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曹吉祥藉由向朱祁镇敬献一尊汉白玉观音像恭贺之际,便实施了自己的计划。

“奴才给皇上敬献汉白玉观音像,恭祝皇上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也祝愿大明国泰民安,万世太平。”曹吉祥对着朱祁镇跪下来言语道。

朱祁镇听的曹吉祥有此一言,心下自是欣喜,便对着曹吉祥招手说道:“好好好,曹爱卿不必多礼。”

曹吉祥闻言,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请移步一观观音像。”

听得曹吉祥有此一言,朱祁镇自是好奇心徒起,便下了御座,走到观音像面前,随即观摩了起来。

朱祁镇摩挲了一下观音像,便转过头来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这果然是上好的汉白玉,玉质光华,洁白细腻,雕工更是令人称绝,看来曹爱卿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曹吉祥听闻了这番演员戴之后,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这不是微臣的一点敬献皇上的一点心意,若是比起徐有贞大人,那是小巫见大巫,丝毫也比不上。”

听得曹吉祥有此一言,朱祁镇心下颇有些奇怪,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曹爱卿,你这话的意思朕有些不明白,徐有贞虽然对朕忠心耿耿,不过近日来却没有给朕敬献过什么东西。曹爱卿如此言语,所为何来?”

曹吉祥闻得此言,心里头知道时机到了。

曹吉祥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其实事情倒也很是简单,咱家给皇上敬献的这尊汉白玉观音像自然是跟皇上表示忠心,不够徐有贞虽是没有给皇上敬献什么汉白玉观音像,不过据他所言,也是实实在在的为皇上办了一些大好事。”

朱祁镇听得曹吉祥有此言语,自然便跟着追问道:“爱卿有话,不妨直言。”

听得朱祁镇有此一言,曹吉祥便开口言语道:“皇上请容咱家禀奏,前日徐有贞大人跟朝臣炫耀说皇上对于此番委差一事,办的极为妥贴,尤其是委任于谦的旧日僚属关铁山接任江苏盐运使一职,皇上对徐有贞更是多有嘉誉。”

见曹吉祥这番言语,朱祁镇觉得这些话极为耳熟,面色一变,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

曹吉祥一见朱祁镇的面色不豫,心里头明白时机已然到了,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这些话都是徐大人亲口对着朝中的大臣说道,现在在京师只怕都已然传遍了。”

听得曹吉祥有此了一言,朱祁镇的眼神忽然变得极为阴鸷。

朱祁镇没有想到自己如此信任的一个臣子徐有贞居然会对将自己言说的话背着自己如此传扬,细细想了一想,徐有贞这番做法不过是为了徐有贞自己的令誉。

可是徐有贞居然为了令誉将自己这个皇上亲自告诫的不要跟他人言语的秘密都捅了出来。

这等言而无信,丝毫不能守口如瓶的臣子要来何用?朱祁镇忽然觉得自己先前对于徐有贞的信任都打了水漂了,他心里头没有想到徐有贞看上去一副老城谋国的持重的模样,可是心底下依旧是名心未熄,如今可以将自己言辞肆意宣扬,日后还不知道会将自己的隐秘决断如何了言传出去。

闻得曹吉祥对自己言说此事之后,朱祁镇心里头觉得自己以前是误信了徐有贞。

对于此事而言,朱祁镇极为震惊,心下觉得徐有贞此人已然不可信任。

为了一己的令誉,徐有贞居然会将和自己独对时候言语的隐秘宣传卖弄,这等臣子,实在是其心可诛。

朱祁镇及危机恼怒,继而对徐有贞很是恼恨,在他心里头已然失去了对于这个臣子的信任。

细细想着前头的事情,朱祁镇觉得徐有贞在很多事情上都是抱着这般的态度,这个徐有贞实在是有些喜欢哗众取宠了,丝毫不能守口如瓶,绝不是可以共事之臣。

“徐有贞当真是对朝臣如此言说。”朱祁镇对着跟前的曹吉祥有接口询问了一句。

听得朱祁镇有此言语,曹吉祥便装作不解其意的对着朱祁镇应声说道:“皇上,奴才也是此番为了汉白玉观音像一时出宫的时候,跟宫门口的门禁卫士闲聊时候听说的,微臣当时听了心里头还觉得有些不信,等到了外头的茶楼酒肆里头,这才发现京师九城都传遍了,好些人都在议论此事,都是皇上圣明,徐有贞大人更是秉公无私。”

听得曹吉祥这般言说,朱祁镇的面色益发阴暗,他没有想到自己最为昔信任的大臣徐有贞居然会瞒着自己做出这等事情来。

难道自己对着徐有贞叮咛的话,徐有贞都将之视作耳旁风了么。

朱祁镇心头有了这般想法,心下对于徐有贞的所做作为自然是逾为不信。

朱祁镇心里头暗自对自己发誓道:“徐有贞既然会做出这番的事体,简直是没有将自己这个皇上放在眼中,一心一意的只顾着徐有贞他自己声明。”

朱祁镇不由暗自叹息道:“国有一孔,其利俱全,国有而空,其利减半,国有百孔,其国必亡。”

听得朱祁镇有这番叹息之言,曹吉祥心下便极为欢喜,看目下的情形,设计在朱祁镇面前构陷徐有贞之事已然功成了泰半,眼下只要皇帝求证了此事,徐有贞的好日子只怕就到头了。

曹吉祥心里头暗自得意道。

朱祁镇沉思了半晌,随即对跟前的曹吉祥开口言语道:“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此非同小可,曹卿家,你是朕的贴心之人,今日你对闻奏之事决不可对任何人谈起。”

曹吉祥听得朱祁镇有此一言,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请放心便是。”

曹吉祥闻得此言之后,慌忙对着朱祁镇行礼道:“皇上请放心便是,老奴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对旁人言及一句的。”

朱祁镇闻得此言,依旧有些不放心的开口告诫道:“曹爱卿,不是朕不信任爱卿,只是这等事体有伤国体,朕可不想在宫里头听得什么闲言碎语。”

曹吉祥听的朱祁镇如此训令,心下自然是明白皇上是不放心,觉得自己可能会将今日奏对之事告知宫里头的其他太监。

心里头有着这般的想法,曹吉祥慌忙对着朱祁镇跪拜下来,随即言道:“皇上请放心便是。老奴服侍皇上也有些年头了,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

听得曹吉祥有此言,朱祁镇伸手轻轻捶打了几下御座说道:“好一个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若是朝中的文武大员们也都能够跟曹爱卿这番体察的出朕的心意,朕也不用跟今日这般的烦心了。”

曹吉祥听得朱祁镇有此一言,慌忙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老奴哪里有那份本事,老奴只是一心一意的替着皇上着想而已。”

朱祁镇闻言,便张口说道:“对,你说的对,也只有向宫里头的人才会向你一样,心里头只要朕。朝廷里头的那些大员们,整日只是争权夺势,除此之后,便是关心自己的千秋令名,反而是将朕搁到后头去了。重臣虽是智略深远,却也未必是真心想着朕。”

朱祁镇言罢了此事,便叹了一口气。

曹吉祥闻得此言,心里头明白皇帝此番的有感而发,显然是针对徐有贞的。

心里头想着这等事体,曹吉祥自是极为痛快,心里头想着自己总算是没有白费心机,如此一番折腾之后,终于将徐有贞在皇上心目中的忠诚和地位大大下降了。

曹吉祥心下极为快意,不过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表现,随即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所言之事,老奴是丝毫也不清楚。”

朱祁镇闻得此言之后,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这种朝廷里头的大事,曹爱卿不知道也好。”

曹吉祥听得朱祁镇有此说法,便接口言语道:“皇上训诫的是,朝廷之中的事情本来就不是我等这些太监可以预入的。”

朱祁镇见曹吉祥有此表示,心下自然是极为欣喜,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曹爱卿,朕心里头明白曹爱卿极为爱朕,对朕更是忠心耿耿,不过朝廷之事纷繁复杂,绝不是容易厘清的,宫里头的一些太监平时就喜欢参与其事,那些厂卫更是以参与朝中的派系斗争为欣喜之事,幸好还有向曹爱卿这等人,可以帮着朕维持宫里头的秩序,这么些年来,也算是辛苦爱卿了。”

曹吉祥闻得朱祁镇有此一言,慌忙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不必如此言说,照理而言,宫里头的太监都是不能干预政事的,有些厂卫做事也有些太出格了,幸而皇上今日有此提醒,容咱家回去之后好好的教训一下那些不长眼的太监。”

朱祁镇听得曹吉祥口中说出了这番的言辞,便对着曹吉祥微笑着言语道:“这倒是不必,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厂卫虽是做了一些不甚合朕的心意之事,不过倒也帮朕办了不少的事情,若是没有这些个厂卫,朕也没有法子控制的住地下的那帮如人。要是这般说来,厂卫还是颇为得朕之心的。”

见朱祁镇有了这番的说法,曹吉祥便张口言语道:“皇上,照着你的意思,是不必对着这些厂位们过于苛责了。”

朱祁镇听得曹吉祥这般言来,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不过,朕的意思便是不必苛责这些厂卫。”

曹吉祥听得朱祁镇有此一言,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自然安定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油然而生的欣喜之情。

曹吉祥心里头明白,皇帝有此表示,已然是暗示他信任宫里头的太监跟甚于信任宫廷外头的那些朝廷大员们,这对于曹吉祥而言,自然是一个极好的消息,也就说明了自己眼下的地位绝不是朝廷里头的那些大员们所能替代的。

曹吉祥心下暗自欣喜,不过面上依旧是极为欢喜,随即对着朱祁镇叩头道:“多谢皇上如此信任我等,曹吉祥替着宫里头的太监们多谢皇上信任。”

朱祁镇闻得曹吉祥有此一言,便对着曹吉祥点点头,随即开口言语道:“曹公公不必如此言语,自目下的情形看来,此事便是如此。”

曹吉祥闻得此言之后,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如此言语,曹某人即便是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皇上的这等恩情。”

朱祁镇听得曹吉祥有此一言,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曹爱卿不必如此言语,曹爱卿这些年来兢兢业业的替朕办了不少的事情,照理来说朕应当好好的谢谢你,不过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你的官位已然是太监中最高的品阶了,朕虽然想要超擢拔升,却也不得不顾及祖宗家法,故而这些年来也唯有委屈曹爱卿了。”

听得朱祁镇有此一言,徐曹吉祥自然是感激涕零的对着徐有贞连连磕头拜谢道:“皇上此言真是折煞了奴才,奴才们为了皇上效忠,那是理所应当之事,何须皇上的奖赏。”

朱祁镇闻得此言,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话是这番说法不差,不过朕心里头也明白,曹爱卿的功劳还是颇大的,这些年来所不是有曹爱卿帮着朕维持宫里宫外,事情只怕也不会像着今日这般的顺遂。”

曹吉祥听得朱祁镇有这番的说法,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如此言来,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日后可如何报答皇上才是。”

朱祁镇闻得此言,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曹爱卿快快请起,不必如此了。”

曹吉祥闻得朱祁镇有此吩咐,自是不敢怠慢,随即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曹吉祥站起身子来之后,随即对着朱祁镇张口说道:“皇上,从眼下的情形看来,朝廷里头似乎要多事了。”

朱祁镇没有想到曹吉祥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言辞来,便对曹吉祥开口言语道:“曹爱卿何来此言。”

见得皇帝并无驳斥的反应,曹吉祥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朝中很多大臣都说徐有贞大人跟石亨大人不睦,想来这两位大人会有一场恶斗。”

朱祁镇闻得此言,便极为注意的盯了一眼曹吉祥,随即张口对着曹吉祥问询道:“哦,莫非曹爱卿听到了什么风声。”

曹吉祥闻得此言,做出一番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即才下了决心似的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老奴不敢在人后言人是非皇上开否收回成命。”

听得曹吉祥有此一言,朱祁镇心下好奇心徒起,咬定了不松口的接口言语道:“言来无妨,朝中这些大臣们的恩怨,朕哪一次不是从尔等口中听来的,何况朕先前也曾派出尔等出去探听这些事情。”

曹吉祥闻得此言之后,便对着朱祁镇张口言语道:“皇上,宫廷外头的事情也都是老奴从市井中打听来的,人云亦云,只怕有些是以讹传讹,如是贸然上达天听,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第一百三十九回 实则虚

朱祁镇听得曹吉祥有此一言,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不必害怕此事,朕心里头明白,既然曹爱卿口中说都是市井中听来的,那曹爱卿不妨也将朕视作市井里茶肆中的一名客官,好好的将事情都给朕言说一番。”

曹吉祥听得朱祁镇有此言语,心里头明白皇上已然是打定了主意想要追根究底了,便对着朱祁镇跪下来说道:“皇上,市井中人,多有对朝中大臣不敬之意,老奴怕跟皇上言说了之后,徒然惹得皇上生气。”

朱祁镇听得曹吉祥有此一言,便笑哈哈的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曹爱卿不必害怕此事,朕既然是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来听,曹卿家有何必忧心此事。”

曹吉祥见朱祁镇有此说法,心里头明白铺垫已然够了,随即便对着皇帝磕头说道:“皇上,今日老奴出宫替着皇上办事,无意中听得世间茶楼酒肆里头有种风言风语,恰恰是关于徐有贞大人跟石亨大人的儿子的。”

朱祁镇听的曹吉祥有此一言,心下极为奇怪,便张口对着曹吉祥追问道:“曹大人,你若是言说市井流言关于曹吉祥大人跟石亨大人,朕倒是觉得可能,可是如何会是关于徐有贞石亨的儿子的。”

听得朱祁镇有此问法,曹吉祥便开口言语道:“皇上问的一点不差,老奴也是这般的想法,可是没有想到事情居然真是关于徐有贞大人跟石亨大人的儿子的。”

听得曹吉祥有这番的说法,朱祁镇自然是益发好奇,随即便对着曹吉祥继续追问道:“哦,过有这等不经的流言,不妨言来听听。”

朱祁镇有此一言,曹吉祥便如蒙大赦般的开口言语道:“皇上既然想听,那曹吉祥便将此事好好的跟皇上好好说道说道。”

朱祁镇听得曹吉祥有此言说,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正是如此,言来我听。”

曹吉祥闻得此言,便微微一思忖,随即对着朱祁镇启口言语道:“皇上,老奴听来的消息是这般模样,据市井人言,徐有贞大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在石亨大人面壁思过的期间,将石亨大人的爱子,悄无声息的从书院中掳走了。”

一听这话,朱祁镇便张口言语道:“既然有这等事体?”

曹吉祥听得朱祁镇如此追问,只得点点头说道:“皇上,俱老奴看来,这应当是市井谣传才是。”

朱祁镇闻得此言,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不错,不错,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此事应当是市井谣传才是。”

曹吉祥闻得朱祁镇有此一言,便从旁说道:“老奴最新也是跟皇上一般想法,想来徐有贞大人就算是跟石亨大人有仇隙,应当也不至于会如何。”

朱祁镇闻得此言,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不错,朕也是这番想法,徐有贞就算是跟石亨有些矛盾,也不至于是死生大敌,这等掳人子女之事,谅徐有贞也是做不出来的,何况徐有贞还是一个读书人,读书人总是有良心的。”

见朱祁镇的口风一变,曹吉祥便换过一口声气言语道:“皇上所言一点不差,老奴心里头也觉得徐有贞大人是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出身,断然不会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体来。只是市井中人传扬的有眉有眼的,由不得人不信。”

朱祁镇闻得此言,便对着曹吉祥接口追问道:“市井中留言究竟如何?快快道来给朕听听。”

听得朱祁镇有此言语道,曹吉祥便张口言语道:“皇上,其实事情倒也不是如此复杂,老奴从市井中听人说徐有贞大人雇佣了一批江湖高手,趁着石亨大人在朝中毫无防备之际,便将石大人的儿子从求学的书院中带走了。”

朱祁镇听得曹吉祥这番言语道,自然是有些关切此事,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后来此事有如何了?”

曹吉祥便接口言语道:“听人言石亨大人派了一个中人到徐有贞大人跟前做说客,总算是将儿子给救了回去。”

朱祁镇听得这番秘闻,心里头觉得颇为诧异,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石亨派出了一个中人将自己的儿子救了出来,谁人有这番的大本事?”

听得朱祁镇有此问法,曹吉祥便对着朱祁镇张口言语道:“据说是李贤李大人。”

“哪个李贤?”朱祁镇闻得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微微一愣之后,便对着曹吉祥张口询问道。

曹吉祥闻言便对着朱祁镇敛袖做礼道:“皇上,这个李贤不是旁人,正是那个上次上表章替着于谦的儿子于冕求情的李贤。”

听得曹吉祥有此说法,朱祁镇也想起了这个人,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原来是这个强项令李贤,这般说来,朕倒是有些印象。这李贤虽说有些固执,才具倒是不坏。”

见朱祁镇有此表示,曹吉祥自然也藉机言语道:“皇上所言极是,若是市井中人的这些个流言不虚,这个李贤的才具当真是不差。毕竟在当朝两位重臣之中斡旋此事,能够建此功劳,自然是有李贤的手段在里头。”

听得曹吉祥有此言语,朱祁镇也颔首表示同意道:“曹爱卿所言不差,倘若市井流言不假,这个李贤倒是还真有一副本事,否则这天大的事情,他如何能够应承的下来。”

曹吉祥见朱祁镇有此表示,自然替着李贤高兴,便对着朱祁镇言语道:“皇上,人才难得,这等人才,可切莫让放过。”

朱祁镇听得曹吉祥有此建言,心下不免微微一动。

这些时日以来,朱祁镇也在心里头想着一件事情,从眼下的情形看来,宫里头有曹吉祥和孙祥勉强可以保持平衡,何况还有自己坐镇,可是宫闱外头,朝廷之上一直是徐有贞跟石亨二人寡头独大,朱祁镇心里头也是颇有隐忧。

何况这些时日以来,朱祁镇也从方方面面得知消息说徐有贞跟石亨两人交恶,党同伐异,势必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抗争。

这事情朱祁镇自然明白,不过朱祁镇觉得若是两人中一人被另外一人击溃,朋党并无可怕,可是若是一人独大,对于朱祁镇的地位的威胁可就大了。

心里头有了这番的想法之后,朱祁镇心里头明白若是想要攻伐让朝中局势依然安安稳稳的控制在自己手中,最好的法子是在引入一个人来,保持朝中三足鼎立的局势,如此一来,自己方能坐得稳皇帝的位子。

可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只怕不是那么简单。

今日无意在曹吉祥的话语中听他提到了李贤,朱祁镇的心里头便想来了这个人来。

李贤此人当年曾经力主让自己复位,还和当时当国的于谦大闹了一场,可是后来不知道这个人忽然有为于谦的儿子于冕求情。

那一次令朱祁镇心里头极为不快,一气之下便欲要将此人砍了脑袋,不过后来有简怀箴出面,自己也收回了成命,如此说来,这个李贤倒也是命大。

命大之人,必有后福,朱祁镇觉得可以扶持一下李贤。

不过在此之前,还要好好的估量一下李贤心里头对自己的忠心究竟有多少才行。

朱祁镇心念及此,心里头便觉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不过这番心思,朱祁镇也不愿曹吉祥得知,便面无表情的对着曹吉祥言顾其他的说道:“曹公公,你说这件事情,是否有些不能不为之事。这徐有贞跟石亨之间莫非当真发生了这种事体不成。”

曹吉祥闻得此言,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目下京师里头,流言蜚语,甚嚣尘上,不过老奴心里头觉得两位大人断然不至于闹到这等的地步。”

朱祁镇闻得此言,微微颔首道:“朕心里头也是这般觉得的。”

曹吉祥闻得此言,便恭恭敬敬的给朱祁镇磕了一个头说道:“圣上不必烦忧,此事日后定然会有个水落石出的。谈了半日,只怕圣上也倦了,老奴先行退避了。”

朱祁镇心里头也有些事情想要独自想一想,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也罢,曹卿家先行退避也好。”

闻得朱祁镇有此一言,曹吉祥便跪下来深施了一礼,随即便退避了开去。

曹吉祥退避之后,朱祁镇在心里头细细想了一阵,觉得徐有贞若是真有意攻伐石亨,此事自己断然不能不理。

心里头细细想来,朱祁镇决意顺藤摸瓜,先让人找来宫门口的侍卫来问问话,探一探虚实再说。

朱祁镇便对着侍候着的太监出口喝问到:“速速去寻来宫门口的侍卫,朕有话要问。”

侍立着的太监闻得圣上有此吩咐,自是不敢怠慢,连声应和着便去寻人去了。

很快守护宫门的侍卫就被召到朱祁镇的面前来,齐齐跪到了朱祁镇的跟前山呼万岁。

“吾皇万万岁。”一众侍卫对着朱祁镇磕头行礼道。

一见侍卫们这般情形,朱祁镇微微摆了摆手说道:“诸位将士平身。”

宫殿的侍卫听得朱祁镇有此吩咐,方才敢从地上站起来。

领班的侍卫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今日召唤我等前来御前,不知有何差遣。”

朱祁镇闻得此言,便张口言说道:“其实也别无它意,朕只是想要找诸位将士过来问询一件事情?”

听得朱祁镇有此一言,领班的侍卫便张口言语道:“皇上若是有话,但请相询便是。”

朱祁镇闻得此言,便对着这名领班的侍卫开口言语道:“事情是这样的,朕听说市井上颇有流言,说的是朝中大臣徐有贞跟石亨大人交恶,听说这件事情已然是闹得满城风雨了,就连尔等这些守护禁宫的侍卫们都得知了,此事是否真是如此?”

听得朱祁镇有此一言,这名侍卫统领便开口言语道:“皇上所言一点不差,市井上确实有这等的流言,不过是否属实,奴才们也都不知其详。”

朱祁镇听得侍卫统领有此一言,心里头明白徐有贞跟石亨交恶之事绝非是无中生有了,显然事前来有征。

心里头明白了此事之后,朱祁镇便开口言语道:“无风不起浪,如此看来,市井流言也有一定的道理。尔等好好的将听来市井中人之言,好好的跟朕言说一番。”

见朱祁镇有此言语,侍卫首领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说道:“皇上既然有此一令,我等岂敢不遵。”

随后这名侍卫首领便对着朱祁镇一五一十的道出了自己听来的传闻。

侍卫首领讲完之后,朱祁镇便又指挑了几位侍卫。

结果发现这些侍卫们所言之事倶是想差不多,朱祁镇心里头益发相信今日曹吉祥对自己所言的都是真话。

相信此事之后,朱祁镇便觉得徐有贞跟石亨之间比如有一番恶战,自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暂且不能得知此事究竟会如何发展。

其实这一切都是曹吉祥命人安排的。

曹吉祥心里头明白想要令朱祁镇信任自己,唯一的法子便是让朱祁镇所言所见都跟自己奏报的毫无出入,如此一来,便可以在朱祁镇的心里头建立起来忠心耿耿,在皇上跟前毫无隐讳的印象。

曹吉祥花了不少的心血在这件事情上,如今有了这般的机会,自然是不肯舍弃了。

果不其然,朱祁镇固然是谨细小心,不过依旧堕入了曹吉祥的縠中。

从侍卫口中得知了市井流言跟从曹吉祥奏报的市井流言相差无几之后,朱祁镇益发觉得朝廷里头的官员实在是靠不住了。

哪怕是贵为朝廷的首辅大臣徐有贞,居然也敢瞒着自己搞出这么多的花样来。

想到此事,朱祁镇心里头益发愠怒。

“看来还是要好好的治一治麾下的这些官员们。”朱祁镇在心里头对着自己暗自垂念道。

不过即便是如此,朱祁镇心里头依旧想着此事只怕颇为不假。

“皇上,还有什么事情要垂询我等。”统领侍卫见徐有贞迟迟不说话,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

听得跟前的侍卫有此一言,朱祁镇便张口言语道:“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朕已然没有什么事情要问尔等了,不够朕日后若是有事想要找尔等,尔等还是要好好地跟朕言说。”

统领的侍卫大臣见朱祁镇有此言语,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既然有此吩咐,那小的就先领着侍卫们下去了。”

朱祁镇闻得此言,便对着这名是统领侍卫微微颔首说道:“也罢,尔等先回去吧,朕若是有事再来召见尔等。”

听得皇上有此一言,侍卫统领便领着一干的侍卫跟着朱祁镇施了一礼,随即便回去当差去了。

侍卫们走后,朱祁镇细细的想了一想方才召见侍卫言说的话语,细细思量了一阵,随即心中便明白了此事。

朱祁镇心里头知道朝中的徐有贞跟石亨看来会有一场极大的争斗,朝中已然是暗潮汹涌,不管情形如何,自己还是要好好的做好自己这个皇帝的。

朱祁镇心里头有了这番的想法之后,心里头明白朝中必然会有一大变局,而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自己还是要好好思量一下究竟应当如何行事才好。

心里头念及了此事之后,朱祁镇心里头有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李贤。

朱祁镇心里头想着若是想要保持朝廷里头的权力平衡,看来不得不好好的思量要不要扶持李贤了。

朱祁镇心里头打着这个念头,自然也就开始通盘筹算这件事情了。

正当朱祁镇在通盘筹算这件事情的时候,曹吉祥自然也是得知了皇帝这边的情形,他心里头明白自己的计谋终于生效了。

此事正是曹吉祥一直以来想到达到的目的,眼下已然成了。

朱祁镇终于相信了自己的所奏对的事情。

而朱祁镇找了侍卫们过去问话无疑正是如此,徐有贞跟石亨相斗之事,的确确是路人皆知。

如此一来,朱祁镇心里头对于朝中的大臣如徐有贞之流自是依法不信任。

朱祁镇觉得这些朝中的大臣在自己跟前虽是总装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实则心里头倶是有自己的打算。

是不是还借助自己这个君上,挟天子以令诸侯。

朱祁镇这般想来自然是徐有贞等人益加不满。

等挥退了禁宫卫士之后,朱祁镇心里头闷闷不乐的,不知道该要如何面对这等的局面。

到回到后宫之后,朱祁镇逾想心里头越是觉得烦闷。

正殚精竭虑的考虑着这件事情,忽然听得外头有太监启奏道:“皇上,皇长公主前来见驾,请问皇上见还是不见?”

朱祁镇听闻太监们这般的说法,心里头明白是朱怀箴前来求见,心里头下想着不妨问一问她的意见。

心里头打定了主意,朱祁镇便对着跪在外头侍奉的太监张口吩咐道:“速速请着皇长公主前来见朕。”

听得皇上有此一言,宫里头的太监自是不敢怠慢了去,便听从了朱祁镇的吩咐去把简怀箴请来和皇上相见。

简怀箴一入门,随即便对着坐在龙榻上的皇上笑道:“有几日没有见过皇上,皇上倒是越发清减了,想必是国事繁忙做致。”

朱祁镇也不站起来,却忙道:“原本是应该朕去探望皇长公主才是,却劳烦皇长公主来看望朕,快快请坐。”

听得朱祁镇有此一言,简怀箴便依言坐下来。

简怀箴坐下后,朱祁镇便从御座上站起来,走到皇长公主朱怀箴问道:“今日皇长公主前来见朕,可有何要事?”

简怀箴闻得此言,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今日此来,别无要事,只是数日不见,想来探望皇上罢了。”

朱祁镇听简怀箴有此一言,便张口言语道:“托福托福,朕的身子还算康健,眼下时近用膳之时,既然皇长公主今日来了,不若跟朕一同享用一番御膳。”

简怀箴闻得此言慌忙张口言语道:“既然如此,本宫也不推托了。只是此是皇上的御膳…”

朱祁镇闻言,便笑着言语道:“如此未免过于僭越。”

朱祁镇笑了笑便言语道:“皇长公主不必忧心此事,皇姑奶奶本是朱家人,我们朱家人自个享用膳食,只怕没有人敢胡言乱语。不如留下来跟朕一同用膳如何?朕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皇长公主的意思?”

第一百四十回 问苍生

简怀箴见朱祁镇有此表示,便举头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朱祁镇的面色,只见他眉宇之间颇有忧色,显是遇到了一件窒碍难行之事。

如此想来,简怀箴心下便是微微一动,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既然皇上如此盛情相邀,如此也罢,本宫就依从皇上的意思,今日就僭越一番。”

朱祁镇闻得此言,面色便有些欣然,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此事绝非僭越,皇长公主放心便是。”

简怀箴闻得此言,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既然皇上是这般的说法,那么今日就听从皇上的意思了。”

朱祁镇闻得简怀箴有此一言,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好,如此甚好。”

言罢了此话,朱祁镇便对着侍奉着的太监开口吩咐道:“速速去告知御膳房,朕今日要请皇长公主一同共进膳食,让御膳房好好做几个好菜出来。”

外头侍奉着的太监听得朱祁镇有此一言,便连忙应是答道:“皇上请放心便是,此事奴才们自己办的妥妥当当的,绝不会让皇上失望。”

朱祁镇听得太监有此回奏,随即便张口言语道:“既然是如此,也罢,速速过去,朕和皇长公主可等着呢。”

听得朱祁镇有此切急的吩咐,侍奉的太监自然是明白了皇上的心意,便连滚带爬的去御膳房下旨催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