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一痛,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

待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嘴巴里被塞了一团抹布,而身体则是被捆绑成了肉粽子。

我费力地抬起头,环视一周,发现自己竟然置身在一间书房里。而书房的地面上,不但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还有两只灰溜溜的小老鼠在顽皮地嬉闹着。

它们完全藐视我的存在,不但在我的面前溜达来溜达去,还不时地耳鬓厮磨一番,真他妈气死个人!

我想支起身体,然后压死那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老鼠,但考虑到这种行为的恶心程度,只好作罢。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情景让我想起了大妈给我发来的一条短信。她说:卫玠喜欢在在书房里留出一角,终日不打扫,让其积满灰尘,然后看着老鼠跑来跑去,在灰尘上留下细细足印的样子。再无聊时,他会采集茶叶,或者收集昆虫翅膀。

我开始怀疑,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卫玠的书房。

好吧,不管是不是他的书房,我都要想办法逃离这里。

哎……这次丢脸丢大了,竟然被一个文弱书生摆了一道!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转过身,想看看身后有什么锋利的东西能割开绳子。不想,丹青那个家伙就蹲在我的身后,十分认真地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由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要质问他为何背信弃义绑了我?

结果,他对于我的激动情绪视而不见,只是蹲着看着我,仿佛陷入到了一种沉思之中。

这时,我才发现,此刻的丹青与我最初见到的丹青,有些不一样。当然,这里的不一样并不是指长相,而是指气质和行为。

我最开始见到的那个丹青,虽说看起来有几分女子的羞涩和娇气,但那脱线的脑袋,绝对能气死个人!而我眼前的这个丹青,虽说看起来也有些不正常,但他却给人一种文艺片的感觉,让你看不懂,摸不透,最后还不得不装一把有文化的人,赞一声好!

我联想到丹青昨晚的诡异,突然冒出了一身的冷汗!难道说,此刻在我眼前的人,并不是丹青,而是 ……卫玠?

大妈和我说过,有时候,两个人会共用一个身体!

当卫玠病重时,丹青的灵魂飘进了他的身体里。也许是因为丹青的灵魂不够强悍,所以并没有将卫玠的灵魂挤出身体,而是二个灵魂共用起了一个身体?!

所以,昨天晚上,丹青才会变得反复无常!

是啊,一定是这样!丹青不熟悉这里,想要和我一起离开。然而,卫玠的家人和朋友都在这里,他又怎会甘心和我去另一个地方?

但是,按照历史的发展,卫玠在这个时候已经死了。

难道说,是因为丹青的灵魂进入到了卫玠的身体里,起到了冲喜的作用,莫名其妙地救了卫玠一命?

哈!这样也能被我想到,我真是个天才!

思及此,我又开始对着丹青……哦,不对,是对着卫玠猛眨眼睛,示意他取掉我口中的抹布。

卫玠又看了我半天后,这才用那种十分轻柔的语调,幽幽地叹息道:“人为什么在睡醒觉之后,会有眼屎呢?”

我华丽丽地囧了一个。

卫玠站起身,步伐优美地走到椅子旁,坐下,然后望着窗外的一片花红柳绿,再次陷入到沉思当中。

如果,我只是一个局外人,一定会为他那飘逸若仙的气质所倾倒;如果,我只是一个局外人,也一定脉脉含情地注视着他的侧影,欣赏着他那绝美的外表!可惜,我只是一个阶下囚,十分想要摆脱自己被捆绑的命运。我挣扎着,呜咽着,像一条被扔到土里的泥鳅那样扭动着。

当我将脑袋撞到书架上的时候,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

卫玠看向我,微微了一愣,然后快步向我走来,略显歉意地说:“姑娘是想和我说话吧?”

我猛点头。暗道:原来,卫玠就是一个天然呆啊!

卫玠将我口中的抹布扯掉,我立刻大口喘息了两下,这才对他说:“卫玠,你知不知道你早就应该死了?”

卫玠蹲在我的面前,淡淡地回道:“不知道。”

我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再次与他沟通道:“你前几天生了一场大病,按理说,应该死了。但是,另一个灵魂进入到了你的身体里,奇迹般将你救活了。你要知道,历史中可不是这么记载的。所以,你必须死,这样才不能让历史扭曲了。”

卫玠干脆席地而坐,不紧不慢地回道:“历史不是由人谱写的呢?我活着,历史自然要改写,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再次被噎了一下,想了想,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最后只能耍起了无赖,喊道:“我不管!反正你早就应该死了,别弄得自己跟借尸还魂似的出来吓人!”

卫玠反问:“姑娘,你又如何能判断,我早就应该驾鹤西游去了?难道说,你在奈何桥上见过我的灵魂不成?”

我知道卫玠是个辩论高手,只是没想到,丫竟然是个辩论高高手!

我气得牙养,干脆向前一扑,一口咬在了他的大腿上!

卫玠的身子一抖,忙开口求

饶道:“妻主妻主,痛……”

我咬着卫玠的大腿肉,含糊地问:“你是丹青?”

丹青赞道:“妻主真聪明。”

我松开口,对他说:“赶快把绳子给我解开。”

丹青立刻站起身,找来一把剪刀,将捆绑我的绳子剪断。

我掺着手臂站起身,皱眉问:“你和卫玠到底是什么回事儿?”

丹青弯下腰,帮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柔声道:“丹青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却能感觉到,他在我的身子里。”苦涩地一笑,“不,应该说,丹青在他的身休里。我经历过的事情,他都能感受到。他说得话,办得事,我也知道。但是,却控制不了。总之,丹青现在很乱,很乱……”伸手抱住我的腰,将头倚靠在我的颈窝处,喃喃道,“妻主,你不要抛下丹青,好不好?”

美男在侧,我自然要将自己的形象无限膨化,当即许诺道:“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伸手,在他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丹青的身子微微一颤,然后直起腰,轻声说:“那我们收拾一下,赶快离开吧。”

我转头四处看看,“有什么好收拾的……啊……”后脑勺再次被击中,我……颤巍巍地扑倒在地上,鼻息间萦绕着阵阵墨香。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次,丫是用墨盘砸我的脑袋!

谁说卫玠淡泊名利?谁说卫玠是花样美男?丫简直就是扮猪吃老虎的凶兽啊!

我很愤怒,很想跳起来拧断卫玠的脖子!但 ……最终还是昏死了过去。

妈地!到底谁是卫玠,谁是丹青啊?啊!啊!啊!

第十六章:男色,邪性(二)

醒来后,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如果我还被卫玠算计,我就自己一头撞死在他的身上!

我愤恨地瞪向卫玠,卫玠却操着一把剪刀就向我扑来。

我吓得够呛,拼命向后躲。

卫玠扬起剪子向我的胸口刺去!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亲吻。

然而,想象中的刺痛并没有从胸口处传来,但剪刀剪绳子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到我的听觉系统。紧接着,一双细嫩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被勒红了的手腕,细声细语地询问道:“妻主,你还疼么?”

我这一腔熊熊燃烧着的怒火啊,瞬间暴涨!我张开眼睛,想要一脚踢飞丹青这个蠢货,可当我看见他眼中的心疼痕迹时,立刻觉得自己有迁怒人的嫌疑,所以忍了又忍,终是保持了沉默。

丹青将我搀扶起来,脸色惨白地说:“妻主,我们马上走好不好?丹青……有些怕。”

我一边椽着后脑勺,一边问:“你怕啥?怕鬼啊?!”

丹青微微垂下眼睑,声音沙哑地说:“丹青怕自己会突然消失。”

我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现在,卫玠的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没准儿谁将谁挤了出去。不过,据我观察,这两个灵魂貌似都不彪悍。卫玠是个天然呆,动不动就陷入到了沉思。丹青呢,性子柔弱,胆小怕事,有个风吹草动就会躲起来。依我看来,卫玠并不在意他的身体里多出了一个灵魂。而丹青呢,虽然怕自己会突然消失,但却从来没想过要独占卫玠的身体。所以,我几乎敢断言,这两个人共用一个身体,应该会相安无事。但是,但可是,可但是,就苦了我了!

一个丹青都能气得我吐血,再来一个卫玠,我觉得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

哎……如今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伸手拍了拍丹青的肩膀,微扬着下巴,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让你轻易消失的。”我这话说得有些大。但是,谁在美男面前,不想澎湃一下自己啊?

丹青眼含感激地望着我,然后用食指轻轻地勾了一下我的手背。

我浑身一抖,立刻向后退开一步。

丹青紧张地询问道:“妻主?”

我打哈哈道:“没事儿没事儿,你让我想想,我们应该怎么办。”说实话,我有些怕他。这个他吧,也许是丹青,也许是卫玠。反正,我是有点儿怕。每当我想揩丹青油水的时候,卫玠就会冒出来。我现在都怀疑,第一次见面时,那个轮着枕头海扁我的人,是卫玠,而不是丹青。或许,是丹青也说不准。哎,我混乱了。

丹青见我长时间不语,开始催促道:“妻主,你想好了么?”

我说:“要不然这样吧。咱弄点儿血,你含在口中,装出口吐鲜血的样子。我出去找个郎中,打点好他,让他说你命不久矣。然后呢,我扮演一位老道,去找卫玠的父亲,就和他说,如果想让卫玠活命,就必须跟我走。但这件事儿不能告诉任何人,就当卫玠已死。他定然不信。届时,我便会要求见你一面。到时候,你配合一些,说在梦中见过我,然后给我磕头,叫我道长,请我救你一命。依我看啊,这件事儿差不多就能成了。”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过,你可给我坚持住了!如果再让卫玠重新夺回身体的主动权,我可就不管你了!”

丹青连连点头,赞美道:“妻主好计谋。”

我得意地一笑,冲着他伸出了手。

丹青略显羞涩地扫了我一眼,然后慢慢地抬起手,将那只柔若无骨的玉手,放在了我的掌心。

我在沉默了片刻后,说:“其实,我是想要点儿银两。”

丹青的手一抖,忙转身走向床头,扯出一个包裹,从中敢出两锭金元宝,塞进了我的手中。整个过程,他都是低垂着头,看都没看我一眼。但我却看得清楚,他的脸一直红扑扑的,就好像是一朵盛开在红霞下的睡莲,美得令人忘乎所以,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偷个香。

当然,我也就想想,不敢。

不是宝姐我胆子小了,而是那卫玠出手忒黑了!专往人后脑勺上打!如果我再让他打上几回,一准儿变成寿星脑形。

我又和丹青商量了一些具体细节,问清楚最近给他看病的是哪家大夫后,便直奔而去。

找到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大夫后,我直接扑到他的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老大夫被我哭得不知所措,一个劲儿地说:“姑娘清起,姑娘清起,有事儿好说。”

于是,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他讲述起一段关于我和卫玠版的爱情故事,其大概内容是—— 我和卫玠相爱了,但卫老爷却横加干涉,棒打鸳鸯,导致卫玠痛不欲生,一心求死。

我来此的目的呢,就是想请老大夫帮个忙,说卫玠命不久矣,让卫老爷心疼心疼儿子,放过我们这两对儿苦命的小鸳鸯吧。

上面那段话概括起来很简单,但其中的剧情却汇聚了五千年来最感人肺雕、最催人泪下、最狗血的爱情故事。听得老大夫是泪眼横飞,鼻涕直流。

尽管如此,丫还是没答应帮我这个忙。

不得已,我只能使出杀手锏—— 送上一锭金灿灿的元宝。

老大夫的眼睛亮了一下,手指动了一下,嘴角抽搐了一下,却仍旧没点头。

我一狠心,又掏出一锭金元宝。

老大夫轻叹一声,将两锭金元宝

收入袖口,感慨道:“想来你们二人也实属不易,老夫就帮你们一把吧。”

我明明心疼得要死,却还要装出感激涕零的样子,以仰视英雄的目光望着老大夫,和他协商了一下具体细节。

这块儿搞定后,我又去找道袍。

打听过后才知道,离这里最近的道观也要走上七八天。

我有些郁闷地走在街上,结果眼前一亮,竟然看了一位算命先生!丫身上穿着的,不正是一件道袍么?

我当即小跑过去,一屁股坐在木凳上,刚要开口说话,那算命先生却先我一步,将手一摆,示意我别说话。他抚了抚胡须,抬起一双仿佛能看都世事的眼睛,定睛看了我一会儿,这才说道:“姑娘,如果贫道看得不错,姑娘一定有关乎生死的大事,想来求贫道,对不对?“

我微微一愣,忙点头,“对对对。”

算命先生眯起眼睛,开始掐指一算,半晌,说道:“姑娘这件事儿,很棘手啊。如果想要事成,必然要费些周折。”

我立刻点头,“我知道。所以才来求道长么。”

算命先生露出一脸挣扎的神色,犹豫道:“你可知,如果贫道助你完成此事,你虽然会逢凶化吉,但贫道可是要遭霉运的。”

我的眼中闪烁起了崇拜的小星星,气势如虹地吼道:“道长,你说得太对了!但是,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帮我!现在,请你随我一同去看看吧。至于金银那些身外物,对于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算命先生的眼睛一亮,轻叹一声说:“好吧,贫道就随你去看看吧。“我领着算命先生来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巷子里,然后转过身,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第十六章:男色,邪性(三)

算命先生立刻捂住衣领,颤声问:“你……你想干什么?”

我舔了一下有些爆皮的嘴唇,贼笑道:“你不是算出来了么?我需要你的帮忙。”拔出西瓜刀,眯起了眼睛,恶狠狠地说,“把衣服脱下来!”

算命先生目露悲怆,伸手拉住自己的衣带,感慨道:“贫道自知此生命犯桃花,一生之中将有数不尽的风流情债,却不想,即使自己遁入道门,竟然也逃不开着这滚滚红尘。天啊,为何我命运如此多厄?”说着说着,一把扯开了衣带,露出了那干瘪的胸膛,破釜沉丹道,“来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姑娘,你尽管过来吧!”

我必须承认一点,我被雷到了。尽管我被雷得外焦里嫩,但还是迈着坚韧不发的步伐,走上前去,在算命先生撅起那土灰色的厚嘴唇时,扬起了手中的刀鞘,将其……拍昏了。

换好道袍后,我用从算命先生身上摸出来的几块碎银子,买了一个假胡子贴在了脸上,然后屁颠颠地跑回到卫府门口,藏身在一棵榕树下,偷偷地现察着情况。

不多时,有两名丫头眼含泪水地将老大夫送出了卫府。

我见时机成熟,立刻整理仪容,端起架势,向卫府走去。

因为我自称能治好卫玠的病,所以卫老爷亲自接见了我。我再次运用起自已的三寸不烂之舌,将卫老爷忽悠得晕头转向。

刚开始,卫老爷还怀疑我的性别,直说我的声音很特别。

我憋了一口气,有意无意地抚了抚自已的长胡子,露出了喉结给他看,这才消除了他的疑虑。

经过一番试探,卫老爷终于开始相信我就是世外高人,并请我去看看卫玠。

说实话,我除了卫玠这个不稳定因素外,对自已的这个计划还是十分有把握的。

提着心,和卫老爷走进了卫玠的房间。

幽暗的烛光中,卫玠脸色惨白地躺在了床上。他的衣襟上染了大片的鲜血,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他看见我进来时,微微一愣,随即挣扎着坐起身,冲着我气喘吁吁地喊道:“道长,我最近经常梦见您来救我。您这可是来带我走的?”

我心中一乐,暗道:没想到,丹青这小子还挺会演戏的么。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鲜血,看起来可够逼真的。瞧瞧,瞧瞧,连嘴角上都有血迹咧。

我装摸作样地走到丹青的面前,用高深莫测的语气说:“你且放心,贫道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救你。”随即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用手指一谈他的脑门,问,“现在,你感觉如何?”

丹青无比配合地说:“多谢道长,我感觉好一点儿了。”

卫老爷激动道:“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我忙一摆手,说:“卫老爷不用谢贫道。贫道说过,贫道与贵公子有缘。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帮助他度过劫难。当然,如果卫老爷真想让贵公子活下去,就必须像我刚才说得那样,让贵公子跟我走。而世上,从此再也没有卫玠这个人。”

卫老爷陷入到痛苦的挣扎中。

我给丹青使了一个眼色,他立刻转过头,一顿咳嗽,然后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吓得卫老爷惊叫一声。

我忙说:“事不宜迟。卫老爷还是尽快做决断的好。”

卫老爷眼中含泪,最后还是一咬牙,狠狠地点了点头,说:“好!小儿就托付给道长了!曾经有位高人对老夫说,说小儿虽然不久于世人,但福泽绵长。这话,本就十分矛盾,老夫又怎会相信?试想,一个短命之人,又怎可能福泽绵长?如今看来,一切早有定数啊!”

我心中一动,暗道: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定数?嘿!不对啊!如果都是定数,那大妈还让我来刺杀什么穿越者啊?看来啊,那位高人不是一个信口胡诌的神棍,就是一个能窥视天机的真正高人。得,这话是废话,算我没说。

不过话说回来,那位高人还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咧。

我慎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对卫老爷说:“您放心,贫道一定会照顾好贵公子。”转身,示意丹青穿好衣服,随我离开。

卫老爷似乎想对卫玠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丹青虽然不是卫玠,但却跪了下来,郑重其事地给卫老爷磕了三个响头。

卫老爷的眼眶再次湿润了,忙转开头,哽咽道:“你……照顾好自己。”

丹青应了一声后,站起身,就要和我走。

卫老爷从衣服兜里掏出两张银票,走到我面前,说:“这位道长仙风道骨,一定视金钱如粪土,老夫在这里,就不拿此等俗物来丢人现眼了。”

我咽了一口口水,攥紧了自己的手指,才没让自已扑上去,将那两张银票抢到手里。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对卫老爷说——其实,姐就是一只鲜花,专靠粪土养着呀!

卫老爷将粪土……哦,不,是将银票塞进了丹青的手中,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