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逊说:“差不多还有半个月吧,很快。”

姜唐听说还有半个月就到了,不由得松了口气,他的裤子已经被挂得破破烂烂的了,坚持不了多久了,他们再不来人,他就要光屁股做野人了,他甚至都想是不是要裁了降落伞来给自己做条裤子,但是想到降落伞粗糙的材质,不到不得已,他真不愿意穿。

第二天早上,罗逊跟姜唐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带走了刀和枪。中午姜唐钓了两条鱼上来,这鱼没什么骨头,肉质细腻,姜唐想了想,用合金片磨成的刀将鱼从背脊中间剖开,剔骨,再将鱼肉横切竖切,不划破鱼皮。用罗逊捡回来的鸟蛋和昨天剩下的地瓜粉搅匀了,然后将切好的鱼从中拖过,放入油锅中小火慢炸,一直炸至金黄色,捞出来放碗里备用。用青果做醋,勾上薄芡,加入野蒜叶、蘑菇丁烧开,放盐,然后浇在炸好的鱼上,金黄喷香的松鼠鱼就出锅了。

虽然条件简陋,然而这道松鼠鱼做得却非常地道,姜唐怎么看怎么满意。将煮地瓜和松鼠鱼摆上桌,心情愉悦地等罗逊回来开饭,准备好好跟他炫耀一下。然而罗逊却一直都没出现,棉花糖早就急得不行了,它往鱼碗里伸了好几次爪子,最后姜唐也等不了了,就和棉花糖先吃了。凉了的松鼠鱼味道差了不少,但姜唐还是吃得很满足,棉花糖更是兴奋得在饭桌上抖起了尾巴。

罗逊一直到天快黑时才出现,他是开着逃生舱回来的。

第17章 离开

姜唐看着罗逊开的逃生舱,惊讶得半晌都没说出话来。当初逃生舱坠地的时候就已经摔坏了,后来为了弄锅碗瓢盆和工具,已经将逃生舱切割得七零八落的了,在姜唐心目中,这差不多就是一堆没用的废铁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开,而且好像还是用轮子开的。这逃生舱难道跟飞车一样,也是空陆两用的?

“你是怎么办到的?”姜唐难以置信地看着罗逊。

罗逊从逃生舱上下来:“发动机还没坏,而且有太阳能储存器,前几天我过去的时候将它挪到有阳光的地方去了,让它储存了一些太阳能,修一下勉强能开。”

姜唐看着罗逊身上全都是油污,今天一整天都没回来,估计就是修逃生舱去了:“你中午没吃饭?”

“没吃,弄了点水果充饥,晚饭做好了吗?饿死了。”他说完一把脱掉了沾满了油污的上衣,露出结实饱满的肌肉,“我先去洗个澡。”

姜唐有些羡慕地看着对方的肌肉,不由低头看看自己胳膊上的小肌肉,最近虽然有进步,但离罗逊那样还差得远呢:“已经做好了,你洗好澡就开饭。”

罗逊问姜唐:“你不去洗澡吗?”

“我已经洗了。”他胆子没那么肥,敢晚上去湖里洗澡。

此时天已经黑了,罗逊走了两步,停下来:“你帮我打个光吧。”

姜唐点头,拿着手电跟着过去了:“你修好逃生舱做什么用?”

“我准备到处去转转看看,你去吗?”罗逊问。

“去!”姜唐本来就不是个喜欢固定在一个地方的人,最近他正嫌日子太安定无聊呢。

罗逊嗯了一声:“我们去认识一下这个星球。”

罗逊下了水,一直走到半人深的地方才停下来,弯腰脱了裤子开始洗澡。姜唐见他弯腰脱裤子的时候屁股翘起来,臀部肌肉又翘又紧,赶紧移开了手电光,舔了舔唇,身材好的人真是每一块肌肉都是完美的,自己要是练成那样得费多少劲啊。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最近已经好多了,身上已经有了薄薄的肌肉了,起码不会像根豆芽菜那样单薄脆弱了,再加把劲,争取做个型男。

过了十几分钟,姜唐听见水里的动静,知道罗逊要上来了,赶紧将电光对准那边。罗逊在黑暗中说:“不要开光,我没穿衣服。”

姜唐一窘,将手电光移向了另一边,罗逊上来了,站在姜唐旁边拧衣服,水哗哗地流下来。然后弯腰,将拧干水的内裤穿上:“好了,我们走吧。”

姜唐心里也是哔了狗了,他也是每天不是只穿着内裤,就是挂空档,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晚饭还有姜唐为罗逊留的松鼠鱼。罗逊看着松鼠鱼,脸上表情大为惊诧:“这是松鼠鱼?”

姜唐有些意外地挑眉:“你知道?”

罗逊点头:“我小时候吃过。”

“在哪里吃的?”姜唐问。

罗逊说:“我妈妈做的。”

“你妈是个厨师?”这下轮到姜唐意外了。

罗逊摇了摇头:“不是,她是个生物遗传基因学家。”

姜唐一听,肃然起敬,这年头搞基因的是最牛逼也最热门的:“你妈真厉害。”

罗逊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许久没有咀嚼,过了好一会儿嘴巴才动起来:“她早就去世了。”

姜唐愣了一下:“对不起,我不该提的。”

罗逊摇摇头:“没关系,你的松鼠鱼跟我妈做的一样好吃。”

“喜欢就多吃点。”姜唐心说,早知道就不留给他了,一道菜而已,弄得人家那么伤感。

罗逊点头,将整条松鼠鱼都吃了,吃完了才想起来:“抱歉,忘记给你留了。”

“没事,我中午就吃了。你要是喜欢,明天我再做给你吃。”姜唐笑着说。

“好,谢谢!”

吃完饭,两个人还是像往常一样爬进吊床中睡觉。条件艰苦,生活单调,每天除了踅摸吃的,就没别的事干,天一黑就睡觉,完全没有娱乐生活。罗逊有心情的时候,会给姜唐说一些星际见闻,听得姜唐神往不已。有时候也会说一些星际逸闻,比如今天说到的斯潘达星:“斯潘达曾经是个极其富有的矿星,曾出产一种稀有的红钻,风靡全帝国,帝国的女人们都以能戴上这种钻石为荣。好多人带着全部身家跑去开矿投机。结果不久后人们发现了戴蒙星,红钻是戴蒙星上随手可捡的石头,斯潘达星上的矿场主一夜之间都破了产。从那以后,帝国的人再也不炒没实际用途的矿石了,因为就算今天还稀有,指不定明天就成粪土了。斯潘达从那次起就再也没能恢复元气。”

姜唐知道斯潘达很穷,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还真是造化弄人啊:“你来自哪颗星?”

罗逊沉默了许久都没回话。姜唐以为这是他的秘密,不愿意告诉别人。没想到罗逊却开口了:“我来自普兰特。”

姜唐猛地从吊床上抬起了头,引得吊床晃动起来,黑暗中看不清罗逊的表情,姜唐却没法掩饰内心的激动。他还在贝克餐厅工作的时候就知道了,普兰特是贝克公司最大的种植基地,全帝国最大的农业星球,罗逊居然来自普兰特:“你不是说,农业星球的人是不允许离开他们的星球吗?”

“是,所以我至今还在被帝国政府通缉,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送去米斯兰达?”罗逊轻描淡写地说。

“你为什么要离开那儿?又是怎么离开的?”姜唐此刻已经完全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然而罗逊不愿意再谈了:“睡吧,以后再说。”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倦意。姜唐只好不再追问了,闭上眼睛试图睡觉,然而却没法入睡,他的大脑皮层异常兴奋,假设了无数种罗逊逃亡的原因,猜测这就是他参加革命军的缘故。姜唐此刻特别期待罗逊朋友的到来,然后跟着他们去冒险。

姜唐原本以为他们第二天就能去远足,但是罗逊并没有马上离开,因为逃生艇储存的能源不足,而且它破烂得不成样子了,也需要好好修整一下。罗逊对姜唐说:“我们出去了,当天可能不回来,要在野外宿营。”

姜唐摊手:“没关系。我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哪儿都能睡。锅子带上,哪儿都能做厨房。”

罗逊见他挺乐观,笑了笑没做声。这一天罗逊修了一整天的逃生艇,姜唐除了准备三餐,也跟着他学习修理逃生舱。罗逊对机械非常擅长,做这种事简直就是驾轻就熟,技能强大得令姜唐叹服不已。棉花糖似乎知道要出远门了,显得异常兴奋,成天蹿上跳下的。

第三天一早,罗逊和姜唐将树上的吊床取了下来,收拾好锅碗瓢盆,将储存的食物全都塞在了逃生舱里,像他们来的时候一样,又要重新出发了,只是这一次他们不是毫无牵挂的。姜唐看着他们住了十多天的木屋,费了那么大的工夫修起来,结果又要走了:“我们还会回来的吧?”

罗逊说:“会的。这里算是我们在这里的第一个家。”

姜唐看着罗逊,这是家吗?好像也真是,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去过的地方不少,然而没有一处是属于他自己的,只有这个小木屋是他亲手搭建起来的,属于他和罗逊的房子,的确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嗯,我们出发吧,我一定会回来的。”

罗逊启动逃生舱,沿着湖岸朝南开去。逃生舱开得并不快,因为没有路,他们在林子钻来钻去,需要寻找能够通行的路。南面的林子比之前的更密,飞禽走兽也更多一些,罗逊告诉姜唐:“我们的盐就是在这边找到的,一会儿要去看看吗?”

“好,顺便再带点盐走。”姜唐受够了没有盐的日子,所以对盐格外执着。

按说盐矿离得并不远,因为当时罗逊半天就赶了个来回,然而走路和开车的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很多地方人能轻松穿过,但是逃生舱却要绕一大圈才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开过去。他们花了一上午才找到地方,那儿有几头鹿一样的动物正在舔舐盐土补充盐分。姜唐一看见动物,就自动将它们归为肉,他激动地拍着罗逊的胳膊:“快、快,打一只来做午饭。”

罗逊忍不住笑了:“咱们中午能吃多少啊,刚才不是已经打了两只野鸡?”

姜唐抓抓脑袋:“嘿嘿,我看着没吃过的肉就想尝尝。算了,咱们中午吃鸡,停车吧,先弄饭吃。”

罗逊停下车来,依照姜唐的吩咐搭灶做饭。姜唐交代罗逊去取盐土:“弄一点干净的盐土,磨碎了,多弄一点,要一大盆。”罗逊依言照办。

姜唐则去处理鸡毛,两只鸡被拔完毛之后,又开了口子将内脏掏出来,然后用水洗净,控干水分,抹上盐使之入味。罗逊端着满满一盆磨碎的盐土回来:“够了吗?”

姜唐看了一下,盐多土少,还算可以,他点点头:“行了。”然后将两只腌好的鸡用树叶包裹起来放在锅里,将罗逊端回来的盐土倒上去,将两只鸡埋了起来,拍实,“刚刚好。”

罗逊挑了一下眉,这又是什么吃法,不过他没过问,去找水果了。

姜唐开始烧火煨鸡,烧火的时候扔了三个地瓜在火里。过了半个多小时,就开始闻到鸡的香味了,棉花糖最爱吃的就是鸡了,闻到香味被馋得不行,在姜唐脚边爬来爬去,不断地扯着姜唐的裤腿“叽叽”叫着要吃的。姜唐将它提起来放到一边:“别抓我的裤子,都已经快要烂了。”

棉花糖便从他身后爬到他的肩上,在他耳边又“叽叽”叫着抗议。姜唐被它吵得不行,将它提起来扔一边:“给我安静点,还没熟,你急什么!”

棉花糖没能如愿,蹭一下上了旁边的树,然后从树上摘了果子扔下来,正中姜唐的脑袋。幸亏果子很小,砸上去并不痛,姜唐抬头怒瞪它:“你再闹,一会儿没鸡吃了。”

棉花糖扔得更欢了,有一串正好落在姜唐头发上,他从头上拿下来,刚想扔,又停住了,仔细看了一下,然后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有股熟悉的味道,像是花椒。他拿到手里捏了一下,果然一股刺鼻的味道,放到嘴里一尝,舌尖上顿时传来一股麻味,真是花椒!姜唐大喜:“棉花糖,多扔点下来!”

棉花糖看见姜唐对着自己大呼小叫,反而不扔了,蹭一下爬到高处去了。

姜唐对着它竖中指:“要你扔的时候又不扔了,你还敢再怂一点吗?”

罗逊正好提着一把水果回来了:“干嘛呢?”

“我好像发现一味调料,叫棉花糖帮我摘点下来,它不干。”姜唐说。

罗逊仰头看了一下:“这棵树上的果子吗?”

“对。”

罗逊说:“我去帮你摘吧。”

“你还会爬树?”姜唐看着罗逊的身材,真不像是能爬树的。

罗逊挑眉:“不信?”

“信!不过还是等吃了饭再去吧。”姜唐坐下来继续烧火。

“真香,熟了吗?”

姜唐说:“地瓜还没熟,再等等。”

罗逊拿了一个水果,扒了皮,递到姜唐嘴边,姜唐张嘴咬了一口,这才接过来:“谢谢。你说我们这样开逃生舱是不是太费事了,还不如走路呢。”

“但是逃生舱还有用,我们不能弃了它。我们得找个开阔地方,有利于他们找到我们的地方。”罗逊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这个湖不行吗?”姜唐问。

“湖当然也可以,但是他们不好着陆。如果没有更好的地方,那么就只有这个湖了。”罗逊说。

姜唐没想到这次离开就是真的不回头了,早知道在那边多留一天了,好好回味一下,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到那儿呢。

第18章 诱惑

地瓜终于烤好了,姜唐将地瓜从灶里扒出来,再将锅里结成壳的盐土敲开,露出用树叶裹好的全鸡:“棉花糖,吃鸡了。”

棉花糖从树上跳下来,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姜唐肩上,姜唐点在它头上:“你这家伙,捣蛋最行,叫你干正事的时候你又不行了,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棉花糖不理他,注意力全都在盐焗鸡上头,被鸡的香味勾引得激动不已,“叽叽叽”直叫唤。姜唐笑着说:“你又不是黄鼠狼和狐狸,怎么对鸡的兴趣这么大。”

他将树叶扒开,露出黄澄澄、香喷喷的盐焗鸡,撕下一条鸡腿放到棉花糖碗里:“你的。”然后将剩下的递给罗逊,“归你了。”

罗逊跟棉花糖一样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鲜香爽口,皮脆肉滑,跟叫花鸡口味又有区别:“这个做法是什么?”

“盐焗鸡。”姜唐说。

罗逊点头:“原来鸡有这么多种吃法。”

“多着呢,还有白切鸡、手撕鸡、荷叶鸡、椒麻鸡、辣子鸡、大盘鸡等等。”姜唐嘴里吃着鸡肉,说起那么多种鸡的做法都忍不住咽口水。

罗逊吞下一口鸡肉:“我有机会能吃上吗?”

姜唐说:“只要你们的调味品齐全,当然不成问题。”

“你指的是哪些?”

姜唐数给他听:“油、盐、酱、醋,葱、姜、蒜、辣椒,花椒、桂皮、八角等等,一时间说不清楚。”

这些东西罗逊都比较陌生,但他觉得姜唐既然说得出来,那么自己肯定也能弄得到,便点头答应:“应该是可以的。”

地瓜就鸡,姜唐正吃得香,突然被棉花糖抱住了脚踝,冲着他手里的鸡“叽叽”叫了起来。姜唐低头:“你又吃完了?”

棉花糖“叽叽”叫了两声,表示还要。姜唐用脚将它推到烤地瓜边:“啃你的地瓜去。”

棉花糖用后肢踢了一脚地瓜,表示不感兴趣,姜唐看得牙痒痒,但是又不不舍得抽它,只好撕下一个鸡腿给它:“你吃得比一个人还多。”

棉花糖得了鸡腿,兴奋得抖动起了大尾巴,对着姜唐“叽”地叫了一声,显然是在表示感谢,然后心满意足地啃鸡腿。

罗逊默默地说:“你的豆鼠都成精了。”

“是有点小聪明。”姜唐笑起来,腾出手来挠了挠棉花糖的下巴,这小家伙给了他不少安慰和温暖。棉花糖被姜唐挠得向后趔趄了一下,很快又站稳了,抓紧鸡腿不松爪,任尔东南西北风。

吃完饭,罗逊休息片刻,便开始爬树摘花椒。姜唐本来有些不相信他能爬树,那么高大的人,体重至少也得有一百七八吧,多笨重啊,然而当看着他像猴子一样往上窜,便觉得简直不可思议,这跟他高大的体型太不相符了。

姜唐还在想罗逊要怎么才能摘到花椒,因为树枝太小根本承受不了他的重量,结果他直接用激光刀砍下一棵树枝,问姜唐:“够了没有?”

姜唐目瞪口呆,这都能行?忙点头:“够了,够了。”

罗逊迅速从树上下来,帮着姜唐摘花椒:“这个也能吃?”

姜唐说:“你尝一个试试。”

罗逊将信将疑地放进嘴里,咬破,然后“呸”一下吐出来了:“什么味?”

姜唐忍不住哈哈大笑:“有那么夸张吗?”

罗逊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这能吃?”

“当然可以,快点帮我摘吧。”姜唐指挥着罗逊帮自己摘花椒,摘好的花椒放在逃生艇里。姜唐觉得开着逃生艇走也不错,起码可以带走不少东西,比如这花椒,比如矿盐,也许还会有别的其他的食物。

这天下午,他们在林子里七拐八拐的,最后被一条河挡住了去路,天色也不早了,便在河边停下来扎营。罗逊去打猎。姜唐在树林里看到不少蘑菇,便带着棉花糖采了一些无毒的回来,见天色还早,便拿着鱼竿去河里试试能不能钓上鱼,没想到运气不错,居然钓了一条不小的鱼上来。姜唐将鱼刚处理好,罗逊便回来了,这次他打的依然是野鸡,天气热,杀太大的动物吃不完,扔了又浪费,他们现在基本上都是吃鸡和鱼。

姜唐看着一堆菜,想了想,决定吃火锅,正好有花椒,可以用来调味,他其实有些期待罗逊和棉花糖两人吃花椒的窘态。两人配合倒也默契,姜唐准备食材的时候,罗逊便去搭灶拾柴,姜唐烧火做饭的时候,罗逊便去绑吊床。睡吊床起码比睡地上舒服,甚至都可以不用守夜,只要没有蛇和毒虫,一般的动物都伤不到他们。说来也怪,姜唐在这里还从来没有见到蛇这类生物,正好,姜唐还就最怕这种冷冰冰悄无声的动物了。

姜唐用野鸡做汤底,花椒和野蒜做调味品。汤底烧好之后,姜唐将地瓜片和蘑菇到了一部分进去:“来吃饭了。”

罗逊和棉花糖都凑过来了:“吃什么?”

姜唐说:“火锅。自己夹。”他先给棉花糖夹了一个鸡腿。

棉花糖不等放凉,就欢天喜地地啃起来了,结果啃一口就不干了,冲着姜唐“叽——”长叫着抗议。姜唐笑了:“怎么了,不好吃吗?”

罗逊夹了一块鸡肉,尝了一口,麻、辣、烫各种滋味涌上舌头,刺激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终于能理解棉花糖的感受了。

姜唐夹了个鸡翅膀,咬一口:“嗯,好吃,过瘾。”吃一口麻辣鸡,吸一口气,凉丝丝的,特别过瘾。

过了一会儿,罗逊又尝试着吃了一口,虽然又麻又辣,也不是完全不能入口,细品觉得鸡肉还是鸡肉的鲜美,只是多了一些别的滋味,吃多了,就像姜唐说的那样,过瘾!特别开胃,吃了还想吃,罗逊吃了一块又一块。姜唐看他吃得欢实,心想可塑性还挺强的嘛。然而最为苦逼的就是棉花糖,面对它最爱的鸡腿,它试了好几回,愣是没能吃下嘴去,最后姜唐不得不替它扒了鸡皮,这才勉强吃了下去。

姜唐又将鱼放下锅,稍微翻个滚就夹出来,又嫩又鲜,鸡和鱼是罗逊都爱吃的两种肉,没想到居然还能这么搭配,真是再完美不过了。

“这叫火锅是吧?”罗逊跟姜唐确认。

姜唐说:“其实就是大杂烩,我懒得做菜了而已。”

罗逊:“…”他不确定姜唐说的是真是假。

两人吃完火锅,嘴唇都麻了。姜唐抹了一把汗,长舒一口气,好久没这么过瘾了。休息了一会儿,罗逊非常自觉地收拾锅碗去河边洗。棉花糖则蔫蔫的趴在姜唐脚边,今天它没吃饱。姜唐拿了一个水果放到它面前:“你吃这个吧,谁叫你口味那么单一呢。”

棉花糖抱住姜唐的手指头蹭了蹭,结果嗅到他手上的花椒味,“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然后跑得远远的,非常嫌弃地看着姜唐。姜唐再招它过去都不搭理了。

姜唐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便站起身往河边去:“我还是去洗个澡吧。”

罗逊正在水边洗着碗,突然停了下来,扭头对姜唐说:“你闻到一股味道了吗?”

姜唐抽了抽鼻子,有一股甜腻的香味:“是什么东西开花了吧?”

“可能是的。这味道太浓了点,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罗逊闻着这股甜腻的香味,觉得有些不舒服。

姜唐说:“不用了吧,这么晚了,能去哪里?它开它的,我们睡我们的。”

罗逊没再说什么,将锅碗送回去,转身来脱了衣服去河边洗澡。这河流最后的流向应该是那个湖,这儿离湖不远,所以河水非常平缓。两人对环境不熟悉,也没敢往深处去,就在水边洗了,黑暗中双方都脱得精光,将外衣内裤都洗干净了。姜唐穿上内裤,跑到火边烘干了再睡。外衣则拿到逃生舱上晾着,明天一早就能穿。罗逊则不烘裤子,直接上了吊床,内裤挂在吊床的藤绳上晾着。

这种天烤火实在是一种折磨,刚烤了一会儿,姜唐便开始冒汗了,刚才那澡差不多是白洗了。他看着惬意地躺在吊床里罗逊,便往火堆里加了些柴,也爬上了吊床,棉花糖早就躺在里面了,见他进来,不情愿地挪了挪地方。姜唐觉得自己有点苦逼,棉花糖只愿意跟他睡,不鸟罗逊,所以他相当于六月天还带着一个能发热的毛皮围脖睡觉,那滋味别提多销魂了。

然而今天晚上罗逊并不好受,就算没有棉花糖,他也觉得热。空气中花香愈来愈浓烈,那味道像一根羽毛,撩拨着他内心深处的欲望,他觉得有一些燥热,他反复深吸了几口气,想使自己平复下来,然而用处并不大,他试图转移注意力:“姜唐,你不觉得热吗?”

姜唐模糊地“嗯”了一声,他每天都热,所以没怎么察觉到异样。

罗逊伸手抹了一把身上,满手都是汗,他有些难耐地换了个姿势,深吸了一口气。更要命的是这降落伞是防水的,流出来的汗全都积在里面没有被吸走,简直是要老命了。“今天格外热一些。”他有些烦躁地说。

姜唐没有回话,他打了个哈欠,有些昏昏欲睡。

罗逊从吊床里翻下来,拿起内裤套上,往水边走去,重新又洗了个澡,这才感觉好受了一点。回来的时候见火堆小了些,又添了些柴,抬头看着姜唐的吊床,有些羡慕他的好睡眠。罗逊再次爬进吊床里,以为能好一点,结果刚躺下,那花香又继续无孔不入,撩拨着他的内心深处,连胯|下的欲望也不由自主地抬头了。罗逊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又爬起来,跑到河边去。

姜唐也不是不受影响的,只是他的神经系统没有罗逊那么敏感,反射弧比较长。睡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觉得燥热起来了,不一会儿工夫,汗水就把吊床里给弄湿了,他烦躁地将棉花糖提起来扔在地上,然而还是没用,依旧热,体内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他只好从吊床里爬起来,就着篝火的光往水边走去。结果被坐在水边的罗逊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是你啊?”

罗逊扭过头来,火光照在他的脸上,照亮他半张帅气刚毅的侧脸:“你也起来了?是不是很热?”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性感,无意识地撩动着姜唐内心深处的某根弦,姜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想要逃避什么。

罗逊看着他笑:“还是水里舒服,热得都没法睡了。”

姜唐觉得罗逊的笑容仿佛带了魅惑性,他无端地觉得对方今天格外帅,他理智上觉得自己要离罗逊远一点,然而却又鬼使神差地在罗逊不足两尺远的地方坐下了。他伸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是,我也觉得。该不会是要下雨了吧?”

罗逊泼了一些水在脸上,压制着内心的蠢动:“不会,天空很晴朗,也没有风,至少今晚是不会下雨的。”身体则不着痕迹地朝姜唐挪过去了一点。

姜唐用手无意识地抠着河滩上的沙土,然后手被罗逊抓住了。姜唐一僵,并没有抽出来,只是扭头看着罗逊。罗逊的脸已经凑了过来,在他耳边说:“你今天看起来特别帅。”

姜唐的脸红了:“哪、哪有!”然而内心却抑制不住的欢喜。

罗逊抬起另一只手,摸向姜唐的脸,用鼻尖去蹭姜唐裸|露的肩。姜唐理智上觉得这不对,然而感官上却无比的愉悦,喉咙里都忍不住发出咕哝声。罗逊下一个动作便是吻住了姜唐刚刚才长出来的喉结,姜唐抬起手,勾住了罗逊的脖子,身体往后仰去,罗逊很快便俯身过来,压在了姜唐身上,用力吮吻着姜唐的脖子。

棉花糖突然跳了过来,大声“叽叽——”叫了起来,惊醒了两个正在旖梦中的人,罗逊猛地放开姜唐:“抱歉!”

姜唐赶紧抹了一把脸,使自己清醒一点:“发生什么事了,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