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说到这里,傅罗转过头频频地看屋外,现在卓玉还在外面等着他呢,她很想现在就让他进屋跟彩衣她们说个清楚,如果他知道,他怎么可能不告诉她。

彩衣大概看出了傅罗的意思,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明明用异术看到傅罗要找的人其实就在她身边啊,难道异术也会有错?再看傅罗现在地脸色,她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

傅罗停顿了半天又问:“有没有谁能做到随便穿梭在三界中?”

彩衣说:“这就要问问你自己了!能穿梭在三界当中威风凛凛的人不是我啊!”

傅罗的脸微微一红。彩衣说的对,她以前也是随便在三界中穿梭的,可就算是她以前,也不可能一下子教会原青这样的凡人也随随便便就在别人眼皮底下消失。三界之中必定存在着一些规则…“能让一个凡人也能有这样的法术,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

彩衣说:“三界当中存在一定的规则。这里是妖界,妖界最厉害的人也就是他了。能让一个凡人随便在妖界他地眼皮底下消失,这样的人你让我找,我肯定是找不到地。”

本来来找彩衣傅罗还是有一线希望的,希望彩衣能给她一点提示,谁知道让彩衣这么一说,那些黑衣人居然像是根本不存在似的,又或者她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

杜飞大眼瞪小眼看了傅罗和彩衣半天,也听不明白她们说的话,她现在知道傅罗的身份必然不简单,可是她也实在懒得去弄个清楚,反正她只要知道,傅罗无论是谁都是她的好朋友就是了。可是现在看傅罗的问题彩衣也解决不了,就忍不住说:“彩衣啊,不然带傅罗去找找你们家族里很厉害的那个人,说不定他什么都知道呢。”

彩衣摆摆手说:“如果我能找到他还用在呆在这里这么久吗?”她喃喃地说着,“不过如果找到他,说不定他真的知道,他是我们羽族先知能力最强的人,不要说找人,就算是几百年几千年地秘密他也能窥之一二。我来都城找,也是因为听说我们的陛下已经回来了,觉得他必然会在…”说到这里,她忽然心里一动,马上看向傅罗,“对了,我怎么忘了这个,傅罗,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白头发的羽族人?”

这下子傅罗是完全地愣住了,“白翳…”不,这怎么可能,如果白翳是羽族的先知,那她不是绕了好大一圈又绕回了原点?

正在这时,三个人忽然听到一阵奇怪地鸣叫声,彩衣脸色一变,先打开门冲了出去。傅罗也跟着跑了出去。

卓玉已经不在院子里,是不是他也被那声奇怪地声音引走了?傅罗已经没了别地选择,身形一顿只能继续跟过去。

等到杜飞跟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傅罗和彩衣的踪迹。

彩衣不知道去了哪里。

空旷的田野,秋风吹着枯草,冷冷凄凄。

傅罗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现在的处境就像她的心情一样,不知道该去向哪里,天色渐渐地暗下来。

“你是不是在找我?”

傅罗猛然间回过头来,他整个人罩在一层黑暗当中,看不清究竟是什么模样,斗笠下的黑纱在空中飘来飘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谁是谁的毒

傅罗一步步走过去,那人纹丝不动。

黑色的薄纱在她眼前飘舞,就像天空中的一片浮云一样。这个时候她忽然就想起几百年前的事来。

她和佛祖约定后去了妖界,却没有想到一切并不想她像想的那样,首先妖界的人都没有把她当成敌人,和她之前想的提刀杀出一条血路把妖界都城搅和成浆糊把卓玉揪出来大相径庭,卓玉见到她还亲切地招待,眼睛里的欢喜跟浓稠的蜂蜜一样,甜到人心里去,她也就更不可能把所会的仙术都招呼到他身上去。

她在妖界吃饱了睡,睡醒了再吃,俨然是猪一般的生活。她偶尔愣一下神,想她此次来的目的,侍从都会说成:“娘娘,您想陛下了吧!洗好脸穿好衣服,陛下一会儿就来了。”

她想对这里的人动粗,看着那人富士苹果般的笑脸,呃,好像是不太能的样子。

她想来想去终于想到要去偷来神冰做个“因缘镜”瞅瞅她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从镜子中看到她和卓玉的以前,就更不可能下手了。

她溜出妖界躲了一段时间,结果被天界的神佛们揪了出来,那些智障们都认定她对着卓玉下不去手,其实她早就硬下心肠来做个了解。“笨蛋,白痴。”她揍他们个鼻青脸肿,愤愤说。

等她飞出去,角落里那俩神仙指着她说:“笨蛋,白痴。”

她来到那个落剑山庄找到卓玉,然后傻兮兮地坐在亭子里和卓玉说撇清关系的话。说什么,以前地事都是他拿来骗她的,为的就是逃避天界的惩罚,不然她只是成仙而已,怎么会以前的记忆都不见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用的妖术,可是每当他靠近她都会砰砰心跳,那是他用了狐狸的魅惑之术。

她看着他走过来,她忙说:“你别过来。”

她怕离近了,再会中他的妖术。

他眼中地莲花轻颤,很是惊讶。

她握着手里的因缘镜,“我都看了!”

他笑笑,缓缓坐在她一边,“那我带你再去看一样东西。以前,我做了个法…”

没等他说完,她就急忙拒绝,“我不去。”

他怔了怔抿起唇。

“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他的莲花慢慢地放大,惊呆了似地,半晌才轻声说,“我带你去看了你就知道了…那些是做不了假的。”

她深呼一口气,“你说也没用。我不相信。”

他局促地去拉自己的袖子,笑了笑,“那因缘镜不是用神冰做的吗?从里面看到的事。是不会有假的。”

如果这都是真的,那她和云笙算什么呢?之前她在天界和云笙在一起那么多年,她不记得自己还曾经有这么一段往事,就连佛祖都说她是中了他的魅惑之术,还说他大概是为了她心中地那个秘密来的。

那个秘密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晓的。所以她才会乖乖地呆在天界。之后地一百年她都是和云笙在一起,佛祖答应她只要将卓玉封印,她就能和云笙做一对散仙。

如果镜中的东西都是真的,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呢?

卓玉说:“你在生我的气,怪我没有早点告诉你,一开始我确实不敢告诉你,不敢用前世的一切在羁绊你,希望你能对我渐渐熟悉了之后再跟你说,可是等要告诉你的时候,你却再也不来了。”

他的每一句话,几乎都重重地敲击着她地心脏,往她眼睛里蓄满泪水,她怎么就不能做到心狠手辣,二话不说将他封印回去复命,那一切不都完美了吗?她皱起眉头,“我不相信,你是想逃避天界的惩罚,狐狸善用魅惑之术…不过对我是没有用的。”

卓玉蹙眉,黑莲花聚敛的那种眼神,让她觉得十分地痛苦,她转过身想要逃跑,却抬头看见亭子上刻下的小小字体,写着男男女女那些让人肉麻的话。

她即便是和云笙在一起那么多年,可是感情就像流水一样,她也从来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感觉就像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才会说出口的,纯真地让人起鸡皮疙瘩。

写得是:大师兄我爱你。这一句话因为在心里太满了,而溢出来,于是想写的哪里都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她的心情。我爱你,三个字其实还远远不能表达。

她一直以为爱情就是平平淡淡地,像她和云笙那样,从来没想过她还会有那么冲动的时候,像一个小孩子。

她愣愣站在那里,半天才说:“这也是假的。”几百年的字体了,却还能看出当年的坚决,用法术刻上去,为的是永远地留在上面。

他一步步地走过来,扬起了手,“既然是假的,就把它弄掉,省的让你看着讨厌…”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

他轻笑一声,“我这是在用魅术呢!你不知道吗?这么快就上当了。”

她说:“就算那些都是真的,但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谁也不能总记得过去。现在,我们都变得不同了。”

他讥笑,“是吗?我倒忘了,你在天界已经有神仙眷侣了。说起来你没有到下界一百年,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比我长多了,前世几十年算不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慌张地摇头。忽然感觉到腰上一紧,他已经把她抱进怀里,她抬起头看他,他抿着的嘴唇渐渐靠近,然后慢慢开启轻轻地含住她的,她的心慌张地无法自控。生疏却又那么让人熟悉,这是他们分别后的第一次,她一边沉沦却一边要记得很清楚。

傅罗已经走到那黑衣人的面前,她伸出手,手指在颤抖,可是她还是将那黑色的斗笠取了下来,露出了那个人的脸。傅罗惊讶地睁大眼睛,她实在是没有预料到,“怎么是你?”站在她面前的人竟然是琼玉,或者应该叫他云笙。

云笙温润地笑笑,“你以为是谁?”

傅罗顿时觉得身体一僵,手臂瞬间就落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禁锢

如果不是她心里慌乱,也不会这么毫无准备地又一次被云笙施了法术。如果不是她认定了这一切都跟卓玉有关,她也不会变得神情恍惚,原来她是中了人家的圈套,可是云笙,“为什么要这样?”

傅罗虽然看不到云笙的表情,却看到他微微侧身敛目时的长长的睫毛,侧脸的剪影有几分单薄和无奈,“我不能让你再走错路。”

长长的斗笠戴在了傅罗头上,然后傅罗整个身体腾空被抱了起来,失重的感觉让傅罗“哼”了一声,喉咙里虽然有气流通过却没有声音,云笙连她的声音都控制住了。

傅罗不断地试图调用身体里的法术,可都没有一点用处。隔着黑纱傅罗清楚地看到云笙已经将她带离了妖界,可是并没有将她直接带到什么地方,而是随便来到一个小镇上。

本来在店里随便吃喝的客人们忽然被一个少年吸引,那少年宛如清池中最出尘的一朵莲花,一双眼睛清澈见底,他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少女抱坐在凳子上,摘掉那少女头上的黑斗笠,众人眼前又是一亮。

少年点了一些菜肴,等店小二端上来之后,他仔细地吹凉碗里的汤汁,用勺子盛起喂到少女嘴边,好一副让人羡慕的恩爱画面。

谁知道那少女并不喜欢那汤,竟然看都没有看一眼,迷蒙的眼睛中没有什么表情,那少年并不气恼,放下碗温润一笑。“我剥鸡蛋给你吃。”白晢的手指像是在莲花中跳舞,小心翼翼生怕剥地不好,少女会不喜欢似的。

可是无论他做得如何好,那少女仍旧是不为所动,菜饭,糕点,摆了一桌子她一口都不动。

傅罗看着忙碌的云笙,心里早就乱成一锅粥,现在心里不知道对云笙是种什么样的情绪。从一开始的突变时的惊讶,变成了慢慢的怨恨,可也不知道要怎么怨恨他才好。

小镇上流行一种少男少女定情用的花草,编织成向日葵的样子。少男少女都喜欢买来送给心上人。时不时就有穷苦地孩子们提着篮子到店里来卖,云笙叫住那孩子买来一朵,夕阳下他微笑的侧脸让人如痴如醉。

云笙把花拿来放在傅罗眼前,傅罗刚刚闭上眼睛,就听他一声轻轻地叹息,“吃饱了才有力气挣脱我的禁锢。”说完这句话,又拿起汤碗来喂傅罗,看着傅罗终于吃了一口。他脸一红,低头一笑跟个小媳妇似的。

傅罗心情不好不可能吃太多东西,云笙忙乎半天吃地也比猫还少。吃完饭之后。云笙找到一家特别的客栈,要了一间特别的客房,说它特别是因为傅罗躺在床上随便对着哪个窗口都能看到不同的景色,一边是繁华的夜市,一边是皓月当空对着清澈的街心湖水。就算她不愿意看到云笙,不愿意理他也不会觉得太枯燥。

傅罗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忽然就想起以前逛街的时候。看到男小三挖了别人地女朋友,那女的夹在两个男人中间不知道怎么办,手上接着亲1号的电话,身边是亲2号,说话断断续续,哭地跟个泪人:亲1号刚说了几句,亲2号急忙插口,“别跟他说那么多,赶不然他会说起你们以前怎么怎么好来挽回你。”结果没想到亲1号好像真的说了之类的话,女孩只能说:“别提以前。”

当时傅罗还挺羡慕那哭啼啼的美人,没想到现在就真的轮到她了。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之前和大师兄记忆死了之后就完全没有了?佛祖到底为什么要洗掉她的记忆,又说出那种让她远离卓玉的话,所以才会造成她留在天界,慢慢地和云笙在一起。

这两段感情真是阴差阳错,而她现在终于到了同时面对的时候。

傅罗嗓子上的禁锢被云笙解除,她咽了一口,“我爹娘怎么样了?为什么让我二师兄去做那样的事?琼家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笙披着淡青色的长衫,眉宇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一颗绛红色的痣,脸色好比月色白皙中透着一抹的忧虑。在人家也许谁脸上长点什么红色的痣兴许还没什么,可是在天界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长过这东西的几位神仙都是忧思过重或者违反天条,最后都没见有什么好下场。

云笙说:“你还记得那张美人图吗?”

美人图,云笙这么一说,傅罗忽然就想了起来。当时的创世神是一个爱美的神仙,她就将虚空界的位置画在一张地图上,然后将这张地图抛去了下界化身成四位美人,谁想去那虚空界都要将四位美人找到一起,然后让她们化成一张完整的地图。

那琼家小姐自然就是四美之一了。

云笙说:“卓玉是真的想要去虚空界,就像他当年会背叛天界是一样的,他想要得到那最强的力量,然后…”

傅罗摇摇头,“我不信。”

云笙说:“你还记得连心为什么见到白翳会发疯吗?因为先找到琼家小姐的不是我,是白翳,白翳是羽族的先知。

卓玉能出现在仙山派,然后顺利和你相遇都是因为有他。”

傅罗仍旧是摇头。

云笙说:“你好好想想,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至于几大门派的掌门他们都在很安全的地方,那日是我去带那琼家小姐,也巧了我和那琼玉竟然长的一模一样,本来一切都会顺利,哪里想到你会突然闯进绣楼里去,原青也是来接应我的,我没有半点强迫他的意思。”他的眼睛垂下来,“其实我们掉到妖界之后没多久我的法力就恢复了,而且渐渐想起之前的事,很多仙术也都会用了。”

傅罗说:“所以你偷因缘镜给那些魔门中人让他们去对付卓玉,还让我爹娘来妖界找我,想通过他们把我带离卓玉身边,”说到这些,傅罗心中的怒火就再也压制不住了,“跟你在一起那么久,我从来没发现你是这么有心机的一个人。”

云笙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他站起身从柜子里那出一条薄薄的褥子铺在地上,躺了上去,然后说:“你也早点休息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预言实现

这一觉傅罗睡的稀里糊涂,她几次睁开眼睛,房间里银色的月光透进来,仿佛蒙了一层霜降,床下的云笙侧着身体缩在哪里,手指蜷缩握成拳,是最没有安全感的睡觉姿势。夜凉如水,他甚至连锦被都没有盖,月光越过他单薄的肩膀,那云淡烟轻的脸上终于也有轻轻皱起的眉头。

傅罗依旧不知道云笙为什么也会到下界来,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所以真不知道该如何恨起,该怎么恨他。

夜太宁静没有发生任何突发事件的预兆。

是了,云笙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把她从妖界带回来,怎么会轻易地让卓玉来将她带走,这里看似宁静他必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傅罗恍惚地想,又试图去冲击身上的禁锢,谁知道那禁锢仿佛已经浸入她的身体似的,丝毫不动摇。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了一夜,傅罗再醒过来已经到了别处。她慢慢睁开眼睛,云笙小媳妇样地正坐在她身边,她实在不想说话,闭上眼睛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馄饨的梦里,她终于看到那个她想见的人影,她正要跑过去找他,却忽然看见他像一只蝴蝶从高高地台子上跌了下来,她吓得神魂具灭,忙扑上去从半空中接过他。

她低头探寻他的情况,是那熟悉的眉眼,幽黑的眼眸中有两朵晶莹的黑莲花,在他严重绽放,轻颤,是这世间最美地所在。她紧紧地抱着他生怕失去似的,胸口有一种剧烈的恐慌感,“大师兄。”

他应了一声。

她刚想要高兴,却看见无穷的鲜血涌了出来,还来不及说别的,说之前她为什么封印他,又为什么不相信那镜子中的一切,想说一句,别生气了啊,我错了。可他脸上的血总也擦不净似的。他的眼睛也紧紧地闭上,她惊慌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想拼命地舞动双手将他身上的血都擦干净,这样他就会好起来。

傅罗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液,云笙正慌乱地看着她,傅罗想起刚刚地那个梦,胸口骤然疼痛,一股热腾腾的东西一瞬间就从嘴里钻了出来,云笙慌忙解开她上身的禁锢。她扶着床边“哇”地一口吐出鲜红的血,就像她梦中看到的一样。鲜红鲜红的血,映照着云笙苍白的脸。云笙悄然坐在那里。脸上仓皇的样子,也许这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

他说:“你就那么喜欢他?不肯回头吗?”

傅罗本来不想说话,可是想了想,“我梦见他受了伤,心急如焚。”淡淡的几句话不见得有什么感情,可没有人不明白,因为一个梦而心急吐血,这样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云笙的眼睛敛起来,“我知道了。”仍旧是不肯解开傅罗地禁锢,而是说:“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天界不会放任他不管,将来他必定…我不希望你出事。”只是这样淡淡的几句话,却仿佛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就连眉心地朱砂也变得更加鲜红。

这一瞬间看着那慢慢成形的朱砂,傅罗好像真的听说过神佛长朱砂是怎么回事,可是她现在真的已经不愿意去想。

云笙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小丫鬟拿着铜盆进来走到傅罗床前对傅罗盈盈一拜,“小姐,公子让我进来伺候您。”

那丫鬟已经被云笙嘱咐过,看到地上的鲜血并不慌乱。沉稳地放下铜盆,浸湿巾子为傅罗擦脸。巾子敷在傅罗脸上,温度稍微有些偏凉不过正是傅罗喜欢的,那是傅罗在天界就养成的习惯,自然也是云笙交代地了。

洗了澡换了衣服,那丫鬟做的十分地妥帖,动作也很轻柔,傅罗即使行动不方便,没也有感觉到任何的不舒服。云笙找了这么个地方,连伺候她的丫鬟都寻的这么好,可见将早就想到要将她禁锢起来。

傅罗坐在桌边,桌子上是她平日里素来爱吃的饭菜,如今她上身禁锢已经解开,完全可以自己吃饭,可是对着那些饭菜,她胸口就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她坐了一会儿就让那丫鬟把东西撤了下去。

傅罗看着那丫鬟,“他是不是出去了?”

丫鬟诚实地点头,“跟小姐说完话,公子就离开了。”

傅罗说:“他就不怕我趁着这个机会逃跑?我能不能到院子里去走动?还是他有命令我不准走出这个屋子。”

丫鬟微微一笑,“小姐当然可以出去,公子只是怕小姐走出院子之后不方便,小姐在院子里是安全的,可以随便去哪里。”说完到门口一招手,立即有人送来一个轮椅样的东西。小丫鬟说:“今天天气挺好地,我推小姐出去走走。”

傅罗本想出去看看周围的情况,可是看到刚才那两个形如鬼魅地黑衣人,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在她没有完全解开身体地禁锢之前,想要从这里出去,完全不可能。于是淡淡地挥了挥手,“算了,我不想出去了。”眼睛一晃,从那丫鬟低眉顺目的表情里看到了一丝地厌恶,想必是为她的公子鸣不平呢,还是嫌弃她不好伺候。

那丫鬟说:“小姐应该对我家公子好一些,我家公子他很不容易。”这话说的,有几分怨怼,这世间真是黑白颠倒了,她这个受害者倒像是个罪魁祸首一般。傅罗淡淡地“哼”了一声,“你应该劝劝你家公子,早点把我放出去。”

那丫鬟说:“如果小姐不去做傻事,就不会逼得我家公子要去…”她本来就很紧张地在说话,妄想透露点什么来点醒傅罗,话刚说到关键时刻,一抬眼发现傅罗正望着她背后门口的方向,于是她立即转过身。

云笙已经回来了,他身边还跟来一个人,那人正笑着看傅罗和小丫鬟,“你伺候不好小姐,还是让我来吧!”

此时此刻,傅罗曾经做的那个梦,都已经慢慢地成为现实了。

站在那里冲着她微笑的那个少女,正是玉玲。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该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