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停下。”那位黄先生发了话，听得学生们都停下了读书声， 这才缓缓站起，拿了戒尺走到乔水寒的面前。“原来是你，怪不得。”黄先生冷哼一声，眼中的不屑让乔水寒心中也不舒服起来。
“先生，学生只是因为这本书已经倒背如流，这才有些懈怠了，还请先生谅解。”乔水寒低了头，通常这时候，先生该是会大人大量的训斥几句就放过了，但这个黄先生却不如此，就只看到他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就给大家背一下吧，你今日第一次上课，为师并不要求你倒背如流，只要能正背下来，为师便放过你，任你在课上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显然这个黄先生并不相信乔水寒的话，试问一个走后门进来的学生，成绩能有多好？
只是当乔水寒开口，黄先生便知道自己错了，就听她从头到尾一字一句不拉的正背入流，黄先生只觉得这个学生太过喜欢出风头，心中反而更不喜她。
乔水寒顺利背完，黄先生脸色有些阴郁，却也无话可说，只叮嘱了乔水寒几句，便是坐了回去，听着学生们的朗读声，这黄先生竟是昏昏欲睡，眼睛半眯着，就要睡着的模样。
乔水寒也不说什么了，感情这玄字丁班和黄字丁班的设置竟都是衬托天字甲板的学生出色，而这些学生也只是来混日子的啊。
上午的课时很快的过去，黄先生离开前，冷冷的瞄了乔水寒一眼，这一眼竟是让乔水寒有些心寒了。这世间里，人世百态，人心更是如此，乔水寒无意间竟是为自己招惹了一个心比针尖儿还小的敌人。
中午时光，乔水寒趁机去了藏书阁，借了书过来。鸿蒙书院的学堂只有每日上午才上课，而下午便是自己打坐修炼的时候，这个时候，即使有人不打坐学堂里的先生们也是不管的。一切都之平心而论，就如每个学堂里挂的不是孔子像而只是一个硕大的心字。
中午吃了辟谷丹，乔水寒便回了屋子，一点点的慢慢翻看借来的两本书，这两本书说来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一些符篆炼丹之术，但乔水寒却很喜欢，便搜罗来不少这方面的书册，只求这段时间能够好好的学习。
那妖兽虽然一时退去，但恐怕他们尝了甜头，就只为了吃饱肚子，也会卷土重来。
坐在窗边看书，时间竟是很快的过去。
一日复一日，时间慢慢的流淌，当严冬快要过去，乔水寒在学院里已经呆了将近两个月的时光。
这段时间里，乔水寒再次和末儿、若梨成了好朋友。只是，那通敌之事她还是没有丝毫头绪，仿佛那个通敌之人已经消失了一样。 乔水寒心中着急，但平日的学习也是更加的抓紧了。
这一日正值休假，三个人来到小饭铺里吃饭，就听到旁边窃窃私语的，竟然是戚家的大小姐和二小姐也被收入了鸿蒙书院，进了天字号甲班。杨远也在里面。
乔水寒听，便愣住了，想到戚水幽和戚水芳莫名的到了金城又很快的离开，越想越觉得这两个人竟是有很大的嫌疑。为什么她们已经敌过了两次攻城，而戚水幽和戚水芳一离开，妖兽们就得到了金城的布防图而破城成功呢？
心中一冷，只听得噼啪两声，乔水寒手中的竹筷已经断成了四截。她和戚家的仇是越来越深了啊。
三人吃过了饭，徜徉在热闹的街道中，这一次，乔水寒看到了杨远和戚家两姐妹。
也不知道杨远说了什么，就看到那戚水幽露出个令人炫目的笑容。那笑容是只有陷入爱情的女子才特有的，乔水寒只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谴责？
这一日，乔水寒很生气，但是面对末儿和若梨，她似乎也只能把喉间的苦往心里咽。
杨远感觉远处一道哀怨的目光正紧紧盯着他，心头一动，往那目光处看去，就看见乔寒儿和若梨末儿三人正看着他。就好像，寒儿还在的时候。只是，那人是他亲手所葬，难道还会有假吗？
如今，他灵力虽然恢复了不少，但缺了那守护之晶，他始终是个魂魄不全的修仙者，只能用这种笨方法来接近戚水幽，搜集证据。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三人阴着脸回到书院，也未再说什么，便分开了。
看着两人各自回房，乔水寒先是回到了屋里，用了一道隐身符，再次出门。很快就到了戚家的主宅。
这里占地辽阔，流水画栋、亭台楼阁相映成趣。各色鲜花掩映在绿树青草中。
乔水寒对这里算不得熟悉，但看到了戚水幽的贴身侍女，便跟在其后，过了一座座的回廊，走上台阶，便到了戚水幽和戚水芳的住所。戚冥商最喜欢的便是这两个小女儿，于是当初便把这最大的院落给了两个女儿，后来又经过一番扩建，拆除了相邻的两个院落的围墙，重新装潢这才形成了今天的明辉阁。
小丫鬟进了院中，就看到两位小姐正各坐一边，似乎正在生气。小丫鬟连忙放下了点心。
“怎么又是这些？难道就没别的花样了？”见到盘中的点心，戚水幽厌烦的将盘子扫到茶几的一边，虽然这厨子点心做的不错，但时常吃也就腻了
。
“大小姐，若您不嫌弃，不如让我娘来做些南方的点心可好？”一边坐着的魏晓云笑着开口。
就看到戚水幽瞥了她一眼，道：“若你娘做的一手好点心，那就留在这府中吧。”
戚水幽的话让一边的乔水寒心中一冷，可没想到魏晓云却是眉开眼笑的赶紧点头，“既然如此，那我现在便去请我娘来，能为戚家大小姐做点心，真是我娘的荣幸了。”
魏晓云真的变了很多，为了攀上这戚家，竟是连自己的娘亲也不顾了，如果魏嬷嬷真的入了戚府为奴，那么魏晓云便也成了奴婢，即使戚水幽把她发卖，魏嬷嬷只能干看着也救不得他了。
乔水寒生气之余竟是不小心碰到了茶几上的碗盖，发出刺耳的声响。
“谁？”只听得一声娇喝，从花丛中钻出一只浑身白毛的猫儿来。
“原来是你这只小畜生！”戚水幽冷哼一声，一只手抓住了白猫，许是动物都有危险的意识，竟是不断地挣扎，又是一声大叫，就看到戚水幽的手上已是多了几道血痕。这下戚水幽彻底恼怒了，从手间抽出一道透明的钢丝来，在猫儿的颈间绕了几圈，收紧了手，便听得一声惨叫，那猫儿已是身首异处，血溅在了戚水幽的身上。
嫌恶的看着这身血腥，戚水幽扔下猫儿的尸首，就要进屋去换衣服。就听见戚水芳冷哼一声：“明明这猫儿是你最喜欢的，却能狠下心来杀死它，怪不得能相处那样的办法让戚水寒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乔水寒一听，立刻竖起了耳朵，却是再没听到两人谈起相关的话题。可她心中已经确定了目标，只要给她再多一点儿时间，她一定把这仇亲自报了。
思绪澎湃间，戚水幽已经换了身衣服，吩咐身边的丫鬟将那脏衣服给烧了，乔水寒这才晓得，这个戚大小姐竟也是个极其奢侈的人物。所以，她不能容忍一丝一毫的瑕疵，尤其是她自以为出身高贵，实际上却只是个庶出的二小姐。
乔水寒冷笑，原来自己竟真是怀璧其罪了，只可惜她根本就不愿姓戚。
“大小姐，魏晓云母女俩到了。”
“既然到了，就带她娘去院子的小厨房里做点心吧。不必过来请安了。”戚水幽随意的摆摆手，仿佛在打发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
魏晓云，你这样一味的攀附别人，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当初你娘带着你离开了乡下，是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而不是为了让你失去铁骨铮铮的自尊啊。
乔水寒转身，跟着那小丫鬟到了院中的小厨房里。
昔日那个光鲜亮丽的魏嬷嬷似乎憔悴了许多，而那双能作出各色菜肴的双手似乎也迟钝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儿的所作所为呢？
“娘，你一定要拿出你的所有本事，只要戚大小姐满意了，我就能留在戚家内堂了。那可是个好地方啊。”魏晓云是笑着的，却没有发现背对着她的魏嬷嬷眼角一点泪水却是浸湿了眼睫。
过了一个多时辰，点心终于做好了。魏晓云捧着它们就好像捧着她的前途。她小心的送到两位小姐的面前。却不想这两位小姐却是极其冷淡道：“放那儿吧，芳儿，该吃晚膳了，我们进去吃吧。晓云你忙活了一下午，便回去好好吃饭。明日，我还有事要交给你去做。”
魏晓云以为自己得到了戚水幽的赞赏，却是忘记那没人赏识的点心，正放在几上一点点的变冷变硬。
第五十八章
见一切都了然了，乔水寒便转身准备离开，却不想这时戚冥商进了院子。
乔水寒连忙停住不动，可那戚冥商是何人，终究比乔水寒的修为要高，竟是感觉到这院中有灵气的波动。他双眼一眯，转向那灵气波动的方向，乔水寒虽然隐了身，却感觉到那两道如刀子般锋利的眼神。
“爹爹，你怎么在这院子里站着？”戚水幽见戚冥商站在院中，便过来拉了戚冥商的手。
“幽儿，为父在这院子里站一会儿，你先进去，等一会儿为父还有事情要跟你谈。”戚冥商哄了哄戚水幽，见她走进去，就转身向乔水寒站立的方向走来。
乔水寒攥紧了手，抑制住身体的颤抖，就在戚冥商和她只有一步之遥时，那戚冥商竟是生生转了方向，越过乔水寒，走到了茶几边坐了下来。
这人怎么会放过自己？难道他知道我是谁了？乔水寒想不透，但这么难得的机会，她又怎么能错过，就感觉身边一阵微风吹过，乔水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戚府。
过了好一会儿，戚冥商才起身，停到乔水寒站着的地方好一会儿，才慢慢进了屋子。屋子里，戚水幽和戚水芳已经让下人准备了好多的菜肴，三人落座愉快的吃喝谈笑，戚冥商这才隐去心中那突生的一丁点儿歉疚，也正是这些微的歉疚让他动了恻隐之心放了那个暗中偷窥之人。
回到书院自己的房间，刚一进门，乔水寒便大惊的回身关进了房门。
“疾风，你怎么出来了呢？”屋中的床铺上，正卧着一只老虎，若别人看到了必定会引起书院中学生的骚乱，而自己一定会被逼迫着将疾风给交出来，而那时也不知道这群对妖兽已经心存了太多恐慌和畏惧的人们会怎么对付这只其实很懒惰，不喜欢吃人肉的老虎。
疾风无碍的翻翻白眼儿，看到疾风身上略微的擦伤，乔水寒撇嘴一笑：“又是被熊爷爷给赶出来了吧？怎么你一到熊爷爷面前就改了你那懒惰爱睡的毛病了？”
疾风甩了甩钢鞭似的尾巴，它其实也挺无奈的，只不过是不小心越过了那只白熊的界限，便被它给扔了出来，若不是这屋子里的床还算舒服，它…哼哼，回去一定要好好跟它玩玩。
白虎打了个哈欠，催促乔水寒带它回到空间里去，这儿的床虽然很舒服，但毕竟没有空间里好。
乔水寒也不啰嗦了，安抚的摸了摸疾风的脑袋，便带着它进了空间。
疾风一进了空间，便得意洋洋的朝白熊虎啸一声，这才屁颠屁颠儿的回到了自己的领域，趴在一片紫仙果的旁边，一嘴下去便咬去了不少的紫仙果。
随意的坐在湖边，这里真的好安静，连自己的那点儿报仇之心仿佛也都瞬间消失了，唯一有的便是心中的平和和宁静。
只是自己能够安心吗？
乔水寒想了想，还是坐了起来，开始每日的打坐练功。
明天又要上课了，也不知道这个黄先生又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为难自己。
叹了口气，乔水寒随意摘了果子来吃。小松鼠抱了颗松子过来，殷勤的递给乔水寒。乔水寒揉揉小松鼠的脑袋，欢喜的放进嘴里，却瞄到小松鼠那无奈可怜的眼神。
难道不是给我的？乔水寒一愣，连忙拿了整个松塔，慢慢的帮小松鼠剥起松子来。这个时候，小松鼠便安静的呆在她身边，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乔水寒的双手，生怕它一个眨眼，它的食物就都没了影子了。
剥好了松子，就看到小松鼠把松子搬走，却是还剩了几颗，看小松鼠那殷勤的模样，乔水寒不由得笑这小松鼠竟是玩起了借花献佛的计策。
跟小松鼠玩了会儿，乔水寒便来到一旁放置的炼丹炉边，小火正无聊的看守着炼丹炉，看那紫红的火焰，便知道小火是多么的尽忠职守了。
连忙拿出松子和紫仙果给了小火，小火竟是连看都不看，只一心掌控着火候，就怕一个错眼，那丹丸便报废几颗。
乔水寒见了，也不敢多做停留，生怕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导致一炉就快要练成的丹药毁了。
跟熊爷爷告了辞，乔水寒这才出了空间，半躺在床上看着手中借来的书册，本以为自己的修为已经很高了，可是今天若非戚冥商放水，自己恐怕避免不了一场战斗。
只是，那戚冥商真是因为一时的好心放过了自己？他明明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了。
乔水寒努力甩去心头的疑惑，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书册上。直到月上柳梢，这才熄了灯，睡了。
第二日，果然，一上课，乔水寒便被黄先生叫起，背诵文章。没被叫起的学生都松了口气，就看这次黄先生能不能为难住乔水寒。
只是，这次依旧让学堂里想要看热闹的学生们失望了，乔水寒虽然愣了一会儿，却是一字不落的将文章背诵出来。
黄先生的脸色不好看了，但还是冷淡的让乔水寒坐下来，接着又开始让学生们背诵另一篇。
明明别的班除了背诵文章外，已经开始学习实战了，可他们却只能呆在学堂里，背诵这枯燥的文章。
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到校场上学习上乘的法术？
声音越来越小，当黄先生伴着这如蚊蝇般的声音入睡后，学堂里的学生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仿佛就要脱离这束缚，跑到校场上，即使不能亲自上手，旁观也是好的啊。
就在几人踏出第一步时，就听的身后戒尺啪的一声敲在桌上。顿时那些学生都转过头来，自觉的回到位置上，伸出了手心。
一下下，戒尺碰到手心的声音是那么的清脆悦耳，不一会儿手心就彻底红了，犹如抹了胭脂的脸庞，红艳欲滴。
“既然你们这么想上实战课，明日我便请天字甲班的杨师兄叫你们。”黄先生打完了手心，站回台上，露出了个魔鬼般的笑容，不由得让学堂中的学生们都狠狠打了个冷颤。
那个…杨师兄？如恶魔般冷酷狠厉的杨远？众人吞吞口水，终于感觉他们能留在学堂里背诵文章简直是上天的恩赐，可如今已经晚了，当黄先生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他们便已经被交给了杨师兄。
翌日，当学生们都相携来到校场时，杨远早已等候了多时。
转过身来，那俊美却冰冷的脸庞上多了一丝的柔和。乔水寒顺着杨远的视线看去，就看到末儿那回应般的笑容。心中一紧，她抿了唇，隐在众人的身后，像只窥探的老鼠探出一双睁大的双眼。
他们第一次上实战课，其实很简单，就只是众人轮流上前，在杨远带来的沙袋上，凭着自己最大的力量打出一拳而已。
众人听了，心中已是呼出了一口气，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原来这个杨师兄只是冷了些，并没有天字班师兄师姐们说的那么恐怖啊。
众人好奇，却是不敢违背这位‘大师兄’，便是一人接着一人，在沙袋上挥出自己的最强一拳。
可是，每看一人，杨远的眉头便皱紧一分，到了末儿和若梨，虽然杨远没有说什么，但看那垂下的嘴角，也知道这位杨师兄并不满意。
乔水寒来的最晚，便是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她并没有动用灵气，但当那挥出的一拳重重的打在沙袋上，却让杨远突然笑了。 那笑容便如终年冰雪封顶的雪山一时间春暖花开般罕见。
“你，很不错。”虽然杨远的目光正对着乔水寒，可她总有种感觉，他正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乔水寒心中失落，慢慢的走回人群后，无视别人惊讶的眼神。
杨远忽略乔水寒的异常，带着他们来到了书院里的水塘边，岸边上早已放置了不少的渔网。他们这次要学习的便是怎样用手中的渔网网罗更多的鱼。
水塘里的鱼仅有一寸长短，而发到手中的渔网却足足有两寸。这样的渔网如何能捞起这鱼呢？想到这儿，以为杨远是在为难他们的诸位便站不住了，脸上的神情难看了许多。
末儿和若梨却是并不紧张，因为她们早在金城就已经学会了将灵气灌注在渔网上来网住魔蝠。
就看着人群中末儿和若梨分开众人，站在水边做示范。当那渔网网罗了不少银色的小鱼到网中，人群中顿时窃窃私语开来，在杨远那淡然的目光中，又有人上前试了试，果然捞起了鱼来，有一有二便有三，当所有人都捞上了鱼，杨远便吩咐他们将鱼放回水塘，继续捞鱼，每人一次撒网要捞够一百条，才能下课。
众人哀嚎，但是看到杨远那认真的样子，都只能努力的一次次的捞起放生。
杨远推到一边的大树下，看着众人热火朝天的模样，唇角不自觉上翘一个弧度。
到了傍晚，这才陆陆续续有人网到了一百条鱼，看到杨远点点头，放他们离开，留下的学生们泪流满面的举起快要抽搐的双手，继续撒网捞鱼。
鱼！今天我们是跟你们杠上了！
第五十九章 细作（一）
星子西坠，太阳东升。疲惫了一晚上的学生们再也举起不了双手，当他们噙着带泪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向杨远时，沾了一身晨露的杨远这才放过他们，只是在离开前恶意的提醒他们一个时辰后就是黄先生的课了。
就在杨远离开那一瞬间，众人发出了朝天的嚎叫，只可惜现在的他们除了那张能发出声音的嘴以外，已经再没了别的力气。
就在这时，末儿来了，给他们一人一颗药丸，“这是？”
“这是恢复体力的药丸，你们若相信，便服了它。”末儿的神情很诚恳，于是这些同窗的学生们相信了，当服下药丸，感觉力气都回来，四肢百骸充满了力气时，众人都发现其实末儿就是上天派来给他们的仙子。
众人精神奕奕的坐在学堂中，这让准备了一番说辞欲好好羞辱这班学生的黄先生顿时没了言语，只能态度恶劣的让他们继续背诵文章而已。
“这黄先生似乎对我们有偏见呢。”下课后，走在回寝间的路上，乔水寒奇怪的问道。
“你说呢？就因为黄先生的女儿在测试时，就连这玄字丁班都未能考过，他心中羞恼自然将这气发在了我们身上。不过，他也只能发在我们身上，若是他教授天字甲班，他这样恶劣的态度，早被扔出书院了。”若梨心直口快的将乔水寒的疑惑都消除了。
这还真是个小人！乔水寒一听，这才明白为何那黄先生对自己尤为苛刻了。
“咦，那不是戚家大小姐和二小姐吗？难道她们也要进这鸿蒙书院了？”若梨指着花园中由杨远陪伴着的两个女子，脸上带了些许的愤恨。
乔水寒一叹，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没想到她们竟来到了这里，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是若梨和末儿啊，你们回来正好，戚水幽和戚水芳她们已经获得了国师的同意，到书院学习，正好分在玄字丁班。她们的寝间也刚好安排在你们两个对面，希望你们以后能好好相处。”杨远眼中划过一丝异彩，笑着道。
“我知道了，杨师兄。”末儿点点头，按住身旁若梨的臂膀，生怕她这时冲动的说出口，让在场的几人都下不来台面。
杨远交代完事情，就以有事忙碌为借口，离开了。剩下五个人互相看不顺眼。
“咦，你们不就是跟在那野种屁股后面的跟班吗？正好，还不把本小姐的行李搬进屋里去！”戚水芳的话立刻引来若梨的瞪视。
“你…”若梨怒发冲冠，就要冲出去，却被若梨死命拦下“两位师妹，这里是鸿蒙书院，不是你们戚家，各人的屋子都是自己收拾的，你若想找个仆人，就回家去吧。” 末儿说完，也不看两人有些难看的脸色，拉着乔水寒和若梨的手离开了。
乔水寒回过头来，那如冰刃般的眼光嗖嗖的射向两人，如果眼光能够杀人，这两个人早已经死了千百遍了。
晚上，月儿躲进云间，一道黑影闪过，用刀划开了一扇紧闭的门窗。
那黑影身形极为敏捷，巡逻之人经过，今夜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常。
她快手快脚的从破损的窗户中钻进去。来到床边就看到戚水幽正沉沉入梦，锦被只盖了重要的部位，两只洁白的臂膀正露在被外，手腕上带了只镶有宝石的金镯。
乔水寒冷哼一声，想到自己和娘亲当年的担惊受怕，便是下手毫不心软。手中的利刃泛着冰冷的亮光狠狠向下刺去…
第二日，从戚水幽的屋里传来凄厉的惨叫。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宝贝头发没了，只剩下个能够反射烛光的光亮秃瓢。
聚集的学生们都躲在窗外，透过破损的窗户往内看去，就看到戚水幽望着一地的乌亮发丝气急败坏想杀人的模样。
说来，戚水幽绝对算的上一个大美人，可是任何一个美人没了那一头的青丝，那柔美的丽颜便瞬间黯淡了一半。
尤其是戚水幽，向来以那头乌黑亮泽的发丝为傲，如今没了一头的长发，她气恼之余，竟是要求学院的山长给她个交代，一定要找出那个半夜投入她房间割去她一头长发的恶人。
“若你愿意，那老夫为你配置一丸能够迅速长出长发的丹药，只这贼人只割去了你的一头长发，并未做其他的恶事，倒是不好查处。”教习长老莫何如今升任鸿蒙书院的副山长，他看了现场，便沉稳道。
“不行！这不够，我一定要那个恶人付出代价！”
“既然如此，那戚大小姐就自己慢慢查吧。”莫何本就对这戚水幽印象不好，再加上在金城时乔水寒通敌之事，虽然他找不出证据，却是感觉这戚水幽比乔水寒更像那通敌之人。
“你！”戚水幽前一刻还一脸的愤怒，可下一刻便露出个笑脸：“既然莫山长要为小女子炼制丹药，那小女子就先在这里谢过山长了。只希望莫山长能早日练成，小女子也好摆脱了这受人嘲笑的尴尬局面。”
戚水幽头上戴了帏帽，但出入都不甚方便。虽然未抓住那恶人，但能请动莫何长老特意为她炼制丹药，也算是件好事。至于那恶人，她一定会找出来，将她（他）碎尸万段！戚水幽在心中暗暗发誓，又和莫何长老聊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见莫何爱理不理的，这才离开。只是，短时间内，她还是回戚府得好，也省的在这儿见这些下等人的嘲笑眼神。
乔水寒这两日痛快了许多，虽然还不能亲手报仇，但是打掉了戚水幽的骄傲，却比单纯肉体上的伤害要重的许多。
“末儿、若梨，今天我们出去吃饭吧。”乔水寒笑的眯起了眼睛，末儿和若梨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高兴，但是还是跟着她一起来到了饭铺里。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这饭铺里的老板娘和她们三人便熟识了。有时还会送上一道点心或者一盘花生瓜子之类的。
今天也是如此，三个女孩子受到了老板娘的热烈欢迎，将自己腌制的酸梅盛了一小碗出来。
乔水寒捏了一颗放在嘴里，她望向门外，就看到好多彪形大汉穿着粗布麻衣在外面的饭摊上呼噜呼噜的吃着面条。
“老板娘，那些人你都认识吗？”
“呃，他们是新来坤梁讨生活的老实人，说是家乡受了灾，无奈只能背井离乡，听说在坤梁能够找到好活干能多攒些银子便一起来了。”那老板娘往外瞄了一眼，很自然的说道。
“是吗？最近来坤梁讨生活的莽汉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