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城正对着梅妃的目光,并不躲闪,一双丹凤眼,虽然灵气逼人,夜倾城却是一点也不生畏,反而觉得亲切几分,许是在心中已经将梅妃定义成了一个好人,便是那种世人常说的,刀子嘴,豆腐心了。

梅妃对着夜倾城一个难以捉摸的眼神, 随后俯身去抚摸正在躁动的的雪儿,说来奇怪,这雪儿则是被摸的乖乖的了,服服帖帖的样子,雪儿只对夜倾城和白墨这般,别人却是从来没有这样过,即便是常常与雪儿疯闹的碧瑶,它也从来没有这样温顺过。

看的碧瑶好生的惊讶,却是也生气,平时待雪儿这样好,它也只是知道调皮的欺负自己,便是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温顺过,像是可能不会在对任何人太过温顺,除了小姐与白公子,却是没有想到,今天第一次见到这梅妃,竟是如此的乖巧,怎会叫人不嫉妒呢?

“梅妃妹妹,我便是与倾城姑娘关系甚好,所以把家父准备的一点补品送过来,倾城姑娘的身子是在虚弱的很。”虽然是一番好话,却是被婉儿越说声音越小,好似自己做的是错事一般。

梅妃没有回答,依旧抚摸着雪儿,夜倾城看看梅妃,便是开口说话:“梅妃,今日来的我这里,有何事吗?”

不是不喜欢梅妃,只是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夜倾城担心被腹中的胎儿见了,影响胎儿的心情,便是还算礼貌的询问过去。

只见梅妃依旧抚摸雪儿几下,随后抬头看向夜倾城,没有表情,起身,当身子挺起的时候,一副来自贵族的傲气马上席卷全身,叫夜倾城免不了心中一颤。

“我听得倾城小姐怀孕了,便了来这里看看倾城小姐,怎么,婉儿妹妹来得,我便是来不得?”梅妃每出一句话便是听着会叫人十分的不舒服,夜倾城也是不在意,知道她便是这样的人,心中暗笑,原来做了母亲,便是会这般的善解人意了。

“只是梅妃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才叫倾城这样误会,若是真的来看倾城,倾城不胜感激。”既然你是一位豪爽女子,夜倾城也是没有什么顾忌,实话便是实说了,想是梅妃也不会记在心中便是。

果然,梅妃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而是将眼神看向婉儿,婉儿本能的后退一步,轻咬住自己的嘴唇,头深深埋起来。

“哟,婉儿姐姐,你倒是细心,送上来的,这是什么补品啊?”梅妃突然把眼神定在婉儿的那晚补品上,话语中带着强烈的讽刺。

虽然夜倾城不知道为什么梅妃却是常常这样与婉儿过不去,见到梅妃这样欺负婉儿,心中的侠义马上油然而生,免不了要帮助婉儿多说几句话。

“梅妃,婉儿这是关心与我,希望梅妃不要勉强为难于婉儿,她年纪尚小,胆子也十分小,愿的梅妃不要这般对待婉儿。”话说出来,在夜倾城心中倒还是算是委婉,因知梅妃也不是恶心之人,只是小心提醒便是,若是欺负,最好也不好再自己眼前欺负便是,夜倾城不喜欢女人之间的这种明争暗斗,心中十分厌恶,更是怕影响了胎儿。

“婉儿,你倒是厉害,连倾城小姐都是为你说话,倾城小姐,你放心,我只是来这里凑个热闹罢了,却是从来没有见到婉儿姐姐手中的补品,更别说是吃上一口了,不知道婉儿姐姐可否慷慨大方的让与梅儿吃上几口?”梅妃却是不怒,依旧刁蛮的微笑,看着紧张的婉儿,竟是提出这样无礼的要求。

婉儿猛然抬头,看向梅妃,一脸苦相,带着几丝的哀求,抿动一下嘴唇才说:“梅妃妹妹,这补品,是家父从遥远西域带回来的,而且只剩下这些了,若是梅妃妹妹吃了,倾城姐姐便是没有补品可以吃了,倾城姐姐的身体一直都不好,若是下次有了好吃的,我再送予梅妃妹妹吃吧,这些补品。。。啊!”

话还没有说完,梅妃一把将婉儿手中的碗打翻,吓了婉儿一声尖叫,看着洒了一地的补品,眼泪顿时充满了眼眶,一直打转,久久不得落下,委屈的觉着娇小可爱的嘴巴。

“梅妃妹妹你。。。”婉儿还在恍惚间,梅妃一个冷笑,上前,将婉儿身后丫环手中端着的补品也统统打翻在地,洒了一地,自是不能再吃了,婉儿看着地上的液体还冒着热气,手不禁揉紧自己的衣角,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巴,抬头,盯着梅妃,想说什么,却是好似不敢说出口一般。

夜倾城看着心中不免怜悯婉儿,毕竟她是一片好心送美味给自己,却又是觉得梅妃不会这样没有原因便欺负到婉儿的头上,上次看来,她并不是心中恶毒之人,怕是两人之间有什么样的误会吧。

皱起眉头,自是也不知道该在中间却说一些什么好,索性便是不去管了。

“梅妃妹妹,你,你,你太过分了。”婉儿忍了半天,迎面见到梅妃那咄咄逼人之势,终于见府中的话都说了出来,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夜倾城见此,只是心中叹息,皇宫内院。。。

“啪!”只听的一声脆响,梅妃的手掌正好落到了婉儿的脸上,这一掌打的定是生疼,听的声音便知,夜倾城没有料到梅妃会如此,也是错愕的看着梅妃。

婉儿捂住自己的左脸,扭头看向梅妃,眼睛通红,眼泪肆无忌惮的流淌,此时更是伴上了嘤嘤的声音,这样一个千金小姐,竟是被这般的侮辱,怎会不委屈。

婉儿最终捂着脸跑出夜倾城的院中,夜倾城只得见的婉儿落寞的背后,只是会为婉儿心中不平,却没有怨梅妃的意思,其中事情,又怎是她一个外人所得知的呢?

此刻,夜倾城的别院中,竟是出奇的安静,梅妃头歪向一边,没有看向夜倾城,更是不知道她的表情,最后还是叹息一口,然后慢步走到夜倾城的身边,眼睛看着夜倾城用绒毯盖好的肚子,然后双目带着柔光,抬手,竟是抚摸着夜倾城光滑如缎的脸颊。

就那样的凝视着,夜倾城感觉到梅妃却是有话要说,便是刚想开口询问,梅妃收回自己的手,转身便是离开,连句告别的话语都是没有,心中奇怪,却也是不喜欢强求别人,若是方便相信梅妃自然会说出的,不说,只是因为不方便或者不愿说吧。

不想去想太多,只要是日后小心便是,谁也不得相信,夜倾城不想叫任何皇宫纠纷牵扯到自己,或腹中的胎儿,只想在临死之前,享受一下做母亲的滋味。

晚上,碧瑶累了,便是早早回去休息,夜倾城坐于镜前,好东西便是好东西,吃了几天, 便是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唤得御医来为自己诊治,已然是没有大碍了,只要小心走路,不要做过于猛烈的动作便可,看看墙面上的银辉,怕是有些时日不得碰到它了。

对着镜子,发现自己的脸上竟是有些发胖,是幸福吗?也许吧!

退下自己的衣服,身后拿起一张小镜,夜倾城反光便可看见背后的那刚刚结疤的伤口,一个侬字,正悬其中,那么清晰,烛光下,还闪着微弱的白光,在自己洁白的皮肤上,好似水银一般,若隐若现。

握紧拳头,夜倾城不知道是该去恨,还是该去忘记,原来,即便是再大的仇恨,作为女人,也可因为孩子而化解,夜倾城这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女人明明知道自己丈夫行为不轨,却是忍气吞声,只为的孩子能有一个健康幸福的家。

若是婉儿真的能带腹中孩子如自己的孩子一般,想想,他倒是幸福的,只怕,人心没有那样的单纯吧。

正叹息着,想将衣服穿上,突然,门轻轻被推开,一身白衣,席斯侬带着微笑走了进来,手中握有一把扇子,夜倾城看出来了,那是白墨经常拿的扇子,席斯侬在警告自己,他曾经就是白墨,白墨也是他。

居然还在用这种方式来伤害自己,夜倾城欲将衣服穿上,脸上挂着一抹冷笑。

“别穿!”席斯侬一声命令,走上前去,烛光下,那张俊美面容上无限的柔情,若是一般女子,怕是要陶醉其中了。

将夜倾城的衣服拉下,清楚的看到后背他的杰作,双手轻轻抚摸,夜倾城不免的会疼的皱下眉头,却是没有发出声音,为了孩子,她要学会忘记,闭下双眼,再次睁开,只觉得双眼有些湿润。

“疼吧!”席斯侬竟是温柔的询问,眼睛不停的盯着那白皙的后背,夜倾城见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回答,咬住嘴唇,眼神中的伤痕全然变成了冷漠。

“对不起。”席斯侬将夜倾城的衣服穿上,然后一个轻轻的拥抱,好似怕弄伤夜倾城一般,那样的小心翼翼,却是伤了夜倾城的心,这一切,都是因为孩子吧!

眼睛不由的扫了一下他手中的扇子,随后冷漠的扭过头去,席斯侬不是骗了自己一次感情,而是以两个身份,骗了自己两次感情,一次是爱情,一次是友情。。。

“倾城。。。”席斯侬想说什么,却是停住了,然后将头深深的埋在夜倾城的后背上,夜倾城感觉大,席斯侬的肩膀在颤抖,一个冷笑,白墨死的时候,他都演的如此逼真,现在又要这样来骗取自己的感情吗?

夜倾城不愿去相信,她不想再被骗一次,她再次经受不起,所以,便是对任何事情都是无动于衷,特别是对与席斯侬,更是如此,不动心,便是不会伤心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席斯侬就那样趴在自己的背后,一开始的颤抖,后来变成了平静,终于送来夜倾城,坐于床边,低头。

“这府中孩子,便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朕宣国,朕的第一个皇子便是太子,倾城,若是你能生的以为男孩,我便可以立你为后。”说着话时,脸上挂着威严,好似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一般,夜倾城心想,你却最记挂的还是腹中的孩子,不过,这样也好,日后自己离开,便也是会放心的。

他是一个如此有心计之人,不会容得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欺负的。

“谢皇上。”没有亲切的称呼,没有温柔的语气,夜倾城的话语机械没有感情,烛光下,席斯侬的眼神突然暗淡,一闪即逝,如天上划过的流星,永远不见。

席斯侬也是一抹笑意,夜倾城不知其中意味,呆站在那里不懂,更是不想靠近与他。

刚想下了逐客令,被席斯侬起身温柔的拉于怀中,若是没有腹中胎儿便是永远也不会这样温柔吧!

坐于席斯侬怀中,夜倾城眼神盯着地面,嘴唇紧闭,眉头好似皱起,又好似没有,唯有这样的表情才是更加伤人。

“北爵天气寒冷,比不得南遥,现在天色已晚,不要站于地上,快去床上躺着休息吧,不要着凉,便是对孩子不好。”说着,席斯侬将手温柔的放在腹中,本想挣脱,心想只是白花力气罢了,有了孩子,甚是小心,生怕哪下不对,孩子便没有了。

被席斯侬这样温柔的放于床上平躺,席斯侬微笑着,手一直轻轻的抚摸着夜倾城的腹部,脸上越发笑得灿烂起来,本以为,婉儿流产之后,便是不会很快又会有自己的孩子,没有想到,来的也是真快。。。。

将耳朵轻轻贴于夜倾城的腹部,刚刚两个月,肚子并没有明显的隆起,自然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席斯侬却是听的开心,闭上双眼,便是用心去感受。

这样温馨的画面夜倾城从小的时候起,便是会不停的幻想,没有想到,今日视线了,可是情况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事情往往都是这般,事与愿违!

又是一个安静的夜,星星眨着眼睛,月亮也在微笑,风儿翩翩起舞,唯有大地在沉睡。。。

81北爵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六章

如果人生能做选择的话,夜倾城宁愿自己死后就没有在睁开眼睛过,可是,天一亮,她还是要睁开双眼面对一切,席斯侬早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离开了,床上一点余温也没有,夜倾城面无表情的起床,碧瑶马上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开窗之后,夜倾城才知道,现在已经是太阳上头了,却是没有想到,怀孕的人竟是如此的贪睡,自己从前可是从来没有比太阳起的晚的时候,每日凌晨便是练功的最好时候,养父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贪睡到这个时候才起来的。,

“小姐,今日我看风向不错,不知道可否去放纸鸢?”一边将水放于夜倾城面前,碧瑶便是惦记着墙上挂着的漂亮的纸鸢,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吃过早饭,再作计较吧。”夜倾城点头,开始洗脸,清晨给人的感觉很好,夜倾城喜欢清楚呢,每次杀完人回来,睡上一觉,到了清晨总是会忘记,忘记手上的血腥,忘记昨天发生的一切,只有这种方式,夜倾城才会感觉到自己依然活着,慢慢的,夜倾城也已经习惯了忘记,对于昨天晚上席斯侬的温暖,她也一并的忘记。

从前的衣服都不见了,碧瑶端上来一件新的衣服,淡淡的紫色,却是料子还是夜倾城第一次见到,摸上去,柔滑细腻,轻薄却是不失柔软,穿上定是非常的舒服吧。

“小姐,送衣服的公公可是说了,这是皇上特意找来西域裁缝为小姐做的,说是穿上即是舒服又是暖和,小姐,皇上对你可真好!”说着,碧瑶为夜倾城穿上这些衣衫,下巴轻轻扬起,好似也跟随夜倾城一起觉得骄傲,只是,她怎知其中事源。

待碧瑶为夜倾城穿好衣服,果然是舒服的很,原来得到皇上的宠幸与失宠真的是天上地下,一个冷笑,却是笑得碧瑶莫名其妙起来,小姐对现在的生活还是不满意吗?

时到中午,风倒是越吹越大,御医刚刚离开,说的夜倾城便是可以出去行走活动活动,倒是对胎儿有好处的,现在身子依然全部恢复了,只要不做太剧烈的运动,便是没有大碍的,见到碧瑶如此想放纸鸢,便是应允了。

“安林。”走与院中,看看四周的风儿,吹的夜倾城乌丝飘扬空中,身下紫色长摆向后甩去,本就轻薄的面料,这样一吹,倒好似空中仙子,定眼看去,夜倾城好像风中飘飘起舞一般,动则赛静,美!真美!

角落中,永远的一身黑色,安林走了出来,脚步轻盈,见到夜倾城脸上荡漾着笑意,心中也是欢快。

“小姐。”低头,依然是全然的忠诚。

“今日可得去放纸鸢?”夜倾城询问过去,碧瑶站于自己身后,欢笑着,纸鸢早已经在手中了。

安林皱下眉头,看看天气,然后淡笑:“风向倒是不错,不过,属下已是很多年都没有放过纸鸢,不知道能不能放的起来,我与倾城小姐一同试试吧。”

夜倾城还未来得及点头,便是碧瑶在身后马上飞跃起来,兴奋的样子,安林也是憨憨一笑:“小姐,你身子刚刚恢复,路程遥远,我叫的一辆马车,叫小姐坐于马车之上我们一同前去吧。”

点点头,夜倾城也是许久没有出去了,出去走走也好。听得御医说,若是多多走动,便是对腹中胎儿有许多好处。

“小姐,我们终于可以出去放纸鸢了。”安林跑出去备上马车,碧瑶兴奋的拦着夜倾城的手臂,她也是听话,自己不叫她随意乱走,这几日便是再也没有出去着小院半步,想想这古代女子都是这样整年生活,该是有多么的枯燥!

上了马车,周围的帷幔便都是皇族才会有的黄色,安林为二人赶了马车,一路上,只听得碧瑶不停地笑着,纸鸢握于手中,好似稍微松开,便是会飞走一般。像个孩子一般。

虽然生活宫中甚久,对这北爵皇宫,夜倾城倒是非常的不熟悉,揭开帷幔看去,已不知这里是哪里了,前面一片广阔的场地,没有一点嘈杂的声音,太阳懒洋洋的照着大地,风儿吹痛了夜倾城的眼睛,倒是放纸鸢的好地方。,

“倾城小姐,定是多加小心。”安林俯下身子,单膝跪地,让夜倾城踩于自己的腿下地,生怕夜倾城有一点闪失。

夜倾城看着安林,一个苦笑,自己又是何时开始如此脆弱了?

摇摇头:“安林,我自己能下去。”

“若是倾城小姐有一点闪失,便是安林永远不得安心。”不怕皇上怪罪,只求自己心安,有的时候,真的关心还是假的关心,便是一言一行可以看得出来,只是,安林有自己的原则,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第一个主人,席斯侬!

轻轻踩过安林的膝盖,因为会写功夫,倒是轻轻一踏,落于地面,并不会用太多的力气,安林这才会心一笑,站起来,弹弹身上的图,松了一口道:“这里风向最好了,我们便是在这里放纸鸢吧。”

碧瑶将志愿交与安林,自马车上拿下来一把椅子,还有一张绒毯,放于夜倾城的身后。每日被这样特别的‘关照’,夜倾城倒是十分的不休按,可是也没有办法,只好坐下来,今日虽然风大,却是一点不冷,绒毯没有接过来,看着安林走于场地中央。

抬头看看天空,场地周围的树都是被风儿吹的摇摆起来,看着风向,便是西南风向了,观察过后,安林一个箭步,踏上了场地远处的一个高坡,离了地面,足有二十余米的高度,不知道安林要怎么样放着纸鸢,碧瑶歪着头,好奇的看着,夜倾城也只是专注的看着,眼睛里却是没有一点好奇之色,平淡的如一潭死水,便是多么新鲜的东西,怕是也不能吸引了夜倾城的注意吧。

深吸一口气,看着安林手中握着纸鸢,高高举于头顶,然后全力奔跑,手中的纸鸢顿时被放开,会功夫就是好,安林几步快跑,动作之快,纸鸢便是马上飞于天空,安林一边忙着放开手中的线,脚下却是不停歇,不停的跑着,眼看到了高坡边缘处,碧瑶一个紧张,咬住嘴唇,只见安林一个轻功飞了下来,手中之前放出来的长线抛于半空之中,纸鸢便是高高飞起了。

多么漂亮的动作,安林回头一个潇洒的笑容,手中的线不停的放着,知道纸鸢飞的高高,才向夜倾城走过来。

“小姐,纸鸢已经飞了起来,小姐要不要试试?”

夜倾城抬头看看天上飞着的燕子,刚才握于碧瑶的手中还是那么的打,现在已经变得如此渺小了。

“碧瑶,你去放放吧,我还是坐在这里看着你们玩耍吧。”夜倾城并无心思去放纸鸢,倒是碧瑶一直非常期待的样子,把机会让与碧瑶倒是不错,便是转身对碧瑶说道。

“好啊。”碧瑶马上兴奋接过纸鸢,两人到一旁放弃纸鸢,教会了碧瑶如何放,安林再次走回夜倾城身边,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守护。

“安林,你可知,西疆与东阎的状况如何?”这几日倒是总想问问,却是没有什么机会,夜倾城不是关心政事,只想询问一下战饶的情况罢了。

“东阎已经退兵,战争是在上个月结束的。”安林低头回答,对于夜倾城的问题,却也是不必问为什么,船上的生活依旧历历在目。

“你可知,为何退兵?”夜倾城将眼睛看向安林,东阎皇帝,她是见过,非常奇怪的一个人,莫名的攻打西疆,又是突然退兵!不是说,东阎现在是四国最为强大的国家吗?

“不知,东阎皇帝做事,一向不被世人猜透。”安林回答道。今日的风实在太过强烈,吹的夜倾城几度睁不开眼睛,安林走于马车上,将绒毯送与夜倾城面前盖好。

乌丝束与头后,夜倾城的眼睛并没有看向纸鸢,不知是在看向哪里,远处,碧瑶玩的开心,许是累的,停在原地,不停的看着天空中飞翔的纸鸢,夜倾城微微闭上双眼,虽说今日风大,太阳依旧暖和,外面的空气也似乎和院中的不太一样。

就那样的感觉着肚中的孩子,轻轻的,好似被踢了一下,夜倾城忍不住发笑,自己做了母亲,竟是这样的,才不过两个多月,便是会动了?看来自己也是一位敏感的母亲。

“找了姐姐许久,却是姐姐在这里玩耍。”正闭目养神,婉儿的声音将自己唤起,不得不睁开双眼,这婉儿,倒是自己到了哪里都能找得到。

看向婉儿,安林已经在身边消失,做影卫的,必然不会让主人以外的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安林从小便是被培养着做影卫,当然得知这一点,婉儿的气息传来之时,便是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姐姐,今日风儿甚大,姐姐千万当心着凉。”婉儿微笑着走到夜倾城面前,今日依旧一身素装,只是,今日好似素的更加厉害,一身深灰色长裙,怎像一位妃子的打扮?

“婉儿妹妹倒是消息灵通,也找得这里来了?”夜倾城淡笑询问过去,不免有几分生疑,却也不表露出来,腹中带着孩子,怎可再不小心,必是要为孩子着想,千万不要让婉儿的悲剧于自己身上重演。

“姐姐,我刚去的你那里,没有人,便是准备回去,听得附近宫女说,见你一早与碧瑶拿的纸鸢坐了马车出去了,便想着大概是去放纸鸢了,想想宫中也无别处可放纸鸢,便是来这里碰碰运气了。”说着,婉儿随身的丫环也将一把椅子放于婉儿身边,笑着坐下来。

婉儿便是继续说道:“昨日的补品被梅妃弄翻了,今日我倒是询问家父,得知家中还有一点补品,便是已经送到姐姐哪里,若是有时间,便是吃一些吧,对身子定是有好处的,幸好家父留得一些准备大寿时候享用的,看来还是姐姐有福气嘛!” |

“要谢谢婉儿妹妹了。”夜倾城做了简单的答复,眼睛依旧看着远方,疲倦的再次闭上双眼。

婉儿一直陪在身边,安林便是再也没有现身,最后夜倾城与碧瑶做了婉儿的马车回了院中。

正是中午时分,夜倾城回到房间,不能练武,倒是十分闷得慌,不知该做些什么事情好。

想想,若是将吉他带来便更好了,没事的时候便是可以弹奏一曲,算是给府中胎儿听得也不错,只是十分叹息。

婉儿已然回到了宫中,现在院中又是只有碧瑶和夜倾城两人,午饭的时间,碧瑶走到夜倾城房间:“小姐,婉妃娘娘送的东西就在厨房,我做与小姐吃吗?”

今日碧瑶玩的真是开心,心中暗喜,小姐这样的主人真是难得的好,若是做了别人家的丫环,别说是玩了,怕是不挨打便是非常好的了吧,心中暗暗发誓,永远忠于夜倾城,绝无二心!

“不吃,你便做了平时的一些东西便是。”不管婉儿用意如何,夜倾城都想着小心一些才是,上次素香的事情在心中算是留下了烙印,以后便是不会犯下那样的错误,没有想到,来到这个世界,不再做些任务,便是有失杀手的性格,心中苦笑,现在,剩下的还有什么?恐怕,只有府中的孩子了吧!

想想,倒是舒心一笑!

碧瑶点头走出房间,夜倾城坐于镜子前,看看自己的面容,竟是多了几分红的,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全好了,只是,那疤痕犹在,几次的摧残,鄙视要留下痕迹的,细细看去,竟然是一个心型的小疤,露出粉红色的嫩肉,上面一层亮晶晶的新皮,算是一个见证吧,夜倾城告诉自己,今后不要对任何人动心,任何人。。。

不一会的功夫,碧瑶端上来丰富的美味,依旧是那些东西,夜倾城眼中依然没有美味一说,若是对腹中孩子好的,夜倾城便是硬吃也要吃下去一些的。

喝了几口热汤,碧瑶郁闷,已是废了最大力气想把汤做的美味一些,可小姐吃起来,却是表情依旧,心中不免有些伤神。

两人正吃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夜倾城放下手中汤勺,向门口看去。

婉儿推开大门,急促的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俊俏的小脸,已是通红,额头上一层蜜汗,倒是什么事情叫往哪儿这般着急?

“姐姐。。。姐姐。。。”婉儿喘息着,跑进夜倾城的房间,手无力的扶住墙边,眼睛肿竟已是湿润,一声姐姐叫了不停,声音也有些沙哑,一种不好的感觉马上席卷夜倾城的神经。

“怎么了?”碧瑶急着去接待婉儿,手扶着将婉儿搀扶进房间,坐了下来。

“姐姐,我刚刚得来消息,说的皇上已经计划着为你打胎呢,姐姐,快想想办法吧。”婉儿话语带着哭腔,说完,便已是眼泪流了出来,样子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手脚也是发软的开始颤抖。

什么!

夜倾城心中一沉,只听得啪一声,手中碗落于地上,只想过他人会来害自己腹中的孩子,却从来没有想过,席斯侬居然也会打着腹中孩子的主意,他又是想到这个办法来折磨自己吗?他,究竟是不是人?

咬的牙齿嘶嘶作响,夜倾城转头,凶狠的眼神看着婉儿,硬朗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已经。。。有近一个月没有见到皇上的影子了,今日送的姐姐回来后,便想着将贾府送的一点补品也送与皇上享用一下,便是没有回宫,直接去了皇上那里,却是奇怪,皇上的寝宫周围并没有官兵把守。。。”婉儿说着,咽了一下口水,碧瑶马上端了一碗茶水与婉儿,婉儿喝下几口继续喘息着断断续续道。

“我。。。走进去的时候,无意听到了皇上。。。皇上愤怒的喊着‘这个孩子谁知到是不是朕的?我不能要他。’随后便是一声砸碎茶碗的声音。我与门口听了一会,才得知,皇上许是因为担心你腹中孩子不是他的,便是想着将你腹中孩子打掉,姐姐,快想些办法吧。”婉儿说着,拉起夜倾城的双手,眼中的泪水已经流出,急切的样子就想要保护住自己的孩子一般。

本来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听得婉儿这样说,顿时心灰意冷,虎毒便也是不食子的,可是席斯侬。。。竟然担心腹中孩子不是他的,就要打掉,他,他真的不是人。

本事不想去信,可是,夜倾城的人生再也经不起这样的冒险了,若是皇上真的要害死她腹中的孩子,自己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还是出宫出去,不管婉儿说的是真是假,能借此机会逃离这巨大的牢笼,也是不错。

日后剩下这孩子,寻人寄养,叫他做的一位普通人家的孩子,许是会更加幸福吧。

“姐姐,你还是快点逃跑吧,若是走的晚了,怕是想跑也跑不了了。”婉儿突然拉着夜倾城的手腕,眼睛死死盯着夜倾城,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滴落在夜倾城的手背上。

跑。。。

恍惚了一下,夜倾城点点头,孩子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姐姐,我的马车就在外面,已然是来不及准备什么了,我这里有些之前的首饰,拿出去应该能换些吃的,来的匆忙也没有带什么银子,只能帮到姐姐这些了。”说着,婉儿便是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送到夜倾城的手中,加在一起沉甸甸的。

碧瑶哭泣着为夜倾城包了几件随身衣服,因为匆忙,心中还没有做好准备,就已经要与小姐分离,这一别,真的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许是这辈子,也见不到了吧。

“小姐。。。”哽咽着,看着夜倾城上了马,碧瑶满腹的话一句也是说不出来,眼睛顿时变得红肿起来,婉儿站于身边。

夜倾城回头看去,碧瑶苍白的笑脸似乎有些胖了,这段时间跟随自己倒是好了许多,不如自己见的第一面那样憔悴了,只是,这一分别,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吧。

“驾!”用力拍了马的屁股,风吹着夜倾城的脸,没有眼泪,更没有上辈,早已习惯了吧,夜倾城心中本就想过,孩子若是要健康的出声,怕是没有这样容易,左算右算倒是从来没有想到过席斯侬,冷笑,自己竟是把他看的好了些。。。

这马定是宫中受训的好马,跑起来飞快,没有一会的功夫,回头看去,夜倾城已经看不到碧瑶和婉儿了,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自己才在这里落脚不到一个月,便是又要离开,且是这样狼狈的逃跑,人生真是一场笑话。

用力拍了一下马屁股,夜倾城见到前面两个士兵拦着她的去路,因为是逃走,她自然是要走后门的,马儿好似对这路比自己熟悉,一路跑下来,竟是一点没有加速。

“前方何人,立刻停下来。”士兵见对面来着对自己的阻拦好似视而不见一般,马上惊慌的大喊起来,却有仔细去看,好似是一个女的,皱起眉头,举起手中的刀尖。

不管何人,擅自创出后门都是一样格杀勿论,士兵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职责去阻拦。

一阵马蹄声,后面已经跟来了许多的士兵,夜倾城回头冷言看去,从腰间爆出银辉,一个冷漠的笑,俯身,银辉挑起地面上的一个石头,用力一甩,便是甩向了身后的士兵,只听得一声惨叫,倒下了一个,头颅上鲜血直流,在场的人顿时傻了眼。

见后面的人追的不再那样紧了,夜倾城转身,面前两个人试图阻拦,无奈马儿跑的太快了,两人只能再最后一个闪开了。

闪过两人,夜倾城回头看去,一群人已经骑上了马,怕是要追赶自己的,四处看去,城墙的周围有一道深深的水渠,而城门前面,夜倾城的马儿脚下正式一座木桥,木桥的两端,有粗壮的绳子拴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