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夜叉就危险了。

她控制住要发抖的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再把问题转回去,“怎么找到我们的?”

“在范阳的春游日,罗立个老王八派人暗杀你,我来不及相救,他救了你,我跟他打过照面儿,那时我就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之后,我无意间看到他出入安国公府。那天你上公堂,我看到他易了容,隐藏在人群之中。”他没有说,他看到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那让他的心一直沉,一直沉到无边的黑暗中。

“然后呢?”春荼蘼双拳握得极紧,咬着牙以免声音颤抖,继续问。

“然后?”韩无畏苦笑,“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无法跟踪,只好盯着你。”

都明白了。春荼蘼心里又酸又涩,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有对自己的责怪。到底是她连累了夜叉。所以锦衣一直对她很针对是没有错的。她没有留意到韩无畏最近对她的刻意疏远,还让小凤去叶记传话。现在,夜叉暴露了,锦衣暴露了。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克制相思,等夜叉来找她呢?她怎么就不能沉住气?

“为什么这么做?”她想恨韩无畏,但恨不起来。在她心中,韩无畏是那么好的朋友,责怪他,她都不忍心。而且。她确实在和通缉犯约会,虽然她知道夜叉身不由己。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还要受魔功的控制和强迫。自从他摆脱了萨满,他再没杀过人了。她知道他心底是善良的,但那又如何?

她是状师。却自己忘记了一件事:国家命令和律法一样,没有人情,没有对错,只有硬性的规定。因为一旦有商量的余地,就会有人做手脚。所以任何人,都必须遵守。所以,世人都说律法无情。她能游戏于律法之间。但国家命令呢?她无能为力。

“我为什么这样做?”韩无畏再度苦笑反问,“因为,我喜欢你。春荼蘼,我喜欢你。可惜你从来没有发觉过。我喜欢你!”

春荼蘼震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韩无畏的心继续下沉。他真是白痴啊,这时候再表白,早已经晚了。只是那些话像一团热气就盘桓在他的胸口。他不说出来,整个人就要炸开了。他只后悔。为什么不早对她说?

“对不起,我喜欢了别人。”春荼蘼静了半天心,才明确的道。

这很伤人。可她是做律师的,习惯直接陈述事实。况且暧昧是最要不得的,伤人伤己。若她贪恋这份爱意,到头来韩无畏怎么办呢?所以,她选择快刀斩乱麻。可能,她和夜叉不能有未来,但她不会卑鄙的拉一个备胎。

韩无畏于她而言是珍贵的朋友,她绝不会让误会横亘在他们之间。那样,这份友情才真正不可挽救了。

而韩无畏听到她这样的话,颓然。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被打击到肩膀全垮了下来,落寞得让人不忍。他苦笑摇头,慢慢后退,最后倚在一棵粗竹上,慢慢坐做倒,笑容痛楚。

可春荼蘼死死咬着牙关,不说半句安慰的话,长痛不如短痛。她给不了的感情,也不会给予希望。她只能抱歉,怪只怪她迟钝到这个程度,为什么早没有发现、早制止。

两人沉默着,半晌,春荼蘼才再开口,“为什么没抓他?只是自己来了?”

“因为,我喜欢你。”韩无畏像被施了咒一般,呢喃着同样的话,“所以,我承受不了你恨我。抓了他,你会恨我,对不对?”

春荼蘼残忍的点头,别过脸,免得涌上泪水。虽然爱情是双方面的,但看到韩无畏如此痛苦,她觉得自己真的满身罪孽。

“那你想如何呢?”事关夜叉,她逼着自己再问。

“杀了他!”

“杀不了呢?”

“继续。”

“你杀了他,我就不会恨你吗?”

“不会,因为那是两个男人的事,而不是我告黑状,动用大唐的力量。那样,我会鄙视自己的无耻。”其实他认为通缉令早就该撤销了,因为突厥已经没有侵唐的实力,倒是大唐应该收回阿尔泰山脉,开疆拓土。

“离开他!”他目光沉痛的盯着春荼蘼,“哪怕你不要我,也不要是他。跟着他,你没有幸福的未来。”

“原来你跟踪、调查、以死相搏,为的是我,为的是这个。”春荼蘼笑了,感激的温暖笑容,“谢谢你,韩无畏。可是,请你不要伤害他。相信我,他真的对大唐没有企图,也没有威胁,他只想过平凡人生活。虽然我确实看不到幸福的未来,可我不在乎,只要和他在一起,哪怕一天,也是好的。他离开,我可以活着,继续打官司,继续孝顺祖父和父亲。只是,再也不会喜欢别的人了。”

“你……”韩无畏怔住。

他怎么忘了?荼蘼不是普通的女子。她不要普通女子的人生,嫁人,相夫教子。她有她自己的精彩,自己不也是为这些而迷恋着她吗?

“求求你,别揭穿他。”春荼蘼眼圈红了,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服软,“真的算我求你。因为若他露了形迹,他就得离开了。我会想他,很想他。所以……”她哽咽,说不下去了。

“好。”情不自禁中,他答应。因为她的哭泣,除了是为家人,就只为了那个男人。

他输了,要输得光明正大。他抢不回来,因为在这份感情里,做主的是荼蘼,从来不是他或者是阿苏瑞。那么,他就只有退回去,退到无人的角落中。既然无法相信她能保护自己,他就只好随时准备伸出手。

“谢谢你,韩无畏。”春荼蘼说,转身向竹林外走去。

这是她第二回道谢,韩无畏能感觉到其中的真心真意。只是他的心终于沉到了底,再也浮不起来。她不喜欢他,这辈子都不会了。

目送着她纤细的身影消失,韩无畏骑上马,向相反方向,狂奔出林。而此时的春荼蘼,则才走到马车旁边。

看到她的泪痕和略显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过儿和小凤大吃一惊,双双上前询问。春荼蘼只是摇头,只说回家吧。两个丫头立即明白是和某人会面出了状况,却不好多问,方才也确实听到半山上有嘭嘭的怪响,好在小姐也没有受伤。

男装的小凤坐上马夫的位置,过儿扶春荼蘼上车。只是手才碰到车门,春荼蘼忽然心中一跳,咚的一下。那跳动太熟悉了,就像是神奇的心电感应。

“过儿,你和小凤坐在外面好不好?戴上帷帽。”她尽量平静地说,“我想静一静,单独待着。”

过儿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但既然小姐这么说了,也没有多想,更没有强求,见春荼蘼没有让她扶上车的意思,就爬上了车夫旁边的位子。

春荼蘼这才上了马车,顺手把门紧紧关上。

夜叉,坐在反向的位置。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两个丫头的眼皮子底下上车的,可他就是安静的等在那儿,等她。

那白袍胸前的血迹还是很刺目,但他的脸色虽然苍白,却并没有多少病态。

马车前行,春荼蘼坐在对面,嘴唇轻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不起。夜叉,对不起。”

夜叉摇头,碧眸温柔成水波,荡漾在春荼蘼的心头。

他不怪她,可这并不能让她好受一点。

“你没生我的气吗?”

摇头。

“我不是要帮他,我是不想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害。我不知道会让你受伤……”

还是摇头。

然后两人就沉默了,明明那么想念,可相对时却说不出话。只是夜叉的眼睛一直在春荼蘼身上浅浅的扫过,似乎要一遍遍把她深刻在骨髓之中、灵魂深处。而这目光令春荼蘼开始局促不安,浑身发热。

正在这时,马车突然一顿。

春荼蘼没的提防,整个身子前倾,一下扑在夜叉的怀里。

外面小凤道歉的声音传来,“对不起小姐,前面窜过一只兔子,我拉马拉得急了。”

“没关系,赶你的车吧。”春荼蘼对外喊着,声音轻轻的发颤。

因为,她和夜叉离得太近了。从没有,这么近过。

他们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能呼吸到彼此的呼吸,能看到彼此瞳孔中自己的影子。

而且他的胸膛,他环在她腰上的手臂,都烫得吓人。

第八章 天雷勾动地火

春荼蘼努力想爬起来,可惜手脚酸软,很难做到。好不容易拉开了一点两人的距离,马车却突然动了。这一次,仍然是没有提防,但轮到倒坐着的夜叉身子前倾。所以那点距离很快消失,两人反而贴得更近。

春荼蘼听到夜叉轻抽了一口气,搂着她的双臂紧了紧,脖子却拼命梗住。两人之间形成一种奇怪的力量,似乎都在用尽全力向后拉扯,可却有致命的吸引力令两人僵在原地。

直到,春荼蘼忍耐不了,极快的在夜叉唇上啄了一下。虽然短暂,但有电流,麻酥酥的瞬间传遍全身……

夜叉似被重击,愣怔了片刻,报复性的回啄,但双唇相贴的时间却长得多。两人在这瞬间都摒住呼吸,随后他略略拉开她,似乎要看清楚她的脸。

他的眼眸像是燃起碧色火焰,把她彻底融化。他的一只手揽紧她的腰,似把两人捆绑在了一起,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

“荼蘼。”他呼唤她,声音低沉暗哑,只有她听得到。

于是,她像被蛊惑,而他像着了魔。

而当他再度俯身吻下来的时候,强烈的侵略性与之相随,狂野而激烈,似乎要侵占她的全部身心和灵魂。似乎那绵绵的相思、艰难的克制、从她把他在雪中挖出,告诉他活下去起,所有所有的渴望,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天雷勾地火!火花无限上升!

春荼蘼被这个吻夺走了呼吸,略张开嘴,立即又被攻占。唇舌交缠之间,她身上热得无法形容,舌尖处传来的战栗感,令她整个人都瘫软在夜叉怀里。他浓烈的鼻息。疯狂的心跳,坚强有力的臂膀和胸膛,还有顶在她柔软腹部的可疑坚硬……

为了上山方便,她穿的是短襦,下摆宽大,大喇叭袖。而天气热,她里面只穿了内衣。所谓内衣,就是肚兜。因为这具身子极年轻,虽然很丰满。但还没有下垂的趋势,她还没来得及发明现代内衣。于是,夜叉的手自有意识的从下摆伸了进去,伸到最里面,贴着皮肤。手掌覆住圆润饱满的整体,滚烫的掌心按在微凉的顶端……

瞬间,他们的身子同时一僵。她的脸和脖子因为情动而绯红,而他则满眼挣扎的爱与欲。

对视,没有言语,只有双双粗重的喘息。

夜叉看着自己掩藏在春荼蘼衣服下的手,连忙抽回。在春荼蘼没有反应的时候。在马车还在行驶的时候,突然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身影如风般迅速消失。

“咦。车门怎么开了?”过儿惊叫了声,小凤连忙要停车。

“没事,别停车,快回家!”春荼蘼狼狈而混乱。脑海中更是混沌一片。本能的,她连忙把车门关上。急急地说着。她现在的样子没办法见人,嘴唇上火辣辣的热,脸上,身上也是如此,尤其左边胸部,像有一团火球。好像……好像……他的手还停留在那里。

小凤和过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疑惑。可是这种马车的隔音很好,谁也不知道小姐在车厢内做了什么。

车声辚辚,春荼蘼用了很久才让呼吸平顺自然。下意识的,她整理头发和衣服,脑海中仍然不能思考,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令刚才的情况一发而不可收拾,突然到完全没有准备。

难道,这就是激情?猛然发生,预料不到也无法准备。难道,这就是发乎情,止乎礼?在那样的情况下,夜叉居然还能紧急刹车。本来她感觉,他会在车里就要了她。因为,他的反应实在是太强烈了。两人之间,有着无法阻挡的火焰。

她虽然没有实际操作经验,可她是现代人,还是个律师。她看过爱情动作片,虽然数量极少,但还搭配着各类性*侵案中的细节的细节,令她很清楚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所以她非常明白的知道,刚才他急切的想要什么。

其实,她也想要,而且也并不介意。人的身体总是要更忠实,比大脑、心灵甚至灵魂都还要忠实得多。可显然,夜叉不想伤害她。而他最后的选择,尽管令她遗憾,却也令她感动。

他是如此珍视她。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春荼蘼终于回到白府。她一直浑浑噩噩的,小凤和过儿叫她好几遍,她往往才能反应一下。问她什么,她只是嗯啊的随便回一句。到了凌花晓翠,就自个儿坐在卧房之内,坐着发呆,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双手还无意识的扭着衣角。没有人知道,她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马车中的情形,那简直成了她的魔咒,把她的心灵和脑子全被抽空了,只有那个吻,似乎一直在继续……

“小姐没事吧?”小凤拉着过儿到院子里,担心的问。

过儿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肯定是没见到那个人,所以又生气又难过。没看到吗?脸色变幻不定,还咬牙切齿的。”

“可是,我看小姐不像是生气的样子……”相比过儿的人小鬼大,小凤更注重本能的猜测。

过儿叹了口气,“是不是姑娘家有了心上人,都会像小姐那样?小姐那样聪明的人,也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都不像她的。”

“你这丫头没羞没臊。”小凤刮刮脸,“是不是自己想到谁了?还叹气!”

过儿又羞又气,就拍了小凤一巴掌道,“我才没有!明明是你想到谁才对,你年轻可比我大,要嫁人也是你先。”

“哟,你都想到嫁人的事了?”小凤难得打趣。

于是过儿就追打小凤,小凤满院子乱跳,两人笑得叽叽呱呱的。因为知道,小姐的事不要去刺探,她最信任她们,要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晚饭吃得食不知味。等坐到浴桶里的时候,春荼蘼情不自禁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左边胸部。身子不安的一动,水波荡漾,于是那种被他触碰的感觉又来了,令她耳热心跳。

“小姐,你脸红得厉害诶,是不是水太热了?”过儿问。

春荼蘼一直不喜欢有人值夜,也不喜欢洗澡有人侍候。在现代的时候。上公共浴池都很不习惯,何况现在洗澡时有人在旁边看着?不过她已经坐进浴桶,给她送换洗衣服,或者帮她洗头的事倒能接受。

“是天气热。”其实是心热,“不用管了。放下衣服就走吧,我要静静的想事情。”其实是想男人。

过儿应了声,就出去了,反正小姐今天很怪,她都开始习惯了。

春荼蘼坐在水中良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反正心底一直在歌唱。头脑却一片空白,直到水凉透了才出来,擦干身子,换了睡衣。回房躺着。

她睡不着,她有强烈的预感,夜叉今晚会来。因为她想他,经过那一吻后。似乎更加想念了,相信他也一样。只是不知道。他要不要把在马车中没做完的事做完。如果他要,她会顺从他吗?当时她也想要的,不过时间拖到此刻,她又害怕起来,又不确定了。

约莫子时,整个白府除了巡逻的府卫和点燃的灯笼,都已经安眠。这时,瞪着眼睛望着账顶的春荼蘼感觉到异常。不是她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就是一种感应。在半点异动也没有的情况下,她皮肤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胸中的热流涌了又落,落了又涌。

然后,夜叉的影子印在床边,春荼蘼犹豫了下,慢慢起身。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选了窄袖合体的中衣。这样,虽然不容易让别人伸进手去,却更衬出窈窕的身段,令夜叉不断提醒自己,才强压下蠢蠢欲动的欲念。

“荼蘼,今天马车上……对不起。”两人沉默相对良久,夜叉才憋出这句话。

春荼蘼摇头,“不。其实……我很喜欢你那样。”

律师嘛,状师嘛,要实事求是。不管多么不知羞耻的话,她也敢说,因为她绝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她不管别人要什么,反正她知道自己要什么。

夜叉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理智的墙轰然倒塌。眼见春荼蘼站起来,一步跨上前,再度吻住她。而这一次,她开始回应,令他近乎崩溃。直到在崩溃的边缘,他蓦然停住。

“这不行!这不行!不行!不行!”他用最后的理智拉开她,向后连连退着。

今晚会来,因为那想念要把他烧死了,他必须看到她。还想要和她道歉,为之前在马车中突然的鲁莽与冒犯。可她说,她喜欢他那样对她,叫他如何能把持?

但是来之前他告诫过自己,不能再进一步了。他可能活不长久,所以不能跟她……尽管他想得厉害,想得要疯了。他是要爱着她的,也不想主动离开,但他不能碰她,不然他死了,她要如何嫁人?

他只是想用生命爱她一场,却原来爱与欲从来分不开。爱到极致,就想彻底拥有她。

他不是未经人事的,也知道**的滋味。可自从遇到荼蘼,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过着禁*欲的生活,于是她天生对他的诱惑,就更让他受不了,更加的难熬。

但,能如何?他不能害了她。于是,他又逃了,消失在黑暗中。

春荼蘼慢慢退回到床边,坐下。心脏狂跳之下,她咬着唇笑,“我还没说,右边你还没摸过呢。”

第九章 花痴加风骚

当天晚上,春荼蘼竟然睡得十分香甜。

第一次吻,意乱情迷,后续反应是浑浑噩噩。第二次吻,却是满心幸福,后续反应是情绪极好,见谁都笑眯眯的,眼前没人也笑眯眯的。

恋爱果然让人变成白痴,智商几乎为零啊。这种傻乎乎的举动,春六小姐,因真假皇帝案和红绣鞋案而轰动长安城的大唐第一女状师,怎么会做得出来?

就连来“上班”的白毓灵也发现了,好奇的问,“六姐姐有什么高兴的事吗?这样容光焕发的?”

“是吗?”春荼蘼摸摸自己的脸,然后又反手轻拧白毓灵的小脸蛋儿,“是看到我们八妹心情好呀。八妹妹,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漂亮哪。”

“没有六姐姐好看。”白毓灵羞红了脸,高高兴兴整理卷宗去了。

春荼蘼满院溜达,看到什么花花草草都要摸一下,后来看到小凤和过儿的异样眼神,也觉得不好意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花痴加风骚?

其实,小凤和过儿嘀咕的是,“过儿,小姐今天真漂亮啊。人还是那个人,也没特意打扮过,可就是看起来比平时要美上十倍。”

过儿深表赞同。

她们不理解,千年之后的人们研究过这一现象,恋爱中的女人会分泌一种什么激素,令皮肤光洁,眼神晶亮,浑身散发出爱的荷尔蒙,所以分外美丽。

西方人曾经说:恋爱,是最好的化妆品。

不过随后过儿又低声八卦,“小凤,你有武功,耳音好。昨天晚上……那人是不是来过?”

小凤就红了脸,嘀咕道。“谁会故意听壁角!”

过儿瞪她,“这是为了小姐着想。照理,这事我要报告给老太爷,但小姐主意正,到头来反倒惹得老太爷不得劲儿,我这才没说。不过总得盯着吧,这是我们身为贴身婢女的责任。再者说了,小姐昨天回家时还迷迷瞪瞪的样子,今天早上这么开心。肯定是有缘故的。”

“那人……武功很高,我连他的手下也打不过呢。”小凤想了想道,“所以他若想瞒,我是什么也不会听到的。但是,他们应该没什么。只怕是说定了彼此的心意,小姐才会如此。”

过儿唬了一跳道,“那怎么办?若是定下了,就得报给老太爷知道。虽说咱们大唐女子有的是自主择夫的,到底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正经。”

“你别多事。”小凤拦着过儿,“你自己也说。小姐主意正,心里有成算。若到了真正重要的那步,必定会通知老爷和老太爷的。说实在的,我还没见过哪家女儿和父亲、祖父之间那么亲呢。你怕老太爷伤心。小姐得加个更字。所以,小姐有分寸,咱们别自作主张。”

过儿想想,觉得对。虽然还很忧心,却点了头。而她们嘴里的老爷和老太爷。自然是指春家父子。对白家,她们和春荼蘼一样,没有归属感。

“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长得什么样?做什么的?”半晌后,过儿又问。

小凤摇头,“事实上,我没有真正见过。只知道,他武功很高,而且……隐姓埋名。”这也是她时常会暗暗发愁的原因。

从他的随从锦衣来看,那人必是不简单的,也绝不是平凡人。但这样藏头露尾,小姐与他见个面都要偷偷摸摸,更是半夜三更潜入,只怕是过不了明路的。可小姐似乎从来不担心,她想来想去,觉得应该是朝廷的什么密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