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怀箴坐在乾清宫中,一时之间倒有些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恰好古冷意从朱见深的寝宫中走了出来,见到简怀箴一个人在那里发怔。

之前简怀箴追究万贞儿的事情,没有追究到古冷意的身上,让古冷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正忐忑不安呢,看到简怀箴在那里似乎是在发愁一样,便灵机一动,走上前去,向简怀箴行了一礼。

简怀箴见是古冷意,淡淡的,便问道:“皇上怎么样了?”

“皇上一切都好,还请皇长公主放心。老奴刚才看到皇长公主愁眉紧锁,可是为了万贵妃的事情而心里不安?”他之所以提起万贞儿的事情,是因为万贞儿的事情是和他有关联的,他想知道简怀箴是不是还在想万贞儿的事情。

但是话一出口,他立刻后悔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所以他立刻接了一句:“可是皇长公主一向是以大事为重的,刚才皇长公主又见过尤将军,想必皇长公主是因为那些叛党来刺杀皇上的事情而忧心吧?”

听到古冷意这么说,简怀箴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本宫正是为这件事情而担心。”

简怀箴知道古冷意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有一点,她却也不得不承认,那就是古冷意对朱见深倒是一心一意的忠心。

他是朱见深身边的人,朱见深若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他古冷意这大太监的,大总管的位子也未必保得住,所以他对朱见深绝对是全心全意的。

简怀箴才放心的同他这么说,古冷意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了一会,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有什么话不妨对奴才说一声,奴才说不得也可以帮助皇长公主呢。”

“哦?你?”简怀箴微微一愣,想了想,便缓缓的说道:“罢了,既然如此,本宫便同你说说也好,你对这事情也很清楚,你可以把刚才叛军的情形向本宫来形容一下。”

简怀箴便把刚才同尤大献的谈话告诉了他,他听完之后,若有所思,过了许久,才徐徐说道:“其实我的心里也有一个想法,不知道皇长公主肯不肯听。”

“讲吧,但讲无妨。”简怀箴语调有些淡淡的。

“是。”古冷意连声说道:“其实刚才的时候,奴才也就觉得有些不妥当了。那些人虽然说是城中的起义军,打着起义军的名号,而穿着打扮又像城里的老百姓,但实际上嘛,奴才总觉得事情不像这么简单。皇长公主,您想啊,如果真的是城中的老百姓的话,又怎么会如此的组织有素呢?而且在他们被侍卫围攻之后,人人都选择了自杀,老百姓的话,他们没有必要选择自杀啊。而且城中的老百姓们多半都是拖家带口的,就算是皇上真的做了什么残暴不仁的事情,就算是婴儿的事情给他们造成了伤害,那么所死的婴儿也不过是几十个,来到皇城之中刺杀皇上的也只有几十人而已,为什么会来这么多人呢?而且这些人竟然能够进入到皇城,这不让人觉得奇怪吗?所以奴才倒是大胆推测,这些人压根就是原本一早埋伏在皇宫里的,就等着暴动了。”

简怀箴听到古冷意的这一番分析,一时之间倒也觉得他所说的不无道理,如果当真是寻常百姓的话,又怎么可能会闯入到皇宫之中来?就算是闯入到皇宫之中来,被侍卫们围剿之后,又怎么会集体自杀呢?

她点了点头,用赞赏的目光望了古冷意一眼,说道:“古公公,你分析得倒很有道理,难怪皇上这么器重你,一直以来都把你当作谋臣。”

“皇长公主过讲了,奴才不敢。其实奴才之所以帮皇长公主分析,也算是将功赎罪啊,还请皇长公主饶恕奴才才好。”说完之后,他扑通一声就给简怀箴跪下了。

简怀箴看到他的样子,倒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他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吗?

简怀箴打量着他,若有所思的说道:“古公公,此话何解?”

古冷意这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其实是奴才做错了。奴才做了很多对不起皇长公主,对不起皇上的事,奴才说起来真的是很惭愧,奴才也对不起万贵妃。”

简怀箴听到他不停的在那里说自己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便努力让自己和颜悦色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妨向本宫说一说,本宫心中自有公论。既然你已经意识到自己做错了,那么想必你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是,奴才错在不该轻易相信别人。其实为什么太后娘娘和万贵妃会忽然去城中找那两百个婴儿呢,就是因为奴才收到了一封信的缘故,奴才收到那封信的时候,就应该阻止万贵妃和太后娘娘了。是奴才不好,没有仔细的想清楚。”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同本宫说一声。”

“是。”他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同简怀箴说了一遍。

第四十一回 命之赌

简怀箴听完之后,便有些疑虑的望着他,说道:“你说那封信是有人刻意给你的?是不是?”

“是的。因为在这种情况之下,太后娘娘和万贵妃她们一心一意的希望皇上能够早一点好起来,所以心里也就非常的着急。奴才现在想来一定是有人利用太后娘娘和万贵妃的这个心理,所以才故意给了奴才一封信,而信封上又写着给万贵妃。奴才当时想也没想就把信交给万贵妃了,结果惹出了这么一场事端来。”

简怀箴是何等的聪明啊,等古冷意说完这件事情之后,她心里终于有了一个大概的答案,她的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凛冽,缓缓的说道:“本宫终于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了,原来这从头到尾都是有人策划好了的啊。”

她低头望了古冷意一眼,对他说道:“古公公,你起来吧,这件事情也不能够怪你,你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传信而已。这件事情分明是有人要策划好的,他首先要做的就是传一封信给万贵妃,好让万贵妃和周太后抱着侥幸的心理去做这件事情,然后他就派人在京城之中大肆传扬这件事,好让京城之中弄得人声混乱,而这个时候他埋伏在宫中的人就可以趁机来刺杀皇上了。就算是这个计策失败了,他也可以继续再想别的计策,应该也没有人怀疑到他,如果这个计策成功了的话,相信现在皇上他已经死了。”

古冷意听她说完这么多之后,一句话都不说。

简怀箴倒是微微一笑,说道:“古公公,想必你心目中已经有人选了吧?”

古冷意额头上不禁又流出冷汗来,他望了简怀箴一眼,缓缓的说道:“这,这。”

简怀箴倒是笑着说道:“你心里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你觉得这件事情会是谁做的呢?”

古冷意连忙跪下来磕头,连声说道:“奴才不敢妄自揣测。”

“本宫恕你无罪。”简怀箴对他说道。

“是。”古冷意抬起袖子来擦拭着额头上的汗,这才一字一顿,小心翼翼的说道:“奴才不才,奴才始终觉得这件事情可能跟景王有关系,因为只有景王才会如此熟悉皇上得了摄魂术,所以有可能是他来做了这件事情。这只不过是奴才心里的个人的想法,也不一定正确,还请皇长公主姑妄听之。”

简怀箴点头,她目光犀利的望着古冷意,赞赏的说道“不错,本宫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事情要说谁能够做出来,除了景王之外,本宫也实在想不出到底有谁。怪不得这么久以来,都没有人能够在京城里发现景王的下落,倒是本宫疏忽了一件事情。一直以来,本宫都以为景王他已经从秘道逃出了皇宫,其实他根本还潜伏在皇宫之中,本宫派人几乎把整个京城都翻遍了,却独独没有搜的地方就是皇宫。”

简怀箴说到这里之后,也不禁心中产生了一丝的悔意,幸好这段时间以来,景王没有对朱见深下手,而乾清宫的侍卫又足够的严密,倘若被他掉以轻心,在这个时候,景王要对朱见深下手的话,说不定朱见深早就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简怀箴不禁头上浸出了冷汗,她对古冷意说道:“你现在立刻派人把尤大献再传过来,就说本宫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是。”古冷意连声答应着,便立刻去传尤大献。

尤大献刚刚沮丧的离开了乾清宫,他一方面有些庆幸简怀箴没有惩罚自己,而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做得太不对了,以至于差点让皇上被人给刺死,想起这些,他心里就觉得很是沮丧。

他刚刚回到自己的衙门,就有小太监前来传旨,让他继续去见皇长公主,他心中一惊,心想,皇长公主不是要对付我吧?也罢,如果她真要这么做的话,也是无可厚非,谁让我有负她的托付呢?

这么想着,他心里倒豁然开朗,就跟着那小太监重新到乾清宫中见简怀箴。

见到简怀箴,他扑通一声跪下,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尤大献没有一句好说的。”

原来这尤大献本来是绿林出身,后来才考取了武状元,然后才入京做官的,他对朱见深忠心耿耿,简怀箴素来是知道的。

简怀箴也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十分精细的人,可是难能可贵的是他的性格虽然有些粗犷,却并不鲁莽,而今简怀箴见到他竟然误会自己要对他痛下杀手,不禁微微一笑,对他说道:“我倒没有,尤统领既然知道自己做了错事,那么本宫也不想跟你追究了,希望你能够将功补过,把这背后主使的人给抓出来。”

“背后主使的人?难道皇长公主怀疑这件事情是有人策划的?”

“不错。”简怀箴的目光之中露出了一丝冷漠的神色,说道:“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策划的,你不是也同本宫说过吗?这一百多个叛党就像是忽然从皇宫之中生出来一样啊,那事情肯定是显而易见了,一定是有人早就埋伏在皇宫里,只等待时机,把这些叛党揪出来,好让他们来对付皇上。本宫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做,不知道尤将军可想到了是谁?”

尤大献听到简怀箴这么说,他睁大眼睛望着简怀箴,望了半天,才摇头说道:“皇长公主,你不会怀疑是我吧?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我对皇上,对皇长公主都是忠心耿耿啊,如果皇长公主不相信的话,尤大献现在立刻就死在皇长公主的面前。”

皇长公主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人没有智慧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智慧还自作聪明,简怀箴叹口气,对他说道:“尤将军,你说到哪里去了?本宫什么时候怀疑过你啊?本宫只不过是说,让你去将功补过,把这件事情给调查清楚而已,本宫认为这件事情跟景王有脱不了的干系。”

“跟景王爷?这怎么可能呢?景王爷他明明已经逃出宫外去了啊。”尤大献望着简怀箴,不可思议的说道。

“不错,他的确是逃入了密道之中,可是到底这秘道是不是真的通往宫外呢?我们也根本就没有查证过,你现在立刻派人去查密道,看到密道是不是真的通往宫外。”

“是。”尤大献答应着。

上次的时候,简怀箴派人去调查密道,发现密道里面机关重重,一般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走出去,他才错以为朱见辰熟悉密道机关,所以才可以从密道逃走,而今可见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尤大献答应着,正准备往外走,简怀箴却又喊住了他,摇头说道:“罢了,那密道不必再去查了,你派人把密道给填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尤大献不解的问道。

简怀箴缓缓的说道:“因为那密道之中布满了机关,如果非让侍卫们去查的话,也一定能查得出来,可是到时候必然会有所损伤,这是本宫非常不愿意见到的,既然如此,倒不如把密道给填了。现在本宫可以肯定,景王朱见辰一定藏在宫里,你派人四处去搜,无论如何,也要把朱见辰给搜出来。而你要搜的地方,第一个地方就是御医署。”

“御医署?为什么是这里?”尤大献倒觉得很不明白。

简怀箴便慢慢的给他解释:“其实这很简单,那一天景王他受了伤,而他受了伤就一定会想法子来医治,而他身上想必也没有带着什么药,那么就只有从御医署里拿药了,所以这是第一个可以查的地方。当然,那一天他受的伤到底有多重,我们也不知道,这只不过是本宫的一个推测。”

原来那一天简怀箴派人调查密道的时候,在密道里发现了血迹,所以她才推断朱见辰和夏了了两个人之中有一个人受了伤。

简怀箴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地方可查,就是御膳房。他们既然在这皇宫之中躲着,就一定要吃饭的,只要他们吃饭,就一定有迹可寻。”

“是。我知道怎么去查了,我一定派兄弟们把皇宫上下都查个遍。”

简怀箴点头说道:“想必现在景王还不知道本宫要查他,而且他在宫中既然能够策动一百多个人同时叛乱,可见他的踪迹并没有那么难查。本宫给你三天时间,让你无论如何也要在这段时间里把景王给抓出来,皇上的病只有景王才能医治,皇上的性命就交到你的手里了。”

尤大献听完之后,顿时浑身哆嗦了一下,但是一种崇高的使命感又油然而生,他连忙点头说道:“是,皇长公主,我知道怎么去做了。”于是他便按照简怀箴的吩咐,派人去查这件事情了。

简怀箴转过脸来,吩咐古冷意,对古冷意说道:“古公公,皇上的安危就交到你的手里了,无论如何,你也要好生的看着皇上,千万不能够让皇上出了什么闪失。明白吗?我相信景王对付皇上这一次之后,以后也一定会想法子对付皇上的,但是接下来这三天,他倒未必有时间来对付皇上,我相信这三天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四处躲藏的。”

“是,皇长公主放心吧,老奴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照顾好皇上周全,绝对不让皇长公主担心。”他连忙跪下说道。

简怀箴点点头,便带着宫人们走了出来。

简怀箴回到万安宫不提,且说万贞儿被简怀箴勒令回到自己宫里面去面壁思过,越想越是生气,她不停的在宫里走来走去,愤愤的说道:“实在是气煞人也,本宫为皇上做了那么多,皇长公主又为皇上做了什么,结果到头来所有的错都落到本宫的身上了。”

陈嬷嬷见到她非常生气,连忙劝慰她说道:“娘娘,您先不要这么生气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生气也没有办法了,不要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

“你让本宫如何能够不生气吗?本宫也不想生气啊,可是出了这种事情,本宫实在是没有法子不生气。皇长公主口口声声的说知道本宫为皇上立下了大功,可是本宫到如今也没有做过什么嘛?所做一切都是为要救皇上的性命,这到头来反而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等到皇上醒了,本宫就会变成卑贱的贵人。本宫真是机关算计,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啊。”

陈嬷嬷一时之间也有些悲悯,她缓缓的劝说道:“娘娘也不要这么灰心丧气,虽然说皇长公主现在对您有些不满,可是毕竟皇上对您还是很满意的啊,说不定皇上醒了之后,并不会按照皇长公主所说的降娘娘的品级呢?”

“皇上真的醒了的话,也未必不会惩罚本宫啊,皇上肯定会听皇长公主的话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都可以权衡谁轻谁重,在皇上的心里,到底是本宫重,还是皇长公主重,本宫清楚得很。本宫相信,到时候皇上一定不肯保本宫。”万贞儿越说越生气,到最后气得把案几上的几个青花瓷杯子扫落在地。

陈嬷嬷连忙派宫女前来收拾,对她说道:“娘娘,现在就算是发脾气也于事无补啊,娘娘还是想一想,现在应该做什么才可以重讨皇长公主和皇上的欢心嘛。”

“总之,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万贞儿越想越生气,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娘娘,您先消消气吧,事情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娘娘就算是生气也于事无补了,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呢。”陈嬷嬷一言一语的安慰万贞儿。

万贞儿想了想,缓缓点头说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想了。”说完之后,她望了陈嬷嬷一眼,对陈嬷嬷说道:“你觉得皇上真的会把本皇贵妃降为贵人吗?”

“这个,皇上不一定会的,毕竟娘娘为皇上立了这么多汗马功劳,皇上他一定会体谅娘娘的难处的。”

虽然刚才万贞儿自己也说过皇上一定会把她降级的,而陈嬷嬷心里也这么认为的,可是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实在是不应该添油加醋,如果是再添油加醋的话,想必万贞儿一定会暴怒已极,她便只好这么安慰。

万贞儿点了点头,对她说道:“在这皇宫之中,倒是行路,真是走一步都举步维艰,枉本宫机关算尽,想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周太后身上,没有想到到头来皇长公主还是不肯放过本宫。本宫一心一意的为了皇上,几次三番的为皇上身涉险境,而今,却落得如此的下场,到现在本宫也有些心灰意冷了。”

陈嬷嬷便只好在一旁安慰她,劝了她半天,而另一方面,简怀箴派出尤大献带着众侍卫们几乎把皇宫上下给搜了一个遍,几乎把所有的地方都给搜出来了,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景王朱见辰的影子,这让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很快的,到了第二天下午,尤大献垂头丧气的去见简怀箴,见到简怀箴之后,他跟简怀箴行了个礼,非常沮丧的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是臣不好,是臣办事不利,还请皇长公主重重的惩罚臣吧。臣几乎已经把皇宫中的每个角落都搜遍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搜不到景王的下落。”

简怀箴听到他这么说后,愣了一下,缓缓的说道:“你真的确定你已经把皇宫中的每个地方都搜遍了?”

“是的,臣已经带着兄弟们日夜不眠,几乎把所有的地方都搜遍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搜不到景王的下落。”

简怀箴听到他这么说后,一时之间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心想,难道是自己估计错了?景王真的已经从通道之中逃了出去?而并不在这皇宫之中了?

可是仔细的想想,事情好象又不是这个样子,简怀箴低下头去想了一会,对尤大献说道:“你把所有的地方都搜过了吗?你确定你没有遗漏的地方?”

“这?”尤大献仔细的回忆着他所去的每一个地方,他想了想,似乎真的每个地方都搜过了,所以他便点头说道:“启禀皇长公主,臣真的把所有的地方都搜过了,就连南三所都已经搜过了。”

简怀箴知道南三所是景王原来待的地方,她怀疑景王朱见辰有可能重新回到南三所,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南三所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简怀箴想了想,问他说道:“南三所有没有什么和以前不同的地方?”

“这倒没有,南三所的一切都和以前的一模一样,根本就不像有人去过的样子。”他对简怀箴说道。

简怀箴一时之间倒也陷入了迷茫之中,她问自己,难道说真的是自己思量错了?景王压根就不在这皇宫之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景王搞出来的,景王根本就在这皇宫之中,除了景王之外又有谁能够做出这么多事情来呢?

她想来想去,想去想来,想了很久很久的,对尤大献说道:“你再给本宫好好的想想,到底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搜过,本宫就不相信,搜遍皇宫也搜不出景王的下落。”

“可是真的皇宫之中的地方都已经搜过了啊,基本上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真的找不到他的下落。皇长公主,尤大献绝对不敢有丝毫隐瞒的地方,如果皇长公主不相信臣的话,可以再派别的人去搜。”尤大献可怜巴巴的望着简怀箴,对她说道。

他说这些话的意思,似乎是觉得自己被质疑了,很委屈。

简怀箴缓缓笑了笑,说道:“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本宫倒也不是这样意思,本宫没有丝毫怀疑你能力的意思,只不过嘛。”简怀箴说到这里,长长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宫中有一些地方,想必你也是不能进去的,那些地方你也已经搜过了吗?”

“我想问你有一个地方你也搜过了吗?”

“是什么地方?”尤大献望着简怀箴问道。

简怀箴缓缓的说道:“是两宫皇太后的地方。”

“两宫皇太后?”听到简怀箴这么说后,尤大献顿时有些支支吾吾起来,他望着简怀箴,缓缓的说道:“皇长公主,搜两宫皇太后的地方,不太好吧。尤其是现在周太后已经闭门不出,而钱太后又长期里佛,我相信朱见辰应该不会躲在她们那里的。”

简怀箴却摇了摇头,说道:“正是因为我们觉得他不可能躲在那里,所以他才有可能躲在那里。如果这两个地方不查的话,皇宫之中也不算是查遍了,所以接下来你要查的就是这两个地方。”

听到简怀箴这么说后,尤大献点了点头,说道:“皇长公主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斗胆派人再去查一下两宫皇太后的地方。只不过嘛,如果两宫皇太后怪罪下来…”说到这里,他抬头望着简怀箴。

简怀箴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两宫皇太后真的怪罪下来,到时候自然有本宫替你担着。尤其是钱太后的地方,无论如何你也要搜查清楚。”简怀箴若有所思的说道。

尤大献听她说完之后,便遵命而去,离开万安宫后,尤大献便立刻带着兄弟们去查周太后的地方。

他们查到周太后的地方,周太后果然大为恼怒,指着尤大献说道:“狗奴才,是谁给了你天大的胆子,竟然连哀家的地方也敢搜,活得不耐烦了吗?”

尤大献望了她一眼,缓缓的说道:“周太后,请您不要怪罪臣,臣也不想这么做的,可是毕竟景王的事情干系重大。如果是景王藏在周太后宫中,而周太后不知道的话,这对于周太后而言也很危险,倒不如让侍卫们仔细的检查一遍,也可以帮助周太后驱除祸患。”

听到尤大献这么说后,周太后才稍微的缓和了一些,她说道:“好吧,你查归查,可是不要把哀家的地方给弄脏了,否则的话,哀家绝对不会这么跟你善罢甘休的。”

尤大献连声应着,便命令侍卫们赶紧把所有的地方都搜一遍,于是侍卫们便挨个地方挨个地方的去搜,很快的,就把周太后的宫里面从头到尾每个角落都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人的影子,接下来他们要查的地方就是钱太后的寝宫。

钱太后如今一个人在宫里,已经不问宫外的事情,每天所做的事情无非就是里佛而已,忽然听到太监们来报告,说是尤大献带一群人前来搜宫,她不禁很是生气。

尤大献先进去见过钱太后,对她说了事情的经过,钱太后的一只眼中绽放着平静,缓缓的说道:“尤将军,你今日里前来搜哀家的地方,哀家原也没有什么说的,本是应该给你搜查的。只不过嘛,如今哀家已经皈依了佛门,每日里念经里佛,按理说,佛家的清净之地是不能被人轻易骚扰的,所以你还是先回去吧。”

尤大献只好一字一顿的说道:“是皇长公主特意命令搜查两宫皇太后的宫殿的,如果尤大献就这么回去的话,倒是没有法子跟皇长公主交代了。皇长公主还特意嘱咐了尤大献,对于钱太后您的寝宫一定要搜查得清清楚楚。”

钱太后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愣住了,过了良久,才缓缓的说道:“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景王他始终也是我大明王朝的子孙,骨子里流着的也是大明王朝的血,你们这么对待他始终还是有些不好。”

“好也罢,不好也罢,有一件事情请钱太后清楚。如今是景王把皇上害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皇上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该怎么办才好?”

钱太后听完他这么说后,脸上顿时有些发白。

而尤大献趁机说道:“太后娘娘请放心吧,我们会尽快搜查的,很快就会把宫里搜查清楚,也绝对不会弄坏娘娘这宫里的一花一木。倘若太后娘娘不肯让搜查的话,若是传到了周太后和皇长公主的耳中,恐怕是有些难以交代。”

钱太后听尤大献说完,她的脸上顿时犹豫起来,犹豫了良久,见尤大献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只好说道:“好吧,既然你们非要搜查,那就搜查吧。”说完之后,她就挥了挥手,让尤大献带人去搜查。

尤大献连声说道:“谢谢钱太后。”

说完之后,他就派人把钱太后的宫里搜查了清清楚楚,干干净净,但是同样的情况出现了,那就是搜查过后,并没有发现什么。

尤大献不禁有些沮丧,对手下说道:“我们先回去吧。”

于是他手下们便跟着他一起离开了钱太后的宫里,等到尤大献等人都走得远了,钱太后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钱太后四顾无人,便轻轻的走回到她的佛堂里,到了佛堂里后,她四处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不禁有些吃惊。

她轻声的唤道:“辰儿,你在什么地方?辰儿,你在哪里?”一连唤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应答。

原来简怀箴所料不错,朱见辰和夏了了果然没有逃出宫去,他们一直都躲在这皇宫之中,他们所躲的地方就是钱太后的佛堂。

那一日他们进入地道之后,便很快的从另外一个出口走了出来,只不过简怀箴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地道的出口根本就不是连着宫外,而是连着宫内的御花园,他们到了御花园里以后,趁着没有人注意,便躲在了御花园里。

夏了了见到情况很危急,而朱见辰身上又受了一点轻伤,便对他说道:“王爷,这该怎么办才好?都怪我们当初挖地道的时候,没有挖到宫外。”

朱见辰脸上却分外的平静,说道:“我们便是挖地道,挖到宫外那又怎么样?既然他们想找一个人,他们一定会把整个京城翻过来找的,到时候早晚也会被发现。有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我们在宫里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所有的人都以为宫里是最危险的地方,其实他们却不知道这皇宫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听到他这么说后,夏了了若有所思,望着他,缓缓的说道:“不知道王爷是不是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不错,本王的确早就有了新的打算,本王现在就带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说完,他就让夏了了扶着他,两个人很快的来到了钱太后寝宫佛堂的面前。

夏了了啊了一声,惊慌失措的说道:“王爷,恐怕您是走错了地方吧?这是钱太后的地方啊,我们来钱太后的地方,不是找死吗?如今这皇宫上下人人都在捉拿我们,而王爷却还往钱太后的地方躲,这分明就是自投罗网啊。”

“话当然不是这么说了,本王既然带着你来钱太后的地方,就自然有本王的用意。你可知道钱太后和周太后对于皇上而言,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夏了了摇了摇头。

“很明显,钱太后原本就是先皇的原配皇后,先皇一直以来都对钱太后情深义重,而钱太后也是一个贤良淑德,温婉贤慧的女人。周太后就不一样了,周太后本来只是一个地位卑贱的妃子,后来她是经过了很多的努力,才使得现在的皇上登上了皇位,而她自己也因此得到了周太后的封号。她是一个非常心狠手辣的人,根本不知道慈悲和宽和为何物。而钱太后恰好与她相反。”

“就算是钱太后的性子比较温婉贤慧那又怎么样?难道她还能收容我们不成吗?王爷,请不要忘了,现在我们已经几乎成为所有的人的公敌了。”

“我们就算是成为别人的公敌那又怎么样呢?只要是钱太后心里不这么想就好了,钱太后这个人最让本王欣赏,也让本王最看不上的地方就是心软。如果现在本王肯去求她的话,她一定会怜悯本王是大明王朝的子孙,而且本王一直以来都安分守己,直到近日才做了错事。因为这些原因,她一定会收容本王,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本王赴死的。”

“王爷,难道是想要拿自己的生命赌一赌吗?”夏了了有一些不放心的说道。

“当然,听你这么说也是不对的,只不过嘛,只要她肯收容我们,接下来我们就可以照样的在这宫中兴风作浪。好了,我们现在不先说什么了,我们现在赶紧去见钱太后吧。”说完之后,他就让夏了了扶着他,一路来到钱太后静休的地方。

而到了钱太后静休的佛堂外面,夏了了和朱见辰两个人见到有个小太监守在那里打盹,便走上前去,点了他的睡穴,然后两个人这才走进去。

钱太后正在里面吃斋念佛呢,忽然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响起,便缓和的问了一句:“彩霞,是你吗?”

夏了了和朱见辰一言不发,一起来到了钱太后的面前,夏了了和朱见辰一起给钱太后跪下了。

钱太后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过身来,谁知道恰好看到朱见辰,不禁愣住了,连声问道:“辰儿,怎么是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

朱见辰这才望着钱太后,满心的委屈,对她说道:“太后娘娘,无论如何,您也一定要救救我啊。如果您不救我的话,以后您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

朱见辰跪在地上,一时之间涕泪俱下,连声说道:“太后娘娘,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大胆,是我做了错事,请太后娘娘惩罚我吧。”说完之后,他便长跪不起。

而夏了了也跟着在他的后面跪着,一句话都不说。

第四十二回 女皇帝

钱太后越发被他们弄得糊涂了,连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你们给哀家说清楚,哀家才能够决定救不救得了你们,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应该把事情给讲清楚。”

于是朱见辰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然他并没有把自己提得那么恶毒,只不过凡事都轻描淡写的带过了。

听到他说完这些话之后,钱太后顿时愣住了,过了半晌才缓缓的说道:“你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我做错了,还请太后娘娘惩罚孩儿,给孩儿一个机会吧。如今孩儿若是落到周太后他们的手中,那就必死无疑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恳求。

钱太后素来是一个心软的人,听到他这么恳求之后,当时就有了几分动摇。

朱见辰察言观色,发现了她思想有了动摇之后,便继续对她说道:“娘娘,我始终是大明的子孙啊。”虽然钱太后一直不太出去,几乎跟宫外的世界隔绝了,她只是一心一意的潜心向佛而已,但是关于朱见辰在后宫之中所做的事情,她也多多少少有所耳闻的,但是便是这样,那又能够如何呢?

谁让朱见辰是大明王朝的子孙呢?如果现在不救他的话,将来如何对得起大明王朝的列祖列宗?

对于救不救朱见辰和夏了了,钱太后一时之间也很犹豫,钱太后知道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但是她又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朱见辰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

她犹豫了很久很久,终于点头,说道:“好吧,哀家同意让你暂时住在哀家的佛堂之中。但是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你要洗心革面,不可以再闹事,要跟着哀家修习佛学,懂吗?”

钱太后是一个单纯而善良的人,她虽然在后宫中待了很久,一直以来都得到皇上的专宠,并没有受到过什么为难和遇到过什么令她很难以度过的事情,所以她的想法也自然是很单纯的,她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改造,让朱见辰变成另外一个人。

朱见辰听完之后,立刻点头说道:“是,钱太后您放心吧,我已经知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做出这种事情来了。”

钱太后点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还自己知道改,就说明你是一个非常有良知的人,并不是别人想象中的那种十恶不赦的人。哀家救你,是看在你是大明的子弟的份上,如果你不好好珍惜这次机会的话,哀家也无话可说。”

朱见辰对着钱太后又叩又拜的,连忙感谢钱太后,于是钱太后便把他留在了这里。

接下来的日子里,朱见辰一方面表现得十分潜心佛学,对外面的事情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趣,而另一方面,把钱太后哄得对他十分的信任,久而久之,钱太后已经把他当作自己人了。

钱太后见到他每天都在那里里佛,认为他已经完全改过自新,不再是当初那个十恶不赦的人了,所以心里不由自主的就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她并不知道朱见辰其实背着她又做了很多事情,更不知道宫里的叛党,以至于男婴,女婴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她以为朱见辰已经潜心佛学,所以更加的保护和疼爱他了。

接下来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简怀箴会派人来搜宫,钱太后是一个非常尊敬长辈的人,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够违拗长辈的意思,当尤大献说带人搜宫的时候,尽管她非常不满意,可是还是答应了,于是接下来事情就变得复杂多了。

接下来尤大献带着人搜遍了她宫中的每一个地方,包括佛堂,她心里十分紧张,唯恐夏了了和朱见辰被人搜到,尤其是朱见辰,朱见辰乃是一个王爷,万一他被抓住的话,事情可就难办得多了。

简怀箴到底放不放过他,这还是难以预料的事情。

她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却看到尤大献的人走了出来,显然是没有搜到朱见辰,于是她便目送着他们离开。

等到他们走了之后,她便来到佛堂里,四处看了看,发现朱见辰果然不见了,而夏了了则在一旁打扮成寻常宫女,却并不甚引入注意,竟然是没有被人发现。

朱见辰到底去哪里了呢?钱太后望着夏了了,连声问道:“景王呢?景王去了什么地方?”

夏了了微微一笑,说道:“太后娘娘,您不要担心,景王他没事。”说完之后,便指了指横梁。

紧接着就看到朱见辰从横梁上跳了下来,满面笑容,连声说道:“让太后娘娘担心了。”

钱太后见到他从横梁上跳下来,额头上浸得满是冷汗,连忙上前去问他说道:“你还好吧?没事吧?刚才可把哀家担心死了,哀家唯恐你出了什么差子,哀家一心一意的阻挡着他们带人来搜宫,可是皇长公主派来的,哀家又无话可说。刚才哀家就怕你被人搜出来,到时候哀家可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啊。”

朱见辰听到她这么说后,身子微微颤动,显然是被她的话有所触动,他跟钱太后相处的这段日子里,让朱见辰觉得很是温暖。

钱太后和周太后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周太后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而钱太后则完全不同,钱太后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会为别人着想,她对所有的人都是一心一意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朱见辰想到这些,心里不由得有过一丝愧疚,因为之前他甚至想过在必要的时候,要对付钱太后,而今钱太后却对他的关心如此的真挚,让他觉得很内疚。

所以他望了钱太后一眼,缓缓的对她说道:“太后娘娘,我把了了放在你这里,麻烦太后娘娘代我妥善照顾她。”

“什么?”钱太后听完之后,问道:“你要去哪里?我听你的话,你似乎要去什么地方一样。”

“不错,如今皇长公主已经怀疑我藏在太后娘娘您的宫中,这一次虽然没有搜到,想必接下来她还是会派人来搜宫的。以皇长公主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会想不到我躲在横梁上呢?到时候恐怕我也会被人搜出来,还会连累太后娘娘。”

钱太后听到他这么说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异常坚决的说道:“你放心吧,你在这里好好住下来吧,就算是皇长公主的人真的搜到了这里,到时候哀家也一定会力保你的。毕竟你是大明皇室的人,哀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看着你遇到什么危险。再说了,哀家同你相处了这么久,发现你并不是他们口中的那种人,哀家觉得你是一个非常有良知的人。也许以前的事情有什么误会,哀家会帮你向皇长公主解释的。”

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肺腑之言,让朱见辰听了很是感动。

朱见辰自然明白自己不可能把自己要做的事情跟钱太后解释,也不知道钱太后会不会听信自己,不管怎么样,钱太后让他感觉到了母亲一般的温暖。

他摇了摇头,冷笑着对钱太后说道:“太后娘娘,您不用做这么多事情了,皇长公主决定的事情又怎么会改变呢?而且以前的确是我做了很多的错事,见辰以后一定会改变,不会再继续错下去的。太后娘娘,见辰先行告退了。”说完之后,他便要往外走。

钱太后连忙拖住他说道:“你便是要走,也不能白天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啊,有那么多人正在搜查你呢,万一你被他们抓到,那该怎么办才好?更何况你还是留在哀家这里吧,你放心吧,哀家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保护你的。”

朱见辰执意不肯,钱太后见自己没有办法说服他,也只好由着他了,但是钱太后让他换上一套侍卫的衣服再出去,免得被人抓住,而且钱太后让他尽快逃离皇宫,先找个地方去好好养伤,他也一一都答应了。

同钱太后说完之后,他又嘱咐了夏了了几句,无非是让夏了了在后宫之中好好保重自己,两人保持联系等,嘱咐完了夏了了之后,他便悄悄的离开。

大概后宫中的人做梦都没有想到,朱见辰敢在白天在宫里大摇大摆的走动,所以谁都没有怀疑他,朱见辰倒是很顺利的就到达了他想去的地方。

而这个时候,万贞儿正在宫里发脾气,万贞儿仔细的想想整件事情的始末,越想越觉得生气,不停的把手里的器皿霹雳啪啦的摔在地上。

她生气的说道:“本宫每当想起这些事情就气愤郁结,如果不是本宫一心一意的帮助皇上,皇上又怎么可能能够逃过一劫呢?但是他们现在好了,过河拆桥,竟然这么对待本宫,本宫每当想起来就觉得气愤。”

“娘娘,奴婢知道娘娘心里很难过,可是娘娘再这么生气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陈嬷嬷在一旁劝说道:“娘娘还是保重自己的身子,等看看事情有什么转机再说吧。”

“转机?依照本宫看,事情绝对不会有什么转机了,皇长公主决定了的事情又能够有什么转机?哼。”说到这里之后,她不禁愤愤然。

陈嬷嬷只好在一旁大肆的安慰她,两个人说了一会之后,万贞儿的气愤非但没有减,反而更加浓重了,她对陈嬷嬷说道:“陈嬷嬷,你来替本宫评评理,有些事情到底是本宫做错了,还是别人有意为之?故意陷害本宫的?”

“这?”陈嬷嬷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万贞儿这个问题才好。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阵哈哈哈哈的笑声,那笑声听起来十分的刺耳,而且又十分的熟悉,万贞儿听到这笑声之后,不禁脸色都变了,陈嬷嬷的脸色也顿时变得很难看,因为她们听出这正是朱见辰的笑声。

万贞儿和陈嬷嬷对看一眼,都十分的恐慌,万贞儿问道:“你是谁?”

朱见辰也不知道在哪里,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难道皇骚不知道臣弟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