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以前就极陶醉声乐,自顾含章入朝后,这个爱好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每每听顾含章奏乐时都不准人打扰,朝野皆知,放在以往,杜威也不会去触他逆鳞的,此时怒火冲天,再想着顾含章几次三番陷害他,恨怨更炽,门口的太监不肯替他通报,他也不忍耐了,直直就往里闯。

昭帝沉迷在悠扬琴声里,眯着眼轻打着节拍,杜威贸然闯入,昭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顾含章眉头一跳拔动琴弦的手指变成按压,嘣的一声,琴声戛然而止,一根琴弦脱了琴柱猝然弹起。

“顾爱卿!”昭帝闻声看去,惊叫朝顾含章扑去,哪来得及,只眼睁睁看着那根琴弦从顾含章洁白美好的长指上凌厉地掠过,斜拖出长长一道血口子。

顾含章低叫了一声,伸了另一只手去按。

细密的鲜红的血珠,一点点沁出,凝聚,滚落……

昭帝暴跳如雷,忍了多时的对杜威的不满终于在这瞬间曝发,抱起顾含章身前的桐木琴,朝杜威狠狠地砸过去。

昭帝是马上皇帝,力气不小,这一砸使了周身力气更非同小可,杜威微一迟疑,为了活命只能闪避,那桐木琴从他脑袋旁飞过,擦去他半块头皮,撞上他背后房中的盘龙石柱,砰地一声碎成无数碎片。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昭帝见杜威闪避,气得周身颤抖,手指哆哆嗦嗦,指着杜威话都说不流利:“杜威,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皇上,臣无状,请皇上治罪,只求皇上赦我姐姐。”杜威跪了下去磕头请罪。先服软,救了姐姐再说。

昭帝见他服软磕头求饶,桐木琴擦过的那半边脑袋血流如注,怒火降了不少,大喊了几声宣太医,没有说出治罪的话。

太医还没到来,大殿静悄悄的,顾含章润如珠玉的面庞不易觉察掠过冷讽,凤眸看着殿门不语。

事情的进展比预料的还顺利,稍等,在敏王安排好的动静传来前,再下一剂猛药。

杜威保持着跪伏的姿势,昭帝喘了许久平息下心跳,大殿里越发安静了,安静得泛着死亡的地狱气息。

一片寂静里,顾含章站了起来,缓步来到昭帝面前,展袖俯首,缓缓地跪拜下去。

“臣以布衣之身,得皇上厚爱平步青云入相,吾皇厚地高恩,臣本不应再求吾皇恩典,只是大将军一再践踏臣的尊严,求皇上为臣做主。”

他连叩了三个头,沉重有力,抬望看向昭帝时,额头都淤青了微有破皮,昭帝有些烦乱,挽起顾含章,急道:“顾爱卿快请起,朕定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什么几次三番,前几次都是你设计陷害我的,今日虽是我打扰了你弹琴,焉知不是你故意为之弄断琴弦,那点儿小伤跟我在战场上受的伤相比,挠痒痒似的。杜威心中暗骂,恨怒难平。

昭帝在气头上,他不敢与顾含章辩驳,亦知昭帝最是爱美,顾含章那种国色美人伤一根头发丝昭帝都要生气的,忍着气赔罪道:“虽是无心之失,然相爷实实伤了,威愿领罪。”

“大将军真愿领罪?”顾含章冷笑,道:“章生平最自负莫过了有几分姿容,能奏几首尚能入耳的乐曲,大将军如今毁我容断我指,章想让大将军也失最爱,未知大将军可愿意?”

昭帝尚不想治死杜威,听得顾含章言下之意没要杜威的命,当即道:“顾爱卿有什么想法说来,朕替你做主。”

“皇上,大将军爱重他那个未婚妻林缃绮,臣请皇上断他大将军与林缃绮的婚事作罢,大将军终身不得娶林缃绮为妻或纳她为妾。”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杜威气得跳了起来,拳头撩到顾含章眼皮底下。

卑鄙小人,上次见自伤惹得昭帝大怒,这回又用上这一招。

顾含章定定不动,昭帝格开杜威的拳头,厉声喝道:“这是最轻的处罚,杜卿莫要不知足。”走到案前提笔下圣旨,比顾含章说的更绝,勒令杜威一生中不得见林缃绮面,无意间遇到了也得立即绕行。

不能娶缃绮,人生还有什么乐趣?杜威拿着昭帝扔过来的圣旨,又怒又悲,两只手死死地掐着圣旨,忍着忍着,不让自己把圣旨甩到顾含章脸上。

太医来了,昭帝迫切地道:“快给顾爱卿包扎伤口,检查一下顾爱卿手指骨头有无损伤。”

顾含章只伤了一根手指,他是半头鲜血,这瞬间,杜威对昭帝所有的感恩之情化为滔天仇恨。

太医仔仔细细给顾含章包扎手指,道没伤到指骨,不碍事,昭帝松了口气,回首看到杜威痴痴呆呆,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想起杜威曾出生入死为南昭征战四方,想起东周未灭,北燕还是未知数,以后杜威还有用处,叹了口气,正想喊太医给杜威包扎伤口,殿外高俨禀报,“启禀皇上,琳庶人在冷宫自缢身亡。”

如烈火焚心利石碎心,杜威想起宫女偷偷和自己说的,霎那间恨冲九天。

杜琳性情悍然刚毅,怎么可能自绝?

昭帝心中有瞬间难抑愤怒,定是后宫妃嫔落井下石杀死杜琳然后伪造了自缢。

杜琳极美,如盛开的芙蓉花媚如烈火,一双大眼更是销-魂夺-魄,昭帝想到美人香销玉毁,心疼如遭剐割。

是谁呢?昭帝想到风头正劲的他的新欢谭夙梅,想起谭夙梅刚失去的龙胎,怒火慢慢熄灭了。

静默了一会,昭帝决定不追究。

“传旨,以贵妃之礼厚葬。”

第五十五章——西风啸影鹤声唳

连环计顺利施行,顾含章悬着的心落地,向昭帝行礼告退。

“回去好好歇息。”昭帝嘱道,至此方命太医:“给大将军包扎伤口。”

苻卿书派了应凡在宫门外候着,顾含章走出宫门擦肩而过时,顾含章轻声道:“一切顺利。”

应凡点了点头,小声道:“王爷请相爷马上去将军府索讨林绿绮,迟恐生变。”

顾含章也正要去将军府,林绿绮死有余辜不足惜,可缃绮会伤心,不能让她出事。

杜威出宫时,心中的愤怒悲伤难以形容。

昭帝刚刚跟他说,要调用他的远威十铁卫。

“顾爱卿是文臣,沙场刀剑无眼,朕实在不能安心。”

昭帝跟他要远威十铁卫,是什么意思?历朝大将军身边都有一百名铁甲卫,他出身草莽,对摆架子不热衷,自己本身又武艺高强,所以没要一百名只培养了十名,如今却连这十名都不给他留。

担心顾含章的安危,让就让自己出征,杜威再次提出,昭帝微一停顿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拒绝,不带半点转圜的余地。

不让自己出征,还要调走自己的侍卫,自己这个大将军还剩下什么?

杜威冷硬的眉眼闪过狠厉,他决定叛出南昭。

昭帝对顾含章偏听偏信,顾含章这个死对头不会让他姐姐的皇子景劭扬登上皇位的。

手里没有军权,姐姐死了,自己在南昭没有牵挂没有依靠,在南昭还得守着昭帝的命令不能娶缃绮。

东周王雄才伟略,东周国中不缺良将谋臣,不能投奔东周。

凤歌当日曾金銮殿上亲点自己为驸马,想必对自己有意,娶凤歌做北燕驸马,要在北燕立足不难。

杜威决定投奔北燕,凤歌还在国宾驿里监-禁着,救了凤歌投奔北燕,绝好的见面礼。

杜威回府后得知林绿绮给顾含章带走了,也不在意。

这一回,在北燕建功立业后,他不要傻傻的任宰杀了,他要篡位,等他当上北燕皇帝挥师灭了南昭,林缃绮还能逃到哪里去。

苻卿书没让林绿绮上阆寰阁,让顾含章把他关禁相府里。

“把房门院门锁了,不能给她再跑出去。”

希望设局激得昭帝赐死杜威,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昭帝每每看着气得发昏,却始终没有赐死杜威,苻卿书有些失望。

顾含章出征在即,这晚,苻卿书悄悄来到相府与顾含章见面。

“王爷放心,此次出征回来,东海一定能脱颖而出取代杜威。”顾含章道:“皇上凡事以江山稳固为重才没处死杜威,有人代替杜威,杜威的死期便到了。”

“远威军由杜威带了多年,杜威彪悍勇猛,我大皇兄没他一半威望,万东海初入官场初上战场,运筹帷握全靠你了,多加小心,注意身体。最好是先派人去和东周王搓商一下,达成共识。”苻卿书嘱道。

顾含章嗯了一声半低下头,乌黑水润的睫毛掩映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眸,也掩映了眼睛里的不明意味。

再抬眸时,顾含章凤眸清澈,没有一丝动荡情绪,微笑着问道:“好些日子没见到缃绮姑娘了,不知她可好?”

这是在赤果果地表达对自己心上人的牵挂吗?苻卿书笑了笑,道:“挺好,紫绮救出来了,缃绮心中大石头落地,这阵子心情很好。”

苻卿书说的都是场面上人人都能听的话,可是,迷朦的眼神和高高上挑的嘴唇,十分含蓄却又非常露骨地告诉顾含章:我心上人很好,我们这些日子浓情蜜意着。

顾含章跟着笑,心口揪紧了,掩饰着给苻卿书倒杯,却又心绪不宁,茶水漫溢出来还不自觉。

苻卿书又分析了一下当前形势,刚想说要把自己的护卫派十个武功高强到顾含章身边暗中保护他,门外传来顾岩喜洋洋的声音:“相爷,皇上命了远威十铁卫来保护你。”

远威十铁卫自是武功高强,可是,那是杜威的心腹死士。顾含章和苻卿书相视一眼,眸中均有不解。

略一愣神,顾含章大声道:“知道了,安排他们歇下。”

“父皇这是想干嘛?”苻卿书皱眉低问。

“皇上谋虑的真是周到。”顾含章笑了,笑声带着无限感慨,“我与杜威如今势不两立,皇上怕杜威命人在沙场混战中暗杀我无迹可查,命了他的心腹死士来保护我,我要是有什么意外,十铁卫就得被问罪。再则,十铁卫跟着杜威征战多年,经验丰富,若万一失策吃败仗,我可以向十铁卫问计。”

是很周到,可是,这般欺人太甚,不怕逼得杜威造反吗?

从相府出来后,苻卿书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沉重。

远威军虽是杜威带出来的,可杜威也不能完全控制。南昭国都的城防军有十万人,下面各洲府还有驻军,杜威如果带远威军造反,师出无名殊无胜算。

苻卿书默默思量着,忽而一格噔,本来多日不见林缃绮要上阆寰阁的,不去了,先回到敏王府,招来应凡,仔细地安排起来。

景劭聪与顾含章在五天后带兵出征,苻卿书一直装病着,也没露面,大军走后,应凡前来汇报情况,正事说完后,奇怪地道:“王爷,怎么敦王爷出征前没来看你?”

苻卿书苦笑,人心难测,即便是亲兄弟,也经不起考验。

他那一晚从敦王府带走人落了景劭聪面子,而英儿与杜威勾结一事,景劭聪不只不追究,还怕他追究,不想与他来往亲近也是有的,这回又得到昭帝重用挂帅出征,甘于平淡的想法也许变了。

杜威暂时没有动静,苻卿书不敢掉以轻心,按捺住对林缃绮的思念没有上阆寰阁。

林缃绮很开心,紫绮金銮殿上鼓起勇气将了杜威一局后,信心大增,回山后不止有了笑模样,话也多了,隐隐又恢复了先前在家时的样子。

凌风经常来找紫绮说话,不过两人没多少共同语言,紫绮在家时毕竟太小了,自小又娇养着不问世事俗务,林缃绮见他们经常沉默,有一日提议紫绮跟凌风习武,两人都答应了,话题和兴致不觉多了起来。

山下一直没消息传来,林缃绮强忍着没下山,每日无事可做,紫绮习武时,她便到练武场边看着。

“这个姿势不对,要这样,手肘高,手腕下压……”凌风把紫绮半揽在怀里,似模似样指点着,紫绮整个人给他包裹住,只露了雪白的小脸,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明珠似璀璨。

林缃绮心中又甜又酸,凌风看来不错,虽然有些粗豪,不够细心体贴,可也是重情重义的汉子,三妹与他在一起她可以安心了。

二妹却怎么办?绿绮几次助杜威,一点姐妹情义没有,杜威死后,绿绮怕是会恨自己的。

缃绮愁绪难解,正忧伤着,季坚来了,带来绿绮辗转通过顾老夫人和顾素映捎来的写给她的一封信。

林绿绮信里道不适应南昭的天气,也不想在相府里被关禁一辈子,求缃绮想办法,带她回西宁,她想念故国想念爹娘,想回去给爹娘搭庐守墓。

信里字里行间悲凄哀苦,若没有先前发生的那么多事,缃绮都要给感动得落泪了。

杜威还没死,虽说有昭帝那纸诏命,却还不能人前露面回西宁。

缃绮摇了摇头,有些苦涩地想,是不是杜威找不到她,让她二妹使奸计要诱她露面?

林缃绮把信撕了不作理会,过了几日,陆续又有消息传来,林绿绮这几日上吊抹脖子撞柱没一时安份,顾老夫没办法,顾素映去劝了几句,给绿绮狠推了一下摔倒,差点落了胎。

“她这是想干什么?”林缃绮气恼不已,一闹二闹的,一个把握不好真把命弄没了。

林缃绮有些烦躁,晚上去找凌风,让他代她去问苻卿书拿主意。

苻卿书能有什么主意?按苻卿书和他的意思,闹就闹去,把握不好把自个儿弄死了更好,也省得他们想杀不敢杀看着恶心。

凌风心中算盘珠子转了转道:“我带你下山找劭骏吧。”

他前几日见过苻卿书,苻卿书事情太多不能回阆寰阁,眉宇间相思之意尽染,凌风有些同情他。

杜威会不会是料想中的叛离南昭非同小可,苻卿书不敢掉以轻心,命了武功最好的护卫随着征战大军走暗中保护顾含章,又命应凡带了人日夜盯着大将军府和国宾驿馆。一天天过去,却一点动静没有。

林绿绮闹自绝的消息不停传来,苻卿书真想一剑结果了她,可那是林缃绮亲妹子,不只不能杀,还只能干瞪眼看她折腾。

凌风带了林缃绮到来,苻卿书又喜又怒。

“非常时刻,杜威现在是关牢里的困兽一般,你怎么带缃绮下山涉险?”

“哦,是我虑事不周到了,我这就带人回山。”凌风耸耸肩膀,真个要拉人回山。

苻卿书早就思念成狂了,人在跟前哪容凌风再带回,抓起凌风不客气地往门外扔,一只脚飞快地把房门踢上。

房中没寒风,比外面暖了不少,林缃绮微有薄汗,苻卿书伸手帮她解大氅。

孔雀大氅解下后,底下一件柔软轻薄的水绿色罗衫,青翠娇艳的颜色衬得日思夜想的人儿更加诱人,苻卿书搂紧林缃绮,按捺不住大手探进她的衣内,哑声问道:“这几日过得可好?”

也好也不好,紫绮救出来了很开心,可那么多天没见到他有些难以自抑地想他了不开心。林缃绮说不出话,溺死在苻卿书醉心侵魄的柔情里,好半晌方喘着气问道:“绿绮的事你听说了吧?怎么办?”

“由着她折腾去。”这种气氛下提他人,真是扫兴,苻卿书半屈膝,带着薄怒吻住林缃绮的嘴唇,含含混混道:“再等等,杜威死了,你二妹怎么折腾都没关系,要回西宁便回西宁,我也得到岳父岳母坟前上香拜祭,我陪你们回去。”

缃绮听得他说岳父岳母,想起自己要离开他的打算,心中悲苦。

苻卿书旷了好些日子,稍一接触身体熊熊烈火燃烧,烧得浑身滚热,吮过嘴唇后,又埋头向下,连着罗衣一起含住林缃绮胸前凸点,时轻时重地咬咂。

林缃绮无力地任他动作,直到硬烫的勃发贴上她湿濡嫩滑的地方,才迷迷糊糊回神,急忙推苻卿书,道:“宗主……停……帮我想想我二妹的事。”

不来真事儿那也不能停,弄一弄消消火也是好的,苻卿书撑起身体,双手握住林缃绮细腰,左右轻晃,使底下摩擦碰撞,一面低声道:“我猜杜威要叛出南昭,目前得全力盯着杜威,无法做别的事,这时没法派人护送你二妹回西宁的。”

“杜威要叛出西宁?”林缃绮凝眉问,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不觉惊心愤怒。

“正是。”苻卿书应道,摩撞的动作突地停下,微阖眼沉思,片刻后,墨眸怒睁,“你二妹闹腾不休,会不会是与杜威接上头了,闹生闹死是为了帮杜威做些什么?”

应该是这么回事,缃绮又羞又气又愧。

第五十六章——将计就计巧设局

林绿绮如果为杜威做事,肯定会一直闹腾下去,顾含章随大军出征,顾老夫人本就忧心,由林绿绮闹不休不成的。

苻卿书思索了片刻,道:“咱们来个顺风推舟引蛇出洞。”

“怎么个做法?”林缃绮担心把杜威弄得狗急跳墙伤了绿绮,杜威对绿绮可没有一丝情意,都是绿绮一厢情愿。

“我来安排。”苻卿书吻住林缃绮没细说,心中觉得刚浮起的这个想法不错,计划实行,林绿绮要么觉悟了回头,要么执迷不悟。如果不肯回头,以后让缃绮对她寒了心不管她再好不过。

林缃绮还想细问,苻卿书底下贴紧,用力磨顶,挑引着,低低地叫道:“缃绮。”

暗哑的叫声含着热烈的无可涵盖意味——满腔的情还有炽热的欲!感受到他克制得很痛苦,林缃绮浑身酥-软,心乱如麻地伸腿勾住他的腰,弓起头贴脸过去,乱颠乱颤,缕缕清香直吁苻卿书脖颈,娇喘着喊道:“宗主,我难受……”

这般情态不是作弄人了,容纳硬-物的洞口潮湿水润,她已对他敞开了准备接纳,苻卿书腹-下似有千蚁噬咬,不由自主往前轻送。

才进去一点点,但觉紧得毫无缝隙般,欲要前进,见林缃绮蹙眉滴泪,苻卿书忙停下来不再动。

感觉到苻卿书只进去一小截儿还没完全进去,林缃绮浑身繃紧,咬紧唇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