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情一边熟练畅然地弹着琴,和着袅袅琴音,她神情忧伤地启唇吟道:

明月难解妾心愁,清风送爱上云楼;

但愿与君双比翼,一缕青丝定白头!

一曲弹罢,李碧情抬起头,她视线触及亭外不远的一抹漆黑长影,她愣了下,黑影带着黑色的斗笠遮掩了面貌,看黑影站定的身影,是正望向自己的,似乎,这黑影已经来了一会儿了。

瞧黑影欣长的身材,应该是男性。

朗月星空之下,那黑影一动不动,一袭黑衣并未替他增添邪魅的气质,他身上反而散发着温和好相处的蕴味,虽然李碧情并未看到黑影的真面貌,黑影给人温和无害的感觉,到让她觉得莫名地熟悉,就像她深爱的那个男人——慕容翊。

想到慕容翊,这个她心爱的男人,李碧情苦涩地勾起了美丽的唇角。她对着亭外不远处的黑影说道,“夜色深深,公子还未入睡,想必与我一般,同是满怀心事之人。不如进小亭内叙叙。”

“你都是这样随意搭应陌生男人的吗?”黑影——慕容翊嘴里突出不带感情的句子,他刻意压低了嗓音,语气不疾不徐,话的表面似乎有些醋味,却又似乎只是随意的一个陈述句,教人无法臆测其心思。

慕容翊尖锐的话没有刺伤李碧情,反倒是他温和的嗓音使得李碧情豁然站起身,“你…”

李碧情一步步走向小亭外,神情激动地说道,“你是…翊…爷…”

慕容翊没有否认,“是我。”

“爷!”李碧情扑入慕容翊怀里,激动万分的低喃,“真的是你!碧情终于见着您了!碧情没有随意招惹陌生男子,是因刚刚觉得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就像你,我才会想让你进亭,方便确认一下。原来真的是你!”

慕容翊身子僵了僵,他不带感情地推开李碧情,“李姑娘,男女有别,还望李姑娘自重。”

被慕容翊推开,李碧情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底蕴上几丝窃喜,爷没有事先就让自己扑个空,不是么?以爷的武功,若他不愿意,自己连他的衣角都摸不着。

李碧情稍稍压下心头的激动,启唇,“碧情是爷的侍妾,碧情的身与心,都属于爷,爷让碧情如何自重?”

慕容翊淡淡说道,“从慕容府被抄家那天起,你就不再是我的侍妾,你早已是自由之身,如今,你我那女婚嫁,各不相干。”

“慕容府被抄,爷不知所踪,碧情日夜牵挂着爷的安危,碧情不会再婚,也不会再嫁。”李碧情白皙绝色的小脸盈起一抹坚定,“我李碧情生是爷的人,死也是爷的鬼。”

李碧情深情的表白没有打动慕容翊,慕容翊哑然失笑,“你爱我什么?爱我的财,还是势?还是爱我俊美的相貌?我今天可以告诉你,这些,对我慕容翊来说,都已经逝去。慕容府被抄家,我慕容家万贯财产被朝廷所缴,我现在已是孑然一身。甚至连我的相貌,也已经损毁。”

话是如此说,其实慕容翊在被抄家之前,就已经转移了慕容府三分之二的财产。因此,慕容翊现在仍然拥有数不尽的钱财。

李碧情一脸的意外,“爷的相貌损毁了?”

“怎么?介意了?”慕容翊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不!我不在意爷的相貌是否依然俊美。我只会心疼爷所受过的伤痛。”李碧情深情地注视着慕容翊,尽管她看不见慕容翊笠纱下的面庞,她仍然专注地看着慕容翊的笠纱,似乎想透过笠纱看清慕容翊的面貌,“我爱的不是爷的财势,更不是爷的相貌!爷就是爷,是碧情的第一个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话别说的太满。”

讥诮地逸出一句,慕容翊为了让李碧情对自己死心,他伸手取下头上戴着的斗笠。

李碧情见慕容翊摘下了纱笠,她闭了下双眼,深吸一口气,才睁开眼睛,见李碧情要做心理准备瞧自己相貌的举动,慕容翊唇角的讥诮更深,这就是女人吗?不是说了不介意,又不敢看?

借着柔和的月光,李碧情瞧清了慕容翊的相貌,慕容翊仍与以往一样,皮肤白皙,面貌英俊异常,只是慕容翊左眼上带着一只圆圆黑黑的眼罩,眼罩的细绳斜过脑后,破坏了慕容翊原本俊雅绝俗的相貌。

李碧情看着慕容翊角色的面庞,“爷,你还是像以往一样,那么俊美,那么让碧情心动。”

慕容翊看似温和无害的右眸直直望进李碧情清澈的眼底,发现李碧情眼中并无鄙夷之光,有的,只是对他的满满深情。

慕容翊怕被嘲笑而紧绷的线条稍稍放松,“你明知道,我爱的人是马涵,不是你。你的爱,对我来说,是负累。你还年轻,你的相貌可以说是国色天香,忘了我,你会找到真正爱你的男人。”

卷二江湖风云039狠心

“爷,跟在你身边两年多,你早已进驻我心地太深。我无法忘记你。”李碧情苦涩地说道,“爷知道么?慕容府被抄家后,同时,你也被皇上下令通缉。离开慕容府,我无处栖身,迫于无奈,我回了澧都城的娘家。我让爹娘四处打听你的下落,深怕你给朝廷的人抓住,后来,朝廷放出话来说,你已经被擒,且砍了头。我的心都碎了,终日不吃不喝,憔悴了不少。我本想随你而去,可我心中认为爷不是那么容易死之人,未见到爷的尸首,我不相信爷真的死了。果然,父亲派人买通了朝廷官员,朝中有人向父亲透露说爷没死,朝廷之所以说已将爷处斩,是皇上有意放过爷。我心中大喜,想起爷曾经心怀天下的野心,我想也或许会借助此次武林大会夺取盟主之位,以扩张势力。我便与爹爹备上厚礼前来盟主府,假意来凑武林大会的热闹,实则是抱着见到爷的希望。想不到,我真的在这遇上了爷!”

听了李碧情的肺腑之言,慕容翊脸色变得缓和,“你爹爹也在盟主府?”

“没在,爹爹送我来之后,因另有要事,先行离开了。”

“你一个姑娘在呆在这盟主府,始终有所不便,还是赶紧回你家去吧。”

“爷,您这是在关心碧情么?”李碧情绝美的面庞中盈上几许感动。

慕容翊瞧着眼前的李碧情,银白的月光下,李碧情一身翠绿色的轻纱罗裙,身材窈窕有致,椭圆的鹅蛋脸,白洁的肌肤,神情温柔婉约,婉约中又盈着几分温顺,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说,李碧情真的很美,美得动人心魄。

李碧情不止美得婉约动人,心思更是温柔体贴,从慕容翊拿下斗笠,李碧情就没有提及慕容翊的左眼是如何毁伤的,慕容翊心知,李碧情是怕触及自己的伤痛,也知他慕容翊不需要女人的同情,干脆不提他的眼伤。

为何这样一个温柔婉约的女子却无法撼动自己的心呢?慕容翊在心中低叹,只因自己的心已让另一个叫马涵的女子所填满。

“无所谓关不关心。”慕容翊冷下心肠,“你要知道,不管你对我有几多深情,有情于我慕容翊的女子,比比皆是,别拿你对我的爱当成想撼动我的筹码,你要知道,这没有任何结果。”

冷冷地说完,慕容翊将手中的斗笠重新戴回头上,转过身,刚欲迈开步伐,李碧情知道他要走,赶紧开口搭话,“爷知道碧情在这,想必是听到了碧情弹奏的琴声寻来的吧?”

“嗯。”慕容翊瞥了李碧情一眼,“你尽早离开盟主府,这里是个多事之地。”

“爷,再听碧情弹奏一曲,您在离开,好吗?”李碧情温润的水眸中盈着几许期待。

不将李碧情的期待放入眼,慕容翊直接拒绝,“没有必要。”

话一说完,慕容翊头也不回地离去。

李碧情望着慕容翊离去的决绝背影,两行清莹的泪珠滑下她绝美的面庞,她眼中包含着对慕容翊的留恋与爱意,柔肠寸断,李碧情泪眼模糊地启唇低吟: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是梦吗?

李碧情双颊梨花带雨地望着空空如也的院落,早已不见慕容翊的身影,“爷,这次遇到你是梦还是真?是否是因为碧情太过思念你,出现了幻觉呢?”

李碧情难过地闭上双眼,两行泪水因眼睛的合闭而流得更快,深吸几口气,李碧情调整了下心绪,睁开水润的明眸,她痴痴地望着慕容翊离开的方向许下承诺,“爷,不管你如何拒绝碧情,碧情都会永远等着你!”

悠然转身,李碧情失魂落魄地朝房间的方向走去,凉凉的晚风轻轻掀动着她单薄的裙摆,使她窈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步伐停在转角处并未离去的慕容翊听到李碧情的自言自语,他看似温和无害的的眸中盈上几许复杂。

当李碧情以为他慕容翊无权无势的今天,她没有嫌弃他毁了的左眼,更没有对他死缠烂打,只是默默地守候着他,等待着他回眸。

这样一个女子,怎梦不叫人珍惜?怎么不让人心动?

他慕容翊虽然叱咤商场、纵横江湖多年,练就了一副硬心肠,可他的心肠不是铁打的,纵然他不爱李碧情,仍是为李碧情对他的深情所感动!

慕容翊看着李碧情单薄落寞的背影,本想上前安慰她几句,可转念一想,既然不爱她,那么就不该给她机会,以免误人误己,伤更深。

这么一想,慕容翊飞跃过墙围,朝自己在盟主府暂居的卧房走去,才走到半路,突然见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抗着麻袋跃过围墙。

慕容翊微眯起独眸,虽然才惊鸿一瞥,但他已经看清,那鬼祟的身影是五毒公子殷绝暗。而殷绝暗背上的麻袋呈长条弯曲状搭伏在背上,若他没猜错,袋中装着一个人。

不知殷绝暗搞什么鬼?出于本能的好奇,慕容翊施展轻功,悄悄朝殷绝暗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殷绝暗一路扛着麻袋左顾右盼,趁着黎明之前,天还尚暗之际,一路躲过几拨盟主府内巡逻的护卫,飞跃过盟主府偏院的围墙,离开了盟主府。离开盟主府后,殷绝暗一路使用轻功连跑带飞,奔了十余里路,到了一处断崖前,才停下脚步。

殷绝暗站在悬崖边,低首朝崖下看了看,崖高万丈,深不见底,摔下去肯定粉身碎骨,烂成泥浆。

殷绝暗打了个寒颤,自言自语地说道,“马涵,你也别怪我狠心,怪就怪冥天的心居然在你身上!你死了,明天就能完全属于我,你该死!”

说着,殷绝暗将肩上的麻袋微微举起,就要往崖下扔。

卷二江湖风云040失踪

一直尾随殷绝暗二来,躲在崖边某处凸起大石后的慕容翊一听到殷绝暗提到马涵的名字,立即明白麻袋里装着的人是马涵!

慕容翊大惊,立即从大石后闪身而出,沉喝一声,“殷绝暗!”

殷绝暗听到呼喝,一时间没有先将麻袋往悬崖下头扔,反射性地回过头看唤他名姓之人,在这电光火石之际,慕容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身上前夺下殷绝暗手中的麻袋。

慕容翊夺袋之举一瞬间便完成,殷绝暗没料到这突发的状况,稍稍愣怔了一下,他立即抽出配挂在腰间的长剑袭向慕容翊。

慕容翊一边欔住麻袋,一边与殷绝暗过招,悬崖边的空地位置狭小,呈长方形,打斗不是很方便,慕容翊与殷绝暗都显得小心翼翼,以免失足坠崖。

由于慕容翊还要分心保护装着一个人的麻袋,在打斗中,稍显有些吃力,到是殷绝暗轻松多了,他一边挥舞长剑,想利用手中之剑取麻袋中人的性命,几个回合下来,居然伤不了麻袋中人分毫。

殷绝暗边打边喝,“把麻袋还给我!”

慕容翊只守不攻,节节退后,殷绝暗招招急迫,仍奈何不了慕容翊,更伤不了麻袋中人。殷绝暗不由得停下攻击,阴毒的眼神直瞪着慕容翊,“你是谁?为什么要管闲事?”

因慕容翊戴着斗笠遮颜,殷绝暗看不清慕容翊的脸。

见殷绝暗没再共计,慕容翊趁此空挡抽出腰间的佩剑对着麻袋竖直劈下,麻袋裂成两半,露出袋中装着已经昏迷的女人——马涵。

慕容翊竖劈的剑招干净利落,没有伤及马涵分毫,刚好只是劈开了薄薄的一层麻袋,殷绝暗讶异于慕容翊内功运用的精准,他当即知晓慕容翊的武功在他之上,心中警铃大作,更是不敢轻敌。

涵涵我呻吟一声,从昏睡中幽幽转醒,我的呻吟声引起了慕容翊的注意,慕容翊偏头看了我一眼,殷绝暗立即利用时机,朝慕容翊发出一掌,慕容翊刚想接招,哪知殷绝暗只是虚晃一招,掌风直袭向我。

我被掌风击中,身体呈个直线向后飞出数米,很不幸的是,我的身后正是万丈高的悬崖,无可避免,我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摔落悬崖…

“不!…”慕容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吼,在下一瞬,慕容翊纵身一跃,随我跳下悬崖。

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我,在身体不断往崖下坠的同时,见慕容翊毫不犹豫地随我跳崖,我又惊又愣,想脱口骂慕容翊是个大傻瓜,可我被殷绝暗的掌风击中胸口,胸口闷痛到说不出话来。

随我跳崖的慕容翊在半空中接住了我的身子,风在耳边呼啸,我与慕容翊的身子在不断往万丈高的崖下坠落…

我感动于慕容翊为我做的牺牲,脑中更有一个恐怖的念头,我就要摔死了!要摔成一摊肉泥了!

慕容翊紧紧搂着我的身躯,他一手搂着我,一手执起长剑插入崖壁,奈何崖壁陡峭,剑插入崖壁插得不深,根本无法承受两个人身体的重量,我与慕容翊仍在不断下坠,不过,因长剑与崖壁的摩擦而减缓了下坠的速度。

我与慕容翊不够幸运,崖壁上根本没有横生的树枝,也无凸起点供我与慕容翊借力使力向崖上跃,似乎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慕容翊貌似也意识到这一点,他更加搂紧了我,附唇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涵,我爱你!”

慕容翊的嗓音无限温柔,他的声音里有着对我的无尽爱恋,无尽疼惜。

我抬眸望着慕容翊,慕容翊头上原本带着的斗笠因身体向下坠的原故,早已被风吹掉,露出了他绝色俊逸的面庞,只是,他的左眼上带着黑嘿圆圆的眼罩。

我无声地笑了,能有慕容翊这样一个绝顶优秀,又深爱着我的男人毫不犹豫地陪我死,我死又何妨!

在坠崖的过程中,慕容翊不断以长剑抵触崖壁来减缓坠崖的力道,仍然无可避免地,嘭!一声巨响。

我与慕容翊重重地摔落在崖底的空地上。

在落地之前,慕容翊旋转了下身体,让我的身体在上,他的身体在下。

因我压在慕容翊身上,他为我承受了坠崖时的大部分冲撞力。

得到慕容翊的保护,我发现我并无大碍,我立马从慕容翊身上翻下,跪趴在他身边,“翊…翊…你要不要紧…”

我心知自己说了句废话。从没有万丈也有百丈高的崖顶摔下来,还替我当肉垫,能没事吗?

鲜红的血液自慕容翊嘴角泠泠流出,慕容翊吃力地抬起头,虚弱地朝我扯动了下嘴角,便闭上了双眼。

我知道慕容翊是想给我一个笑容,可他无力。

“不!翊!你不要死!”我又急又激动地大叫起来…

崖顶之上,殷绝暗神色阴沉地看着无法见底的崖底,他看似稚气的娃娃脸蓄起一丝冷笑,“原来是对痴男怨女。一起坠崖身亡,也算你们死得其所!”

不到感情地吐出一句,殷绝暗迅速朝盟主府的方向奔去,他不能让冥天发现自己的异样。

盟主府

殷绝暗装着若无其事地回卧榻上歇睡,此时,天色已经大亮,睡在殷绝暗隔壁厢房的冥天根本不知道殷绝暗背着他干了什么“好事”。

迎风小筑这边,按睡在床上的宝宝轩辕奕炘满足地侧翻过身,小身子缩成虾米状,宝宝如扇般美丽的睫毛颤了颤,睁开水亮亮的瞳眸,他伸出小手本能地摸向一旁,没有摸到预期中母亲温热的身子,宝宝立即坐起身,小手握成小拳头,揉着眼睛,嘴里嫩嫩的童音嘟嘟着,“妈妈…”

揉完了眼睛,宝宝圆圆清亮的瞳眸在卧室内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母亲后,宝宝扁了扁小嘴眼看就要哭出来,可一想到神仙哥哥说男子汉小丈夫不可以随便流眼泪,宝宝又忍住哭泣,从床头找到自己的小衣服,乖乖地把衣服穿在身上,然后小小的身子趴在床沿,小手抓着床沿,从床边蹭下来,踏着摇摇不稳的步伐朝室外奔去。

刚走到房外门,南宫飞云的婢女月华端着一盆洗脸水朝宝宝迎面走来,“小宝宝,你起床啦?”月华愉悦地向本报打招呼。

“月华姐姐,我妈妈呢?”宝宝仰着小脑袋,嫩嫩地问。

“你妈妈没在房里吗?”月华漂亮的秀眉挑了下,“奴婢这是给你跟你妈妈送洗脸水来了。”

“我妈妈没在房里。”宝宝可爱的小脸神情有些低落。

“奴婢也不知道你妈妈去哪了,可能你妈妈起太早,去附近走走,很快就回来了也不一定。”月华蹲下身,将手中端着的木脸盆放在地上,拧了拧盆内温水中的洗脸帕递给宝宝,“宝宝先洗把脸。”

宝宝乖乖接过洗脸帕摊开在脸上敷擦了一圈,又将帕子递还给月华。

此时,一抹洁白飘逸的身影正从院中的另一处朝这边走来,宝宝立即奔跑过去,边跑边叫道:“神仙哥哥!”

白影——南宫飞云俯个身将宝宝小小的身子一把抱起,顺便在宝宝嫩呼呼的小脸上亲了亲,“宝宝!”

宝宝一边伸出了小手摸着被南宫飞云亲过的面颊,一边询问,“神仙哥哥,你有没有看到我妈妈?”

“涵没在卧房里?”南宫飞云淡然若水的语气中有些疑问。

“嗯,宝宝醒了都一直没看到妈妈…”宝宝小嘴嘟的高高的。

南宫飞云绝色如画的俊颜闪过一瞬间的沉凝,涵不见了?

“哥哥帮你找妈妈。”南宫飞云对宝宝说话的声音很温柔。

“好。”宝宝乖乖地点点头。

南宫飞云朝月华吩咐,“去向下人询问马涵的下落。”

“是,主人。”月华恭敬地颔首,转身离去。

南宫飞云抱着宝宝在院中一株大树下事先备好的椅子上坐下,宝宝小小的身子坐在南宫飞云的大腿上,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没说话,静等着月华回来。

没多久,月华去而复返,朝南宫飞云复命,“主人,奴婢问过迎风小筑及盟主府各个院落的下人,下人们都说早上起来就没有看到马涵姑娘的身影。”

听月华这么一说,宝宝急了,他不知所措仰首瞧着南宫飞云,“神仙哥哥,我妈妈不见了吗?”稚嫩的童音里隐含了哭腔。

南宫飞云俊眉轻蹙,他低首安慰宝宝,“宝宝,不要急,哥哥会帮你找到妈妈的…”

“那哥哥快找!…快找…”宝宝双手抓起南宫飞云的手臂不住地摇晃。

南宫飞云对月华说道,“通知盟主府未来的姑爷轩辕千灏,让他派人在盟主府乃至附近范围寻找。另外,飞鸽传书给云渺宫在澧都的分舵及抽调出云渺宫附近产业下所有可调派出的人手寻找马涵的下落。”

月华有些迟疑,“主人,也许马涵姑娘人在盟主府的哪个角落也不一定,用得着派那么多人去找吗?”

“涵知道宝宝早上醒了会找她的,她若飞出了什么事,不会不见踪影,按我的吩咐去办吧。”

“是,主人。”月华不再有疑异,立即照南宫飞云的吩咐办事去了。

月华首先通知了清晨刚起床的轩辕千灏,轩辕千灏也是一脸意外,“马涵不见了?”

“是的。”月华点头。

轩辕千灏本不想帮着南宫飞云寻人,可一想到马涵角色的面庞,想起马涵控诉他忘了她时的激动神情,想起马涵幽怨的眼神,他立即传令盟主府全府的下人都寻找马涵的下落。

月华通知完轩辕千灏,立即朝云渺宫分舵奔去。

盟主千金耿素红见全府的下人都在府中搜寻什么,随便抓一个人来问,才知所有人都在找马涵。

耿素红英气的眉宇间凝上几分不悦,不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不见了,至于出动全府的下人吗?

轩辕千灏是盟主府未来的姑爷,耿素红将来的夫婿,对于轩辕千灏调派盟主府下人一事,她本不想过问,可她去书房找轩辕千灏,却发现轩辕千灏站在书房前的空地上指挥盟主府的一干下人寻完府内,向府外出发寻马涵!

耿素红心头顿生憋气,丢了个不相干的女人,灏哥怎能闹那么大动静?

宿于盟主府的各路江湖中人可都在看盟主府热闹呢。

压下心头的怒火,耿素红莲步走到轩辕千灏面前,“灏哥,这是?”

“马涵不见了,我派人寻找。”未看耿素红一眼,轩辕千灏回答了耿素红的疑问。

“我知道马姑娘不见了,我是指,灏哥用得着让全府的人外寻么?”

“府中寻不到人,只能去府外寻。”边说,轩辕千灏大手朝一干下人挥了挥,下人们听命,前往府外各处找寻。

“灏哥调动了全府的护院下人,那盟主府的安危怎么办?”耿素红尽量使自己的声音装作不在意。

“我已经留下了必要的护院留守盟主府。”

“可是…”

耿素红还想说什么,轩辕千灏又吩咐站在一旁的心腹护卫向庆,“调动傲龙帮在澧都城的所有势力,就算把澧都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马涵的下落。”

“是!”向庆领命,立即转身而去。

轩辕千灏随即亦大步向盟主府外去,耿素红喝住他,“轩辕千灏!你站住!”

耿素红愤怒的语气使得轩辕千灏停下步伐,他转过身,霸气十足的眼眸微微眯起,俊美粗犷的脸庞凝起不悦。

轩辕千灏高大挺拔的身躯本来就给人十足的压迫感,再加上他此刻阴沉的脸色,更是骇人异常,似乎惹怒了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耿素红突然有些后悔语气不善地直呼轩辕千灏的全名,俊美狂傲如他,又岂会允许一个女人挑衅他的威严?

吞了吞口水,倔强的耿素红也不愿意示弱,“马涵,马涵!你心里眼里满是马涵,何时想过我这个未婚妻的感受?她不过是一个陌生女人!”

轩辕千灏高大的身影一个晃步,下一秒,他宛如铁钳般的手掌虎口掐住耿素红纤细的脖子。

随着轩辕千灏粗壮的铁臂慢慢抬高,耿素红的身子缓缓悬空离地,轩辕千灏霸气凛然的眸子阴鸷地瞪着耿素红因缺氧而涨红的小脸,“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杀了你?”森冷的嗓门,不带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