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水寒正在屋里休息，她的比试是安排在下午，上午正是无事。
“晓云，你怎么过来了？”看到魏晓云戚水寒笑着放下手中的书，问道。
“寒儿，刚才是我懵了，冲你发脾气，你会原谅我吧？”魏晓云试探的问道。
“你我朋友，那时你也是正在火头上，我如何会生气呢？”戚水寒笑着道。
“你不怪我就好。这盅鸡汤你喝吧，我回去要和娘亲说会儿话。”魏晓云见戚水寒收下鸡汤，这才喘了口气，转身就走。
“晓云。”就在这时，戚水寒唤住了魏晓云。
魏晓云转过身来，抿着唇看着她。
“晓云，这是我得的药丸，只有一颗，但是效果要比你手上那些好的很多，你小心着用。”戚水寒笑着将装着药丸的小巧锦盒送入魏晓云的手中，这才看着魏晓云离开。
魏晓云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看着手中的药丸，她的心思却是百转千回。可，即使她收下了这颗药丸，却是不会放弃这唯一的机会，哪怕要和戚水寒反目成仇！
不知不觉到了下午，比试台边挤满了人，众目睽睽之下，戚水寒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快要跳出来了。
不知何时，起风了。
杨远站在一边，看着台上两个女子如做戏般的比试，心下不由戚戚然。或许这样的女子虽然能顾得了朋友之谊，但绝对过不了这如炼狱般的试炼。
果然，台上一名女子左手一转，一枚银针突兀的出现在她手中，只轻轻一拍就拍进对面女子的肩膀，那女子往后仰倒，掉下水去。落水那一刻，那女子脸上的惊愕让戚水寒看了心中莫名有些酸涩。
如果自己也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落败的女子一身狼狈，站在水中狠狠的抬头看着台上胜利的女子，眼中那恶毒的目光让台上的女子不由的背过身去。以往形影不离如亲姐妹一般的两人，如今终于形同陌路，结下了难解的仇恨。
那落败的女子慢慢的爬上岸，众人连忙分开了，那女子落寞的垂了头往外走，那模样真真让人同情，却也有不少人暗自唾弃，这样的蠢人，活该被人欺骗了！被压在泥里无法翻身！
接下来便轮到戚水寒了，戚水寒站在台上，对面的女子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幕强烈的反差中，久久不能清醒。
戚水寒好心的等着她清醒过来。可观战之人却并不如此想。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终是惊动了对面的女子。那女子清醒过来，听到周围人不加掩饰的议论声，脸色突然涨红，一脸愤慨的模样。
终于，她将手中的剑扔到台上，狠狠道：“这比试我不参加了！”
此话一出，围观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争吵声。其中大部分人嘲弄这女子竟是放弃了这天大的机会，而她的资质也是这些侍女中比较拔尖儿的。
杨远看了看长老莫何，这才冷冷道：“戚水寒胜出比赛…下一组。”
戚水寒耷拉了脑袋缓缓下了台子，这样来得容易的胜利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却也有些羡慕那女子的勇气，虽然，她是放弃了这天大的好消息，却是保住了个朋友，避免以后朋友间拔刀相向的悲剧。如果是她呢？会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戚水寒心中迟疑不下。看到魏晓云那担心的眼神儿，这才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和魏晓云一起回到魏晓云的屋子，里面已经摆了几盘好菜，还有一壶酸甜可口的果子酒。
“我娘一会儿就来，我们先吃点儿。”魏晓云笑着给戚水寒倒了酒。“这酒喝了也不会让人醉倒，你尝尝，我很爱喝呢。”
“嗯。”将一口酒含在嘴里，戚水寒感觉到那入口酸甜的滋味儿，觉得嘴里分泌了唾液，让她不由的胃口大开。
将那些烦恼都抛诸脑后，她和魏晓云安静的吃着饭。直到后来魏嬷嬷也加入了，并带了些点心和一锅好汤，这顿饭直吃了一个时辰才结束。
戚水寒回到屋里，发现秋红不请自来，正坐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看到戚水寒回来，已是满脸的笑意：“水寒，你回来了？”
“不知红姐来有什么事情吗？”戚水寒离秋红三步之遥就停下了。
“水寒，你真是好样的，过了第一关的比试，如今这屋子便不适合你住了，你收拾了随我来，我带你去新住处。”秋红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看着戚水寒。
“这里住着很好，也很清静，多谢红姐的好意，我想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戚水寒却是淡淡的，不肯离开这里了。虽然这屋里比较潮湿低矮，但是只要勤加晾晒被褥，就差不多了。
“难道你不想和魏晓云住一起吗？”秋红静了静，却是口出惊人之语，不过，戚水寒承认，这句话真是触动了她的心。她自前世今生，难得有好朋友，自然是想和朋友一起。
戚水寒不再推脱，收拾了衣服跟着秋红走出门去，就看到那刚在台上放弃比赛的女子正抱着包裹，眼无焦距的望着地上某一处。
“她自以为自己很伟大，为了友谊放弃了比赛，可谁知，她的好朋友却是赢得了比赛，通过了第一关。”秋红笑着摇摇头，“这样的友情…呵呵。”
难道这里的友谊真的抵不过一点子利益吗？戚水寒感觉一颗心都冷了。
“寒儿，你搬过来了？”魏晓云笑着迎上来，可心中存了怀疑的戚水寒却终于看出魏晓云脸上的一丝不自然。
戚水寒将那丝疑惑放在心中，在魏晓云的帮助下，收拾了床铺。
新住处窗明几净，各种摆设上纤尘不染，只除了那墙上的一副丹青。
第二十一章 比试（三）
驻足在画前，那丹青中两名女子正在下棋，一名正是刚才见过的女子，而另一名却是自己未见过的。想必那女子就是她放弃比试，放弃出人头地也想保住的朋友吧？只可惜，事与愿违！她注定要伤心了。慢慢的将卷轴卷起，这幅画还是收起的好。
收拾好一切，魏晓云提议去置办些东西，中午好好吃一顿。戚水寒心中虽不太愿意，却也无法阻止魏晓云的好意。
从自己做洒扫丫鬟的那份微薄月俸里拿了钱来给魏晓云，两人一起出了圣殿，在外围的一个小集市上买了不少东西，这才慢悠悠的回了圣殿，在厨房一角做了，并邀请了魏嬷嬷，仨人又在一起慢慢的聊天、吃饭，又是用了不少时间才吃完了。
“看你们这个模样，日后若辟谷，岂不是要馋死你们了？”魏嬷嬷看着两人坐在椅子上，不肯动一动的模样，不由的嘴上起了埋怨。
“娘啊，您就放心好了，到了辟谷那一天，你即使让我吃，我也不吃了。现在不是还没到辟谷吗，我当然要多吃点儿，省得以后吃不动了。”魏晓云谄笑着，拉了娘亲的袖子道：“娘啊，您就劳累点儿，再给女儿做点儿好吃的，好不好嘛？”
魏晓云一撒娇，魏嬷嬷就顶不住了，忙收拾了碗筷，笑着拧了拧魏晓云的鼻头：“好了，就依你，我去做点心，你们好好在这儿坐着。”
看着眼前母女俩的互动，戚水寒心中一动，已是想到了自己的娘亲，还在谷中避世。又想到祭祀日戚冥商那踌躇满志的模样，戚水寒就觉得仇恨充满了整个心田。
“寒儿，你怎么了？刚才那个样子好吓人！”魏晓云心有余悸，才那摸样似乎就像是来复仇的地狱夜叉，让她真的是害怕了。
两人相对无语，直到魏嬷嬷拿来了热气腾腾的点心。
两人静静的吃了点心，这才散去休息了。
两日后，再次进行比试，戚水寒似乎受了命运女神的眷顾，两次都是对方弃权而让她的了好处。虽然这样不费力气就能进入下一关，却是让圣殿里的人都对她起了防备，纷纷猜测是不是她暗中耍了什么手段而让对手提前弃权而成就了她的通关？
望向戚水寒的眼光里多了丝慎戒，而魏晓云也暗中打了注意，看向戚水寒的目光里多了丝冷厉和安心。
这日，魏晓云和戚水寒仍在一起吃饭，这几日吃的都是魏嬷嬷最拿手的饭菜且分量十足，让戚水寒吃了个嘴上流油，不过三日，身上仿佛胖了一圈儿。而魏嬷嬷仿佛是以把她们喂的胖胖的为荣，每日三餐再加餐外加宵夜。
于是，戚水寒悲催了，在最后一次比试前，她的肠胃终于受不了的造反了。整整一夜，她饱受摧残，脸颊似乎顷刻瘦了下去，下巴尖尖的让人看了怜爱不已。
这么大的动静怎么惊动不了他人？魏嬷嬷为她煮了汤药，却好似并不见什么成效。
日头高起，戚水寒走路像飘着一样，魏晓云跟在她身边，关心道：“寒儿，你还好吗？还能挺得住吗？”
“没事儿，我还能坚持。”虽然这样说着，但戚水寒的脸上已是冒出了滚滚的冷汗，腹中翻搅不已，即使已经吃了两服药，仍旧觉得腹痛难忍。
只是，今日是最后一关，她不得不来。
杨远远远的看着戚水寒，看到她脸色发白，浑身无力，走路打飘的模样，心中着实担心。
趁着长老还没到，杨远来到戚水寒的身边，听得魏晓云的话，杨远为戚水寒把了脉，他脸色铁青的看了魏晓云一眼，从怀中取出一颗丸药：“这颗药你吃了，一会儿尽量及早结束比试，这药丸也并不能撑得太久的。”
戚水寒点点头，接过服下。不一会儿，便觉得腹中好过许多。对于杨远，她并不感激，若不是因为他，她可能还按部就班的修炼，就不用忍受这种痛苦。
“寒儿，你怎么不谢谢杨大哥，杨大哥对可你真好。”魏晓云羡慕的眼神里多了丝嫉妒，此时，她是真的嫉妒戚水寒了。嫉妒戚水寒的好运，嫉妒戚水寒不用比试就能到这最后一关，更嫉妒戚水寒的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保护她。
她，为何没有这样一个男子保护呢？
扶着戚水寒的手暗暗收紧，戚水寒感觉到疼痛，转过头来，就看到魏晓云来不急隐藏的目光。
人人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丽的，那么嫉妒中的女人则是最丑的。那嫉妒的模样让戚水寒暗自心惊，竟也怀疑其这几日的饭菜，是否有人做了手脚。
这是人本能的反应，却是带了些微的自嘲和悲痛。戚水寒望着魏晓云的目光多了丝警戒，两人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两边移开。仔细观察的人便能感觉到她们似乎已经开始面和心不合了。
比试开始，当长老拿着分组的名单交由杨远公布之时，戚水寒和魏晓云如遭雷击。她们被分进同一组，躲得了前两关，如今还是要面对姐妹对决的场面。
射向两人的目光里都带了些试探和笑意，那绝对不是什么善意的笑。或许人在面度别人苦难和艰苦抉择中会本能的幸灾乐祸吧。
前面两场比试，已经有几对朋友反目为仇，那么她们呢？会不会也如同前几日的那些人，通不过友谊的试炼？！
台上已经有人开始比试，而戚水寒和魏晓云两人间隔着一丈的距离，正默默的对视。谁也都不肯移开目光，仿佛一移开便会输了似的。
台上的比试再也吸引不了她们，她们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那眼神悲伤而决绝。在这个以武为尊的大陆上，或许拥有一份纯净的友谊只是奢望，或许她的修仙之路只能是寂寞吧！
日头已经进了午时，比武台上的对手已经换了几轮。可，戚水寒和魏晓云依旧静静的站着，就像两块相对而立的石头，无法移动，不能分开。可讽刺的是，两人之间的距离虽短，却是不可逾越。
她们谁也没有踏出那第一步，或许她们的友谊从此终结。也或许，她们两人同时回归那三等的洒扫丫鬟，但即使那样，心中的伤痕已经造成，再也无法弥补了。
天意啊，这就是天意，天意弄人！
最后一关决定那两个名额的人选，所以，有幸过了第二关，到了最后一关的几人都豁出去的拼了命的想要打败对方，而比试台上比试的两人似乎正陷入一种诡异的胶着状态。
戚水寒和魏晓云依旧两两相望，但已经吸引不了众人的目光，她们的眼神都集中在台上比试的两人。
到了此时，两人的法术似乎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两人便是弃了武器，赤手空拳的对打着。两人心中都憋着一把火，手上的动作毫不留情，不是你挠了我的脸，就是我揪了你的头发。就好像两个泼妇打架一般。
渐渐的，台下的人看着台上两人比试，仿佛像看戏一般。
最后一次分开来，两人脸上都挂了不少的伤痕，而更为可笑的是两人的头发掉了不少，丝毫不像平日里装扮的一丝不苟的模样。发簪手镯耳环也跟着散落一地，却没引起人们的注视。
终于，那黄衫女子体力不支，被对手掀翻，从台上跌落，而身着绿衣的女子以一种睥睨姿态站在台上望着台下狼狈不堪，一身湿濡的女子。脸上得意洋洋的让那黄衫女子懊恼的咬了唇，却是无计可施。
接下来便轮到戚水寒和魏晓云。可就在两人准备上台比试时，长老却突兀的让两人停下，宣布到下午再比试。
此话一出，有人愕然，有人幸灾乐祸。也许注定这个中午会有很多有趣儿的事情发生呢。
围观之人眼神灼灼，看着两人的探究目光，让两人如芒刺在背。
两人默默的下了台，各奔西东，竟是眼中再也没有对方。
一个人孤单的吃了饭，再次来到比武台边。看到魏晓云正在一旁，戚水寒习惯的想要迎上前去。但魏晓云眼光一转，看着远处，竟是没有理会戚水寒。
戚水寒的眼神变得落寞，抬头看看午后灼热的阳光，又看看台下清凉的水。慢慢的登上台子，站在这比地面上高些的台上，俯视着低下，恍惚中似乎真的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了。
“你想要这个位置吗？”戚水寒抬头看向魏晓云，缓缓问道。
“你说呢？”魏晓云翻了个白眼儿，灵气溢满全身，盯着着戚水寒，全身警戒。
“这个位置，我势在必得。其实寒儿，你该庆幸的，已经过了前两关，你该知足了。虽然从未和你比试过，但我想我的修行要比你高。”魏晓云走上台来，摆出战斗的姿态。
不知何时，起了风，那风虽柔和，刮在人脸上，竟如刀子般。
两人默默的站着，谁也不肯先出招。
直到脚步声传来，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第二十二章 比试（四）
两人身形如风般迅速飞起来，不过一瞬间，便交手几个回合。
两人分开，看着对方的眼神中都多了一股势在必得，身上也多了几处不太显眼的伤痕。
魏晓云手一翻，手心中已是多了把剑，剑身散着寒光，如冰雪般刺眼。
戚水寒当然不会示弱，也取了剑横于胸前，默默注视着魏晓云。
两人再次打在一起，她们的资质其实都差不多，手中的剑屡次碰撞在一起，发出呯呯的声音。
戚水寒的身体已经身负水灵骨，身形倒是比魏晓云的稍快一些，可和戚水寒相处多时的魏晓云怎么会不清楚戚水寒的性格？手上一个假动作，那剑便被戚水寒卷走，而魏晓云此时抓住了戚水寒一愣神的机会，闭着眼身形往前一送，竟是摆出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眼看那剑尖刺入魏晓云的身体，戚水寒一愣，连忙手忙脚乱的移开剑。这时魏晓云突然睁眼，右掌积蓄了体内所有的灵力朝戚水寒打去。
那一刻，戚水寒仿佛失了所有的力气，直愣愣的看着魏晓云那一掌打在自己的胸口。身形不由的往后一仰，戚水寒掉下台子，湮没进水中。
起初，水面上还起了几个气泡，可后来，水面上完全没了戚水寒的踪迹。
魏晓云这才想起与她对阵的便是她最好的朋友，却是愣了一般站在原地，竟是没看到戚水寒似的视而不见。
转身，慢慢走下台来。魏晓云好不容易得了胜利，却并没享受到胜利的甜蜜果实。相反，她的心里酸酸的，仿佛心丢了一块，再也无法弥补回来。
“还没正式比试，你就已经战胜她了？”杨远靠在墙上，脸带兴味儿的看着如幽魂般走过他身边的魏晓云。
“杨大哥，我已经得胜了。”魏晓云抬起下巴，仰视着杨远，嘴边翘起一个让人欢喜的弧度，“我和你以后可以在一起跟着国师学习法术，你难道不高兴吗？”
“我只知道你和被你打进水里的戚水寒是好朋友。为了这个位置，你这样做值吗？”杨远露出抹冷淡的笑容，淡淡的问。
“值得吧，我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魏晓云脸色淡淡的，可心仿佛在流血一般。
“是吗？是没有回头的路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回头？”杨远摇了摇头，“你可知道，国师刚才来了信，凡是通过第二关的女弟子全部都被他收为弟子了？待你们在国师座下修行两年后，国师才会筛选徒弟，过关的弟子会由记名弟子变为门内弟子？”
魏晓云一听，脸上的笑彻底僵住了，她转过身来，跳进水中寻找，却是在水中再也看不到戚水寒的踪迹，就连她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魏晓云苍白着脸色，失魂落魄的站在水中。这份友谊，她是真的丢了。
“娘，我丢了寒儿。”浑浑噩噩的来到厨房，魏晓云看到娘亲，她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扑到怀中，嚎啕大哭。
“怎么了，寒儿不是在这儿吗？”魏嬷嬷不懂得女儿的心事，她一边安抚着魏晓云，一边看着坐在桌边椅子上静默着的戚水寒以眼神示意：你们吵架了？
“寒儿？！”魏晓云顺着魏嬷嬷的目光看去，这才看到戚水寒正坐在桌边，悠闲的吃着魏嬷嬷刚做出来的点心，脸上似笑非笑。
魏晓云心中‘咯噔’一下，娘知道她们的事情了吗？
“傻孩子，你只是跟寒儿吵了架，寒儿可没怪罪你，你别哭了。等会试试我新研制的点心。”蒙在鼓中的魏嬷嬷爽朗的擦去魏晓云脸上的泪痕，背过身去揉面，视而不见两人那诡异的眼神交流。
出了厨房，两人走到一处安静的花丛中，她们相对而立，魏晓云脑中乱乱的，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你…”
“我不怪你。”戚水寒见魏晓云一脸的忧郁，便抢先说道。
“真的不怪我吗？”魏晓云不敢相信，是她背叛了她们之间的友谊，她如何不会怪罪？
“真的不怪。你娘为了你离开家乡，还给你改了母姓，不就是为了你以后能出息，让家乡那些人知道你一个女儿家也是能有出息的。况且，即使没有这次机会，我也有别的方法可以拜入国师门下。”戚水寒淡淡的话听到魏晓云的耳中，却引起淡淡的痛楚。
“是我对不起你。”突然，魏晓云咬了唇，重重的跪了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戚水寒连忙躲开了，站在一边，想要扶起魏晓云。
“是我对不起你，你若不原谅我，我便只能跪在这儿跪死了事。”魏晓云倔强的模样，让戚水寒有些头痛。有些伤痕是不可能抹平的，即使嘴上说了原谅，但心中还是会留下永远的伤痕，魏晓云如此做有是为了什么呢？
“我，原谅你。”再多的话说出口又能如何？不过只是寻求心灵上的安慰罢了。戚水寒手上倾注了灵气，这才将魏晓云扶了起来。
“寒儿，你对我真好，我以后绝不负你。”魏晓云笑中带泪，只是这笑容是否出自真心，却是无人可知。
两人和解后，便手拉着手回到厨房，可两人再也不想以前那样，亲密无间了。
到了厨房，魏嬷嬷听到两人同时被国师收为记名弟子的事情，自然是非常高兴，拿了体己钱给两人置备了酒席，想让两人好好吃一顿。
戚水寒看到摆放在桌上的酒菜，心中多少有些悲哀。她转身回到自己房中，取了薪俸交给魏嬷嬷道：“嬷嬷，这些日子承蒙嬷嬷照顾。我和晓云就要离开了，这些银子给您，也算是寒儿的一点儿心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跟我见外吗！”魏嬷嬷脸色一变，脸上竟是带着怒气。
“嬷嬷，我和晓云日后在外面，不能照顾您，您也该有些银子傍身才好。若是无事那自然最好，若是有事，有银子也好办事啊。”戚水寒将银子塞进嬷嬷的手中，固执的让魏嬷嬷收下。
“娘，你就收下吧，就当是帮寒儿保管。我们要修炼的地方估计会与世隔绝，有了钱也没东西买啊。”魏晓云嘴里吃着菜，含糊说道。
“这也好，日后寒儿你要是缺钱就来嬷嬷这儿拿，成百上千两的嬷嬷是没有，但几两几十两的还是有的。”魏嬷嬷这才收下了银子，笑着揉揉戚水寒的头发，让她坐下吃饭。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戚水寒回到屋里，开始给乔云香写信。只是毛笔拿在手上，却是无话可说，最后仅仅写了“平安，勿念。”四个字。这才收拾好笔墨纸砚，将信叠好了，从竹屋中取出一只纸鹤来，施了法术，那纸鹤仿佛像活了一样，带着信飞到天上，不一会儿就看不见踪影了。
写好了信，戚水寒便开始收拾东西。在这间房间里，她不过睡了几日，并未有太多的感情，屋里也没有太多的东西，所以一会儿便收拾妥当。零零碎碎的只打了个小包袱放在床边，这才闪身出了房间。
她在圣殿中毫无目的的游荡，竟是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以前住的小屋前。
那个继她之后搬进去的女孩儿正拿了被子放到竹竿上。
见那女孩儿瘦弱的样子，戚水寒忙上前帮忙。
“是你？”那女孩儿感觉到被褥瞬间轻了好多，抓过头来看到戚水寒，便笑了。
那笑容很温柔，并未有半分的作假和苦涩。
女孩儿转过头来将被褥放好，这才停下手来，笑着问道：“怎么来这儿了？是不是舍不得这里？”
“你呢？舍不舍得以前的生活？”
“你是在说我和我的那个好朋友飞霜吧？”女孩儿略一思索，便知道了戚水寒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