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映瞳没来由地心头一颤,久久凝视远去男子,他的背影孤独硬挺。

早课偷跑的事,宗霆没有对慕容尉迟说,基于此原因她特意和他道谢。

“郡主体谅属下难处就好。”

“宗大人是说我先前不懂体谅?”

先前练武一事,她生慕容尉迟的气,连带对宗霆也不由带了恼意。凡和慕容尉迟牵扯的人和事,连映瞳修炼三年的好耐性总有被土崩瓦解的感觉。

宗霆笑笑,显然她余怒未消,绕开话题方为良策。

“宫里新进几匹好马,其中有珍品大宛的汗血宝马,郡主若有兴趣,属下安排课中带郡主去马场。”

“我又不是没看过。”慕容尉迟素来喜爱马匹,她不想过多遇见他。

“皇上有事不能到场,如果郡主不害怕,宗霆教你骑马如何。”

“宗大人想怎么安排都成,反正我必须来你这上课。”她看似一点没兴趣却无可奈何答应。等转身离开,连映瞳眼里盛满期待。慕容尉迟不会出现,还可以骑马,比困在关雎宫好太多。

她装的再无所谓,也逃不过宗霆的眼睛,还是慕容尉迟深知她吃软不吃硬的个性。

连映瞳耐性磨练不过几年尔尔,哪里抵得过自小生在皇家,经历种种权谋诡计登基称帝的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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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里飘荡羌笛声,男子仿佛被银色月光笼罩,羌笛声带着荒凉,如泣如诉,好似再倾诉离别相思难忘的情愫。

“小妹妹,又是你。”一曲终了,他眼神移在不远处倾听许久的她。

她前两天没听见羌笛声,今夜再闻,不知不觉走到这里,听着听着她觉得心被揪起,闷得胸口难受。

“哦,我来还你的纸灯。”幸好提了借他的纸灯作为借口,掩饰她的失态。

男子笑容十分温柔,暖暖似春风拂过。

他走过来并没有接过她递来的纸灯,却主动报上名字:“在下易江南。”

“易大哥。”虽然第二次见面,她对易江南却不觉得讨厌。

“小妹妹,你叫什么?”他说话时,半张桃花芳菲似的脸格外迷人。

连映瞳原本想胡编乱造个名字,面对他真诚目光,她想了想,“瞳瞳。”

易江南注视她异常清亮透彻的水眸,良久他赞叹道:“眼瞳的瞳,人如其名。”

雨夜撩祸端

她不由睁大眼睛,惊讶他怎么会知道她名字是哪一个字。

“快下雨了,再听一首吗?”他转着羌笛问她。

下雨?连映瞳望向天空,星辰月朗一点没有山雨欲来的感觉。

“听。”她点头。

吹到一半,果然天空飘起雨丝,继而以狂风暴雨姿态瞬间倾盆而至。

池塘不远处有避雨廊,雨廊外风声雨声交加响彻天地,易江南吹奏兴致依旧盎然,这小小一方天地,连映瞳听着羌笛声,似是为她一人独奏。

忽然雷声轰鸣,银色闪电狰狞地将夜幕撕扯开长长一道裂痕,她像是受到惊吓脚步踉跄朝后,掉了纸灯,被雨水浇灭最后光亮,变的残缺不全。

羌笛声断,“瞳瞳别怕。”易江南扶住她肩头安慰,她脸色白如纸,双唇微微发抖。

她怕黑、怕电闪雷鸣的雨夜,慢慢地身体蹲靠墙壁,她用力抱紧自己,大概四五岁她得了一场病快死掉,病愈后就落下这个毛病。

“没事的,等一会雨就停了。”易江南轻拍她后背安抚。

“易大哥......”她伸手攥紧他衣角求救,“你吹羌笛给我听,接着吹......”

她听着羌笛想起玄之,她好想玄之,他说他会等她长大,她已经十五岁可以做他的新娘子,可他却迟迟未归,想到这里她胸口憋的快喘不过气。

易江南坐在她身边一刻不停吹起羌笛,她背对他,只见她后背线条因为用力喘息而大幅度起伏,纤细身子紧紧抱缩成团,她与外界好似有一层屏障相隔,固执的不让任何人侵入属于她的领土。

敏感纤细的外在,固执刚烈的内里,两种极端融合在十几岁的她身上,到底有过怎样的经历?易江南不是好奇的人,却心底隐隐对她有丝怜惜。

笛声再一次沉寂,羌笛是被利刃斩断两截,先后掉落地面,有一截停在连映瞳脚边。

滂沱大雨,道道闪电撕裂夜空同时也照亮伞下的男人,明黄色衣饰,俊美非凡的脸笑容艳丽,脸色却透着丝丝青白,森冷诡异。

强烈压迫感袭来,连映瞳慢慢抬头,她不用看也猜到会是谁。她背脊发麻心底涌现凉意,因为在她身边的易江南。

“皇叔父。”她艰难张张口,扶着墙起身,刻意避开伸手要扶她的易江南。

不用慕容尉迟出声,伺候在旁的宗霆飞速冲上前,一掌击中易江南肩头,逼退他连连退后好几尺。

易江南喷出一口鲜血,眼前女子却不肯再看他一眼,只是对伞下的人哀求道:“他帮了我,别......”

她心里歉意连连,慕容尉迟不会轻易放过任何接近她,对她一丝好意的人。

慕容尉迟抛开伞,跨入雨廊,解开大氅将她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包裹住,连映瞳听见他简短吩咐宗霆。

“别弄死了。”

第一次赤/裸相见

没有回关雎宫,他抱着她在雨中快速行走,去了他的养心殿。

她料想到慕容尉迟会生气,没想到这次尤为严重。不易动怒的人,一旦惹怒他会掀起惊天巨浪。

他一向疼她,只要她乖乖听话不惹他发火,他几乎捧着她在手心。他教她读书识字,带着她去赏雪打猎,甚至教她品酒。

就连养心殿的龙椅,她也曾经在上面玩耍睡过。

这次她被摔在地上,很疼,他控制了力道,她还是承受不了,大氅散开,她趴在地面半天爬不起来。

慕容尉迟浑身湿透,几缕发丝帖服面颊,雨水滴滴答答流落。他仍笑着,笑意透着一股妖凉,令人不寒而栗。

“皇叔父......”她全身痛的厉害,身子湿冷,尤其腹痛逐渐加剧,她听见牙齿冷的不住上下打架。

“滚过来。”他声音不大,却气势凌厉。

她好不容易站起来,他大步上前,手臂勾住她脖颈,毫不费力将她悬空提起。她身高只到他胸口位置,被他提起,脚无法沾地,仰头她一阵眩晕。

慕容尉迟颠倒众生的妖魅容颜美的不可思议,而怒火中烧的愤怒在眼底一览无遗。

她清醒,心里恐惧,紧抿双唇。

只要他手掌稍微用力,她脆弱的脖子立刻能断裂。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想飞的远远的,真的不怕会伤害其他人!”她最怕黑暗,尤其打雷闪电。他知道,所以去关雎宫陪她。

若不是这样,他还不知道养了三年的小宠物会在深夜偷跑出去,听着陌生的男子吹奏羌笛。她拉着他衣角,那样依赖他的保护。

“我错了,你别伤害其他人。”她双手攥紧他手臂,不住摇头。皇姑姑说过,慕容尉迟生气时,唯一能做的就是顺着他。

他哪里会信她知道错,这几年她学乖不少,表面顺着他,心底还是抵触厉害。对他说话也装成一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半真半假笑着,他着实不喜欢看见。

“真的知道错了?”

“嗯!”

“错了就要受罚。”他放下连映瞳,连拉带拖地来到养心殿后室,宽大浴池,龙形雕凿的泉水口源源不断流出温热泉水注满整个浴池。

丢她进去,那刻连映瞳觉得温暖倾遍全身,可小腹疼痛没有减轻。她从水中冒出头,感觉水面波动,慕容尉迟进入浴池。

连映瞳一惊,他坦然地在她面前赤/裸上身,就算以前两人同睡,他总穿戴整齐从不会如此。隔着氤氲水汽,慕容尉迟不断靠近,将她逼退浴池一角动弹不得,同时他快撕扯她衣衫。

她奋力挣扎,很快两人紧贴的身体间只隔了薄薄一件肚兜。

“不......”她真的惊慌失措,“别碰我!”

他伸手用拇指和食指卡住她脸颊两侧,“张开嘴。”强硬命令染着情/欲。

疼得死去活来

她又吃惊又狼狈,身体动不了就两手使劲推他,哪里肯乖乖听他命令。

慕容尉迟手掌从后兜着她后脑勺,他的脸颊近在咫尺,稍微低头他的唇覆上,唇瓣湿热温暖与她微颤的唇厮磨,

他从不喜欢强迫女人,想得到谁,他会用些心思,他相当有耐心懂得怎么在这方面制服连映瞳。

比十五岁更早时,他已尝试云雨。

她说长大了,不再是孩子,那么在他眼里,她就真的不再是不能触碰的小女孩。

突如其来的吻,陌生且让她心惊,她难受可躲闪不了,眼眶有泪,泪光盈盈她几乎哀求望着慕容尉迟,他漆黑眼底却看不见一丝光亮。

强硬命令他只说一次,不服从的代价他会让她彻底一次明白够。

钳制她脸颊两侧的手指用劲巧妙,轻轻一动,迫使她不由自主张开唇。

碾转吮/吸这些已经令她胸口发闷快无法承受,然而这根本是前奏,他要的更多,不容她拒绝的来势汹汹侵占她口中,舌尖灵活摩挲纠缠她的舌,肆意放纵。甚至他故意撩拨她,本就敏感脆弱的心,也许下一刻会在快速跳动中突然停止。

无路可逃......

不知什么时候他放开她,她尝到口里有咸涩味道,她在哭,她从小到大极少会哭。

被他强迫的委屈,还有腹部疼痛难忍的,混合一起她需要找一个发泄处。慢慢弯下腰,身体沉沉坠入水里。

真的好疼、快疼死了......

慕容尉迟自她胸口架住不断沉入水里的身体,抱她出浴池,他感觉掌心异样黏腻。

血,一点一点从她下身缓慢流出,湿透纱裙透出血迹,她因为疼痛,气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这种疼有多厉害连映瞳吃过苦头。

她信期初来,慕容尉迟是第一个知道,他就睡在她身边。

她疼得蜷缩成团也无济于事,甚至一度在床上打滚,她惊慌害怕,那么多血从身体流出止不住,以为自己一定会疼死。当时太紧张,一切还是他吩咐璇姨清理打点。

事后她慢慢了解那是什么,直觉得在他面前丢尽脸,有段日子看见慕容尉迟她就想办法躲。

唯一躲不过的是每月特定那几天,她疼得死去活来,每次好像劫后余生。

之后,即使夏天再热,璇姨也不准她贪凉,到了寒冬几乎将她包裹成粽子,生怕受一丁点寒凉,还有那些苦涩要命的补血补气的药汁,她月月按时服用,从没有停过。

信期来,依旧疼,却再没有以前疼得她几乎丢去半条命。

这次她偷偷倒了药,他高高在上掌控她一切,她赌气,心想总能有你慕容尉迟管不到的地方吧。

强吻后遗症

厉璇雨夜来养心殿在外跪着,这个孩子几次半夜偷跑出去她自然察觉到,她没阻止因为她不忍心。

那个孩子听着羌笛声,好出神,表情温暖知足,那才是十五岁少女该有的神情。

“怎么连你也让朕失望。”慕容尉迟终于肯召见她,半晌才开口说话。

隐隐约约听见殿后有人痛苦呻吟,厉璇垂首,“奴婢知罪,但求一死。”

“死?”慕容尉迟听了轻笑,“朕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的命?你将朕带大,现在你也觉得朕是个嗜杀成狂的人!”

厉璇摇头,“奴婢不敢。”

龙椅上俯视她的年轻帝王不怒自威,美到炫目的容颜,从眉眼仔细分辨隐有先帝几分风采。厉璇声音放低,“这些年腥风血雨,皇上小小年纪一路经历,实在过的不容易。是那些人先要对付你,身为帝王维持朝纲皇上没有选择。”

天仿佛漏了个大洞,瓢泼似的雨下的肆无忌惮。

好一会,厉璇声音透着无奈,“阿麟,她不是不知好歹,她只是还忘不了过去,你暂且再给她点时间适应。”厉璇眼神不安得朝内殿瞧一眼。

她老了,过去的阿麟如今的帝王,一晃眼二十七年,看着长大的孩子一夕间令她多了敬畏。

很久不曾有谁喊过他的乳名,好像他离开南溟从师学武开始。虽然不是长子,可萧皇后身份尊贵,他一向是得父皇宠爱的。

他靠的是天资聪颖、勤学苦练博得师傅青睐,一众师兄弟羡慕。他一路走得畅顺,他对谁好一分,必然那人感恩不尽。

“朕的容忍有限度。”

“她会明白的!”

“看来得早点让她明白懂事。”

慕容尉迟说的到做的到。

她疼了半夜,没人理睬她。

连映瞳全身汗湿,就像浸泡水中,剧痛一阵一阵毫无预警袭来,她两眼发黑捂着腹部呻吟,头抵着床角,一痛她就恨不得能立刻撞晕自己。

“璇姨,我肚子好疼呀!”看见熟悉的人,她忍不住热泪盈眶。

“你把药倒了?”厉璇小声问她。

连映瞳点头。

“药已经去煎熬,你忍着点,喝完药就不痛了。”

她用力点头,阖了眼帘继续忍受不断重复的疼痛。那些药的用处她不知道是缓解每月她信期来的痛楚。

有人轻手轻脚帮她擦汗换衣,热帕子不时贴在腹部,这些热度太轻易就散去,她全身仿佛坠入冰窖。

“疼......”她断断续续说着,眼角有泪滴落。

“你还哭?小骗子。”

她听见慕容尉迟说话,她哪里骗人,已经疼的快死过去,难道他瞎了不成。

恨恨想着,没想到他欺身靠近

她上身不着寸缕盖着棉被,他随手掀开搂她入怀,手掌顺着她身体曲线往下游移。之前被他强吻她心有余悸,连映瞳不由惊呼。

你和谁过不去,还是想骗自己

“不想疼死就乖点。”他自后抱着她,手掌干燥暖的出奇,一下一下熨烫轻揉她寒凉腹部。

他这样做似乎真的有点效果,她稍微感到痛苦缓解。

被疼痛折磨的快死时真的没有自尊可言,攥紧他衣角,仿佛被溺垂死挣扎的人抓住稻草,不一定能活命,却不肯松开。

熬好了药吹的温热,他喂她。有些事不捅破还能保持原样,一旦开了头,只能是一发不可收拾。

唇与唇触碰,一口接一口将药哺进她嘴中,她心里委实觉得不堪,他心中明白。

极少会认真的他,一旦脾气上来手段更强硬。

他躺下继续以之前的姿势抱她,从后背看连映瞳背脊紧绷,一粒耳垂灵巧圆润红的可爱微微颤动。

慕容尉迟含住,她身子出奇冷,耳垂温热柔软。

她细细声音带着哭腔,“你是我皇叔父......”

他伏在她耳边轻笑说,“朕亲了你、看了你身子,现在又和你睡了,你这声皇叔父,是和谁过不去?还是再想骗你自己。”

她眼泪无声冲出眼眶,他突然喊她的名字,“瞳瞳,就这样和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