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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我看,还是放弃洁癖,一时间我也抓不准他的想法。

耳边,他清弱的声音飘来,“替我擦洗下。”

我以为只是换裤子啊,擦洗……

☆、伺候青篱(二)

伺候青篱(二)

那就等于是,每一寸每一分,我都要抚摸揉捏过,那么隐蔽之处。

忽然想起,他与我……之后,趁着本命蛊激动的时候,就匆匆地赶去为木槿疗伤,他也没有沐浴过。

互相沾染的气息,以他的洁净,只怕忍受太久了吧。

越是心思不够坦荡的人,才会扭捏作态,越是从容面对,越是不放在心上。

青篱不在意,因为搭档的信任超越了暧昧,我也不在意,疗伤远比一切重要。

暖暖的布贴上他的小腹,一点点地擦着,青篱靠着我,双目阖着,亦不见半分动容。

心中无色,眼中自然无色。

他的腿上,细细密密的全是荆棘刺刮过的伤,大大小小十余处,有的地方还嵌着刺尖,一双修长赛雪的腿被这些伤弄的惨不忍睹。

这是我的失误,只顾着赶路没注意这些细节。

我轻柔地将伤口中的刺挑了出来,敷上伤药。幸好练武之人,这个总是随身不缺的。

当我彻底将他擦干净,替他换好衣裤之后,他软软地倒在榻上,半分力气也无。

“天暗了,夜寒,明天再替你洗发吧。”

这屋子里连个装水的用具都没有,我若替他洗发,势必要将他带到泉水边,这个时候的泉水太凉,武功再高的人,也不可能弄热流动的活水,我只能放弃。

他嗯了声,倒在床榻上。

把这些事都做完,我才真正沉下心,握上他的手腕,慢慢把内力渡了进去,我要探查他的伤势。

当我的内力一点点顺着他的筋脉流入,我就感受到了他紊乱的脉搏,时快时慢,快时如擂鼓,慢时若抽丝,这样的脉象,他肯定很难受。再深入一些,我就发现,他五脏六腑几乎全伤。

内伤我受过,而且受过很多次。比之外伤的刺痛,内伤的隐痛才让人更难捱,因为每一次呼吸都会牵动伤势,直让人连喘气都不想了。

他还在我的背上,被我颠簸了那么久,我每一步对他来说,都是一次重新受伤,他竟在我背上一声未哼。

青篱啊,要求完美的青篱,不容自己有半点瑕疵的青篱,连对着我都不愿意哼一下,又岂愿没有武功的病弱之态被他人看到。

皇宫人多眼杂,越是伺候的周到人就越多,这也是喜爱清静的他更不愿意面对的。

想起那句:你若带我去“泽兰”皇宫,我就死给你看。还是忍不住觉得好笑,大概他也想到了,会被人这样伺候着擦洗,若换做别人,他只怕真的宁愿死了。

忽然,他的身体一震,我匆忙抱起他,一口血正中喷上了我的胸前,红艳艳地一大块。

我赶紧抽回内力,恍然想起,他是阴寒体质,在没有武功的支撑下,我的阳刚之气会让他本就孱弱的身体雪上加霜。

不敢再探查,只能将最好的内伤要丸送入他的口中,温热了水给他服下。

看着那冰唇就着我的手慢慢吞咽的动作,心头忍不住又是一声感慨,青篱从未有过如此的样子,他是为了我才会受这么重的伤,即便我再想回去,再是心里插了翅膀,也不能在此刻抛下他。

“这里无被无褥,看来今夜只能我拥着你入眠了。”我的内功虽然不适合进入他的体内,但是把自己暖成一个小炭炉给他取暖,应该还是可以的。

清洌洌的眼神看着我,目光中分明有一丝嫌弃。

我低头看看自己,胸口一滩血迹,衣衫也被树枝刮了数道口子,加之爬山奔波,汗丝粘腻,味道怎么算不上好。

别说洁净的他,就是我自己都嫌弃。

可是……我贡献自己给你取暖,你居然嫌弃,什么意思!

他读懂了我眼中的意思,嘴角的小窝浅露了下,又阖上了眼,休憩养神。

身上的衣服是再也不能穿了,我从箱子里刨出一套他的衣服,奔着泉水而去。

就着清冽的水快速地洗净,穿上他的衣服。

青篱一定常在这里住,衣衫上他的味道还很浓烈,幽冷的清香,撩人心魄。

我手捧着发丝走回屋子里的时候,他的身体蜷缩地更紧了,这竹林的温度,还是让他不胜寒。

双手揽抱上他的腰身,将他整个人环抱住,他挑开一丝眼缝,对着我身上他的衣衫看了几眼,又软软地阖上,窝进了我的肩头。

青篱比我高,腿也比我长,为了能彻底地暖着他,我双腿夹着他的双腿,两人的衣衫重叠,身体也重叠。

守着他,我有些不敢睡,生怕他伤势再恶化。在自己不能渡功力的情况下,唯有寄希望那些药物能起效。

他呼吸浅浅,我心神警惕,不敢睡的情况下,目光无聊地打量房间,打量他,打量自己。

他的发很长,在散开后,几到了腿弯,浓密的长发下,更显得人清瘦,黑发与白袍,是那么强烈的对比。

老乞丐们说:要想俏,一身孝。青篱可算把这句话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除了白,还是白,连点花样都没有。

说没有也不对,我仔细地看过他放在我腰间的手,那袖口宽宽大大,滚边的是一圈细细的银丝,银丝勾勒的花纹,仿佛是竹叶。

再看看自己手中袖子的花纹,却换做了其他的花纹,这花色我见过,昙花。

昙花本不是富贵的花,只因为花开花谢短短半个时辰,又多在夜间绽放而多了神秘,皇家富贵,恨不能得尽天下奇宝,那时候宇文智晨为了见识昙花的美,特地从“白蔻”各地收揽昙花,以匠人精心种植,还吩咐一旦有昙花开花,必定要让她起身观看。

这么轰轰烈烈人尽皆知的闹腾,身为她贴身护卫的我又怎么能不在身旁,有幸见识过昙花夜晚绽放的美,那时我的心中就只浮现一个名字——青篱。

幽夜独放,孤芳自赏,冷艳凝华,无需他人赞。

我好奇心大起,不知道箱子里其他的衣衫,是不是也靠这一点点滚边的不同来分辨。

既要一样,又微有不同,这算是闷骚到了极致的性格吧?

在胡思乱想与守卫他中,一夜就此过去。

清晨,身体的习惯让我早早地醒来,怀中的青篱还在睡着,气息却比昨日沉上了几分,这让我有些惊喜,也有些惊诧。

气息变沉,代表着内腑的伤势好转,纵然我手中的药效果绝佳,一夜之间就有这样的恢复能力,通常人绝做不到。

青篱的体质,异于常人哩。

没有武功,仅凭借着药物和自身筋脉的修补能力,几算得上是飞一样的速度。

七叶说她没有杀青篱的意思,只不过让他暂时不能动用武功,看来是对他了解甚深,知道这样的反噬也只是让他吃三两日的苦头而已。

日头起了,空气里也暖了,被我抱着的人不再蜷缩,舒展了身体,我想起身让他安稳地多睡会,却发现他的身体压着了衣袍。

太大的衣衫,总是不方便的。

我既不敢吵醒他,也不忍破坏漂亮的衣服玩什么断袖而起的情趣,那我能做的只能是——脱衣服。

解开衣带,把自己从衣袖中抽了出来,再打开箱子,取出另外一件,顺道研究下我昨日的想法是否正确。

拿起一件衣服,果不其然,在衣袖的滚边上,看到了新的一样花纹。这花纹我认识,花不认识。

花纹认识,因为在七叶的山庄里,我见到了满山庄这样的花,绒绒绣球似的扇状花瓣,花不认识是……我叫不出这花的名字。

看到这花,就想起那个女人,烦乱地把衣服丢回去,换了件梅花滚边的衣袍穿上,溜达去了泉水边。

在泉水边简单地洗漱后,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一个让我满脸纠结如同憋了十天拉不出屎的痛苦问题。

这里除了竹子还是竹子,美则美矣,静则静矣,我们吃什么?

他的房间里没有米缸,没有腊肉,没有任何可供食用的东西,就连锅碗瓢盆生活用具都没有。

难道我要一个重伤的青篱,喝西北风?

不对,现在已经是夏季了,连西北风都没的喝。

☆、伺候青篱(三)

伺候青篱(三)

我不知道以前青篱在这里是怎么度日的,也许简单的辟谷丹药,也许山中采些野果,但是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这些都不行。

他的身体需要恢复,就要保持进补的饮食,当我努力回想着青篱吃什么不吃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对他一无所知。

一同身为护卫时,都是交替轮换,我不过问他吃什么,他也不管我吃什么,象云麒云麟那样说话闲聊更是不可能,所以才有了眼神交流的默契。偶尔伏击任务,也是由我执行,他极少在身边,完全无从知晓他吃什么。

“啪啦!”一尾鱼儿跃出水面,顺着泉水的奔流朝下流游去,一摆尾巴,甩出一溜水珠,溅在我的脚边。

我眼明手快,想也不想手中的“独活”剑就戳了出去,正中目标,那鱼儿被剑鞘叉起来的时候,肥硕的身体还在扭动着呢。

鱼汤鲜美,也算是补身养气之物了,不过这锅灶么?

这竹林除了青篱怕是从未有人来,有些竹子已经粗壮地超过我大腿了。我搬来几块石头,搭成空心的,将粗大的竹节砍开,剖成圆筒形,架空在石头两侧,底下生上火,满满烧着。

砍竹节的时候,不经意地发现大竹子的旁边冒了个小小的尖。

嫩笋!

我眼睛一亮,快速地刨了出来,劈成几块,丢进我的“锅”里一起炖煮,坐等着无聊时,我慢慢刨削着,竟然被我削出了两双筷子,一个小勺。

玩心大起,我随手又削了两个歪七扭八的碗,勉强能用就行。

当锅子里的鱼汤开始咕嘟着香气的时候,我带着新打的泉水轻轻推开门,想看看青篱的状况。

他居然已经醒了,坐靠在床边,养着神。

窗外打进的日光照着他的侧脸,他整个人都仿佛被光线穿透,剔透如水晶,黑色的发梢滚动着七彩的光泽,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精致的象一个纸胎的薄杯,稍微拿捏的力量重一些就会碎裂了般,没有了冷然的气势,他弱的让人心悸。

似是感觉到了空气的波动,他睁开眼,清冷的目光里,所有的冰雪之态回归,房间的温度也刹那降了。

我不远不近地站着,没有侵入他的空间,也没有被他压制我,两个人在各自的空间领地里观察彼此,昨天的亲密相拥,似乎根本不曾存在过。

有些习惯,真的改不掉了。

无形的气息在彼此碰撞着,仿若较量。

我举了举手中的干净布巾,他抬起了手腕,手臂软软垂着,手腕不自觉地哆嗦,不过是虚停在空中,眨眼间已抖得更凶了。

这个逞强的人,为了撑起半个身体,耗尽力气又何必?

他的手落了下去,垂软在身侧,我踏近床边,手中的布巾柔软地覆上他的面颊,细细擦拭,他没有表情,由了我。

从脸到手,我都擦的细致,将手中的偌大竹节递了过去,“恭桶,勉为其难用吧,需要我帮忙吗?”

即便极度克制,我还是能从他微跳的面颊中读到昨日熟悉的表情,屈辱。

清高如他,让我伺候洗漱已是极限,又怎么可能让我捏着某个部位放水,再端着倒出去?

“把、把我带去泉水边。”这句话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清冷,多了些迟疑。

半揽半抱,找了个平稳的位置放下他,帮他解开亵裤,剩下的工作在他眼神的制止中没有继续,我转过头,不敢走太远,我怕他一个不稳,整个人栽进水里。

泉水沥沥流淌,遮挡了一些尴尬的声音,我等待了少许,再回头,他已在等待我了。

看来真的是半分力气也使不上了,我替他重新穿着好,“你要坐会,还是回屋?”

他的眼神看了下我正燃煮着东西的简陋灶台,我会意地将他揽抱到竹下,让他靠着,地上松软,落叶不少,有着火光簇簇,阳光正好,倒不觉得冷。

“鱼汤?”

难得的,他竟然开口问这样的话。

在我的记忆里,与任务无关的事,他都是不说话的,更别提闲聊。

“嗯。”我看了眼鱼汤,已经有了浓稠的乳白色,应该能喝了,“就是没盐,但鲜味应该不错。”

他目光淡淡划过,“我茹素。”

我擦勒,什么意思,我忙活了一个大早上,他一句话就不要了?想我烤鸡都带毛烤的人,能弄出一碗能喝的鱼汤,多么艰难。

“你现在的身体,会茹死。”我冷冷开口,“等你好了,茹什么我都不管。”

他也没再坚持,看着我盛汤,小勺舀了送到他唇边。

紧闭的唇在我不容拒绝的眼神里开启,慢慢含了一口,“怎么抓的鱼?”

“独活剑。”

“剖鱼?”

“独活剑。”

“砍竹子?”

“独活剑。”

“削筷子、碗?”

“独活剑。”

他问一句,我回一句,间或着喂他一口汤,只是这回答,每说一次我的脸就抽搐一次。

我的独活剑,我视若灵魂伴侣的剑,从上次被我砍了树之后,又做了这些事,它是天下闻名的宝剑,居然与柴刀菜刀并驾齐驱了,简直辱没了他的名头啊。

青篱的嘴角边,那个小窝儿又出现了,他显然从我的口气中听懂了我的不舍。

“它是天族之物。”这是我第一次从青篱口中听到天族的字眼,也是第一次听到青篱谈及与我有关的事,“天族之物总有它自身的灵性,若不是它承认的主人,是不可能驾驭它的,当它选择你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判断对了,你就是天族要寻找的人。”

我当然知道,“独活”剑是我昔日的随身武器,沈寒莳告诉过我。

“可惜,我不是。”我送入他口中一勺汤,“七叶已经用‘紫玄草’证明了。”

“当年,天族长老们拼尽全部功力,只能锁定那人的位置,我赶到时,满城尸首,不见活人,你是我唯一见到的活人。”

“所以你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是他们要找的人,然后把我带回‘青云楼’,蹂躏我,折磨我,摧残我,只希望我能觉醒,当你知道我要放下暗卫的职责带着木槿离开的时候,你怕从此我就平凡一生,所以让血孤追踪我想将我带回,只是你没想到血孤会做的那么变态,不仅想杀我,连木槿也不放过,我杀血孤时你的那句‘未遵照阁主意思行事’,指的就是她对我动的杀机,可惜那夜,你仍不肯对我袒露。”

青篱没有杀我的心,他只是一次次地逼我,将我逼到绝境,让我的武功在爆发折磨中增长,手段可恨,心思倒未必坏。

“带你回去时,我也不敢肯定,直到‘独活’剑选择了你的时候。”他轻叹,眉宇间有了疲累,“天族之物不会出错,所以我坚定了想法。”

所以有了指名为搭档,所以有了纯气功法的教授,所以有了他不惜用自己的身体与我交欢,只为了让我武功增长。

是什么样的执念,让他可以无视贞洁,是什么样的信仰,让他可以奉献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