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国与国的边界一般都是三不管地带,强盗土匪一波一波的来,最近延国和金国军阀混战,军队那可是比强盗土匪还凶悍啊,于是乎国籍为金或延的强盗土匪们断了生路,纷纷转移阵地,开始兰国。

虽然兰国穷,但是兰国兄弟多啊。

孟兰君阴着脸盯着低头跪在前面的白衣侍从,冷冷的冷冷的说:“没想到养了一群废物。”

侍从的头更低了:“主子恕罪。”

“解释。”孟兰君把头搁在窗框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血肉横飞。

“属下确实已经让人把方圆三十里的威胁全部清楚干净了。”

“我相信,”孟兰君冷笑,转头又盯着侍从,“你确实清除了方圆三十里外的威胁,但是没有清除三十里内的。”

“属下愿以死抵罪。”

“你想自杀?”孟兰君笑。

“但凭主子吩咐。”

“保护明小姐,如果今天无法解决外面那些蝼蚁,那么就由你负责带她冲出去,与路上送药的人接头,如果她出一点意外,你也不用死了,回来给我试药。”

从孟兰君似笑非笑的样子和侍从突然的颤抖看出,试药似乎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走了15天,我已经很虚弱很虚弱……虽然每隔三天都有孟兰君用药给我续命,可是就好像是吸毒似的,一开始会因为活下来了而精神几天,可是不久后就会离不开那药而一点一点的萎靡下去,还不能戒毒。

孟兰君总是和金国时周围的所有人一样好像很轻松很轻松,可是我知道那是他们给我看的一面,那只是表情,事实就是事情有点严重。

我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的躺在软踏上,听外面叮叮帮帮的金属撞击声和不时传来的惨叫声。

本来以为今天又是在黄色世界度过的无聊一天,可是没想到下午就开始精彩了,突然从沙子里跳出百来个壮汉,叫嚣着要财要命。

当然,看到孟兰君后又要美色了。

更精彩的是孟兰君的脸色。

当我看到外面那些穿着粗犷的人肉战车时只是微微叹气,感觉自己最近时刻都在和死神躲猫猫,说置之生死于度外已经毫不夸张。

孟兰君一开始只是微微冷笑挥手作了个明摆着是“速战速决”的手势,可是当战斗怎么也停不了且那个白衣侍从上来轻轻说了什么,孟兰君又拿出那个给我装药的袋子看了看以后,脸色就绿了。

一个绿脸蓝眼白嘴唇的帅哥。

精彩。

但我也差不多猜到发生了什么,喝了凉水不塞牙对不起穿越大神,不就是药没了的同时遭到出乎意料难缠的攻击嘛,说不定还有个什么幕后黑手什么的。

我好不容易提起劲,申脚踢了踢那个依旧跪着的侍从,他反映倒是快,刷的就转了方向朝我跪。

“你祭祖宗啊这么虔诚,坐到我旁边来。”我指了指身边,忽然一顿,神思一晃忽然感觉好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就好像是学校的电脑机房,没错,就是电脑机房,我们一群人都只顾着看电脑屏幕,连起立喊老师好时都是低着头给老师一片天灵盖,终于有一天老师忍不住狂叫一声:“抬头!你们给我开追悼会啊!我还没死呢!”

“呵……”我忽然笑出来,晃若隔世,脑中蒙蒙胧胧的场景突然在一片剧烈的摇动中变换,我又从电脑机房回到了马车上,眼前是绝世美男难得紧张的脸。

“明绮,别闭眼,别陷入幻境中!什么也别乱想!你有什么要对锦说的就快说,我现在就让他把你送出去!”

我依然恍恍惚惚,吃力的看着终于抬头的叫锦的白衣侍从,“你叫锦?”

“别废话!”孟兰君气急。

“是,小姐。”锦很武士道的低头。

“哦,那麻烦你了。”我微微深呼吸,笑着问孟兰君,“你要和你那些属下同生死共存亡?”

孟兰君焦急的表情渐渐平淡,他看着外面拼杀的白衣卫士微笑着说:“我曾亲自立下军规,但凡将帅长官,无论什么情况,一律不得抛弃下属独自逃跑。”

“佩服。”我想竖大拇指,可惜没力气,“你可不能死啊,红颜薄命,蓝颜就不一定了啊。”

“不会比你早死的。”他轻笑,给了锦一个眼神,锦会意,过来用白袍把我全身上下裹住抱在怀里。

我的眼皮沉重的不行,当眼前什么都看不到时,再也抵不住汹涌的劳累感昏了过去。

夜晚的大漠很冷,夜晚的大漠星星很亮。

我已经盯了星星不下半个小时——不断的在蓄积力量,详情参想垂死状态,我想翻个身都困难,只知道自己躺在柔软的沙上,身旁有几乎感觉不到的微弱呼吸声,多半是那个锦。

那呼吸声轻的不正常,夜风夹杂着血腥味灌进我的鼻子,考虑到自己除了没力气好像没有痛的感觉,我确定是锦受了重伤。

这下完了,且不说我现在动不了,能动我也不会治伤啊。

风沙随着寒冷的夜风不断刺痛着我的眼睛,连耳朵里也时不时感到刺痛,我觉得此刻的平静就好像是玩RPG游戏时补血的样子,角色人物静静的不动等着那能量条慢慢蓄积上升。

然后我慢慢的慢慢的,撑起身子。

忽然来的力气让我觉得有点恐慌,虽然我躺着休息了很久很久,可是这能量就像是突然来的,就像是回光返照……

苦笑,返照吧返照吧,至少让我做点什么。

转头,看到身边的人,他背朝天趴着,我打开电脑用背景灯淡淡的光看,发现他背上从左上往斜下有一道壮观的血口子……

“哇塞……这玩意……额……云南白药……”我完全混乱,喃喃不知道怎么办。

四周真是一望无际的荒野,这里是沙漠的边缘,我在十几天来极度无聊,早就把路线问得清清楚楚,往西北走,沿着沙漠,可以到达一个小镇,那是丝绸之路的开端,叫容沙镇,应该有很多人。

西北西北……哪个是西北?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那边地平线上红红的,不知道是晚霞还是朝霞……应该是晚霞吧……

我费力的抬起身向那个有着红线的地平线望,却发现不对,那红色不是阳光,是火光,一开始近视没仔细看,现在却发现那光跳跃着,且用远比日出快的速度扩大。

有个巨大的队伍正在往这边过来。

是敌是友?

切……这时候我还管这个,没人来我也不会有力气背着个大男人跑到那个影也没有的容沙镇去,有人来如果是丧心病狂的给我一刀我倒也痛快了。

坐着,我等。

一片漆黑中,更多的是寂静,然后越来越多马的声音和属于人类的嘈杂,忽然发现那个巨大的火龙的方向似乎和我有点偏差,我无奈之下只好继续亮着电脑背景灯,又觉得这光绿油油的太诡异,咬咬牙摸出打火机,点燃了自己起身时掉落的面纱。

火光,真让人有希望的感觉,我恍惚的盯着那突然亮起的火,全然没有注意到更大的火正在调整方向向我奔来。

轰隆隆,万马奔腾,振聋发聩。

我垂着头,已经没有力气抬头看是什么人把我保卫着,火光带来的温度赶走了夜风,不知道有没有赶走死神。

“你是谁?”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我这才发现周围明明这么多人骑着马,可是除了马不安的躁动声,竟然没有人发出声音的。

纪律严明的强盗就是军队,纪律严明的队伍还是军队。

唉……这辈子离不开军人了我。

我动动嘴,发现还有点力气,轻声开口:“能不能……把身边的人,身上……有个药瓶……里面……呼……我吃。”

不错,锦身上还有一颗备用药丸,我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但是吃下去总比没吃好。

身边一阵沉默,只有火的噼啪声,然后就有一个人跳下马,走到锦身边在他身上一阵乱翻,锦背后那条伤口立刻紧缩了一下。

“温柔……点……”我不满的嘟哝。

一声轻笑传来,翻药的人果然放轻了手,他摸出那个精致的瓶子,从里面摸出一颗墨绿色的药丸。

“这个?”

我点头。

“给。”药被塞到了嘴巴里。然后背后轻轻一拍,我感觉到了药丸落入胃里的咕咚声。

“谢……”就好像是毒瘾上来快死的人立刻得到海洛因一样,我很快就感到了力气,动动手指,一股暖流,缓缓的扭动了一下,全身微微有劲了点。

我抬头,看到周围一圈阿拉伯人。

……我不想描述阿拉伯人……沙漠骑士的装扮,那样子落帅哥身上是神秘有形,落丑男身上是理所当然,他们都统一的是沙漠常有的装扮,白巾蒙脸,白袍裹身。

跟身边的锦差不多的穿法,又有点不一样。

“你是皇室的人?”所有的人都蒙了脸我不知道是谁跟我说话,只好勉强把脸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轻轻摇头。

“不是。”

“那你身边怎么会有皇族私卫?”声音微微变冷。

“他奉命带我去兰国治病。”

“奉谁的命,治什么病?”

“你是谁?”我不答反问,开玩笑,到时候你把我祖宗十八代问个遍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岂不是太秀豆了?

“兰国镇沙将军司徒辉景。”

“帅,听名字就知道多厉害。”

“回答我的问题。”

“孟兰君,治我身上的毒。”

“三皇子?”声音中有了急切,“他在哪。“

“不知道失散多久了,他遭到攻击,要锦带我冲出包围到途中和送药的人接头。”我尽量言简意赅,手不停歇的翻出锦身上少的可怜的药膏,不管是什么都往他伤口涂。

“锦?这个私卫?”一个人跳下马,走到锦的身边蹲下身看锦的伤口,拿下面罩淡淡的问,“如果是他应该知道在哪失散的吧。”

“应该可以。”

“那么,”他忽然抬头,淡笑着看我,“军营就在不远处,要麻烦姑娘了。”

我瞪,我瞪,我再瞪……瞪他的脸。

将军长成这样,孟兰君长成那样,那么兰国的皇帝会不会啊……

他不是美男

即使言情看多了,我也不会觉得将军是帅哥。

乍一见面这个将军真让人有抱头痛哭的冲动,没想到临死时在活人都没有的沙漠上能看到一个长得对得起江东父老的。

兰国的将军为了能驰骋沙场抵抗风沙和恶劣的自然环境不是应该长的都特别“健康”嘛?

可这个将军相比我心里的那种狗熊哥哥还真算得上美男子。

如果说孟兰君那蓝眼睛白皮肤给我欧洲人的感觉的话,那么这个司徒辉景就是真正的欧洲人,金发碧眼。

可惜是男人,是金发碧眼的美女朝我笑一下我就会扑上去。

事先声明我不是变态也不是GL,只不过我底子里是中国人,保守还是有点的,对同性我方便动手动脚,对异性就算再熟我还是有那么点矜持。

以前我仗着菜鸟级的英语,见到有外国人就紧张……想搭话,又没胆,奈何杭州西湖边金发碧眼的外国朋友实在多,我学校又在西湖旁边,几年上学放学,有贼心没贼胆的历练了这么久,搭话练英语一次没有,倒是平白落下了见到外国人就紧张的毛病。

更何况这个司徒辉景并不是帅哥,至少跟那些好莱坞的明星不能比,只不过他的长相有着欧洲人的精致和现代男人特有的健壮劲瘦,结合起来比较可观,看久了联想到那些国外超级帅哥什么小贝了卡卡了……就觉得没什么的,古代少见了一点而已。

所以大哥,美男计对我没用,你别电了好不好……

大哥我绝缘……

大哥我身体不舒服……

我投降……“真的不知道啊!”

“明小姐,你的意思是要我相信三皇子不顾自身安危派出最得力的心腹锦侍卫只是为了帮你续命?”异域将军慵懒的斜坐在椅子上盯着我似笑非笑。

我就像是面试的应届大学生忐忑不安的坐在军账正中央,冷汗如雨下,头点的跟小鸡啄米,“是的是的你说的没错,你这不是相信了嘛。”

“那你一点也不担心三皇子?”那个男人忽然拿起一个雕花的瓶子上下抛掷,盯着瓶子的眼神漠然冷淡,瓶子随着抛动的动作不断发出咕咚声,明显里面有药丸在绝望的滚动。

这是孟兰君装药专用的瓶子,他常常从一样的瓶子里面拿出药丸塞进我的嘴巴里。

那个送药的使者不是被这个变态将军给截了吧……欲哭无泪……

我盯了瓶子半晌,觉得很不舒服,这个人手里这么随意抛掷的,可是我的命啊。

稍稍挣扎了下,我缓缓开口:“担心有什么用,他不会有事的。”

“哦?”他挑眉,握住了瓶子,“你这么确定?”

心随着瓶子的尘埃落定而平静了下,我无奈道:“那你要我说什么?孟兰君给我的感觉就是谈笑间樯虏灰飞烟灭,这人笑得越漂亮下手就越狠,他身边那么多侍卫又不是吃素的,如果真的活不过,那是他自己倒霉……”

“你就这样评价救命恩人?”他冷笑。

我抱头哀号,“拜托你别问了我已经很着急了!行行好……求求你!”

他眼中闪过不屑,略略向前探身,“你这是在求我?”

“是啊怎么了?”我茫然。

“哼!”他闭上眼睛挥手,“来人,把她带下去。”

这世界不准求人吗?

我郁闷。

临出军账我忽然想起,回头认真的说:“我想看看锦。”

“他没事,有大夫照料。”

“把药给我好吗?”

“我会派人定期给你。”

“那……”

“还有什么事?”

我鼓起勇气抬头,盯着他,“且不说我见过孟兰君觉得别的男人都很难看吧,你本身长得就一般,不要老是学孟兰君做那么淫荡的姿势好不好?”

背对着他铁青的脸我大笑走开,心想有时不惧生死了活起来还真是痛快。

可是。

孟兰君,你到底好不好?

其实我这次遇到的司徒辉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就是一个奉兰国皇帝之命清剿边境沙贼的小头头。

锦身上有孟兰君的信物,我又确实能证明自己只是一个和孟兰君交好的商人。于是我这一次去兰国倒是不会有什么差池,军队护送,哪个天杀的混蛋为了一个商人敢抢劫军队?那比和火车比谁力气大还要傻。

让这个小将军着急的是,堂堂三皇子在他管辖的地方让来历不明的沙贼给剿了,这可丢尽了他这张小白脸。

于是三番两次的跑来问我记不记得那地方周围有什么特点,就连星象如何都问出来了。

我鄙视的看看他,伸出手指摇摇:“一,我是延国人不需要学星象,二,那鬼地方除了沙子就是沙子我能看出什么特别来?”

他依旧慵懒的坐在高处鄙夷的看看我:“身为兰国皇子的女人居然如此无能,到时候皇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拿你陪葬都嫌丢脸。”

我漫不经心漫不经心,淫笑,“那就别拿我陪葬啊你个乌鸦嘴,如果皇子被我们兰国堂堂镇沙将军给说死了,拿你偿命都嫌丢脸。”

“女人,别自以为是。”满满的威胁。

“如果你找不到他,你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假话。”我突然严肃,冷冷的警告。

他一怔,唇边浮现笑意,“我还真以为你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