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慕容决迈开步伐走入院内。

瞧着慕容决瘦长而又慈蔼的背影,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慕容决是个很平常的老人,怎么也无法将他跟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的头目想到一块。可慕容决是慕容翊的父亲,真真实实是杀手组织的首领。

或许,这就是人不可貌相。

慕容决与慕容翊走入院内,我对轩辕胤麟与轩辕千灏说道,“胤麟,千灏,你们先离开吧。我今天有访客,就不便陪你们了。”

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也算识相,微点个头便离开。

迎风小筑内原先满院的百合花早已撤去,恢复了原本清幽的庭园面貌。

我与慕容决、慕容翊三人找到宝宝时,宝宝小小的身子正蹲在一颗大树底下,宝宝将树下的泥巴弄成一堆一堆的,不知在玩什么,宝宝的旁边站着一个照看的婢女。

我朝婢女摆了摆手,婢女会意的退下了。

慕容决有些激动的盯着宝宝小小的身子瞧,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着自己,宝宝抬起头,见一老爷爷正在盯着自己猛瞧。

宝宝朝老爷爷露出一朵友好的笑容,看到我与慕容翊也在旁边,宝宝高兴地站起身,迈开小小的步子跑到慕容翊跟前,一把抱住慕容翊的大腿,“爹…宝宝好久没看到你了噢!宝宝好想你!”

宝宝嫩嫩的嗓音带着丝哽咽,听得出宝宝很想念慕容翊。

慕容翊蹲下身,将宝宝小小的身子抱入怀里,语气无限怜爱,“爹有事耽搁了,便几天没来。”

“爹有什么事不能来噢?”宝宝对慕容翊的答案不满意。

慕容翊瞟了慕容决一眼,“宝宝的爷爷受伤了,爹要照看爷爷,所以耽搁了。”

“宝宝的爷爷?”宝宝好奇的瞪大圆骨碌的双眼,“爹,谁是宝宝的爷爷?”

慕容翊伸手指了指慕容决,“他就是宝宝和爷爷。”

“爷爷?”宝宝离开慕容翊的怀抱,好奇的走到慕容决面前,仰起小脑袋问,“你是宝宝的爷爷吗?”稚气的嗓音真是让人疼入心坎里。

慕容决赶紧蹲下身,点点头,“是哦,我是你爷爷。”

“爷爷,你为什么长胡子?”宝宝伸出沾满泥巴的小手摸了摸慕容决下巴上的胡子。

“爷爷老了,就长胡子了。”慕容决有些激动的回答。

“噢。”宝宝点点头,突然又大叫一声,“哎呀!不好!”

“什么事?”我与慕容翊、慕容决三人几乎是同时问出声。

“宝宝把爷爷的胡子弄脏了…宝宝手上沾了泥巴…”宝宝心急的想把慕容决胡子上的泥巴弄干净,哪知越擦越多,宝宝急得快哭了。

慕容决赶紧不介意的摇摇头,“别说宝宝弄脏了爷爷的胡子,就是把爷爷的脸弄脏了,爷爷也不生气。”

为了表示真的不介意,慕容决执握起宝宝嫩嫩的小手,在宝宝站了很多泥灰的手背上亲了口。

这个爷爷好像真的很喜欢自己哦?宝宝为表友好,伸出双臂,“爷爷抱抱…”

孙子居然要自己抱,慕容决老脸露出感动的神情,连忙手忙脚乱的将宝宝小小的身子抱起,宝宝嘟起小嘴,在慕容决长了皱纹的老脸上亲了口,慕容决又感动又乐,苍老的眸子里蓄上了隐隐的泪花。

“好孙子!真是爷爷的好孙子!”慕容决感叹,慕容家有后了啊!终于有后了!

“爷爷,宝宝弄脏了你的胡子,你为什么不生气?”宝宝圆亮亮的大眼好奇的瞅着慕容决的老脸,他时不时用沾了泥巴的小手弄弄慕容决的眉毛,又摸摸慕容决的鼻子,使慕容决的脸上与胡子亦沾了不少泥巴。

“因为宝宝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子。”慕容决很自然的回答。

“那宝宝把爷爷的胡子拔光,爷爷会不会生气?”宝宝扯着慕容决的胡子,貌似很真相拔胡。

“别别别…”慕容决装作大惊,“要是爷爷没了胡子,会被人家笑话的…”

“呵呵呵…”慕容决夸张的反应使宝宝发出乐呵呵的笑声,笑颜灿烂,笑声可人,真是怎么看宝宝,都是一个活宝。

慕容决万分怜爱的看了宝宝一眼,又看向慕容翊,“翊儿,你看看宝宝,比你小时候可爱多了!”

“父亲说的是。”慕容决淡笑着点点头。父亲对宝宝的怜爱,让他深感意外,原来父亲也可以这么怜爱小孩,可是自己的童年,父亲却是无比严厉,自己不曾享受过父亲的半分怜悯…如今父亲如此宠爱宝宝,是因为宝宝是慕容家唯一延续的血脉吧?

慕容决的注意力又回了宝宝身上,他瞅了瞅地上宝宝先前堆积的泥巴,笑问宝宝,“宝宝,你玩泥巴是要干什么呢?”

宝宝兴奋的回答,“宝宝堆积城堡噢…城堡里放置的小石子代表一个人,宝宝要堆很多城堡…爷爷,我们一起堆堆,好不好?”

“好,当然好!”慕容决想也不想的将宝宝放下地,跟宝宝一块蹲在地上玩起泥巴来。

看着爷孙俩其乐融融的这一幕,我心中百感交集,若我能够选择,我真希望宝宝是慕容翊的儿子,不为别的,因为慕容翊没有生育能力,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他们都可以找女人再生一个。

若宝宝不是慕容翊的儿子,慕容家就真的绝后了…

可我一直欺骗慕容翊也不是办法,我快被心中的愧疚压的喘不过气来了。宝宝只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是慕容翊的儿子,慕容翊有权利知道真相!我不能欺骗慕容翊一辈子,不然,真的太对不起一个对我跟宝宝都好的男人了…

几经挣扎,我决定告诉慕容翊真相。

见慕容决与宝宝玩的正愉快,我悄声对慕容翊说道,“翊,我有事想单独跟你说。”

慕容翊微点个头,跟慕容决打了个招呼,随我来到我跟宝宝暂时歇睡的厢房,我跟慕容翊都没有注意到,慕容决点了点宝宝的昏穴,抱着宝宝,悄悄跟在了我们后头。

我跟慕容翊进了厢房后,我将房门与窗户都关上,慕容翊见我的举动,半开玩笑的说道,“呵,什么事情这么庄重?”

“我…我骗了你…”

“不必支支吾吾的。”慕容翊微微一笑,他温和无害的瞳眸中绽放出包容的光芒,“骗了我不要紧,只要涵高兴就成。如父亲所说,你是慕容家的功臣,若是没有你,慕容家将断子绝孙。”

望着慕容翊温和的笑颜,我愈加的不想让他知道宝宝有可能不是他的儿子了,可是,我还是决定告诉他,“我...我要说的事与宝宝有关。”

慕容翊沉默了,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你说吧,我听着。”

我将我的灵魂穿越进马金钗的身体,及宝宝的生父情况向慕容翊说了一遍,连同冥天为救宝宝被打入凡间当百年男妓的事,也告诉了她。

慕容翊听后默不作声,他声音没有温度的问我,“那宝宝手腕上的胎记呢?他的胎记与我腕上的胎记长在同一处。”

我有些颤抖的回答,“宝宝手腕上的不是胎记,而是一块伤疤。”

“伤疤何以是深青色?”

“那是我用错了药涂在宝宝的伤疤上,才导致疤痕痊愈后色泽偏青…”

“马涵!你骗得我好苦!”慕容翊愤怒的咆哮,他一拳重重的打在一旁的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桌面应声而裂,我的心抖了抖。

此刻的慕容翊就像一头被我惹怒的狮子,发了狂,他没有用内力,但是一个拳头,居然能将桌面打裂了,好恐怖!

“对不起…”面对慕容翊的怒气,我只能道歉。

“对不起何用?对不起何用!”慕容翊双手捏握住我削薄的肩膀,激动的朝我低吼。

“马涵!你真该死!”慕容翊使劲摇晃着我的双肩,我被她摇得想吐,可错在我,我只能默默的任他发泄,“我是该死的…”

该死的不止你这贱女人,还有你儿子!躲在窗户外窃听的慕容决眼中盈上浓浓的怒火,他伸手慢慢掐上昏睡中的宝宝纤细的脖子…只要稍稍用力,宝宝的脖子就会被拧成两段…

多好的娃儿啊!死了多么可惜,慕容决‘慈爱’的望着宝宝绝色漂亮的小脸蛋在心中叹息,他的唇角勾起一丝森寒的笑容,可惜,你的母亲撒下弥天大谎波及了你,孩子,你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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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亲们,本书约莫还有两章截稿,涵正在加紧赶写,即将截稿,不写完,涵不睡觉,亲们多多支持哦。

055极阴

慕容决刚要拧断宝宝的脖子,房中慕容翊突然满脸痛苦的朝我大吼,“为什么要来骗我?为什么!宝宝怎么可以不是我儿子?怎么可以!”

慕容翊的吼声与质问声使得慕容决暂停下掐宝宝的动作。

我满脸歉疚的回复慕容翊的话,“带宝宝取骗你,我也是情非得已,当时我身无分文,跟宝宝夜宿破庙,我跟宝宝没钱吃饭,饥一顿,饱一顿…宝宝在地上捡了两个铜板买了一个包子,卖包子的老板见我们娘儿俩可怜,又送了个包子给我跟宝宝,为了能有个地方暂住,为了能让宝宝吃上一餐饱饭,我才决定带着宝宝取骗你。本想骗些银子就走,哪知,一句谎言,要用一百句话来圆谎,谎言一出,一发不可收拾…”

“翊,你听我说,宝宝还是有可能是你儿子的,他又三分之一的可能是你的亲生儿子,只是现在我无法得知宝宝到底是谁的儿子,很有可能是你的,不是吗?”

听我这么说,慕容翊的态度软化下来,“是啊,宝宝还是有可能是我慕容翊的儿子…”

“上天对你慕容翊已经太不公平了,我相信宝宝会是你儿子的,你想想,宝宝有多喜欢你,想想宝宝跟你的父亲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亲昵,这肯定是血浓于水的血缘使然,宝宝怎么可能不是你慕容家的血脉?”

“这…”貌似我说得有道理,慕容翊原本绝望的独眸中又升起新的希望,忽而,他又一脸的落寞,“滴血认亲不准确,你适才说你来自二十一世纪,在你以前生活的年代有一种叫DNA的办法绝对能辨别出谁是宝宝的亲生父亲,有没有可能这个时代也有DNA?”

“验DNA需要先进的科学设备,这个年代太落后,根本达不到水平。”

“那怎么办?”慕容翊的眼神很茫然。

“本来有个办法可以辨别的,那就是让阎王的儿子明天带着你、轩辕千灏、轩辕胤麟连同宝宝的人体任何组织取样,例如口腔内侧细胞取样,然后保存起来,冥天再拿到二十一世纪做个化验,带回结果即可。可惜,明天现在失去了发力,还被罚当百年男妓…”

“虽然我不明白你说的何谓细胞取样,但我相信你说的DNA能够辨别宝宝的亲生父亲。可现在冥天已经帮不上忙了,要另找到辨别出宝宝亲父的办法,要等到猴年马月?”

“我也不知道…”我无力的耸耸肩,不太抱希望的说道,“总会找到方法的吧…”

此时,窗外抱着昏睡中的宝宝偷听的慕容决听到我与慕容翊的这番对话,他暂时放弃了杀害宝宝的念头。

房中的我与慕容翊完全不知刚才宝宝的姓名悬于一线,我小心翼翼的对慕容翊说道,“翊,辨别宝宝亲父的方法慢慢找,你父亲现在误认为宝宝是他的亲孙子,我们该不该告诉他真相?”

“不能告诉他。”木然你故意说的很坚定,“若是说了,宝宝的性命恐怕不保了。你不清楚我父亲有多恐怖,他不像表面上这般慈祥,他杀人于无形,取人性命于谈笑间,世间恐怕再也找不出能敌过他的对手。”

我讶异的挑起黛眉,“怎么可能?几天前的舞林大会,南宫飞云不是打赢了你父亲吗?”

“不,南宫飞云不是我父亲的对手,他之所以会赢,是因为他一上比武台就在我父亲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父亲下了毒,他与我父亲在意念中过招时,他已是不敌,奈何我父亲毒发陷入昏迷,南宫飞云才赢得盟主之位,若是南宫飞云不曾下毒,他必输无疑。”

“原来是这样,那你父亲中的毒解了没有?”

“解了,父亲去请五毒公子解了毒。父亲这词前来,除了要认孙子之外,更想伺机除掉南宫飞云。只是父亲不清楚南宫飞云受伤的程度,南宫飞云又能使毒于无形,父亲才不敢轻举妄动。”

“你父亲想杀飞云?”我更意外了,“他为什么要杀飞云?单单是因为飞云抢了他的盟主之位吗?”

“其实,在武林大会之前,父亲便知悉宝宝是他孙子。父亲一直藏有争霸天下的野心,若不是我失去了生育能力,父亲也一直无其他子嗣,父亲以为慕容家后继无人而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不然,以父亲的野心,此时的势力绝不止现在的暗月盟。”

“原来你父亲想当皇帝,真是看不出来…”我喃喃低语。

“我自小就被父亲的野心所熏陶,所以才会以当上帝王为目标,而现在,我连慕容家会不会断子绝孙都不知道,我的野心,早已消失殆尽。而今,我慕容翊只期盼,上天怜我慕容家,让宝宝真的是我慕容翊的亲生儿子…”

“我相信会的…”

“谢谢你的安慰,我希望早日找到方法辨别宝宝究竟是谁的儿子,却也怕看到事实。”

“是我不好…”

“涵,你别这么说,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毕竟当初,我应该将马金钗再多留在身边些时日,确定她是否怀孕再作数,否则也不回有今天宝宝这个迷结。”慕容翊苦涩的摇摇头,“我也有错,我们当着外人的面还跟往常一样,不要露出破绽,切忌让我父亲知道这事。不然,我怕你跟宝宝都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了,翊。”我有些感动的瞧着慕容翊,“你这么棒我,把你父亲的阴谋野心悉数告知了我,就等于背叛了你父亲,他若是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他若知道,即使对我惩戒再严重,也不至于要我的命,我毕竟是他的独子。问题是,他不会知道,涵不必忧心。”

“恩,我会保守秘密的。”

“我们出去吧,在房里呆久了,难保我父亲不会起疑。”

“好的…”我点点头。

我与慕容翊丝毫不知,我们之间的对话慕容决已倾听见。

当我与慕容翊走出房间来到庭院后,见慕容决在树下的椅子上坐着,他怀里抱着睡着了的宝宝,我的心不由得对这慈祥的老人愧疚起来。

“慕容伯父,宝宝睡着了啊?”我迈着盈步与慕容翊一同走到慕容决身边。

“是啊,他玩累了,刚睡着。”

“伯父,我带他到房里睡吧?”

“不必了丫头,老夫想抱抱他。”

“宝宝脸上手上沾了不少泥灰,我唤婢女打水拿毛巾给宝宝擦擦…”

慕容决微微颔首,慈祥的眼神始终盯着宝宝可爱的睡颜。

等婢女打来水跟拿来洗脸的毛巾后,慕容决坚持为宝宝亲自洗脸擦手,看着慕容决疼惜宝宝那小心翼翼的动作,我的心更惭愧了!

我哪里知道,宝宝不是真的睡着了,而是慕容决点了昏穴,两个时辰后才会自动醒来。

宝宝‘睡着’的两个时辰里,慕容决一直都抱着宝宝在树下乘凉,抱累了也舍不得让别人抱宝宝,慕容决俨然是个十足疼爱孙子的爷爷。

往后的三天里,慕容决与慕容翊暂时留在盟主府。轩辕胤麟与轩辕千灏则在火热的追求我,至于慕容翊,他没有什么表示,却是始终默默的陪在我身侧。

第四天,当我跟宝宝用晚膳时,发现整桌的菜特别可口,比这段时间的味道更好吃,而且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是换了新厨子,而这新厨子是以前我跟宝宝在飞云山庄暂住时,为我跟宝宝少过饭菜的厨子。

我跟宝宝曾跟南宫飞云说过,飞云山庄的厨子烧菜特别好吃,现在飞云山庄的厨子出现在盟主府给我跟宝宝烧菜,不用说,也是南宫飞云把他调来的。

约莫是十天前,我跟南宫飞云说过怀念飞云山庄的厨子的烧菜手艺,现在那个厨子就到了盟主府,想必是南宫飞云当时就飞鸽传书派那位主厨过来,如今南宫飞云还特意安排那厨子替我跟宝宝烧菜,连我跟宝宝的生活都关照的如此细致,若说南宫飞云不关心我跟宝宝,谁信?

飞云一定是有苦衷才不肯见我,我强烈感觉到这跟下个十五月圆之夜有关。奈何又无法猜测到下个月十五具体会发生什么事,我的心就在这种忧虑中煎熬度过…

心中揣着对南宫飞云的担忧,对他不肯见我的不理解,面对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两兄弟的火热追求,及慕容决对宝宝的无尽疼爱,还有慕容翊对我的默默守候,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第二个月的十四号。

夜幕降临,幽蓝幽蓝的天空中中闪烁着无数的小星星,一眨一眨的,仿佛在邀请人们到广阔的太空中去遨游,月亮嵌在幽蓝的天空中,每一刻都在变得更加明亮。

十四的月亮已经很圆了,月光像一匹银色的柔纱,从夜空垂落下来,温柔的笼罩着大地,夜色柔美而动人。

我来到静怡苑墙外最高的一株大树下,施展轻功飞身上树,站在大树的枝干上眺望静怡苑中的景色。

数不清这是我多少次这样做了,运气好时,我便能看到南宫飞云在院中的花圃旁弹琴,运气不好时,我只能等候一会儿再落寞的离开。

直到现在才知,我马涵也会如厮深情。

这次,显然我的运气还好,南宫飞云正坐在花圃边的琴案前弹琴,琴声袅袅柔如丝,软如棉,如一阵清风般徐徐吹入人耳际,醉人心脾。

南宫飞云指下的琴声有如天籁,他端坐于琴案前的角色身影更是扣人心弦,月下的弹琴的飞云一袭白衣,气质淡然如仙,脱俗而不染纤尘,光是望着他淡如清风的身影就是一种享受。

飞云如谪仙下凡般的身影,指下如仙籁般的琴声深深的触动着我心底最柔软的一处,深醉于他指下悠扬而美妙的琴声中,我心里眼里满是飞云,根本不曾回头看树下不远处,有另三道身影痴痴的望着我,他们分别是慕容翊、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

突然,前任盟主耿刑天的女儿耿素红从转角处急匆匆的奔了过来,她跑到静怡苑大门前疯狂的拍打着门板,“开门!开门呐!我爹不行了!南宫盟主,救救我爹啊!…”

院门打开,开门的是南宫飞云的随侍婢女月华,月华不悦的瞥着耿素红,“耿姑娘何事如此喧哗?我家主人正在弹琴,你可知,你这样会惊扰了我家主人。”

“对不起月华姑娘…我爹他不行了,求南宫盟主快去看看…”耿素红的嗓音急切而嘶哑。

月华蹙起眉,“你等等,我去向主人通报…”

“不必了,这就去吧。”南宫飞云清淡若水般的嗓音在月华身边响起,话音才落,南宫飞云修长清俊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貌似南宫飞云听到了耿素红的拍门求救声,不等月华通报便先行决定去救治盟主耿刑天。

望着南宫飞云消失在转角的身影,我的目光无限留恋。

耿素红见轩辕千灏在我所站在树下不远,她慌忙跑到轩辕千灏身边,“灏哥,我爹不行了,他说他想见你一面…”

轩辕千灏犹豫了下,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好吧,我这就去。”

轩辕千灏深情的看了我一眼,与耿素红一同朝前任盟主耿刑天的养伤之地泽运居走去。

我从树下一跃而下,平稳的站在地上,为了多见南宫飞云一眼,我想了想,也朝泽运居走去。

轩辕胤麟与慕容翊望着我离开的背影,他们没有跟上。

泽运居躺在大床上,他面容槁灰,双眼深深的凹陷了下去,瘦的只剩皮包骨,眼皮半垂着,看起来半死不活,像随时会断气一样。

南宫飞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在替耿刑天把脉,耿素红与轩辕千灏站在一旁,耿素红满脸的焦虑,轩辕千灏面色有些凝重,在房门边,还有两名侍候的下人。

我默默走到耿素红身边,轻声安慰,“耿姑娘,别着急,飞云会治好你爹的。”

“嗯,”耿素红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注意力分在他爹耿刑天的身上。

躺在床上的耿刑天见轩辕千灏到了,他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身,奈何太过虚弱力不从心。

“灏…灏…灏儿…”耿刑天干燥的嘴唇动了动,嘴里发出几个嘶哑的音节。

轩辕千灏看出耿刑天是在跟自己说话,他走到床头边,对耿刑天说道,“耿老爷,你先别说话,让南宫盟主为你诊治后再说。”

耿刑天眼皮闭了闭,表示同意轩辕千灏的话。

南宫飞云名人备好痰盂,又命下人将耿刑天扶起来,他在右手掌心凝运起真气,从耿刑天的腰部一直向上推压,等掌心的真气推压到耿刑天的后颈处时,南宫飞云用力按下一掌,耿刑天张嘴吐出一口暗黑色的毒血,毒血正好吐入事先准备好了的痰盂里。

南宫飞云瞥了痰盂中的毒血一眼,淡生对耿刑天开口,“你心肺里积了‘赫哈雅’之毒所囤积的淤血,以致说话不畅,这毒血逼出来了,起码不至于有口不能言。”

耿素红感激的看着南宫飞云,“多谢南宫盟主为我父亲救治,不知我父亲身体状况如何?”

“你父亲中了‘赫哈雅’之毒,本该早已丧命,但我用针灸配以药材强行为他疏通血脉续命,此方法能延长他的性命,却难以治本,‘赫哈雅’之毒仍会再他体内不断囤积淤血,而且淤血的囤积速度会越来越快,三个时辰便能将他全身的血脉堵死。”

“南宫盟主言下之意是?”耿素红揪紧了心弦。

“你父亲大限将至,无力回天。”淡然无波的话自南宫飞云唇瓣逸出,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惋惜,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求南宫盟主救救我父亲!”耿素红咚一声跪在地上,小脸布满了泪痕,“南宫盟主不是说只要十六味药材加上天山雪莲汁做药引便能解我父亲所中的毒吗?怎么会无力回天呢…”

“二十五天前,我便已经派人前去天山寻找雪莲汁,你们也派了不少人去寻。此去天山,路途遥远,不算上天山寻药的时辰,来回光庐山至少也需要一个月,现今没有一个人寻到天山雪莲汁回来,你父亲的病情已耽误太久。我适才替你父亲把脉,你父亲的内脏已经被毒血寝室遍,纵然现在有人寻回了雪莲汁,也难救无命人。你好好把握跟你父亲相处得最后时光吧。”南宫飞云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离开了厢房。

“爹!”耿素红哭倒在了床边,耿刑天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他伸手拍了拍耿素红的肩膀,“素儿,神仙难救无命人,南宫飞云也尽力了。你就看开点,起码,爹能够…能够留着一口气,交代了遗言再死…”

耿刑天说着,轻轻咳嗽了起来,耿素红坐在床沿,小手轻拍着耿刑天的胸口,“爹,您千万别这么说,您不要死,您会好起来的!女儿不要您死!”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爹争了一辈子,而今只剩的个瘁死床榻的下场,爹不甘心呐!”耿刑天背靠床头,无力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