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是我和大白晨练的地方,洗漱有时也在这里,他一般把大刀当镜子用,瞧,多光滑的面啊…”

苗宝贝把脸送到大刀旁,果然,自己的模样清晰的照在上面。苗宝贝叹息,这对父子,真是让人慎得慌,一堆兵器里晨练,也不知想干什么?

忽而传来一阵阵碎步的踏声。苗宝贝一激灵,立即捞起肉球,躲进一架子后面,机警地转了转眼珠。肉球道:“应该是大白。”

“嘘,不要出声。”苗宝贝竖起手指放在嘴边。

门被推开了,进来两人,而且都是苗宝贝所熟悉之人,清秋?云青?这两位怎么凑在一起了云紫不是魔教之人吗?

云青双手抱胸,睥睨的问:“你这办事效率真低,教主有些不耐烦了。”

清秋耸肩,一脸无奈的样子,“颜玉白不好女色,无论我怎么魅惑,他都无动于衷。”

“哼。”云青冷哼,“我看是你舍不得下手吧?莫非你对他还残有感情?”

清秋眼中忽而掺杂着一股浓郁的恨意,她咬牙切齿地流露出来,“他负我在先,我冒着生命危险为他解蛊,他却如此回报于我,与那妖女成婚,还生了个孩子。”也不知是气急攻心,还是其他原因,总之,清秋嘴角渗出血来。

云青递给她一瓶药,“你先吃了这个吧,你身上的毒到期了。”

清秋接过,从瓶子里倒出一颗药丸,吞进肚子里,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总之今晚我会成功的,你放心吧。”云青细细看了她一眼,稍稍点头,目光转向这兵器库,环视一周,“你说这天诛到底什么模样?”

“明儿你不就知道了?”

“这颜玉白真是幸运,在这么多兵器中找到天诛,”云青冷笑,“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清秋跟着冷笑,“要是这天诛不是教主要的东西,当然是福气,只不过如今是祸。”

云青冷冷地看了清秋一眼,“其实你还是太爱颜玉白了,教主为你选的蛊毒,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好好把握吧,以后颜玉白就是你的了。”

清秋淡笑,笑的很浅,又那么无奈。

两人走后,肉球跳了起来,着急地道:“娘啊,清秋大婶要加害大白,怎么办?”

苗宝贝摸了摸下巴,这窝里反的好啊,她不用在颜玉白身上戳窟窿了,直接有人帮她戳了。她可以带着小白无忧无虑的私奔去了。她应该忍不住微笑起来或者仰天大笑,可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丝丝抽搐,若真是见不到那个男人,她很难想象自己会心若旁骛的站在一边。

这种微妙的感觉让苗宝贝心里不是滋味,她除了在乎老爹的生死以外,怎么也开始在乎颜玉白的生死了?那个王八蛋的死活她怎么可以在乎?苗宝贝咬咬牙,低着头对肉球道:“这事谁都不要说,我们静观其变。”

“可是…”

“相信娘,不会让你的大白受伤的。”

肉球扑通一下,扑进苗宝贝的怀里,“不枉大白那么爱娘,原来娘也这么爱大白。”

“…”

苗宝贝开始注意清秋了,平时躲在她后面暗地里观察。清秋的每日作息必要干的事,便是下厨房,然后做鹅黄糯米团送到颜玉白的书房内,两人在书房待了一段时间后,再出来。

他们在书房干什么?苗宝贝蹙了蹙眉,然后自己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她和颜玉白单独相处的时候,都是…一些不和谐的片段,此处省略三百一十二个字…

苗宝贝忽而鼻孔冒烟,心中的草泥马又开始咆哮了,尽情的不忠啊!真是够尽情的!苗宝贝忽而浑身燥热,一口唾沫吞进肚子里,干渴不已。

这感觉,让她很想裸|奔!她着急地回到自己的房内,打了一桶冷水钻进浴桶内,静心静心,稍安勿躁!她囔囔自语了一阵,忽而猛地站起来,烦躁地揪头发,她|欲|火|焚|身啊!都是菊花功惹的祸,自从练了菊花宝典,腰想动了,晚上也做噩梦了,一天三次,甚是有规律。

她决定她要找个鸭子馆,解决下自己这蠢蠢欲动的身子~

苗宝贝偷偷溜出蓝田山庄,在江城城里打听了一阵,特意挑了位老者,被问之人,用古怪的表情看了看她,苗宝贝是纯爷们样,“不去青楼去伶馆干什么?”

苗宝贝做出害羞样,“你懂的。”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噼里啪啦感慨一阵告诉苗宝贝,苗宝贝则火速跑了去,那着急模样愣是把老者吓傻了,老者傻愣愣站在原地,微微错愕,“瞧那猴急的样!莫不是刚看完男版春|宫|图?春心荡漾?”

老者摇摇头,叹息不已。伶馆根本就没人会去,即使有那癖好的,也有能力自行养男宠吧?

在老者的身后,从墙的另一侧,闪现出一抹黑影,身形急速,一晃而过,身手看起来好似有轻功。

苗宝贝东拐西转,好容易在一条小巷子处找到一家伶馆。这是一处坐落旧房的伶馆,门面算是很旧了,木门上都有白蚁啃食的痕迹,似乎一碰就要碎了。墙壁上有藤类植物攀着,虽然是冬至,根还在那里。

苗宝贝愣了愣,这伶馆未免也太破旧了吧?

她抬起头看向牌匾,草书写的“菊花怒放”,苗宝贝便想到朵朵菊花怒放的样子,嗯哼,相当壮观。她小心翼翼推开门,只闻门“吱”的一声,缓缓打开,她抬脚走了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小小的花园,里面没有花,倒有一些草药。苗宝贝试探地喊了一嗓子,“有人吗?”

没人回答。

苗宝贝心想,这里的生意一定很潦倒,要不怎么会连个招呼之人都不出现?与那花街的青楼相比,还真是比不上。果然,如今还是正常性取向人多一点。

咳咳,她也是正常的,她本就该找男人的!

苗宝贝拐了个弯,方一走至大厅内,只见一位有着修长身形,着玄色长袍,侧躺在贵妃椅上,一手拄着脑袋,如瀑的长发泄下,半遮半露出他那漂亮的脸蛋。

好一标准人儿…

苗宝贝虽是笼统看了眼,但被这样一个破旧的伶馆内有这样一位漂亮的可人儿吓到了。这真是什么事儿都不能以貌取人啊。

躺在贵妃椅上的人儿身子微微动了下,长睫幽幽地睁开,目光缓缓地注视傻愣愣站在他面前的苗宝贝,虽目光柔和,但便是那一睹,苗宝贝只觉如一把忽然而至的暗器刺到一般,僵硬起来。

好犀利的眼神,有些恐怖。

苗宝贝吞了口口水,有些嗫嚅地道:“我找鸭子!”话说出口,又觉得这话说的不体面,连忙换了一种说法,“我找伶人。你一个晚上多少钱?我想包你一夜,美人。”

贵妃椅上的美人儿幽幽地坐正,苗宝贝终于看全了那人的脸,顿时她脸色苍白起来。真是冤家路窄,世界怎么那么小。

“啊!大祭司,你这是在兼职吗?”

眼前的美人儿不是别人,正是魔教大祭司,玄墨。

玄墨站了起来,不徐不疾地道:“一个晚上三两,不二价。”

“啥?”苗宝贝差不点直接摔到,魔教大祭司果真在做兼职?苗宝贝缩了□子,“你确定你是让我包一夜,而不是趁我疏于防备绑架我?”

玄墨微微一笑,“客官,要还是不要?”

“要!”苗宝贝被这迷人的微笑震慑的无以复加。她承认,她一方面练了那个菊花宝典春心躁动外,还有一部分被美色诱惑了,曾经她便觉得玄墨长的不赖,现在这副慵懒的样子更是美的惊心动魄,比那颜玉白的气质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玄墨微微眯起眼,似乎有些意外,他微笑,“跟我来吧。”

苗宝贝便屁颠跟着玄墨进了后堂里屋。也不知为何,她此时的右眼皮一直在跳,跳个不停。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次她莫不是有个大大灾难不可?

不会又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吧?这次不再是无形之刀,而是亮晶晶的大刀?想及至此,苗宝贝浑身一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值了!

三七

这是一件古朴的房间,里面设施简陋,除了一张紫檀古床,便只有桌椅,连女子用的梳妆台都没有。苗宝贝方想这地方怎么这么简陋,忽而又想到外面比这更糟,心下释然。鸭子店果然不如青楼,落魄的很啊,想必也是经营不佳,没资金。

玄墨坐上床,正用一双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着立在原地的苗宝贝。他问,“可要多鞭药?”所谓多鞭药就是壮阳药,与春药不同,只对男性有用。

苗宝贝的妆容是男装。苗宝贝觉得奇怪,难道玄墨没认出她?她清清嗓子,一派正经的样,“虽说你这地方叫菊花怒放,怎么就你一人在此?”

玄墨微笑,“你想要几朵菊花?”

苗宝贝不说话了,她要的不是菊花…她抿嘴一笑,摆摆手,“我们宽衣吧。”说罢,自个先脱起衣裳了。玄墨眯起眼,盯着苗宝贝那宽衣的手,好似在等待什么。

忽而,苗宝贝正在宽衣的手停了下来,眼珠子瞄到桌上摆放的几瓶多鞭酒,努了努嘴,“你把这些喝了吧。”

玄墨微愣,有些不明白。苗宝贝上下打量玄墨那消瘦的身子,还有放在床沿上的手指甲的月牙儿,用相当同情的目光看他,“想必是当菊花太久了,那玩意儿不行了,你还是喝了吧。”

“…”玄墨闷了一口气,上不来,暗暗咬着牙关,“这么说来,公子是要当菊花了?”

“嗯,我当花。”苗宝贝已把衣服褪去,正准备摊开之时,一阵敲门声,“开门。”粗壮的声音,苗宝贝听的既陌生又熟悉,只是想不出到底是谁来着。不过有人来了,她只好把衣裳又合了起来。

玄墨见苗宝贝衣裳合了起来,微微蹙了下眉,稍有不悦地问门外之人,“有何事?”

“例行公查,扫黄。”

“…”苗宝贝那刻心啊,直坠那冰冷的地上,连一抹渣渣都不剩。你说她是鼓足多大的勇气来嫖,这衣服还未光,自个名声都光溜溜了。

公查结果必定上报江城第一把手江城城主颜玉白手上,若是她儿子小白知道他娘在嫖娼的话…想及至此,苗宝贝甚是不淡定,她左右看看,试图找个躲避的地方,当耳后一阵催命符一般的敲门声响起,苗宝贝更是慌张不已,她目光一下子锁定在玄墨身后的被子上,然后飞窜进了被窝,捂住,沉寂片刻,又露出半个脸对玄墨说:“你要做出很淡定的样子,别露陷了。”

从头至尾,玄墨的样子一直很淡定,他是心若旁骛地看着慌张错乱的苗宝贝上跳下跳跟个无头苍蝇似的。苗宝贝伸出胳膊推了推,“去开门,记得淡定!”

被苗宝贝推离床边,玄墨哭笑不得,被子上的隆起明明显而易见看的出是有人,不过想要在这样简陋的房子里躲藏起来,除了床真是别无选择了。

他微笑,这个小小的意外,也许会有些好玩。他施施然地走到门前开了门。

为首的是江城城主的身边红人青叔,他见开门的是位与他城主有一拼的绝色,不禁吃惊了一下。有这般的人儿,这里的生意怎会这么破败?也对,性取向有问题的也是少数,也许这江城更是少之又少?他张望着里面,本是看不到什么,偏偏玄墨侧起身子,故意让光,让他看得更彻底点。

任谁看见那被子上的隆起,都能猜出里面是什么?

青叔举起手牌,上面写道——和谐社会,人人有责。

玄墨笑道:“我懂,请…”玄墨已经自动让道了。在被窝里的苗宝贝身子不禁抖了抖。当脚步越来越近之时,苗宝贝死死抓住被子,不能让人轻而易举的给掀开了。

一、二、三…脚步近了,被子被猛然掀开,嘿,苗宝贝抓的牢,没成功。青叔微愣,继续掀,可惜还是未成功。

“公子,敢做就敢当,请自行露脸。”青叔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然而被子里的人儿无动于衷,依旧死死捂住被子。

青叔一向扫黄都是十拿十稳,主要是嫖客“敢做敢当”从未出现今儿这死不要脸的嫖客。青叔额头的青筋爆裂出来,死死握住拳头,准备动用暴力。

也不知是上天故意搞的玩笑,还是无巧不成书,由于苗宝贝的失踪,小白哇哇大哭,执意要找娘,颜玉白无奈,只好带着小白出来寻找,偏偏刚巧路过这“菊花怒放”的伶馆,见外面有青叔的部下把守。小白一向与青叔交好,孩子好奇心来了,想进去看看。

大白也不知这菊花怒放是伶馆,刚开始以为是个花园,专门种菊花的地方,便领着小白进去,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青叔嚎啕大叫,“少夫人!!!”

颜玉白身形一顿,进了屋,只见苗宝贝躺着床上,手上捂着被子,傻逼逼地干笑。颜玉白那心儿啊,咯噔地剧烈跳了下,微有不悦地问,“怎么回事?”

显然颜玉白未注意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玄墨,他的眼神似乎带着精光,正要蓄势待发。他淡然的开了口,众望所归成为焦点,“我正与这位准备生意上的交易,你们就来了。”

颜玉白何其不认得玄墨,他的瞳孔瞬间增大,微微眯起眼,冷笑,“是你?”

“正是我,乔淮!”玄墨轻轻淡淡地吐出这两个字,苗宝贝瞬间背脊发凉,坐了起来,只见身上只穿着亵衣,但自己却浑然不觉,而是愣愣地问:“乔美男?”

玄墨做出他曾经惯有的动作,左眼朝她眨了下,“宝贝,你没认出我来,好生让我失望哦。”

苗宝贝二话不说,飞扑到他怀里,八爪鱼一般盘在他身上,蹭了他身的鼻涕,“乔美男,你方才怎么不告诉我你是乔美男啊?”

玄墨失笑,“因为你是男人嘛,本以为你是女扮男装,未料你没胸部,我以为我认错了。”他故意这么一说,无非是给颜玉白听的。大冬天,哪能看出胸来,唯有宽衣以后才能看出来,这显然暗指,他们袒呈相见了。

颜玉白的脸黑成一片。

苗宝贝用那很女人的撒娇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嫖你。”

此话一出,闻者皆为倒吸一口气。颜玉白的脸顿时从黑到了白,毫无血色可言。小白堪忧地望着大白,他虽不懂“嫖”是什么意思,当娘盘在别的男人身上,实在太过分了。他囔了句,“娘。”语气甚是不满。

苗宝贝这才转头看向小白,然后兴奋地下来,牵着小白的手站在玄墨面前,“这是我的娃,快叫大爹爹。”

“…”小白转头望向颜玉白。

颜玉白则是用他那标准的淡漠问苗宝贝,“你终于承认你是苗宝贝了?”

苗宝贝点头,“对,我是。”然后龇了一口牙,“现在你可以休我了。”

颜玉白微微蹙了眉,自嘲笑道:“为何?”

“我红杏出墙了,休了吧。”苗宝贝如今这般大方承认主要是与乔美男相遇,如此,她便可以与乔美男一起找她老爹了,她对乔美男有着难以置信的信任,她知道乔美男能把她治好,恢复女儿身。她现在承认,不过是想借此与颜玉白一刀了断,从此毫无瓜葛。在众人面前出墙,他身为江城城主面子肯定过不去,想不同意都难。

小白弱弱地道,“小白不能没有娘。”

“那小白跟我好了。”

小白弱弱地回了一句,“小白也不能没有大白。”

颜玉白紧紧抿着唇一眼不发,而是把目光看向玄墨,“宝宝的这怪病有劳了。”

玄墨微笑点头,眼神中带着深不见底的感情,他对苗宝贝道:“我们先在江城把你这病治了吧,这里的医疗条件足够好,嗯?乖。”

他的轻柔诱哄是那么笃定,与曾经颜玉白对待苗宝贝一般,只有足够确定的感情基础才能说的出口。曾经的颜玉白对苗宝贝是那般自信,他很清楚苗宝贝对他的感情,对她,他一向那么自信坦坦。

曾经那么粘着他的女人,如今是那么不屑的告诉他,要求休了她。用这种置之死地的办法逼他。她就那么想与他撇清关系?

苗宝贝一向乖巧地点头,“好。”她那无邪的眼眸,刺痛了颜玉白的眼睛,他原本苍白的脸更是嘴唇也开始泛白,毫无血色。

这般千依百顺,不再与他有关。

青叔看着自家少主那苍白的脸,好生的心疼。他是看着少主长大的,也知道少主那不为人知的心。外人皆道江城城主终于解恨,与那强占他的妖女一刀了断,其实不然。曾经那傲然淡定的少主,自从少夫人绝然跳崖的那刻,已经不再是他所认识的少主了。若不是小白在身边撑着给与他精神寄托,想必也随着去了。他待小白如生命,奶娃那么难待,他也亲历抚养,要知道少主从来是被伺候,稍有洁癖,孩子随意的大小便也是他亲自来清理。要不是他爱这个女人,怎会如此爱屋及乌的爱这个孩子?作为城主,该要夫人作为内助,然而无论他们这些元老怎么劝,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此事以后再说。”不是以后再说,而是以后不要再提,他不会再要,他过不了自己这关。

他不是没见过女人勾引少主,但他也清楚明白,书房里的那一幅画像才是最让他砰然心动的。他问过少主,蛊毒已解,一切都以最初的预测方向走,为何少主难过?

颜玉白只是凄楚一笑,“我一直以为她不能没有我,如今我才明白,是我不能没有她。”

三八

玄墨顺利的住进了蓝田山庄。当踏进门槛的刹那,他嘴角露出叵测的微笑。没错,他自认自己是乔美男,目的不过是接近颜玉白,探出天诛所在。

颜玉白吩咐下人腾出一间房间给玄墨,脸上并没有多大表情。玄墨却以礼相谢。颜玉白冷笑,“大祭司住进寒舍若有不适,尽数表明,可别委屈了自己。”

“有宝贝相陪,怎会委屈自己?”玄墨含笑而对。颜玉白闷不做声,目光瞟向一旁傻呵呵笑的苗宝贝,眼底那层晕染的光亮忽而暗淡下来,撇了下嘴,无限苦涩地拂袖离去。

苗宝贝扯着玄墨的衣袖,“乔美男,我这病能治吗?”

做了这么多日的不男不女,其实苗宝贝还是有些介意的。做惯了女人,胸前没两颗包子,实在别扭至极。玄墨点头,温柔的抚摸她的长发,“你应该知道我的医术。”

乔段梁的儿子乔淮比他父亲的医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苗老头曾经感慨的话。既然老爹都这般说了,她自当是深信无疑。

今儿不知吹了那阵子的风,厨房迎来热血沸腾的苗宝贝,正抄刀做起饭来,那认真的模样皆让人好生羡慕城主,娘子这般认真烧菜给相公吃,得要多大的爱啊?

只不过食材…似乎是昆虫宴。红烧蝎子、椒盐蚕蛹、爆炒蜈蚣…还有一些不明昆虫。掌厨见到苗宝贝这些食材,额角不禁抹了把汗,这些真的能吃吗?

虽然那袅袅香气扑鼻而来,口水泛滥,但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吃这玩意儿。

“娘…”肉球飞奔而来,抱住苗宝贝的大腿,水灵灵的大眼扑扇扑扇,跟个小狗儿似的。苗宝贝夹起一只红烧蝎子给他吃,肉球“啊呜”的一口包下,嚼啊嚼,眼睛更亮了几分,“好吃好吃。”

苗宝贝洋洋得意,当然,她做的东西怎会不好吃呢?而且这是乔美男的最爱。

菜上桌了,玄墨见上面琳琅满目的昆虫宴,不禁笑起,“宝贝,你真有心。”

苗宝贝呵呵一笑。玄墨的筷子第一个夹的便是红烧蝎子。苗宝贝见到心里终于放下心来。别看苗宝贝平时大大咧咧,其实她还是有一份警惕的。虽然眼前这个男人与乔美男长的颇像,但她心底还是没有底,一来他是怎么起死回生,二来还有个叫玄墨的男人,与乔美男太像了,难免会鱼目混珠?

不过见到眼前这位男子第一个吃的便是红烧蝎子,依次是蚕蛹,苗宝贝才完全放下心来,乔美男昆虫宴的顺序便是这样的。

颜玉白盯着桌上这些让人作呕的菜,食不下咽。他从来不吃这些,连尝试的机会也不想试。倒是肉球,欢欢喜喜地夹着那些桌上的菜,“啊呜啊呜”的满口吃。

苗宝贝见颜玉白食不下咽,折回厨房端来事先为他准备的馒头递给他,“吃吧,你的。”

颜玉白盯着那几只馒头,有些发愣,抑或者说是受宠若惊。他抬起头看向正在吃的津津有味的苗宝贝,最近溢不住挂起一丝微笑,拿起馒头吃了起来。

玄墨凝视着一副淡定吃饭的苗宝贝,这个女人,也许真不如曾经那般简单,把所有的一切全写在脸上。

玄墨正在为苗宝贝配药,抑或者他在解蛊毒?化石蛊的蛊毒是无法治本的,只能治标。就是让化石蛊从新蛰伏起来。其实很简单,要让一种蛊虫蛰伏起来,只要针对蛊虫的属性来说。蛊师常用的不过是物物相克,只要找到苗宝贝体内的化石蛊相克的东西,就能治愈好。

他如曾经一样,给苗宝贝吃了很多种草药毒药,只不过不如以前,以前是把她当做试验工具,如今是为她治病。苗宝贝吃的每天头昏眼花,颠倒走路。

肉球看的心疼的要死,每次都摇晃着眯起眼的苗宝贝,“娘啊,娘啊…”

苗宝贝则瞪着迷迷蒙蒙的双眼应和,“在啊,在啊!”

一日,苗宝贝早上吃了各种药以后,实在挨不住,爬上床直接睡去了,这一睡就睡到三更半夜。她忽然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四周已漆黑了。只能借着微弱的茭白月光能看到五指。

苗宝贝方一起身,便见一黑夜从她窗边掠过。她一惊,莫非蓝田山庄进贼了?本来这事她不用插手的,但也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怎么滴,她就跳下床,静悄悄地打开门,然后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贼的目的地是颜玉白的寝屋。只见那贼在纸糊窗上戳了个洞,然后拿出一只竹管子伸进去吹了吹…苗宝贝浑身一抖,想起禁书里面的某个情节。月黑风高的夜里,黑衣人在纸糊窗上戳破一个洞,利用竹管子对里面下了迷药,然后施施然打开门,响起□的笑容…

苗宝贝倒吸一口气,采花贼?这黑衣人半夜三更出来采花?而且采的是颜玉白?苗宝贝捂住嘴,以免自己尖叫起来。这委实是一件棘手的事儿。她在考虑要不要英雄救美?还是隔岸观火?在这纠结之时,另一黑衣人从天而降,也飞奔进了颜玉白的寝屋。苗宝贝大惊,好家伙,这岂有两人一起采花之理?太过分了,这不要累死颜玉白吗?苗宝贝捋起袖子,想到肉球说过的话,“小白不能没有大白。”

为了小白,苗宝贝冲进寝屋了。只见她大刺刺地跨过门槛,怒目圆瞪,“淫贼,我要灭了你们。”

在屋内翻东西的一位和在床上摸颜玉白的另一位齐体侧头看向苗宝贝,两人面面相觑,突然朝苗宝贝袭击。苗宝贝虽说是三脚猫功夫,可她会跑啊,她原本的计划是转身就跑,然后嚎啕一嗓子把家丁引来,自然便万无一失了。可惜这两人轻功了得,她刚一转身,脚还未踏出门槛,便被一人拖进屋,另一人把门关上,在她嘴里塞了块布。

于是,所有的一切都幻灭了。

苗宝贝瞪着极其惊恐的双眸看向两人。两人的目光皆为不善,眸子里好似都藏有一把刀似的,惹的苗宝贝浑身发抖。她以后还是做狗熊吧,英雄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大哥,这颜玉白的娘子该怎么处置?”

“杀了!”于是,某一黑衣人举起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准备砍下去的那刻,一股强大的刀气震慑而来,两位黑衣人方一察觉,还来不及转身,一抹银光色朝他们掠过,劈开苗宝贝被绑住的绳子上,绳子开了。

她还来不及站起来,两位黑衣人直接倒地,自眉心处,血液滚滚流出。床上的颜玉白收好天诛,含笑地看着嘴里还塞着布的苗宝贝。

“唔!”本想说话,忽而意识到自己嘴巴里塞着布,气愤地拿开,指着颜玉白大叫,“好啊,你原来是醒着的。”

“本来只是想静观其变,这两黑衣人到底想干什么,未料,竟见娘子舍命相救,让为夫好一阵欢喜。”

“我我…”苗宝贝有些懊丧,见颜玉白那得意的样子更是气节,她不想与他辩解,准备抬腿就走,不想颜玉白略施轻功已然到了她的身边,嘴角含笑,“宝宝,如此良宵时刻,总不要这么白白错过吧?”

苗宝贝白了他一眼,“难不成要我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