只要是武林中人便一定耳熟能详,要出名,得先从名烟堂开始。从一位碌碌无为的无名小卒到叱咤风云的武林盟主的起步便是这里,也只有这里。名烟堂是武林正派人士切磋武艺的地方,上台比武之前必须下军令状,死伤难免。

颜玉白的声望极高,主要是他屡次上名烟堂,从未败过,更甚至从来都是点到即止。一个人的武艺高超不是看能不能把对方打败,而是游刃有余的点到即止。

像颜玉白这样的高手,当然让许多人趋之若鹜,于是这挑战书从未断过。也不知是怕自己名声降低,还是真有那么大本事笃信自己能赢。反正颜玉白自十六岁出道这名烟堂,名声大起之后,从未拒收挑战书,当然也从未输过。从而他在江湖的名望越来越高,许多人推断他将来是武林盟主的候选之一。

苗宝贝赶来之时,正逢唐门少主与张家堡弟子比武。两人厮杀的很厉害,几乎招招毙命,狠劲十足。洛鳞一时被擂台上的两人吸引住了,也未注意乱窜的苗宝贝。

苗宝贝来到一位长满胡须的老者身边,戳了戳他。之所以选择老者,在她看来,老者比较慈爱,再加上这位老者一脸笑眯眯的样子,给人平易近人的感觉。

老者侧头看向苗宝贝,一脸惊讶,那眼眸中夹杂着惊天动地的错乱,好似苗宝贝是异类。苗宝贝完全以为他的错乱是因为自己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戳了他。

“请问颜玉白在哪?”

那老者缓了好一阵的神,才回了魂,他又是一脸随和地问:“玉白?你找他有何事?”

苗宝贝沉吟一会儿,刚准备想说话,洛鳞走至她身后,对那老者道:“爹。”

苗宝贝大惊。今儿她是招了什么风,遇见之人皆是洛鳞家的。这位老者自然便是武林盟主洛龙。不过他年龄怎么看也到半百年纪,怎会有这么年轻的儿子和女儿?苗宝贝感叹,她老爹虽然一头白发,但年龄不过而立,这位老者都可以当她爷爷了。

洛鳞有些嗔怪地对苗宝贝道:“这名烟堂人这么多,你还真是慧眼识金啊,一下子瞄到这儿了。”

苗宝贝吐吐舌头,不好意思说因为他爹是这里最老的,她觉得老人好说话。其实洛龙确实是个好说话的老头,他笑着对洛鳞道:“哪儿骗来这般水灵儿的姑娘?可别做出出阁的事,要待人好。”

敢情是以为洛鳞泡来的纯良小姑娘。他对于洛鳞这种滥情甚是理解,所谓男人变坏都是因女人而起,他同时觉得男人变好也是因女人而起。原本洛鳞是个很好的孩子,可惜恋错了人,造成对女人失去了信心,从而自爆自弃。他不是不管,是管不了。洛鳞这孩子太较真了,死心眼!

洛鳞听他爹这番一说,脸不禁红了起来,死死瞪着苗宝贝,“她是苗宝贝,颜玉白的麻烦妻子。”

洛龙又是吃了一惊,随后失笑,“难怪,早该料到了。”

洛鳞一脸莫名其妙望着他爹,就见一眼了,怎么就能判断她的身份了?洛龙不去理会洛鳞莫可名状的呆样,他对苗宝贝笑道:“可是找你相公?他在后舍歇息呢,方才接了许多挑战书,累着了。”

苗宝贝眼睛一亮,拉着洛鳞往后舍跑,洛鳞一边被扯着一边囔囔,“你找你相公,拉我做什么?”

“你不是说刀剑无眼吗?你给我挡着啊!”苗宝贝很是理所当然的回答,敢情她把洛鳞当盾牌了。这是个小白眼狼,他好心带她来,她居然把他当盾牌用?气煞他也…

洛龙一直注视着他们离开,他总觉得这对身影是那般熟悉。一袭红衣一袭青衫,还有铃音般的笑声。那些碎片缠绕着他冗长的回忆,让他这么多年来,再次叹息一声。

轮回吗?他不知。

名烟堂后舍其实不过是各路英雄喝酒交谈类似茶馆的地方。苗宝贝一进去,四处望了望,便见在后舍靠窗处,一位着一袭白衣的娇美男子,一头青丝用一木簪子松松垮垮别着,漏落下的一撮发丝挡在耳侧,若隐若现遮住他绝美的侧脸,但并不影响给人的美观,光是他轻拿杯子浅酌茶地那种气质,足以让人窒息了。

苗宝贝一脸笑嘻嘻地跑到那美男怀里,紧紧抱住他,“相公。”

颜玉白一惊,杯子里的茶水差点溅出来,他放下杯子,哭笑不得,“你怎么来了?”颜玉白已经无视了周遭在别桌上喝茶的其他人,一副坦然地与怀里的人儿道。

“相公,我跟说个事。”苗宝贝使劲挤颜玉白身侧,硬是挤出一个位来,施施然坐下,把早上冬梅的事与颜玉白交涉一番。颜玉白蹙了蹙眉,“我这也是为你好。以后还是不要擅自离开别院,过了花园龙蛇混杂,要是你有个闪失,我怎与岳父交代?”

“哼,你就为交差就至我自由而不顾?”苗宝贝一脸不高兴,“我不管,我要撤了冬梅。”

“不行。”颜玉白再次拒绝。苗宝贝见颜玉白不松开,她也急眼了。她从小到大哪有被拒绝的份?她一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调雨顺长这么大,她老爹一向顺着她心意来。如今这点小事颜玉白也不肯松开,她委实难过的很,她一怒起来,鼻孔总是会放大,她这次放的出奇的大,“那我回青山,不与在一起总行了吧?”

苗宝贝委屈地跑到早已坐在其他桌上与其他人聊得甚欢的洛鳞旁边,“傻大哥,你带我回家。”

傻大哥??洛鳞润在喉咙里的茶差点喷了出来,他眉毛抖了抖,“你叫我傻大哥?”还当着一桌的同道中人唤他傻大哥?

“你不傻吗?喝一缸的过滤汤药,精华补肾…”

洛鳞立即抢了话,“哎呀,有这般水灵灵的俏妹妹我很欢乐啊,哈哈。”他在笑,但他心在哭,为了封住她的嘴不得不连忙接上的这样的话。他有个蛮婆娘妹妹已经很痛苦了,这回又来个麻烦精妹妹!

“恭喜啊!”其他人又一阵道喜。洛鳞还要做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对坐在不远的颜玉白昧着良心地笑道:“妹夫,哈哈。”

他笑的很痛苦。他恨透了颜玉白,还要对他笑。

颜玉白继续喝着茶,当做未听见,看着颜玉白那淡定的样子,洛鳞忽而心生一股邪念,他大大方方拍起胸口,对苗宝贝道:“俏妹妹,哥带你回家。”

颜玉白喝茶的动作顿了顿,也就在刹那,一根筷子如暗器一般飞速过来,洛鳞用双手夹住,歪嘴笑道:“妹夫,暗算哥哥可是不对的。”

颜玉白淡漠地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走了过来,来到苗宝贝身边,“拙荆想回娘家,也轮不到你。”

“哟,可是俏妹妹想回娘家就是不想见你。”

苗宝贝立即反驳小声嘀咕,“我不是不想见相公,只是生气想回家。”

洛鳞眉毛抖了抖,一脸黑线不耐烦地道:“差不多。”

颜玉白轻描淡写地道:“宝宝,我答应你,撤了冬梅。”

苗宝贝顿时逐笑颜开,笑眯了眼,一个熊抱扑进颜玉白的怀里,“相公,你真好。”

“现在不想回去了吧?”

“不回去了。”

颜玉白轻笑,一脸遗憾地凝望着洛鳞,“洛兄,实为抱歉了,不用麻烦你了。”洛鳞一副看不争气娃的样子看苗宝贝。苗宝贝不好意思的龇牙,挠挠头。

“以后再求我,我再也不答应你了。”他觉得他很丢脸,在众人面前,又输了颜玉白,而且是他最拿手的女人方面,即使那女人是颜玉白的妻子。他很是不快地离开后舍。

苗宝贝担忧地看着洛鳞离开,小脸上表现的很内疚很自责。颜玉白看在眼里,不疾不徐地道:“宝宝,你的相公是我,这种表情不该在别的男人身上。”他适时的敲了下苗宝贝的头,成功把苗宝贝的视线挽回。

苗宝贝摸着被敲的头,这力道还真不轻啊。

“这便是苗老头之女,真是妙不可言啊。与颜三公子相配,真是天生一对啊。”方才看了一阵子戏的江湖人开始作秀了。一呼响应,千呼万唤接踵而至。

颜玉白也一一道谢,陪着作秀。苗宝贝看着后舍里的人,不禁觉得他们的笑容好假,与她在百花寨的寨民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陪着颜玉白在后舍坐会儿,颜玉白与她一一介绍了后舍里的人。蓦然发现,这后舍里竟无一位女子,颜玉白解释道:“我从不与女子交手。今儿名烟堂的开放是专门为我而开。”

他颜玉白在没与苗宝贝成亲之前,女子碰都碰不得,自然不接受女子挑战了。不过如今不同,只要不与其他女子有染,其他已无妨。只是还未有女子来挑战,这就奇了。苗宝贝不禁说道:“相公其实可以和别的女人玩玩,你已经可以碰别的女人了。”

颜玉白失笑,“不想碰,习惯了。”

“…”

“与你一人亲近足以。”颜玉白捧着她的手,轻轻握了握,力道很轻,似乎很笃信,苗宝贝会一直让他握着,就如那独情蛊的毒效一般:独一伴侣,此生不换。

他没的选,她也亦同。

二十

颜伯仁为他独爱的第三子颜玉白补办了一场喜宴。可想而知这场喜宴是多么天时地利人和。此时正逢武林群雄聚集一堂,又恰巧被邀请于蓝田山庄。

颜玉白早早完成挑战便带苗宝贝回了蓝田山庄别院,只见冬梅正忐忑地来回在门前踱步,一脸担忧。见少主与少夫人同在,心都跳在嗓子眼里了,她办事不利,不知少主会怎样惩罚她?若是以前,以颜玉白的狠劲,是把她卖进窑子。如此一想,她吓地腿脚发软,一下子跪下来向颜玉白求饶:“少主,奴婢知错,奴婢一时疏忽,下次再也不敢了。”

颜玉白蹙了蹙眉,甚是不喜,他挥了挥手,“以后不用你伺候了。”

“不…少主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一定不再犯错了。”冬梅吓得开始梨花带雨地哭,浑身开始发抖。苗宝贝感觉莫名其妙,莫可名状地抬头望向颜玉白,似是想问,这冬梅是怎么了?

颜玉白不耐烦,“你到厨房做事吧。”

冬梅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反应。苗宝贝再道:“冬梅姐,不好意思,我唤相公撤了你,让你去厨房了,嘿嘿。”苗宝贝干笑两下,委实有些羞赧。

然而冬梅的理解是苗宝贝为她求了情,立即磕了两个头,“多谢少夫人求情。”

“额。”苗宝贝心想,她什么也未做啊?颜玉白不耐烦,扯着苗宝贝进屋。到屋里之后,苗宝贝总觉得屋里有什么不一样,环视一周,蓦然发现无论茶杯还是床单甚至窗帷皆焕然一新。

颜玉白察觉到苗宝贝的讶然,他道:“我有些洁癖,用过的东西不喜用第二次。”

“以前怎么未发觉?”

颜玉白笑,“这洁癖在苗疆那几个月里不知不觉没了,只是这些下人还不知,按照我以前的习惯弄罢了。”他有些无奈,他变了许多,连他自己都讶然不已。也不知是隐忍成了习惯,还是自己以前只是刻意地那么在意,如今淡漠而已。

苗宝贝笑嘻嘻地抱紧颜玉白,在他身上好一阵猛嗅,“难怪相公身上这么香,是天天洗澡出来的体香?”

颜玉白扑哧一笑,为她顺了顺发,“是魅惑你的迷香。”

苗宝贝愣了一愣,“相公想做了?”

“…”颜玉白不再说话,摇摇头,“晚上吧,现在有要紧之事。你先换一套衣服,这种衣裳不适合你,你可是有夫之妇,不能穿少女装。”

“可是我喜欢这衣裳,从小到大就喜欢。”

“不想换?”

苗宝贝猛点头。

“那你以后别碰我了。”

苗宝贝哭丧着脸,扯着他的衣袖,委屈地道:“好啦,随相公。”

颜玉白便叫了人来,吩咐准备一套少妇装来,那人应着便下去了。苗宝贝不是很高兴地问:“为何不让我穿少女装?穿什么衣服不是一样吗?”显然她还在垂死挣扎中。

然,颜玉白这般解释,“少女装是未出阁女子所穿,你已嫁人,穿少女装招摇撞骗骗男人?”

苗宝贝觉得委屈,她哪有骗男人的意思,她纯属喜欢而已。苗宝贝不懂颜玉白的心思,碍于颜玉白的威胁,只好换了装。

苗宝贝欢喜红色,越红她越欢喜。今儿她便穿着轻盈端庄的红杉出席这喜宴,颜玉白依旧一袭白衣,不染风尘。只不过彼时他发髻梳理的较为整齐,与以往的柔美不同,这番倒有翩翩公子的倜傥样。

众武林豪杰均聚首于蓝田山庄大厅,约有二十余桌子人,一桌大约容十人,如此看来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几乎武林正派有名望之人皆于此了。

苗宝贝窝在颜玉白身侧,用一双好奇的目光打量这个大厅,“相公,人好多,而且有好多美男啊。”

“…”颜玉白顿了顿,含笑问:“可看上几个?”

“没有,美则美,但不喜欢。”苗宝贝很认真地点评,然后一脸幸福地对颜玉白道:“相公看上哪位美男了?”

“美则美,但不在性取向范围内。”颜玉白淡淡地道。

他不喜男人,可不代表别的男人不喜他啊!苗宝贝还尤记那时宾客那火燎火燎的目光,灼热地注视着颜玉白,无论男女。颜玉白长得太美,气质若神仙般不食人间烟火,目光淡如水墨,让人总有种想染指的冲动。何姐姐有此于她私聊,道她相公男女通吃,若是去那伶馆,肯定是头牌。

那时她不信,她相公怎会有如此能耐,遂她抓一百花寨寨民问问,“你觉得我相公美吗?”

“美,要是我娘子有他三分,我此生足矣。”

哎!果然,男人也觊觎。苗宝贝从小看过许多断袖之癖的禁书,男男在她眼里,很是平常,她以客观的态度面对,她并不反对。

遂,她很坦然地面对在座那些闪着火焰般热情的人士,没关系,尽管看吧。殊不知这些人看的并不是她相公,而是望着她。

苗宝贝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配上山清水秀的环境滋润,那皮肤更是少见的好,以前着少女装之时,略显稚嫩,如今一身端庄得体的少妇装,娇媚中带着一丝可爱,委实让人有种想肾虚的冲动。

颜玉白不悦地扫了了圈,那些来宾纷纷收了眼,莫不敢再痴望一眼。这其中有曾经被苗老头选中的美男,今儿一见苗宝贝,心里那个嚎啕大哭啊,当初为何那般抵死的反抗,悲观那么多年?酿就那凄凄的童年,如今还有童年阴影啊!

颜玉白叹息,“宝宝,我觉得老太太装更适合你。”

“…”苗宝贝一脸难过,“那我岂不是领着孙子而不是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