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碧霄心神微动,手掌抚上额头,他与她之间有太多的空白,有太多要解释交待的事,可是还未有到时候。

眼下,她称呼他一声叔父,他却失控吻了她,该以何种姿态来面对彼此?

“对不起。”他歉声,手掌揉着她小脑袋。

为什么他对她说对不起?连映瞳顾不得什么女儿家的矜持,伸手抓住他衣袖。

“玄之,你亲我,我没有生气,你别......”

慕容碧霄收敛那份温柔,变的如初次所见冷漠疏离,将她紧攥衣袖的手指一根一根松开。

“本王说过你认错人了,还有,你长的像本王认识的一个女子,所以......”他缓了缓语气,“是本王大意,常宁想要什么补偿,叔父都会满足你。”

她喉头一阵发紧,眼眶酸涩难受,半天,她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敢问叔父,我真的和你认识的那个女子长的很像吗?”

慕容碧霄没料到她这副反应,想了想还是开口回答。

“几分相似而已。”

“叔父喜欢她?”

慕容碧霄别开眼,淡淡道,“与你无关。”

“那为什么亲我?”她不死心,追问到底。

他背过身留给她孤寂挺秀的身影,那么绝然,毫无眷恋。

“不会再有下次。”他说。

车停稳,他下马车,帘幕再次阻断两人。

一再否定他不是玄之,却从他身上感受到曾经那一份熟悉,激起她心中盘踞的思念,然而却被他无情断了希望。

他出手救她,有那么一刻温柔相对,他骤然而至的吻,她没有避开,只因为是他吻她,他是玄之,她思念等待九年的良人。

连映瞳忍不住痛哭,泪水决堤似从指缝涌出。

最后,他一句对不起的歉意,还有一句,不会再有下次的淡漠。

仅仅因为她长的很像他认识的一个女子,更因为,他不曾为她动情,

蜷起身子动也不动,她身体疼、心里疼,疼痛一并袭来,她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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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雏鸟不懂爱,却很固执,小心灵受创,很脆弱~需要亲的安抚~

做了,你就知道了

“阿麟,伤口疼的厉害?”厉璇见慕容尉迟好半天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慕容尉迟阖目,微微摆手,却道:“宗霆,出了什么事?”他耳力极好,听见宗霆脚步匆匆赶来,却停在寝宫外来回踱步,似在顾虑什么。

宗霆也知道迟早瞒不过,“小郡主有些不太好。”他尽力说的委婉,情况当然只比他说的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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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何止不太好,简直糟糕透了。

穿着男子衣衫,手腕红肿,手掌勒出血痕,还有几处轻微擦伤,更严重的,她明显哭过,脸颊泪痕犹在。

她缩在床角,目光呆呆的望着某处,清亮眸子仿佛蒙了雾气,木然一张毫无生气的容颜,厉璇问她什么,连映瞳也不回答。

厉璇一惊,不由看向慕容尉迟,他听完宗霆回报后,什么表情也没有,比其他任何时刻都令人觉得不安。

“你们先下去。”他吩咐,声音冷硬锋利。

只有他与她两人,慕容尉迟走过去,身影居高临下笼罩她全身。

“连映瞳。”连名带姓的喊她,沉重压迫感,不容别人反抗的强势。

他很少这么称呼她,一旦如此就表示她真的惹/火慕容尉迟,她尝试过一次,她不肯入宫,慕容尉迟笑着一把火烧了连家老宅,逼她眼睁睁看着大火吞噬她的家。

俊美无暇、谦和儒雅的外表,受伤时在她面前甚至是一副毫无攻击性的柔软表情,绝好的伪装,迷惑众人尔尔。

真正的慕容尉迟,深不可测。

“不解释?”他再问,已蕴含极端怒意。

她别过头,还是拒绝说话。

想查她踪迹很容易,宗霆打探清楚。

发生种种事情却牵扯到一个男人,她不该与除他之外的任何男人有丝毫牵扯。

他捧她在掌心疼着宠着,她却为别的男人哭泣。不同对易江南,连映瞳今日为了那个男人的失态,彻底唤起慕容尉迟内心的黑暗、嗜血。

还是沉默相对,看来她心意坚决。

慕容尉迟冷笑,伸手攫起她下颌,稍微用力逼着她必须要仰起头面对他。

“不想和朕说话,你就一辈子别说,不过,后果自负。”慕容尉迟阴沉的脸突然绽放微笑,美的炫目,却像暗夜盛开的花,嗜血。

她一怔脸色煞白,就像对付易江南那样,只要慕容尉迟想,就没有做不到的事,他是帝王,操纵他人生死一念之间。

她的人生也因此变的混乱不堪。

一个冷心逼着她远离,另一个强势逼着她顺从。

脑袋疼的冷汗直冒,连映瞳皱眉脱口而出,“慕容尉迟,我是你外甥女,你这样逼着我到底想做什么?”

她直呼他的名字,他冷着脸一把拽她过来再狠狠摔向床榻,随手扯落帷帐。“朕逼着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含住她玲珑耳垂,声音添了一丝暗哑,手臂支撑身体将她困在身下俯视她瞪大的美眸,俊颜寸寸逼近。“瞳瞳,和朕做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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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舅父情商很高,叼小雏鸟瞳瞳回窝吃掉势在必得。小雏鸟为了初恋心都碎了,难道初恋真的不能相守一起吗?

不强硬,她半步也不会主动

慕容尉迟近在咫尺的容颜美的妖娆诱惑,吻落在她眼角,寸寸缠绵,他有心魅惑她,手段层出不穷。

自她对男女有别有了懵懂意识,会不自觉躲避他,他千帆过尽,她纯白如纸,慕容尉迟耐着性子等她长大。她不懂感情、不懂什么是爱,他用属于男人的手段来教会她,带她经历男女间的情爱。

慕容尉迟对连映瞳爱的方式,世人眼里不耻且被唾弃,却不能阻拦他一步步深陷。当他发觉宠爱呵护的她心里盘踞思念的是另外一个男人,他彻底不打算再等待。

“真是不乖!”他沙哑声音,从她胸口抬起头,下身死死压住她奋力挣扎的双腿,抬手罩着她的臀就是重重几下已示警告他没好耐性容她闹腾。

连映瞳皮肤白皙幼嫩又不能吃痛,顿时皮肤凸显几道清晰指痕。她原本就被他野蛮粗暴的亲吻动作吓个半死,哭闹挣扎要逃开,手腕被他并举一手扣住在头顶,再被他狠打几下,眼泪汹涌。

她感觉到他身体某处火热发硬的地方正抵着她的臀,一点点磨蹭。

以前再怎么样,慕容尉迟有底线,关键时刻及时放手,这一次不同往昔,他没了耐心底线。

“舅父,你是我舅父,我们不能......”她哭着哀求。

“舅父?不是慕容尉迟的吗?”他剥干净她衣衫,她略显稚嫩的身子轻易勾起慕容尉迟欲念。

“我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舅父......你放开我好不好......”她抽噎着,水光朦胧的眸子哀切切凝着他。

每次她求他原谅,楚楚可怜噙含眼泪,柔柔弱弱的承认错了,他原谅是因为不计较,这次他不仅是计较这么简单。

“不好。”慕容尉迟翻转她面朝下陷入被褥,在她身上点燃一簇又一簇火,陌生令她战栗,冷不丁他一口咬在她后背凸起的蝴蝶骨上。

她吃痛,哼了声,脑袋一抽一抽的疼痛加剧,扭动身体她闷声道,“舅父,我难受,真的难受,我不要和你做,不要!”接着会发生什么连映瞳压根不知道,本能直觉不该任由慕容尉迟再继续。

贴在她耳边慕容尉迟沙哑声音引诱她,“听话,做了会舒服。”

她身体好凉,他贴上去想捂热她,初次总会不舒服,他对侍寝的每个女人都温柔,尤其对她。瞳瞳是不一样的,他顾忌她年纪小,可不用些强硬手段,她半步也不会主动。

宽大手掌顺延她娇小玲珑曲线朝着下腹游走,怀里的人身子一震,全然没再抗拒他。

“瞳瞳?”他感觉连映瞳身子一下子变的出奇绵软,慕容尉迟微抬身体看向她,阖了眼帘,精致小脸惨白,下唇微紫,一排齿痕渗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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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时候吃不到,慕容舅父的火烧的太旺了,肿么办捏?求安慰~噗

不能言明的隐私

夜色浓重。

慕容尉迟皱眉,凝视昏迷好几个时辰的连映瞳,他居然没能及时察觉她病的不轻,直到她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指尖拭去她眼角湿意,她蹙眉睡不安稳,梦里有什么令她心烦意乱的吗?慕容尉迟垂眸,只觉得口中苦涩。

瞳瞳,不管令你心烦意乱的人是谁,从你跟在朕的身边那刻起,朕就没打算放过你,迟早要发生的事,他心急伤了她,等她好了,他始终要得到她。

“她小时候受过重伤,身体底子本就非常弱,再好的药来调理暂时也是治标不治本。先前大病未有痊愈,又收到惊吓,加上她自己心思颇重,方才一番折腾,昏迷个一天一宿算不错了。”合拢袖口站在慕容尉迟身后一年轻男子瞥了眼连映瞳漫不经心说道。

“治好她。”敛起一丝温柔,口气强硬不容分说的威严。

年轻男子叹口气,屈臂抱在胸前微微俯身,他一本正经对慕容尉迟建议道:“皇兄,臣弟反而担心你。皇嫂们虽然温柔体贴,皇兄难免会厌倦。这个小丫头年轻活泼可毕竟年纪小还是个药罐子,皇兄你本就伤势颇重,这么个玩法半途停下,身心俱伤呀。”

慕容尉迟开口,极淡的语气,却透着丝丝警告。

“慕容淮秀。”

“臣弟在。”

淮秀,名如其人,骨秀,骨中的秀。

慕容皇族,这一辈年纪最小的王爷,慕容淮秀。

“臣弟一心为皇兄着想,慕容氏子嗣延续的重要任务还要寄托皇兄身上。”

“治不好她,朕就将你说的重要任务转而寄托于你。”

“臣弟还在修行,皇兄你别吓唬我啊。”慕容淮秀赶忙过来,一脸堆笑讨好,“皇兄你一句话,臣弟千里迢迢从巴蜀赶回南溟,愿为皇兄效劳。”

慕容淮秀从小跟着慕容尉迟长大,见他冷了脸不做声也没有怪罪意思,他知趣得退下。临走前又望了昏迷的连映瞳一眼,他的皇兄从未因为任何人任何事伤神,更别提伤心,却对那小丫头......

“宗霆,她是哪一宫的妃嫔?”慕容淮秀难得好奇询问。

“安陵王的女儿,常宁郡主。”

“成俊的女儿?那就是我和皇兄的小侄女。不过成俊身子那么差,王妃又早逝,什么时候冒出个女儿,还那么大了?”

宗霆笑而不语,慕容淮秀惊讶疑惑,随即他了然点点头,皇兄要的总会弄到手。

“皇兄难道想立她为妃?”慕容淮秀似乎想到了什么追问宗霆。

“臣只能说,皇上很宠爱郡主,其他的不能妄加猜测。”

慕容淮秀神情颇为凝重,半天低低一句话,“最好不是。”知晓皇兄对那个小丫头的心思后,关系到她身体的一些事,他不知该不该早早对皇兄言明。

遇见他,是幸还是不幸

大病未愈小病不断,轮番苦药上场,连映瞳真成了名符其实的药罐子,以前还算壮实的身体从入宫后变的娇弱,一病就要多天。

慕容尉迟破天荒没有降罪偷溜出皇宫的她,甚至都没有问她当天发生了什么,太过于反常的平静,连映瞳终日惴惴不安。

他经常来关雎宫,她每每装睡避而不见,他定是察觉,也不揭穿她,坐着陪她一会儿就走。

慕容尉迟是她所见最妖娆魅惑的男子,也是她嫡亲舅父,她想起昏迷前所发生的那些事,不经会脸红心跳,若她没有昏过去,之后发生什么她不清楚,身体和心里的感觉总是怪怪的......

“小侄女,你脸红红的是不是中暑气了?”慕容淮秀药碗啪的一下搁在连映瞳面前,手指戳着她脑门,很夸张的“咦~”了一声,探究的眼神牢牢盯着她。

连映瞳被他瞧的浑身不自在,“天气热,脸红不行吗?”

“哦,这样啊,小叔父还以为小侄女春心荡漾少女怀/春啦。”慕容淮秀冲她笑道。

“什么春心荡漾,少女怀/春啊!小叔父,你是出家人,说这些不怕佛祖罚你吗?”连映瞳冲他扮个鬼脸,很难想象容貌端丽清秀一派俊朗公子气质的慕容淮秀,一说话就带着三分痞气。

“小叔父是带发修行,不算佛祖手底下的人。”他笑嘻嘻说着,把药碗端起递给连映瞳。

她厌恶的皱眉,慕容淮秀代替太医院的人替她一人问诊开药,药开的并不苦涩,而是又酸又腥,虽然药效极好,可她闻的想吐。

“你不喝?你嫌弃小叔父的药不好?”慕容淮秀眸中似有水汽浮动,甚至拿碗的手微微发抖,垂着头他表情很郁闷。

连映瞳有点不忍心,“不是嫌弃,我不喜欢药的味道,对不起小叔父,我不是故意的。”她想了想慢慢伸手去接药碗。

慕容淮秀幽幽言道,“唉,不怪你,是小叔父学艺不精,治不好你的病,皇兄说要送我去苗疆,那里都是毒蛇毒虫,我......”说着说着别过脸,双肩微微颤动。

“我已经感觉好很多了,小叔父医术很厉害,你别担心,我和皇叔父去说,不让他送你去苗疆,你别难受,我会乖乖喝药的!”连映瞳更自责因为自己连累慕容淮秀,他还不满二十岁,去苗疆那地方太危险。

一口气喝完,她脸色都变了,强行压制胃中的不舒服,拍拍慕容淮秀肩头表示安慰。

慕容淮秀眼睛微红,取了颗蜜枣放进她口中,连映瞳含着蜜枣对他感激的笑笑。她哪里知晓面前的人心里笑的眼泪快落下,差点憋出内伤。

他有点明白皇兄为什么会亲近连映瞳,但凡宫里的人哪个没有点小心思保护自己,唯独她傻兮兮的被他装出的那点伤心完全骗住,蛮可爱的,可惜遇见了皇兄。

慕容淮秀心里暗暗叹息,他装柔弱骗取同情的本事远远不及皇兄,这样纯粹通透的人儿被皇兄紧抓不放,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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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垫之后情节,你们仔细看哦,慕容舅父的本事还有很多没有施展,容我一一写来~

攻击力极强的男人

鉴于她英勇的喝完药,慕容淮秀特意拉着她出去溜达,慕容尉迟没有下禁足令,可她躲避见他还来不及,一点不想出去走动。

等她发觉是被带去御花园,太后、慕容尉迟还有他的皇后妃嫔都在那里,连映瞳苦着一张脸,“小叔父......”

“小傻子,有好东西看,你苦着脸做什么?”慕容淮秀假装不知道连映瞳心意,若是不能把她弄来给皇兄瞧瞧,到时候苦着脸的人就是自己。

“常宁最近身子虚弱,淮秀既然回来了,替她好好瞧瞧,下个月及笄之礼,你要还给哀家一个活蹦乱跳的常宁。”太后摸着她低垂的小脑袋一个劲对慕容淮秀吩咐,皇后也对她特别嘘寒问暖一番。

慕容尉迟对她不亲不疏说了几句话,他身边陪着的女子不是萧贵妃,换成了四妃末位的德妃,娇小乖巧依在他身边,一笑,双颊微微泛红。

在侧的萧贵妃冷撇她一眼,连映瞳故意忽略,心底嘀咕,慕容尉迟宠爱哪个女子,又与她无关,老敌视她也没用。

不经意抬眸,慕容尉迟眼眸那么一刻注视她,眼底一片黑色,他好像生气了......难道因为那晚她昏过去......

快速别过脸,她匆匆走到慕容淮秀身边坐下,低着头死命抵抗那两道如刀锋锐利的冷芒。

“小侄女快看,越鸟。”慕容淮秀表现的后知后觉加没心没肺。

他敬畏服从慕容尉迟,几年修行再回来,皇兄比以前更深沉难以猜透。不过身为臣弟,他也很乐意看自己兄长为了小侄女生气却隐忍不能发作,慕容淮秀的恶趣味。

进贡来的一对越鸟,羽毛翠绿色,下背闪耀紫铜色亮泽,尾羽先是延长一束,来回走动几圈突然展开成巨大尾扇,阳光下好似无数面小镜子反射光彩,羽支细长五色金翠,艳丽非凡。

众人皆为之惊叹,另一只羽毛亮泽与颜色实在过于平凡,还没有尾屏,体型较为小点,站在华丽的那只身边有点灰头土脸的感觉,太不起眼。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两只相差那么多,还一起送来?”慕容淮秀轻声问道。

连映瞳点头,一脸好奇。

“两只其实是一对,雄鸟艳丽,雌鸟普通。”

“那雄鸟也太漂亮了,雌鸟岂不是很可怜?”她侧着头看雄鸟,头顶高高蹙起的羽冠如王者。

慕容淮秀这个不怕死的,暗中碰碰连映瞳,示意她看向慕容尉迟,“再怎么漂亮,还能及过你皇叔父嘛!”

她想不到小叔父竟然拿越鸟和慕容尉迟比较。不过他容貌极美,映衬他每一位妃嫔黯然失色,这么一看倒真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