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婧惊叫出声,因上半身被抵在了榻面上,脸蛋被结结实实压着,这叫声一点也没有传出来。

在令得榻面摇晃的撞击中,邓九郎一边凶狠地顶了进去,一边揉搓着她圆润挺翘的臀,喘息着说道:“看在你这次还记得把我绑了一起逃跑的份上,桂阳郡的事,我不计较了!”柳婧被他顶弄得呻吟出声,她恨恨地咬着榻面响起:你报也报复了,绑也绑回去了,连儿子也让我生了,才说不计较…你这是不计较的样子吗?

还有,你说不计较就不计较啊?我的火气还没有消,我还想计较呢!

不过,她这些话自是说不出,身后的男人精力旺盛之极,又旷了近一年,哪里还有让她说话的力气?这一番折腾,直是让外面的日光变成了月光,直是把柳婧翻来覆去地弄得只会求饶,最后还是在哽咽声中晕睡过去。

得到邓九郎特赦时,张景等人已被他足足关了二个月了。

刚刚被关时,因为张景几人是一起关的,便是什么也没有,几人下个棋也能自娱自乐。

可不能总是下棋啊,再加上张景他们又是忙惯了的,当时间一日一日过去,当他们把棋也下腻了后,张景已把附近的蚂蚁窝里有多少蚂蚁都给弄清了,还帮它们干掉些不成气的王,组成一个大的蚂蚁王国。。而霍焉,则是随便捡起一片落叶,也知道它是从哪棵树上掉下来的…

极度的无聊中,这一天,他们终于得到消息,自己自由了。

然后,他们在沐浴更衣后,在地五地带领下,来到了主院中。

望着那高坐在主榻上,一袭玄袍,气质神闲威严无比的刺史大人,众护卫都老实地低下了头。

看着众人,邓九郎站了起来。

他大步走到几人面前,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他们一番后,邓九郎说道:“除了霍焉,所有人都退下,以前干什么,现在还去干什么!”见到张景等迟疑,邓九郎眉头一挑,说道:“案头上的公文已堆了丈许高了,你们还想赖在这里么?”

案头上的公文?是谁扣了他们,让案头上的公文堆这么高的?张景等人气结,可是看了眼前强横的邓九郎,一个个又心中想道:强权之下,暂时服软算不得什么。

见到他们开始退下,邓九郎又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的公主还在睡觉,就不要去打扰了。”顿了顿,他又说道:“有一句话不知道我告诉过你们没有?听说你们现在在外面的名号,是百越女王的王夫…”

也不知是不是他说这话时太阴沉,张景等人听到这里,直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这时,邓九郎又轻柔地说道:“这名号挺中听的…为了这个名号,当时我还准备把你们单独关在黑牢里,可想到那案头上堆积如山的公文,便又打消了这个主意。诸君,我看你们最好不要让我又想起那个主意!”

这是威胁了!

这是直白的威胁了!

张景最是聪明,他马上明白了邓九郎的意思,便上前一步,行了一礼后朗声说道:“回刺史大人,便是公主睡醒了,我们也不会去见她。”顿了顿,他加上一句,“明天后天也不会去,除非公主召见。”

邓九郎冷哼一声,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然后,他转头看向霍焉。

站在殿角,霍焉腰身挺是笔直的,这个俊挺风雅的美男子,一直在静静地打量着邓九郎。

四目相对,霍焉风度翩翩地一揖,清声说道:“霍焉见过邓家郎君。”

邓九郎慢慢踱到他身边。

他看着他,徐徐说道:“桓之况,刑秀,还有柳氏身边的几个贴身婢女老妈子,都说你与柳氏私通,”在霍焉迅速抬起头中,邓九郎轻柔地续道:“…这一年里,我至少起过十次意,让人结果你的性命,最后还是打消了主意,你知道是什么?”

霍焉看着他,问道:“是什么?”

邓九郎负着手,慢慢说道:“因为我料到,她身边必然有不少敌人在,你不管如何,也是一个全心全意对她的人,可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照顾她!”

一句话说得霍焉一哑后,邓九郎走到主榻上坐下,他叩了叩几,蓦地声音一提,喝道:“把人带进来!”

一阵脚步声响。

转眼间,乾三便带着三个少女走了进来。

霍焉只是无意中回头。

可就是这么一眼,他瞬时瞪大了双眼。

第三百一十七章女人做礼物

愕然地把那三个少女从左看到右,又从右看到左,霍焉咽中直发干,直过了一会,他才小心地唤道:“你是,徐家小五,你长得与你姐姐好象,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声音一落,那最右侧的一个少女迅速地抬起头来,待看清霍焉的面容,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她一边扑向霍焉,把脸扎在他怀中,少女紧紧揪着他的衣角,哽咽着说道:“霍大哥,怎么是你?呜呜,我好怕,大哥哥,这一路上我都好怕…”

少女的哭声一落下,另一个高挑的少女紧紧揪住了霍焉的衣袖,颤声道:“你是焉表哥?”另一个脸圆杏眼的少女也泪盈盈地叫道:“霍家郎君,是我啦,我是陈厘,是你斐妹妹的小妹…”

饶是离家多载,霍焉这时也把这三个少女认出来了。他与三个泪眼汪汪的少女交谈了几句,又安抚得让她们缩到一侧后,大步向邓九郎走来。

他腾腾腾地冲到邓九郎面前,压着愤怒,沉声喝道:“邓九,你这是什么意思?”磨了一会牙,他恨声说道:“她们只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良家女子,你把她们弄到这百越之地,是什么意思?”

邓九郎正好整以暇地喝着酒。

闻言,他慢慢把酒盅朝几上一放,朝着那三个少女瞟了一眼后,邓九郎淡淡地说道:“我让人去了一趟你的老家,令他们把那些与你有染。让你不舍的女子都带过来…可惜,你离家太久了,她们都抗不住嫁了人,无奈之下,我就让人把与她们面目相似的,还处于待嫁当中的妹妹带过来了。”

在霍焉张着嘴,为他的行动力惊得目瞪口呆时,邓九郎抬眼看向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带她们前来时,我是给了聘金的,也向她们的父母明说了,这趟是把她们纳来,给某个人做妾的。”

邓九郎垂下眼皮,无可无不可地一笑后,漫不经心地说道:“霍焉你也不用恼,这是明买明卖的事,当时我的人开价时。她们是心甘情愿的,对于能够离开乡下,嫁与有钱人做妾。过那穿金戴银的日子。她们这一路上也是满怀期待…这样吧,你要是不中意她们,我马上就把她们另许他人。是了,我手下正有一个幕僚,年纪还不到五十,最喜欢这种纯朴带乡士气的小姑了。不如,把她们三个送去侍侯他?反正聘金都是下了的。”

霍焉俊脸一青!

而听到邓九郎与他的对话的三个少女,已呜呜呜地哭泣起来。她们跑了过来,一个抓着霍焉一支衣袖,一个抱着他的腿。泪水汪汪地哭个不停。

少女们虽是没有说什么,可她们泪水汪汪的眼。那眼神中千肯万肯,千求万求,都是对霍焉的无比爱慕。

…事实上,霍焉离家太久,她们这些年来,也只是听说过他在外面发了大财,还当了官什么的,本身对他并无爱慕。可现在背井离乡,又正如邓九郎所说的那样,父母连聘礼都收了,她们回是回不去的。再说当时给的聘金非常丰厚,可以让父母家人过得很好,父母高兴之余也有教导,她们原本想着,这一趟便是入了青楼也值得,断断没有想到,那些人把她们高价买来的目的,就是想许给霍焉?因此,在对上风神俊朗,任何女人看了都会心折的霍焉,她们三个心头都是千肯万肯,哪里不想紧紧巴住的?

在三女的眼泪,邓九郎的含笑而视中,霍焉直是青了脸!

他曾想过,邓九郎这个醋性奇重的人会怎么对付自己!可他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过,邓九郎会这么无聊,又会这么卑鄙,他竟是不惜千里万里地跑到他家乡,去弄三个这么与他有点瓜葛的女子来!

见他气得直哆嗦,邓九郎微眯着眼,他享受地抿了一口酒后,无可无不可地说道:“你也不用气成这样,我说了,不会勉强你的…你这几个小老乡还有几分姿色,要把她们送给哪个男人,愿意接收的多了去!”

他微笑着把酒盅一放,悠然说道:“霍焉,娶不娶这三个女人,你自己决定吧。”他看向三女,鼓励地说道:“话说在前头,如果你想通了,可是得明媒正娶的。这样吧,三女也不分大小,全部嫁你为妻,当然,看在你替我那妇人奉献多年的份上,我还可以把一笔嫁妆给她们。”几乎就在邓九郎那‘明媒正娶’四个字说出时,三个少女已是兴奋得双眼放光,一个少女更是激动得都颤抖起来,她转过头看向一侧玉树临风的霍焉,想道:这世间竟有这样的美事?原本以为,这一次虽是赚了一笔让父母家人无忧数载的钱财,自己是免不了要落入火坑的。可现在看来,竟是福气到了顶了?

转眼她又羞喜地想道:我要生一个霍哥哥的孩子,到得那时我就穿是美美的,像高家村的艳姐姐那样,坐着马车,奴仆成群地回到老家。到得那时,我想提携谁就提携谁,还有那些看不起我骂过我的人,我想报复就可以报复…霍哥哥这么了得,还是这么大的官,到时谁看到我敢不下跪?

想到那种扬眉吐气的日子,少女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看向霍焉的目光,更是爆发出了十二分的热度!

邓九郎瞟了几女一眼,挑了挑眉,他玩弄着杯沿,漫不经心说道:“是把她们许给我那幕僚为妾,还是嫁你为妻,你自己选吧。嗯?我给你一天时间,你想好了再告诉我。”说到这里,他衣袖一甩,高声喝道:“来人,送客——”

看着赶着送客的邓九郎,霍焉冷笑一声,衣袖一甩大步走出。

一出房门,他转过头对着三个泪眼汪汪看着自己的少女,眉头微蹙,唤道:“来人!”

几人仆人围了上来,霍焉瞟过几女,道:“安置好她们。”

看到他转身就要走,那圆脸杏眼的少女扑了上去,她紧紧揪着他的衣袖,哽咽道:“焉表哥,你不能不要我们啊,你,你别走~”

她的话提醒了另外二女,另一个少女也扑了过来,她紧紧抱着霍焉的手臂,有意无意间,用自己胸前的娇乳摩擦着他的手臂,看向他的目光,则是羞喜交加,健康的脸上更是红晕隐隐。就这么一会,三个少女抱的抱手臂,抱的抱腰,把霍焉缠得个动弹不得。

张景出来时,一眼便看到这幕情景。

他眉头微挑,大步走了过来,转头看了这三女一眼,张景向霍焉问道:“怎么回事?”

霍焉苦笑起来,他低声把这三女的身份,以及在殿中邓九郎说过的话了。

他的话音一落,张景便笑了起来,他眉毛一挑,说道:“这种小事,也值当你这么烦恼?”在霍焉一喜,简直是侧耳恭听中,张景朝左右喝道:“来人,把这三个女子拖下去!”

张景这话一出,三女先是一惊,转眼都眼泪汪汪地哭出来了。那圆脸杏眼的少女最是聪明,她睁大眼流着泪,一副梨花带雨大受伤害的模样脆弱地唤道:“焉哥哥…”真是好不堪怜。

这时,另一个少女也哽咽着叫道:“霍郎,求求你,别丢下我们,我们只有你了啊…霍郎,看在我姐姐的份上,别丢下我们,别不要我们…”

见到这么一会,这里简直成了菜市场了,张景又好气又好笑,他脸一沉,低喝一声,示意众护卫把她们强行拖走,再把霍焉扯到一侧,抱着胸笑道:“我一直知道你重感情,没有想到你重感情到了这地步!”

在霍焉苦笑中,张景又道:“这事其实很简单,你且想想,她们在父母收下聘金,被人带到交州时,知不知道要嫁的人是你?”

霍焉摇了摇头。

张景一笑,他冷酷地说道:“这不就得了?她们原本就没有打嫁你的打算。事实上,在她们的父母得到聘金,在她们离开家乡时,已经做好了嫁给一个老丑男人为妾,或落入青楼的打算!她们原本已选择了,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难道就因为识得你,所以就成了你的责任?”

说到这里,张景继续说道:“我给你二个建议,一则,就让她们嫁给邓九郎口中的那个好色老幕僚,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以后可以照顾她们一点。二则,你就纳她们为妾,给她们一个名份让老实呆在院子里,反正现在邓九都把你当成了眼中钉,一计不成又会出第二计。他不是想你的后院里有女人吗?你就顺了他的意便是。”

对上沉思的霍焉,张景慢慢说道:“不管如何,你也不能娶她们为妻,一则,她们怎么配得上为你之妻?二则,凭什么他邓九想怎样就怎样?”

说过之后,张景笑道:“这事要是换了我,我就会选第一条。人的路是自己走出的,她们本已选择了自己的路,凭什么要你来担起这责任?何况,她们有你这样的后台,便是做了婢妾也不至于被人欺辱。”

第三百一十八章商量

他瞟了低低哭着,眼巴巴朝霍焉望来,有两个还对护卫又打又咬,拼命想朝这里跑来的少女,又道:“再则,人的心是不知足的,看这三女的样子,入了你的院落后,未必甘心当个摆设,到时被有心人一挑拔,只怕当了妾后想当妻,当了妻后想生子,生了后又要继承你的产业。我说霍焉,咱们起来得不容易,好不容易打拼到这个地步,你总不想你霍家的血脉,就由这种女子所生的孩子传承下去吧?你也不想我们都娶得高门女,在短短十年二十年,便把自己的家族打拼成南越一霸,你却还在不上不下地挣扎,只能对着我们远远仰望吧?”

张景的话毫不客气。

事实上,自从他当年的事被柳婧等人熟知后,他虽是沉寂了一阵,后来也就不再遮掩了。他本来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他也不介意让别人知道这点。

对张景,对霍焉他们来说,恢复先祖的荣光永远是排在性命之上的选择。经张景一提醒,霍焉也醒悟过来,自己便是对那三个小老乡最是同情,也断断不能因为怜悯而坏了自己的理想——他高贵的霍氏血脉,还不能由她们这种人来传承,至少,邓九郎所说的娶她们为妻的事,是万万不能做的。他都站到现在这个地位了,再去娶那种低下出身的女子为妻,让自己的嫡子,融有底层人的血脉,就是对祖宗不敬!

…这种人分阶层,高贵的永远高贵。士庶不通婚等流行于魏晋士族中的思想,在一百年前的现在,就隐有流行。也可以说,他们这些人,比邓九郎更重视女方的出身。

因为很多时候,出身不光是指你的父母家族的地位,更代表着你所接受的才学,你的成长环境。你的见识眼光,甚至说,你的智慧,人脉,以及你在那种环境下培养出来的品性。

像很多人贫穷时,会非常愤怒那些富人看不起自己,可他们不知道,很多富人看不起的,不一定是他的贫穷。而是他那与贫穷一起衍生的品性和习惯,如懒惰,如不自强。如攀龙附凤。如不要颜面尊严。

霍焉沉吟了一会,断然说道:“正好公孙旬那里还有点事,我去处理一番。她们三个,就请相国你送回给邓九郎。便说,他的盛情款待,霍焉不敢承受。”

张景闻言哈哈一笑。道:“不错,就是要这样。行了你去吧,剩下的事交给我。”

果不其然,霍焉一走,张景便带着这三个女子来到了邓九郎面前。朝着邓九郎行了一礼后,张景笑吟吟地说道:“禀刺史大人。霍焉说了,大人的盛情他无力消受,这三个女子,既然是大人带来的,还请大人把她们领回去。”在三女陡然悲切的哭声中,张景丝毫不为所动地说道:“至于大人要把她们许给什么人,霍焉无权质问,不过在她们出嫁之日,霍焉愿意为三人各出一份嫁妆。”

在看到是张景把三女带上来时,邓九郎便是眉头一挑。

他目光静静地瞟过张景,见到三女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有两个甚至口不择言地跳起脚咒骂起张景来,他哪有不明白的?

明白是明白,邓九郎也不喜欢吵,手一挥,示意护卫给三女堵上嘴带下去后,他向后一靠,懒洋洋地问道:“你不怕我?”

“不怕。”张景微笑道:“在公主的地盘上,张景自是无惧。”

张景斯文有礼地说道:“邓郎有所不知,霍焉这个人,是个真正的君子。他虽对公主倾心,却一直禀守本份,恭敬以对,万万不会有半分亵渎…依张景看来,邓郎要是想让霍焉对公主死心,不妨给他配一个各方面都极出色的姻亲。我也罢,霍焉也罢,我们所有人的理想,都是光复先祖荣耀,如果九郎愿意做媒,不但成全了霍焉的梦想,也会让他输得心服口服。再则,有了贤淑高贵的妻子,他对公主的那份心,也会自然淡去。”

张景这番话,倒是语重声长。

邓九郎盯了他一会后,还真沉吟起来。寻思一会后,他点了点头,淡淡说道:“你说得也有理…行了,把霍焉叫回来吧!”

在张景谢过时,邓九郎看着他,低沉地说道:“对了,你们在百越人的眼中,不都是女王的王夫吗?如其给霍焉一个人选姻亲,不如给你们都配一个贤淑高贵的好女子?”这张景巴巴地跑过来,跟他这么长篇大论一番,也是这个目的吧?

果然,在邓九郎地盯视中,张景深深一礼,朗声道:“刺史大人的心意,我等敢不领受?”

“行了,退下吧,你们的婚姻一事,我会多加寻思。”

“多谢九郎。”

不一会,张景便退了出来。

他转身来到了书房。

方信等人都在书房中忙活,看到他过来,几人抬起头来。

张景眼角一挑,清俊的脸上带上了一分笑,“幸不辱命!”他大步走了过去,在榻几上坐下后,张景慢慢收起表情,低沉地说道:“邓九郎已经答应给我们做媒了。”

他深沉的眸光闪了闪,徐徐说道:“…诸君,现在公主与邓太后还是势同水火,她是一介妇人,她可以天真地说,离开南越扎根海外。可我们不行,我张景这一生,必定是要扎根南越,要在这里建立我张氏一族的千秋基业的。恩,我这里有几个女方的人选,你们也把自己中意的女子写上来,我改天呈交给邓九郎,让他出面去做这个冰人…有他出面,最了不得的家族,也会对我们考虑一二。”

听到这里,方信忍不住说道:“你觉得此事真能成?”

“自是能成!”张景深沉地说道:“有一句话要提醒各位,你们选的女方,不但要背景家世品行端方,还有一点也非常重要。那就是这一次我们结亲的目的,就是稳住南越一国!就是能让我们能恢复先祖的荣耀!所以,我们娶的妻室,她们背后的家族,要么是数百年的望族,在朝野中根深蒂固,要么是声望巨大的清流儒家。总之一句话,与她们结了亲后,以后公主便是与邓太后完全撕破了脸,便是邓太后发兵来征讨百越,我们及我们的家人,也能让邓太后忌惮得不敢妄动!记着,这南越一地,是我们的百年基业所在,我们的目的,是要把它经营得像铁桶一样,谁也不敢动,谁也不愿意动!”

“是!”

在几个同僚频频点头中,张景又笑道:“我们同在公主麾下,出身一样志向一致,以后必须相互守望。为着这一点,我怕霍焉那厮不同意娶妻,都把他的妻室人选选好,给送到邓九郎那里去了。”在张景看来,霍焉各方面都优秀得不像话,如他那样出色的联姻人选,真要葬送在几个乡鄙村姑身上,才是真的悲哀,也大大有违他的计划,因此这一次他才会主动出面,替霍焉来与邓九郎周旋!

在众护卫瞪大了眼,无奈地摇头中,张景又道:“当初,我有意放出我们乃是女王王夫这风声。便是算着,总有一天邓九郎忍无可忍,到得那时,便是我们不开口,他也会主动把我们找个好人家给‘嫁’了,现在,我的目的也总算达到了。”

张景的城府,这些人都是知道的,因为他对自己的野心,自己的心思并不忌讳,众人也习惯了他的事事算计,这时听到他算计到公主和邓九郎头上,还给算计成功了,也只是一阵哄堂大笑。

笑声过后,张景示意众人安静后,继续说道:“诸君,我想了下,现在的南越呢,钱财已经够了,百夷那里也很少生事,局势既稳,我们的重点可以放在教化上。

有所谓圣人之道教化为先,如果我们能在有生之前,把这百越蛮荒之地,变成中原那样的儒生遍布,那你我的家族自然而然便成了这南越的大家族了…”说着说着,他叹息起来,“世间人成事,终是忠诚者易有大成就。当时太后派的人,是也见了我的,虽然我一直保着密,可料来,她的人也应该与你们都见过吧?”在众人同时的沉默中,张景一脸明白地笑道:“看来是都见过的。

我们这么多人,偏就刑秀和桓之况被太后的承诺唬到了。可现在呢?现在,他们是悔不当初。诸君,我希望我们中间,不会再有悔不当初的人!”说出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后,张景站了起来,示意众人自各忙活。

洛阳宫中。

刑秀失利的消息,第一时间便被人飞鸽传回。

邓太后坐在殿中,在迅速地看过飞鸽传书的内容后,她沉着脸把那纸条三两下撕了。

撕碎之后,她胸口还有点堵,便站起来命令道:“准备一下,朕要出宫!”

“是!”

不一会,邓太后的车驾,便出了宫门。

因邓太后是散心来着,自不会大张旗鼓,一行人便装在街道中走了一会后,邓太后说道:“到邓府去吧。”

“是。”

在邓太后的吩咐下,马车是从侧门悄无声息地进入邓府的。只有一个知情的管事悄悄地领着她来到了邓母所在的院落。

第三百一十九章邓母病重和离别

邓太后来到院落里,这院落里的人已被清了场,望着安静如孔的院落,望着急急迎来的母亲,邓太后走出几步,转过头看向一个秋千,微笑道:“我与阿擎小时候老在上面玩,以前来都没有注意到,这么多年了,这玩意还在。”

邓母走到她身边,在牵住女儿的手后,她也望着那秋千眷恋地说道:“是啊,你们从小就玩得好,又都聪明,从来不让母亲多费劲。”说到这里,邓母低头咳嗽起来。

听到她的咳嗽声,邓太后连忙说道:“母亲,你不舒服么?”

“倒也不是。”邓母疑惑地说道:“这阵子一直吃得好睡得好,就是这咳嗽也不知怎么的,时不时来一下,让太医治了,什么也没看出。”

邓太后放下心来,“太医说了没事,那就应该是没事,不过母亲要是再咳,就再多找几个太医看看。”

“已请了三个了,都说似是无病。”

“无病就好。”见太医都这样说了,邓太后放松了,她微笑着说道:“母亲,女儿心情不好,你陪我走走。”

“是。”

母女俩走了几步后,邓太后示意众人退后一些,转头向着邓母抱怨道:“母亲,女儿这次的事,居然给擎儿给坏掉了。”

邓母先是一怔,她正准备问是什么事时,一转眼想到了,不由低声说道:“不是说动手的是那妇人的亲信吗?怎么,这样也不成?还有擎儿好好的当他的刺史。怎么又到那妇人那去了?”

邓太后却是沉吟起来。过了一会,她徐徐说道:“那妇人,给母亲你添了一个孙子了…”

“什么?”

邓母惊叫出声,在刹那间,涌出她心头的,居然是一种由衷的喜悦:她有孙子了!她最疼爱的小儿子,给她生孙孙了!

见到母亲一得到这个消息,竟是喜悦成这样。邓太后轻轻一哼,她不像自己母亲那么心慈,一听到有孙子就心软。在她心中,更多的还是利益。

说到利益两字,邓太后又想道:这次的事,要不是九郎插手,那妇人的财产和金矿,只怕已到了送往洛阳的路上。本来可以国库无忧的,可不料还是功败垂成。

转眼她又想道:原以为已经离间了九郎与那妇人。没有想到,那么多不利的证据证人,居然还是让九郎相信了她。

想到这次的失败。想到那擦肩而过的巨大财富。邓太后烦恼起来。

其实她这种烦恼中,更多的是一种不甘,是一种对于本来就属于自己的财富,却一时不能弄到手的恼火。

就在她烦躁得在花园里也踱来踱去,一时都没有心情与邓母说话时,突然间。旁边传来婢女们的惊叫声,“夫人!你怎么啦?”

邓太后急急转头。

这一转头,她便对上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脸如金纸般摇摇晃晃险些摔倒的邓母!

邓太后一惊,她迅速地上前扶住。一边急喝着‘叫太医’,她一边指挥着婢女们把母亲扶起放到榻上。

太医来得很快。在一阵兵荒马乱后,张太医率先站起,只见他向邓太后行了一礼后,沮丧地说道:“臣无能,还是不能测知老夫人得的是何种病症。”在邓太后不满地盯来时,张太医又道:“老夫人虽是病因不明,可她六脉急速变得虚而无根,怕是…

在张太医说话时,另外几个太医也停下了诊脉。

邓太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道:“我们说呢?”

“臣等也是如此认为。”“禀太后,臣以为若用虎狼之药,或可拖住老夫人急速流失的元气。不过这病症臣等闻所末闻,还请向民间广招高手!”

“臣附议。”

邓太后慢慢站了起来。

她走到母亲身侧,怔怔地看了刚才还健谈着,这一会功夫却脸如金纸,气若游丝的母亲一会,说道:“就依你们的,向民间广征良医!”

“是!”

“你们暂且留在这里,全力施为,务必治好我的母亲!”在厉声朝着众太医命令过后,邓太后红着眼眶又命令道:“来人——”

“臣在!”

“把此事告知我的大哥和九郎,让他们马上回洛阳!”

南越国中。

邓九郎还没有入房,便看到柳婧正抱过儿子,低着头扯开一角衣裳给儿子哺乳。

暖暖的午后阳光,照在她白皙的染着红晕的脸上,照在她温柔垂下的双眸,照在孩子乌漆漆的,与他的母亲极为相似的,刘氏皇室特有的大眼上,照在她那挺立的白酥娇乳上…

这是一种无法以言说来形容的感觉,仿佛酥了天地…

邓九郎直过了一会,才缓缓提步,朝着这母女走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柳婧头还没有抬起,脸上已染了一层晕红,她一眼瞟到自己正被儿子吮吸的*上,那清楚的两个指印,不由挪了个身背对着他,低声说道:“回来啦?”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