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的一跳,一退步靠上我的身体,又往前一冲,狠狠的撞上桌子。

如果我没看错,桌子角不偏不倚撞到的,应该正是两腿中间的某个部位。

他应该疼死了吧?

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从身后抱上他的身体搂入怀中,紧张的检查着,“怎么样,疼不疼,疼不疼?”

他双手死死地捂着双腿中间,我低头想要掰开他的手,“我看看,严重吗?”

他的手被我一碰,还有颤意,猛的缩了回去。

我小心的褪下他的裤子,男子的体香伴随着檀香,我在鸟窝中仔细的摸索着,小鸟儿卧在草丛中,可怜兮兮的缩成一团。

我捏着手中的软软嫩嫩,仔细的捧着,抬头询问,“月栖,是不是撞到这疼?”

这一抬头,我才发现,那双朦胧的大眼中蓄满泪水,不住的有泪珠顺着脸庞滚滚而下,滴滴答答的落在衣衫上,墨绿色的衣袍胸前早已经因为吸了水珠黑沉沉的一片。

“别哭,别哭,是不是很疼?”这噼里啪啦的眼泪水搞的我手足无措,伸手擦着他的脸,这边手劲不小心的大了些,他痛苦的皱起眉头,我又赶忙放开。

他不说话,只是摇着头,眼泪水却掉的更凶。

“我,我去找柳梦枫……”我惊慌的把他按在床上,“别哭,没事的,没事的……”

拔腿就想往外冲,他吸吸鼻子,一只手揪着我的衣服,默默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没事哭成这样?

“忍着点,柳梦枫是神医,马上就没事的。”我低头仔细的看着,温热的小球被我托在掌心中,一点点的摩挲着,“看不到外伤,是不是撞伤了里面,不疼,不疼的……”

他双腿微微的并了起来,修长雪白的双腿伴随着他的抽噎而颤抖,“我,我没事。”

“不行!”我一把把他抱了起来,“我带你过去,没事不会哭成这样的。”

“我真的没事。”他双腿夹的老紧,“我不是因为这个哭。”

“那是为了……”我话到了嘴边又停住了,苦涩的动了动唇,看着他忙不迭的拉着裤子拽了上去,“是为了我吧。”

退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我别开眼不敢看眼前的美景,“我,不会碰你了,对不起。”

“楚烨……”他抬起朦胧的泪眼,整张脸都湿湿的,“你是不是嫌我丑了?”

“放屁!”我冲回他面前,“我什么时候嫌过你了?是你一直不肯让我碰,你怕我看到你的憔悴,怕我看到你的消瘦,嫌弃你不如以前漂亮,你心目的上官楚烨就是个只看表面就嫌弃爱人的人?”

他小声的嗫嚅着,“不是。”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

眼泪水又是一阵狂涌,“可是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丑的样子,他们都那么美,我丑的根本无法和他们比。”

“胡说八道……”最后的声音消失在他的唇边,我吮着两瓣红唇,汲取着甜蜜的津液,划开他的齿缝,含着灵巧的舌尖不肯松开,他不但没有反抗,反而在略一瑟缩后迎了上来,咬着我的舌尖,炙热的吮着,舌尖探入我的齿缝中,撩拨着我的软嫩,纠缠。

但是他的姿势太可笑了,一只手牢牢的按着头顶,生怕斗篷的遮挡掉了,一只手捂着鸟窝,修长的腿蜷曲着,仰着头接受我的吻。

他的唇被我咬的有些肿,边缘泛着水渍,迷离着目光,“楚烨,我不要你惩罚自己,我不要赎什么罪,我没怪过你的。”

猛的搂住他,狠狠的拥着,恨不能揉进自己的骨血中,“我知道的,月栖,我都知道的。”

什么三刀六洞,不过是我逼他真心的一句话,因为我知道月栖的善良,月栖对爱情的真挚,对我全然的牵念。

“楚烨,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他瑟缩着,还是惊弓之鸟般,只要我稍微靠近他的脑袋旁一点,他就开始僵硬躲闪。

“什么?”不敢亲昵的贴着他,只好细细的抚摸他的脸,擦去残留的泪光。

他垂下目光,睫毛风中蝴蝶翅膀一般的抖动,“能不能,能不能这段时间不要,不要碰我?”

他的手,又一次紧捏在下巴处,牢牢的揪着斗篷的下沿,直直的坐着,眼睛扫着我的手,关切着我的每一个动作,当我有靠近的意图时,他就开始不自觉的躲闪。

是啊,斗篷能遮挡外人的目光,却不可能在与我上床的时候还穿戴整齐,他不想让我看到他剃度后的发吧?

“我答应你,没有你的同意绝不碰你,行不行?”直到这一句话落地,他的脸上才有了怯怯的笑意。

我握上他的手,“月栖,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他目光露出询问,我扯了扯他的衣袍,平和而温暖的笑了,“陪我去街上走一走,好不好?”

他想要拒绝,我拿过桌上的铜镜伸到他的脸下,“这么漂亮的男子,我是舍不得带上街头的,可是我没有准备娶你的聘礼,陪我一通去街头挑一挑好不好?”

被我的话一逼,他终于慢慢的站了起来,脚步蹭蹭的往门口踏去,刚伸出一只脚又缩了回来。

我一扯他的手,“快点,今天是个好日子,要是下聘晚了不吉利,跑快两步。”

他一只手捂着脑袋上的斗篷,身子被我拉着前倾,脚步磕磕绊绊踉踉跄跄。

我笑着,“月栖,你这么多年没跑过步吧,把手交给我,不需要你看,我会替你看路,不需要害怕,因为你有我牵着。”

他应着,步伐由小心翼翼到逐渐放开,从逐渐的不稳到越来越放开,脚步踩在地上啪啪的响,似乎是他飞扬的心不断的跳跃,只是手未曾从头顶拿开过。

我奔跑着,紧紧的扣着他的手,听到他在我耳边呼哧呼哧的呼吸,凌乱中当初那个圣洁的气质荡然无存,却多了几分跳跃和欢愉。

我说过,要牵他的手,陪他看日月晨昏,做他的眼睛。

能感觉到他将手放在我的手中,全然对我依赖,这才是女子最幸福的事。

男人依赖着女人,女人依赖着男人的依赖。

‘云梦’国师也好,‘千机堂’主也罢,他只是我的爱人,我的月栖,我的小男人。

前面一个店铺店门打开,不断的有男子进进出出,我脚下一块,拽着月栖就冲了进去。

“客官,您需要什么样的发髻,我们这当下流行的‘坠马髻’‘飞星髻’‘入云髻’都有,都是真人真发做的,保证形状完美,半点也看不出来。”掌柜的一看到我,噼里啪啦就是一串话,“发髻梳起来最少也要几个时辰,若是碰上发质稀少的,梳起来也不够漂亮,很多贵族富户都上我们这定发髻的,您要不要选个什么?”

我搂着月栖,发现他的目光停留在展示的几个发髻上,眼中露出渴望的神色。

“想要吗?”我用眼神示意着。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压低声音,“想着是别人的头发,总有些麻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身上弄来的,还是算了吧。”

我走进掌柜身边,压低声音,“你看我的头发怎么样?”

掌柜手指拢了拢我的头发,看着发丝柔顺的从指缝中滑落,她的眼中露出赞叹之色,“如果你是卖发的话,最多一两银子,多了就不要了。”

我的手指摇摇,“给你一千两,用我发给我做一个最精美的发髻。”

寒光中,我的匕首擦着掌柜的鼻尖蹭了蹭,她吓的一退,我微笑着甩头,一手握上发尾,匕首一挥……

“楚烨,我们回去吧……”月栖温婉的转身,笑容在瞬间凝结在脸上,忽然扑向我,“别……”

话音未落,银丝飘飘荡荡,我握着手中的一捆银发外加一千两的银票递到掌柜手中,抖抖有些轻乎乎不适应的脑袋,“月栖,我的头发应该算干净吧,还是银色的,刚好合适。”

“你……”唇瓣抖动,眼中雾气袅袅的升腾了起来。

我呵呵的笑着,习惯性的想要拈上垂落胸前的发把玩,却只捞到空落落的一片,“这个聘礼是最便宜的,你不是想嫌弃吧?”

“啪!”大颗的泪珠掉出眼眶外,滚落。

“嫌弃也别哭嘛,我们去买过。”我拉着他的手,“走吧。”

“楚烨!”他身体一扑,抱着我的腰,脸颊贴上我的面,湿意沾染了两个人,不稳的气息喷在我的耳畔,“我嫁,我爱你,爱你!”

我的手一顿,更紧的拥抱上他,这一次他终于不再躲闪我,紧紧地拥抱,美丽的面庞与我贴靠着,美的如雨后的天空刚刚初升起的月亮,皎洁清亮,柔美无暇。

“月栖,我也爱你。”叹息着,拥紧。

沄逸的隐瞒

我遵从了与月栖的约定,没有他的许可绝不轻易的触碰他,也没有说一句其实早在他昏睡的时候我就看过了他的发,这是他的尊严,我不想伤他。

夜半无人私语时,当明月高悬寂静清幽之刻,我推开了沄逸的房门。

沄逸正一个人坐在茶盘前,仔细而虔诚的洗着紫砂杯,看那深紫在沸水中一滚,带着水汽慢慢的干涸,水雾中升腾着一股独特的清香,恬淡了心境。

皇家出生的我对这些自然不陌生,夜在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摆弄玩赏,只是大多带着种无聊打发时间的心态,绝对不若沄逸这般自然沉浸。

沄逸爱静,诗画是他的最爱,品茶赏花固然是一种美,却太沉闷,我总怕他会闷出病来。

他沉浸在茶道的世界中,脸上隐隐有一种光辉,润泽着那薄透的肌肤。

没有出声打扰他,我欣赏着眼前的景色,心境竟也突然的沉淀了。

沄逸的美,永远都那么不真实,拥紧了怕融化了,松了怕消散了,对他我始终是爱恋夹杂着几分崇敬。

直到一杯茶递到我的面前,我恍如梦醒般伸手接过,轻啜着……

清香幽幽,暖暖的茶水顺着喉咙滚入腹中,舌尖上残留着浅甘,久久徘徊在口腔里。

“我以为楚烨今夜不会来。”他的笑容就如同这清茶一般,淡淡的,长久停留在我的脑海中。

放下手中的茶杯,“沄逸,别和我说客套的,如若不是算定我会来,又何必等待至斯?天下间谁人能逃出沄逸的算计中?”

他举杯凑唇的动作一停,哑然失笑,“楚烨错了。”

“错了吗?”我挑唇,勾起笑容。

放下手中的杯子,他抬头,“楚烨高估了我。”

高估?我从来就没敢低看过他,何来高估?

“若非心有牵挂,我怎么会半夜品茶,这个费功夫也可以消磨时间,你以为我真的能算到你会不会来吗?所谓关心则乱,沄逸也是人,也会有期待。”他抬起手腕,被我松松的握着,顺势坐到他的身边。

他靠上我的肩头,微微阖上眼,神态中有一丝妩媚,一抹羞涩,“自小的教养让我什么也不缺,什么东西都被人捧到面前,我不懂得索取也不会争夺,对事物更没有患得患失的心,唯独楚烨让我知道我还是个人,也会有人的贪婪。”

手指轻抚着他的脸庞,犹如易碎的珍宝,“沄逸……”

他微笑,“别把我想的太完美,我只是穆沄逸,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需要楚烨保护的男人。”

曾经的日子,从来没有听到过沄逸这般的话语,我只知道他的神秘莫测,他的难以捉摸,他的心思深沉。

“楚烨,是否想问我那日的话中保留了什么?”他窝在我的肩头,舒服的蹭了蹭。

我拢着他的身体,承担了他所有的重量,“沄逸,我信你,所以不愿意问,无论你想隐瞒什么,都有你的道理,只是这一次太多未知让我有些迷茫,我想寻出一丝线索,因为我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当年我可以错,死不过死我一个,没有责任没有负担,现在的我就是一家之长,我不能犯一点点的错误,不能有一丝丝的错失。

“沄逸,告诉我,你隐瞒的一切。”

“可以。”他扬起脸,“但是你今夜可否陪我?”

陪他?

如果我没有错误的辨识他话语中刻意咬重的那个字,他所谓的陪,是否指……

“你的身子……”我不忍说,身为男子,再是形容秀丽,再是仪态万千,不能人道才是最痛苦的承受,我一直想找柳呆子来看却老是找不到机会,再者就是我顾及沄逸的心情,没有他的首肯我怎么敢轻易的把他的病情告诉柳梦枫?

他的唇,在面色的微红下散发着淡淡的粉色,不同于往昔的冰雪白唇,竟似三月普露庭芳的樱花瓣,羞意春浓。

他的手,握上我的指尖,引领着贴上他的身子,在清凉雪肌中滑动,逐渐向下。

我反握着他的手,苦笑,“沄逸,别这样。”

这样强势中带点固执的沄逸固然可爱,我却不想伤害他的心,若是我抚摸着毫无半点反应,他心中会何等的难受?

三年,他服食了整整三年的药,直到形销骨枯,生命尽竭。

他依然固执的往下,带着我的手指,我不敢反抢,生怕一点力道的拿捏不准伤了他,鼻尖上已经沁出了微微的汗意,“明日让柳梦枫给你看看好吗?我们不急的,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去等待,楚烨爱沄逸胜之性命,只因为这个人而不是一场欢爱。”

我不希望,因为月栖镜池和夜存在给沄逸造成什么心理压力,就算没有床第缠绵,他依然是我深爱的男子,爱入骨髓的人。

这样的他,会让我内疚。

手指,已经深入他的腰腹处,隔着丝绸的亵裤,我的呼吸沉重,已然能触摸到裤下的软嫩。

一层丝绸的距离,我却胆怯了。

“楚烨,摸摸我。”沄逸睁开眼,清冷的眸子中已是情思迷蒙。

掌心有汗湿的粘腻,我下不去手,怕抚弄过后还是沉静,这对他来说是怎样的打击?

“别这样,沄逸。”什么时候,我居然也成了正人君子坐怀不乱了,对方还是我最想得到的男子。

手臂勾上我的颈项,猛的一拽,我歪斜着扑到他的身上,幸亏反应快,双手撑在他身体的两边,身体虚悬着。

“有没有压着你?”我紧张的扫视着他的身上,冷不防清寒的唇贴了上来。

心理的某根弦仿佛不胜积雪重压的树枝,啪的一声,断了。

五年了,我不曾再触过他的唇,只有在梦境中不断的重复曾有过的激情缠绵,如霜如雪的唇。

触碰,颤抖

是他的,也是我的

冰雪,在我唇中绽放,牡丹花的露珠一点点的润入我的唇,心头最干涸的某块地方被慢慢的滋润,填满。

吻落无声,只是最浅的触碰,已激起最烈的波澜。

情润无痕,是长长久久细密的缠绵。

花开刹那,芳华无限,毫无保留的为我敞开,只为多少年共同的期待。

不需要狠狠的索取,早已经深入彼此的骨髓,血液中的相思在瞬间决堤,有种辛酸的幸福。

胸口被涨的满满的,曾经的缺失在无声无息间愈合。

腰腹间,隐约碰到了一点,胀大的硬挺。

我吃惊的抬起眼,张大了嘴,说不出话,只是呆呆的看看他,又看看那一点,傻了。

他手指优雅的勾上额角,抹去凌乱的发丝,“这就是我瞒着你的秘密。”

我咽着口水,只觉得喉咙中干涩一片,“这,这怎么可能?”

他拉低我的身子,让我靠在他的胸口,两个人的心口贴合着,跳动着同样的韵律,“楚烨,我确实为人所救,那个人治好了我的伤,驱除了身体里的毒,现在的穆沄逸是健健康康的,不再缠绵病榻的穆沄逸,只是我答应了不将过程告诉任何人,也不泄露半点他的秘密,所以我不能说。”

“好,我不问。”吸吸鼻子,吸到满腔的冷香凝冽。

“楚烨,还记得那封信吗?我不想你悲伤希望你忘记我,私心中却又希望你不要忘记我,穆沄逸注定无法成佛,因为我的心中早已有了魔,因你而埋下的魔魅。”

我拥着他,埋首在他的发间,不断的吸着气。

“我想恨你,却恨不了,这么多年我苦苦支撑着,你却毁了我唯一的坚持,你知不知道当玉碎的那一刻,我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可是每当夜色来临而不知自己能否看到第二天的朝阳时,我就开始微笑,只有死亡才能让我脱离皇宫,才能让我的魂魄追随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