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魏小侯爷和丹青塔拉着拖鞋,睡眼朦胧地推开了我的房门。

魏小侯爷见到魏忠贤的时候,皱了皱眉”问:“这谁啊?”

我小声回道:“魏忠贤。”

魏小侯爷瞪起了杏眼,不悦道:“你把那个脸白的跟刮了三层大白的老太监带回来做什么?怎么没在明朝将他一刀宰了?!”

魏忠贤身形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阴沉着脸,张嘴就要开吼。却在开吼前微微一顿,偷偷地瞄了一眼大姐,然后颤抖了两下嘴唇,刻意压低声音,怒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对九千岁无礼?!”

我指了指魏小侯爷,笑吟吟地说:“他啊,他是魏征…”我不怀好意地停顿了一下,眼见着魏忠贤的身子一抖,这才接着道,“的N代重孙子。”

丹青求知欲非常强烈地问:“妻主,太监是什么东西?”

魏忠贤的脸色一变,手一扬,由袖口飞出一只短箭,直射向丹青!

霍去病扔出一枚硬币,与那只短箭碰撞在一起。

好巧不巧的是,那短簧在掉转方向之后,竟然嗖地一声刺向大姐的臀部。

大姐一个高蹿起,一把拔掉刺入屁股的短箭,随手一扔,然后瞪着猩红的眼睛,咬牙吼道:“是谁?!”

我们集体将手指指向了魏忠贤。

魏忠贤的脸色又白了一分。他尚未来不及做出反应,但见大姐一个高蹿到他的面前,扬起巴掌,用了一招失传已久的“铺天盖地巴掌神功”,将其剐得丫东倒西歪,发丝凌乱,惨不忍睹。

按照大妈给我的资料来看,魏忠贤这辈子,虽说是市井无赖出身,但却是位心狠手妹的主儿。他不但敢挥刀自宫,以太监之身进宫勾引皇帝的奶妈,还专断国政,拉

开了中国历史上最昏暗的宦官专权的序幕。

不得不说,丫是个人才!

但是,丫也确实残杀了不少忠良,弄死了很多和他意见不合的官员,让朝野上下变得人心惶惶,不得不惟命是从。

估计,丫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我拍了拍大姐的肩膀,说:“算了,你跟个阉人计较什么?”

魏忠贤好像被大姐打怕了,竟然一脸木讷,两眼失神,呆愣愣地望着大姐,忘记了反应。

我用脚踢了踢他的膝盖,说:“魏忠贤,你也不用觉得委屈。要知道,有很多人排着队想诸我大姐剐他一巴掌咧。大姐想不想赠送巴字,那还得看心情和缘分呐。”

魏忠贤的嘴角扯动了两下,却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主动解释道:“这位大姐正是中国四大美人之一……”

魏忠贤下意识地接了句,“杨贵妃的后人?”

我摇头,贼笑道:“非也,非也。打你的手,是属于杨贵妃本人的。打你的灵魂,却是属于杀猪大姐杨环的。”

魏忠贤被我绕得云里雾里的,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想要问具体内容,却扯痛了伤口,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用眼睛打量着大姐,见大姐瞪他,忙将眼睛转向丹青,问:“那……这位是?”

我回道:“这位是慈国的王子殿下,说了你也不认识。不过,他还有一个身份,名字叫卫玠。”

魏忠贤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是那个“珠玉在侧”的辩论高手,卫玠么?”

我颇为得意地点了点头。

魏忠贤立刻将目光转向霍去病,问:“那这位是?”

我拍了拍霍去病的胸脯,十分自豪地说:“这位是骠骑将军霍去病。”

魏忠贤的表情很夸张,即像是中了大奖,又像是被雷劈傻了。好半天过后,这才冲着屋里的众人抱秦道:“敬仰敬仰。”转而对我鞠了一躬,十分客气地问,“这位便是这里的女皇陛下吧?”

我喜笑颜开,点头应道:“好说好说。”

魏忠贤再次询问道:“敢问女皇陛下,这是哪里?洒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一听魏忠贤叫我女皇陛下,就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然,当即挺起胸脯,摆开架势,将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大概地讲了一遍。

在听故事的这个过程中,魏忠贤脸上的表情很丰富,很复杂。当我讲到结尾的时候,他突然跪在了我的脚下,眼含热泪,朗声道:“老奴谢陛下救命之恩。老奴身无长物,无以为报,只愿在有生之年,为陛下尽犬马之劳。”

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可想了想,便马上明白了他此举的意图,丫是怕我杀他灭口啊!

我忍着笑,绷着脸说道:“起来吧,我可受不起你的大礼。你放心好了,既然你有缘来到这里,我便不会轻易杀你。只不过,你切记一点,这儿不是朝廷,你也不是九千岁,别搞那套想权倾朝野的把戏,这样,你会生活得很好,倘若不然,我会把你带回明朝,吊死在歪脖树下!”

魏忠贤忙应道:“是是,老奴明白。”

我摆手道:“别自称老奴了。在这里,我们都直呼彼此的姓名。在外人面前,霍去病叫霍豹,杨玉环叫杨环,丹青和卫玠叫卫青玠,我仍然叫元宝,魏小侯被我赠送外号魏小侯爷。你呢,就叫魏贤吧。”

魏忠贤做恭敬状,“一切听元宝吩咐。”

我打了哈欠说:“行了,大家都散了吧。”指了指魏忠贤说,“你先和魏小侯爷一同住容厅,先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下,等我忙过这阵子,再给你买床。”

魏忠贤应了一声,便随着魏小侯爷往客厅走。

大姐叫住魏忠贤,指着自己的屁股说:“我这都麻了,你倒是给我弄弄啊。”

魏忠贤那种大白脸,竟然就这么……红了!

大姐骂道:“你脸红个毛啊?!你个老不死的,是不是在短箭上抹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麻药了

?赶快给我弄弄,老娘都要僵死了!”

魏忠贤立刻乖乖地奉上解药,连个不爽的眼神儿都不敢有。

我心中舒爽无比,神了个懒腰,换下明朝的太监服,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迎合晨曦吼道:“多么美好的一天啊!啊!啊!”

不远处,一队送葬的队伍齐刷刷地看向我。目光,颇为愤怒。

我咧嘴一笑,灰溜溜地跑进屋子,钻入卫生间,准备洗漱一番。

卫生间里,魏忠贤正一脸兴奋地刷着牙。看见我进来了,立刻让开些位置。

我并没有动,而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魏忠贤吐掉口中的泡沫,问:“老夫这么刷牙不对吗?老夫见魏小侯爷就是这么刷牙的。”

看看这个老鬼,从“洒家”变成了“老奴”,又从“老奴”自称为“老夫”。他可真够能适应环境的。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轻叹一声,说:“你刷牙我不管你,但你能不能不要用我的洗面奶当牙膏,用我的鞋刷子当牙刷?”

魏忠贤石化了。

第二十三章:手段(一)

我快速洗涮完毕,冲到桌子旁,坐在椅子上,一边吃着卫玠做得美味早餐,一边和大家计划着今天的工作重点和追捕方向。

虽然我们找不到齐陆,但是我们可以跟踪乔老三!我就不信了,这群蛇鼠一窝的东西,会没有联系?!

因为乔老三总是在晚上出没,所以这个白天我们都比较清闲。

我又睡了个回笼觉,磨磨蹭蹭地等到天黑,这才集体出洞,去捉乔老三这只老鼠。

魏忠贤想要和我出去见识一下世面,我警告他,我是要出去抓人,可不是出去玩的。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竟然眼睛一亮,说他最擅长的就是抓人!

想想也是,丫最擅长的不就是追捕忠良,祸害朝野么?

我让霍去病给他找两件衣服换上,然后带上这位在历史上极具骂名的大宦官,一同去追踪乔老三。

出了大门口,霍去病骑上了他的机车,而我们五个人正好凑成一车。

我本想开车,但丹青却眼巴巴地看着我,软软地唤了声“妻主”,我的小心肝呐,就那么颤巍巍地一抖,身体随之不由自主地让出了位置。

魏小侯爷在我的后腰上掐了一把,表示自己的不满。

我立刻清醒过来,警告丹青在市区内不许开快车,否则再也不让他摸方向盘。

丹青乖巧地应了一声,我们便开始上路。

找到乔老三很容易,但要摸清他的作息时间,就需要时间和耐力了。

我们跟踪了他将近一个星期,基本上掌握了他的活动范围和作息时间。

开始行动的那天晚上,我们潜伏在他最近经常光顾的一家餐厅周围,暗中做着准备。

不多时,他来了。

乔老三最近混得不错,不但穿得西装革履,还开上了奔驰。如果不是他在头发上抹了大把的发蜡,还真像是一位很有派头的黑道大哥咧。当然,如果他能在这种高档饭店保持形象,别脱下鞋子揉着那双臭脚,我觉得他还是很有装B的潜质地。

不过,话说回来,乔老三这次发家实属不易,也算是忍辱负重、委曲求全了。

话说,乔老三的马子名叫韩菲儿,是一个很风骚的女人。

前不久,乔老三带着她去拜见道上的泰山北斗洪爷。

洪爷当即眼睛一亮,冲着韩菲儿勾了勾手指,将人留在了家里,当成情妇养着。至于为啥说是养着咧?因为到了洪爷的那把年纪,就算找来十七八个的情妇,也只能干看着——洪爷今年已经是七十二岁的高龄了。

乔老三见自己的马子靠上了洪爷,立刻摇着尾巴凑了上去,毅然决定要为洪爷抛头颅、洒热血、捡拖鞋、叼裤衩!当一只尽职尽责的看家狗!

试想

啊,人家乔老三有着为了事业而奉献出马子的精神,何愁兜里没钱、座下无车?

如果他不混出个人模狗样的,对得起谁啊?!我第一个就会站出来,代表他的马子,掴他两嘴巴!

今天朱老六出来吃饭,身边跟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曾经在“兰桂坊”里出现过,是我们这次活动的二号人物。他名叫吴钢,是乔老三的狗腿子。此人十分好色,和乔老三的另一名手下赵俑,合称为“碧血淫枪”,是两个非常下作的恶心东西。

乔老三酒足饭饱后,起身去卫生间。他的手机放在餐桌上,并没有拿走。

吴钢守在原地,叫服务生买单。

我给大姐使了一个眼色,大姐立刻站起身,将紧身的T恤向下拉了拉,露出一道深深的乳沟,然后挺着胸脯,扭着丰满的臀部,一步步走到吴钢那一桌,冲着服务生盛气凌人地吼道:“我喊了你半天,你耳朵聋了?你还想不想在这里干了?!”

大姐一亮相,立刻吸引住了吴钢的视线。

服务生一脸的莫名其妙,却还是十分职业地微笑道:“小姐,对不起,我没听见。

诸问您有什么事儿么?”

大姐一挺做人的胸脯,瞪眼道:“没听见?!你没听见还有理了?!我找你没事儿,能找你么?你当我很闲是不是?我上你们这里吃个饭,还要找一肚子的气受!

去去去,把你们经理找来,我要和他说说道理!我要问问他,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是做小姐的?”

吴钢见此,立刻靠了上前去,献媚道:“这位大姐别生气,咱犯不着和这些小服务生一般见识。”

大姐转头看他,嫣然一笑,娇声道:“这位大哥说得对。算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

吴钢色咪咪地笑道:“看大姐也是爽快的人,不如我们交个朋友,晚上一起出完玩玩儿?”

大姐伸出手,暧昧地说:“今晚有点儿事儿,留个联系电话,过两天得了空闲,找你玩玩儿也无妨。”

吴钢一把夺过服务生手上的笔,弯下腰,在大姐那白嫩的玉手上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好后,却不肯松开手,而是十分色情地摸了又摸。

大姐笑吟吟地抽回手,冲着服务生勾了勾手指,说:“买单!”

吴州立刻献媚道:“来来来,算我的。”

大姐飞出一记媚眼,然后扭着屁股走出了餐厅。

大姐前脚刚走出门外,乔老三后脚便回到了餐桌旁。

吴刚知道乔老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决口不提遇见大姐的事儿。他的心思很简单,一定是想尝个鲜儿。

乔老三和吴刚走后,那个被大姐骂了一顿的服务生,“一不小心”将一盘菜扣在了一位顾客的身上。于是,他被开除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名服务生便走出了餐馆,钻入一辆越野车里,一边用湿巾擦拭着脸上的浅咖啡色染料,一边对我说:“妻主,丹青表现得好不好?”

我点评道:“表现还不错。但当你拿起乔老三的手机,塞给隔断另一边的魏小侯爷时,手有些科,动作也不够利索,留给魏小侯爷装窃听器的时间太少了。如果不是大姐又挺了挺胸部,吴刚一定会注意到你。”

丹青抓住方向盘,保证道:“下一次,绝对不会手抖了!妻主,你就让我练习“轻功”吧。”

魏忠贤开始用语言收买丹青,说:“练习轻功是好事,元宝就不要太苛刻了。”

我勾唇一笑,然后拍了拍手,对丹青说:“好。既然九千岁为你说话了,你就尽管练习“轻功”去吧。”转头,对大家说,“来来,我们打车回去,让九千岁当把陪练。”

魏忠贤察觉有异,但却不想放弃次拉拢丹青的好机会,只能硬着头皮坐在车里。

丹青欢呼一声,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魏忠贤那高亢的尖叫声,随着越野车的加速,变得越发十分嘹亮。

我桃眉一笑,伸手招来一辆计程车,和众人一起回到锦绣公墓。

回到锦绣公墓的时候,丹青还没有回来。

我有些担心,给他打过去一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边传来了丹青无比亢奋的声音,“妻主,妻主,我在飞!”

我吓了一跳,忙问:“你没事儿吧?”

丹青回道:“没有。丹青真的在飞!而且,车子的周围都泛起了白色的浓雾。”

第二十三章:手段(二)

我呆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不会吧?”

这时,电话里传来魏忠贤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哭喊道:“救命啊!救命啊!快来救救我!呛死我了!”

我恍然回神,压低声音问道:“丹青,你说的那些白雾,是不是从车的机盖里冒出来的?”

丹青开心地喊道:“是啊,是啊,而且越来越多了!”

决!”

丹青委屈道:“减慢车速,就不能赶快回去了。”

我脑门上的青筋开始跳舞,忍不住咬牙道:“丹青,我要休了你!”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魏忠贤发出震耳欲聋地惨叫,丹青那边却静得可怕。

我的心脏忽然一缩,忙小心翼翼地问道:“丹青?丹青你没事儿吧?”丹青没有答,我的心开始下沉,声音不自觉地开始拔高,“丹青?丹青你回答我!丹青!回话!”

仿佛过了一个世界那么长的时间,丹青才喃喃地回了声,“我在。”

我那快蹦跶出嗓子眼的心脏慢慢归位。深吸一口气,问:“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撞伤?你现在的位置在哪里?我去接你!”

丹青吸了吸鼻子,似乎在忍着眼泪,哽咽着问:“妻主,你还要丹青么?”

我微微一愣,立刻明白自己说错话了。丹青拥有一个十分纤细敏感的灵魂,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便会惊恐不安。我不知道他有着怎样的过去,但是可以十分肯定一点,那些过去一定充满了波折和残忍,所以才捏造成他这种严重缺乏安全感的性格,致他总是惶恐不安,生怕被谁撇下不管。

刚才,我被他气昏了头,所以才会喊出要休了他这样的话。

我后悔了。

我咽了一口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既温柔又可信度十足。我说:“丹青,妻主在和你开玩笑呢。这是幽默,你不懂么?”

丹青十分诚实地回道:“不懂。”

我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沉默了大概十多秒后,丹青用十分小的声音说:“妻主,丹青是喜欢你的。”

我想,当我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定十分的僵硬。要不然,霍去病也不会用手拍了拍我的脸颊,示意我放松脸部的肌肉。

我冲着电话干笑了两声,然后刻意装出大大咧咧的样子,扯着嗓门对他说,“都这么晚了,早点儿回来吧。”

丹青又轻唤了一声,“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