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随着香甜的豆腐,扣在脸上的还有碗。

漂亮的瓷碗瞬间就在女茶师的脸上被砸碎,甜汤混着瓷碗碎片拍在脸上,让她不由主自的往后仰。

而庄柔已经起身跨步,抓紧匕首把她的手拉远,下一刻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女药师的手紧捏住庄柔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腕,表情非常痛苦,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冷清,面目变得狰狞。

庄柔掐住她的脖子往下用力按,女药师被按得跪坐下去,呼吸不上来,也挣脱不开,坐在地上便起不来了。

那捕头一看,赶快跑了过来,往女药师的怀中了阵翻找,寻出了很多只有半个手指长的小药瓶。

这时,赵知府终于感觉到了毒性,他觉得腹中绞痛,站立不住直接靠门坐在了地上,捂住肚子鬼哭狼嚎起来,“痛死我了!救我啊!”

“说!哪个是解药!”捕头急了,抓着药瓶对女药师就吼起来。

女药师被掐得眼睛都快翻白了,她看着捕头,艰难得动了动发青的嘴唇。

捕头赶快把药瓶都递到她面前,“哪一个是解药,说出来就放过你!”

听到这话,女药师有了希望,她无力的轻指了一下脖子,便垂下手没有力气再有任何回应了。

捕头立马看向了庄柔,凶神恶煞的喊道:“快放手,再不放手她就死了!”

“跑了算你的。”庄柔瞧了他一眼,便放开了手。

女药师扑通就摔在地上,捕头上去抽了两耳光,又掐她的人中,好不容易把人给弄醒过来。

“解药!”见她醒过来,捕头大喝道。

庄柔能理解他的举动,一看他就是赵知府信任的亲信,不说情份,如果赵知府中毒死了,他不就没了最大的靠山。

怎么样,也不能让赵知府死了。

女药师指了指一个白色的药瓶,捕头赶快打开闻了闻,只有正常的药香,并没有其它怪味。他信了几分,赵知府此时也等不了了,已经腹痛到在地上打滚。

捕头把解药拿过去,全喂给赵知府吃,药才下肚不一会,腹中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腹痛慢慢的消除了。

“大人,太好了。”他欣喜的说道。

赵知府的脸色终于好多了,但心情却一点也不高兴,他气愤的看着女茶师,还有蹲在那捡毒药瓶子看的庄柔。

明明藏宝图马上就能哄到手了,却被这个茶师给毁了,这些家伙可真是无孔不入,本官在关泉府这么多年,他们连这个面子也不卖了吗!

越想越气,赵知府扶着捕头的肩膀,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他皮笑肉不笑的对躺在地上,脖子有一圈乌青指印的女茶师说道:“好,很好。”

“你是哪个门派的人,不说也没关系,我今天要看看,是哪位大侠要到牢里面见你!”

女茶师冷冷看他一眼,便扭过头只是狠狠的瞪着庄柔。

庄柔对她不感兴趣,只是把毒药都打开来闻了闻,遇到无色无味的时,便会拿起来问女茶师,这是什么毒。

可女茶师才不会透露看家本领,嘲讽的冷哼一声,便连人都不看了。

“很有傲骨啊,你瞧这是什么东西?”庄柔笑了笑,从怀中掏出藏宝图,露出有字的地方在女茶师的面前晃了晃。

这下子,那女茶师飞快的就把头抬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那藏宝图,好像就看这五个字,能把地图看走似的。

赵知府的眼睛也亮了,他顾不上女茶师了,伸手就想来摸一下藏宝图,“这,这就是那张绝世藏宝图啊。”

“本官就知道,把它带在身边会被很多人盯上,还是摆在官府中,有人马守着才稳妥。”

他的手还没碰到藏宝图,就见庄柔笑着把藏宝图收了起来,根本没有想要交给他的想法。

“驸马,这…”赵知府恼羞成怒的说道。

庄柔却义正辞严的说:“不行,刚才只不过是在一起喝杯茶,赵大人就因为这个差点被毒死,要是把藏宝图给你,那不是害了赵大人。”

“赵大人放心,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些毒啊,暗杀的都对我无用,藏宝图在我手上,绝对不会被人抢走。”

她深深的看了眼欲言又止的赵知府,意味深长的说:“说实话,赵大人那要保护这藏宝图,似乎实力差了点。”

本来还有更多话要游说的赵知府闭了嘴,他已经注意到刚才庄柔抓刀刃的手,完好无损,连个伤都没有。

这位似乎比京城中传来的要厉害得多,那些不确实的谣言,可差点就害了自己了!

正文 第577章 按律当斩

庄柔不会把藏宝图交给赵知府,她还要拿着去换玉娘子给自己跑步找铃阁。

再说就算是给了赵知府,江湖中人却不会相信藏宝图已经不在自己身上,还不是一样会来缠着自己。

这茶也就只能喝到这了,她看了眼差点被自己掐死的女茶师,对赵知府说道:“赵大人,此人你带走还是给我?”

她一点也不介意带个江湖人回去,能利用的地方可多了。

赵知府却阻止道:“庄驸马,此人刺杀朝廷命官,而且看样子应该不是关泉府的人,本官要好好查查,说不到是什么匪盗。”

藏宝图是要不走了,那总得带个人回去,在赵知府的行事中,这就和盗贼一样,空手回去不吉利。

“行,那人你带走吧,这茶看来是喝不成了,在下就先告辞,不影响赵大人办案子。”庄柔拱手道,一副未尽兴,非常失望的样子。

其实她真是庆幸今晚有刺客,不然要和这样的胖大叔坐几个时辰,被逼着聊些没兴趣的话,那日子可就难熬了。

现在这么一闹,赵知府肯定也没心情再喝茶,自己也能离开了。

门外已经来了不少人,全部都是登天楼的人,有名四十来岁,气度不凡的男子,面色有些焦急的在门口,被两名衙役挡着不能进来。

他隔着衙役往里喊道:“赵大人,赵大人,是我啊!”

“你给我闭嘴等着,这里面你登天楼犯的事可大了!竟然给本官安排一名刺客在茶中下毒,要不是本官命大洪福齐天,现在早没了!”赵知府听到他的声音,气得回头骂道。

来的人正是登天楼的老板程人杰,一位在天泉府出生,身世显赫的大族之子,平时和官府关系良好,也算是赵知府的一位老熟人。

正因为平时交情好,所以赵知府才这么放心的来此喝茶,这女茶师他都没挑过,毕竟每次来这里,程人杰都会安排最可靠的人过来泡茶。

而这种茶师,几乎都是聋子,泡茶时也不准抬头,防止她们读唇,没想到今天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程人杰被骂急了,这种事出在谁家铺子里面都是倒大霉的事,他急忙解释道:“赵大人,我这登天楼你还不知道吗?这些茶师可都听不见,也不会说话,屋里那女人肯定是混进来的,并不是我故意安排的啊!”

“到底有没有关系,查过就知。以前的都不会说话,也听不见,并不代表今天的这个就与你无关!”赵知府是有兔没兔都打一把草,说不定就弄到只兔子赚到了呢?

就算是熟人,在这种明显就理亏的情况下,怎么也得大出一笔才行。

程人杰因为情况太急,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要收钱,还真以为他是生气了,“赵大人,我马上把人都叫来,只要是我登天楼的茶师。五楼以上伺候的都听不见,可以当场查验!”

“好啊,我也见见那些茶师,瞧瞧是不是真的听不见。”庄柔突然在旁边插嘴道。

赵知府和程人杰都愣了愣,一同看向了她。

庄柔顿时不解的说道:“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这些不会说话的茶师不能让我见?”

“当然能见,大人想见的话,在下马上就叫她们过来。”程人杰虽有秀长功名在身,不用见官下拜,但还是不想和这些京官有过节,今天说话异常的客气。

屋里那女茶师被捕头五花大绑起来,程人杰又去把楼中所有的茶师都叫了过来,站成了两排。

平时都是一个厢房或是一桌人只用一名茶师,所以人数并没有太多。

赵知府本来想立马回衙门的,但是庄柔不走,加上现在毒解了,他的腹部已经好了许多,便留下来,想瞧瞧庄柔想做什么。

两人坐在地上的垫子上,瞧着进来的茶师。

庄柔目光落在那排人少的茶师上,这不足十人的茶师个个气质优良,举手投足都很优雅,一看就是伺候达官贵人的。

这七人有男有女,人人都长得眉清目秀,就算是男子也是难得清秀的人。

“他们都听不见?”庄柔突然问道。

程人杰恭恭敬敬的应道:“回禀驸马爷,是的。”

庄柔微微一笑,“贵楼可真是厉害,竟然能找到这么多失聪,又长的眉清目秀的可人儿。要不是知道他们是茶师,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姐少爷。”

“多谢驸马夸奖,伺候好贵人,就是我们的福气。”程人杰笑道。

他心里不愿意给庄柔点头哈腰的回话,但现在刚得罪了赵知府,暂时还不能太清高了。

庄柔点点头,“说的对,你把他们的户帖拿来给我看看,都是什么地方的人。”

程人杰猛的愣住了,“户帖?”

“是啊,就算是卖身为奴,也得写明是何处的人。他们不管是奴还是仆,不都得有户帖,拿来让我瞧瞧,都是谁。”庄柔笑道,好心的给他解释道。

这种事就算是寻常不识字的百姓也知道,更别说他这样的读书人了。

赵知府有些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突然灵光一闪的说道:“还不快去拿,庄驸马肯定是看上你这里的茶师了,想挑一位身世清白的带回去。”

程人杰顿了顿,这才让人去把店中的人册拿过来,那是一本薄薄的册子,抄录了所有在登天楼做工的人所有来历,这也是方便官府查找犯人,才规定所有商户得记下。

如果有查实不严,收留了罪犯被发现,连店家也得一并抓走。

庄柔招招手,程人杰只得把人册递了过去。

她打开慢悠悠的翻看起来,渐渐脸上带起了一丝怪异的笑容。等把这本人册飞快看完后,她关起了册子,看向了程人杰。

“真巧,这七位茶师,都是老板你从街头捡来的乞丐,全部都是失聪孩童。最小的捡来时才三岁,最大的也才七岁,看来登天楼和他们很有缘分,把他们从乞丐身涯中解救出来。”

“你这可是大功德,受得了长生牌位啊。”庄柔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程人杰赶忙说道:“不敢,在下只是做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敢?”庄柔音调一转,突然抓起旁边插着梅枝的瓶子,直接就扔向了程人杰。

他正低着头,一时没躲开,砰得便被那花瓶砸中脑袋,直接打翻在地。

头上顿时开了花,血流满面,打得程人杰整个人都懵了。

庄柔已经站了起来,几步就走了过来,抬脚就对着他劈头盖脸的边踢边骂,“你骗鬼啊!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不止捡了七个小孩,还全是失聪的,个个还都长的好看。”

“你现在给我到街上去捡,捡不出一个,我今天就打死你!”

赵知府反应过来,赶快上去劝道:“庄驸马,请息怒,这种事也不一定就全是假。程老板家中家规严,绝对不可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来。”

庄柔回头瞅了他一眼,“赵大人,我这人并不喜欢告状,而是喜欢直接多管闲事,我怀疑他故意拐良家孩童弄聋弄哑,这种罪行,按律当斩。”

正文 第578章 下意识

什么问不问斩的,这种话哪里能随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