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地问:“怎么称呼?”

大妈贼眉鼠眼地一笑,颇为得意地说:“世人都尊称他为……商纣王!”

我虎躯一震,立刻露出了无比敬仰的目光,屁颠颠地凑到大爷身边,眼巴巴地问:“大爷,不,大王,请问您送我的那把不太锋利的西瓜刀,是不是某件价值连城、来头不小、有几分法力的西瓜刀啊?”

大爷呵呵一笑,摆了摆手,“只是西瓜刀而已。”

我心中颇为失望,却忍不住再次询问道:“大王,世人都说你残暴成性,可我怎么觉得,你性格好的狠咧?”

大爷看向大妈,感慨道:“世人的评价,难免有偏差。不信,你看你大妈。你能想象,她就是那个祸患世间的妲己么?”

我的眼角,抽-搐了……

历史,果然是充满了娱乐效果滴。

大妈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你大妈我年轻那会儿,可是标准的祸国殃民。为了完成任务,不得已,顶了妲己的名字,却不想,你大爷还是个痴情的人,愣是和我回到现代,这一眨眼啊,都过了好多年喽。对了,丫头啊,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我回道:“想去其他时空转转。”

大妈若有所思道:“是应该出去散散心。”继而问道,“丫头,你打算去哪个国家?”

我答道:“慈国。”

大妈的眼睛一转,笑道:“去慈国好,去慈国好,那里的文化与我们这里截然相反,据说是一妻多夫制呢。”

魏小侯爷抱着小家伙儿由大屋探出头来,冷飕飕地盯着我看。

我装作看不见,义正言辞地对大妈说:“我只是去观光一下,眼中只有风景,没有人!好啦,不说了,我得走了。”

大妈忙拉住我,诧异道:“丫头,你这样就要走了?”

我比她还诧异地问:“怎么?我还得吃完中午饭再走?”

大妈瞪了我一眼,回道:“你没看‘时空路由器’上标注的所有朝代和国家,但凡是我们的历史上有的,都是凸雕吗?但凡那些我们压根儿就不知道的朝代和国家,都是凹刻。”

我微微一愣,忙仔细端详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时空路由器”。果然,如大妈所说。

我好奇地问:“这有什么分别?还是说,我只能去我们所认识的朝代和国家,却去不了慈国、凤国等国家?”

大妈说:“去是能去得,但就是麻烦一点儿。”

我忙表态道:“去,无论如何麻烦,我都要去!”

大妈点了点头,说:“这个‘时空路由器’其实还有魂穿的功能。你如果真想去慈国,就只能让魂穿过去,肉体是带不走的。”

我瞪大了眼睛,“你让我魂穿?然后一丝不挂地在慈国里溜达?但凡看见美食也无法享用?每天只能睡在地上?”

大妈摇头道:“非也非也。你魂穿过去后,可以附身到与你磁场相符的人身上。当然,一般火力旺的人是不会轻易被你附身的。你大可以选择那些刚咽气儿的,或者常年缠绵病榻的,身体十分虚弱的,灵魂飘忽不定的人。”

我狂眨了两下眼睛,问:“大妈,你觉不觉的咱有点儿像在玩‘猛鬼附身游戏’啊?”

大妈也眨动了两下眼睛,自问自答道:“像吗?我觉得就是啊。”

我纠结道:“这么玩,会不会死人啊?”

大妈想了想回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没魂穿过,只是听我的上任对我说过这么一嘴。具体情况我也有些记不清楚了。你自己试验着弄吧。”

我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你……记不清楚了?”

大妈振振有词道:“我脑袋里也没安装刻录机,上哪儿记得清那么多事儿?好了好了,你自己研究吧。”

大妈叫上大爷,拎着补品走了。

我忙叫住他俩,问:“大爷大妈,你手上拎着的补品,不是送给我的吗?”

大妈回道:“你年轻力壮的吃什么补品?我俩这身子骨,经过这次的折腾,还真是得好好儿补补。”说完,拎着补品,晃晃悠悠地走了。

我十分郁闷地对大姐他们说:“我要闭门研究如何魂穿。如果成功了,身子我可就扔在这里不管了,你们帮我照看着点儿,适当地给我打点儿营养液啥的。对了,给吕布买来的那套仪器我看不错,适当地给我用一会儿哈。”

大姐用手使劲摩擦着自己的手臂,对魏忠贤说:“我怎么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呢?”

魏忠贤回道:“我看着也玄乎。”继而对我说,“元宝啊,你要是回不来可怎么办?”

我唾道:“呸呸呸!你可真是乌鸦嘴!我的家,我的娃儿,都在这边,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回来的!你们放心吧,有‘时空路由器’呢,不会回不来的。再者,就算我发生意外,大妈也知道去哪里找我。放心吧。”

大姐盯着我脖子的“时空路由器”问:“你如果魂穿了,不是全-裸的吗?你又上哪里找这个‘时空路由器’呢?”

我心下骇然啊!幸好大姐提醒我了,要不然,我就得留在慈国。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儿十分矛盾。这一次,我在去慈国之前,就按下‘时空路由器’,然后看看情形再说。如果去不成慈国,我顶多如同孤魂野鬼般游荡几天,然后还会回到身体里。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小家伙儿嘛,就让他喝几天奶粉,换换口味。

心意已决,我回到大屋,躺在了吕布的身边,拿起了“时空路由器”,找到菜单栏,在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那两个十分令人雀跃的字——魂穿。

选择后,我开始设定着路地点。在“时空路由器”上搜了搜,发现慈国的和凤国的边界处,竟然有一个叫“世外桃源”的地方。

于是,我的第一站,便选择了那里。

刚闭上眼睛,就听魏小侯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阴沉沉、冷飕飕地说:“听说慈国里可以一妻多夫,不可要玩得开心点儿,千万要尽性啊。”

我立刻张开眼睛,想向魏小侯爷阐明自己并不是一个好色之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魂魄已经脱离了身体。

我从床上坐起身,赤身裸体地站在了床边。低头看看,发现“时空路由器”竟然就挂在了我灵魂的胸口上!而那个原本挂在我身体上的“时空路由器”,则是看不见了。

丫果然是个好东西啊!

我兴奋不已,扑到魏小侯爷身上,狠狠地啵了他一口,然后又啃了我儿子一下。

魏小侯爷趴在床上,用手捅了捅我的脸,见我没有反应,便知道我已经魂穿了。然而,丫却每隔几秒钟,便用手指捅我的脸颊!

过了一会儿,他将脸拱入我的颈窝里,无声地颤抖着双肩,哭了……

我被他的一举一动惊呆了。心中,却豁然明白了什么。

魏小侯爷的愤怒,魏小侯爷的笑颜,魏小侯爷的不可理喻,魏小侯爷的牙尖嘴利,魏小侯爷的自卑,魏小侯爷的纠结,魏小侯爷的默默陪伴,魏小侯爷的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那无法说出口的感情。

而我,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不是这样的。

我是……我是什么?我是卫玠说过的,多情便是无情吧。

转过身,一步步走出房间。

我需要冷静一下,好好儿想想,我的未来,魏小侯爷的未来……

第五十一章:凤国之旅(二)

走到院子里,爬到大树上,纵身一跃,便跨越进另一个时空。

在着落的那个瞬间,我看见了大片粉红色的花海。它们随风轻舞,在天地间摇曳出阵阵诱人的清香。这一刻,我仿佛进入到一个唯美的世界。虚幻,飘渺,却又生机盎然。

我刚想伸手接住那片由我眼前飘过的花瓣,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引住,灵魂瞬间腾空而起,以光速向着那个未知的地方飞去。

我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一阵十分熟悉的腹痛感传来。

我尚未睁开眼睛,便已经发出惨叫。

我听见好多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们急切道:“绝色,你怎么样了?”

“再忍忍,再忍忍……”

“喂,你个死女人,让你逞能!让你生!给,咬着我的手,别喊得跟杀猪似的,让老子闹心!”

“喂喂喂,你们让开点儿,我要给主人扎针。”

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着我的耳朵。如果我猜得不错,我已经附身到一个女人的身上。而这个女人,正他妈地在生产!杯具啊!我生孩子那会儿,就已经发过誓,以后再也不生了,可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竟然一到这个慈国,就要遭这份活罪!

我想逃离这具身体,但奈何阵痛得实在厉害,我除了嚎叫,压根儿就动不得分毫,我一听到有人要给我扎针,便立刻警觉地睁开了眼睛。

只此一眼,险些要了我的老命!

我以为我到了天堂,哦,不,这里绝对是地狱!勾引人堕落的地狱!否则,哪里有这么多风情迥异的美男子?我数了数,围在床边的人,整整儿是十个绝色美男!

我真想狠狠地敲敲肚子,让里面的那个小家伙儿赶快出来,别耽误我欣赏美男的时间。眼前的威况,那真是百年不遇。

眼前这个穿着青袍的男子,绝对会让“绝色”和“冷艳”二字都自惭形愧。那个穿粉色衣服的男子,好生邪魅!那双凤眼,简直要了人的老命!还有那个穿红衣的男子,眼睛亮得像两颗钻石!咦,这个穿绿衣的,和那个穿红衣的,为毛这么像啊?只不过,这个穿绿衣的,乖巧的像只小绵羊,而那个穿红衣的男子,则像是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移动火山。

穿黄衣的,可爱到爆点。穿黑衣的,酷毙了!穿白衣的,忒柔情似水了!穿紫衣的,貌若天仙啊!穿蓝衣的,太个性了!咦,眼前这位穿花衣的,为毛……不穿裤子咧?那两条大腿,晃得我眼花缭乱啊眼花缭乱!

目光回转,再回转,那个……那个青衣美男的肚子是怎么回事儿?里面塞了棉花吗?为什么那么圆?

在我赤裸裸的打量目光中,那十位美男互看一眼,然后纷纷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望向我。

那位身穿粉衣的男子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柔声道:“趁着现在不痛了,你到是想想,将来孩子出生后,叫什么名字好呢?”

我干笑两声,道:“你拿主意就好。”

粉衣男子冷笑一声,甩开我的手,站起身,用一种十分犀利的目光怒视着我,沉声道:“你是何方妖孽?!”

我心下一惊,不知道自己哪里回答错了。举目一看,发现其他九位美男皆用一种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的仇恨目光瞪着我。

我心下一惊,暗道:完了,我这次是进了狐狸窝了,这么一句话就露馅了呢?难道说,我肚子的娃儿,早就被起过名字了?那个粉衣男子,只不过是在试探我?看来,是的。丫地,眼真毒啊!我尚未开口,怎么就引起了他们的怀疑呢?杯具!

我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眼前的紧张情绪,却见那位穿着花衣的男子手持一根筷子粗细的银针,对着我比比划划地威胁道:“你这个孤魂野鬼,从哪里滚来,最后马上滚回去!否则,我要你好看!”

阵痛袭来,回答他的只剩下我的惨叫。

青衣男子拦下花衣男子,看似冷静地说:“那是吟的身体,先不要轻举妄动。”

为啥我说他看似冷静呢,因为他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大哥,你颤抖就颤抖呗,为毛还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捏了一柄十分锋利的月牙形弯刀咧?大哥,你可要冷静啊!你手中捏着的那东西,看起来完全能够让我一刀毙命啊!

我痛得全身冒汗,只能在心里对着另一个灵魂哀号道:“那个谁啊,你丫醒过来行不行?”

没有人回应我。

我明明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个身体里仍旧住着另一个灵魂,但为啥她就不回应我呢?

我无法,只能拼尽全力地……先生下孩子再说!

一个,两个,三个!

我他妈地要哭了!

一口气生出了三个娃儿,我终于可以昏死过去了。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听见有人在叫我。那声音十分悦耳动听,但语调却懒散得要命。

那个声音说:“喂,起来吧,别睡了,不就是生了三个孩子吗,有那么累吗?想当初,老娘我也曾一口气生出三个,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我在意识中睁开眼睛,望向眼睛那位碧眼银发的绝色美人,在惊艳了片刻之后,这才终于意识到,她就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也就是那三个小奶娃的真正娘亲!

我在昏迷之前,还在想,到底是怎样一名女子,才能让十位绝世美男围前围后,捧在手心里?不曾想,丫竟然也是一地痞出身啊!听她那话,就知道,丫自吹自擂的本事,绝对是正版行货!

我也曾想过,第一次和她打照面时,我会说些什么,却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回了她一句,“你丫就吹吧!”

初步估计,她也没想到我张口就来了这么一句。但见她在微愣过后,便开始和我摆起了龙门阵,“吹?那绝对不符合我本身的气质和形象,以及我向来朴实不华的情操。我敢保证,老娘我当时只是睁着双眼嗷嗷惨叫,最后直接闭上眼睛昏死了过去,其过程绝对没眨过一下眼睛,甚是利索痛快!”

我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发自肺腑地感慨道:“你这口才,都能去说快板了。”

她笑弯了眼睛,说:“你当我平时不说书吗?我的亲亲宝贝们可是最爱听我说书的。只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喜欢说一本书。”

我来了兴趣,忙问道:“啥?”

她眸子一亮,打了个响指,回道:“金瓶梅!”

我立刻坐直身子,伸出了双手,“志同道合啊!我看过唯一一本颇具价值的古书,就是这本《金瓶梅》!”

她面露喜色,非常热情地回抱了我一下,“太他妈不容易了!老娘我终于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了!哎……你都不知道,现在这些人,都能假装正经,我只能假装不正经。其实,我的内心深处,那是十分涵养和深度地。这位姐妹,你的胸部貌似不大啊?”

我一头黑线,放开了她同样赤裸的身体,哀号道:“大姐,你这思想转化得也忒快了!”

她嘿嘿一笑,狡黠十足。她问道:“姐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答道:“我叫元宝。你呢?”

她想了想,回道:“关于你这个问题,我还真有些不好回答。爹爹叫我吟,哥哥叫我弟弟,若熏宝贝叫我吟吟,雪白叫我吟儿,桑秒叫我了了,野兽叫我闲儿,花蜘蛛叫我主人,小绿意叫我绝色,暴龙红依连名带姓叫我贾绝色。还有朝,啥都不叫。”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颤巍巍的小心脏,问:“敢问阁下就是那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凤国女王吧?”

贾绝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再次开始吹捧自己,说:“曾经是女王,现在已经下岗了。那么有发展前景的位置,要留给那些对权力有着无限欲望的人去做。像我这种云淡风轻的人,不适合了。”

我说:“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崇拜你一下,但是你压根儿就没给我这个机会!太臭屁了!”

贾绝色不怀好意地笑道:“我可和你说,在我面前说我的缺点,不算事儿,谁让我大量呢?但是,你千万别再我的亲亲宝贝儿们面前说我坏话,否则我真的救不了你啊。”

我一拍脑门,哀号道:“再次肯定,凤国的前任女王,是个话痨!”

贾绝色笑眯眯地道:“实话告诉你,我只是挑了一些简明扼要的话和你说,并没有给你展示我绝佳的口才。如果我有心卖弄,那当真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我问:“绝色,你那十个老公是不是都是这么被你骗来的?”

贾绝色翻了个白眼,回道:“哪能呢?我一般都是靠眼神儿勾搭美男的。”

我吐血了。我无力地竖起了大拇指,“你行!”

贾绝色毫不谦虚地回道:“还行吧。我总觉得一般。”

我翻白眼,“你谦虚了。”

贾绝色回道:“是有点儿谦虚哈。”

我捂住胸口,“绝色啊,你真是一个人物!”

第五十一章:凤国之旅(三)

贾绝色勾唇一笑,“如果不是人物,哪里摆得平家里那些如狼似虎的美男呢?”

我说:“既然你对生活这么有想法,对感情这么有力度,那么昨天生孩子的时候,你跑哪里去了?”

贾绝色回道:“昨天啊,我好像是疼昏了。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梦里。我能看见你所看见的一切,听见你所说的一切。起初啊,我还以为自己最近欲求不满,竟然开始想女人了。妈地,吓了老娘一跳!后来,看你生孩子生得挺有经验的,便将这个重任交给了你。”

我这个气啊!狂抖了一下后,阴沉着脸,说,“既然生孩子的时候你躲起来了,我看等晚上和美男睡觉的时候,你也最好别出来。”

贾绝色啧啧道:“真是江山辈有能人出,各领风骚三五年。你这不要脸的劲儿,颇有我当年的风采。”

我摇头道:“千万别和我比风骚,我自愧不如啊!”

贾绝色嘿嘿一笑,“也是。”

我再次无语了。这女人,还真能将龌蹉、自我澎湃、不要脸、死不要脸、坚决不要脸等一系列特点融合到骨头里去。幸好,我也不是省油的灯,要不还真得被她气个半死。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挺欣赏她那种完全不要脸的精神的。

我低头看了看挂在脖子上的“时空路由器”,然后抬头对贾绝色说:“绝色,我要走了。”

贾绝色忙道:“走?去哪儿啊?”

我回道:“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总之,先到处转转。”

贾绝色的眼睛一亮,忙拉住我的手,说:“别走、别走,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聊到一起去的同性,怎么能让你说走就走呢?来来来,我们说说话儿。”

我回道:“大姐啊!这可是你的身体!你不觉得,被我占用会很别扭吗?”

贾绝色回道:“不怕不怕,这原本也不是我的身体,我也是占了别人的。”

我瞪大了眼睛,“你是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