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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如电,剑光激闪,十数条人影在她的指挥下扑向我,剑光交错着,像野兽挥舞起的爪牙,剑锋扬起的风掠过我的脸颊,生疼。

我站在那,没有半分抵挡的意思,手中剑始终低垂着,脸也低垂着。

“你连与我一战的胆量都没有了吗?”她狂笑着,声音里充斥着杀意。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缓缓抬起脸,诡异坏笑着。那些剑光近体,我只抬起手腕,冲着一旁的枝桠,指风弹出,一个人影被捆成粽子状挂在树梢间,被破布塞住的嘴发出咦咦唔唔的声音,才挣扎着,树梢一阵抖动,又老实地不敢动弹了。

所有的剑在这一瞬间顿住了,因为我的剑遥遥指的方向,正是树梢间的人。没有人再敢上前,一旦我手中剑出,宇文佩兰瞬间就能嗝屁。

她是太女,她们是皇家护卫,没有人敢上前,不管有没有血孤的命令。

“血孤,来吧。”我扬起手,“只你和我!”

她站在那,没有动。

目光指向那个树上的粽子,手指挥过,劲气穿透宇文佩兰的手腕,一抹血色飞起,树梢上的人剧烈地挣扎起来,血滴顺着绳索淌下,“太女殿下,疼吗?那日您也是这样对我的,这才刚刚开始呢。”

“独活!”血孤抢前一步,“你不要太放肆。”

“那就来场一对一的较量。”我懒懒地开口,“就像昔日那场为了帝君唯一的护卫之位而争般。”

我的手再度挥出,这一次的血花炸裂,是在宇文佩兰的腿间,她的喉间爆发出痛苦困兽低嚎,整个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着,那眼睛死死地瞪着血孤,睁的老大老大。

“这是我的游戏,规则由我定,血孤。”

她不能不答应,也不由她不答应,她所有的一切依托于宇文佩兰,当着宇文佩兰的面,她只能点头。

“知道我为什么选这个地方吗?”我的声音平静的不带一丝感情,“昔日你我就是在这里决出的胜负,我只想告诉你,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事情,不会有同样的结果。”

她冷笑着,“那当然,我绝不可能输给你这个废人。”

她说的狠,身上的杀气也越来越浓。而我,低下了眼,敛尽了所有的气息,仿佛融入了空气里。

她动了,人与剑完美的融合一体,带着凌冽的杀意,刺向我的颈项。

一击毙命,绝不拖泥带水,她的武功又精进了。

我笑容忽起,“独活”剑鸣,魂魄的相依,彼此缠绕。掠入空中,一剑平刺。

没有任何花招,简单的一招,很慢。

她眼中露出胜利的喜悦……

“叮。”很轻的一声,不如雨水打在枝叶头的那一下震动响。

一把剑斜飞,扬起弧度插上地面,剑身犹自颤个不停,一道人影落地,摔落在泥浆中,四肢以奇异的角度扭曲着。

“你!”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刚一动身体,四肢上衣衫细细的破裂痕迹下,血开始渗出,从手腕脚踝处透出,滴入泥浆里。

血的气息慢慢弥散开,在这清冷的雨夜中。

“我若不示弱,又怎么引你托大?”我慢慢走上前,剑尖指着她的咽喉,“六年前你赢不了我,六年后你还是输了,血孤。”

“我不信、我不信。”她喃喃着,“一剑,为什么只有一剑,明明我这些年苦练,却输的更多……”

“独活”剑还鞘,我冷冷地看着她,“三年前你如何对我,今日我如何对你,我没杀你,只是断了你四肢的筋脉,让你尝尝我当年的滋味。”

她的身体在泥浆中打滚着,血流的更加汹涌,我只是冷眼看着,不带一丝感情。

“她不在江湖,江湖中流传着她的故事,她回到江湖,江湖还是她的江湖。”冷然的嗓音,独特的清渺,还有那白衣飘飘的身姿。

我瞥了眼,“青篱,我还以为你一直不会现身。”

“青篱!”血孤趴在地上,努力地抬起头,“我是‘青云楼’的人,你是阁主,不能让他人杀了我。”

青篱背着手,看也不曾看她一眼,语调不染半分情绪,“你们是约定决斗,与他人无关,与‘青云楼’无关。”

血孤的身体在地上艰难地挪动着,朝着青篱的方向,地上被她的身体拖出长长的痕迹,每过一寸,血就染红一片,“我、我是‘青云楼’的教领。”

“那你就更应该清楚‘青云楼’的规矩。”就在血孤的手即将触摸上青篱的袍角时,他微飘挪开。

“青云楼”是培养最顶尖的护卫的地方,这里容不下无用的人,自小就是优胜劣汰,淘汰的人只有一条路。血孤筋脉被我所断,于“青云楼”而言,她再没有任何价值。

我蹲下身体,用只有我们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着,“血孤,你的脑子果然承载不了你的野心。你妒忌我,觊觎青篱,妄想借用宇文佩兰上位,只要他朝宇文佩兰登基,你坐上了阁主之位,就能够顺理成章地让青篱成为你的人,所以你费尽心思先铲除我,再架空青篱,你这点心思我都猜到了,何况剔透如他?早在你来的时候青篱就到了,他没有阻止你我决斗,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在她越瞪越大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邪恶的笑容,“我还要告诉你,就在半月前,我与青篱交过手,你我决斗的结果如何,他早就心知肚明。”

“你……”她茫然地寻找着青篱的身影,“为什么、你要我死!?”

“你未遵照阁主命令行事!”

“我从来没有不遵照你的意思,没有,没有!”她的语声渐乱,也不知是争辩还是自语,“只有一次、一次……”

那目光挪回我的脸上,又恢复了阴狠毒辣,还有疯狂,“独活,我不会让你得意的,你等着吧!”

她的脸上笼上了一层黑色,生气渐无,唯有那双恶狠狠的眼睛,始终瞪着我。

我抬起眼,冲着青篱微颔首,“多谢。”

“不用,是你给她机会自尽的。”他犹如看着陌生人般,“于你是复仇,于我是铲除阁中异己,既然我不方便自己动手,就只好借你的手了。”

“她以毒对木槿,我以毒让她死,只是为了对木槿有所交代,并非我下不了手。”我对着青篱抬起脸,“如你所言,又见面了。”

☆、复仇

复仇

“这一次,是想与我谈交易了?”

对于他的算无遗策,我已经习惯了。

“你暗中对寒莳下手,不就是等着我来吗?”面对他,早已没有了敬畏,只有警惕与厌恶。

太完美的心思,没有弱点、没有漏洞的性格,突破他的心思,比打破一堵城墙还要艰难。

“青篱,谈谈吧。”

他轻轻挥了挥手,所有的暗卫冲着他恭敬行礼,无声地隐没在黑暗中。

当人群消失,他笑了笑,“煌吟,你学聪明了。”

我发现这微冷雨夜特适合青篱的气质,清寒又朦胧,谪仙的气质在飘飞的雨丝中,仿若瑶池的仙姝开放,凝结着露气雾光,薄薄的水珠拢在发梢鬓边,整个人都美的那么不真实。

那浅笑,花瓣刹那绽放的温柔。

青篱的美,永远都是遥远的,远的就象天边的月色,只敢欣赏,亲近不了。这一瞬的美,夺人心魄。

我微微挪开眼,“有吗,不是都在你的算计中吗?”

“可你懂得威胁我了。”

我冷笑着将视线转移到宇文佩兰的身上,看着她在树上吊着的悲惨状,“那你接受我的威胁吗?”

也许是他聪明,也许是彼此昔日的心有灵犀,我的想法不需要多说,他都明白。

我朝他伸出手,“宇文佩兰的命,换取沈寒莳身上的蛊母,这交易你划算的。”

宇文佩兰脸色惨白,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求救般地看着青篱,艰难地点头,发出低低的声音,却是再没力气挣扎。

我感慨着,“这样的表情,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呢。”

“开心?”青篱忽然开口问道。

我冷然开口,“什么时候看她死,我什么时候才开心。”

宇文佩兰眼中的惊恐更大,她绝对能听出我口气中的认真,能看清我眼中的杀意,哀求地望着青篱。

青篱头也不曾抬一下,根本不管宇文佩兰乞怜的表情,“沈寒莳的命再金贵,也比不上太女的命,这生意你做的有点亏。”

宇文佩兰又开始发出急切的呜呜声,似乎是对青篱如此淡定的不满。

“我觉得值就行了。”

“那再算上夏木槿的命呢?”他突然提及的名字让我心口一窒,无言的难受弥漫开,“你亏的很大。”

他永远都知道什么能让我最难受,什么能戳到我心头的痛处,我甚至隐约觉得,他享受这种让我痛苦的快感。

这个变态的男人!

感受到我的愤怒,他居然又绽开了一丝笑颜,“每一次都落入你的手中,每次都不能杀的感觉,不太好吧?”

何止是不好,每一次看到宇文佩兰的脸我都会想起木槿,以我速下杀手不留后患的心性,会虐杀血孤也是因为木槿,太长久的恨在心里,一刀不足以消。

我慢慢扬起笑,自信的笑,“我能有第一次的机会、第二次的机会,就会有第三次、第四次,被我盯上的人,只会活在胆战心惊中,想到这个,我还有什么不快乐的?”

那笑容从他的脸上挪到宇文佩兰的脸上,“你上天我就撕了这天,你入地我就毁了这地,你就是求漫天诸佛保佑,我就杀尽神佛,你入地狱我就追下黄泉,你的命永远都是我的。”

她惊恐地望着我,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呻吟,整个人僵在那,甚至连躲闪目光都忘记了。

青篱不发一语。他没有表情,我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更想不出他在犹豫什么。

我想也不想一掌挥出,宇文佩兰的脸无声地肿了起来,高高的红紫色馒头鼓在脸颊上,肌肉抽搐跳动着。

她还来不及哭嚎,我吹了吹掌心,又是一指点出。

她的膝盖间再度爆起一篷血花,还有骨头碎裂的声音,宇文佩兰的身体猛烈地扭动起来,像一尾被丢进热油里的活虾,身体扭曲着,喉咙间的声音已不象人声,翻着白眼,胸口剧烈起伏。

血,顺着她的腿滴滴答答流着,依稀可见膝盖间翻起的白骨。

“唔!唔!唔!!!”宇文佩兰之前的盛气凌人早不见了踪迹,哀求的目光也不再投向青篱,而是我,那一声声从嗓子里憋出来的嚎,是在喊我呢。

太女自然该有她的气节,如果我杀她,身为贵族大家的她,只怕死撑也不能求饶,但我现在是折磨,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她,何曾吃过这样的苦,承受过这样的痛。所有的坚持信念,都在这个时候成了个屁。

死不可怕,被人捏在手心里求死不得才可怕。

我半点不急,“青篱,我可以等你慢慢考虑。”

只要他在意宇文佩兰,只要他必须带回或者的宇文佩兰,他就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除非……他不要宇文佩兰的命了!

“不需要考虑了。”他的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盒,递入我的手。

我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轻松,掌心微拢。

雨丝打在手上,丝丝凉意,心头却是暖的。

寒莳,我救到你了,你不会重复木槿的命运,不会的!

雨点打在手上,粒粒晶莹,在晶莹中,却有一丝淡淡的粉色,我瞬间大瞪眼睛,猛将视线移向他的手。

那雪白衣袍笼罩下,手指纤细,隐隐露出指尖,而那指尖的遮挡下,指腹下隐约有点点红色,正摇摇欲坠滴落向玉盒。

“青篱!”我一声怒吼,掌心劲气吐出,生生将那玉盒抛了出去,玉盒堪堪离手,那红色落在我的手心里,一点殷红,很快被雨水晕开。

那是血,青篱的血。

我虽然不玩蛊,多少了解些。血,是蛊的引子,蛊若被封,血是唯一能够让它们骚动的东西,有些蛊母甚至会因为血引而疯狂,下场就是被下蛊的人因为蛊母的失控而爆体。

在这么隐蔽的情况下,青篱以血入盒为的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情急之下,我所有的力量只来得及打飞那盒子,当我抬眼去寻找盒子飞落的轨迹时,我看到了一只贴向我身体的手。

无形无影,只在它贴上身体的那刻才看见。想躲,根本已是不可能,如果我尽全力后退躲闪,那个盒子依然将落入青篱的手里。

心念电闪,我所有的纯气流转,身体硬生生地迎上他的掌心,手中“独活”剑飞出,射向宇文佩兰。

他若要救宇文佩兰,就顾及不了盒子,这是我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冰冷的掌贴上我的胸口,阴寒的力量顺着掌心流入我的筋脉里,几乎将我的纯气全部震散。

一阵阵地波荡在身体里震着,汹涌的气息让我瞬间倒飞,血抑制不住地狂喷,摔落泥土中,身体因为真气的乱涌,完全无法动弹。

我顾不得自己会摔成什么样,不在乎这一掌会不会再度让我筋脉受挫,我只看着那剑,看着青篱,看着那玉盒。

所有的结果,都在他的行动间等待结果。

身体落地,泥水四溅,疼痛却不那么明显了,视线被泥水模糊,却不敢眨眼,当我察觉青篱根本没有扑向宇文佩兰的方向,甚至连弹指挥掌打偏剑的动作都没有,而是执着地追向盒子的方向时,我心魂欲裂。

不能,我绝不能让他拿到盒子,那是救寒莳的唯一希望。

硬顶着真气撑起身体,扑向那白色的光弧落处。可惜我再快,终是不可能有他快,一步错、步步错,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弃宇文佩兰也要夺盒子。

“噗!”剑入人体的声音,但我没有时间回头看,更没有时间去欣喜开心,此刻的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夺盒子。

全部功力聚于掌心,卷起碎石泥屑,咆哮着击向青篱,“你居然连太女的命都不要了,看你回去如何向宇文智晨交待。”

我不需要回头也能感知到,宇文佩兰生机已断,我对自己的出手很清楚,那种力量下,青篱不曾干预,宇文佩兰断然不会有活的机会。

我们两个人的劲气撞击着,白色的小盒子在我们的力量中扬起、落下、又扬起、再落下,在泥水中打着滚,被脏污的水淹没,渐渐看不清楚。

他几度靠过去,都被我疯狂的力量阻挡,我已顾不得招式,甚至拍打着泥水泼向他,只因我知他素爱洁净已成癖,我在泥水中打着滚,全身上下都沾染着泥巴,扑向盒子的地方。

他的手先我一步探下,我顾不得太多,如饿虎般扑了出去,死死地抱上他的身体,带落他摔滚在泥浆里。

他推着我的身体,脸上染着愠怒。

我不敢撒手,我不能让他摸到那盒子,我只能抱着他,带着他在泥水中打滚,终于他眼中闪过火光,掌心打上我的胸口。

我看到我的血喷上他的脸,白玉的面容上星星点点都是我的血,我飞了出去,远远地落下,眼前金星乱冒,再也无力爬起。

那盒子,我够不着了。

无力感弥漫上我的身体,当年我救不了木槿,难道这一次我又救不了寒莳吗?

一只手探入泥浆里,惨白的手,不见半点血色的手。

玉盒在他的手中,竟不如那手白。

我的目光缓缓上移,看向手的主人。

☆、对决

对决

牙绯色的人影静立,一如我记忆里的冷邪,有他的地方就有难以遮掩的肃杀气,不带半分感情的眼眸冰冷地盯着青篱,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的脸色没有往日的苍白,透着浅浅的粉色,额间那朱砂痕也红愈发的夺目。

另外一只手中,握的是“独活”的剑柄,剑尖上血槽间血色正浓,却没有滴下,缓缓流动在血槽间,象是被剑吸收了一样,慢慢变浅。

又是他!

那双黑色的眼瞳越发的深沉,盯着青篱,象是锁着猎物的野兽,散发着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