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寂轻轻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容止,我们去做饭罢。”

容止瞪大眼睛,冲容寂挤眉弄眼的使眼色,可那人就像没看见一样朝后院走去,“容寂!喂!喂…”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玉风流微微蹙眉,心中隐隐觉得不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那熟悉的频率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下一刻又自嘲的笑了起来,“真是魔怔了么,怎么会想起他了呢。”

话音方落便看到一抹身影走进了小院子,那人修长的身影走在小小的篱笆院里格格不入,一身白衣几乎融入外面雪白的世界里,狐裘大氅下是一张过分清逸的脸,在看到门内的人动作僵了一下,半眯的凤眸慢慢融进笑意,温柔蚀骨。

玉风流不可置信的摇头,直觉门外那人只是一场幻觉,虽然这半年来她连幻觉都没出现过。

那人终于走进来,大氅在进门的那一刻滑下肩膀就那么落在了门口,“宵儿。”

熟悉的声音传来,玉风流终于不再欺骗自己,她笑,礼貌却疏离,“九殿下怎么来了,寒舍只怕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他来了,居然找来了,在半年后的今天找来了。为了什么?取回他妹妹的身体?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他怎么知道她怀孕了?一连串的疑问在脑中炸开,让她有些恍惚。

“居然还叫我九殿下。”对上那双幽幽的眸子,玉风骨轻笑出声,走近了缓缓蹲下身子,眼神炽烈的几乎要将眼前的人刻进心底,“宵儿你胖了,可是很好看,我想你了,我找了六个月零九天终于在这里找到你,我什么都知道了,我就是来告诉你我爱你,今生来世一样爱你,只是你。”

玉风流的眉一点点的皱了起来,“你说什么?什么今生来世?”

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不敢去深想,因为她怕那只是一场梦。

“宵儿,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就那么将我一个人抛下了?你知不知道我醒来看不到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做了一个梦,或许不是梦,我想把知道的一切告诉你,可你不见了。”玉风骨始终在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迟迟听不到答案,一把打掉那只不老实探过来的手,玉风流有些恼了,“你到底说不说!”

“脾气见长啊。”玉风骨没有生气,甚至笑出了声,“好,你别动气,我说都说,绝对一字不差。你走之后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见到了一个陌生男子,衣着外貌都很奇怪,他说他叫魇魂,他是一千多年后的我,来生的我。他叫我好好爱你,两世不得的情终于得以圆满,我不懂,再问他时他便笑着消失了。我想你明白了,因为我明白了。”

玉风流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因为震惊,表情都定格了,“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你是来世的…那我…我们…”

她从来没告诉过他哥的名字他从何得知?若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他们之前的痛苦纠结都算什么?考验么?前世今生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觉得太不思议,原来竟是真的,不行,她还是无法镇定。突然柳暗花明,美好的太不真实,好像一场梦。

“今生你是玉风流,来世你是魇消,今生我是玉风骨,来世我是魇魂。”玉风骨轻轻握住那只轻颤的手,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小心翼翼的怕碰碎了一样,“宵儿,以后你不会再抛下我了罢?”

脸颊一热,玉风流怔住,下一刻笑出声来,“孩子都六个月了就算你想跑也没门!我这半年来的痛苦以后你用洗尿布来抵消!”

“是是是,娘子时候什么就是什么,为夫岂敢不从。”玉风骨连连颔首附和,笑意盈满唇角,掏空的心终于被怀里的人一点点填满。

幕帘后容寂容止躲在那里,看到此刻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肩上一沉突然被人蹭了几下,容寂诧异的转头,“容止你干什么?”

“哦,没什么,我蹭下鼻涕,为什么一哭就会流鼻涕呢?好恶心啊!”容止说的理所当然,还一心沉浸在自己的疑问之中无法自拔。

容寂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眉尾跳了记下,终于爆发,“你居然往我衣服上擦鼻涕?!你都知道恶心,难道我不嫌恶心么?你这臭小子,你死定了!站住!你敢跑!我让你站住你听见没有?喂…”

“我又不是傻子!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了啊?再说你是我哥哥,衣服让我擦下鼻涕又怎么了?小气鬼!”容止跑的麻利,边跑还边回头做鬼脸。

容寂彻底怒了,“臭小子你还有理了!看我今天怎么治你!”

“啊!救命啊!小姐救命…”

“小姐跟少主小别胜新婚哪儿有工夫管你死活,乖乖受死罢!”

“小姐救命!小姐…”

喧闹的声音渐渐远去,门口相拥的两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玉风骨便将放开怀里的人,俯首靠了上去,“听到了么?他们说小别胜新婚呢。”

“谁理你。”玉风流轻哼一声别开脸,下一刻脸便被转了过去,温柔却有力,“好了别闹,我还有事要问你呢?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方才说找了我六个月零九天所以在我走了之后你就开始找我了?你不是将灵狼山都抛下了罢?”

“是啊,连你都不要我了,我还要他们做什么。”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息间,玉风骨忍不住凑上去轻轻吻了上去,正准备更进一步脸便被推开了,力气不大却半点不手软,他想他的脸一定变形了。

“别闹了,快回答我。”腰间一软,被偷袭之后玉风流软了下去,“好痒!”

“好,我正经回答。放心,你的灵狼山我解散了,不过解散工作交给了北千无,虽然那家伙百般不愿,不过我自有治他的办法直接将虎头牌扔给他就走人了。这世上哪儿有比我找娘子更重要的,你说对不对?”

“那天兰国呢?你可是尊贵的九皇子。”

“你知道的,不可能了,一切都不可能了。我派人将那截断指送回去,与他断绝关系了。”

“哦。”玉风流眸色一暗,呐呐的点了点头,“那云画魂君一梦他们呢?”

玉风骨不悦的蹙眉,张口轻轻在那纤细的颈间咬了一口,“我就知道你会问他们,放心,他们来了。”

“你属狗的么?好疼。”玉风流推开颈间那颗脑袋,追问道,“他们不是来了?人呢?”

“哦,来的时候掉到陷阱里了,我急着来找你就没管他们。”一个又一个问题,玉风骨终于不耐烦了,一把抓住那两只抗拒的手,低头压了下去。

“唔…等…等等…”

“不等!我想你了…别动。”

“你不想知道孩子…唔…”

“不想!跟我抢你的一律不待见。”

“喂,你这人…疼!你轻点…”

剩余的声音终于消失,淹没在彼此的气息里,屋内暖意融融,外面雪花纷纷一片纯白,由始而终,唯情而已。

------题外话------

完结了,谢谢一路支持走来的亲们,我会继续努力,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