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冷漠生疏有礼,陈怡含笑,并不再应话,有些人她不想跟你讲的,就没必要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曼陀罗看向邢烈,问道,“你还想听什么歌吗?”

邢烈掐灭了烟圈,道,“不用了,坐会就走。”

他停顿了一下,道,“不过…”

不过什么,陈怡眼前一黑,邢烈已经堵住她跟前的视线,接着邢烈伸手,拦腰将陈怡抱起,陈怡惊呼一身喊道,“你干什么?”

“唱歌!”

陈怡被邢烈扔上舞台。

刚刚拎起吉他的长发男愣住了,台下的其他人也愣住了,随即他们看到舞台上站着是一美女,吹起口哨喊道,“美女,来一首!”

陈怡压根就没这个打算,她扭身就想下台,却被邢烈压着肩膀。

“唱首。”

“不唱。”有病啊。

“我知道你会唱。”

“我会唱也得看我心情!”

“陈怡。”伴随这话,陈怡的下巴被邢烈捏起来,撞入了邢烈的眼眸里,邢烈轻笑,“给我唱一首,我一个星期不去找你。”

操。

“那一个星期后呢?”

“看心情!”

“…”说了跟没说似的,陈怡抬腿,想用膝盖撞邢烈的下身,却被邢烈挡住,他笑意更浓,“别动不动就踹我,尤其是你要用到的器官。”

陈怡能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最终,她笑了笑,勾了下邢烈的下巴,微微俯身。

“不如,你给我伴舞,我就给你唱?”

“好啊,你想怎么伴?”

“我唱什么,你伴什么。”

邢烈不应,他含笑,用手指点点陈怡的红唇。

“我怎么感觉你要耍我。”

“不会,绝对不让你难堪。”

这话没有公信力,邢烈却还是含笑答应了,台下的人都等不及了,陈怡跟乐队说了一声。

《舞娘》的旋律慢慢飘了出来,陈怡靠在高脚椅上,目光妩媚。邢烈听过这首歌,但那可是在年少时候,况且这歌的舞蹈…

前调有些长,陈怡轻笑,“怎么?不敢跳?”

“小看我了不是。”邢烈应道。

陈怡挑眉,她轻轻往前,握着麦,启唇,“月光,放肆在染色的窗边,转眼,魔幻所有视觉,再一杯,那古老神秘恒河水…”边唱,她边用视线挑衅邢烈,陈怡的嗓音很多元化,舞娘这首歌从她的嘴里出来,妩媚程度往上,那一个音调都像是在勾人魂魄,邢烈起初有些没回神,他知道她唱得好。

但没想到,会这么好,那咬音就像在勾引人堕入她的魅惑里。加上她那懒洋洋的眉眼,恨不得,当场就把她办了。

邢烈含笑,上前两步,陈怡刚唱到高/潮部份,“旋转,跳跃,我闭着眼…”邢烈就紧贴了上去,直接贴在她的身后,陈怡手一抖,差点从高脚椅上摔下来,接着邢烈的嘴唇就贴上陈怡的耳垂。

轻轻啃咬。这是在跳舞吗?这特么就是在*啊!但音乐还在起,陈怡不能随意停下,她继续唱,他继续贴,那手从身后插了过来,揽住她的腰,跟她的身子紧紧贴着,身后一片火热,简直烧干她的后背。

台下的人有些沸腾,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上的人。明目张胆地搂抱在一起。

“白雪,夏夜,我不停歇,模糊了年岁,舞娘的喜悲没人看见。”最后一句词落下,陈怡后背一身汗,邢烈还是紧搂着她,而且他健硕的胸口就在她的身后,纹路能透过衣服传过来,他的身材绝对是好的,陈怡自己都有些情动,却在这时,猛地撞进一号桌,曼陀罗那清冷的视线里。

陈怡瞬间清醒,她起身,下了高脚椅,笑问,“邢总,你醉了吗?”

“醉了。”邢烈的嗓音比原先嘶哑,带着一丝隐晦的欲/望。

“能放开我了吗?大庭广众之下…”

“大庭广众之下,我更想将你睡了。”

操!

掌声半秒后缓慢才响起来,邢烈这才松开陈怡,陈怡朝台下鞠躬,下台,拎起放在沙发上的小包,对曼陀罗道,“小曼,我先回去了。”

“好,我送你们。”曼陀罗起身。

第39章

陈怡扭头看着身边的邢烈问道,“邢总,不留下来陪陪小曼?难得从t市过来。”

邢烈朝曼陀罗道,“这几天我出差,可能没法招待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打我电话。”

“好。”

曼陀罗的表情看不出深浅,但她的视线总是专注,看邢烈躲不开那浓烈情绪。

出了酒吧门,外头的风凌厉,陈怡缩了下肩膀,一温热的外套搭上她的肩膀,是邢烈的外套,陈怡顿了顿,终是没拒绝。

身后的曼陀罗,视线默默地在那细小的肩膀上扫了一眼,深了又深。

邢烈低声道,“不用送了,车子就在对面。”

曼陀罗停下脚步,站在门口,没动。

陈怡扭头含笑,“有空再约。”

这话自然是客套话,说完了陈怡先走,她认为邢烈还有话说,果不其然,邢烈并没有跟上她的脚步。

陈怡走到车旁,懒洋洋地靠在车门。

邢烈看着曼陀罗,眼眸里情绪不深,但也不浅,他问道,“你骗我的吧?”

“嗯?”曼陀罗专注地看着他。

“你没打算在g市开工作室。”

“谁说没有。”

“你是专门为我而来的。”

曼陀罗沉默了,过了一会,她看向那头,卡宴旁站着的娇媚女人,“你喜欢她?”

“嗯。”

“你今晚故意的。”

“一方面。”

“你想我知难而退。”

“你知道就好。”

曼陀罗深呼吸一口气,“其实你会喜欢我的对吧?”

邢烈轻笑,“何以见得?”

“你的初恋,我认识。”

这话,曼陀罗说得很清淡,邢烈的脸色却机不可闻地一僵,随即他眼眸深了几分带着凌厉,“小曼,别惹恼我。”

“如果她出现,你还会选择这种类型的女人吗?”曼陀罗并不受威胁,她问得理所当然。

“你真的管太多了。”

丢下这句话,邢烈转身就走,曼陀罗站在门口,目送他高大的背影。

陈怡有点冷了,抓紧邢烈的衣服差点揉成团,在她不耐烦的时候,邢烈总算是回来了,随之车子滴了一声,陈怡先弯腰上车。

上车后,陈怡脱了外套,搭在腿上,邢烈也钻进了车里。启动车子,期间,两人都没说话,陈怡扣上安全带时,能看到邢烈的下颚绷得紧紧的,她一愣,笑了一下,低头拿着手机按,对于邢烈跟曼陀罗到底聊了什么,她一点都不感兴趣。

车子驶出创意园,来到大路。

邢烈突然问道,“饿吗?”

陈怡还按着手机,应道,“不饿,送我回去。”

邢烈没再出声,但车速有些加快,都来到120了,幸好大路上车子较少,前往陈怡小区的那条路更是幽静。

陈怡看着玻璃窗,黑夜里玻璃窗里印出邢烈的侧脸,依然绷得紧紧的,不说话的邢烈不笑的他,真少了那些邪性,严谨,认真,专注,就像每个女人心目中的那种好男人,当初陈怡就是被他起初的表现给骗了的。

到了陈怡的小区,陈怡把外套还给邢烈,邢烈侧着头,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接过的时候轻轻地握住了陈怡的手。

陈怡含笑,“早点休息。”

说完把手从他手里扯了出来,邢烈点头,半响他跟着开了车门,靠着车门,目送陈怡。

如果邢烈一直是今晚回来这副样子,可能陈怡会更容易心动,但可惜,邢烈的邪性半点没有掩盖住。

回到家里,汉子已经睡了,趴在床上,四脚朝天地蹬着,陈怡看了眼时间,都凌晨一点了,明天公司要开工,她抓着睡衣,上浴室里再冲了一次凉,抓着有些湿漉的头发回到房间,掀被进床,被汉子压在身下的被子被陈怡一扯,汉子那圆润的身子就一路跟着被子来到陈怡的跟前,陈怡轻笑,俯身轻吻了下汉子的鼻子,这才关灯睡觉。

小区门口,黑色卡宴,邢烈靠在车旁,抽了两根烟后,熄灭了扔进垃圾桶里,开车门,上车。扔在副驾驶上,一条微信闪了进来,附带了一张图片。

曼陀罗:图片

曼陀罗:我在西藏采景的时候碰到她的,她现在在西伯利亚。

第二天,陈怡被闹钟吵醒,汉子一个蹬腿直接摔到地板上,又从地上猛地跳起来,陈怡趴在床沿,顿时哈哈大笑,她揉了下汉子的毛发,起身换衣服,刚从浴室里出来,手机就大响,她边捞出来边整理头发。

是沈怜。

“陈总,我忘带钥匙了,你什么时候到?”沈怜清朗的声音传来,带着刻板的语气。

“等我十五分钟,你顺便买两份早餐。”陈怡扎起一头卷发道。

“好,开车小心。”

“哟,我们秘书也会关心人啊。”

“嘟嘟嘟…”电话挂了,陈怡看了手机一眼,轻笑,把手机放桌子上,开始收拾自己的妆容。

八点十五分,陈怡穿着长外套,搭着里面的蕾丝上衣跟黑色裙子,给汉子倒了些狗粮,又抱了抱汉子,“等我回来。”

“汪~~”好的。汉子在她怀里蹬腿。

新的一年,开工的初八当天,天气暖和很多,初露太阳,有几分暖意,凌志驶出大路,到了公司门口,陈怡摇下车窗,沈怜拎着两份早餐走过来,扶了扶眼镜,接过陈怡递出来的一串钥匙。

“你开门,我停车去。”

“嗯。”

今天没什么事情,主要是开两三个会议,分布一下新的一年的计划,开年红包自然是要给的,公司的那群男同事还准备了响炮,对着电梯进来的新同事一拉,砰—地一声彩带跟着飞出来,掉落在进门的同事身上,公司里一片喜庆,陈怡看着也欢喜,她吃完早餐,就吩咐沈怜准备开会,不一会,会议室挤了满满当当的人。

开年总有节后倦怠感,陈怡也没有多要求他们要多精神,业务经理迟钝一下,陈怡也能理解,发了开年红包,分布工作,一个半小时就结束了,目前g市的新楼盘陈怡都在合作,不过今年有一个新的开发商进驻,这个人是一个生面孔,但他资金链很足,一来就是一个高尔夫球场的投资,陈怡计划拿下,但人呢,还没有接洽上,看来得找一下李东,探探那人的底。

中午请同事们吃饭,吃寿司自助,陈怡选的那家高档起来不要命,三文鱼味美新鲜还任吃,沈怜不吃生食,恰逢就坐陈怡对面,陈怡看她手上多了一条链子,这链子藏得满深的,要不是抬手拿寿司的时候还露不出来。

“手链是潘多拉的吧?”

沈怜一顿。

她放下筷子,掩了掩袖子。

“是。”

“不错,还学会戴链子了。”

“不习惯。”

“慢慢就习惯了,今年奖金不给你现金了,我也给你买条链子?”陈怡满眼都是揶揄。

沈怜一脸沉默。

眼里有点无措。

陈怡点到为止,沈怜这链子应该不是自己买的,肯定是有人送的,相亲成功或者是初恋对象?陈怡笑了笑,慢吞吞地喝了口清酒。

陈怡从来没有谈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她太自我,不妥协,很早就向现实看齐,不管是大学还是高中,碰上的都是帅惨的男人,大家合就在一起,不合就分手,洒脱,没有半点不舍更谈不上死去活来。

不过身边的人就不一样,刘惠跟秦易的感情,沈怜那据说深埋在心里的初恋,萧琪琪跟前男友分手时差点自杀厌世,这些都是陈怡没经历过的,她的爱情说满也满,说空也空,总之玫瑰娇艳,却不肯为谁脱了那一身的刺。

下午回到公司,草草处理了一些事情,接到刘惠的电话。

“我回来了。”

陈怡诧异。

“怎么这么早?不是要过十五吗?”

“不了,我先回来,现在在的士上,十五分钟到你的小区,你出来接待一下。”

“不是吧,这么突然,我在公司啊。”

“那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刘惠的声音起伏不大,但陈怡却感到不寻常,她抓起小包,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你在小区保安室等我,还有,苗苗一起没有?”

“没有,我一个。”

陈怡眯了眯眼,连苗苗都没带?苗苗是刘惠的命根子。连苗苗都能撇下,肯定是发生大事了。

匆匆敲了沈怜的门板,“我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今天让他们早点下班,晚上可以去聚餐。”

沈怜起身,扶了扶眼镜,面无表情,“好。”

公司到家里,其实不远,但这个时间段有点堵,主要是三环的那个十字路口,有一条大货车通道,此时一排的货车正等着过路,小车能让就让,陈怡焦急地盯着那一排货车,好不容易货车过了,红灯却来了,五十多秒,特别折磨人。

等到小区,接近一个小时,陈怡将车子开到门口,刘惠提着个大包走了出来,脸色还行,但头发凌乱,一看就没怎么打理,陈怡开了车门,刘惠绕过车子到副驾驶坐上。

第40章

一路开到地下停车场,稳稳停当了凌志后,陈怡解了安全带,侧头看着刘惠。

“怎么回事?一副难民的样子。”

“我想冲个凉。”刘惠拉开车门,先下车。

陈怡只能拿起小包,跟着下车,刘惠没有跟陈怡搭话,自动地来到电梯,陈怡也只能跟在她身后。

她家没有男人来过,唯独只有刘惠以及沈怜等女人来过,陈怡的闺蜜其实不多,其他的朋友大多数都是有利益关系的,这个社会,只有利益才能永存,刘惠算是最好的一个,另外如果加上她的好秘书沈怜的话,那就两个。

刘惠上了电梯似乎也不太想讲话,陈怡只能跟着她沉默地一路到十楼,下了电梯,陈怡开门,进屋,汉子的叫声响起,陈怡才感觉耳朵有了些许生气,她弯腰从柜子里拿出一双新的毛绒谢,转身递给刘惠。

却,看到刘惠眼眶里涌出来的泪水。

陈怡手一抖,差点把毛绒鞋给抖到地上去,她急忙将站在门口只垮了一只脚的刘惠给拉了进来,随即关上两扇门,压着刘惠的肩膀,陈怡低声问道,“哭什么?有什么事情值得你哭的?你家婆那么凶你们闹了那么多次,你都没哭。”

“这次不一样。”刘惠抽咽了一下。

陈怡从来没见过刘惠哭,就算当年,秦易离开的时候,刘惠都没在她面前哭过,但这次竟然哭了,还哭得这么汹涌。

“哪里不一样?苗苗呢?”

“于启轩他出轨了。”

“什么?”陈怡下意识拔高音量,她掏了耳朵再问一次,“于启轩出轨?你那个对你服帖到不行的丈夫?那个把工资全部上交给你的丈夫?那个从来不让你干重活还老是偷偷帮你的丈夫?”

“对,就是他!”刘惠咬紧牙根。

千算万算,算不到这一茬,陈怡拉着刘惠坐下,抱了一整盒纸巾塞在刘惠的怀里,“先哭,哭完了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刘惠当真就大哭了起来,抱着纸巾盒,一个劲地扯纸巾,边哭边喝水,陈怡起身先去换了这一身的套装,换上家居服,抱着汉子,给汉子洗了个澡,随即从衣柜里找了套新的睡衣出来,放在刘惠的身侧。

刘惠看到睡衣,扔了纸巾盒,抓起睡衣,起身进浴室里,冲凉去。

陈怡靠在门板上,听着里头传来的哭泣声,心里五味杂陈,刘惠对于启轩不是没有爱,但这种爱,在家庭的吵闹中,消得也快,都说家和万事兴,婆婆的强势刻薄,也是一把利剑。

浴室门打开。

陈怡从厨房出来,问道,“想吃点什么?”

刘惠眼眶发红,头发洗过了,还在滴水,她压着眼睛道,“有什么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