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猜测了许久的事情,此时终于得到了证实。王家背后果然有人撑腰。这个贵人心狠手辣。先是命人暗中对夏半山父子动手,然后步步紧逼,意图击垮夏家。夏半山父子,杨郎中,还有那两个伙计,加起来就是五条人命。可在那个贵人的一念间,就全都没了......

这个藏在暗中的贵人,到底会是谁?和夏家到底有什么恩怨,为什么要如此对付夏家?

夏云锦素来不笑也带着三分笑意的俏脸,此时却笑意全无冷若寒冰。

周四郎看着夏云锦,心里不由得浮起了几分怜惜。这个美丽纤弱的少女,要撑起夏家偌大的家业,要应付周王两家,如今,又多添了一个藏在暗处的贵人。就算换了个男子,此时也会凄惶不安吧!

可恨他此时连安慰的立场都没有。要不然,他真想温言款款的安慰几句。说不定还能趁机博得美人欢心......

就在周四郎浮想联翩之际,夏云锦却恢复了冷静,淡淡的说道:“多谢你特地赶来,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

周四郎回过神来,素来凶狠的脸上竟流露出了几分不符合本性的羞涩:“夏娘子客气了。日后若是有什么地方我能帮的上忙的,你只管说一声就行了。”说着,又偷偷的多看了夏云锦一眼。

只可惜,此时的夏云锦心情纷乱复杂,压根没有心情留意周四郎的反应。道了声谢,便又将身子缩回了马车里。

周四郎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周蓉此时十分震惊,也没留意到兄长的异样:“四哥,你刚才的意思是,大郎不是出意外,而是被人害死的?”

周四郎犹豫片刻才应道:“这个我也不太敢肯定。当时王升荣和爹说的含糊不清。这也只是我一个猜测而已。”说是猜测,可周四郎的表情很明显,这一切分明就是事实!

原来,大郎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周蓉的脸色悄然泛白,双拳死死的握紧,忽的扬声喊道:“贺二郎,现在就调转马头,回周家去!我要去找爹问个清楚明白!”

周四郎一惊,正要出言阻止,有一个声音却比他更迅捷:“万万不可!”

“为什么不回去问个清楚?”周蓉愤怒的质疑:“莫非,你害怕那个什么贵人,所以连问也不敢问清楚了?”

夏云锦没有恼怒,只是淡淡的说道:“被害死的是我爹和我大哥,还有死去的两个伙计和杨郎中,都是夏家的人。若论伤心,我甚过你十倍。可现在回去质问他们,他们根本什么都不会说。反而会打草惊蛇,惊动了那个贵人。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当做什么也不知情。等回了府再商议对策。”

周蓉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眼中闪出了水光。

周四郎和周蓉感情一向不错,见妹妹如此伤心难过,心里也颇不是个滋味:“五妹,你别怪爹。这些事都是王升荣那个王八蛋联合那个贵人做下的......”

“爹明明知道实情的真相,还和王升荣同流合污。现在更是合起伙来对付夏家。你真觉得爹很无辜吗?”周蓉忍着眼泪反问。

周四郎哑然,半晌才叹道:“我知道他做的不对,可爹的脾气你也该清楚。我就算张口劝他,肯定也劝不动。所以才偷偷来给你们报信。你们日后都小心些。那个贵人如此心狠手辣,万一再对夏家的人下手可就糟了!”说着,忍不住又看了马车里那个沉默的身影一眼。

有周蓉挡着,他看不到夏云锦此时的表情,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她小半个身影。她没有被这个残忍的事实击垮,反而挺直了腰身。窈窕纤弱的身躯里,似蕴含着一股坚韧。

“多谢周四哥提醒!”隔着周蓉,夏云锦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放心,夏家绝不会轻易被击垮。那个在暗中对付夏家的贵人,我迟早会查清他是谁!”

从没有一刻的心情比此刻更强烈更迫切的要找出这个贵人是谁!

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为死去的人报仇雪恨!

周蓉放下了车帘,马车渐渐远去。

周四郎愣愣的待在原地,许久才怅然的转身回了周家。刚到门口,就遇上了阴沉着脸出来的王升荣。他往日还装模作样的维持几分风度,可今天被周蓉揍了一拳,好不容易才止住了鼻血,衣服上还有点点血迹,看着分外狼狈。

王升荣怀疑的看了周四郎,张口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周四郎有些心虚,面上却强自镇定:“我刚才气闷,骑马出去随意转了转。”

哪有这么巧的。王升荣似笑非笑的说道:“她们两个前脚刚走,你后脚就骑马出去闲转,还真是巧啊!”

一副阴阳怪气别有所指的强调,听的周四郎心头火起。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再偷听过王升荣和周安那一番话之后,对王升荣更是多了几分厌恶。冷冷的应了回去:“我做什么要向你汇报吗?你算我们周家什么人?”

后面这一句话,直直的戳中了王升荣的痛处,眼中火星直冒,忿忿的扔下一句:“真以为你那个泼辣凶悍的妹妹是个宝贝吗?她不想嫁,我还不想娶了!”

......

第一百零五章 不欢

王升荣和周四郎闹的不欢而散。

周安此时坐在椅子上,也是一脸阴霾。周蓉刚才撒泼的一闹,彻底闹出了王升荣的怒火。他好说歹说,才勉强安抚住了王升荣。不过,周王两家结亲的事是不可能了。没有了姻亲的关系,两家结盟的关系也脆弱了几分。谁知道王升荣会不会在对付夏家之后,再暗中阴周家一把。

想到王家背后的那个贵人,周安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连周四郎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察觉。

“爹!”

突如其来的一声,把周安吓了一跳,他没好气的白了周四郎一眼:“你进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周四郎有些无辜的辩解:“我刚才在门外就喊你了,可你根本就没搭理我。”

周安实在没搭理周四郎的闲心,不耐的摆了摆手:“好了,我一个人待在这儿想些事情。你就别在这儿捣乱了。”

周四郎却没有听话的退下去,反而张口说道:“爹,你真的打算和王家这么一直纠缠不清下去吗?”

周安听出他话中有话,不由得一愣,终于抬头看了周四郎一眼:“你到底要说什么,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直说。”

周四郎没胆子把偷听他们说话的事情说出来,只委婉的劝说:“我们周家正经做生意,何必搀和夏家和王家的事情。不如就此和王家撇清关系,保持中立,哪家也不开罪。也免得日后会被王家连累......”

“你懂什么!”周安不以为然的轻哼一声:“夏家根本不可能斗得过我们周王两家。我们已经和夏家站到了对立面,不趁着这样的机会一举把夏家压垮,妄想保持中立才是痴人说梦。”

周四郎趁机套问:“爹,你为什么如此肯定夏家不是王家和我们周家的对手?是不是有人暗中在替我们撑腰?”要是能从周安口中问出那个贵人是谁,夏娘子一定会很感激他吧!

周安可要比周四郎想象中的要小心警觉多了,立刻瞪了过来:“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周四郎被瞪的有些心虚有些慌乱,不敢吭声了。

“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周安压根不知道周四郎偷听过他和王升荣说话,径自吩咐道:“好了,我要一个人静静,你先下去吧!”

周四郎不死心的还想再问,却被周安又瞪了一眼。顿时偃旗息鼓。乖乖的退了下去。

......

马车一路安静的回到了夏府。

夏云锦没心情说话。周蓉的心情也很低落纷乱。不自觉的随着夏云锦一起回了凝翠园。两人相对坐着无言。

半晌,周蓉才打破了沉默:“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夏云锦对周蓉倒是多了几分亲近。略一犹豫便说了实话:“其实,我早就开始怀疑爹和大哥的死是意外了。他们走的时候,带了不少的家丁护卫,走的路线行程也是保密的。那些匪徒怎么会这么巧的就知道他们的行踪。分明是早有预谋。若是只为了求财,大可以抢了银票再逼着他们去通兑。或者直接把人关起来要赎金。何必要行凶杀人?”

周蓉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官府发了通缉令,方掌柜也一直命人暗中查探那些匪徒的下落。又花了重金悬赏。”夏云锦面色沉凝:“可迄今而止都几个月了,那伙行凶的匪徒却半点音信都没有。钱庄里的银票也没人去兑过。”

这种种迹象都足以说明,这绝不是一伙普通的匪徒。

现在这些疑点终于都有了解释。这些“匪徒”根本是受人暗中指示,目的就是为了取夏半山父子的命。抢走的银票只是个幌子而已!

周蓉听了这番话。面色隐隐泛白。一颗心不受控制的扑腾乱跳,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说,这都是那个贵人派人做的?”

夏云锦眼中闪过怒意,沉声说道:“肯定是。而且,这个贵人肯定身份尊贵,有权有势。还豢养了许多家丁侍卫。说不定,那伙‘匪徒’就藏在其中。”

方全一味的从江湖匪徒入手追查,根本就是查错了方向。所以追查了几个月依然没有消息。

周蓉听的头脑一片混乱。

夏云锦看向脸色惨白的周蓉,轻叹口气:“这些事有我操心就足够了,你暂时别管了。先回去好好歇着吧!我会等方掌柜和刘管事来。一起商议此事。到时候若是有了消息,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你放心,爹和大哥的仇我一定会报!”

周蓉今日受到的刺激着实不小,想逞强都不行,默默的点了点头,回了竹林苑。

大概是今天的心情太过颓丧了,在见到莲香含笑迎上来的那一刻,周蓉连迁怒的力气都没有。甚至连看都没看莲香一眼。

莲香腹部隆起的轮廓已经很明显,不过,她身形纤巧,看着并不笨拙。

莲香早已做好了被奚落几句的准备,却没想到周蓉神情木然理都没理她,不由得一怔,小心翼翼的问道:“周娘子,你今日不是回周家了吗?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

若是放在往日,周蓉大概不会搭理她。可今天她的心情实在太糟糕了,几乎迫不及待的想对人倾诉。莲香虽然身份卑贱,可毕竟是大郎的女人,肚子里还怀着大郎的孩子。这件事告诉她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周蓉抬头看着莲香,脸上的表情哀戚的难以形容:“莲香,你知道吗?大郎的死根本不是意外,是有人在暗中害他!”

莲香的脸唰的白了,踉跄着退了一步,全身无法自抑的轻颤起来。

周蓉见她反应如此激烈,对莲香一直以来的厌恶倒是少了几分,惨然笑道:“你也没想到吧!真不知道是谁如此狠毒,竟害了大郎的性命。要是让我知道他是谁,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莲香的神情苍白僵硬,半晌都没反应。

周蓉没有留意她的表情,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大郎和你好了两年,一定和你说了不少生意上的事情。你仔细想一想,他有没有和你说起过曾经得罪过什么人,或是结过什么仇家?”

说完之后,才正眼看了莲香一眼。这一看不由得一愣。莲香脸白如纸,眼神中满是痛苦。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周蓉心里一动,不假思索的追问。

莲香却蹙起眉头,双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肚子好痛…”不知何时,额上竟冒出了涔涔的汗珠。

周蓉被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平日自己是多么厌恶莲香了,忙上前搀扶住她:“是不是动了胎气?来人,快些去请杜郎中来!”

当下,便有丫鬟急急的跑着去请杜郎中,还有一个跑着去给夏云锦送了信。不到片刻,杜郎中便匆匆赶来。他一看莲香苍白着脸冷汗直流的样子,暗道一声不妙,忙为莲香诊脉。

夏云锦得了消息之后,一路跑了过来。此时,莲香的脸色依旧十分难看,杜郎中正为她施针。

“杜郎中,莲香这是怎么了?”夏云锦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莲香,心里陡然一沉,语气也不免多了几分焦虑。

杜郎中施针的时候最不喜欢被人打扰,若是换了别人贸然出声,他早就冷着脸撵人了。不过,在瞄到夏云锦焦急紧张的神情后,他默默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淡淡的应了句:“情绪激动,动了胎气。”

“那现在怎么样?胎儿没事吧!”夏云锦急急的追问。

杜郎中略有些不耐的白了她一眼:“我都在这儿了,还能有什么事。行了,到外面等着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了。”

他说话如此不客气,夏云锦反而稍稍放了心。若是胎儿有问题,杜郎中绝不会是这个语气了。

刚出了屋子,周蓉便迎了上来。略有些不安的问道:“莲香没事吧!”

夏云锦不答反问:“你是不是和她说了大哥是被人害死的事情了?你不知道她是孕妇吗?情绪一激动会很容易动胎气的。”语气中的不悦显而易见。

周蓉难得的理亏,小声解释道:“我就是想问一问她,有没有听大郎说起过什么。说不定是大郎结过仇家,所以才会有人暗中下手害死大郎。没想到,她一听这些就动了胎气…”

夏云锦心里一动:“那莲香有没有想起什么?”之前她倒是没想到这一点。莲香是夏安平的红颜知己,说不定从莲香的口中能问出一些有用的消息来。

周蓉无奈的摇头:“她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就动了胎气,捂着肚子直喊痛。我当时被吓坏了,立刻就让人去叫杜郎中和你了。”

夏云锦想了想叮嘱道:“这件事你暂时别问了,等莲香养好了身子,我来问她。”

周蓉点点头应了。

杜郎中很快施针完毕,收拾了药箱出来了,开了一副安胎的药方,又叮嘱道:“先让莲香好好养着身子,万万不能让她的情绪有太大的波动。”

第一百零六章 主谋?

杜郎中走后,夏云锦进了屋子探望莲香。

莲香的脸色依然苍白,闭着眼眸躺在床上。在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时,莲香长长的眼睫毛颤了一颤,缓缓睁了开来。

那张熟悉的脸庞引入眼帘,眼中满是关切和温暖:“你现在肚子还痛吗?”

莲香轻轻的应道:“已经好多了。都是奴家不好,刚才让娘子担心了。”

夏云锦笑着安抚道:“这怎么能怪你。不管是谁,乍然听到这样的事都会很震惊。不过,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总得先顾着肚中的孩子。这件事你就别多想了,一切有我呢!”

莲香咬着嘴唇,眼泪忽的就涌出了眼角:“娘子,你为什么对奴家这么好?奴家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早就听说过孕妇的情绪易起伏波动,果然不假。不过是几句话,莲香已泪流满面哭的无法自抑了。

夏云锦轻拍莲香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杜郎中刚才交代过,你怀着身孕,情绪不能有太大波动,不然会伤及肚中的孩子。就算是为了孩子,你也得好好保重身子,别再哭了。”

莲香抽抽噎噎的应了一声,哭声总算渐渐停了。

夏云锦又好生安抚了莲香一番,待莲香的情绪平稳了之后才起身离开了竹林苑。

刚一回凝翠园,桃花便过来禀报:“娘子,方掌柜和刘管事听说娘子有要事商议,刚一回府就都到凝翠园来了。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夏云锦打起精神说道:“好,我这就过去见他们。”

......

方全和刘德海每天早出晚归,各自动用人脉关系查探那两个宗管事的行踪。此时两人俱都一脸沉凝,凑在一起正说着什么。听到夏云锦的脚步声,两人立刻起身相迎。

夏云锦也是满腹心事,无心说什么客套话:“方叔,刘叔,我今天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方全一愣:“真是巧了。我今日也有重要的消息告诉娘子。”

夏云锦挤出一个笑容:“我要说的事情不算急,你们两个先说好了。”

方全也不客气,立刻禀报道:“我托人四处打听,总算是打听到了为钱府那位宗管事治病的郎中是谁。今日找到了他的住处,询问了一番。那个郎中一开始不太肯说。后来我许以重金才说了实话。那个宗管事确实生了病。一直在家中闭门休养。因为他生的病不太名誉,所以才不肯见外客。”

顿了顿,又很含蓄的暗示了一句:“这位宗管事喜欢流连烟花之地。”

这位宗管事其实得的是花柳病。所以不敢张扬。在痊愈之前也不肯见人。所以,这位宗管事的嫌疑可以排除了。之前的猜测也落了空。暗中对付夏家的人不是钱侍郎!

这实在算不得好消息。

夏云锦心里一沉,又看向刘德海。

刘德海张口禀报道:“康王府的那位宗二管事去了各处田庄巡查,身边还带了几个身手不弱的侍卫。具体巡查了哪几个田庄,实在不好打听。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一直没回过京城。”

也就是说,从时间上来说,这个宗二管事的嫌疑很大。说是在京城外巡视田庄。可期间到底跑到哪儿谁也不清楚。更何况,他的身边还带了身手很好的侍卫。有了这些侍卫,才能轻松的将杨郎中方二郎等人擒获。

夏云锦皱起了眉头:“照这样看来,这位宗二管事,很有可能就是收买杨郎中给马下毒后来又杀人灭口的那个人。可是,我们夏家虽然有些家资。堂堂的皇子康王殿下。又有什么必要这么对付夏家?”

夏家一向规规矩矩的做生意,哪来的机会开罪一个皇子?

刘德海和方全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对视一眼,然后俱都沉默不语。半晌,还是由方全张口打破了沉默:“说不定。是我们想错了方向。夏家开罪的不是康王殿下,而是康王府里的这位宗二管事。这个宗二管事意图报复,所以打着康王府的名义拉拢了王升荣。然后指使王升荣联合周安对付夏家的生意。”

“不止这些!”夏云锦的眼眸中闪着冷意:“今天我陪着周娘子回了周家,周四郎悄悄告诉我们,爹和大哥的死也是这伙人所为!”

不知从何时起,夏云锦已经很自然的能说出爹大哥这两个称呼。虽然她根本没见过他们两人是何模样。可这具身子毕竟和他们两个有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她在潜意识中已经把他们当成了真正的亲人。想到他们两个死于非命,一股怒意打从心底涌起。

方全刘德海面色一变,不约而同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

在夏云锦说完事情的始末之后,方全的脸色难看极了。素来好脾气的刘德海也是一脸愤怒:“老爷大郎果然是被人害死的!”

之前再多的怀疑也只是暗中猜测罢了。直到这一刻,残忍的真相终于摆到了众人眼前。夏半山父子的死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桩精心策划过的谋杀!之后夏家遇到的一连串困境,也都是对方联合王周两家设下的局。

这个仇,非报不可!

“娘子,我这就花重金聘用一些江湖高手来。”方全的眼中满是怒焰,咬牙切齿的说道:“先暗中把这位宗二管事抓起来,然后严刑逼问。一切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刘德海虽也愤怒之极,可他生性谨小慎微,立刻出言反对:“这个宗二管事的嫌疑确实最大。可我们现在根本没有半点证据可以证明这些事他做的。退一步说,就算真的是他做的,我们要报仇也得从长计议。一个宗二管事不算什么,可他身后的却是康王府。如果康王也被蒙在鼓里还好说,万一宗二管事是听命于康王,才如此心狠手辣行凶杀人......”

“那我们就更要谨慎行事了。”夏云锦沉着脸接过了话茬。

事实是明摆着的。夏家和堂堂康王府比起来,大概就是鸡蛋和石头的差别。拿鸡蛋去碰石头,只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要报仇是没错,前提是得保住夏家所有人的平安。

方全总算没被怒火冲昏头脑,楞了片刻也冷静了下来。

是啊,如果幕后的真凶确实是康王......夏家别说报仇了,大概连自保都不可能。

“现在想来,怪不得王升荣如此有底气。”夏云锦苦笑一声,叹道:“怪不得周安这只老狐狸竟肯抛弃夏家而和王家结盟。如果真的有康王府在后面撑腰,他们自然胆大包天!”

虽然还没确切的证据,可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康王府。

三人俱都沉默了下来。

就算他们口中说的再慷慨激昂,可心底却都明白。如果那个幕后凶手真的是康王,夏家就真的岌岌可危了!堂堂一个皇子,要对付一个商户还用的着费多少力气吗?根本不用自己亲自出面,稍微动动嘴皮子使个眼色,就够夏家吃不了兜着走了!

夏云锦打起精神来道:“这幕后主谋到底是谁,现在还无法确定。我们别自己吓唬自己。先想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方全定定神应道:“既然这位宗二管事的嫌疑最大,那接下来要调查的重点就确定放在他身上。首先,继续请人暗中查探这位宗二管事几个月来的行踪。尤其是几个月前老爷和大郎遇害的那几天,看看他当时在什么地方。还有,再暗中查探康王府里的侍卫,在这几个月里一起出动的次数有多少。有没有人到过杭州或是邳县。”

只要是人做过的事情,难免都会留下蛛丝马迹。之前是查出了方向,所以才一无所获。现在目标明确,只要花重金请人查探,总会查到消息的。

刘德海接过话茬说道:“我去找和老爷生前关系不错的朋友,问问他们是否知道老爷生前得罪过什么人。”或许对夏半山父子动手的另有其人。

夏云锦点点头,特地叮嘱了一句:“你们记得暗中查访,一定要小心些。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尤其是不能被康王府的人察觉。”

其实,就算夏云锦没有叮嘱,他们两个又岂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别说现在没有证据只是在猜测阶段,就算是有了确凿的证据,也绝不能惊动了康王府的人。不然,大概还没等想出报仇的法子就会被齐齐灭了口。一切都只能在暗中进行!

康王府势大,想瞒过康王府的耳目暗中调查,绝对不是易事。

夏云锦想了想,又说道:“你们两个最好不要亲自出面打听,免得惹来有心人的注意。多花些银子,请人帮着查探就行了。”

方全和刘德海一脸慎重的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