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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本就是个热血的地方。

喝酒,就更容易热血冲脑。

我不过短短的一个迟疑,那声音从我面前传遍了整个大帐,“娶了将军吧,娶了将军吧……”

那叫声,险些连大帐都震飞了。

我歪着头,看着斜上方那张俊美无俦的容颜,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红晕,忽地想起他那眼波流转间的醉意,还有那至今令我沉醉着的,也不知道是“幻术”还是“摄魂术”的眼眸,轻易让人沉溺。

我望着他的同时,他也正低头看我,我仿佛又见到了那雨夜中的眸子,含着无数心绪情思的眸子。

大帐里的声音传到了帐外,刹那声音震天,只是重复着一句话。

“娶了将军吧,娶了将军吧……”

“娶了将军吧,娶了将军吧……”

“娶了将军吧,娶了将军吧……”

☆、叙情馆,我请客

叙情馆,我请客

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不少人,有的人抱着的酒坛子还淅沥沥地流着酒,人早已醉的云里雾里睡了过去。

面前一双双殷切的目光让人不忍面对,我垂下头避开,却无法避开他掌心贴着我腰身的温度,似乎是怕我摔倒,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支撑了我大部分的重量,更像是他抱着我般。

他的脸更红了,我有些担心,担心这个家伙一旦酒劲上来了,三年在军中形象可就要毁于一旦。

“刚才是你说为了找个漂亮的公子干杯的。”我指着面前的朱锦屏,“走,皇上说了今天所有的费用算她的,咱就带着大家去找公子,还能动的,都去。”

“真的啊?”一群人的眼神顿时亮了。

“当然真的!”我大笑着,“‘百草堂’我都包下来了,走的快有人挑,走的慢没人陪,大家快跑。”

呼啦啦地,一群人扑向马厩,东倒西歪地爬上马。

我也跳上一匹,双腿一夹,马儿飞也似地窜了出去,身后跟着大呼小叫的一群人。

“哎哟,看不出来,您还会骑马。”蔡黎抽上几鞭,追上我的马匹,几人都是沙场上的战将,骑术自然精通,不多会的功夫,就靠在了一块。

“我骑其他的更厉害!”我大声回答,无数人哄笑。

两道视线停在我背上,如刀。

回首间,正是沈寒莳,我一缩脖子,“强身健体,强身健体……”

方素看到了我这个动作,“您的骑术,不像啊。”

喝多了的人,嘴也快,比如现在的我。

“骑多了!”

几人又是一阵狂笑,在我还没想清楚原由的时候,马背一沉,身后已经多了一道身影,那冷冽伴随着火焰的气息,看也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骑其他的更厉害?强身健体?还骑多了?”他一连三个问句,落在我的耳边,别是一种滋味。

他,该不是酒劲发作了吧?

那三句话,他没有刻意地压低嗓音,于是我再度听到了毫不掩饰地疯狂笑声。

即便我喝多了,有点晕乎乎的,也不影响我嗅到那话语中浓浓的酸味,那落在我腰间的手,还有意无意地捏了下我的腰。

嘶,这力气还不小。

眼见着“百草堂”在望,一群人大呼小叫冲了过去,而我刻意放缓了马速,在她们不留神间,拐进了旁边的小巷子。

当细长的巷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跳下马背,走向一扇小门,拍了拍。

叩门声中,身后传来他的冷哼。

“叙情馆,你从大门进不太好吧。”我晕乎乎地笑着,“后门好些。”

酒意又吹了风,整个人更加的晕,冷不防地他的双臂撑上我身后的门板,那低垂的脸近的几乎能让我感觉到他睫毛扇出的风,“那夜的人果然是你。”

被困在他的双臂间,我抽了抽嘴角,“我有否认过吗?”

不打算否认,也没指望能骗得过去,在他看到我手腕的痕迹时,这一切都不言自明了。

“为什么你会是叙情馆的阁主?”他的目光直直地望着我,像是要看见我的内心深处。

“混迹叙情馆的人,三教九流,可以探听到不少消息,你说是不是?”我抛了个眼神,一句话脱口而出。

他眼中升起迟疑,嘴唇紧紧抿着。

我们就这么傻傻对望着,他的呼吸撒在我的脸上,撩动着我的发,那粉色的唇近在眼前,让我想起那夜,也是这个姿势。

我分神间,他的面容突然欺近,唇上一暖。

躲不了,除非我乐意后脑撞门,也有些……不想躲。

幸好,他到了这才酒劲才发作,这要在路上大街上,可怎么办?

“吱嘎……”耳边忽听门板被拉开的声音。

然后身后一空,失去了支撑的我和他,抱在一起滚在地上,他在上,我在下。

“呃,阁主。”门房一愣,“还有这位公子,不要每次都如此激烈啊,老人家受不了啊。”

地上被压扁的我,揉着敲在地上的后脑,只觉小鸟啾啾,在头顶盘旋了好一阵。

刚才那声咚响,我怀疑我的脑袋都裂了。

好不容易挣扎起脑袋,推着那个咬着我脖子的男人,“地上好凉。”

他咕哝着,“房间在哪?”

我指了个方向,他双手一提,我被拎麻袋般扯了起来扛上他的肩膀,一溜小跑冲上了楼梯。

他的每一步动作,肩膀顶着我的肚子,我头上脚下,满肚子的酒差点全给抖出来。

这种激烈的动作,他居然是把我头朝前脸朝下扛着,那抬腿间,膝盖撞上我的鼻子,又是一阵金星乱冒。

不仅如此,他走的不是后院的楼梯,而是慌不择路般,从前门的楼梯爬上,也就是说,我和他,在无数官兵“关爱”的眼神中,绕大厅一周,巡游了圈才上去。

“咚!”这是他大脚踹开门板的声音。

“呼!”这是我被丢出去,在空中飞着的声音。

“啪!”人体……落地。

是的,不是落床,他似乎算的有点偏离,我没能安安稳稳地落在床上,而是烂泥般砸在了地上。

他靠在门边,笑的明艳灿烂,“还能更激烈点的。”

他故意没关门,那声音也没有压低,足以被所有人听见看见。

楼下,无数起哄声起,楼板震动。

“娶了将军吧!”

“洞房啊!”

还洞房?我现在爬起来都艰难,全身的骨头都被他摔散了,拿什么洞房?

“好啊,洞房。”他的声音娇媚,眼神调挑着我,在众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慢悠悠地关上门。

楼下,欢呼如浪;房内,美男如狼。

我说他如狼,不是他激动兴奋地如狼似虎扑过来翻云覆雨,而是那一步步逼近的眼神,象要把我吃了的狼。

是真正啃肉喝血的吃,不是颠鸾倒凤地吃。

“继续吗?”他蹲在我的面前,双手捧起我的脸,斜眼瞥着我。

“好啊。”我捂着嘴,扯着他的衣服把他拉近,当他靠近的一瞬间,“呕……”

喝进去的酒,被我一通吐,吐的他衣服上满是,当然,也有我的衣服。

“你!”他拳头挥在空中,想想,又捏紧放下。

随手扯下被酒弄脏的衣服,他快手地把外衫扒下,拉开门丢了出去。

楼下,再度传出各种狂笑。

不等他关上门,我扑了上去,将他压在门上,两个人衣衫不整,展露在众人眼底。

“亲他!”

不知道是谁先起哄,随后同样的声音响彻一片。

“亲可以。”我叉腰站在门前,高高望着楼下的人,“一人五十两银子。”

蔡黎已经兴奋地跳上了桌子,“我出,亲他!”

哗啦啦地,不少人当真掏着银子,堆了满桌子都是。

狠狠擦了擦嘴,我捧上他的脸,用力地亲了下去。

笑声,差点把“百草堂”的屋顶掀翻了,酒劲上来的人,谁还顾得上身份地位,谁还管什么将军士兵,各种叫声一片。

更有甚者,“我出一百五十两,洞房!”

“我也出!”

“我也出,洞房!”

可怜的沈寒莳,彻底没了身份地位。

我单手手指勾着他的下巴,“一百五十两,洞房吗?”

和我比贱?和我比不要脸?我要脸的话,还开这“百草堂”?

他按按手指,咔咔的响声中,邪恶嗜血的眼神扫过楼下,“一百五十两,谁有钱,上来!”

那些叫嚣的声音在他狠厉的目光中渐渐低了下去,不只是钱的问题,他们起哄敢,一群人欺负将军怕什么,但是真要上楼进房,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碰自己的将军。

☆、赌约

赌约

房门外,喧嚣一片。

房门内,冷静对峙。

窗开着,冷冷的风吹散了房内的温度,我们两个人也仿佛被吹冷了,凉凉地对坐着。

茶入腹,暖了空空的肚子,也冲散了酒意。

“如此讨好我,何必?”

房中的我们,静的有些凝重,在良久的沉默后,我只有这么少少的几个字。

他扯了扯前襟,盘扣被崩开,露出修长的颈,“沈寒莳可以为国捐躯,可以血洒疆场,沈寒莳不要任何皇家的赏赐,只要一句话。”

我说他昨日那么愤慨,今日却一字未提,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即便今天我不来慰军,他也会有其他办法,逼我赐婚。

“沈寒莳是最得人心的将军,沈家是军中神一般的传奇,如果我连他们将军这样一个小小要求都不答应,难免失军心,你是在赌我不敢吗?”我垂首啜着茶,双手捧着茶盏,暖着手心。

没有用那个高贵的“朕”的称呼,摆明了我想与他好好谈一谈的心。

“昨日之前,我不会赌。”他胸膛静静地起伏着,“今日你愿意亲入军营,与他们醉成一片,不就是为了后日犒赏时让他们震惊你的身份,从而甘为这样的帝王忠心卖命,一个如此重视军队的国君,不会让你的战将失望。”

我看着他面前那杯茶,轻声笑了下,“军营里那杯,不是酒吧?”

“他们都醉的脚步虚浮了,谁还看得清我拿的是什么?”他淡淡回答着,“不过一杯茶而已,你其实知道吧?”

我点头,“你能骗他们,因为他们没有靠近你,我亲过吻过,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口中没有酒味。”

我本想问,既没有饮过酒,那搂着我时的脸红又是为了什么,想想,还是没有问出口。

“沈寒莳愿意起誓今生只这一个要求,若皇上觉得沈寒莳丢了您的脸面让您为难,那就请皇上下旨让寒莳一世镇守边关,永不还朝。”

望着面前挺直而立如枪的男儿,窗外阳光洒落他的侧脸,深邃的面容,俊美如玉雕,只是眼眸中的心思,也在阳光的明亮中,被遮挡了。

这般出色的男儿,何忍他下嫁,又何忍他独身一人戍守边关?

望着手中的茶盏,青碧色的水波,恰似那夜他引诱我时的衣衫,被我亲手散落在地的衣衫。

“为什么?”

他不同于普通人家的儿郎,明明有着高远的心,明明有着透彻的眼,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却如此的执着?

死守着一个沈家的承诺,又能给沈家带来什么好处?他可以要求我大肆封赏沈家,也可以要求我建个忠烈祠,这些都远比让他守一个承诺下嫁古家来得帮助大。

“这不是我的诺言,是母亲的。”他的手捏着面前的茶盏,在这样的天气下,茶气很快就散了,再也不复方才的温度。

倒是第一次,在沈寒莳冷然刚毅的声音里,听到了难以割舍,听到了眷恋,听到了思念。

“她赐予了我沈家的姓,我就要将她最后一个愿望达成。”

轻的犹如叹息的声音,被窗外的风一吹就散了。

赐予的沈家姓?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当年,我不过是街头流浪的孤儿,是母亲看我可怜收入府中,给了我沈家的姓。她说,沈家三代为将,沈家的名望,能给我一个好的将来,仅仅因为可怜,她能将沈家的尊荣给我,让我称她母亲。”

养子?

难怪古非临完全不将沈寒莳放在眼中,即便背弃当年的诺言,也没有太多人苛责,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沈家的亲生子现在她只怕都看不上了,何况还是养子?

“少时母亲曾提及古非临是人才,他日定能平步青云,奈何文官入仕,他日若想要执掌兵权,会给国家带来危害,而如果我能嫁入古家,古非临顾及沈氏将门,主帅之位就不会旁落,才能不至于让‘泽兰’无守城之将,无可用之兵。”

我不得不佩服昔日沈家家主的眼光,也不得不敬佩她们的忠心,为了“泽兰”,沈家可以说是倾尽一切。

“若你信我,就让我入古家门。”他的执念,何尝不是沈家的执念,忠君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