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年下午没课,上午的课结束后,就收拾了东西提前回家。先坐公交到地铁站,再转乘地铁去烘培屋拿蛋糕。

为了给戚妈妈一个惊喜,戚年选择了自取,然后亲自送货上门。

等她拎着一袋面粉,站了那么多站地铁,站在店门口时,她才深刻的悔悟,这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回去时,乘的是七号线的地铁,路过祁承站。

祁承站的出口就在纪言信公寓的不远处。

戚年靠在车厢之间的车壁上,听着地铁呼啸而过时的风声,看着自己正在一点点地,靠近他。

戚年上高中时,学校还不能寄宿。每次上完晚自习,都是和同学一起坐地铁回家。

七号线的地铁车厢里,总有穿着蓝白校服的身影。

那个时候,班上已经有好几对班对了。

浪漫的高中恋情,总有那么些浪漫的传说。

戚年那时期,最流行的浪漫传说是在七号线末班车上,闭着眼,虔诚地在心里默念三遍自己想见的那个人的名字,他就一定会在下一站出现。

不过戚年那时候不开窍,有人追她她反而避之不及。再加上,又没有喜欢的人,对这个浪漫的传言嗤之以鼻。

七号线是主线,只要对方坐地铁,从第一节车厢走到最后一节,见一面的几率还不大么……

所以,这会她闭上眼默念纪言信名字的时候,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骂她脑残,神经病。

好吧,脑残也好,神经病也好。

她的少女怀春来得比别人都晚了些,这会就算是想体验体验,也不犯法啊。

下一站是祁承站。

祁承站离市中心不远,是七号线人流量最大的一个站。眼下虽然不是出行高峰,可地铁里依然挤满了人。

戚年小心地护住蛋糕,边压着裙角,边后悔不迭。

穿着裙子为什么要站在出风口!!!

不过眼下,是寸步难移。

广播提示到站,地铁的速度渐渐慢下来。车厢外的广告箱终于渐渐清晰,明亮的LED灯照亮着一个二十六岁女孩明媚的脸。

清秀的脸庞,眉眼舒展。算不上漂亮,看着却很是清新舒服。

路清舞签售会,倒计时三十天。

这个女孩对戚年……不,应该是对七崽而言,是一段里程碑式的成长。

她曾经给过戚年无数对漫画的憧憬和幻想,但也是她,生生掐灭过她所有的热情。

她还在发呆,眼神呆滞地凝着广告箱良久,终于在地铁关车门的声响里回过神来。

一抬头,傻了。

卧槽!

那什么狗屁传说,这么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投雷的姑娘~~~嘴嘴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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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爷威武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11-09 03:19:15

唔,明晚应该会更新,更新时间应该跟今天差不多。

介样,明晚约。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车厢里,有潮湿的风。

随着地铁缓缓前行,那湿润的风,徐徐而起。

压在轨道上的重响渐渐清晰,窗外的灯箱从车窗外掠过,形成一帧帧静止的画面。

很安静。

纪言信并没有发现戚年,他靠在门边的扶手上,修长的身材和出色的外形让他在这样拥挤的环境里,都鲜明得独树一帜。

戚年听见身旁站着的几个女孩正大胆地看着他轻声议论,不是普通话,也不是Z市的方言,听着倒像是韩语。

戚年好奇地回头看了眼。

与此同时,低头回短信的人像是有所察觉一般,抬起头来,和戚年的目光交错而过。

戚年下意识地贴着车壁站直。

纪言信有些意外。

他隔开人群,向她走去。

呼啸摇晃的地铁车厢里,他的每一步迈得又平又稳。几步之间,便已经从人群间穿过,走到了她的面前。

身后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有几缕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微微的审视。

戚年有些紧张地贴着墙壁,仰头看他:“纪老师。”

纪言信睨了眼她护在手里的礼盒:“蛋糕?”

戚年点点头。

外面在下雨,她怕淋湿了,出门的时候让导购员在蛋糕纸盒上面盖了一层纸板和塑料袋,蜡烛等配具都和面粉一起放在了包里。

“下午没课?”纪言信看了眼她的负重,微挑了挑眉。

戚年摇头,摇完,想起下午有一节他的实验课:“下午的实验课我去不了了,我也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请假……”

她满脑子装着给母上过生日的事情,直到刚才上地铁了才想起来。

关于是否需要跟他请假这个问题,想了好几站。

犹豫着犹豫着……然后就,遇上了……

她带着几分小心的表情看得纪言信微微皱起眉来,重复了一遍她刚才说的话:“不知道要不要跟我请假?”

戚年抿嘴。

她说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纪言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高兴?

“要……要请假?”她试探着放缓声音解释:“上次你说,我并不算你的学生,只是一个人数而已。所以我不知道要不要因为请假这件事打扰你……”

纪言信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前几天的事?

回答纪秋的时候,以及她问随堂考成绩的时候。

他一皱眉,戚年的心就跟着发紧:“我……说错话了吗?”

车厢内有些摇晃,纪言信抬手握住扶手,低头看她:“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话落,见她一脸迷茫,耐着性子解释:“缺课要请假,听见了?”

戚年忙不迭点头,莫名得就觉得有些心花怒放,就连语气都雀跃了不少:“听见了听见了。”

说话间,下一站很快就到了。

森冷的风卷起她的裙角,戚年腿上一凉,忙不迭地去按裙角。

虽然穿了丝袜和安全裤,可裙子飞起来,腿上就凉飕飕的,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车门口开始围上要出站的人。

戚年又要小心地护着蛋糕不被撞到,又要压住裙角,分身乏术,狼狈得不行。

多次刹车减速,让戚年惯性地往前一扑,险先没站稳。

纸盒的棱角撞到纪言信的手背上,微微的尖锐。

他转头,看了眼脸憋得红红的,被身旁拥着往车门走的人群推挤却还努力避开撞到他的戚年。

鬼使神差的,纪言信松开扶手,把手撑在了她身后的车壁上保持平衡。

然后俯身,把她和人群彻底隔开。

戚年蓦然抬眼看向近在尺咫的纪言信,惊吓得不会说话了:“纪,纪老师……”

周围的声音像是都在此刻远去了般,只有心跳如擂鼓,砰然作响。

纪言信一手压住她被风吹起的裙角,撑在她脸侧的手往上移了移,那双眸子沉郁浓黑,似结了冰,冷然地看着她。

戚年被他这样的眼神盯得不敢说话,埋头错开他的视线,数飞快的心跳声。

结果,越数越心慌。

车门大开,有冷风吹进来。

戚年缩了缩脖子,看向纪言信压在她裙角上的手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住裙角,始终保持着一横向小指的距离不碰到她。

心口像有一只小兽在翻滚,卷起一池春水涌动。

戚年耳朵热热的,烫得几乎要冒烟。

下站的人还未走完,两侧等候已久的乘客已经迫不及待地挤上来。

纪言信被身后的人群一推,猝不及防地往前撞去,只来得及用手肘抵在她的身后,避免撞上她。

然而,这样的姿势看上去却有些尴尬,像是半圈住了戚年。

原本就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戚年,额头抵上他的肩膀,就跟缩在他怀里一样。她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毫无预兆地,撞进他幽邃深沉的眼神里。

离得这么近,戚年都能嗅到他这件拼色针织毛衣上淡淡的香味。

她有些发愣,片刻的失神后,才想起要管理好脸上的表情,努力地……摆出四个字坐怀不乱!

可惜,那烫红的脸,实在是没有一点说服力。

这样的暧昧对于纪言信而言就是一场尴尬,他把眉心间的沉郁压下,尽量的,和戚年拉开距离。

不料,刚退后一步,戚年就握住了他的手。

“纪老师。”戚年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

纪言信皱眉。

这样的表情,并不陌生。

他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她接下来要出口的话,只是还来不及阻止,就听她问

“纪言信,我可不可以追你?”

……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戚年情绪崩溃地猛灌了几口果汁,冰凉的果汁从喉间划过,冷得她一个哆嗦,悲从心来。

刘夏被她有些入魔般的表情唬得一愣一愣的,吓得都没敢问她又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蠢事。

李越来得迟,看桌上被消灭得所剩无几的烤肉串,认命地又去点了些。

等坐下来,才察觉木桌上,犹如凝固了一般的低气压。

他悄悄地撞了撞刘夏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这是?”

刘夏两条眉头拧得都要打结了:“我要是知道了,这会该落井下石就落井下石,该火上浇油就火上浇油,哪能什么都不做?”

李越:“……”

老板端着烤盘来上菜,看见戚年面前三瓶空了的玻璃瓶和一大串木签,探究地打量了这三位顾客一眼,确认不像是吃霸王餐的,才问道:“还需要饮料吗?”

“要!”戚年一拍桌子,恶狠狠地:“旺仔来一箱!”

老板:“……”

刘夏狠狠地瞪了戚年一眼,赶紧拦住:“喝醉了,她喝醉了。再来一瓶旺仔就行了,谢谢老板啊。”

老板默。

喝果汁能喝醉?别欺负他读书少好吗!

Z大的小吃街,雨后热闹得像是戏台。

吹拉弹打,样样皆有。

唯独烧烤摊上,安静得像是凝固了一般。

“就是这样……”戚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刘夏,默默地向烤盘里的烤玉米伸出魔爪。

刘夏一把压住她的手,沉了脸:“你给我再说一遍?”

那怒气值,隔着桌子都扑面而来。

戚年不敢了,可怜巴巴地向李越求救。

得到求助信号,李越立刻出动,按住刘夏,半搂进怀里:“别冲动,气坏了我心疼。”

戚年:“……”

都什么人啊这是?

刘夏气势汹汹地把李越丢到一边,质问戚年:“你把纪老师按在地铁里告白了?”

戚年眨了下眼:“我没按着他……”

就是摸了摸小手。

“告白了?”刘夏再次确认。

戚年大气都不敢出,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刘夏被气乐了,瞪着眼,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来:“你就因为这点事,让我坐在这看你吃了半小时?你知道我培养皿里那堆小乖乖们都还饿着吗?”

戚年连旺仔都不敢拿起来了,乖乖听训。

戚年和刘夏,李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小到什么程度呢?

戚年和刘夏的父母是同学,当初一起怀孕的时候还约好了,如果是一男一女,那就定下娃娃亲,来个亲上加亲。如果都是姑娘,小子,那就义结金兰……都没点创意。

据戚妈妈说,戚年和刘夏的友情,是在妈妈的肚子里就结下的。

李越是戚年和刘夏上幼儿园时的同学,他的爸妈和刘夏的妈妈是同事,经常有往来。

后来,三个人一起上小学,上初中,上高中。

戚年是三个人里面年纪最小,个子也是最小的。加上小时候,身体弱,总是受保护的那一方。

她也喜欢这种相处模式,久而久之的,对刘夏的依赖性强烈得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直到大学。

戚年去了J省的J大,李越和刘夏来了Z大。

可即使分开了那么久,很多东西,依旧是时间也无法改变。哦……除了这两只悄悄的狼狈为奸了这事。

“没多大点事。”刘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告白是迟早的事,你脑子发热提前告白了也不是坏事。起码,能早点被拒绝,早点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