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千便对着老苍天拱拱手说道:“那么,此事就烦劳老丈帮忙了。”

听得石千有此一言,徐有贞府上的此名老苍头便将手一摆,便领着两人进入了屋子。

到了徐有贞的府邸之后,老苍头便将他们安置在一个平素用来招待客人的花厅里头。

“几位请于此稍候片刻,到老儿速速回报夫人去。”徐有贞府邸上的老苍头将他们安置停当之后,便对着石千开口言语道。

“有劳有劳,烦请快一些,石大人还在府中静候我的回复。”官家石千以退为进,用不紧不慢的语调不着痕迹的逼了一句。

听得石千有此一言,阅历丰富人情练达的老苍头自然是明白他的用意,便对着几人点点头,随即便开口言语道:“请诸位稍后,老儿去去就来。”

说罢此事,老苍头便迅速转过身子离去了。

两名石府的仆从见得这等情形,便觉得有些好奇。

“徐有贞府上的看门人居然是如此老儿,真是好笑。”一名仆从开口说道。

石千闻得此言,便开口言说道:“这个老苍头可一点也不见得,人看上去是老了一些,不过脑子却是一点不糊涂。”

听得军石千有此言语,两名仆从便有些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张口言语道:“石管家所言究竟能够如何,小人有些不太明白,还请石管家示下。”

石千微微一笑说道:“说起来这件事情倒也简单,这个老儿一不接下礼物,二将我等从外头接进来,如此一来无论发生何事,都怪不到他身上,反而是尽忠职守的府中之人,这样的人做主人的能少的了。”

听得石千有此解释,两名从石亨府中跟来的仆从方才恍然大悟的说道:“石管家所言甚是,看来这个徐有府邸中的老苍头颇为不简单。”

“自然是颇为不简单了。”石管家开口言语道。

“石管家,既然我等是送礼来的,这老苍头为何不直接将我等送来的礼物收下,非要请示许府的主人,此事岂不是有些麻烦了。”一名仆从颇有些不解的开口言语道。

“事情决计不是尔等所想的那般的简单,要是老苍头代徐府之人收下了我们石大人给的礼物,日后有了差池,只怕第一个倒霉的便是他。”石千便对着手下的两名仆从如此解释道。

听得管家石千有此一言,那名发问的石府的仆役便恍然大悟的开口言语道:“石管家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如今看来,徐有贞府中的这名老苍头还正是不简单,这么一件大事情居然能够四两拨千斤的稳稳立住脚跟,八面玲珑,毫无破绽。”

一名仆从的佩服之情溢于言表。

另外一名仆役趁此机会便对着管家石千大加恭维道:“其实说起厉害来,还没有一个人是我们石管家的对手,石管家才是人情练达,要不石大人如何会对石管家如此倚重。”

听得仆役有此恭维之言,石千便开口言语道:“兄弟说笑了,本管家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说是石大人器重实则是大人的栽培。说起本管家能有今日一切都托庇于石大人,若无石大人的信任,本管家哪里会有今日。”

“石管家真是过谦了。”另外一名石亨府中的仆役开口言语道。

“此乃实情,本管家可丝毫没有过谦。”石千微笑着对着另外一名石亨府中的仆从开口言语道。

另外一名仆从便接口应道:“石管家,此番石大人命我等来到徐有贞府上来究竟送了一些什么样的礼物,瞧情形似乎颇有些神秘。这大半年来,都是其他人给我们石府送礼品,何曾看见我们石大人往外头送礼品。”

石千闻言便矜持的笑了笑说道:“也不是对哦稀罕的物件,就是长白山百年的人参之类的货色。”

“百年的人参,还是长白山的,听人言这等高丽人参极为珍贵,以前小人曾听人言高丽国的国王也没有多少这等的珍品。”一名石亨府中的仆役感叹道。

另外一名石亨府中的仆役也啧啧言道:“百年的人参,这可是天下极品,石大人的手笔真大,要是都是这些东西,已然是千金不换了。”

闻得此言,另外一名仆从忽然来了兴趣,便开口言语道:“石大人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这些底下人如何能够明白。”

听得这名仆从有此一言,另外一名仆从百年附和说道:“此言深得我心,自目下得情形看来,石大人似乎是有求于徐有贞大人似地。”

这话一出口,另外一名仆从似乎是想来什么事情来了,便对着石千开口言语道:“我想起来了,是否是为了石大人的外甥李克麟之事,听人说李克麟被朝廷以赈灾不利之事下狱,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石千闻得此言,便对此人开口言语道:“说的一点不差,自目下的情形看来,此事倒是如此。”

听得石千有此一言,那么方才开口的仆从便颇有些惊喜的接口说道:“石管家,莫非方才我瞎猜了几句,都猜对了不成。”

石千有些想要故意逗这名石亨府中的仆从,便接口言语道:“不错不错,一点不错。”

听得管家石千有此一言,这名仆役便极为高兴的言语道:“看来石大人真是厉害,想要救出李克麟,便把徐有贞大人拖下水去。”

另外一名石亨府中的仆从倒是机灵一点,便有些疑惑的对着石千问道:“管家,小人觉得此事应当不是如此才是,徐大人不至于连这样的陷阱也会掉下去。”

石千闻言笑笑说道:“此事都是大人们的事情,我等平头小辈是一点也搞不清楚的,也不必在此胡言乱语,要是让石大人和徐大人知道你我在这里乱嚼舌跟,只怕不会让我们活着舒坦。”

听得石千语含告诫之一,两名跟随而来的仆从慌忙言语道:“石管家,我等方才只是随口说说,你老可不要将这些事情告知石大人,否则的话,石大人只怕会真的饶不了我等。”

石千闻言便开口言语道:“你等既然如此说法,此事倒也舰队,祸事皆为强出头,凡事常因多开口,只要你们两个不如此碎嘴,石大人如何可能怪罪到尔等的身上。”

听得石千有此一言,两名仆从便开口言语道:“多谢石管家教诲。”

石千便点点头说道:“既是如此,事情便好办了,乖乖的呆着这里不多嘴,喝着徐府的待客之茶,润润嗓子,保管尔等别无他事。”

两名仆从闻言便依令静默了下来。

只听得花厅里头只身下喝茶的咕噜声,别无其他声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方才那位老苍头在安顿了几个石府来人之后,便急急忙忙的去找夫人请示此事。

老苍头跟随徐有贞多年,徐府上下早就将其视作自家人看待。

所以老苍头很多便在内堂见到了徐夫人。

“夫人,石亨石大人派了三个人来府中送礼,应当如何处置此事,请夫人示下。”老苍头对着徐夫人开口请示道。

听老苍头有此一言,徐夫人颇觉了有些诧异,对着老苍头开口言语道:“石亨,石亨派人送礼来了。此事确实有些奇怪,你知道石亨究竟想要意欲何为?”

老苍头闻得此言,便对这徐夫人开口说道:“夫人,此事的底细颇让人费解,不过隐约可以断定是跟石亨的侄子李克麟有关。”

听得老苍头这般说法,徐夫人便接口言语道:“这跟李克麟又有什么干系?”

老苍头便开口言语道:“夫人有所不知,这李克麟是履新不久的河南巡抚,还是石大人的姻亲。前些时候河南发生蝗灾,李克麟为了政绩着想便跟朝廷瞒报了灾情,后头河南的许多灾民呀,就四处逃荒,结果有不少人逃到了京师里头投亲靠友,如此一来,事情可就极为麻烦了。后来闹得皇上都知道了,便把李克麟拘禁到了牢房里头,不过后来不知道是不是石亨大人出力,皇上又把李克麟给放出来了,还命他为钦差大臣主持河南的赈灾一事。”

听得老苍头这般说法,徐夫人便接口打断道:“从这些事情里头看来,似乎跟我们徐大人毫无瓜葛,为何石亨要送礼到我们府上来呢。”

老苍头慌忙应声说道:“夫人说的是,不过前头没有瓜葛,后头就有了瓜葛了。这李克麟到河南赈灾一个来月,非但没有将灾情给赈下去,流落到京师里头的灾民倒是越来越多了,后来连皇上也知晓了此事,便下旨让徐大人全权办这个案子。李克麟那个混小子就再度二进宫了。”

听得老苍头这番解释,徐夫人到底是明白了此事,便对着老苍头开口言语道:“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此事便是如此,如今事情已然是这般了,究竟应当如何才好。石亨派人送礼到了府上,徐大人偏偏刚好不在家,这礼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你有什么主意么?”

徐夫人有此问询,老苍头便接口说道:“照理来说,这礼应当拒收,不过石亨大人在朝中位高权重,和我们徐大人有是同殿为臣,人家特意来送礼,我们却把人家给推出去坚辞不受,事情只怕颇为不妙。要是薄了石亨的面子,接下了梁子,日后石亨处处跟咱们徐大人作对也不是个事,照老儿的看法,夫人还是先将石亨派人送来的礼物收下来,等老爷回来之后再交付老爷处置不迟。到了那时候是收下还是退回去,老爷自然会有说法。”

听的老苍头有此一言,极为关切夫君禄位的徐夫人便开口言道:“此话甚是有理,对,就这么办,你去把石亨派人的送礼之人好好打赏一下,先把礼物收下。”

老苍头便应声答道:“是夫人,小人即刻去办此事,请夫人放心。”

徐夫人便连声催促道:“石亨派来送礼的人每人给个一百两,应该够了吧。”

老苍头便接口说道:“足够了夫人,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

“好,那就给他们每人一百两作为赏赐。”徐夫人应了一声。

说罢此话,徐夫人回身返回内间取出了三封银子,随即交付个老苍天说道:“此事就交付你去办,好好应酬。”

老苍天应了一声便接过银子离开了。

客厅里头石千三人等过一阵子,颇有些百无聊赖,一个仆从正想起身看看,却便听得屋子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见那门帘子被人揭起,三人齐齐举目一看,只见方才离开的老苍头。

老苍头上前攻守道:“三位久候了,实在对不住,夫人吩咐了收下石亨大人的礼品,这三封银子是夫人赏赐给三位的费心跑腿,请三位回去之后好好跟石大人致意,就说多谢石大人殷殷之意。”

听得老苍头有此一言,石千只是微微一笑。

底下的两名仆从倒是极为欣喜,听人说有赏赐,一人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对于仆从而言只是一大笔的横财。

其中的一名仆役瞧着老苍头手上拿着的沉甸甸的银子,暗自庆幸今日被叫来做伴当,否则的话哪里会有这般的好运道。

石千上前对着老苍头开口言语道:“这如何好意思,我等不过是奉了石大人的命令来贵府送点礼品,顶多也就是跑了跑腿,如何敢要徐大人府中的赏赐。”

另外两名仆从闻得此言,也是如梦初醒,跟着上前致意道:“正是正是,我等只是跑了跑路,怎么好意思跟你家夫人要赏赐。”

老苍头闻言便张口言语道:“诸位不必客气,这只不多是我们家夫人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诸位要是不肯收下,且不是说我们徐大人的府上不懂礼尚往来的待客之道。”

第一百零六回 无错漏

石千闻得此言,便开口言语道:“也罢,既然老人家有此一言,我等若是坚持不受,便是拂了徐夫人的厚意,也罢,那我们几个就却之不恭,只是有些受之有愧。”

石千身后的两名仆从自然也赶忙随口应道:“对对对,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却之不恭受之有愧。”

老苍头闻言便开口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夫人给的跑腿费不要白不要,再说,我们徐大人和你们石大人同朝为官,同殿为臣,也算是相识多年的故交。”

老苍头闻得此言,便开口言语道:“此事自是不差,徐大人和石大人自是故交,你我两家要常来常往才是。”

听的老苍头有此一言,石千便开口言语道:“说的是,说的是,那此番就多些徐夫人赏赐了。”

手下的两名仆役自然也极为高兴的附和道:“正是,我等几人俱要多些徐夫人的赏赐。”

老苍头闻言,便笑哈哈的将三封银子分别递到三人的手中。

石千等人接受银子之后,便对着老苍头道谢。

一百两银子对于此刻的石千而言自然算不上什么横财,顶多不过是一点外快罢了。

不过则会一百两银子对于他身后的两名仆从的意思可就不太一样了。

石亨府中的下等仆从月食银钱不过二两,一百两银钱可顶的上好几年了,故而另外两名接过银钱之后自是欢喜雀跃。

石千却看都不看的将那封徐夫人赏赐的银钱塞入革囊中,随即转身将桌上的礼品交付给了老苍头。

老苍头见此情形,慌忙上前接过说道:“不必着急,这些东西府中自然有人会送到夫人处,听凭处置,不劳烦贵客费心。”

听得老苍头有这般的言辞,石千自是极为高兴,因为他心里头明白从目下的情形看来,石亨大人吩咐送来的东西都会给徐夫人过目,这般说来便是徐有贞夫人极为重视这些东西,那么礼品中夹带的那张十万两的银票自是理所当然的会落入徐夫人眼中,即便不是徐夫人,也会是徐有贞,旁人是见不着的。

心里头明白徐府的底下人是无法接触到礼品中夹带的十万两银子的银票之后,石千自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来今日来徐有贞府上的目的依然达成了。

如此想来,石千自是大为高兴,便对着老苍头开口言语道:“说的是,你我两家大人素来交好,两家应当多通音问常来常往才是。”

听得石千有此一言,老苍头也跟着言语道:“说的是,说的是,事情若能如此,自是最好不过。”

两人绸缪了一阵,石千便起身告辞了。

老苍头便殷勤的将石千等三人送出了徐府的大门外。

双方致意告别之后,石千便带着两名仆从离去了。

见得石千离去之后,老苍头便唤来府中的奴婢将石亨派人送来的礼品都给弄到了内堂去,送到徐夫人面前请她过目。

徐夫人自然在内室候着,见到石亨的礼品之后,便摒退了下人。

徐夫人亲自拆解开礼品之后,发现里头除了珍稀罕见的人参鹿茸之类的物件之后,居然还有一张十万两的银票。

有此发现之后,徐夫人自是极为诧异,不知道石亨究竟想要搞什么鬼,行贿,看情形倒是不大像。

徐夫人想不明白其间的道理,自然也就毫无法子了,她细细的想了一阵,觉得这等大事还是等徐有贞明日回府之后再定夺好一些。

心里头有了这般的想法,徐夫人便决意将石亨派人所送来的东西都照旧整理妥当,归置到旁边的博物架上。

归置都博物架上之后,徐夫人便吩咐人将老苍头找来。

外头的奴婢自是不敢怠慢,应声便去寻那老苍头去了。

很快老苍头便被寻来了。

“夫人,你寻老奴过来有何事吩咐。”老苍头对着徐夫人开口言语道。

徐夫人微微一笑说道:“今日找你来此是想要问你一件事情。”

老苍头便张口言语道:“夫人有事但问无妨。”

徐夫人便接口问道:“你瞧石亨派人来我们府中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究竟想要做什么?”

老苍头便应声答道:“夫人,老奴方才已然说过了,想来还是为了石亨的外甥,就是那个李克麟。皇上将彻查河南赈灾一事有无成效的全权交付给徐大人,石亨大人心里头也焦急啊,他眼下毫无法子,想来派人送来如此厚礼,也是希望徐大人能够高抬贵手,能让他外甥笔底超生。”

听得老苍头有此一言,徐夫人便张口言语道:“你所言之事倒也不差,从眼下的情形看来,事情倒真有可能如此。”

徐夫人有此一言,老苍头便开口言语道:“夫人,照着目下的情形看来,此事极有可能便是如此,想来此事是皇上特旨,石亨大人也是毫无办法。故而才会想到求我们徐大人帮忙,夫人,想来是石亨想要求我们徐大人办事,想请我们徐有贞大人高抬贵手,放过他外甥李克麟,故而才会有这般的做法。”

听得老苍头有此一言,徐夫人便开口言语道:“你所言一点不差,自目下情形推断,此事便是如此。”

老苍头说道:“夫人,我等这礼物最好交与徐大人亲自处置为妥。”

徐夫人便点点头说道:“说的是,石亨派人送来的东西交给徐大人处置最好,好了,没有你的事了,你下去歇着去吧。”

老苍头闻言便跟徐夫人告退了。

徐夫人细细想了一阵,觉得此事也别无他法,眼下唯有等着徐有贞回府之后再行处置了。

紧等慢挨的等到了第二日,一直将徐有贞盼了回来。

徐有贞回府之后,徐夫人便迎接上去,将石亨送礼之事跟徐有贞耳语了一番。

徐有贞一听之下也是有些诧异,夫妇二人便将一干侍女屏退,随后回到房中。

徐夫人将石亨昨日派人送来的礼物和那张十万两的银票取出来,给徐有贞过目。

徐有贞接过一看,发现银票的确是十万两,还是京师里头最大的票号出得,所谓认票不认人。

当下徐有贞也觉得此事有些怪异,细细思量了一阵,也觉得石亨这番做法无非是想要救他的外甥李克麟。

不够眼下已然收下了这十万两银子,究竟该不该送还给石亨呢。

对于此事,徐有贞心下倒是颇为踌躇。

想了许久依旧没有想出如何处置石亨派人送来的这笔巨款如何处置,不过办法虽没有想到,却想起来一个人来。

徐有贞很快便想到了上次帮着自己到曹吉祥家中坐说客的李贤。

李贤,对了,就是李贤,这可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物。

一想到李贤,徐有贞便匆匆让夫人将东西依旧收好,自己便到了平素办事的画押房,匆匆写好了一封信,将事情稍微写了几句,便唤来一个仆役,让他将这封信送给李贤。

“去,把这封信交给李贤李大人。”

手下之人听得徐有贞有此吩咐,自然不敢怠慢,只是问了一声道:“老爷,交给李大人之后有如何。要不要将李大人一起带回来。”

徐有贞闻得此言,便看了看天色说道:“这倒是不必了,如今天色已晚,李大人也是要休息的,今日传唤他来也不是个事情,这样吧,你跟李大人说事情不算很急,不过极为要紧。请李大人选个时间抽空来一趟。”

仆从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便极快的应声答道:“小的明白,请老爷放心。小人一定见老爷吩咐的话带到。”

徐有贞点点头说道:“一点不错,正是这话。”

仆从闻得此言,便跟徐有贞开口说道:“大人,既然如此,小的就速速替着大人到李贤李大人府中去一趟。”

徐有贞张口言语道:“速去速回,老爷我等着你回话。”

仆从便辞别徐有贞,随即便离去了。

仆从的脚程极快,没半个时辰便到了李贤府上。

李贤下朝之后,换下官服,换上平素居家所床的葛衣,正在庭院中纳凉,一边教女儿学书,一边教着一面想日后应该怎么行事才妥当,突然听得门房来报称说徐有贞大人派了一名家丁求见。

李贤心里觉得颇为诧异,便吩咐门房将徐有贞派了的家丁带到府中的花厅好生伺候着,自己换过了衣服便去相见。

门房听得李贤有此一言,便接口言语道:“小的明白,我就跟他说大人正在宽衣,请他稍后片刻便是。”

李贤闻言,便极为欣慰的点点头说道:“正是此话,你让他稍微候着一点,本大人速速就去见他。另外让府里头好茶伺候这。”李贤叮咛了下人一句道。

“李大人放下,小人自然是明白如何招呼客人。李大人,小的先去招呼石大人派来的家丁去了。”府中的仆役开口言语道。

“好好,你快去,本大人换好了见客的袍服随即便去相见。”李贤应声说道。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这名家丁便应了一声,随即便走到了。

家丁离去之后,李贤便跟女儿说了一声:“囡囡乖,爹爹要去见客人,囡囡就在此地好好练字,等爹爹回见完了客人,依旧回来察看囡囡的字写得如何。”

“爹爹可要快些回来教我学书。”李贤的女儿开口言语道。

李贤的女儿应了一声,便心无旁骛的继续练字。

李贤见得此等情形便回房去换衣服去了。

更衣完毕之后,李贤便一边思量着一边朝着府中的花厅走去。

李贤心里头有些纳闷,照理除了上次帮徐有贞到曹吉祥那边当说客诸位,这些时日一来跟徐有贞并无什么瓜葛,为何徐有贞会派府中的家丁登门造访,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不过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了头绪了,李贤觉得这倒无妨,见到了徐有贞派来的府中的家丁之后,事情自然也就有了着落。

心里头揣着这般的想法,李贤很快便来到了花厅。

花厅里头的那么客人,也就是徐有贞派来的家中的家丁见得李贤过来之后,便站起来迎候。

李贤笑笑说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我跟徐有贞大人是通家之好,你既是徐大人府中之人,自是不必如此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中一般无二。”

听的李贤有此表示,此人自然觉得李贤极好相处,便张口言语道:“李大人正不愧是妙人。”

李贤闻言便笑笑说道:“哪里是说明妙人,对了兄弟到了我跟前,到底有何要事,是否徐有贞大人有要相召?”

见李贤有这么一问,徐有贞府中的家丁便从贴身的口袋中取出一封信来,随即双手奉上,递给李贤说道:“李大人,徐大人吩咐,只要将这封信交付给李大人看看,大人自然也就明白了。”

李贤闻言,便从此人手中接过信,随即剔开了火漆,取出信札一看,速速看完之后,心里头不免有些吃惊。

徐有贞在心里头说石亨派人送来了一些礼物和十万两银子,目下还没有想出最为妥贴的办法,盼明日退朝之后,可以到他家中聚首,也好商议一些要事。

李贤拿着信封速速思量的一下,马上便明白了此事,心里头知道徐有贞是想跟自己讨要一个主意究竟该如何处置石亨派人送来的礼品和十万两的银票的事情。

看完信之后,底下写得阅后付火四个字。

李贤原本想要将此信作为一个证据留下来,不够在徐有贞派来的家丁面前,自然不必如此。

李贤心里头明白家丁说不定就是徐有贞派来试探自己,如此一想,李贤便觉得就算是假戏真唱也的装模作样一番。

心里头打定了这个主意,李贤便将信折成火褶子的模样,随即投入灯中点着了。

等信札的余烬都熄灭飘散之后,李贤便对着徐有贞府中的家丁开口言语道:“回去怪跟你们大人说,今日已晚了,明日李贤一定到贵府登门拜访。”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来人自然是明白可以安然回去跟徐有贞大人交差,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多谢李大人成全。”

李贤便微微一笑说道:“哪里是我成全,你们家徐大人开口说话,朝中官员有哪一个敢不听的。”

来人闻得此言,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既然如此,也罢,小人这就回去跟徐大人回复去了,李大人保重。”

李贤也跟着抱拳说道:“年兄好走,待李贤相送一程。”

说着李贤便亲自将徐有贞府中的家丁开中门送了出去。

家丁得此荣遇自是脸色飞金。

等回到了府中这话,便跟徐有贞禀告了此行的状况。

细细的听闻了大概情形之后,徐有贞见他神情如此欢欣,便张口问了一句道:“何事如此欢欣鼓舞?”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问,属下的仆从自是不敢相瞒,便把李贤亲自开中门相送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闻这话,徐有贞眯着眼睛沉思了一下,忽然开口问道:“李贤在看过本大人的信之后,有没有将信札付火烧掉了。”

“有,大人,李大人将信札悉数烧光了,连个渣滓都没有留下。”下人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闻得下人有此一言,徐有贞的眼中闪现过一丝得色,随即开口道:“好,今日你做的不错,明日本大人关照账房给你支取五十两银子作为此行的犒赏。”

“多谢徐大人赏赐。”来人喜形于色的张口言语道。石亨点了点说道:“还有一件事,本大人吩咐送到徐有贞府上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到了徐府主人手上?”

“老爷放心就是,小人听得真切东西定会到徐府主人手中,其间必无错漏。”

石亨闻言,便点点头言语道:“事情听起来倒是一点不差,只要此事办的妥妥当当的,以后的事情也就好办了,下去好好歇息去吧。”

听石亨有此一言,手下之人便依言离开了。

石亨便觉得极为欣悦,十万两的银票只要送出了手,日后一旦跟徐有贞反目成仇,对付他手中就握着一张极好的牌子,不怕徐有贞不乖乖就范。

心下想到此事,石亨称心快意之余,不由伸出指击打面前的桌面,一边摇头晃脑的说了句:“徐有贞,只要你收下了我送的十万两的银票,日后就有把柄落到了我的手中。看你日后还怎么跟我斗。”

李贤那头也没闲着,徐有贞派来的家丁走后,李贤便觉得此事破有些必要跟皇长公主说一声,跟她讨要一个法子,也好用来应付徐有贞。

李贤便匆匆忙忙的回到院落里头,跟在庭院中练字的千金小姐说了一声道:“囡囡,好好练字,爹爹有要事先要出去一趟,到回来之后在来检查你的大字写了如何,囡囡可不要懈怠了?”

正心无旁骛的写字小女孩头也不抬回了一声道:“爹爹可要早些回来继续教我写字。”

“一定一定。”李贤应了一声,便入房内换过了一身极为惹眼的寻常百姓所穿的衣物,呆了一定纱帽,随即便转身朝府外走去。

出了府邸之后,自然是奔着简怀箴所居之地而去。

一路上怕被人跟踪李贤便捡着小路而行,很快便到了简怀箴所居之地,前次和简怀箴商议好了,不走前门走后门。

到了后门之后,李贤按照约定三长两短的敲了三遍门,便听得门里头有女子的声音问道:“来着何人?”

李贤便按着跟简怀箴约定好了的隐语说道:“道旁树。”

第一百零七回 暗相见

简怀箴每次与李贤见面,为掩人耳目,都约定于尚书府中,毕竟入宫太过张扬。

里头候着的人听得这话,便打开门,匆匆把李贤拉了进来,随即便开口说道:“李大人,今日登门造访可有和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