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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步缓缓地拉开了门,我听到了他低低地询问声,“请问,厨房在哪?”

门外守护的少年立即带了他去,我发觉自己又笑了。

新婚早起,洗手作羹汤,木槿这家夫做的,当真是温柔贤良。

门外脚步细碎,引路的少年又回来了,伴随着两人的窃窃私语,“那公子长的好可怕。”

“那脸真吓人,昨日泽柏公子带来的时候,发遮了脸,我看身姿以为倾国倾城呢。”

“现在也倾国倾城啊,这脸走出去,想吓死多少就能吓死多少,那叫清国清城懂吗?”

我的笑容凝结在嘴角,心口沉闷。

我不介意木槿的长相,但我介意他被别人取笑。

熟悉的脚步声远远传来,门口的两个人聪明地闭上了嘴巴,如果他们敢当着木槿的面说,我也不介意当着七叶的面杀人。

门被推开,木槿踩着金色的阳光出现在门口,手中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看到床榻上的我,表情有些自责,“我就知道会惊醒你。”

我看着他走近,在他垂首放下食案时,快速地伸头在他脸颊上偷了个吻,“你不在,床冷清了。”

他的颈项间又起了粉粉的红色,如果不是黑色的瘢痕,那脸上必然是如飞霞一样动人。

“新婚第二日,有模有样哟。”我调侃着,不出意外那粉色又浓了,“给我这新婚妻主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我的目光瞥过,他端着碗,眼神有些复杂,声音嗫嚅着,“我、我本不想、不想做这个,但、但这是规矩,据说、据说都是做这个,我、我……”

只一眼,碗中的东西我瞧了个清清楚楚,花生、桂圆、莲子、红枣熬煮的一碗粥——早生贵子粥。

当年他就知道我的身体,我们不可能有孩子,这碗新婚粥饱含的祝福对我们来说却是最大的讽刺。

他的惶恐,也一如新婚之夫。

我拿过碗,顾不了许多,送了一勺到口中,“木槿的味道,永远都是这样,恬淡清雅。”

这才看到了他一丝淡淡的笑容。

“木槿,我煌吟会用毕生之能,让你恢复容貌,这是我的责任。”

他摇着头,“如果能换,我愿换煌吟身体的完满,我……不重要。”

我与他,有好多好多遗憾需要去弥补,穷尽此生,我也会去做,为他、为我。

☆、三年之后,再联手

三年之后,再联手

一般有水的地方,少不了芳草萋萋,垂柳依依,偶尔风吹过,掉几片嫩叶在水面,随着波纹远荡飘开,又偶尔一尾鱼儿跳出半个身子,哗啦着水花,惊动了视线,可想要多捕捉点什么的时候,那鱼儿又不知哪去了。

可我眼前山石旁,一洼泉水嵌着,水波不动,看不到半分涟漪,死气沉沉的。

别说柳树野花,连青草几根都没有,除了光秃秃的石头,还是光秃秃的石头,看着就有些心里不舒服。

说没有也不尽然,就在临水的石头缝里,一株小花傲然挺立,花瓣神奇地伸展着,由细而尖,中段蜿蜒着弧度,像是簇簇燃烧着的火苗。花瓣下的石头缝也与一旁青色的不同,带着几分铁锈的红色,似被火灼过的痕迹。

不用靠近,我也能感受到,这潭死水迎面扑来的彻骨寒气,只看一眼,也能察觉到,那株看上去明媚到惹人喜爱的花上,带有如何炽烈的气息。

“那花不能用手采。”七叶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以它的火毒,只怕手才刚刚触碰上,就会被炙烧的焦干。”

我看看青篱,他的目光扫过石壁,偶尔一个停顿,又看向那株花,显然,他已在衡量如何出手与落脚了。

我抽下嘴角,不屑,“对于寻常人来说是有些艰难,但以你的能力,不至于采不下这株花。”

再是炽烈的花草,终究还是花草。

“它有守护的毒物。”

好吧,勉强算是一个理由。

我的眼神停在青篱身上,半笑不笑,“你也有守护兽。”

以青篱的武功,当世能匹敌者几乎少之又少,他要是连个守护的毒物都搞不定,那就太对不起这二十多年吃的干饭了。

“这东西与‘五色寒溟草’相依相存,一旦它被采下,就没有东西吸收‘五色寒溟草’的寒气,‘五色寒溟草’会在半个时辰内枯萎而亡,即便我得到了‘日阳花’入药,没有‘五色寒溟草’中和药性,那药也是制不出来的。”

也就是说,要么一得得一双,要么一废废两个,还真是相爱相杀的两朵奇葩。

我腹诽着,不由看了看七叶和青篱。

七叶娇媚地哼了声,青篱若无其事地继续计算着落脚点和采摘点。

“那就是说,当‘日阳花’离开石壁的半个时辰内,我必须找到你要的‘五色寒溟草’?”

七叶点头。

“如果水中没有‘五色寒溟草’,你错误估计了呢?”

她慢悠悠地伸出一根手指,“‘五色寒溟草’性喜极幽冷的地方,这寒潭的中心泉眼就应该是它的生长之地。”

她慢悠悠地伸出第二根手指,“我,绝不可能错。”

这自信到自负的姿态,真让人讨厌啊。

“那毒物在哪?”我敏锐地看到,‘日阳花’扎根的缝隙里,依稀有一个小小的洞,但如此细小的缝洞,能藏下多大的毒物?

不是我瞧不起小体积的东西,从我个人而言,我只在某种特定的时段和特定的位置上,才瞧不起小体积的物件。在毒物上,越是小的,越要让人心生提防。

若是体积大的,我打不过可以耗,耗不过可以跑,暗器偷算什么都能上,大的体积自然好命中;可是小体积的,无论速度、灵活度以及捕捉的难度,都要更上一层楼。

七叶给了我一个没有答案的答案,“不知道,没见过。”

她要是个男人,我几乎以为是在调戏我玩了,这话说出来她不嫌浪费口水?

答案的可能性两个,没有和有。

前者自然好办,若是后者,则要细细思量了,没见过代表不能从表面去判断毒物的属性,也就制定不了针对的方案,更代表了此物蛰伏的心性,不到威胁时刻不出现,可见阴沉秉性。

我眉眼挑着七叶,等着她的话。

她才站了一会,就开始不耐地扭着腰,叉着腿,一会一个姿势,显然是……懒筋抽了。

奈何这光秃秃的石潭边,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连棵能靠的树都没有,如此寒泉,地上也是凉飕飕的,她蹲下去摸了摸,又叹口气站了起来。

才几句话的功夫呢,她就懒得站了?

她的手在怀里摸了摸,丢给我一本书。

一本书!?

一本有蒸糕那么厚的书!!!

古篆体看的我眼睛都抽了,才勉强辨认出几个大字:“神物谱”。

再翻开一页,密密麻麻地分类,有圣物篇、毒物篇、鬼物篇、药物篇,再按属性分类,林林总总数十项。

要我在这种字体下看完这本书,只怕要三个月,我没好气地丢回去,“你就不能说?”

她哼了哼,软绵绵地吐出一个字,“懒。”

“你还真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靠着绝不坐着的人。”我瘪嘴。

她又哼了哼,“能趴着,我就绝不靠着。”

她歪了歪身体,半个身子倚上了我的肩,软绵绵地挂着,“‘日阳花’性烈,喜欢它的自然也是火性的,根据这里的气候和那石头缝,最大的可能就是‘金翅蜂’‘鬼蝴蝶’和‘白花紫背蚕’。”

我等着她下面的话,等了半天发现她靠在我的肩上,脑袋一点一点地,似乎睡着了,终于忍不住拍开她,“没了?”

她打了个呵欠,朝着青篱的方向转了个身,又挂上了青篱的肩,“没了。”

这、这才多少个字?她就能懒到不想说话?我还以为长篇大论呢!

“七叶,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我很认真地开口。

她靠着青篱,哼了哼,“嗯?”

“如果蛇钻你的屁眼,你会不会懒得扯出来?”

她哼哼唧唧,给了我三个音:第一个嗯上扬着,第二个嗯轻声思考着,第三个嗯肯定落地。

三个音,表达所有一切。

我看着青篱,等待着他的解答。

青篱很自然地点头,“她的意思是:如果还舒服的话,就不扯了。”

我仰头示意那朵花,“你去我去?”

再看看青篱背手而立的清姿,外加身上一个巨大的装饰物,我无奈地说,“还是我去吧。”

七叶慵懒地抬手,抛给我一个小匣子,“装。”

果然是懒,没地方躺,就连说话都干脆地省字了。

我将匣子揣入怀中,身影纵入空中,准确地落在青篱先前目光停留的石头上,内息张开,查探着周围有没有异样的波动。

没有!

我又踏前一步,再度停了停。

耳边除了风声,还是风声。

踏出最后一步,我停在了距离“日阳花”一步的位置,伸手就能够着花,此刻浓烈的热气隐隐扑了过来,脚下的石头隔着鞋也能感觉到热烫。

但是除了这些,我依然察觉不到任何异样的气息,一切都那么安宁,那么平静。

莫非真的是狗屎运到家,居然没有守护的毒物?

我慢慢地俯下身体,一阵阵地热浪袭来扑上脸颊,脸顿时有种被炙烤的感觉,身体里的血液也骚动了起来。

果然,热底的人,更不耐热。

一热,人就容易烦躁,也容易急躁,这样的温度下谁也不愿意久呆,我掏出匣子,朝着“日阳花”探了过去。

就在匣子刚刚碰上花叶的一瞬间,那花瓣轻晃了下。常年的江湖经验让我警兆骤升,想也不想地腾身后掠。

一点红色,迎面射来,快的就像流星坠地,不过红豆大小,又与花瓣一色,若不是我心头的警兆,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么小的东西也会是毒物。

它太快了,快的我的身法施展到极致,才堪堪脱离这突然的袭击,但它显然并不想如此轻易的放过我,直直地朝着我扑来,近的我能看到它身上振动的薄翅,还有那通体红色透明的身体。

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倒掠,它追踪,不依不饶,大有不追上我誓不罢休的态势。

想也不想,“独活”剑出鞘,挥掠而去。

剑在空中,身后传来惊叹声,“啊,火蝉,是火蝉!别杀!!!”

***,刚才她怎么没提到过这个鸟东西,这个懒鬼为了少说话,坑我。

我在空中不断地旋着身体,所有的风景都如风一样掠过,她的声音也在我周围不断旋转着,“我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至宝,篱篱!”

篱篱……

我在空中飞跃的身体,左脚踢上了右脚,翻滚着朝地上栽去,那火蝉也瞬时直扑而下,被我拉开的距离转眼间只剩下尺余。

想也不想,我抛出手中的匣子,白色的光擦过花叶尖。花叶一动,那火红的影子咻地从我眼前消失,回归到花叶上,牢牢地趴着。

掌心用力拍上地面,总算避免了头下脚上倒栽葱的悲剧,我落在两人身边。

耳边,再度听到了一声娇腻,“我要它!”

你想要就给你?你以为那火蝉是你家小篱篱,一声喊就抖着小鸟儿站到你面前任你施为?

我抱着肩,挑着眼,“她要,你去。”

他看了看那趴在花瓣上的火蝉,清冽的目光回到我的脸上,让我熟悉的目光。

这种目光,只有在我们合作出任务的时候才能看到。

我转过脸,假装没有看到。

我又不是当年那个唯命是从,他给个上的眼神,我就如脱缰野狗一般冲出去的傻瓜少女了。

“我要你!”

青篱只说了三个字,三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字。

我那别向一旁的脸又扭了回来,朝着七叶张开巴掌,“拿来。”

七叶不明所以,“嗯?”

“逮那个虫子,不给东西装?”我没好气地开口。

七叶笑声妩媚,身体扭的跟条蛇似的,慢悠悠地从怀里又掏出一个盒子,抛进了我的手里,和之前那个匣子几乎是一样的质地,入手冰凉。

“这东西靠吸取火毒成长,通体红色,毒性已超过了‘日阳花’,沾着手掌你就断掌,擦过胳膊就断臂。”难得七叶的话多了。

“你的宝贝还真多。”我抛了抛盒子,迈步向前,“希望它别碰到我的脖子,不然你说我断还是不断好?”

才踏出一步,肩头就被一只手按住了,侧脸间,嗅到了冷香徐徐,看到了冰指玉肌。

“需要打商量?”我问道。

相处这么多年,我从不认为我与青篱的配合还需要商量什么。

在我询问的眼神里,青篱开口道:“这一次,我前。”

他身先士卒?在我和他一贯的配合中,都是我做那条疯狗,他在后面等着收割就行,现在他去试探,是看出了炙热的火焰让我难受吗?

不可能!

以前比这惨一百倍的事,他也只会冷眼看我去,半点同情都懒得给。

我摆摆手,“别,我习惯了位置,突然换了不适应,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拆开那盒子,将一半抛给青篱,他抬手接了,我再度掠入空中,朝着“日阳花”的位置扑去。

那火蝉显然已经记住了我,当我刚刚靠近的一瞬,它已经从花叶上弹了起来,如电射般朝我扑来,速度比刚才更快,更猛,带来的风声也更加炙热。

又如同开始那样,我倒掠着,旋转着,上下翻飞奔逃着,眼睛却始终关注着那个红点,计算着它的速度,它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