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流波紧紧的搂住我,全身爆发出的凛冽之气表达了他的坚决,无论如何不放开我的手。

我轻笑着,缓缓推了推流波的手,“你是任绮罗的接引使,是不是应该留在这里等任绮罗呢?她要杀我你一人也阻止不了,你知道我不会有事的。”

流波的脸色很难看,绷的紧紧的,表情在不断变换着,数次与我眼神相对都被我的坚决逼了回去,终于很无奈的别开眼,轻微的点了下头。

任灵羽的手搭在我的肩头,犹如好友般的亲昵,让人看不出半点破绽,唯有我清晰的感觉到,那只手的手心中,一股冰凉的寒意拢在我的身上,紧贴着我的后心,只要她内息一吐,我随时都有可能被取了性命。

“师傅……”莫沧溟脸色一动,靠前半步,“我是任霓裳的接引使,是不是应该由我来?”

谁知脚步刚动,任灵羽的眉头已然拧了起来,目光中射出两道凌厉的光芒直逼莫沧溟,让他不由自主的停下步子。

“你在后面盯着流波和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她自有我会控制。”任灵羽一直看到莫沧溟的脚步离开五步以上,眉头才有了稍微的舒缓。

这个女人,在族长之位近在眼前的时刻,还不忘防范最忠于她的弟子,究竟是她可悲,还是莫沧溟可悲?

莫沧溟垂下目光,恭敬的应着,“弟子遵命!”

任灵羽带着我,一声厉啸朝悬崖下纵去,我人在空中扭头望着。

看到的,是两张神色复杂的面容。

事情永远不会按你的计划去发展

神族的气息还是那么干净,远处一株耀眼秀美的大树散落着桃红色的花瓣,似乎被无形的手拨弄着,朝着我的方向纷纷而来。

伸出手,抓着空中的花瓣,看着它们在我掌心中打转,仿佛有生命力一般的缠绕指间,心情也轻松了几分。

“左使,您来啦?”早已有人远远的迎了上来,虽然是和任灵羽打着招呼,眼神却是不住的在我身上溜来溜去,似乎是充满了好奇,还有亲近的意思。

我报以善意的微笑,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少主……”

凌厉的眼神不必我侧脸就能感觉到,我仿若未见,而是平和的伸出手,“你是哪位门下的?”

他脸上有些淡淡的红晕浮了起来,“我是古长老的门下,今日由我负责迎接少主和护法。”

“哦……”我声音拉的长长的,“是那个仙风道骨,一脸白胡子眉毛的?”

少年的脸上充满兴奋,用力的点点头,几次偷眼看看我,悄悄的凑了上来,“少主,您,您可来了,不知道您,您可拿到了‘血印符’?几位长老都偏爱您的性子呢。”

我张嘴刚想说什么,任灵羽轻哼了下,“这个不是你该问的,什么时候没大没小学会了以下犯上?”

少年脖子一缩,大眼睛瞟了瞟我,不敢再说话。

“还不去等候另外一位少主?这里我在就行了。”任灵羽的声音冷冰冰的,“不该你问的话不要多问。”

少年吓的一愣,似乎没想到任灵羽会如此说话,居然连招呼都忘记打就这么一溜烟的跑了。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笑,“姨娘,你似乎太紧张了,别一有人靠近你就下意识的阻拦,会被人看出破绽的。”

任灵羽的唇角紧拉,面色极为难看,手指一拽,我踉踉跄跄的往前冲了两步,才喘口气,她的手又扣上了我的肩头,“你是聪明人,不用我提醒吧?”

我侧眼看看那个扣在我肩头的手指,手掌的下沿正贴着我的后心,随意的笑笑,“我知道,说我没拿到‘血印符’么,你既然这么不相信我,又何必带我来神族?”

她脚下很快,而我就象是被拎在她的手心中一样,朝着神族的神殿而去,看似亲密无间的动作里,有谁知道我这个可怜人早已经成了砧上肉?

“若我是为了神族,我一定会大声的叫,闹的人尽皆知你的阴谋,把你的诡计全部都揭穿,不过很可惜,我既不是什么对神族忠心耿耿的人,也不愿意拼什么玉石俱焚,我只想留着命回去陪伴我的爱人,这么说你能放心了吗?”我依然是满脸轻松,“我爹我娘二十多年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他们投鼠忌器,更是不敢乱动,你还担心什么?”我轻松的开口,“如今连流波都被支开,神族中更无人能靠近我三步之内,所有的部署都在你的掌握中,无人再是你的对手,不如放宽心迎接你等待了这么多年的位置。”

“闭嘴!”她低低的吼声在我耳边,带了几分烦躁,“我行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保住命吗?”我的唇角勾起浅浅的笑容,“因为如果我死了,月栖会如何?一人孤寂终生,他的爱人死在他的娘亲手上,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再无人会疼他爱他,他要么为我殉情,要么再次皈依佛堂,这样的他是我不想看到的,我必须留下我的命去疼他,我不要他内疚,不要他难受,所以我一定要回去。”

她不说话,一路疾行中只有我喋喋不休的说着,“还有夜,我一定要回去看他,有我娘和呆子他的伤应该没有事的,夜和我一样韧性顽强,我相信他。”

任灵羽的脸色渐难看,绷着,我收回目光,“对了,你知道沄逸有了我的孩子么?一会有空我要坐下来好好的想一想,给这个孩子取什么名字,男孩叫什么,女孩叫什么……”

扣在我肩头的手紧了紧,她随便释放的一点力量就让我疼的皱起了眉头,声音却是平静,“怎么,你以为我被你关疯了,还是想对你求情让你放了我?”

“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不想听!!!”她的口气很不好,扣在我肩头的手又紧了下,手指间的力道仿佛掐在我的骨头上,疼的差点连气都喘不上来。

“到地头了。”我淡淡的开口,这才感觉到肩膀上的疼痛轻了几分,刚才压迫上身体的那种寒意也顿时消失,让我终于从压制中被解脱出来。

神族熟悉的地方,水池依旧潺潺流着水,那朵莲花依然清纯透明,回想起当初,我和自己的娘亲在这里争夺少主之位,仿若隔世。

如果我当初不是那么坚持,会不会局面不会走到这一步?

如果我早些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会不会就一直不被娘亲蒙在鼓里?

没有那么多如果可以说,因为我如果轻易的投降,或许在娘亲眼中我也不再是她引以为傲的女儿了吧?

做过的事不后悔,这是我一贯的原则,能够斗赢那个一直算计我的娘,似乎也算是件开心的事。

那些早早来到的元老们看到我们,不约而同的站起了身,围了过来,“左护法来了……”

“霓裳少主也来了!”

兴奋的目光从他们的双眼中透露出来,我随意的寒暄着,没有透露半点不安和焦躁,倒是我肩头的手,时紧时松,提示着我她的紧张。

眼神在人群中匆匆的扫过,没有看到那两名神族曾经的护卫,我娘亲名义上的丈夫我名义上的爹爹。

笑容不改,我轻松的在一旁坐下,而任灵羽就站在我的身后,看似更象一名保护我的保镖。

“霓裳少主。”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开口了,“今日可是一年之约的最后一日了,不知霓裳少主可有拿到‘血印符’?”

还没开口,背心处的手掌贴了贴,似乎是在警告我什么。

“你们问她?为什么不问问我?”一个张扬的女子笑声从远处传来,脚步轻快,在袁筱熙的陪伴下一步步的朝着我们的方向而来。

娘亲,她又恢复了任绮罗的那身打扮,那身嚣张的气势,真是不怎么惹人喜欢。

她看也不看我,连扫一眼我的脸都没有,“我也是少主,怎么没见你喊一声绮罗少主呢?”

那人一愣,有些不情愿的张了张嘴,快的让人听不清楚,“绮罗少主。”

娘亲手一挥,瞥了眼任灵羽,随意的笑着,转身在远远的地方坐了下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就不过去了。”

我不说话,娘亲也不说话了,袁筱熙斜睨着任灵羽,眼神中的蔑视轻易的显现,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僵持中。

几名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还是最初那人站了起来,行到任绮罗面前,“绮罗少主,既然人已经来了,不如就将‘血印符’拿出来给我们验证一下如何?”

“‘血印符’……”娘亲的眼神似有若无的扫了我的方向,大咧咧的笑开了,“没有!”

“没有?”面前的人似乎傻了,情不自禁的重复着娘亲的话,“一颗也没有?”

娘亲认真的点点头,“是啊,我一颗也没有。”

“那就是说绮罗少主认输了?”我居然看到这久经岁月的长老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笑容,这几十上百岁的人了,连一点小心思都藏不住。

“谁说我认输了?”娘亲眉头一挑,手指伸向我的方向,“你问问她可有?”

不等人走过来,我已经干脆的扯开了嗓门,“我也没有,一颗都没有,不信可以问左护法大人。”

“啊……”

“啊……”

“啊……”

显然神族的长老们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有些性子急的已经站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娘亲吊儿郎当的撑着下巴,咕哝着,“这能有怎么回事,拿不到呗。”

几名长老面面相觑,似乎谁也没料到我和任绮罗竟然会带来这样的消息,“这,这该怎么办?怎么办?”

任灵羽一声轻咳,“按照神族的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可是……”一名头发胡子全白的老者站了起来,好像就是初始那少年的师傅,姓古的长老,“虽然当年我们说族长二十年不归就另选族长,可是血脉传承是神族一贯的宗旨,而二位少主早已出现,只是选谁未定才出了那么一道题,既然谁都没完成,是不是由长老会再议议?毕竟完全废除任氏血脉还是……”

“神族的决定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做出,古长老此刻再来反对,岂不是被神族人笑我们出尔反尔?无论长老会最后选定了谁,是不是都会被人说我们心存私念?”任灵羽不等他说完就冲口而出,声声铿锵,坚决的不容有半点反驳。

几名长老被噎的有些说不出话,反倒是袁筱熙扯着她的破锣嗓子嘿嘿冷笑,“不就是两个继承人都失去资格呗,不就是重选族长么,看谁功劳大,看谁有能力,长老们就选谁么。”

“那……”几名长老又开始了相互为难,左看右看的表情,“等我们再议议,再议议行吗?”

“议个屁啊。”袁筱熙含着冷笑,下巴朝着任灵羽扬了扬,“我对族长没兴趣,你们要是有兴趣就和那个女人争,要是没兴趣就给她坐呗,最后一日,两个继承人都没能拿到‘血印符’,任幻羽一脉从此失去所有继承资格。”

“谁说的!!!”

男子磁性的嗓音,不大,却足以震住每个人的耳朵,两道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莲台之后转了出来,朱雀侍卫手中捧着三粒通红的血珠,“谁说任幻羽一脉将失去继承资格?”

死不悔改

所有人的眼光,直勾勾的盯着朱雀使者的掌心,各种表情在脸上显现着。

有惊喜,有错愕,有狐疑,有不敢置信,种种交织在一起,倒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任灵羽瞬间也呆滞了,张着嘴,锁着眉,完全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似的。

朱雀使者和白虎使者两人脚步微动,飘身到人群中,将手中的三枚‘血印符’放到长老手中,“请长老团验证‘血印符’真伪。”

“哗啦!”一群人顿时被惊醒了般,整个围了上去,里三层外三层堵了个水泄不通,就连任灵羽也下意识的迈了步,又忽然退了回来,犹如利刃的寒光射上我的脸庞。

我痴痴呆呆的看着前方,一脸的错愕,好像根本没发觉那扣在我肩头的手心中已经有寒气隐隐吐露。

娘亲也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被围死了的人群,根本没空看我这一眼。

任灵羽好像迟疑了,将吐未吐的劲气蕴在掌心里,没有弹出。

我的手,贴在心口,仿佛被惊吓了般,身子探前,也想要一看究竟。

忽然,人群中的长老高举着手,“真的,是真的!快说,这是哪位少主送来的‘血印符’?”

一股冰寒之气,从任灵羽的掌心涌出,排山倒海的笼上我的身体……

脚尖一点,我人飞快的旋着身,轻易的从那掌心中解脱,手指反扣抓向任灵羽的脉门,清亮的声音随即扬起,“我。”

“啵……”两股力道在空中炸开,任灵羽不自觉的倒退了三步,而我再一次的揉身而上,冰寒与刚猛夹杂着的力道交错起青红两道掌风,将任灵羽死死的困住。

“早在两个月前,我们两人就收到了任霓裳少主送来的‘血印符’,只是任霓裳少主有言在先,自己身在前线调停四国之战,希望特殊情况下不要再起纷乱,让我们将三枚‘血印符’暂时不要公开,所以我与白虎侍卫商量之后才决定现在拿出来。”朱雀侍卫的眼睛看着娘亲的脸,目光中各种情绪交织着,悄悄的别开眼,不敢再看。

只瞥了一眼我就抽回了目光,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任灵羽身上,“姨娘老当益壮,功力深厚啊。”我腾身在空中,与她不断的交锋,凌厉的攻势让她一时间频频后退。

任灵羽被我抢了先机,处处都落在下风,但是她深厚的武功让她一时也吃不到大亏,而我木讷了两个月的真气和手脚,总有些运用不灵活,两个人谁也奈何不了谁,打的惨烈。

数十招下来,桌椅板凳纷飞,地上的青砖泥土块块掀起,如雨点般砸向四周。

我的手不停,嘴巴也不停,“说起来这事还要感谢姨娘你呢,若不是你在军营中不住的提醒我再不回神族交‘血印符’就将一年期限满,无奈之下的我只好麻烦流波跑一趟了。”

她目光一闪,眼中的杀意更浓,掌心中一片通红,夺人呼吸的热浪扑向我的身体。

我嘿嘿的笑着,“就是那一天,莫沧溟去了‘沧水’,而去‘御风’的,不是流波是夜,我很早就说过,我在神族信任的人只有流波,为什么一直没人理解我话中的意思呢?”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明白为什么我会对流波忽然的转变,或许连流波都不知道为什么我选择那么信任他,这是属于我的一个小秘密。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堆长老纷纷躲闪,不明所以的看着我和任灵羽,“少主,你,你怎么和左护法打起来了?”

没时间一一回答,我只是抛出一句话,“问我娘!”

“你娘是谁?”不知道哪个没反应过来的白痴傻傻的问出一句,恍然的大喊一声,“族长,族长大人!?”

娘亲随手揭开她的面具,手中的族长令高高举起,“任灵羽犯上作乱,当年暗害景飒护卫,如今私下强掳少主,任幻羽以族长之令,下令捉拿。”

短暂的停顿反应后,所有长老呼啦一声跪了满地,“恭迎族长,愿听族长令驱策,誓死效忠。”

“等等!”我与任灵羽双掌交替,人在空中已然出声,“我说过,今日是一对一,她是我的!”

虽然那些长老的脸上还带着疑惑,虽然他们在看向娘亲的眼神中还带着不解,但是下意识的动作,他们已经将任灵羽和我围在了中心。

任灵羽落下身形,看看身边的人,又看看我,似乎有些不信,不信一切似乎都还没开始,怎么就突然转变成了这样。

“我说过,我要回去陪月栖,我要回去看夜,我要回去等待沄逸的孩子出生。”我目光森冷,锁着眼前的人,“刚才我就告诉你了,你不让我说完,不知道现在姨娘能否拨冗听听呢?”

她的脸色几次变换着,难看极了,咬着后槽牙,一句话也不说。

我的声音清晰的传遍每一个角落,也传到了每一位神族的长老耳朵里,“神族左护法任灵羽设下计谋,在我赶来神族的路上将我拦截、囚禁,禁制我的武功,并以我威胁族长不能出现,直至刚才,她的手都不曾离开我后心半分。”

我笑望着任灵羽,眼神中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可怜,“姨娘,你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有杀了我,再次给了我翻身的机会?”

她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那个空空的族长位置上,再看向我时已是愤恨一片,“我不该让你来神族的。”

“可是你不得不让我来!”我缓缓的摇头,“杀了我,我娘就会不顾一切的回来,而你又杀不了她!为了登上族长之位,你必须让我们回到神族,这个赌注大的让人不敢相信。姨娘,为什么你不说,你一直都在固执一件你根本做不到的事情?你为了这个宝座忌讳太多,害怕太多,什么都不敢做,才有了今日的失败?”

“是我错算了。”她冷哼了声,“如果我早一点知道是她,你以为还会是今日的情形吗?”

“灵羽……”娘亲一声叹息,“当年你算计我,暗害景飒,二十年后我不可能不小心,大家比的就是阴谋,我不是不会而是不屑,可是为了神族,为了我的孩子,我一样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害了景飒?我算计了你?我抓了少主?”任灵羽忽然诡异的笑了,“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都是一面之词,无凭无据的话而已,给我捏造莫须有的罪名,任霓裳身体有伤我收容,看她身体不好一直搀扶进神族,怎么我突然就变成了犯上作乱的人了?任幻羽,你为了怕神族长老会谴责你私自离开神族二十五年不管不顾,居然陷害我?我在神族二十多年,为神族尽心尽力,倒是功高盖主惹你不顺眼了?”

一句话,再一次让神族的长老们惊愕,有人已经开始沉吟,不住的瞄向娘亲的方向,更有的人已经扯开了嗓门,“左护法,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如停下来说个清楚吧,长老会在这,族长也是多少要给些面子的。”

“是啊!”我气定神闲的看着她,“和长老会说清楚些好,比如说,我身上的禁制还残留着谁的气息和手法以神族各位长老的功力应该不难判断;‘紫玄草’这类神族禁制的草药应该在神族禁地的,这些东西是谁能拿到的也要好好的调查下;还有……”

我的目光看着她的身后,“还有什么不用我说了,不如让长老们到谷外搜搜?说不定草丛里,树干上,会有些很诡异的人,您说对吗?”

两个人,一黑,一褐,渐渐行近的脚步,在看到此刻的场景时同时一愣,顿时扑了过来。

“霓裳!”

“师傅!”

不等他们人影落地,我已经笑出了声,“人来了,可以问了。”

“问什么……”流波和莫沧溟都是一脸不明所以。

“沧溟!”任灵羽的神色一变,眼中闪过两道锋芒,幻化成杀意,重重的喊着他的名字。

莫沧溟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我已然扯动了唇,“谢谢玄武侍卫的那颗药,才让我有机会逃离她的禁锢,更要谢谢你运功为我冲破禁制,不然我真不知道如何恢复武功呢。”

我话音刚落,莫沧溟还不及开口,任灵羽已然纵身而起,“原来是你背叛我!!!”

人在空中,我已经迎了上去,掌风相触,刚猛的爆发出可怕的力量。

在两掌相触的瞬间,我低语着,“姨娘,我只是让流波拖了拖莫沧溟的脚步,他什么也没说,不过你刚刚的话……”

“你阴我!!!”她双掌扬起妖异的红色,发丝在空中狂乱的舞蹈着,整张脸都扭曲变形,象择人而噬的恶魔。

“师傅!”我最后一次喊出这两个字,“不管目的如何你也曾教过我武功,不管有过什么样的仇恨你都是我的姨娘,不管你念不念亲情你都是月栖的娘,我只要你向神族领罪,承认你的错!”

她的眼,嘲弄。

她的发丝,被劲气张扬开,飞舞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