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都在传闻,明家要不行了,要靠卖女儿来支撑庞大的家业。

轻捻一片花瓣,美仁冷嗤,怕是联姻是幌子,将明家的家眷转移地方才是目的。

这几日,美仁心情大好,因为从此以后,她可以不用再看见这个令她生厌的丫头,乐得天天上万花楼陪姑娘们行酒令。

景璇每日都哭得肝肠寸断,不吃也不喝,以死相逼,可明经堂不为所动,坚持要送她上花轿。

终于到了送新娘的当天,明家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大红的喜字,大红的灯笼,大红的喜烛,眼到之处,都是一片喜气之红。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最闲的莫过于美仁,从一早她就守在明府,不停地啃着今日出现最多的水果——苹果。

好戏开始上场了,记不得这是她今天啃得第几个苹果了,咽下最后一口果肉,在园中随手扔了手中啃剩下的核,但愿来年这里能发个小芽,当是她为某人送别的鉴证。

她拍了拍手,跟着明经堂身后去了景璇的闺房。

不顾景璇拼死拼活,明经堂命人强行给景璇换了嫁衣,喂了食物,怕她乱动或是半路跑回京城,甚至封住了她的穴道,命人一路上看着她,而这人便是如妈。自然,那双腿残废的叶声泉,也要随着迎亲的队伍一同南下。

这样,美仁看到了另一个明经堂,绝情的他,冷酷的他,相比较他那副慈父的样子,她反倒更欣赏这样的明经堂,够狠够绝够无情,想必当初他也是这么对娘亲的吧。

她很坏心,在喜娘架着景璇出房门的时候,她早就退身立在园子里不远之处,待她们走近,随手丢了一样不明物,搀扶的两名喜娘与娇美的新娘子同时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来。

盖头落了,手中的苹果和糕都落了。

景璇脸上的妆早因泪流满面全都花了,口不能言,躺在地上的身体又不能动。一时间全乱了,女人不断地尖叫声四起。

在那些喜娘丫头们没及时扶起她之时,美仁早已飞身至前,扶起了今日让所有人都注目的美娇娘。

明家小姐又怎么样,拥有完美安逸的十七年幸福生活又怎样,如今不过是个任人操纵的木偶,而她这个明不正言不顺的“明家小姐”不仅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还可以强求更多的东西。

将掉落在地上的苹果和糕捡起,重新塞进了景璇的手中,扬着唇,她依在她的耳边轻念了一声:“好妹妹,东西可要拿好,这可是保你一路平安,到了夫家高高在上的好东西,可不能乱丢了哦。乖,好哥哥我这就送你上路。”

两手捏上那个花了妆的粉颊,使了使力道,便瞧见眼前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涌出泪花,邪恶的微笑在嘴角处荡漾开来,看到那怨恨的目光,委屈的神情,美仁觉得有了一种报复后的快感。

眨眼之间,那个红盖头隔断了一切。

在鞭炮声中,新娘子被架着上了花娇,迎亲队伍开始吹吹打打。周围的街坊,平日里不敢在明府门前多逗留的,今日抢喜饼喜糖可是满足了。

依照之前对明经堂的“承诺”,美仁跃上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回首之间,明家的人都已在身后。依照规矩,明经堂是不能出来送亲,所以换成了景升与景承。

人群之中,景承似乎对周遭的事都不太感兴趣,双臂抱胸,低着头,脚下不知在摆弄着什么。

她望见了一身锦衣的景升立在地最不显眼的地方,可她就是眼尖地瞧见了,他蹙着双眉正盯着她看。她知道他在想什么,那日在夷山,他也叫她送轿里的人走,可是她没应他,今日却一反常态主动送亲,他疑惑。

冲着他嫣然巧笑,抛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回过首,夹了夹马肚,跟着送亲队伍缓缓前行。

这番去杭州的路程约莫要半个月到二十天,若是途中遇上一些麻烦事,耽搁了,起码要一个月,往返京城就要一个多月。再过几日便是八月初五,她要算准了日子,多一天不行,少一天也不可以。

挑了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避开了如妈和叶声泉的视线,她脱离了明经堂安排的送亲队伍。其实她能这么快的离开,多多少少要谢谢叶声泉,若不是他牵绊着如妈,或者还没那么顺利。好似她想要做什么,叶声泉都会看透她的心思一样。

快马加鞭,连赶了三天,终于在八月初五这晚赶回了京城。

京城的每一处,如今她都很熟,摸到王钦若的府上更是不在话下。换了一身夜行衣,直奔王府。

凭着脑中记着的那张地图,美仁很快便摸着了王府的位置。这王钦若受当今圣上恩宠,不过是四十岁生辰,排场却很大,远远地便望见整个王府外围守卫森严。定睛细看,竟是殿前司禁军,这护府的禁卫军约莫有上百号人,原本她打算从后院混进,但那紧闭地后门居然也有不少禁军守卫。

虽然王钦若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以今日一个生辰宴却动用了这么多禁卫军,是不合常理的,看来今日这里需要保护的不是他王钦若,而是另有其人。

这么快这人就现身了,难道她来晚了?

避开两处守卫最多的地方,她打算越墙进府,找了处隐蔽的地方,这时,刚巧听见两名挨着最近的守卫在那闲聊。

守卫甲:“唉,你说这里面的人在那大吃大喝,我们却要在这喂蚊子。”

守卫乙:“兄弟,上头交待的事,咱就得做,别心里失衡。说不准咱几个就是立了大功,从此就平步青云了。”

守卫甲:“啥?兄弟,我看你还抱着你老婆在做春梦吧。这守卫一个府邸,能立啥大功?也能平步青云?你当你是谁啊?”

“说了你都不信,”守卫乙四下张望,压低了声音,方道,“听说今晚圣上会来。”

守卫甲:“什么?圣上会来?你就吹吧。”

守卫乙:“瞧你,啧啧啧,你没见着那殿前司禁军都在前面守着吗?”

守卫甲:“这到是……是啊,他们都守在光明正大之处,就咋这不入流的小兵才会被派在这里喂蚊子。”

守卫乙:“唉,兄弟,这是福,你懂吗?总比守城的那些兄弟们好吧。我今日意外听到都统领大人吩咐严守各城门,说是枢密院下的命令,调了很多兄弟去守城门,可能要发生什么大事。”

守卫甲:“怎么可能?啊——你、你、你意思是说今夜会有叛党攻城?!”

守卫乙:“嘘,小声些,若是让里头的人听见了,那可是要斩首的。谁知道呢,管他呢。”

守卫甲:“也是,兄弟,咱哥俩还是好好的守在这吧,不求平步青云,但求相安无事。”

美仁细细地回味这两人的对话,不对,这整件事都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她知道赵恒今夜一定会来,是因为王钦若的四十岁生辰,以此也可以看出赵恒有多么恩宠王钦若,反之,王钦若选择在生辰宴上,将名噪一时的苏素姑娘献给赵恒,会更博得赵恒的欢心。这样说来,王府周围会有禁军出现,属正常,但为何枢密院会下令派兵守城门?今夜他们起兵叛变的事,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知道?

以她那日在夷山所听到的,以及景升间断地回应,事情应该不是这样的。

不对,整件事都不对……

今夜是个陷阱!

糟了,这事肯定是败露了。

心中徒然一凉,她便提气一个纵跃,迅速进了王府。她知道他们今夜一定会起兵,但不知道确切的时辰,她要找到他们,她要找到景升,一定要。

没时间深究这王府比起明家格局会怎样,远远地瞧着那些个官员一个个谈笑风生,她这身装扮不能接近,更无法确认明经堂、景升或是景承有没有来。

她必须找到一身衣服换下这身夜行衣,这时,来了一个行人,为首的是个雍荣华贵的女人,身后几个小丫头跟着,口中还应着什么夫人,应该是那王钦若的老婆了。

突然,那走在最后面的一名丫头好似踩着什么东西了,一不小心脚给扭着了,手中捧着的鲜花全部散落在地,与之并行的丫环,停下,低呼了一声,小声地责备了她这么不小心,幸好夫人没看到,嘱咐她快快将东西拾起跟上来,说完,自己先行跟上了那个夫人。那小丫头蹲在地上,将散落的鲜花一一拾起,并以手轻揉着扭伤了的脚。

美仁在心中暗喜一声真是上天助她。

趁势,在那小丫头来不及反应,美仁便将她敲晕了,将其拖至柴房。她越来越象做贼的了,迅速地脱了那小丫头的衣服,换上身,散了头发,照着那小丫头的模样,绾了两个小髻,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突然,她的手顿住了。

这好像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穿女装,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唉,算了,此时哪有时间欣赏自己的衣着模样。思忖着,最终决定直接去正厅,跟上那位夫人,再做查探。一切安排之后,她捧着那蓝鲜花,往宴席的方向快速步去。

作者有话要说:对55说:我想你可能没看懂文的意思,美仁没有输,所以不是你说的那么弱,而是那个谜底不能随便说出口,不知道你有没有去猜那个字谜。

对若海星空说:你换名字没?你换名字我可能会忘了你。

对他乡明月说:后面会有写到天一族,还会写到美仁她妈和明家的渊源,就是要等,啥时写到我也不晓得......>.<

对loveyrain说:我知道你怒了,不过不要气,这章有让景升说景璇两句,但是景升把她当妹妹,并没有把美仁当妹妹,本身景升也是个高傲的人,那个就算喜欢,也不会直接说我喜欢,可能表现的就是忍不住要捉弄美仁,有时候这种变态的心理就是存在的,没事就骚扰你两下,你就当他在发情好了,就是这种样子。还有关于景升宠景璇后面我会再说明是为了什么,景升也的确知道她喜欢他,装死而已。

后面我把这两个男人都好好地狠狠的虐一下,来泄愤好了。

最后说件事来让你们乐乐,今天我干了件蠢事,我在热饭时,觉得饭的味道有点怪,我在想是不是馊了,然后我就去闻,可是这个时候电饭锅还在烧着,于是我的鼻子被蒸气一薰,彻底挂了,我的鼻子现在比感冒还要惨,不知道我为什么总干一些有的没的蠢事,我实在是服了我自己......囧......

第四十六章 王府盛宴

这时,王府的人来传话,晚宴即将开席,攀谈的宾客们一一入座。放眼扫去,美仁始终没有见到明经堂与景升,她明明在明经堂的书房内有看到王府的请柬,也亲耳听见明经堂吩咐备厚礼的,没道理不来的。

在上席的位置,她见到了王钦若,瘦瘦的一个中年男人,眉眼虽笑意盎然,目光却犀利如利刃箭矢。先前见着的那位雍荣华贵的夫人正坐在他身后右侧的位置,之前跟着的一群丫头都静静地立在其身后。

找到自己应该待的地方,她连忙垂下头,快步上前,如其他婢女一样,安静地守在其身后,目光小心翼翼地打量起四周,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明经堂或是明景升。

这次晚宴是在王府的花园宴客的,所有宾客都已入席,品尝着美酒佳酿,欣赏着歌舞。

在座的大多是都是官员,有几位商贾美仁有见过,都是与明家有生意往来的。目光不经意扫到一位身着绛袍的男子,这人正是上次她亲眼看到从明家的药店里走出来的第二个人,他一直苦着一张脸,总是一会偏头望向上席的位置,一会偏着头望向左边,那方向是王府大门的方向。

他好端端地在看什么?一会看王钦若一会看那王府大门的方向?

在宴席上,几乎每个客人的脸她都确认过了,没有明经堂和景升,除了那日在药铺见过的熟面孔之外,倒也瞧见了那位驸马爷的相貌,从外上看上去就是一个儒雅的谦谦君子。不过宴席上,有几个人的位置明显是空着的,也就是说还有人不在席间,离开的人会不会有明经堂和景升呢。

不相信明经堂与景升都没来赴宴,想离开嘈杂的宴席四处找找,一个熟悉的面孔闪过,是明飞,明飞来了,那景升一定在。

没由地松了一口气,她方想跟去,这时,听见一阵骚动,一声尖细高亢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顿时,所有人全部惊住了,不想这样的日子,皇上为何好端端的会出现。一个个停止了与身边姑娘调情嬉闹,连忙从席间起立,出席跪倒一片,朗声齐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终于来了,禁军都守了这么久,当今天子终于出现了。

跪着,美仁稍稍抬头,瞄了一眼当今圣上,正是当时她在树林里救的“韩襄”,他一点都没变,眉间还是带着一丝忧郁,虽是一身便服装扮,仍然掩饰不住一身的贵气,但也找不着一丝威严的王者之气。在美仁看来,他真是一个不像帝王的帝王,儒雅而谦恭。

回过神,美仁再往之前明飞的方向望去,人已不在了。

糟糕,她处的位置离皇上、王钦若很近,稍有动弹,都将对皇上大不敬,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

赵恒大踏步迈向上座,对着跪着的王钦若道了一句:“爱卿,快快平身,无须多礼,今日朕只是做为朋友来贺寿的,”回转身,他朗声对着齐跪下的官员道,“众爱卿,平身吧。今日大可尽情畅饮,无须多礼,一切随意。”

一声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恭敬地起身回到原来的座位之上。

王钦若改坐在了赵恒的右侧,尚未坐下,只见他对着右前方拍了拍手,乐师们很快地换了一首曲调。

美仁竖耳倾听,竟是来自波斯的舞曲。

紧接着,十几名衣裳暴露的舞娘上场了。一个个都是波斯舞姬扮相,上衣无袖,肚间无遮,裙子极短,露着光滑洁白的手臂和长腿,拧着那露着脐眼的迷人小肚皮,露出的皮肤雪白而富有弹性,让人挪不开目光。随着乐曲,她们的藕臂、粉腿以及那诱人的纤纤腰肢在不停地摆动着,晃的在场所有的男人们不但头晕眼晕,心都跟着一同飞扬。尤其是那诱人的小肚皮上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之上系着一个小铃铛;光着脚的纤细足踝上,箍着一串串黄澄澄的金环,同样环上又系着数只小铃铛,一舞动起来,所有铃铛响动,便发出十分悦耳的声音,更惹人的是在那五光十色灯笼艳火下的奇异舞姿,甩首撩足扭腰拧股间,散发出的种种妖艳诱惑的异域风情,与中原的舞蹈迥然不同,撩拨的人心间酥酥麻麻,骚痒难耐。

在场的所有宾客们都被这舞蹈惊艳住了,忘了品尝口中的美食,目光无法从这群异域风情的女子身上挪开,完全沉浸其中。

为首领舞的,口含一支花的那位舞娘出色极了,一看就是个世间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美人虽是美人,即便是化的妆极为浓艳,美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就知道是怡素。

睇望了一眼赵恒,他正眯着眼,嘴角轻抬,很满意的盯着怡素在看。

这个王钦若,果然很有手段,否则如何能得到赵恒的宠信,他能揣测赵恒一切的需要,他会在第一时间内满足赵恒的需要,给赵恒带来的所有一切都是新鲜的。

身子越转越快,身上的铃铛越扭越响,怡素的目标是赵恒。正当她要接近赵恒时,被两名带刀侍卫给拦下了,寒白的刀光一闪,逼得她身体一颤,旋转了两圈,迅速地退开了。

“无碍。”赵恒有些不悦地冲着两名碍了他好事的带刀侍卫挥了挥手,让那两名不识趣的家伙退下了。

趁势,怡素扭动着身子又向前迈进了,柔软的身体在赵恒面前仰面弯下,将口中的花取下捏在手中,以花在赵恒的下颌之处轻佻地迅速轻点了一下,在赵恒伸手尚未捉住她之前,她便勾着唇又飞快地逃开了。

就这么轻轻地一点,点地赵恒心中痒痒的,轻弯了弯唇,俯在王钦若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王钦若一脸献媚地不停地点着头。 

美仁看了,在心中暗咒,这丫头知不知道她在挑逗的是谁。该死的,他们难道是想利用她的杀手身份去刺杀皇帝吗?怡素虽平时高傲到目中无人,但聪慧过人,不至于到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步,扯上这种皇室分争,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怎么会接这票任务的……

一曲舞毕,怡素便被安排到了赵恒的身侧伺候着,众多宾客垂涎怡素的,此时此刻也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将心中那份赤裸裸的欲望悉数压在心间。

她意图揣测着怡素的心思,以怡素的个性,她始终认为怡素绝不可能接这票任务,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明经堂或者景升,在座的所有人都已入了她的眼,为何独独不见二人。

思绪混乱之间,胳膊肘被人给捅了几下,她斜倪了一眼,是方才教训那名被她打晕的小丫头的同伴。

“你是新来的?阿兰呢?”那名丫环低声问道。

美仁偏过头,小心翼翼地低声俯在那丫环耳边道:“我是新来的,阿兰她脚伤了,不能动,先回去歇着了,让我过来先伺候着。”

“哼,那丫头总是毛毛燥燥的。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小符。”

“嗯,小符,放机灵点,待会要给各位大人添酒了,可别学阿兰那样,今晚到场的可是当今的圣上,还有全都是达官贵人,决计不能出了什么岔子。”那丫环虽压低了嗓子,却以一副以大丫头自居的口吻。

美仁翻了翻白眼。

不一会,正如那丫头所说,要斟酒了,美仁捧着酒盅,给那些大人们斟酒。孰料,其中一位眯着朦胧醉眼,一只不安份的猪手便摸上美仁的臀部。迅速避开,暗咬着牙,美仁记下了这张脸,待会她一定会废了他这只猪爪。

那位官爷不依不饶,似乎还想占美仁更多的便宜,拦住了她的腰。忍着怒火,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再抬头,她已成了一副斜眼歪嘴的模样,双眸的白仁比黑仁还要多,嘴角一直在不停地抽搐着,背着灯火,咋看之下,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那位官爷瞧见如此丑陋的容貌,吓了一身汗,人也清醒了,即刻松了手,明明之前是难得见着的绝色佳人,怎么眨眼之间就成了这副尊容,不死心再瞧一眼,比方才更恶心了,似乎还往他的身上贴过来,这王大人真不知怎么招的下人,这么丑的奴婢也让在今晚这个日子里出现。

自认晦气,还不敢大声宣扬,他厌恶地将美仁推开。

转过身,美仁便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不知方才是不是那位官爷的举动让那位大丫头瞧见了,有些吃味了,竟安排她去膳房洗盘子,这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一个大好时机了。

目光又往怡素的身上望去,她答应过悦姨,若是见着怡素,一定会将她带到悦姨的身边。

“你怎么还在这?不是叫你去膳房的吗?”

自怡素出现,美仁的心思全放在她的身上。

她回过头,是那个以大丫头自居的刻薄丫环。因为不想被人注意,在能自由走动之后,她特地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观察,却不想这个丫头这么阴魂不散。

“哦,正要去呢。”不想惹出什么不必要的事端,她低头轻应。

“你磨磨蹭蹭到现在,还在这里偷窥,不会是安了什么不良的居心吧?” 那大丫头仰着下巴,对着她吼着。

美仁低着头,弯了弯嘴角,直觉好笑,也不应她。

在那丫头看来,美仁是怕了她了。

“还不快去!”

冷笑着,美仁欠了欠身,转身离开,仍是听到那个大丫头在身后喋喋不休地骂着:“跟阿兰那个小骚蹄子一个样,以为长了一张狐媚脸,就可以到处勾引男人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以为老爷夸赞了几句,就了不得了——”

本想走开算了,但这个女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为何最近她总是能碰上这样的货色?难道是在明家待久了,她的猫爪收起了,不利了?给她点颜色就开起染坊来,若是不好好的教训一下,真是对不住自己。

离了不过十多步之遥,美仁倏地回转身,扬手甩出,三根银针直射她的咽喉,只见那丫头来不及叫出声,便“咚”地一下昏倒在地上。

这就叫做祸从口出。

既然嘴巴贱,那么就永远都不必开口,做一辈子的哑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