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生,您说警察能抓得到他吗?”

蒋远周摇下头,“难。”

老白一听到这,脸色再度变了,“难道又是无功而返?那我们岂不是白辛苦了?还差点搭上了自己的命。”

“老白,我们的一举一动应该都被人盯着,那扇门压下来的时候,是保镖救了我们的命,那人既然都在盯着,他应该不会怀疑我们。”

“是。”

“他做一个计划,各种失败的可能性肯定都想到了。”

“对,”老白有些懊恼,“可是这样还是抓不住他,难道还得有下次吗?”

“那你猜,他有没有二手计划?”

“什么意思?”

蒋远周朝着前面一指,“也许在这条路上,也许在下一个路段,你说他有没有二手的计划?”

老白脸上露出吃惊来,面色很快变得凝重不堪,“蒋先生,我们只了解到医院那边的详细计划,至于失败之后的可能性,对方一个字没有透露过。”

“没有透露,不代表没有,那人拿了钱是要我们的命,如果后面的这个计划用不着赵家帮忙,他完全可以不告知,目的达成之后,他一样能拿到尾款。”

老白喉间轻滚,目光不住朝着窗外看去,“您这样一说…”

“没关系,”蒋远周语气却很轻松。“如果真是这样,反而是好事。”

“怎么可能是好事?”

“你知道警方为什么一直抓不住他吗?”蒋远周一说话,颈部的伤口被撕拉着,痛得更加厉害。

“那人确实厉害。”

“他入侵监控,不可能毫无痕迹,还有他联系别人做事、远程操控一件件一桩桩的事件,痕迹是不可能不留下的。但他懂得如何掩藏,以及如何适时收手。警方好几次都想追踪,却总是在最后的关头让他逃脱。这个人手伸得很长,还惊动了国际刑警,方才医院的‘意外’之后,他如果甘心就这样收手,那他兴许还能有下次犯案的机会,但他如果不甘心的话,他就势必还会对我们一路追踪,势必还会安排别人,那他就真的逃不掉了。”

老白听着,越听越觉得触目惊心。“但您想过您自己的危险吗?”

蒋远周视线落向前面的司机,“现在就回星港医院,有了伤自然要去包扎,路上的意外,要么就是车祸…”

司机猛地打了个寒颤,老白轻拍下他的肩膀,“看你的了。”

“蒋先生,您,您别吓人。”

蒋远周轻笑下,“放心吧,不可能会有车横冲直撞过来要我们的命,对方要的是意外,你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就是了。”

“蒋先生,下雨了。”

蒋远周听到车顶传来啪啪的动静声,挡风玻璃上很快模糊成一片,雨说下就下,而且下的很大。很快,磅礴的雨势压下来,车子放慢了速度,黑色的车身在车流中小心谨慎地行走着。

而此时的保丽居上内,付京笙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目光有神地盯着窗外。

屋内温暖舒适,还放着舒缓的音乐,他轻啜口咖啡,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两下,蒋远周的那辆车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帘中。

雨下的太大了,像是从天空浇灌下来似的,付京笙看在眼里,那辆车的四周升起了白色的雾气,路旁的行人都在匆匆走着,画面中的世界同付京笙所处的这个书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手指在杯身上轻敲两下。

许情深现在还被关在星港医院,付京笙目光透过模糊的玻璃窗往外看。

老天也在帮他,这么大的雨,很多事情都更加合理化了。

如果赵家不是要的蒋远周的命,那么付京笙不会有第二个计划。

第一次失败了,他绝不可能会在同一天再动手,但就因为车上是蒋远周,付京笙决定铤而走险。

今天在医院门口,他是亲眼看着许情深又被带走的,这无疑再度刺激了付京笙。

他太清楚了,蒋远周比凌慎还要可怕,一日不除他,付京笙就过不上一天的安生日子。

星港医院。

许情深坐在屋内,听到窗外传来啪塔啪嗒的声响,忽然下了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霖霖在家怎么样了。

她起身来到窗外,想到了蒋远周说的话,如果他今晚过来的话,就放她走,她知道不该去相信他的话,但心里总是有这么一丝希冀。许情深将手落到窗户上,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渴望自由,渴望能够出去。

蒋远周的车穿梭在雨幕中,越是往前开,车速就越是慢。

司机有些不耐烦地轻敲两下方向盘,“这么大的雨,估计前面又有交通事故了,不然的话不会堵得这么厉害。”

他倒希望一路畅通,这样的话就能赶紧回到医院,车上载着的可是蒋远周,蒋先生要出了事,他可担待不起。

老白脸上还在流血,蒋远周看到血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车内的空气仿佛被冻住了似的,蒋远周开了口,“老白,你还没娶媳妇呢,脸上要真留了疤,我对不起你父母,白给了你这么张好脸。”

“蒋先生,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说笑了。”

蒋远周搭起长腿,他白色的衬衣领口上也都是血,颈部被划开了,他却不以为意,“今天我们要是都能顺利回到星港,我肯定好好犒劳你们。”

老白精神还是高度集中的。

车速很慢,根本开不过去,双车道上几乎都有车。司机停稳了车子之后,目光专注看向前方,然后视线望出去。

一辆卡车停在了旁边,应该是工地用车,堆起来的钢管比车身还要高,但一看就是超载,卡车刚停稳,司机就轻点油门往前开去。

老白也注意到了,“避开点。”

“是。”

卡车的前面正好有辆车驶出去,司机见状,方向盘一打直接插了过去。

两辆车一前一后慢慢挪动,司机时不时注意着后视镜,经过前面的路口之后,卡车来到了车子的右边。

“蒋先生,这辆车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

蒋远周目光幽暗地盯看眼,“不止是跟着我们,它总是停在我们的左侧或者右侧。”

“前面是公交车道。”

“不要着急,慢慢来,能拖一些时间也是好的,尽量不要让车子停下来,不然的话真会有危险。”

“是。”

司机手法娴熟的打过方向盘,前面的车流一直在动,红灯过去之后,他提了速,但远远的还是能看到前面堵着。货车又来到了旁边的车道,似乎怎么甩都甩不开,但又不能说它是故意为之,因为就两条车道,这样的大堵车,谁都想插队先行。

星港医院。

许情深觉得胸口堵闷的慌,也许是下雨天的关系,可打开了窗户,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心跳声似乎在清晰起来,她靠着窗边,看着那条空空的长廊。

许情深经过这几天这几晚后,脑子里都是空的,她好像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也不知道回去保丽居上后,应该怎么面对付京笙。难道还要跟他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吗?

蒋远周今天的这通火,更是发的莫名其妙,说话的口气又重,可许情深不觉得他是真的在凶她,她反而觉得好像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车内。

静谧无声,司机不住看着右侧,他不能让车子慢下来、更加不能让车子停下来。

坐着的几人同样面色冷峻,蒋远周看着窗外,只觉雨下的好大,他忽然就想到了小姨,前阵子刚给她做的旗袍还没去拿,合身是肯定会合身的,尺码从来没有变过,只是那样的花色…小姨会不会满意呢?

“老白。”蒋远周忽然打破沉寂。

“是,蒋先生。”

“明天去把小姨的旗袍拿回来。”

老白回头朝他看看,不知道蒋远周怎么忽然想起了蒋随云。“好的。”

他隐约有种不安起来,总觉得这样的时刻突然提起蒋随云,会不会不吉利?老白紧张得连脸上受了伤都忘了,前面的小车原本正常行驶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猛地一脚刹车。

司机的速度只能骤减,老白面色陡然一凛,他视线再度看向窗外,忽然就看到了货车上的钢管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往下砸!

老白大惊失色,在这个瞬间,他似乎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令人恐惧、心颤!

蒋远周眼眸中一闪,他好像真真切切地看见了小姨站在路边,没有撑伞,雨却落不到她身上…

56落网

“快——”

老白只来得及喊出这么一声,司机余光里其实也看到了。他本能地重重踩向油门,车子蹿了出去,他方向盘朝着左边猛地一打,车头撞过前面那辆小车的车尾。对向还有来车,司机顾不得这些,油门踩住之后,车子横冲直撞,车身擦过那辆小车,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保护蒋先生!”

保镖看眼后面,看到有钢管砸了过来,“蒋先生小心。”

他一把按住蒋远周的肩膀,另一名保镖帮忙将蒋远周往下压,男人听到巨响声传来,那阵声响就在蒋远周的头顶,钢管倾落下来时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一头砸穿了后面的玻璃,正好穿过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间隙,又将前面的挡风玻璃给贯穿了!

黑色的车子跟迎面而来的汽车撞停,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司机抬起头看眼,然后别过了身,“蒋先生,您没事吧?”

老白惊魂未定,扭头看去,贯穿了整辆汽车的钢管带着锈迹斑斑,此时就横在蒋远周的上方,可想而知刚才如果慢一步的话…

老白不敢再往下想,“蒋先生,蒋先生!”

“我没事。”

车上还有钢管落下来,一头直直掉落在地,整根钢管朝着这辆小车压过来。

哐当——

车顶传来巨响,但是幸好无碍,老白目光朝着窗外看去,“好大一场‘意外’啊。”

他打了电话,赶紧调另一辆车子过来。

一名保镖先下车,蒋远周手掌抬起,推了下那根钢管,它牢牢地卡在两处玻璃内,动弹不得,蒋远周只得将身子挪出去。

到了外面,货车上下来两人,货车司机吓得脸色发白,“对不起,对不起。”

老白走过去,二话不说给了对方一拳。

现场不止蒋远周这辆车遭了秧,前前后后造成了不小的车祸,有人捂着脸从车上下来,满面都是血。

老白欲要上前,“蒋先生,我去看看有没有伤亡。”

“老白,等等,”蒋远周唤住他,“你自己也受了伤,拨打120吧。”

“是。”

蒋远周的另一辆车很快来到现场,只是开不进来。

老白跟两名保镖护着他赶紧离开,留下司机一人在原地等候处理。

坐进车内,司机看到他们这样,语气不由焦急,“蒋先生,你们没事吧?”

“没事,去星港吧。”

“是。”

车子开出去不久,蒋远周兜内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男人语调平缓,不像是刚经历过九死一生。

几人的身上都湿透了,下车的时候雨势还算小了不少,如今车子越开越快,雨也跟着越下越大。

蒋远周手掌按住颈部,老白没听到他再开口,直到蒋远周挂了电话,老白才小心翼翼开口,“蒋先生?”

“追踪到了。”

“追踪到了?”

蒋远周眸子内幽暗无比,上半身朝着后面重重靠去,他视线落向前方,削薄的唇抿成一道直线。老白听到这个消息,脸上流溢出兴奋,“真的追踪到了?那真是太好了!”

“蒋先生,警方有没有说那人在哪个方位?”

蒋远周眼皮动了下,没说话。

他这样子摆明是不想接话,老白清楚他的脾性,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回到星港医院,老白跟在蒋远周身侧,“先去处理下伤口吧。”

蒋远周抬下手,“不用。”

来到办公室,保镖将门打开,蒋远周径自走了进去,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天气不好,再加上屋内没有开灯,整个房间内很暗。蒋远周的手落向墙壁,打开了开关。

许情深坐在沙发内,眼睛被刺痛的厉害,她抬下手掌遮住眼帘,眼睛微微眯起来,看着蒋远周朝她大步走来。

他颈部都是血,就连衬衣的领口上都沾满了,伤口用手捂住过,所以颈间留下了鲜明的血手印。

许情深看着触目惊心,不由站了起来,视线落到蒋远周胸前,看到他胸口处也有血迹。

“你,你怎么了?”

“我回来了。”蒋远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许情深喉间轻滚,男人站到了她的跟前,她仿佛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许情深皱了皱眉头,满心的愤恨忽然被压下去些。“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出车祸了?”

蒋远周伸手将她抱到怀里,活着真好,活着还可以抱抱她,还可以让他看见她眼里那种藏匿不住的紧张。

许情深的下巴贴在他肩头,视线落到他颈间,看到了那道被割开的肌肤。

她用力将他推开,“你这差一点就伤及颈动脉了,蒋远周,你离死可就差了几公分啊。”

“这不是没死吗?”

“到底怎么回事?”

蒋远周觉得人就是脆弱,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一样,他被割伤的时候没觉得有多痛,现在听许情深这样一说,他立马觉得痛得厉害。

门口传来敲门声,“蒋先生。”

老白带着一名医生进来,“先给您处理下伤口吧。”

许情深眼见两人进来,老白见到她也没躲,神色严峻的不行,他也受了伤,应该比蒋远周厉害,许情深垂在身侧的手掌动了动。蒋远周在沙发内坐下来,抬头看向站着的许情深。“处理伤口你也会,你来。”

“我不行。”许情深摇着头,“这不是有医生吗?”

“我的伤口,需要缝合吗?”

“需要。”医生接口说道。

蒋远周皱起了眉,“我不喜欢缝合,你给我处理下就行。”

“有血管破裂的情况,必须缝合。”许情深插了句话。

“蒋先生,许医生说得对。”老白带来的医生还记得许情深。“您的伤口还有流血的迹象,普通的包扎肯定不行。”

蒋远周摸了摸颈部。“情深,你来。”

“我不要。”

“你给我处理好,我就送你回保丽居上。”

许情深眼眸眨动下,“真的?”

蒋远周闭起眼帘,“来吧。”

医生让老白也坐了下来,蒋远周听到旁边传来动静声。“这可是我的脖子,你注意点。”

“你有特殊的要求吗?”

“至少,要美观。”

许情深将他的脑袋用力推向了一侧。

处理好伤口后,蒋远周面色有些白,额头渗着冷汗,老白脖子里、手上都有伤,脸上也有一道,不过幸好撞碎玻璃的时候他下意识挡了下脸,所以伤口不深,就是方才流了血,看着格外吓人。

“走吧。”

许情深见他起身,蒋远周居高临下朝她看眼。“送你回家。”

许情深倒是一怔,觉得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跟着站了起来,老白拿起旁边的外套,“蒋先生,您要真送蒋太太回去的话,我来安排司机就行,您受了伤…”

“我没事。”蒋远周拉过许情深的手,“她心心念念着要回家,我这就送她走。”

直到坐上车的那一瞬间,许情深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她没想到蒋远周会说话算话。

今天这场雨下的令人心烦起来,许情深看向窗外,但是玻璃都被模糊了,很难看清外面的街景。

车上还有一名保镖,蒋远周没有换衣服,身上的血腥味很浓,许情深不由转过头朝她看看。

男人的目光攫住她,“看什么?”

“真出车祸了?”

“是。差点就死在了半路上。”

许情深心跳瞬时加重,两拍跳到了一起去,她收回视线,蒋远周回去后匆匆忙忙又出来了,连手都没洗。

他伸手握住许情深的手掌,她感觉到他掌心内的粘稠,不适的想要抽回去。

“待会回到保丽居上后,你想过怎么面对付京笙吗?”

许情深垂下眼帘,“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怕你面对不了。”

许情深用力将手往回抽。“没什么事是我面对不了的。”

蒋远周手指轻握,许情深看到自己的手背上有了血迹,她觉得奇怪,蒋远周是最爱干净和面子的人,就算是他要遵守承诺把她送回去,也不急于这一时吧?他完全可以有换衣服的时间,而且他忽然变得这样爽快,这又是为什么?

许情深看向前面,距离保丽居上越来越近,可是车内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她心里的不安都快从喉咙口跳出来了。

车子开进保丽居上内,一路畅通无阻,只是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许情深看到门外停满了警车。

司机将车停稳,然后下去拿了雨伞。

许情深身侧的车门被打开,她走了出去,蒋远周也下了车,从司机手中接过伞,撑在他和许情深的头顶。

为什么这儿全是警车?而且门口还有警察守着?许情深快步上前,蒋远周也过去了。

穿着雨衣的警察上前,蒋远周开口问道,“人呢?”

“在里面。”

许情深嗓音有些颤抖,“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的手臂抱住她的肩膀,“走,进去。”

警察居然没有拦着他们,许情深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脚步有些急促,雨滴声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风又大,好几次伞都倾斜了。走到大门口时,许情深的肩膀全都湿了,鞋子也湿掉了。老白和那名保镖跟在后面,许情深去开门,门并未上锁,她拧开了门把。

一脚刚要跨进去,却看到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忽然对准了她。许情深大惊失色,蒋远周顺势将她拉到怀里,对方看见蒋远周的脸后,这才将枪收了回去。

许情深冷汗不住往外冒,蒋远周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抱着她继续向前。

“嫂子!”付流音见到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音音。”

付流音几步走向她,许情深赶忙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警察?”

“他们是来找哥的。”

“你哥?”许情深吃惊,“你哥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楼梯口有脚步声传来,许情深抬头看去,她看到付京笙抱着霖霖正从楼上下来,而他的身后,则是两名拿着枪指着他的警察。

她着急万分,欲要上前。

“站住!”蒋远周一把拉住她。

“情深,你回来了。”

许情深看向四周,客厅内站满了警察,见到付京笙下来,纷纷举枪对准他。

“哥!”

“站住!”一名警察拦在她跟前。

付京笙一步步往下走,高大的身影朝着许情深笔直走来,许情深站在原地,她抬高了视线,看到霖霖一手勾着付京笙的脖子,黑白分明的眸子瞅着她。

“霖霖你看,妈妈回来了。”

“妈妈——”

许情深眼泪差点掉下来,“付京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名警察一左一右站着,手里的枪对准付京笙。“把孩子放下来!”

“警察同志,你们不必这样,我究竟犯了什么事?”

“你密谋并参与了多宗命案,现在我们要逮捕你,请你跟我们回去。”

许情深面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来,旁边的付流音轻摇下头,“不可能。”

付京笙手里抱着霖霖,警察也不让别人靠近他,“把孩子放下来。”

男人拉住霖霖的小手,看着身边一支支的枪对准了他,他视线落回许情深的脸上,“情深,霖霖在家一直想你。”

蒋远周握住许情深的手腕,“你道现在还不清楚付京笙是什么人,他不光是黑客,他还是多宗命案的策划者,你以为凌慎真是死于意外?天底下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许情深甩开蒋远周的手,想要上前抱霖霖,但警察拦在了她的跟前,“危险!”

他们生怕付京笙劫持了霖霖,所以现在必须要保证许情深的安全。

“他不会对我怎样的…”

“哥,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付流音小脸煞白,怎么都没法将命案二字和付京笙扯上关系。

男人知道跟前的这些人不会再让许情深靠近他一步,他弯腰将霖霖放到地上,霖霖有些不舍,小手一下没松开,张开嘴唇喊了声爸爸。

付京笙心底一软,将霖霖的小手拉开。

离他最近的警察赶紧一把将霖霖抱开,孩子吓了一跳,扯开嗓门放声大哭,“爸爸,爸爸!”

付京笙还未来得及站起身,就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擒住了肩膀,他们将他拉起来,然后戴上手铐。

许情深喉间轻滚,“你们做什么?”

“情深,你相信我,我再怎么也不会伤害霖霖。”

“我知道…”

“带走!”

许情深眼看着付京笙要被押走,她轻摇下头,付流音快步上前,却被人拦了下来。“哥,哥。”

“情深,”男人顿住脚步,“帮我照顾好音音。”

“好。”

“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付京笙被人押出去了,蒋远周看到有几人从楼上下来,他上前步问道,“怎么样?”

为首的警察摇下头,“要把这些东西拿回去,看看能不能复原,就怕他在我们来之前,已经将所有的证据销毁掉了。”

许情深没想到她回来之后,居然要面对的是这种事。

她抱过霖霖,有些木然地盯着门口,那名警察同蒋远周握着手。“蒋先生,这次多亏了您,您没事吧?”

蒋远周轻摇下头,“一点小伤而已。”

“这个付京笙真是心狠手辣,居然两次都想要您的命,医院那边我们已经派人去过了,那扇门被人提前动了手脚,还有那辆装满钢管的货车,也有问题。”

蒋远周面色微冷,“我之前只是怀疑他,但没想到真是他。”

“现在就差一个认罪了,不过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不会肯开口。”

警方抓到了人,所以很快撤离,许情深环顾四周,强打起精神看向蒋远周,“付京笙要杀你?”

“是。”

“为什么?”

“情深,还记得小姨的事情吗?她的死不是意外,是背后有人精心策划了一个局,后来老白接触到了那个人,我们假装让赵家出面,说要用钱买我的命。上次你爸摔断腿,打断了我们的计划,而今天,我刚从医院死里逃生,随后又在路上遭遇了车祸。”蒋远周幽暗的眸子对上许情深,“这一切,全部都是有人在幕后操控,现在警方总算追踪到了这个人,他就是付京笙。”

许情深听着,感觉像是听到了电视剧的内容,“付京笙?”

老白走进来,面无表情地开口,“付京笙想要蒋先生的命,并且毫不手软,如果不是蒋先生命大,我们今天就回不来了,说不定已经被医院里那扇几百斤重的玻璃门活活压死了。”

许情深唇角颤抖,缩在旁边的月嫂走过来,“把霖霖给我吧,孩子也吓坏了。”

许情深手一松,一句话不说,转身来到沙发上坐着。

付流音瘫坐在旁边,丢了魂似的。

蒋远周来到许情深跟前,“凌慎的死,是经过了精妙的计算,根本不是意外,换句话说,他是被人谋杀的。还有丁月的事情,你不可能忘了吧?宋家能摆脱的干干净净,为什么?就是因为幕后有人支招,把犯罪的痕迹轻扫得干干净净,所以才让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许情深双手捂住脸,“你的意思是…这些事全是付京笙做的?”

“到时候,警方会将他的罪行公诸于世,他牵扯到的肯定不止我说的这几件事。”

“不可能会是这样的,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