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饶看出她的意思,笑着说道:“实不相瞒,西疆对我这个火箭的方法十分了解,我一时疏忽忘了此事,好在有你提醒,不然这祸就闯大了。”疏忽啊,他这五年里只和其他海盗和商船打过仗,已经许久没有同真正的士兵对战过,一时大意,居然将西疆的水军当成了一般莽夫对付,若不是倾城提醒及时,依照卞泰川的聪明,他不会想不到倾城想到的地方,只怕他早有防范,这次那人下令围剿,相信卞泰川一定早就做好完全的准备,自己若当真沿用了以前的方法,便是自寻死路。

夜倾城看着战饶脸上有丝无奈的笑,心中一叹,继而在他的手心继续写道:‘对方若十分了解你的作战方法,定是也准备了火箭,你若是贸然的把你们的火箭撤去,岂不是等着被他们对付?’同一的武器,同样的杀伤力,舍弃的人必定棋输一步。

战饶摇摇头,她所想的,他并不是没有想到。

“对方船只远胜于我们,只要他们极力掩护其中一只战船,并同时对我们发动攻击,我们的境遇同样会很糟糕。”一旦船身着火,那么一切就完了,即使他们神勇的反抗,只要对方剩下一艘战船,那么他们也只有等着被俘好了,虽然他有把握自保,但是他的兄弟们却不能保证每一个都可以逃过,若是对方发起狠来,对这海面放箭,那么损失便不可估量。

海上的战斗远比陆地上更加惨烈,战船便是他们脚下的土地,失去了战船,他们便如履薄冰,对方轻而易举就可以置他们于死地。

夜倾城半眯着眼睛看着远处逐渐放大的船影,只怕再过不久两方就将对垒,若再不及时想到办法,那么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你不要多想了,谁说没了火箭我们就会输,你太小看我们了。再说,以你的立场,你应当是希望我们战败,这样你才能逃离我们的海盗窝啊。”战饶拍拍夜倾城的肩膀让她不必多想,本以为会像平时那样被不可以的挥开,却不料夜倾城只是半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脸。

那迷茫的双眼浑然间看得他有丝不自然,心脏跳动的速度有些加快,他只得尴尬的撇过脸,借由指挥手下来转移注意力。

夜倾城伸手在空气之中感受风的流动,今日却并没有强烈的海风,那微弱几不可察的风却让夜倾城的眼睛一亮,猛然张开,一把拉住战饶的手快速的在他的掌心写着。

“倾城!”战饶被她猛的拉住,心脏陡然间停了片刻。

夜倾城没理会他,只是单纯的在他的掌心写着自己想要表达的话,随即抬头询问他的意见,却只见得他懵懂的看着她。

该死!这家伙居然走神!夜倾城皱皱眉,拍了拍他的脸颊叫他精神集中一点,然后便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然而战饶却在她越写越多时,慢慢张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夜倾城写完之后扯了扯嘴角,看着战饶呆若木鸡的模样。

“你,你这个方法太疯狂,弄不好我们连最后的逃生都没有机会了。”战饶担心的开口。

她竟然让他将所有的汽油倒进海里,想想看,若是被对方发现,轻松的一箭便可以点燃他们船周遭的海域,不动一兵一卒就能把他们彻底清理掉。

夜倾城轻轻摇摇头,继而拉着他的手心写着,心中则暗自叹息,有时候还真是怀念能说话的时候,至少那样解释起来会快很多,不像手,慢吞吞的浪费多余的时间。

战饶拧着眉看着她,对她的计划十分的不确定。

夜倾城最后写下三个字,成了战饶的定心丸,当下命令所有船员将货仓里剩余的汽油统统搬二层船舱内。

夜倾城看着忙碌起来的战饶,双手环胸,带着满意的淡淡笑容。

“倾城小姐,你究竟和战公子说了什么,他这么爽快的便答应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安林充满了疑惑。

夜倾城耸耸肩,抓起他的手重复写着给战饶的话。

相信我。

16西疆卷 还君明珠双泪垂 第六十九章

高大的战船破海而来,横排起的船队气势恢宏,当西疆的水军行驶到离目标船不到百米的距离时,便全数停了下来,浩浩荡荡的船队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士兵,手中握着兵器,一个个表情肃穆的直视着前方,他们即将面对的敌人海盗。

“将军!所有船只已经停止前进,还希望大人吩咐。”主船之上,水兵站在一名高大的男人身边低声禀报。

被唤作将军的男人身披铠甲,黑色的披风被海风吹起,刚毅的脸上一道骇人的疤痕自他的左眉斜切到他的鼻梁,狰狞的让人不敢直视。

“传令下去,没有我的指令,任何人都不准轻举妄动。”段殷鹄望着近在眼前的海盗船吩咐道。

“是!”待水军退下,段殷鹄便认真的眺望着对面的海盗船,那船上空荡荡一片,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光秃秃的甲板上只有几十海鸥停在上面。

气氛有丝怪异,他皱起眉,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却让他的直觉不断的发出警告,一切一定不像自己所看到的那般平静,在平静之下只怕隐藏的是更加凶猛的波涛。

“去!喊话!”他对着下面的士兵吩咐着,看着士兵站到船头照着他之前的吩咐对着海盗船喊道:“猖獗的海盗们,你们听着,我们奉西疆皇帝之名前来围剿,你们若是识时务的话就速速将从北爵船上搜刮来的财宝和人叫出来,否则,我们将对你们不客气了!”

洪亮的声音在安静的海上异常清晰,坐在船舱透过窗户看着他们的战饶嘴边不由得冷笑,在他的眼睛触及到那领军的将领之时,不由得怔了一下,一旁同他一起看的船员不禁发出一声低呼:“是段副将!”

战饶看着他笑了笑,更正道:“错!是段将军。”

随即将视线转移到主船上英姿飒爽的男人身上。

五年不见,段殷鹄倒是越发的英气逼人了,当初他便相信以他的实力很快就能从副将升至将军,如今看到他领着众家水军前来,已然应了他当初的猜测,他果真没有看错人。

夜倾城坐在一旁喝着一杯清茶,耳朵却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去,面不改色的继续喝茶,心中却有丝诧异,他们同对方的将领是旧识?

段殷鹄见喊话许久依旧没有人出来应对,眉心成川。

“将军,你看这如何是好。”站在段殷鹄身边的副将看着对方毫无反应,俨然将他们的劝降当做耳边风,便提醒道。

“再等一等。”段殷鹄思量片刻回答,双手背在身后,一双英气十足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那艘毫无动静的船只。

副将欲言又止的退到一旁,看着段殷鹄高大的背影不由得心中一叹。

今日,所有前来围剿海盗的士兵之中只有他和将军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即便是和那人毫无瓜葛的他也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提心吊胆又心情复杂。更何况是将军,相比他之所以会接下皇上的圣旨也是因为故念旧情吧,毕竟,亲自动手比较分得清轻重。

段殷鹄静静的站着,眼中浮动的情绪无人可知。

而船舱内,战饶则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吃着苹果,眼睛则看着不远处的段殷鹄发笑。

想不到这个耿直的家伙倒极度有耐心,他闲闲的将他数十艘战船丢在海上吹冷风,他却不急不躁一副耐心等待的模样,既不下令攻击也不再多说一句废话,果真是符合他的个性。

“头儿,我们还等到什么时候?”站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的船员隐约有些耐不住性子,急吼吼的凑到战饶的身边问道。

一把把自己吃剩的苹果核塞到他的嘴里,战饶勾着他的脖子道:“你瞧瞧你们,耐心还不如那段二愣子,怎么?几年的散漫生活把什么都忘了是不是?!”充满威慑力的眼睛扫过众人,战饶继续道:“我说过了,只要他们不动手,我们就要等到正午时分,你们都给我耐着性子点。”说完就将那人丢了出去。

末了还看了看一旁事不关己的夜倾城。

相信我!

他居然只为这么简单的三个字就相信了一个被他绑架上船的俘虏,现在想想简直不可思议,他几乎是将整条船的命运压在了她的身上,只因为她说“相信我”!

一个女人,一个他曾经最不屑一顾的女人,竟然轻易的左右了他的想法,先是毫不客气的打破他的计划,而后又是鬼迷心窍的听信了她那匪夷所思的计划,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不寻常,完全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越是觉得奇怪,越是不能控制自己越来越奇怪的举止。

姑且他自我安慰为对她的欣赏和敬佩,毕竟至今为止,他还不知道有哪一个女人可以拥有她那般的身手和胆识。

注意到战饶的视线,夜倾城回以一个询问的眼神。

尴尬的撇过脸,战饶清清嗓子故作无事的继续将视线望向窗外。

该死,他躲什么!

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女人,他有什么好怕的!

“倾城小姐,你的计划真的可行吗?”安林坐在夜倾城的身边,若有所思的问道,在他得知她的计划之后,心中便充满了疑惑,这样的方法貌似从来都没有人尝试过。

不只是尝试,连想都没有想到过,以至于他不由得产生了担忧。

这一招若是不见效,后果不堪设想。

夜倾城绝色的眼睛微微抬起,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妩媚之色看着安林。

胸口宛如被雷击一般,安林暗自倒吸一口气,努力的平复自己越来越躁动的血液。

‘相信我。’夜倾城用茶水在桌子上写道,随即看着窗外的海面,那浩浩荡荡的西疆战船。

西疆的战斗力不愧是四国之内首屈一指的,光是这样远距离的观察对方的士兵便可以发现,那与北爵的士兵有着天壤之别,那远远高过北爵男子的身高,以及那壮硕的身躯皆是无声的证明。

想来奇怪,北爵皇城内的士兵按理说应当是全北爵最好的,毕竟那是皇帝的地方,守备和防卫应当都十分的严谨,但是以她在北爵皇城待着的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那些驻扎在皇城内的士兵简直不堪一击,她几乎很难相信那会是一国皇帝的亲卫军。

他们的实力实在太过逊色,若不是有像安林这样的影卫暗中保护,她相信那个人只怕不会过得这么轻松。

由此她猜测北爵的兵力并不强盛,而给西疆送财宝和美人的行为更是证明了她的想法,一个弱兵之国,想同一个强兵之国交好,皆是情理之中。

只不过。

眯着眼睛,夜倾城冷笑于心。

她并不喜欢被当做礼物随便送人。

这一场战役她本是无意多加参与,但是却无意间的给了战饶提示,无奈的将自己拖入了又一个战局之中,那烦扰的事情仿佛一直无法从她身边褪去,想来,她当时若是少管闲事任由他们用火箭攻击,也大可给自己省了些麻烦,即便是这船烧得一点不剩,她也有办法活着逃离,只是,这茫茫大海之中,即便她离开战饶的海盗船又有何用,一片汪洋里她渺小得不值一提。

人永远无法战胜自然,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索性提点一二,既不用去那扰人的西疆国,也不用去苦恼回北爵的方法,毕竟,战饶已经答应她,若是此仗得胜,便会毫不犹豫的送她回北爵,而她,选择相信他的诺言,一如他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她的计划一般。

虽无意再相信他人,但是这种关系并不是信任,而是互利,以互利的利益作为交换的基础,这是一笔交易。

回到北爵,是她此刻唯一的想法和目标。

所以,不管是什么手段,她都不惜去尝试。

即便是要将窗外那群人当做祭品献给海神,她也毫不在意,毕竟他们于她毫无关系,她已然毫无牵挂,无心无念,唯有一个复仇的意志在牵引着她,虽孤执,却正是她的性子。

他犯下的错误,她会让他用鲜血来救赎。

安林看着夜倾城低垂的脸颊,心中千丝万缕数不尽的思绪却无从下口,他只能这般守护在她身边,不管她即将遇到什么,他都会尽自己的能力守护她。

这是赎罪。

而他的心中却另有担心,视线移动到战饶宽广的背上。

当日海盗的劫船,掳人,绝非偶然,也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在抢劫钱财的表面下,他直觉感到一股暗藏的原因促使了这件事情的发生,金银财宝不过是为了掩饰战饶真正的目的而做的表面工作,其真实的用意则被他小心的隐藏下去。

虽现在仍然不知战饶的意欲何为,但是他依然却可以微微的松下一口气。

毕竟他相信,此时的战饶,只怕是再也无法对夜倾城下毒手了,不管他最初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夜倾城都不会再受到伤害。

而这,已经足够。

17西疆卷 还君明珠双泪垂 第七十章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海上的太阳已然从东方逐渐移动到了海平面之上的天空,伴随着逐渐强烈的阳光,站在段殷鹄身边的副将俨然有些不耐烦,他频繁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段殷鹄,等待着他下达进攻的指令。

对面的海盗船依旧平静如初,没有一个人出现,仿佛一座空船空无一人。

“将军,皇上已经下令限制了最后时间,您如再不行动只怕有违圣命。”耐心全失,副将即刻提醒段殷鹄,若是一旦过了皇上限定的时间,那么整军将会受到军法的处置,时间已经不容他们多做犹豫。

段殷鹄顿了片刻,并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对着海盗船轻轻的发出一声叹息,便传令下去准备进攻。

“头儿!西疆的水军有动静!”一直注意着对方的动静,船舱内的船员带着有丝兴奋的声音向战饶报告,心中为即将开始的大战而有一丝雀跃。

战饶挑挑眉,站起身环顾船舱内的船员们。

“好了,你们可以解放了,放手去干吧,别丢了我的脸。”战饶此话一出,船舱内顿时响起了一片喝彩声。船员们个个都争相从船舱爬出去,迫不及待的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对方有用火箭吗?”安林走到战饶的身边,看着船外的情况,问题则是在为夜倾城询问。

战饶摇摇头。

“还没有,想必并没有打算一开始就同我们硬碰硬,毕竟如果要用火箭的话,双方的损失都会变得不可估量,此法只有在不得已的时候他们才会搬出来。”对方对他的作战方式很了解,应该对他习惯用火箭之事了然于心,一般情况而言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现在已经快到正午了,和预计的时间差不多,想来计划应该没有意外吧。”安林点点头,算是赞同战饶的做法,从心而论,他十分相信战饶的实力。

“当然,你等着瞧好吧。”战饶咧开嘴角大笑,走过夜倾城身边的时候忽然一把将坐在凳子上喝茶的她猛的横抱了起来,然而立刻便接到了夜倾城固着他脖子的手。

冷冷清清的眼睛充满了警告,一如既往的防备。

他轻笑,解释道:“既然对方是为了你开战,战利品不得不出场。”这是兵家战场上的规矩,不论人质是什么人,都必须出现在两军对垒的战场上,虽然,那样可能会有危险,但是他相信以她的身手对方根本伤不到她一根汗毛,不然他也不会大胆的要她出面。

夜倾城眯着的眼睛思量着他话中的可信度,随即放下手,冷冷的脸上毫无表情。

战饶当知她同意了,便笑得越加灿烂,迈着步子便离开船舱。

身后,安林看着两人离开,眼底闪了闪,但很快他又将注意力集中在窗外的西疆水军,船舱内仍旧有数十船员守卫。

这,是他所负责的一部分。

一个北爵的影卫居然帮助打劫了他们的海盗对抗前来解救他们的西疆水军,想来有些可笑,可是这是夜倾城所希望的,那么他便没有更多的犹豫,只要是她的愿望,比他便会尽力达成。

当西疆水军的数艘船开近海盗船,原本毫无声息的船上忽然之间涌现出数百大汉,一个个挥舞着武器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而此刻,西疆的战船和海盗船之间的距离不到两人。

眼见着一批一批的海盗挥舞着兵器靠近,西疆船上的士兵哪有心理准备,心中一阵乱,端着长矛瞪着那些忽然出现的大批海盗。

虽说是海盗,可是。。。

乍看之下,他们哪里像乌合之众的海盗,俨然比他们更有军人的素质,看似杂乱的人群却多而不乱,密而不杂。高大的身躯挺直的腰杆,连那震天的吼声都听得人心惊胆颤。

难怪会在短短五年之内成为四国海域的霸主,难怪一年之间轻而易举的横扫所有海上的流寇,这样一支可怕的队伍,还没对战就已经让人生畏。

一步步的后退,那短短两船的距离根本无法阻隔船员们的战斗之意,即使那艘最为靠近海盗船的战船已经想要后退,却已经失去了先机,眼睁睁的看着那相隔不远的海盗从艘高大的海盗船上蜂拥而出,一个个身手矫健的跳到他们的船上,人还来不及惊呼,便被冷冷的一刀抹了脖子,鲜血喷涌,顿时西疆战船上乱作一团。

“将军!”副将站在主船上看着靠近海盗船的船上发生的一切不由心惊胆颤的低呼。

段殷鹄深吸一口气,心中却没有惊讶,比较他要面对的是战饶,胜利只怕不可能轻易到手,即使皇上批下二十艘战船入战,只为那一艘海盗船,他却已然忧心忡忡,这任务显然有着极大的困难。

“所有战船退离安全距离。”段殷鹄知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不疾不徐的开口,他追求稳扎稳打的作战模式。

“是!”副将立刻传令下去,心中则暗自祈祷,希望损失不要太大,那本来已经看似很安全的海盗船居然会突然冒出来那么多的人,一个个早有准备的模样让他们大感上当,却已经无回天之力,难怪段将军之前等候那般之久,看来他的思量还是对的,毕竟以他对战饶的了解,应该比他这个并不熟悉战饶的人来得稳当一些。

转瞬之间,即使西疆战船急速的后退,但是依旧不可避免的在片刻之间损失了三艘战船,回到主船旁的战船只看见那被血染的三艘战船凄凉的飘荡在海盗船的周围,船上之人已经不再是他们所熟悉的队友,而是一个个舔着鲜血的海盗。

心中不由得发寒,难怪入海之前段将军嘱咐他们小心行事,对方不是简单的角色,当初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对此不屑一顾,一群乌合之众所组成的海盗团怎么可以和他们这些正规军相提并论。心中暗笑将军庸人自扰,可当那些人如洪水猛兽一般冲杀出来之时他们简直吓傻了眼睛,眼见着身边战船的队友们毫无还手之力的被砍杀殆尽,那群海盗们却越战越勇,若不是将军及时下达了后退的命令,只怕已经屠光三艘船上的海盗们,很快就会将魔掌伸入他们的船上。

一想到那些海盗们狠辣的招数,毫不留情的招招致命,他们的心中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他们究竟是同什么人在作战?

以一个海盗团而言,他们的实力太过强悍,不要说他们这些正规军了,就是皇上麾下的御林军亲临,只怕也难以抵挡那不要命的攻势。

段殷鹄皱眉看着自己一时大意损失的三艘船,那船上的人个个脸上都沾满了血,他却一一扫过,那些熟悉却久别的脸。

“将军,你看这怎么办是好?!”副将看着这般惨状心中一片死寂,不过眨眼的功夫对方就彻底的清理了他们三艘船,自己这一方的船员在面对海盗的时候根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其宰杀,这般悬殊的差距着实让人心惊。

“全船推进,主船打头阵!”段殷鹄果断的下令,在众人的诧异中直视着海盗船。

越来越靠近的距离,使得段殷鹄足以看见三条报废的战船后,那艘海盗船上,一个高大的男子,横抱着一个女人站在旗杆之上,那银色的战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战饶高高的站在旗杆上,怀中抱着的夜倾城则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中却十分佩服这些船员的战斗力,毫无一丝多于的动作,攻击迅速,出招准确,一看便知这不是短时间内能训练出来的。

战饶看着夜倾城的眼睛,其中有询问,有疑惑,他却只是笑了笑。随即对上段殷鹄的视线,赫然的勾起唇角一抹残笑,一丝狂放,一丝嘲笑。

静静的对视,段殷鹄首先收了视线在众人的惊讶之中单膝跪地,对着战饶道:“末将段殷鹄,给王爷请安!”

静!

四周一片的寂静,但是转瞬而过,震耳的惊呼声响彻云端。

夜倾城轻飘的撇了一眼战饶,他却吊儿郎当的对她笑了笑,转而面对众人时,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狂傲的霸者模样。

“段将军,你可真是开玩笑了,我哪受得起你的礼,战某现在只是一个海盗头子而已,受不起将军的一拜,所以将军还是起来吧。”战饶不冷不热的开口。

段殷鹄依言起身,却依旧表情极为尊重。

“王爷莫要调笑末将了,今日末将奉皇上之命前来围剿,希望王爷行个方便。”

“围剿?!”战饶挑挑眉冷笑。

“段将军倒是要我怎么行方便,乖乖的束手就擒等着被你抓去关大牢?”战饶撇了一眼船上自己的船员们道:“抱歉,我们可对西疆的大牢不再感兴趣,所以,这个方便,只怕我行不了。”

夜倾城隐约从两人的对话中闻到什么,却仍旧不明了,只是心中清楚,抱着她的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轻佻男人不仅仅是一个海盗头子,他的身份远远大于此。

西疆的王爷?!

夜倾城感到有丝好笑,貌似自己又卷入了某场争斗之中不成?为何这世间之事如此的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