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因为这一吻变得灼热起来。

挣扎从开始的激烈渐渐地化去了力道,玉风流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沉沦却无法阻止,半眯的眸子泛着水光,身子一寸寸软了下去。

身后揪紧衣衫的双手无力垂落,玉风骨眸色一软,终于松开了手,“宵儿,宵儿…”

一声低喃,满是深情,与平素不同,染上了情(和谐)欲的暗哑,变得魅惑起来。

得到了宝贵的空气,迷离的神智也有一瞬间的清醒,玉风流心中一震,左手握拳,死死地用力,很快便感觉到了粘腻的血。

第十四回❀❀永不放开

疼痛使人清醒,一瞬间混沌的脑袋清醒起来,颈间传来微疼的酥麻感觉让玉风流皱眉,尝试着运功,方一提起气息便散了,功力根本无法集中,该死!她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任事情发生么。这些对她虽然不是最重要的,但她也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失去,她最讨厌别人逼迫她,而他用了他最讨厌的方法。

在白皙的颈间留下一个嫣红的痕迹,很明显的位置,看着那暧昧的痕迹,玉风骨满意的勾唇,揽在玉风流腰后的手不着痕迹的上移,方才拉住肚兜衣带便被一只灼烫的手拉住,顿时一怔,“宵儿?”

玉风流紧紧地抓住那只手,语气彻底的冷下来,一字一顿的开口,“如果不想让我恨你就马上停下,现在停止今日的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若你执意如此得到的不过是一副身体罢了,我的心永远也不会属于你。”

现在只能用这个方法了,逼他放弃。

“宵儿…”玉风骨闻言一震,手上的动作僵住了,“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

永远也得不到她的心,永远…若她心里真有他的话,对于男女之事她根本不会如此厌恶,这说明她心里对他根本就没有一丝感觉,虽然早已猜到了结果,可确定之后还是这么痛,他做的一切努力她都不知道。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她心里肯定讨厌他了罢,因为连他自己也讨厌自己,可他如今只剩下这个方法了。

不管她怎么对他,今日之事他都不会后悔。

“…是。”迟疑了一下,玉风流还是点了头,她想用激将法逼他放弃,可她却料错了。

“宵儿,我从来不会后悔我做的决定,这次也一样。”玉风骨抬眸,眼底一片幽沉,同时挣开了被玉风流握住的手,拉开了衣带。

纤细的衣带在水中散开,随水飘荡,以无比柔软的姿态在水中绽放。

随着衣带解开,浸了水的肚兜往下滑落,玉风流一惊急忙伸手拉住,一向沉静的凤眸闪过一瞬的慌乱,“你…”

他居然真的这么做!最后的计划失败了,看来她真的逃不过这一劫了。

“宵儿,我不会放开你,永远也不会放开你…”玉风骨呢喃着,像是宣誓一般,清润的凤眸渐渐疯狂,双手同时用力抱住怀里的人吻了下去,两人落入水中沉了下去。

浮起的水泡冒出水面,消散在氤氲的雾气里。

【以上其余内容自凭想象,现在是河蟹的大时代,上次只不过是写了个稍微复杂的吻都过不了检查,我了个去的。所以,你们懂得。】

翌日

玉风流终于从沉睡中清醒过来,刺目的光线好一会儿才能适应,视线渐渐清晰,看到上方熟悉的罗帐图案顿时一怔,这是她的房间?她怎么会在这儿?她不是在温泉池,昨夜哥他…难道昨夜的一切都只是梦?还是…现在是梦?

一时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玉风流一跃坐起身,还未起身便无力的跌了回去,“该死!”

她的腰!全身酸痛像是被车碾过一般,身上的异样感觉让玉风流僵住了,她还以为昨夜的一切是梦,原来都是真的…那件事是真实发生过的,她与哥真的…她最不愿意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背叛,难道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是一种背叛么?背叛了她的信任,背叛了她的感情。

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对她做那样的事,居然对她下药,居然逼她…一直将她视为珍宝的人竟这么对她,连最亲最信任的人都如此对她,多么讽刺。这算什么?

房内很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原以为很快便能看到那个人,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玉风流突然觉得有些不安,挣扎着坐起身来,一眼望去果然空无一人,房门由内紧闭,窗边的软榻上也没有那个人的身影,顿时心中一沉。

房门从内锁上,房间里却没有人,这说明了什么?

玉风骨,原来你不过是这样的人而已。

“叩叩叩。”

房门被人从外敲响,带着急切。

玉风流一怔回过神来,下意识的伸手将被子拉起盖住了身子,“什么事?”

“小姐,是我!我是容止,我回来了!我跟容寂回来了,我们回来了!”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语气中是掩不住的欢喜。

容寂容止?玉风流眸色一暗,忍着身上的不适,起身拉起衣衫披上缓步朝门口走去。

吱呀一声,房门方才打开便被人从外大力推开,若是平常玉风流一定动作灵敏的避开了,可现在明明意识到了动作却跟不上,差点被门撞到,急忙往后一退,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子。

一看到如此情况,容寂一惊,身影一闪已经扶住了玉风流的手臂,“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儿罢?”见稳住了玉风流,立即便转头道,“容止,你瞧你忙的什么?差点伤到了小姐!你能不能稳重点儿,怎么这么鲁莽。”

容止像是没听到容寂的训斥一样,急忙冲到了玉风流另一侧,“小姐!小姐你没事儿罢?都怪我!是我太心急了,没想到小姐站在后面!可是小姐你的武功怎么变差了,这应变能力怎么…啊!难道在我们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发生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听到这话,容寂也激动起来了。

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焦急的脸,玉风流无奈的摇首,“行了,你们不要大惊小怪的,我没发生什么事。倒是你们,此行如何?是否安全?”

“我们都站在小姐面前了,小姐觉得我们安不安全?”容止忍不住笑起来,冲容寂使了个眼色,扶着玉风流朝床边走去,“小姐你怎么还没穿好衣服?你不是一直都早起练功的么?今日怎么了?难道是不舒服?”

“不舒服?小姐你不舒服么?哪里不舒服?快给我看看!”说着,容寂便拿起玉风流的手开始把起脉来。

密集关心虽然让人觉得温暖可也无奈,玉风流此刻就是这样的心情,“我真的没事,你们两个就别再乱担心了。”

两人再三确认之后,终于安下心了。

梳洗用餐之后,三人在书房坐定。

一早上都没有看到玉风骨的身影,房内外也不见信笺的影子,玉风流的心渐渐冷了下去,男人的话果然不可信,即便是他。昨夜才说过永远也不会放开她,今晨便不见了踪影,甚至连一封信也没有留下,就像突然来时一样突然消失了。

得到了之后就不会珍惜了,是玉风骨也一样,嘴上说的怎样动听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走了之,不仅放弃了灵狼山也放弃了她。她想为他辩解他不是那样的人,可经过了昨夜她还能说什么?若他是负责的人就不会对她下药,不会这么一走了之,她想不通,为什么他变成这样?变的完全不是原来的样子,陌生的让人害怕,陌生的让人心寒。

罢了,既然他心里没有灵狼山她还强求什么?所幸的是她没有喜欢他,除了心情之外并没有其他,了解这一切只想弄清一切,给死去的父亲一个交代而已。

“小姐?”

“小姐?小姐…”

容寂容止叫了好几声,可那人像是没听到一样,凝眉沉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表情凝重,两人意识到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担忧的相视一眼,容寂起身走了过去,“小姐。”

玉风流终于回过神来,抬眸便看到容寂站在面前,“容寂?怎么了?”

容寂收回手,双眉紧紧地皱在一起,“还问我怎么了?小姐你怎么了?你知道我跟容止方才叫了你几声么?为什么你一直心神不定,从早上开始便是如此,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姐,我们不希望你有任何事对我们隐瞒,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有权知道,因为小姐现在由我们保护。”

“真的没事,方才只是在想朝廷再度派兵的事。”发生了那样的事,玉风流怎么说得出口。

“原来只这件事。”两人闻言松了口气,心中总觉得玉风流有什么事儿瞒着他们,但现在她不说他们也不能逼问,只有先看看再说。

见两人将信将疑,玉风流岔开了话题,“好了,别总说我了。说说你们,这一路结果如何?”

哥的事只有她跟北千无知道,他们暂时不会想到北千无身上去,至于以后即便知道事情也过去久了。

容止抢道,“让我说!”

容寂无语的白过去一眼,“抢什么?让你说让你说。”

“哼!”容止得意的扬眉,随即正色道,“我们遵照小姐的吩咐一路西去到了天兰国都城,但皇宫又岂是那么好进的,所以我跟容寂混入了皇宫的太监队伍中一边隐藏身份一边调查。一连好几日都没有进展,直到有一日我们不小心在屋顶听到了消息,原来我们阴差阳错的到了皇帝的寝宫,原以为会看到什么了不得的香艳画面,结果却看到了一个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的人!小姐知道我们看到了谁么!”

“谁?”玉风流闻言倏地眯起眸子,她让他们调查的是哥,可这几日哥就在灵狼山,他们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人,若不是哥又会是谁?

第十五回❀❀想做什么

看到玉风流如此重视,容止得意的勾唇,“小姐怎么也不会猜到的人,那个人就是君一梦!那个家伙之前行刺小姐,我就猜想他的身份,没想到竟是天兰国派来的奸细!其实也不是猜不到他的身份,只是他之前跟云画魂搅在一起,我们一时之间都怀疑不到云画魂身上去。那个君一梦居然直接受天兰国皇帝的指派,他们的目标已经瞄准了我们灵狼山,怪不得会派他来刺杀小姐,那个君一梦很警戒,他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跟容寂打算先撤离,虽然没有得到公子的消息,但也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情报,一来君一梦是天兰国派来的,二来据他们的谈话似乎有一名皇子在白西国境内,应该是为了取缔白西国所做的准备。我们不是害怕天兰国的人,只是担心小姐也怕我们的暴露坏了小姐的大事,才未完成小姐命令就擅自撤回,请小姐责罚!”

语毕,两人走到玉风流身前站定,拱手低眉一脸任君处置的模样。

半晌听不到回应,不仅有些纳闷,正欲抬头却听玉风流道,“起来罢,这件事不怪你们,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安全回来已经是给我最好的答复。至于君一梦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你们走了之后我试探出了他的身份,但奇怪的是他这段时间明明待在灵狼山你们却在天兰国看到了他,灵狼山距离天兰国都城就是武林高手少说也要十几日的路程,他前两日还到我这儿吃了顿饭应该不可能在天兰国出现,你们是不是看错了人?”

“什么!小姐你已经知道君一梦的身份了?”容寂惊诧的抬眸,脸上一片错愕,“可是…罢了,看来小姐在灵狼山也比我们远去天兰国收获的还要多,不过我们在天兰国皇宫看到的人的确是君一梦,因为那个人与君一梦长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但小姐又说君一梦前两日才来过,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这天下还能有两个君一梦不成?”

“怎么不能有两个君一梦了?”容止接口,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容寂,“我们不就是两个么?一模一样的两人,若是陌生人见到谁能分得清我们两个?”

“你的意思是…”容寂凝眉,“他们也是双生子?”

“双生子么。”玉风流轻轻念道,眸色幽暗,“好了,君一梦的事儿就暂时说道这儿罢,反正他的目的很清楚,人也在灵狼山暂时没有什么危险。说说另一件事儿,那个皇子是怎么回事儿?”

君一梦说曾在天兰国皇宫见过哥哥,她原以为派容寂容止去能调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却没想到他人却回来了灵狼山,容寂容止这一趟算是白去了,不过暂时也不算无功而返,至少证明了君一梦所言是真,还有那个什么皇子的事。

“哦,这件事就由我来说罢。”容寂颔首,正色道,“我们在屋顶偷听的内容是这样的,那个君一梦在向那老皇帝报告白西国的事,其中就提到了灵狼山还有小姐,我们就仔细听了,原来那老皇帝贼心不死一直想打白西国的主意,这还不算还想通过我们灵狼山这个缺口来帮他里应外合,天兰国想吞掉白西国已经是天下皆知的事了。然后那老皇帝就提到了什么九皇子,那九皇子似乎是在白西国领导全局,让那个君一梦一定要着重保护那个九皇子。再后来那个君一梦就开始四处查看似乎是发现了我们,我跟容止怕被发现就直接撤了出来。这一路我们也稍微了解了下情况,那个老皇帝只有八个儿子,从未听说有过什么九皇子,但那老皇帝却跟君一梦说保护好什么九皇子,所以我们一直在怀疑我们是不是听错了,至于那老皇帝究竟是派了谁在白西国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九皇子?”玉风流闻言倏地眯起眸子,“你们不确定听到的是九皇子,现在只要知道派来白西国的人到底是谁问题就解决了,这件事不难,只是与我们也没有多大关系。现在更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如何面对朝廷大军,这一次就要动真格得了。”

两人一怔,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异口同声的开口,“小姐,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也会保护小姐,保护灵狼山。”

闪动的眸子比星辰更耀眼,玉风流一愣,下一刻勾唇笑了,“嗯,同声同死。”

有舍有得,失去什么之后总会在其他方面得到另一种补偿,不管明日如何,她还有灵狼山,还有这么多衷心为她的弟兄们,死有何惧?这一生已是意外得来的,这一生就为玉风流的一切而活,死而无愧。

“小姐…”听了这话,容寂容止同时震住,下一刻容止别过脸,脸颊上泛起一片可疑的红色。

同声同死,此生得到她这句话,足够了。

这不就是他们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么?保护已是奢望,若能同生同死那是多大的幸福,若有来生他们必定还要追随在她左右。

顿了顿,玉风流缓缓开口,“对了,你们既然回来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办了,我正在犹豫人选,你们回来也能帮到我了。”

两人一惊,下意识的转头向相视一眼,同时道,“小姐发生什么事儿了?”

看到两人的反应,玉风流安慰道,“你们别紧张,只是怀疑而已。这次朝廷派兵如此迅速,完全没有将灵狼山与锦航山联盟的事儿放在眼里,似乎胸有成竹,我怀疑我们内部出了内鬼,当然我希望这只是我多疑的猜测。我不想怀疑自己的弟兄,但大劫当前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不能拿灵狼山几万弟兄的性命开玩笑,这件事必须要弄清楚。若权斟真在灵狼山安了眼线,这人必定在灵狼山潜伏已久,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这件事只能秘密进行,在灵狼山若没有我的命令是不能随意下山的,所以要与外界联系必定要有联络工具,你们只要盯紧晚上就可以了,这件事没有什么危险性但很累,你们刚回来…”

话未说完便被容止打断,“没事的!小姐你就交给我们罢,我们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你一万个放心好了!”

胸脯拍的啪啪作响,容寂转头看了一眼,满脸黑线,“可以了,不要再拍了,小姐完全能感受到你的心意,因为我已经被你的殷勤恶心的要吐了。”

“容寂!”容止气恼的低喝一声,随即转向玉风流告状,“小姐,你看容寂!他就会消遣我,我明明是想好好完成小姐交代的事,他就是故意的,他一天不损我他就难受他!”

那张气恼的俊脸十足的孩子气,玉风流无奈的摇首,“你们兄弟俩的事儿我不管。”

“小姐…”委屈十足的语气似乎下一刻就要哭了。

容寂见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顿时引得容止火冒三丈,两人立即追打起来,一室喧闹。

看着追逐打闹的两人,玉风流不自觉的勾起唇角,这两个小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孩子气呢,在一块不超过三分钟就杠上了,其实比谁都更珍惜关心彼此,一生有这样一个不离不弃陪伴的人多幸福,而她呢?不管前世今生几乎都是同样的结果,为什么总是背叛她,为什么…

玉风骨,你究竟想做什么?究竟在做什么?究竟想怎么做?留下一堆疑问就那么消失了,走的还真干净呢。她呢?有没有想过她会怎样?前世一次,今生一次,她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能力去相信所谓的兄妹之情。

七日后权非率领朝廷十万大军抵达灵狼山下,堂而皇之的安营扎寨。

合上手中的战帖,玉风流用力攥紧,纸张在掌心细化成粉成指缝陷落而下,在阳光下纷扬如尘。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几人都是一震,完全无法相信原本不会武功的人在短短时间内拥有如此卓越的内功。

感觉到那两道射过来的目光,北千无收回目光,无奈的伸手抚上眉心。

这两个家伙第一次见面之后就一直对他是这种态度,不管在哪儿只要他看了玉风流就必定要被他们瞪视,而且还是眨也不眨的瞪着,他们这是想用眼神杀死他?玉风骨这小子真是气死他了,莫名其妙的又消失了,他到底在玩什么!更奇怪的是他消失了之后,这丫头居然没有向他追问过任何问题,似乎他从来不曾回来过一样,实在是太奇怪了!就算是那小子有什么要紧的事也不会走的这么干脆罢,一字不留的就那么潇洒的走了,甚至连他的去留都没有说明,现在这种时候他还能抽身吗?

看来真的要为了这丫头赔上他所有的心血了。

若不是玉风骨那小子的人,他怎么说也会抢过来的,可是朋友妻不可欺,他最后只能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好像真的很悲惨。

云画魂回过神来问,“阿宵,何时开战?”

阿宵?容寂容止闻言一怔,同时收回了视线,云画魂叫小姐什么?

第十六回❀❀有何贵干

“明日上午辰时开战。”玉风流缓缓开口,抬眸望向众人,“对于应敌之策你们有没有好的提议?”

权非,对于这个人的了解无非是从北千无那里得来的,他说得对,不管何时都不能轻敌,权斟权非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天下局势如何变幻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要以守为攻保住灵狼山便可。但以面前的局势来看有些艰难,天兰国按兵不动而朝廷不肯放过他们,按兵不动已非良策,看来她也要有所行动了。

“好的提议倒是没有,因为现在的局势根本没有什么好的提议,只有以守为攻以逸待劳拖延时间而已。”北千无实话实说,锦航山灵狼山的势力再强大顶多十万兵马而已,如何能与朝廷大军相抗衡?再者与朝廷相抗,言不正名不顺,不明之战得不到天下人的拥护是不可能成功的。若要赢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举起大旗自立为王便可,朝廷腐败无能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百姓怨声载道,白西国的路也该到头了,只是此举这丫头恐怕不会答应,否则灵狼山便不会只有此寥寥势力了,玉老寨主没有野心,这丫头同样没有,他们想做的无非是保住灵狼山这方栖息之地。树大招风,何况是山野匪军,这样的势力任谁也会忌惮在心,这父女俩都是一样的倔脾气,若像他一样早点将灵狼山漂白也不会有今日的局面了。

为什么一个个的就那么想不开呢?玉老寨主如此,玉风骨那小子如此,这丫头也是如此,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倒是有一个好建议,只怕阿流不肯答应呢。”君一梦长叹一声,幽幽的开口。

让她投奔天兰国不是很好,良禽择木而栖,她为何就是想不开呢?如今朝廷是不会放过灵狼山的,这一招杀鸡儆猴是做定了,再多的争斗也不过是负隅顽抗而已,白西国一日没有覆灭灵狼山便一日不会安然,唯一的选择便是投入天兰国之下。他跟在主子身边那么多年,多少了解点主人的心思,没有完全的把握他是不会轻易动手的,若一直这样观望,只怕灵狼山就危险了。

相处下来,对她他真的又钦佩又欣赏,不想看到她再固执下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她当成了朋友。

朋友?呵,有一日他也会将别人当成朋友,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利用背叛,从未担心过谁,这次来灵狼山只是当成最后的任务来执行,原本打算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达到目的,可是对她…他竟然下不了手,一直等待着,等她点头。

心软?仁慈?好像这根本不是他了。

云画魂闻言白了君一梦一眼,随即道,“北寨主说的对,如今唯有以守为攻,灵狼山地势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我们守住了关口,任凭他权非有天大的本事也上不得山来,除非有飞天的本事。如今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日后的路还长,一招既出,天下人都在看,朝廷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拔了。”

“嗯。”玉风流点头,长睫缓缓垂落遮住眸光不知在想什么。

天色暗下来,容寂容止叫人收拾了碗筷之后,端了茶水跟到了内室,“小姐,明日一站事关重要,今晚还是早些休息,别再练功了。”

玉风流走到窗边盘膝坐下,轻轻闭上眼,“没关系,练功不能停歇否则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现在正是关键时候。”

“可是…”容止还想说什么却被容寂阻止了,“好,那小姐你专心练功,我们出去守着,但是你最多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

“嗯。”轻应一声之后便没了声息,整个人安静的坐在窗边的长毛地毯上,黑色的衣衫与白色的地毯,黑与白形成鲜明的对比,月色如霜投射在地上也落在了那人身上,安静的样子完全融入夜色之中,清艳而幽远。

两人看着不由得愣住,一回过神不觉有些尴尬,各自摸了摸鼻子默默地带上门出去了。

房门方才关上,一抹人影便出现在窗外,鬼魅一般无声无息。

感觉到异样的气息,玉风流眸色一暗,暗暗收回功力,缓缓开口,“这么晚了,北寨主来此有何贵干。”

足下一点跃入房内,无声落地,北千无不满的纠正道,“千无。”

北寨主,又是北寨主,在塞外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过他了,除了堡主都是以名字相称,而这丫头呢,他从玉风骨那小子那里不断的听到有关于她的事,未曾见面就对她

无比熟悉了,何况如今见了面还成了朋友,应该…是朋友罢?她应该是将他当做朋友罢?反正他是将她当成朋友了!既然是朋友就不用那么生分了啊,他一直叫她的名字而她却叫他什么北寨主,好像他在故意讨好巴结她一样,真奇怪。

玉风流张开眼睛,眸色幽幽,“那千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北千无闻言满意的点头,转身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这么晚来找阿宵自然有事了,今日那么多人我也没好问,而且你那两个忠心耿耿寸步不离的护卫让我根本近不得身,对我的敌意可真大啊!我们虽有联盟之名却没有委身之实啊,真是冤枉,我是给玉风骨那小子当了替死鬼了。所以阿宵,你那卑鄙无耻的哥哥去哪儿了?”

听到玉风骨三个字,玉风流的脸色沉了下去,“他的事我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他离开了,不辞而别。”

“不辞而别我当然知道了,可那是对我,难道对阿宵也是这样不成?对阿宵如此,他根本舍不得嘛!”北千无摆摆手,一脸不信,“你们兄妹俩是不是合起伙儿来利用我呢?阿宵你放心,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死的明明白白,我不能赔了一切还被蒙在鼓里罢。”

“除了不辞而别四个字,我什么都无法告诉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他就那么走了。”说着,玉风流闭上了眼睛。

“阿宵你就告诉我罢,我不信你哥哥能舍得就这么抛下你,他能来灵狼山陪在你身边是多艰难的事,他不可能突然离开的,除非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北千无怎么会相信这样的话呢,在他眼里,不管玉风流做什么都不会舍得伤害玉风流,而且现在好不容易陪在玉风流身边怎么会放弃这样的千载难逢的机会说走就走,走的突然不说还很奇怪。

“特别的原因。”玉风流闻言冷冷的勾起唇角,长睫安静的覆在眼睑上,“你真的想知道么。”

真的有特别的原因?北千无诧异的扬眸,立即点头,“当然想知道!”

特别的原因是什么?难道那小子已经告诉阿宵他的身份了?可…看这丫头的样子不太像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玉风流不想隐瞒,说出来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相信他,相信他不会说不出去,一个能用一生心血去帮朋友的人可见其极度重情重义,思及此缓缓道,“因为他离开前n那一夜他对我下药了。”

“啊?”北千无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说什么?方才…说了什么?下…下药?是他听错了罢?一定是他听错了。那小子那么宝贝这丫头,怎么会下药呢?不会…的…等等!下药?是哪个下药?下的又是哪个药?难道…是那种…药?!

玉风流面无表情的又重复了一遍,“因为他离开前那一夜对我下药了,下的是魅染。”

“魅…魅染?”北千无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那小子居然对她下药了,而且还是魅染!无药可解的烈性媚药,魅染!那小子是不是疯了?他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他不是最爱他的宝贝妹妹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他不敢相信,不相信是那小子做了这样的事。那小子的爱已经深入骨髓,任何伤害可能伤害她的事都不会做,如今居然做了这种事…这要他怎么相信。

可是阿宵根本没有必要用这种事来说谎骗他,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她也不会用这样的谎言来诋毁她的哥哥,所以说…这件事是真的了。那小子真的疯了,因为爱到深处所以疯了么?他用了最极端的方法,而且阿宵的反应太诡异了,这种事她竟说的如此随意,好像在谈论天气一样,她…她就没有任何情绪?还是被刺激过头了?

半晌,玉风流开口,“现在知道他为什么会离开了么。”

北千无闻声一怔回过神来,愣愣的点头,“因为…因为他觉得对不起你,无颜见你,所以才…”

话未说完便被玉风流冷冷打断,“因为得到了所以失去了乐趣,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玉风骨了。”

“阿宵?”北千无蓦地抬眸,心情复杂,“阿宵你…你怎么会这么想他?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是因为太爱你太在乎你所以才会做了那样的事,他怎么会不珍惜你?你不知道他到底…”

“珍惜?”玉风流嗤笑,倏地睁开眼睛,眸光冷冽,“他懂什么是珍惜么?他若懂得珍惜便不会在父亲发生意外的时候失踪,也不会在灵狼山面临大劫的时候无动于衷,更不会不顾我的意愿对我做出那样的事。他变了,不再是以前的玉风骨,不,或者说现在的才是真正的他。”

北千无忍不住开口,“不是这样的!阿宵其实你哥哥他…”

“叩叩叩!”房门外传开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北千无即便脱口而出的话。

第十七回❀❀密径袭击

北千无一怔回过神来,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该死!刚刚差点就说出来了,隐瞒了这么久可不能在他身上功亏一篑。不过,这丫头好像对风骨的误会很深,也是,在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这么想也是正常的,罢了罢了,他们之间的事就不是他能插手的,何况还是感情的事。他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事。

“容寂什么事?”熟悉的频率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玉风流抬眸望去,灯火的照射下那两抹熟悉的身影映在花窗上。

不过一会儿功夫发生什么事了?他们以为她在练功,若非极重要的事是不会来打扰她的,看来是出了大事。

门外传来容寂明显带着焦急的声音,“小姐大事不好了!朝廷突然派兵攻山,不知为何竟知道我们的秘径,已经打到后山了!现在洛教头正带人抵抗,整个山寨的人都出动了!”

什么?玉风流闻言倏地眯起眸子,“居然已经打上山来了。”

后山密径就算是灵狼山的人也没有几个知道的,看来她的顾虑没错,灵狼山的确是出了内鬼。选在夜半突击,而且直抄小径通过密道登山,显然是早得到了消息,经过了周密的筹划,这个权非果然不是个善茬儿。

“这么快…”听到了这话,北千无也被惊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权非还真是名不虚传呢!不过朝廷的兵马就算再厉害也敌不过灵狼山天险的阻隔,这个权非竟然知道灵狼山内有乾坤,若不是此刻我在这儿我还不知道灵狼山有密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