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是否清白,跟身子没关系!我就喜欢她,哪怕她之前跟过十个男人,她在我眼里也是干净的,你这样的心肠,就算是当几辈子的老姑娘,在我眼里都是脏的!这就是区别!有些话我原不想说出来,也是顾及你的颜面,可你却非要逼我将这些话说出来,好了,你听到了,开心了?”

纪兰捏着拳头,张嘴大叫起来,声音尖锐的令人难以忍受。

叫过之后,姑娘们全都被她吸引过来,宋玉蝉过来扶着纪兰,惊恐的看着宋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纪兰发、泄过后,也寻回了些理智,推开宋玉蝉的手,走到宋逸面前,咬牙说道:“你终于说出来了!好,好!可不管你再怎么恨我,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了,我当年就算做错了,可我已经错了,你也只能认了!我现在依旧是你的妻子,你没有理由休了我给你的心上人挪位置,只要在这府里一天,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宋夫人,她永远都只能是个妾!一辈子上不了台面的妾!而我是正妻!我才是正妻!老夫人倒下了,这府里的中馈,就该我来主持!旁的人也指望不上啊?难不成你还真以为能你心爱的女人来主持吗?对不起,我再说一遍…她,只是个妾!”

宋逸冷冷的看着纪兰扭曲的面孔,冷笑一声,宋玉蝉适时站出来对宋逸说道:“爹,母亲也是不想府里乱,祖母如今这个样子,你们就别吵了,还是想办法把事情解决,不能乱了阵脚不是?”

宋玉蝉的话倒是说的在理,宋逸闭着眼睛又呼出一口浊气,老夫人变成这样,的确不该在这个时候和她发生争吵。宋玉蝉见他似乎已经冷静下来,再接再厉的说道:

“父亲,母亲说到底都是国公夫人,由她主持中馈,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府里上下这么多人,要论后院的身份,也就只有母亲合适!您还在犹豫什么呢?”

宋逸扫过一眼情真意切的宋玉蝉,又看见门外站着其他几个姑娘,还有桂嬷嬷,孙嬷嬷她们,每个人都在等着他做决定,宋逸顿时眼中清明一片,思虑过后,才对着在场众人说道:

“府里中馈由夫人副代…”宋逸说道。

就在纪兰紧捏的拳头微微松掉的时候,宋逸又接着说了一句,令在场众人都跌破眼镜的话:

“七小姐主代,后院对牌依旧放在桂嬷嬷处,有任何决断,不能仅凭夫人一人之言,需取得七小姐之言方可定论。”

宋逸的这几句话,真的是在众人心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包括宋玉汐自己都给震惊到了。宋逸居然让她和纪兰一起主持府里中馈事宜?并且纪兰是副代,她是主代?

孙嬷嬷和桂嬷嬷也是面面相觑,也觉得国公这个命令是不是下错了!因为不管怎么看,都该是夫人暂代,就算七小姐要代理,也该夫人主代,七小姐副代,可如今,却是反了过来?

因为这事关今后事情的决策,所以,桂嬷嬷还是觉得要亲自进来问清楚比较好。

“公爷,您是说,咱们今后有事的话,最终得取得七小姐之言吗?”

宋逸点头,肯定回答桂嬷嬷的问题:“是。七小姐主代,夫人副代,就是这个意思。”

纪兰简直要疯了,指着宋玉汐叫道:“她?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能决定什么事?她凭什么?”

“就凭他是皇上亲封的月华县主!就凭她有封地,而你没有!这个后院,除了老夫人之外,就是七小姐的身份最为尊贵,我让她主代,有什么问题?七小姐虽然年幼,可她做过多少大事,相信府里的人也有所耳闻,我相信,她暂管府中事宜完全可以胜任,更何况,并不是要她全代,你们有事,可以回夫人知道,但最终也需取得七小姐的许可方行,此权利,一直行驶到老夫人醒来,七小姐出嫁为止,都听清楚了吗?”

宋逸这番话,若是再不清楚,那就真的没法说了。

桂嬷嬷领命而出:“是,奴婢们记下了。”

宋玉蝉扶着快要晕倒的纪兰,心里也是一阵气愤不已,原本以为趁这个机会,母亲就可以拿回中馈主持的权利,可没想到,宋玉汐从中作梗,真不知她们母女对宋逸施了什么迷汤,居然让宋逸在这个时候都偏向她们。宋玉汐是县主又如何,她到底不过是个五品的诰命,就算有封号封地又怎么样,真正论起来,身份绝对是比不过她母亲的。

可宋玉蝉哪里知道宋逸心中的打算。尽管宋逸也知道,他今日这个决定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合常理,可是,毕竟汐姐儿已经被太子殿下看中,若是今后有幸的话,她能够主持的,就不仅仅是一个镇国公府了,加上这一点考量的话,让宋玉汐做主代一事,就变得有些顺理成章,不那么难理解了。

只不过这些,只有他一个人心里知道,暂时还不能让旁人知晓,姑且让别人以为是他偏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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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宋逸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对宋玉汐招了招手,宋玉汐上前来,宋逸说道:

“先前我的话,你记下了吗?”

宋玉汐看了一眼似乎要把她的肉咬下来的纪兰,点了点头,说道:“记下了,若我有什么不能决断的,该怎么办?”

她毕竟这个年纪,下面的人有所不服也是应当的,若是真有什么事情的话,她还是希望有一个坚强的后盾,宋逸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说道:“有什么不能决断的,就问桂嬷嬷,再不能决断,就过来问我。”

宋逸是铁了心要把宋玉汐给抬上去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来是没有别的合适人选,二来,只有给了宋玉汐比纪兰大的权利,才能更好的保护林氏和安哥儿,要不然,他不可能整日待在府中,若是一切都交到纪兰手里,他在家倒还罢了,可若是他不在家的时候,林氏和安哥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够他后悔的了。

这样把最终权利交到宋玉汐的手上,最起码可以更大程度的给林氏和安哥儿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

“是,我知道了。”宋玉汐听宋逸这般说了,心里也就放心了。

纪兰从旁尖叫:“你知道什么?从没听说过,家里有主母在,却要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主持中馈的,宋逸,这话你敢说出去吗?”

宋逸冷笑:“我有什么不敢?老夫人还没死呢,你就在这里争夺,可见你心思狭隘,若我真的将权利交放到你的手里,可想而知你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担心什么?不就是担心你的心上人被我算计吗?宋逸,你…”纪兰还要再和宋逸纠缠,却被宋玉蝉拦住了,将纪兰往外拉去:

“母亲快别说了。父亲正在气头上,你莫要再逼他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宋玉蝉就在纪兰耳边说了一句话:“母亲,好汉不吃眼前亏,女儿有其他法子。”

纪兰看向宋玉蝉,收起了刺猬般的模样,深呼吸一口气后,整理衣衫,维持着主母的姿态,走出了门槛,宋玉蝉紧随其后出去。

她们出去之后,宋逸便坐了下来,扶着额头,宋玉汐知道,秦氏向来都是宋家的顶梁柱,只要有秦氏在后院,宋逸才可以安心的在外面做事,可如今秦氏倒下了,并且太医还说出那番话,让这铺天盖地的压力,压得他疲惫不堪了。

“我去祖母那儿,父亲若是没事,就去歇会儿吧,日子还长,总不能一下子拖垮了身子。”

宋玉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宋逸,只好这样说道。宋逸抬头看着她懂事的脸,点点头,说道:“你去吧,我没事的。”

走出门外,宋玉汐让褚峰看着些里面,然后就和桂嬷嬷她们回到了秦氏的房间。

院子里,宋玉蝉拉着纪兰往主院走去。

回到院子里,纪兰的火气也稍微小了一些,她先前只是被宋逸给气着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居然还念念不忘当年的事情,她当年的确是对他用了些手段,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本来就是挑个门第合适的就行了,她看中了镇国公府,想要嫁给他有什么不可以?偏他要谈什么爱,成亲之后,不仅对她诸多挑剔,还丝毫不给她这个正室面子,一个一个的妾给纳进门来,她不过出手管制管制,他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就连秦氏都跟着插手,强势把她手里主持中馈的权利给夺了,若不是因为这样,她不能帮助纪家任何,纪家才会落得如今这种地步,离家破人亡没有多远了。

“娘,您又何必在父亲气头上和他争吵呢?这个时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宋玉蝉将纪兰扶着坐到了太师椅上,纪兰转头看她,怒道:

“我为什么不和他争吵?你没听见他说什么吗?他宁愿让那个贱人的女儿主持,都不愿把权利交到我的手里来,我若这个时候再不争的话,等到将来府里的一切全都被那小贱人掌控了,我看你这个嫡女能落得什么好?”

宋玉蝉听纪兰这么说,也不生气,亲自给纪兰斟茶,心平气和的说道:

“母亲,在这件事上,我可比你理智多了。既然父亲要让宋玉汐主持,那您干脆就大大方方的放手,宋玉汐才多大的人?府里的事情从前从未接触过,就算有桂嬷嬷在后面提点,可说到底她也不懂什么,母亲何不静观其变,看她如何做错事,等到她做错事了,到时候您再站出来主持大局,那时候大家才会更加清楚的知道,宋玉汐有多没用,才会知道,父亲做的这个决定有多么错误!”

纪兰手里端着茶杯,却是不喝,听了宋玉蝉的话,想想的确是有道理的。

宋玉汐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从前也没有跟着秦氏后头学过府中中馈之事,里里外外夹杂了多少事情,这些没人教她的话,就算她天资聪颖又如何?照样会做错事。等到她做错事了,她再去接手,那样一来,宋逸就再没有话说了。

“母亲想想,我说的可对?”宋玉蝉在旁便这般说道。

纪兰点点头:“不错。与其现在争的面红耳赤,不如让她自己犯错,就算她不犯错,我们也可以让她犯错…”

宋玉蝉将纪兰开窍了,这才在她旁边坐下,说道:“母亲多年被祖母压着,无法行使主母的权利,如今祖母刚刚倒下,太医又说出那番话来,等同于放弃了医治,可见情况很是不妙,咱们披麻戴孝该是早晚的事情,将来这府中的权利,自然而然是要落在母亲手里的,实在无需操之过急。”

纪兰长吁一口气,说道:“的确是我太急了。可我难道现在就什么都不能做?干等着宋玉汐出错吗?”

宋玉蝉勾唇一笑,美则美矣,只是阴狠的让纪兰都有些不认识她,只听宋玉蝉凑近纪兰说道:“怎么会什么都不能做呢?宋玉汐接管了中馈又如何?她到底是个没出阁的姑娘,有很多事情,母亲能做,她却不能做,也不会做。”

纪兰听她话里有话,宋玉蝉贴到纪兰耳边轻声说了起来,母女俩耳语不多时,纪兰才恍然点点头,说道:

“我知道了。这些事情,的确要在你祖母没醒来之前都给她办好了,到时候就算有什么变故,她也无可奈何了。”

宋玉蝉和纪兰对视一笑,母女俩的眼中都流露出浓烈的算计之色。

**

自从纪兰被宋玉蝉拉走之后,倒是真的沉静了一段时间。除了时常受召唤入宫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林氏不打扰,正好给了宋玉汐在宁寿院中跟桂嬷嬷学习的机会,她虽然没有管过家,不过见识却是不少的,再加上桂嬷嬷用心的教导,一段日子下来,她对主持中馈这件事也有所了解了,其实并不是很难,只要府里上下沿袭秦氏之前定下的规矩就好,她又不想多做什么改革,只是应对应对突发状况就得了,而这个突发状况,有桂嬷嬷从旁教导,有宋逸在背后支持,其实要她自己做决定的机会并不多,所以,宋玉汐学的很快,每天还能腾出点时间,回去看看安哥儿。

因为秦氏的这件事情,原本要给安哥儿办的双满月酒也只好作罢了。

宋玉汐干脆将自己的家当搬到了宁寿院来,一方面可以随时盯着秦氏的情况,一方面可以就近处理事情,很多管事回话都习惯来宁寿院中,宋玉汐不想改变什么。每天也都坚持按照太医说的方法,给秦氏按摩四肢一个时辰,太医说,若每天按不够的话,秦氏的身体很快就会消败下去,到时候,若是真的可以醒来,四肢却不能动,那可就难办了。

各家也都送来了慰问帖子,宋玉汐只挑了几个素日与秦氏交好的夫人接待了,其他的一律以不便为由拒绝了。

宋玉汐忙完府里的事情,外头店铺的事情也没法拉下,最近她又看中了一条街,已经在着手买了,虽然有福伯和林樊在,可有很多细枝末节还是要她把持的。

三月初,纪衡进了贡院,经过四天五夜的奋战之后,终于考完了。

过了两天之后,纪衡派人传进来喜讯,他已经入围贡士之列,千万举子中,国子监只录取三百人,纪衡也在其内,林氏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开心的不得了,原想出去见一见儿子,可府里事情太多,她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跟宋逸提起,就写了封信,让宋玉汐带出去给纪衡。

宋玉汐自然将信带到,纪衡看信的时候,宋玉汐还顺便问了一声:“对了,你们这一期里面,有没有一个是御史杜家的公子?”

宋玉汐记得这个杜家,似乎就是和宋玉寒接触过的人家,之前秦氏有意把宋玉蝉许配给他家,可是宋玉蝉倨傲对应杜夫人,这事儿才作罢,后来不知怎的,又和宋玉寒接触,宋玉寒对杜家倒是很上心,也很满意,而那时她也听宋玉寒说了,杜家说,等杜公子会试过后,就会派人上门来提亲。

纪衡想了想后,回道:“杜家?你说的是杜明坦吗?”

宋玉汐想了想,自己似乎不知道杜公子的名字,犹豫道:“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是御史家的吗?”

纪衡点头:“嗯,是御史家的,我和他认识,关系还不错,是个端正的君子,学问也相当好,这期的会元便是他了。”

宋玉汐大喜,说道:“当真?他居然得了会元?我得回去告诉寒姐儿知道。”

纪衡奇怪的看着宋玉汐,宋玉汐便不再耽搁,打算快点回去,将这件事情告诉宋玉寒才行,辞了莫名其妙的纪衡,便坐上马车,赶紧回了国公府。

可没想到却在大门口遇见了从宫里回来的宋逸,今天原本是他休沐的日子,可没想到,早上就给喊进宫里去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如今宋玉汐瞧他眉头紧锁,不禁凑过去问道:

“爹,你怎么了?皇上说什么了吗?”

宋逸转头看了一眼她,似乎刚才没注意,这个时候才看见她似的,有些魂不守舍,答非所问道:

“你去哪儿了?”

宋玉汐告诉他纪衡考中进士的事情,宋逸也是点点头,称赞了一句,最后才呼出一口气,对宋玉汐说道:

“皇上今日宣我入宫,说属意婵姐儿尚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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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皇上属意,婵姐儿尚定王。”

宋逸凝眉对宋玉汐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宋玉汐也愣住了,对宋逸问道:“皇上宣召您入宫,就是说这件事吗?”

宋逸点点头,指了指门内,把她带到了书房说话,进门之后,宋玉汐又问:“这是皇上决定的吗?怎么这么突然?之前就没听过呀。”

“嗯,之前没说过,这件事是皇后提出的,皇后对皇上说,这是老夫人的要求,可我记得老夫人已经为这件事,重新上过折子给皇后了。”

宋逸今日休沐被喊入宫中,原以为是什么事情,没想到皇上问了问老夫人的病情之后,就突然和他说这个了,太医昨天回宫,应当已经和皇上说了秦氏的病情,可谁知道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定亲呢?

“只不过你祖母如今情况不稳定,说句现实的话,若是你祖母就这么…过去了,家里的姑娘小子都得耽搁了,婵姐儿今年都十六了…”

这个道理,宋玉汐是明白的,如果秦氏真的去了,宋逸丁忧不说,家里的孩子都得替祖母守孝一年以上,而关键是,宋玉蝉和宋玉寒都已经年纪不小了,十六岁,若是耽搁一年倒还成,可秦氏这情况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事,这么拖下去,可就没有底了。

“那爹你是怎么回皇上的?”宋玉汐对宋逸问道。

宋逸坐在太师椅上,捏了捏眉心,说道:“我说回来问问,不过既然皇上开口了,这事儿应该就是八、九不离十了,这是尚皇子,我有什么资格拒绝呢?若是你祖母在,她倒是可以进宫去和皇后分说一番,但如今她…”说到这里,宋逸又抬起了头,对宋玉汐说道:“算了,这些事情你也不懂,回头我跟纪兰说吧。”

关于婚事这种事情,宋玉汐的确不方便插手过问的,纪兰这段日子总是进宫,想来就是因为这件事了,只是宋玉汐很好奇,皇后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帮纪兰和宋玉蝉的忙。

从宋逸的书房出来,宋玉汐就往宋玉寒的烟雨阁走去了,半路上看见一拨人急匆匆的往宋逸的院子走去,是纪兰和宋玉蝉,身后跟这些婢女,想来应该是听到了风声,赶着去跟宋逸确认去了。

宋玉汐在假山这头,她们没有看见她,她们走了之后,宋玉汐才从假山旁走出,其实宋玉蝉嫁给定王这件事,她本身是不反对的,毕竟她上一世就是定王妃,这一世虽然多了些波折,但定王妃的名头看来是少不了她的了。想着秦氏如今这样,宋玉汐的心中多少有点惆怅的。

来到烟雨阁,寒姐儿正在院子里练琴,将宋玉汐进来,就停了动作,等她走过去。

两人说了一会儿琴谱之后,宋玉汐才对宋玉寒问道:“哎,你上回说,杜家会试以后来提亲,这是真的吗?”

寒姐儿面上一红,转过身子,说道:“怎么忽然说这个了?”

宋玉汐走到她面前:“哎呀,又没有外人在,就问问你嘛,杜公子的名字是不是叫杜明坦?我纪家哥哥和他是同学,据说他这回考了个会元呢!我看他家也该上门了吧?”

宋玉寒面上一喜:“真的?他,他真的中了会元?”

“那还有假,我纪家哥哥亲口说的,如果你的杜家公子名字就叫杜明坦的话,就不会错了!你倒是说呀,杜家是不是说考了会试就来提亲,是不是这么说的?”

宋玉寒听到那个名字时,眼前发亮,两颊透着红晕,从她神态便可以看出来,之前应该是有说过这样的话,宋玉汐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好啊,我就说二姐姐是个有福气的,眼光也好,这不一相就相中个状元郎,今后做个状元夫人,可风光啦。”

宋玉寒急得站起来捂宋玉汐的嘴,说道:“胡说八道,瞧我撕了你的嘴!什么状元郎,殿试都没参加,我和他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你,你胡说什么呢!”

宋玉汐被她掐了一下脸,倒是不疼,说道:“会元君啊,哪一届的状元郎不是先从会元开始的?这也就是时间的问题,等下下个月殿试过后,这位杜公子可就得赴琼林宴,打马御街前咯。然后大登科后小登科,跟状元夫人一完婚,哎呀,人生就齐活儿啦!”

宋玉汐在府里也就跟宋玉寒玩儿的好些,平日里什么打趣的话都会说,你损我一句,我损你两句,这都是家常便饭的,宋玉寒也不跟她客气,站起来就追着宋玉汐敲打,两人在院子里闹了一会儿,就见宋玉梦出现在门口,两人停下正打闹的动作,宋玉梦见宋玉汐也在,只说了一句:

“哦,你们在忙啊,那我改天再来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宋玉梦连院子们都没进,就走了,宋玉汐对宋玉寒问道:“她怎么了?”

宋玉寒摇头,说道:“不知道,总觉得她这些天情绪很低落,不知道为什么,问她也不说话,从前她虽不怎么听我的,可最起码我问什么,她还跟我说呢,可这些天突然就沉默寡言了许多,来我这里,通常都是一句话都不说,然后就回去的。”

宋玉汐若有所思起来:“这么奇怪啊?”

其实她也觉得宋玉梦的情况有点奇怪,似乎从秦氏阁楼摔下来之后,她就一直闪避着什么。

皇上既然跟宋逸开口说了这件事情,那么宋逸便没有什么立场反对了,过了两天之后,赐婚圣旨便传了下来,定王萧齐桓赐婚镇国公府嫡长女宋玉蝉,五月初六正式纳礼定亲,来年三月完婚。

这个消息一下子又在京城里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知道宋家老夫人刚刚出事,还躺在病床上,皇上就突然下了这么一道旨意,爱惜镇国公府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因为这道圣旨下来之后,就算秦氏真的去世了,宋逸丁忧三年,有一个皇家老丈人的身份在,就是再入朝也是方便的,由此可见镇国公府简在帝心。

这件事这么定下来之后,纪兰就更加不管府里的事情了,每日就着手准备宋玉蝉的订婚宴,并且每日让太医会诊之后,也去她的主院汇报一番秦氏的身体状况,宋玉汐知道,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秦氏在宋玉蝉订婚前出什么意外的,因为那样的话,订婚仪式很可能就会因为秦氏而推后至少一年。

这日太医走了之后,桂嬷嬷就叹了口气,宋玉汐正在替秦氏按手,听她叹气,问道:

“嬷嬷怎么了?太医方子有问题吗?”

桂嬷嬷走过来说道:“最近太医在老夫人的药里加了好些人参这种吊气用的药,说是夫人让加的,老夫人如今昏迷不醒,也不知吃的这么补有没有问题。”

宋玉汐接过那方子看了几眼,果然上面多了几味吊气的药材,说道:“应该没事吧,太医既然开进来了,总不会出问题的。到时候你让孙嬷嬷煎药之前,再去把方子拿给杨大夫看一眼,杨大夫要说可行的话,就这么熬吧。”

桂嬷嬷点点头,说道:“我让王嬷嬷去吧,孙嬷嬷乡下孙子病了,李嬷嬷儿媳妇也生了,她俩都要回乡去,唉,多事的时候,说走就要走了。”

宋玉汐再次回头问道:“怎么,孙嬷嬷和李嬷嬷要走?”

“是啊。留都留不住。不过也没法子啊。”

桂嬷嬷说完这话就拿着药方出去了,喊了王嬷嬷过来吩咐煎药的事情,宋玉汐一边替秦氏按手臂,一边看着秦氏额头上的结痂,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

当时其实从阁楼楼梯摔下来的时候,阁楼上有四个人,孙嬷嬷,李嬷嬷,宋玉蝉和宋玉梦,如今,孙嬷嬷,李嬷嬷突然回乡,宋玉梦成天魂不守舍,宋玉蝉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赐婚…这么一来,似乎秦氏一倒,所有的好事都给宋玉蝉占尽了。

反正秦氏要是正常的情况下,宋玉蝉是绝对不会被允许和定王成亲的,因为秦氏不允许,就算皇后要赐婚,也得先过秦氏这一关,可秦氏如今倒下了,皇后只需问纪兰的意见,纪兰自然不会阻止女儿做定王妃了,这其中勾结的利益,似乎有点触目惊心啊!

找这么说的话,最有可能害秦氏的人,就是宋玉蝉了!可宋玉汐怎么也不敢相信,宋玉蝉为了这个定王妃的位置,居然敢对自己的亲祖母下这狠手。而且,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是她自己自动自发要做的吗?

不,是受人指使,而这个指使的人,应该就是皇后了!宋玉汐的脑中已经初步认定了目标。

上回在宫里,皇后临时起意想要害她,当时不就是让宋玉蝉下的手吗?皇后就是看准了宋玉蝉的狠毒心性,所以才会用定王妃的位置,诱惑宋玉蝉做这件事。而纪兰知不知道,宋玉汐没有把握,不过,从秦氏摔倒后,纪兰那急功近利的表现来看,应该是不知道内情的吧。

宋玉汐的心变得冰凉冰凉的。一个人居然坏的这样没有底线,如果真的是宋玉蝉做的,那她怎么能良心过得去的?

看着昏迷不醒的秦氏,宋玉汐说道:“祖母,你要是醒不过来,就算是彻底栽她们手里了。”

宋玉汐从秦氏的床上爬下来,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孙嬷嬷和李嬷嬷,喊来了秋彤和秋云,在她们耳边说了一番话之后,她们两个就出去了。

宋玉汐暗自祈祷,自己没有去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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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秋彤和秋云带回来的消息是,孙嬷嬷和李嬷嬷失踪了。一切果然如宋玉汐所想的那样。两个嬷嬷估计凶多吉少了。

这下,她更加可以确定,秦氏从阁楼上摔下来的事情,极大可能就是宋玉蝉和皇后之间的某种交易,皇后给宋玉蝉定王妃的位置,宋玉蝉替皇后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过,这些全都只是宋玉汐的猜测罢了,她并没有实际证据,而且她的这个猜测,过于胆大,根本叫人难以信服,就凭两个离开了府里后失踪的嬷嬷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对了,宋玉梦!在阁楼上的人一共有四个,如今两个已经失踪了,就只剩下宋玉梦一个人了,她这些天的魂不守舍,肯定就是和这件事有关的,可是,如果宋玉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去问她的话,她肯定不会坦白,因为,她如果要坦白的话,在秦氏摔下来的时候,肯定就已经坦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