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媛点点头:“哦,好。”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好像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哥哥们似乎对这件事异常紧张,那她们就配合一下吧。

第二天,于路和海轩没有去店里,他们一大早就开车去了b城监狱。这么多年没见过于林,于路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我这么久没去了,又没有探监证,甚至他在哪个区我都忘了,能找到人吗?”

海轩说:“有名字的,怎么找不到,去问问就知道了。”

事实证明,有名字也找不到,接待的狱警说:“于林?电脑里查不到他的信息,以前在哪个区,编号多少?”

时隔太久,于路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好几年没来了。”

“你上次见到他是在什么时候?”接待的狱警非常年轻,态度也还不错。

于路说:“我上次过来是在201x年,但是并没有见到他,他不愿意见我。”

狱警说:“我这里已经没有这个犯人的信息了,可能是转移到别的监狱去了。我们这边的犯人比较多,监舍不够住,每年都会有一批犯人转移到外地的监狱去。”

“啊?转移到哪里你们这里有没有存底?会转到哪里去?”于路没想到居然会真找不到人。

狱警点头说:“都有存底的,我再帮你找找,叫于林对不对?”

“对,对,麻烦你了同志。”于路深吸了口气,按捺住心中的不安。

狱警点开一个文件,搜索了一下,又点开下一个继续搜索,一边忙一边念叨:“201x年来探视过,那说明这一年还在这边。但是奇怪了,没有,这几年的名单里都没有他。”

于路的心拔凉拔凉的:“怎么会?我当时接到监狱的通知,就是在这里服刑的啊,我来了两次,虽然没有见到他,但那是因为他不愿意见我,这至少说明他那时候还是在这里的。这是怎么回事呢?”他无助地看着海轩。

海轩将手放在他的肩上:“别着急,让警察同志帮忙再找一下。同志,会不会出现信息遗漏的问题?”

狱警说:“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几率极小,毕竟每个犯人的信息都要及时更新的,犯人的立功、减刑等信息全都是要登记在案的。除非——”

于路急忙问:“除非什么?”

狱警说:“除非我们这边在载录转移信息的时候,不小心将犯人的信息给删掉了,不过出现这种错误概率非常小。”

于路急了:“那怎么办,我去哪里找我弟弟?”

狱警看着他:“要么就挨个去跟我们对接的监狱找,要么只能等他刑满释放,他自己回家。”

海轩说:“那跟你们对接的监狱都有哪些?你们内部应该能让对方帮我们找一下于林的信息吧?”

狱警说:“这些年跟我们对接的监狱不少,要挨个去查的话,我一个小狱警也帮不上,除非找我们领导,让他跟兄弟监狱接洽。”

海轩说:“犯人的信息从你们这里消失,那就是你们工作的失职,应该由你们来弥补这个错误才对,你说是不是?”

狱警看着海轩,点了一下头:“是这样没错。”

海轩坐下来:“那就去汇报你们领导吧,我们在这里等消息。”

小狱警看着海轩,点了一下头:“麻烦你们去外面等着,我去汇报领导。”

两人坐在空无一人的接待室里,于路的脑子还是懵的,他将脸无力地埋在手心里:“要是找不到于林的下落,我怎么办?难道真要等他坐完牢出来才能见到他?他判的是无期,能不能出来都是问题,就算是出来了,估计都找不到家门在哪儿了。”

海轩用手搂住他的肩:“他肯定找得到你们的,连张灵都找得到,他自己的家人他怎么找不到?”

于路心里想着,无期徒刑减刑后会是多少年?二十年?过了二十年,他们兄弟真的能够见面吗?还是说,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面了?

不多时,小狱警和另一个中年狱警过来了,中年狱警一脸冷漠地说:“我们狱长不在,出差去了。这件事只能等他回来才能查了,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吧,留下联系方式,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你们。”

于路赶紧站起来:“那同志,要多久才能有消息呢?”

中年狱警说:“这就不知道了,要看我们领导什么时候回来,也要看兄弟监狱的配合,时间长短我没法给你答复,回去等消息吧。”

“那总有个大致的时间吧。”于路还是不肯就这么稀里糊涂就走了。

中年狱警说:“我们监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所以还真不能给你答复。”

于路一听就更急了:“没有这样先例,那为什么偏偏是我弟弟碰到了?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信息都管不好!”

狱警也拉下脸:“从1x年到现在,这几年你都没来探视过他,早干嘛去了?这会儿心血来潮来找他了。”

海轩听着对方的语气,便也冷了脸:“你怎么说话的?这本来就是你们工作的失职,居然还怪到家属身上来了。他帮他弟弟还债,替他养儿子,这几年连个囫囵觉都睡不了,来探个监碰了两次壁,换你你来看吗?”

中年狱警阅历丰富,盯着海轩看了片刻,直觉他并不好惹,才转开眼睛说:“非常抱歉,我语气有些不好。事情已经发生了,变成这样谁都不想,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解决,一有消息马上会通知你们的,先回去等吧。”

海轩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回去等吧,希望能尽快得到消息。走了,于路。”

于路没精打采地出了监狱沉重的铁门,回头看着光秃秃的高墙和锈迹斑斑的大门,只觉得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吞吐不得:“怎么会这样,人就凭空消失了?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阿海,我弟他还活着吗?”说到最后,他的话里都带着一丝颤抖。最后一次见到弟弟是什么时候?七年前还是八年前,他把他揍了一顿,然后伤还没完全养好,他就负气走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去监狱里探监也没见到人。于路闭着眼睛,努力回想于林的模样,他发现他已经有点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海轩握住他的肩:“不要胡思乱想,事情应该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于路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抱着头蹲了下去,无比懊恼地说:“要是当时我不打他,他也许就不会走这条绝路了。”于路想起他听过的监狱里的黑暗,就忍不住打哆嗦,他甚至想到,于林也许在犯人暴乱中被杀了,然后被秘密处理掉了。

海轩将他拉起来,按在自己怀里,抱紧他,让他的手不能动:“于路,你不要这样,你给我冷静一点,监狱里就算再怎么乱,死了人,不管是怎么死的,都肯定会通知家属的,不会私自处理掉的。所以现在来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于路抬头看着海轩的眼睛:“是吗?”

海轩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坚定地点头:“是真的,咱们政府还没有黑暗到那个地步。”

于路松了一口气,用力吸一下鼻子:“希望不是真出了事才好。”

“肯定不会。走吧,先回家。”海轩拉着于路上了车,给他系上安全带,这才开车。

于路眼睛发直地看着前方,然而并没有焦点,此刻他依旧心绪难平,他以为能见到于林,甚至早就把要跟他说的话都想好了,告诉他他已经把所有的债都还清了,自己开了个饭店,以后生计就不用愁了;阿南出息了,已经考上了大学;他的儿子阿冰也帮他养大了,长得很像他,很可爱调皮,但也很懂事,可以上学了;他还把两个妹妹接回来了,她们都长大了,很乖巧懂事;家里还多了个大哥,帮了自己很多很多的忙,以后要把他当亲哥一样对待…然而这一切都没能说出口,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告诉他。

海轩也没有说话,本来以为见到于林,可以得到一些线索,如今看来,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只能寄希望警方那边快将毒枭抓起来,这样才能从张灵嘴里问出那张纸条所指,真正解决掉麻烦,让大家的生活恢复正常。

然而就算是没有见到于林,他们的生活还是要继续。第二天,于南的庆祝宴如期进行,请来了他的老师们,还要一些要好的同学朋友,其中包括那个和他一起考上大学的女同学梁越。于路通知了两个姑姑,请了刘浩洋一家子、钟彦宏一家子,还请了一些岛上的老邻居,其中包括村干部。再加上店里的员工,一共摆了七八桌,也是够热闹的了。

于路不吝成本,每桌四凉八热十二个菜,其中还有佛跳墙,大家都吃得心满意足,嘴角流油,纷纷都夸主人家客气讲究。

尤其是岛上过来的老邻居,把于路兄弟一顿海夸,他们兄弟现在还真是出息了,想起以前的样子,对比现在的样子,真是难以令人置信。

村长在吃饱喝足之后,拉着于路说:“等我爸过生日时,阿路你也帮我照这个档次弄吧。”

于路笑着说:“村长叔,照这个档次给你弄没问题,但是我得先跟你说清楚了,光这样一道佛跳墙的价格就不便宜,一桌十个人的成本价至少得一千好几,再加上其他的菜,光成本费一桌就要两千多块,你可想好了啊。”

村长抹了一下油光光的嘴巴,难以置信地说:“就那么一坛子,就要一千多?”

于路没告诉他自己卖两千五一坛,只是笑着说:“佛跳墙用的全都是名贵食材,当然,你如果简单一点弄也是可以的,味道可能没这么好,价钱也会便宜一些。”

村长说:“那到时候再说,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

于路点头说:“好,到时候我去帮你做吧,就不用阿海去了。今天的佛跳墙是我做的,味道你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相当满意。”村长笑眯了眼,“哎呀,没想到当初你在咱们岛上摆摊子卖蚝烙,这么快就能开上大酒楼,真行。你和阿南现在都出息了,以后可要常回岛上来看看。咱们岛上现在可没以前热闹了,没有小吃摊,很多人在岛上转一圈就走了,吃饭的也少了,光罗俊生那几个人的饭店撑不起来,一天比一天冷清,幸亏这岛不久就要卖了,我也就不用再操这个心了。”

说到这个事,于路不能不留心:“村长叔,咱们那岛是真的要卖吗?谁买啊?”

村长说:“黄建功啊,这小子前阵子不是说不买了嘛,现在又说要买了。”

于路心下诧异万分:“他哪来的钱买岛?不是去搞度假村和美食城了?”

村长说:“是和g市的一个大老板合作的。”

于路眉头一皱:“g市的大老板,你知道那个老板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村长说:“叫什么不清楚,好像听说也是开酒楼的。”

于路心里雪亮起来:“是不是姓海?”

村长说:“对,对,好像是姓海,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姓真少见,没想到还有姓海的。”

海哲买珠屿岛干什么,买下这么大一个岛,还要安抚这么多拆迁户,没有上亿块能搞定?于路回头将这个消息跟海轩说了,海轩一听就皱起眉头:“他买岛干什么?他哪来的钱买岛?这么大一个岛,买下来至少不下于两个亿,他根本就没这么多钱。”虽然海极鲜有一两亿的流动资金,但是不可能全都抽来买岛,买完岛,还有后续开发的资金,那也是一笔巨款,就算是能从银行贷款,但是到这个地方来买个岛做什么,开发价值能值几个亿?这难道就是他准备上市海极鲜的原因,好从股市里捞钱开发岛屿?

于路说:“我也觉得没法理解,我们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经济发达的地方,就算是风景再好,也很难开发成大旅游景点吧,光靠当地人消费能有多少赚头?”

海轩摇头:“肯定不是为了开发成景点,也许是要打造成有钱人的后花园。”

“啊?那以后这岛我们就不能去了啊?”于路说。

海轩说:“要真是成了私人岛屿,肯定是不能去了。”

于路想着自己生长的故乡变成了别人的私有物品,心里就非常不爽:“有钱人的游戏!”

海轩说:“先别管那么多,至少目前他们还没买下来。我们这两天好好准备一下,该去参赛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我好像还没跟着师父学到什么东西。”于路抓抓脑袋。

“你自己的进步你看不到,我可是每天都看到的,真的,已经进步很多了。”海轩胡噜他的脑袋说。

于路说:“我们走了,家里就只能交给阿勇和阿泰了。总有些不太放心。”

“没什么不放心的,他们都是很可靠的人。这两天不就很太平吗。”

于路呼了一口气:“希望那个纸条是个恶作剧,永远都不要有事才好。”

阿海说:“嗯,不会有事的,放心好了。”

第77章 秀恩爱

比赛前两天,于路和海轩动身去g市,这次是复赛和决赛,比赛任务比上次要重,为了预防突发状况,他们多带了个人,除了参加过初赛的张易伟,还带上了赵晓阳。

一路上海轩和于路轮流开车,张易伟则不断地和赵晓阳吹嘘着上次初赛的经历,把海轩夸得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无,吹得海轩自己都听不下去了:“阿伟,男人要务实一点,实事求是,少吹牛打屁。”

张易伟瞪大了眼珠:“我说的就是事实,路哥也是亲眼看到的,我没有说假话啊,是不是路哥?”

于路笑着说:“你说的那些我好像见过,又好像没有。”

赵晓阳忍不住笑起来:“我相信海哥有这么厉害。海哥,我们这次比赛的内容还跟上次一样吗?”赵晓阳已经听张易伟说过很多版本上次比赛的经过了,每次张易伟都往里添一些油加一些醋,现在说的都快跟第一次听的版本截然不同了,赵晓阳也不忍当众拆好友的台,只好转移话题。

海轩说:“大致情况应该差不多,不过会在菜式创新上有更多的要求,到时候需要你们尽量多配合我。”

“没问题,海哥。”张易伟忙不迭答应了。

赵晓阳说:“嗯,海哥尽管吩咐就是了。”

于路说:“创新菜?就跟你昨天做的紫苏八爪鱼差不多?”

海轩点头:“对。”

于路扭头看着海轩:“感觉很难一样。”

“当然不会容易,否则怎么会是顶级厨师大赛。”海轩倒是很淡定。

于路看着淡定的海轩,放松下来,海轩肯定没问题的,自己连基本的菜式都没学完,离创新还有着很长一段路要走呢,等比完赛后,一定要抓紧时间跟师父好好学一学,然后再好好钻研一下,不能和海轩差得太远了。

尽管海轩在广州有好几套房子,但一直都没有人住,所以他们还是直接住在酒店里。几人安顿好之后,在酒店休息了一阵,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海轩对两个徒弟说:“我们去办点事,你们两个自己下楼去吃点东西,发票拿着,回来报销。不要到处乱跑,免得跟上次一样搞得感冒,差点都不能参加比赛。”

张易伟学乖了:“海哥,这次我不会到处乱跑了,你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海轩说:“那就在酒店待着吧。没事和阿阳琢磨一下怎么做菜。”

“遵命!”张易伟吊儿郎当地说。

出了门,于路问海轩:“咱们去哪儿?”

“出去吃饭,顺便带你去逛逛,上次来g市都没时间带你出去看看。”海轩说。

于路心想,这算是约会吗?不由得有些小窃喜。他对g市完全不熟,仅来过两次,都是陪海轩一起来的,当时情况也特殊,根本就没工夫出去逛。如今这算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游g城,海轩带着他游车河,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沿途的情况。

没有外人,也没有熟人,那些烦心事似乎也都抛到了身后,此刻只有他们两个,还有万家灯火、溢彩流光的街灯、热闹斑斓的霓虹灯,g市的夜晚只是换了一种姿态的热闹,于路头一回感受到什么叫做繁华都市,他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流,觉得这是个非常具有人气的城市:“阿海,你喜欢g市吗?”

海轩愣了一下:“嗯,还好,要是人和车再少一点就好了。”

于路扭头看他一眼,笑了。

海轩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瞥了一眼:“帮我接一下,谁打来的?”

于路拿过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陌生号码,g市本地的。”

海轩说:“尾数多少?”

“5168。”

海轩说:“不用接,放那儿吧,等它自己挂断。”

于路说:“谁打来的?”

海轩脸色没刚才那么好了:“海哲。”真他妈的烦人,约个会还有人来打扰。

于路将手机放回去,等着铃声响到最后一声挂断:“不接没关系吗?”

海轩说:“不用理他。帮我关机。”

于路也很讨厌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扰,尤其是惹人生厌的海哲,便将阿海的手机给关了。因为这通电话,原本的好气氛都给冲淡了不少,好在目的地很快到了,于路抬头一看,一座拔地而起高耸入云的建筑出现在了视野里,在柔和的暮色里,这建筑披着五彩的幻衣,好似女子一般妖娆多姿,光华流转,成为这个城市最璀璨夺目的所在。

海轩说:“我们上去吃饭,顺便看夜景。”

于路吃惊地说:“在这里吃饭?”

“嗯,楼上有个旋转餐厅,法国菜。法国人认为他们是世界上最懂得美食意义的人,我们美食之旅,从今天的法国菜开始吧。”海轩做了个很绅士的邀请动作,请于路进门。

于路勾起嘴角,进去,上电梯,中途还转了电梯,一直上到105层,才终于到了目的地——一个旋转西餐厅。位子是海轩早就订好的,于路无意识地跟着海轩入了座,他的心神全都被玻璃墙外摄魂夺魄的壮丽景象吸引走了,整个g城尽收眼底,于路觉得,刚刚在路上看见的灯火还能用词语形容得出来,现在眼前的一切,却叫人词穷,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的一切,真正的盛世繁华,瑰奇夺目,如绚丽银河,仿佛世间所有的珍奇异宝都汇集在了眼底,争先恐后地散发出珠宝光气。于路完全被震惊了。

海轩的手在于路眼前晃了一下:“你要吃什么?”

于路回过神来:“哦,我没吃过西餐,你点吧。”

海轩将菜单给他:“你自己看吧,哪个想吃点什么。”

于路只好把注意力从窗外收回来,开始翻看精致的菜单,上面的照片拍得真精美之极,令人一看就食指大动,于路一页页翻看着,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菜:“他们这里还有鹅肝?”

海轩说:“是的,那就来一份鹅肝试试吧。”

于路点头:“好。”

海轩问:“还想吃什么?”

“听说法国蜗牛好吃,也尝尝吧。”于路倒也不客气,海轩说了,这是他们美食之旅的开端,这既是来吃饭,也是来交学费的。

海轩说:“好,来一份焗蜗牛。牛排也来一份吧,熟一点还是生一点?”

于路说:“熟的好吃还是生的好吃?”作为一名厨师是不忌生熟的,于路自然知道不管生熟,只要能做出来的,那绝对都是能吃的,他不怕挑战多种口味。

“各有风味,我倾向于生一点,熟了有点柴。”海轩说。

“那就生一点,几分熟来着?”于路还没吃过生牛肉,倒是很期待。

“三分熟和五分熟的各来一份吧,我们换着吃。”海轩说。

于路点头:“好。”

点完菜,于路赶紧又去看夜景去了,餐厅在缓缓旋转着,每一时刻的角度都不一样。海轩提醒他:“你拿手机拍几张。”

于路想起来这茬,赶紧拿手机来拍照。海轩从于路手里拿过手机:“我给你拍一张。”

餐厅的光线柔和,带一点点晕黄的暖色,照在于路脸上,使他整个人都显得柔和起来,海轩觉得这画面太美,他有点把持不住,所以想把这一刻的他保留下来,他给于路拍了好几张,然后说:“回头发给我,我要做手机屏幕。”

于路笑:“你怎么不用自己的拍?”

“关机了。”海轩并不打算开机,至少今晚上,让他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不要别人来打扰。

“要我给你拍吗?”于路问他,他觉得海轩此刻看起来特别迷人,光线照得他面部线条柔和,使他显得异样温柔。

海轩往椅背上一靠,脉脉含情地看着于路:“拍吧,拍帅一点,给你做手机屏幕。”

于路没做声,给他拍了两张,然后发现周围似乎有人在看他们了,便赶紧停下来,转过脸去看窗外,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了吧。

海轩将手撑在桌上,看着于路,压低了声音说:“怕什么,美国同志婚姻都合法了,谁还这么孤陋寡闻,把我们当怪物看?”

于路嘿嘿笑了一声:“不怕,就是还没习惯。”在这个城市,他只是个过客,还真不怕别人异样的目光,因为除了自己,没有亲朋好友需要替自己承受这些目光。

海轩伸出手,抓住了于路放在桌上的手,于路看一眼,并没有抽回去。海轩并没有放很久,因为侍应生送菜上来了,头道上来的是开胃菜焗蜗牛。于路看着连壳呈上来的蜗牛,赶紧冲海轩挤眼,压低了声音说:“怎么吃,跟唆螺一样?”要是跟唆螺一样,也太大了点吧。

海轩忍着笑:“有钳子和叉子,像我这样就好。”

西餐有很多就餐礼仪,甚至每道菜都有相应的用餐工具,于路笨拙地拿着蜗牛钳和蜗牛叉对付着烤蜗牛,从蜗牛壳中挑出肉来,放进嘴里咂摸了一下:“还挺好吃的,很香,很鲜,有洋葱、土豆、芹菜、胡椒粉、蒜蓉,还有奶油对吧?没想到法国人做的菜口味还挺合口味的。”于路吃过披萨,据说是意大利煎饼,那种口味跟国人的口味相差太大了,于路不太喜欢。

海轩说:“虽然世界各地的人口味大相径庭,但是舌头对好口味的品尝其实还是很一致的。我们的中餐,还有法国餐,能够得到全世界的认可,都算是大众口味。”

“法国菜真讲究,尤其是摆盘和搭配,比我们平时做菜还讲究。”于路由衷地感慨。

“法国人最热爱的就是艺术,吃饭对他们来说也是艺术。”海轩淡淡说。

于路这才留意到餐厅的环境来,真是异常地优雅、整洁,在装修装饰上显然是下了大功夫的,看着就让人感觉舒适无比,侍应生的态度更如春风化雨一般令人倍感亲切,耳畔还有叮咚如泉水般的音乐,看了一下,是有人在现场演奏钢琴。光是餐厅的环境投入,估计都是一笔相当大的费用。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中就餐,绝对是一种享受,于路深刻意识到自己店里的不足。回去要好好整顿提升一下才行。

牛排送上来了,海轩要了三分熟的,于路的则是五分熟的。虽然从未用过刀叉,但对一个厨师来说,用刀是基本功,哪怕是餐刀,掌握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于路看着海轩,自己依葫芦画瓢,第一刀下去就像模像样,不过切开之后,里头的粉色让于路迟疑了一下:“我还从来没有吃过生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