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变,还是爱吃桂花糕。”只是再也不像小孩子了,吃点甜甜的就能满足,越长大要的越多,怎么也填不满。

“师父说你又不好好修行。”

“恩,”她转了个身,“因为没有多大兴趣。”她不喜欢他身上被熏上檀香时的味道。

“你从小对佛法就很有悟性,师父其实是很器重你的。”

少女把身体弯起来,“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已经不喜欢了。”大概是在真正明白成佛的意思之后,或者是从心底萌发出了一颗奇怪的种子,那颗种子每日在生长,却又无望,从那时开始,一切都无所谓了吧!宁愿这样懒懒散散一个人,谁也看不透,就这样和别人隔离开,守护着自己心里的秘密,一辈子这样下去。

把纸包打开,吃着里面的桂花糕,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可能这样也很快乐。可是为什么他要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神在沉淀,仿佛看出什么。她站起来,“好了,师兄,你去修你的佛吧,我要回去睡一觉。”脚步敏捷欲迅速离开。

“晚上,我代替师父在做晚课,你要来吗?”

“师兄…”她笑着叫一声,“我不做晚课很久了。”心里酸酸的,胸口沉地像被压了石头,“我跟佛无缘。”

知道他今天会回来,居然见不得那个迎接他的场面,怕会在那里失控,于是找了一个山坡把一切抛在脑后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第一件事就是会坐在高高的台子上讲佛法,她不用去想都能猜到。

算计着他会什么时候来找她,虽然时间上有出入,可是他还是来了,毕竟是关系很好的师兄妹,怎么也不会忘记来看看。他走近的时候,她其实很清醒,只是身体好像都已经紧张过度,意识脱壳而出,高高地浮在上空,没有真实感。

“你最爱吃的桂花糕。”隔了一年之后听到这个柔和磁性的声音,心脏在猛烈地收缩,喘息变得费力起来。

接过桂花糕的手,看似无意可是谁又知道那不起眼的手指在抽搐。他果然会说一些劝她好好修行的话,这大概是他回来之后师父给他的第一项任务。

站起来,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走开,因为已经不能不离开。在某一天的一个夜晚,梦见山谷,他和她像往常一样,面对面地坐下笑得开心,可是后一刻她却站起来亲吻了他红润的嘴唇。她醒来之后大口大口地呼吸,汗湿透了衣衫,起身换掉衣服,一会儿又被汗水浸透,黑夜里摸上自己的嘴唇,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怎么会想那么做,原来竟然抱着这样的想法。

从那时开始就决定她要与世隔绝,因为那些妄想是永远不可能的。从此之后不再上早课,晚课,既然佛经都已经不能让心安定下来,又何必去要成佛。她成为了门派中最懒散的一位,也是最不上进的一位,既然一切都不可求,那不如放开人生。

“晚上,我代替师父在做晚课,你要来吗?”

想去,可是如果告诉他,她是想看到他的人,听到他的声音,而不是为了佛经,他是否会从此以后避开她远远的。“师兄…我不做晚课很久了…我跟佛无缘。”往前走,在他一年后回来的第一天,终究没有看他一眼。

就这样吧,早晚都要适应,就当他已经离开了。

傅罗早上醒来,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晃晃脑袋,这种沉闷感还是没有消失,八成是昨晚硬把白狐当抱枕太高兴了,以至于晚上做了很多让她记不住的梦,虽然梦记不住,但是某些感觉仍旧存在。

傅罗向旁边看看,空空如也,再瞅瞅脚下,啥也没有,起身摸平身下的床单,仔细寻找。好,好,上次跑掉还留下两根毛,现在居然连根毛都没给她留下,下次再抓到它,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不打招呼的来无影去无踪是很不讲礼貌的。

傅罗穿好衣服走出房,对面卓玉房间的门紧紧地关着,看样子他昨晚应该是回来了,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傅罗站在那里看着卓玉的门发愣,脑子里像一团团地像浆糊一样。

又有人开门出来,傅罗望过去,是云笙的小厮,他现在正捧着香炉,上面点燃几根檀香,他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向云笙的房间。

檀香味道传来,傅罗心底油然生出一股烦躁。她下意识地走向小厮,两个人在云笙门前碰到一起。

卓玉的房门已经打开,傅罗也伸手把小厮捧着的香炉夺了过来。

“师兄…我不做晚课很久了…我跟佛无缘。”这句话像是从心底发出的叹息声。我不喜欢你身上有檀香的味道,不喜欢你一心向佛法,更不喜欢你是光耀晨星,佛祖化身,我的喜好没有变,只是我要的越来越多了。

我只想好好地看着你,清晨太阳升起,打开门,静静地等着你也推开门走出来,我要的就这么简单。清晨是最美好的开始,清晨与你每一次相遇的开始我都不愿意错过,就算过了几世轮回,我都不能再错过。

傅罗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不知道被什么所感染,不能再错过了。

手松开,香炉掉在了地上。香灰随风飘散,卓玉抬眼看到了,云笙打开门,傅罗和他静静地对视。卓玉眯上眼睛,缓缓微笑。

美好的清晨。

第三十四章 可愿与我一起走

香炉掉在地上“叮当”声响,小厮的眼睛被定住般睁得大大地,这几天发生了太多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昨晚王爷在晚课时间跟这女子手拉手地走出去,今天早上,这女子又走到他面前,拿起他捧着的香炉,砸在了脚下。

在王爷身边的人,眼睛流露出来的都是对佛法的尊敬,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轻视…甚至于几乎藐视佛法。

门打开了,云笙站在屋子的阴影里,看着一炉香灰飞洒,傅罗对上他的眼睛,她的目光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火热,不再是遮遮掩掩而是仿佛沸腾了几百年的痛苦和思念,如此浓厚如此沉重,她嘴角一侧上扬,用一种轻视的笑容望着那些烟灰飞散,“云笙,这味道不好闻,我不喜欢。”

就这么一句话,缓缓说出来,带着漂亮的色彩,一瞬间就能把人填充满。她第一次这么毫无掩饰地表露着自己,热烈地像正午的太阳,所有东西都会在这种目光下融化。我不喜欢。说出了她的心里话。她不知道她现在的眼神璀璨着是那么的妖娆,那么的美,那笑容让人目眩魂驰,让云笙怔在那里,她仿佛不是往日的她。

云笙退后一步,沉默片刻,抬起头温润地微笑,纯净的眼眸里有片片红血丝,雪白的脖颈秀丽而高贵,手腕上是那串琉璃的佛珠,身上穿着从来不曾穿过的暗红色僧袍,长发散落在肩膀上,修长的手指挛缩着有几分不安。

傅罗看清楚一切之后,不禁开口,“云笙,你这是?”为什么忽然穿上僧袍,为什么看起来是那么的疲惫。

云笙浅浅一笑,“傅…罗…进来吧!”

他在前面走,暗红色穿在他身上是那么的萧索,可能是他太安静,安静地让人有种不曾存在的错觉。

床铺整齐,地上的铺垫有长期压陷的痕迹,经书放在桌子上。傅罗伸出手触摸桌上的油灯,还没有完全凉却。“云笙,你一晚没睡?”傅罗信手把经书翻开一页: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一页因为被看的次数太多,折痕明显,所以傅罗信手一翻就已经翻到。

云笙闭上眼睛,笑得温润。

“世间的一切有为的方法只不过如梦幻泡影,如露如电,少纵即逝,纵然美妙、激烈,依然不留痕迹。”傅罗看着他。云笙你在劝慰自己安静地接受失去,还是在告诉自己不要贪恋过程,因为到最后也是万事皆空。她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这种无欲无求。既然都已经看淡了,又何必把这一页看这么多遍。

“云笙,把手给我。”傅罗坐在离他最近的位置,伸出了自己的手,等着云笙用包容的笑容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心。

果真像她想的那样,手指冰凉。“熬夜会让人觉得身体僵硬。”她高考复习到深夜的时候,经常会觉得手脚麻木。轻轻地揉着他的掌心,他的手指每一根多那么修长,只要轻轻一收紧就把她的手完全包裹住。

他那眼睛清透地能穿透人心,也隐忍地遮盖住他所有的情绪,“傅罗,在,遇见,你之前,我以为,自己是,一个怪物,没有人,能够接近我,虽然,后来,有一位,德高望重的游仙,说我,这是修佛的,体质,但是,我也,一直,都不相信,直到,你,拉住我的手。让我,知道,原来,人与人之间的接触,是那么,的温暖。原来,我只是,体质,特殊,我,并不是,一个,怪物。也是,从那时开始,我才,潜心修习佛法,我以为,我能在佛法中,得到更多。”

傅罗知道云笙说出这些话真的很不容易,沙哑的嗓子,和他平日里淡薄的心境,这些话如果不是考虑了良久,绝对不会忽然说出来。

“傅罗,你还记得,在山谷里,你曾,用过,的那个法诀吗?”

傅罗点头,“记得。”就是因为那个法诀,他们才逃过一劫。

云笙抬起头,喉结在洁白的颈上滑动,“我问过你,你是不是,对佛法感兴趣,如果,你喜欢佛法,我,可以,教你。”

听到这句话,傅罗的手猛地一颤,下意识地猛烈摇头,“不,不,我不喜欢佛法,也没想过要修佛。”

“别慌,”傅罗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云笙坚定地按住。暗红色的僧袍落在她身上。

“昨晚,我,心神不宁,一直,听到,一个,声音,”云笙慢慢地说。

“什么声音?”

云笙闭上眼睛,脸上如同蒙上一层圣洁的光芒,他轻声说:“那声音,说,要让我渡你成佛。”

傅罗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云笙,她的脊背似乎在僵直,耳朵里听到一阵阵梵语声响,仿佛看见了高耸入云的金殿和宝塔和寺庙。

“傅罗,如果,我们,可以一起成佛,你愿意,和我走吗?”

傅罗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僵硬,可是在不由自主地摇头,一直摇头。不,不,不,她不会成佛,她不能成佛,她爱的人已经不在那个地方,她永远都不要再回去。

一只手温柔地举起,贴上她的脸,大拇指抹平她皱起的眉头,“傻瓜,你不愿意,我,又,怎么,可能,会,渡你,入佛呢!”

第三十五章 两两相对

为什么一定要成佛。“云笙…”仿佛不是她的声音,“我也不想让你…”话说到这里,忽然之间惊醒,她在说什么?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因为猛然地停顿,让人有些不知所措,握着云笙的手也僵直起来,半晌她才说,“云笙,都怪你,大清早的跟我开这种玩笑,让我…”无所适从,她不想再说下去,她抬起眼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已经是恳求地模样。

“什么,时候,说话,变成,这个样子,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云笙的手放下来,“在山谷里,你,可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温和的话,笑着说出来,另一只手握紧了傅罗,竟然有一种怂恿教唆的味道。

傅罗的脸瞬间红了,妄想实在是太可怕了。

云笙现在这样半侧着坐在那里,因为脸上的笑容太温柔,无论是谁看见了都会觉得被纵容,这种样子就像敞开门笑着看你,等待和准备接受,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会被原谅。

比起山谷里她的张扬,现在真的是得到了报应?所以才会畏首畏尾。原来她竟然就是一只纸老虎。

“傅罗,你,是不是,觉得,来到这里有怪怪的,感觉。”

傅罗点头。

云笙淡淡地笑,“我也有,很奇怪的感觉。特别是,石门上,莲花绽放之后。心里,总是,隐隐,地,觉得,有什么事,却,又抓不住。”

傅罗低下头,“那是因为…”你是佛祖转世,看到莲花可能会有所触动。

云笙接着说:“这座山庄,和那石门,上的莲花,都是,有佛法残留的。残留的佛法,和禁门弟子,幻化,出来,的人影,的感觉,很像,所以,那人应该是,其中一柄剑,的主人,不会有错。”云笙低下头,“这,佛法,虽然,过了几百年,可是,依然残留了很多,以至于,感染到了我。”

傅罗抿了抿嘴唇,“这里的佛法残留是不是对你有助益。”

云笙笑,“本来,应该,是,有的。”顿了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这里的,佛法,很特别,和我所学的,并不完全相同。”

傅罗说:“大概佛法也分类别,你学到的和别人学到的同宗但是不同流。”

云笙摇头,“不,是本质,上的不同。也可能以前,本来是相同的…”

傅罗想了想,“云笙,你说的话,我有些听不懂了。”

云笙张开手,手心里是那串琉璃的佛珠,佛珠在他手心里发着淡淡的光芒,那光芒逐渐地变幻,忽然之间仿佛光彩四溢变成妖艳的颜色。傅罗揉揉眼睛。

云笙说:“你,没看错。这,就是这里佛法,给我的感觉。这里的,佛法已经变了,真正,的佛法,哪里会,有这么霸道、鲜艳,的颜色。”

“所以,”傅罗不经意地收紧了手,“那妖说的是真的,因为那本来是佛祖转世的人,真的已经堕落成妖?所以他残留下来的佛法也发生了变化,影响到了你?”傅罗一边说,一边想要给云笙把脉,“那你有没有怎么样,万一你又像上次一样,那我…”我可能没法再像那次一样给你治疗,光是想到…

“傅罗,你可是,在,嫌弃,我的身份?山谷里,对我好,是不是,在,可怜我。”云笙慢慢地转动着手里的佛珠,眼睛里无波无尘却又风云变幻,本来他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刚开个头就被她笑着岔了过去,现在看着她的样子,竟然又说不出口了。

“云笙,我怎么会…你的身份那么高贵,就算是嫌弃也是你嫌弃我…”傅罗解释了一通,又不自在地静默了半天,抬头看见云笙还在静静地想什么。才又试探着说:“云笙,你是不是有事没告诉我?”

心细如她,竟然看出来了,云笙笑了一瞬,侧过头,“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昨晚,我听到,一个声音,我就是,来,渡你,入佛的。”

她笑起来,“云笙,云笙,这任务你完不成了,我一不成仙,二不成佛,不要说我现在不是什么仙佛,就算我是,我也绝对不干,云笙,世间这么美好,干脆你也陪着我…”顿住了,又一次没有说出来。

“禁门的弟子请我去讲佛,你要不要去听?”

傅罗脸上立即浮起了不情愿,“云笙,我对佛法真的是…”

“可,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有佛缘的人。有点像,你自己,说的,本身就,已经是仙佛。是个不愿意,再回去的仙佛。”随手划出符咒,念的佛家真言,真的就是你自己以为的偶然?还是你根本不愿意去深想,“你,从来,没有,听过,我,讲佛法吧!”

是啊,她还从来没见过云笙坐在高台上讲经的样子,“云笙,你真是…”傅罗叹口气,果然自己还是经不住诱惑啊。

云笙舒展一下身上的僧衣,“傅罗,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大师兄…”

“大师兄怎么了…”未等云笙说完,傅罗竟然急急地问出,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反应,她看着云笙,捂住了自己的嘴。

第三十六章 是同伙还是被迫

傅罗只觉得云笙看着她,仿佛已经看到她心里去了,可是她偏偏却又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有这种急躁的反应。

“傅罗,你,不觉得,你大师兄,其实对你很好吗?”

一提起大师兄,傅罗的思维似乎就变得笨拙起来,“他做事方式和常人不同,所以你会有这样的感觉,其实他生性淡薄,他的想法不是让人摸不透,而是他根本没有想法,就好像是身体中的一部分被人抽走了。”

“他的修为很高。”

“修为高又有什么用,还是把我爹气个半死,他一身修为都是靠自己修得的,从来不用我爹指点。修仙什么的,他从来没有提过。”

云笙站起身淡淡地看着窗外,“那不是,很好?你,不是,也不喜欢,修仙?”嘴角浮起一丝自然的笑容。

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他身上,他轻松一笑,高洁的样子,不知道多少次让傅罗心动,可是在他心里,把她当做一个可以随意交谈的朋友,就像在山谷里的样子,喜欢她的无拘无束和洒脱,可是他不知道,她的心情已经有些奇怪的变化,和他一起并肩畅谈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心怀鬼胎,而他的笑容却那么清澈,一下子让她窘迫到底。所以他怎么能要求她如他那么自然。

傅罗不禁叹息,云笙,唉,你可能不知道,我怎么能像玉玲那样,喜欢一个修佛的人呢!那可是有悖常理的啊,我这种心思让你知道了,你还会把我当朋友吗?

云笙回过头,看见傅罗坐在蒲团上,蔫蔫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从他第一眼看到她的那时起,她好像很多时间都在发愣,就像是一个离家出走,又迷了路的孩子一样。

每一次看见她,她的感觉都是暖暖的,很奇怪,熟悉地像认识了几百年,第二次遇见她,她变成了他的救命恩人,善良地看着他满眼都是怜悯,对着那些妖怪明明很害怕,却死咬着嘴唇不肯走,在他身边照顾他,把一切都做的那么好,就算是偶尔黑着脸说一些吓人的话…他怎么会被那样的话吓到。

小时候母后会送来一些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做他的陪伴,母后希望他也有友朋之交,没想到到现在他才会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温暖。

“云笙,你别这么看我,”她忽然很正经地说,“你这个傻瓜,你这样很容易被人骗。”

云笙笑,“傅罗,怎么,会,骗我。”

傅罗最近格外的习惯脸红,“云笙,你知不知道,这世间是分很多种…并不是…唉”盘着腿小大人一样的摇头晃脑。

看到她的样子,云笙反身推开窗子,想让她透透风,窗子一推开,就听见有人在外面说话。

“禁门那些人一心修佛,哪里懂得什么是男女之情。”云笙的手忽然之间颤了一下。

傅罗苦笑,这句话可真说到她心里去了,云笙你看,人世间感情可以分那么多种的,你从小就自己一个人,有那么一副单纯的样子,根本还什么都不了解。刚才说话那两个人中,一定有一个又迷上了禁门的弟子,唉,冤孽啊,修佛的弟子一个个都长那么帅干什么。“云笙啊,禁门怎么会突然找到你,要你去讲佛法?”

云笙回过头,“大概,是,因为,昨晚那妖的话,弄得人心惶惶,禁门找到我,讲佛法,是想让,大家心静下来。”

两个人话刚说到这里,院子里又开始沸腾。傅罗站起了身。

两个随心谷的女弟子站在院子里,师兄弟们围在她们身边,“师兄们刚走,我和师姐就追了出来,后来迷了路,直到今天才找到这里。”

“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妖?”

“妖?”女弟子抬起头来,和师姐对视,“没有。”

随心谷的人松了一口气,“幸好是没有,不然你们两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对付的过那只妖。”

“我和师姐本来找不到这里的,多亏了两个人给我们指路。”女弟子看向师姐,师姐点头,“其中一个人很奇怪,头发是雪白的,怀里还抱了一只狐狸。”

师姐一边说,女弟子一边伸手入怀去掏和那白发男子同行的黑衣男子身上掉下来的东西,那是一块小小的玉牌一面刻着一个“林”字,一面刻着“云馆”,这就代表了他的身份,是云馆中人,这块玉牌她捡到的时候一时心乱,竟然忘记告诉师姐,玉牌握在手心里,正想要说话,就听见师兄们吸了一口凉气,“就是那只妖。”

大家愣了一会儿,急忙问,“那妖向什么地方去了?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人长的什么样?”面面相觑,果然有同伙?还是抓了什么人?

那女弟子心里一慌,手紧紧攥着没有打开。她的师姐已经在一边说:“那白发男子身边有一个黑衣人,蒙着脸,看不见长相。”

众人看向那女弟子,女弟子摇摇头。玉牌的蓝色的丝穂在她手里飘啊飘。她的心里乱做一团,他竟然是妖吗?不,那样一双眼睛怎么可能是妖呢,她的手攥的生疼。她茫然向前面望去,看见了几个人向这边走过来。白衣少年和一身褐红色僧袍的少年极为显眼,他们身边还有一个蓝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