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从他猥琐的眼神里渐渐领悟了真谛,把帮他拎包的白杰叫住了。丁浩隔着围巾跟李华茂告别,说的格外真诚,“李华茂啊,下个月你生日我一定来!白杰,28岁这数吉利啊,咱们也送份儿心意给他吧?”

白杰不明白丁浩的话,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把心思放在家人以外的人身上,听见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好。”

这么一声,瞬间把李华茂的表情冻结了。

白杰送丁浩回去,路上接到了他哥的电话。白斌打来问了下他们商谈的情况,得到白杰的肯定答案也就没再多问,几句话又绕到丁浩身上。听着白杰说他们还没吃饭,让他们先别去找馆子了,“回家吧,我今天下午开会,提前回来了,正好做点拿手的慰劳下你们。”

白杰听他哥的话,立刻答应了,“好。”

到家的时候,白斌正在往餐桌上摆菜,招呼着白杰坐下,“来了?先休息会,还有一个汤,马上就好。”

白斌起身去端汤,丁浩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跟着蹭进去,“还有什么?我瞧瞧…莲藕排骨汤!这个好,哎,白斌,怎么没排骨啊?”

白斌拉过他来,亲了一口,“有,不给你吃。”

丁浩打从感冒了白斌就往清淡里喂他,这几天吃青菜都吃够了,瞟了一眼冒着油花的莲藕汤叹了口气,成吧,这好歹也算托白杰的福,沾了荤腥了!

白斌菜式果然准备了两份,一份清淡的、一份味道偏重的。瞧着丁浩往排骨那边坐给他喊住了,拍了拍自己旁边,“浩浩,坐这儿来。”

丁浩一点一点挪回来,啃着莲藕看白家兄弟吃肉。

白斌问了下丁浩上午的情况,白杰一一答了。那内容详细的让丁浩觉得白杰这一天没干别的,就全职监督他了。

吃过饭,兄弟俩个都有事忙,也不多留下说话了。白斌送了自己弟弟出去,又给他带了一份莲藕排骨,“不小心煮多了,你们晚上吃吧。”

白杰忙收下,他这也是托丁浩的福,头一回吃着自己哥哥煮的菜,捧着那个硕大的饭盒连声说改天给他们送回来。

丁浩给白斌拦在门口没放出来,探着脑袋提醒白杰,“记得带小宝贝一起过来,你跟他说,我可想他了!”

白杰笑了说好,告辞走了。

丁浩还在门口,回头就被白斌弹了脑门,推着进里边去了,“不怕再吹风冻着了?到时候别说宝贝来咱们这儿,你想去瞧瞧都不成了。”

丁浩不怕他,搂着白斌的脖子笑嘻嘻的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没带围裙?往常可都带着啊…”

白斌搂着他的腰,照屁股上就给了他一巴掌。打的很轻,没等落下就自己卸了力道,等落下来又使劲儿揉捏了下,“没点好心眼。下次问问奶奶,谁把你教的从小儿就会使坏。”

丁浩一脸惊奇的看着他,“不是你么?我从小就跟着你了啊!”

白斌气的笑,抱着他咬住了嘴巴,“这还成了我教的?那我教你别的,你怎么学不会…当年学英语吃了多少苦,如今又都忘干净了吧?”

丁浩听着他说英语,一下就想起李华茂了,拿舌头抵着白斌的让他出来,“我跟你说啊,白斌,我今天见着一个特有意思的人…唔…你等会…”

这就是老骗人的结果,难得说次实话,人家不听了。白斌缠着他不放,按着后脑勺亲个没完,丁浩出去这一上午他一直在担心,生怕白杰照应不过来。

丁浩还在努力挣扎,“白斌,我…唔唔唔…”

他动的越激烈,白斌回应的也就相对积极,等着能说话的时候嘴巴都有点肿了。白斌吸了下他的舌头,又不舍的抵住舔了舔,“好了,说吧。见着谁了?”

丁浩脑袋里给他亲的一团浆糊,本就有点晕的更记不起事儿来,“那谁,我想想,刚才还一直念叨…叫什么来着?特风骚的一个名字,还融入了一句成语…”丁浩努力回想,他记得似乎是形容一个人很年轻,很漂亮,偶尔还闪过一顶豹纹小帽子。

白斌看了下手表,快到开会的时间了,低头又亲了丁浩一口,“那你先想着,等我晚上回来告诉我。”瞧着丁浩脸色微红,捏着他耳垂嘱咐他,“下午没事就去床上睡会儿,知道吗?”

丁浩给他捏的脸色更红,脑袋里那个人名,在白斌出门前是彻底想不起来了。

一枝红杏

白杰做了项目的初步分析,在白斌的授意下,让丁浩负责联络学校研发人员这块的工作。事情不多,就是需要经常去学校。丁浩这是自己求白杰帮忙的,他对项目的事儿不懂,又跟徐老先生拍着胸脯保证过,现在都指望白杰帮忙呢,压根不敢多说什么,听白杰这么说,立刻老老实实的往学校跑。

丁浩对开车有阴影,自己很少开着出去,白斌只当他不喜欢开车,也没多问。白斌去开发区正好路过学校,每天按点把丁浩送过去,中午让他跟着徐老先生蹭食堂,晚上再准时接他回来。

“白斌,你上班这么忙,再接送我会不会很麻烦啊?”

“没事,没事!为了你老子啥都不怕啊!”

“你那么爱我啊?”

“那是必须的啊!”

“浩浩,”白斌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把丁浩两只手上的布偶都抓下来,这是给小宝贝买的,还没送去倒是丁浩自己先玩上了。“在车上,不要自己提问自己回答。”

丁浩玩具给白斌没收了,拿胳膊枕在脑袋后边斜眼看他,“我又没说错,你本来就爱我啊。”

白斌挑眉,“昨天晚上,这话可是你先说的。”

丁浩瞅着白斌一身正儿八经的小西装,再瞧了他那略带点严肃的脸,丁浩有点不能接他说的话,“哎!大白天的,白斌你老提这么色。情的话题,都对不起你那身西装啊!”

白斌打了转向,从十字路口拐弯去了学校的方向,“是你想多了,昨天抢遥控器的时候,不是一口一个‘我爱你’‘我可爱你’了?”

丁浩唔了一声,还想再说什么白斌就踩了刹车,到学校门口了。

丁浩不顾不上贫嘴了,白斌还要去上班哪。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跟他告别,“我走了啊。”

“浩浩。”白斌叫住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这里。”

丁浩乐了,凑过去吧嗒亲了一口,“好好上班啊!我赔了钱可指望你养哪!”

白斌揉了揉他的头发,“瞎说什么呢。别乱跑,我晚上来接你。”

丁浩点头说好,下了车,等着白斌按喇叭走了,这才转身进学校。一进去就瞧见大门柱子后边的李华茂,那位今天换了一身,略微朴素了点,不过依旧能瞧见点豹纹的痕迹。

李华茂拿着些打扫卫生的工具也是往里走,瞧见丁浩的时候还挺羡慕,“丁浩,还有人专门接送你啊!真好。”

丁浩跟他同路,忙接过几件来帮忙拿着,跟他谦虚了下,“还成,还成。”

李华茂在旁边还在感叹,“那个是白斌吧?你们大清早的就这么亲热…”

丁浩一把捂住他嘴巴,“嘘嘘!小声点!”

李华茂爱干净,丁浩手上还拿着几块抹布呢,新买的也不成啊!死命的挣扎了几下,“放开、放开!呜呜!!”

丁浩个子比他高,按住他还是小菜一碟的,瞧着扑腾够了,这才慢悠悠的放开。“哟,这手上还拿着抹布,你瞧我!不好意思啊。”

李华茂一双眼睛瞪着丁浩,他是一点都没瞧出来‘丁浩不好意思’了!张张嘴想说话,那边丁浩又甩起抹布了,冲他咳了一声。

“李华茂啊,不对,我该叫你师兄。”丁浩笑眯眯的瞧着他,一手还环住了李华茂的肩膀,“师兄啊,我想你这几天也打听的差不多了,我跟白斌呢,就那么回事儿。白斌家我就不说了,就说白斌这人吧,脾气不太好,一点流言蜚语也听不得!我呢,也有一摊子家业,不太大,养百八十个人不成问题…哦,有的时候还因为工作需要,经常得跟些社会上的人合作,没办法,现如今嘴上说说人都不听啊!”

李华茂觉得自己这是给人威胁了。

威胁他的又细致的给讲了一遍如何对付嘴巴不严实的人,从勒索、绑架讲到灌水泥扔海里。想了想,又针对李华茂补充了一点,“对了,还有毁容。”

最后一点起到致命的威胁,李华茂瞬间离丁浩站得远了些。瞧着丁浩,小心的跟他搭话,“其实,我刚才也没看清楚…而且丁浩,你不用对我这么小心啊,咱们一样,我也喜欢男人,不会出去乱说的。”

丁浩还在笑,不过这次温和了许多,“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咱们这毕竟不是国外,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李华茂也琢磨过来丁浩是逗他玩了,白了他一眼,“这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外国人!”

丁浩乐呵呵的拍着他肩膀,“其实吧,你单说我也没什么,关键是白斌,这个人你一个字都不能说。”瞧着李华茂点头了,也不忘了掐断李华茂对白杰的念想,“还有白杰,他是白斌的弟弟,也就等于是我弟弟,你可别打他主意啊!”

李华茂挥了挥手,说的还挺有骨气,“你放心,我从不动有妇之夫!我这主要是追求精神层次上的…”

丁浩打断他,“不追求‘黄种人的尺寸’了?”

李华茂给他卡住脖子一般,说不出下面的话,支支吾吾了半天,“我那不是,以为不会再跟你们见着了嘛,我那是练习!顺口说着玩儿的!”

他们走到门口,正好被迎面出来的李夏听见,大个子很有好奇心,“练习什么?顺口什么?”

丁浩打量了李夏那一头金毛,又瞧了他的身高,眼神从头慢慢的往下顺,停在中间叹了口气,“李夏,你这条件不符合啊。”从身高上看,就不是黄种人的尺寸么。

李华茂脸腾的就红了,推了门自己先进去找徐老先生了。本质上来说,李华茂实在不是个调戏人的好料子,他这辈子就调戏了丁浩一个人,还是在飞机上豁出去大胆奔放了一回。他运气不好,就这么一回,遭报应了。

被他调戏的人,是个正宗的流氓。

今后的日子里,李华茂不但从丁浩这里了解了‘流氓’的基本品质,还从另外一个人那里,彻底理解了‘流氓’这个词的含义。

许久之后,当丁浩去李华茂家做客,背着他问另外一位李同志‘他是不是连内裤都穿豹纹’,而且他家的那位居然悄悄比了个‘是’的时候…李华茂深深的觉得,人生最痛苦的事儿不是你认识一个流氓,是你认识俩流氓,他妈这俩流氓还是互相认识的!!

这是略显心酸的后话,我们暂且不提。

这时候的李华茂,还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注定跟流氓打交道,正积极的筹划代课时间表。

他这没编制,算是外聘人员,白天跟着徐老先生忙,晚上有大把的空闲时间。选了几个要在晚上代课的学校,给自己安排的挺满,想了想,又划掉了星期六的——这不是国外了,不用没命的赚钱,这一晚就当奖励自己出去玩的!唔,也不枉费他这么辛苦的学穿衣打扮了!

李华茂顺便又找了几个相对好一点的酒吧,他也是刚来D市,对这里不太熟悉,只能从网络上寻找。瞧着人评价好的,就打开来看看,一连看了几个也没喜欢的,“一枝红杏?这是什么破名字啊,切,谁会去!”

李华茂这边念叨‘一枝红杏’,丁浩那边也被人念叨了。

“不去,不去!李盛东我跟你说多少回了,你要想请我出去玩了,就把钱折现给我打卡上来!哎,我上回不是给你发了银行卡账号了吗?就按那个打钱来,啊。”

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点醉醺醺的调子,“操,丁小浩!哥是看你可怜,都没出来开过荤吧?你跟白斌跟傻了…灌你妈的水泥!老子就说了怎么地,白斌、白斌、白斌!!”

丁浩道行没有李盛东深,给镇压回来了。

那边听着丁浩不出声,立刻软了许多,“别挂啊,别挂,哥跟你闹着玩儿呢!旁边没人,就我一个,真的!”软磨硬泡半天,依旧非要让丁浩来找他玩,“来吧,这是新开的店,名字也新鲜,特适合你!”

丁浩给他面子,哼着接了一句,“什么名字?”

李盛东在电话那头大着舌头说了句,“一枝红杏啊!”

“去你妈的李盛东!你才一枝红杏!你才出墙!!”

啪的一声,挂了。

李盛东喝高了,自己都没绕过弯来,拿着‘嘟嘟’直响的手机搔了搔头发,“嘿,邪门了!你小时候不最爱吃杏儿啊,这又发什么神经…”

你一脸

丁浩回家之后还是生气,想起李盛东说的那‘一枝红杏’就忍不住磨牙!这太侮辱人了!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使劲想坏点子怎么折腾李盛东,一个比一个狠。

白斌先被他折腾醒了,这人一晚上跟烙饼似的来回翻,床都吱呀响了。开了床头灯,侧身去问他,“浩浩,怎么了?”

丁浩正翻身,一头就拱进白斌怀里,鼻子撞的有点疼,“嘶,没事。我就是在考虑明天白天要做什么…”

白斌扣住他的腰,让他在自己怀里消停会儿,“头一回见你这么积极主动啊。”

丁浩哼了声,能不积极么?这是报仇的大事儿!

白斌亲吻了他的头发,又闭着眼睛慢慢向下亲,“知道提前做准备了,值得表扬。”手也由扣着丁浩的腰,改成探进睡袍里,撩开一些,大大方方的摸索起来。

丁浩给他弄的有些气息不稳,“这、这就是你说的表扬?白斌…你少来,这分明是‘表扬’你自己…唔!”

睡袍被褪到半腰,若隐若现的遮住重要部位,偏偏白斌的手也在里面跟着揉捏不断。一边对丁浩动手动脚,一边咬着他耳朵小声安慰着,“乖,一会就睡着了。”

白斌觉得,丁浩精神太充沛了,必须得累趴下才肯乖乖入睡的。

被强迫尽快睡眠的人起初还扑腾了两下,不过被压住亲了两口之后,犹犹豫豫的还是回应起来。“我跟你说啊白斌,我一般不受美色。诱惑的…”

低头亲他的人一下笑出来,热气喷在耳朵上,连声音听起来都带着点沙哑的情。欲,“是,是我受不住美色的诱惑。”

丁浩觉得吃亏了,立刻反驳,“呸!你才是美色!你们全家都美色!”

“有力气夸奖我,不如多喊几声…”

白斌贴着丁浩的耳朵嘟囔了一句什么,身下的人抬腿就要踢他,瞪着眼睛让他‘去做梦’。

丁浩脸红红的,眼睛亮的厉害,挑着眉毛生气勃勃,“白斌,你让我做一次,我就喊!”

白斌手指在他身上游走,眉毛微微动了下,“喊什么?”

被压在下边的立刻上当了,“老公啊!”听着白斌噗嗤笑了,这才反应过来,火大的去踢他,“老子不做了!白斌你给我下去你!”

白斌含住他的耳垂吮吸,感觉到怀里的人立刻抖了下,这么多年,依旧是怕耳朵痒。又埋首在他肩颈处慢条斯理的啃咬着,留下了几处红痕,满意的舔了舔,“不闹了,做完好睡觉。”

丁浩贴着他蹭动了下,还是不老实。

腿之间被挤进去,手腕也被抓住了,按在两侧,白斌趴伏下来亲吻他,语气满是宠溺,“好了,好了,马上就好。”

丁浩给他贴的结结实实,睡袍早被扒开了,一垂眼就能瞧见在自己胸前动作的白斌。

“白斌,灯…灯没关…”

“开着好了。”

丁浩听出来白斌的意思,这绝对不会起来去关灯了。抱着白斌的脖子,在喉结处咬了一口,觉得不痛快,又贴在他下巴上磨牙,“…混蛋!”

彼此纠缠,彼此融合,两人的身体都是火热的,谁也不比谁差。

直到最后,白斌覆在他身上,让丁浩彻底都染上自己的味道,满足的叹了一声。

在白斌的不懈努力下,丁浩成功的累了,他想睡觉了。

收拾干净身体,俩人身心舒爽的抱着正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丁浩的手机响了。手机铃声很特别,一听就知道是给专人配制的:爸爸,接电话了!爸爸,接电话了——!!

这是丁浩最近听的相声里的选段,特意拿出来给李盛东用,这电话铃声一响就打从心里解气啊。有的时候为了多听听,还特意给李盛东打个骚扰,响一下就挂,让李盛东给他打回来不停喊‘爸爸接电话’。

不过现在丁浩可没心思听了,他累的半死,就算李盛东蹲在他跟前喊‘爸爸’他也懒得理。

李盛东不知道有什么事儿非找丁浩不可,锲而不舍的喊着‘爸爸接电话’。

丁浩拿被子捂住脑袋,使劲往枕头底下钻,“白斌,帮我按掉!”

白斌也知道是李盛东打来的,听着那铃声哭笑不得,不过大半夜的李盛东打来也不合适,他决定去帮丁浩关机。

顺着铃声找到手机,没等按,手机自己不响了。

保险起见,白斌还是按了关机键。

他刚处理完丁浩的手机,自己的又响起来。知道他手机号码的人不多,除了家人更是少有人打来。白斌拿起手机看了下,立刻就接了,“喂,白杰?”

白杰在那边声音有些低,可能是刚从梦中被叫醒睡眠不足,“哥,有一个叫李盛东的打电话过来,说丁浩的同事出事了,正在医院急救。”

白斌皱了眉,“你听清楚了?那个住院的叫什么名字?”

白杰在那边沉默了一会,“那边声音很乱,我没有听清楚受伤人的名字,好像也有个‘李’字吧。医院的名字倒是听清楚了,是市二院…哦,对了,他还让丁浩开机。”

白斌已经确定是李盛东,估计是真的出事了,这才大半夜心急火燎的找丁浩。

白杰在那边又问了要不要他也过去。

白斌说不用,他知道自己弟弟对睡眠有强烈的需求,能半梦半醒的打电话把事儿说清楚就不错了,“你休息吧,我跟丁浩过去就可以了。”

丁浩已经自发自觉的开始套衣服,他刚才都听见了,出事、住院、李盛东…这些可都不是什么好词儿。瞧着白斌也换好了衣服,丁浩又去衣柜里拿了外套,把白斌的也抱在手里,打了个哈欠,“好了,走吧。”

丁浩路上开机给李盛东打了个电话,李盛东那边信号不好,接通了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丁浩,我们在…好多血,我喊了三个医生,你别怕啊…你同事…”

手机滋啦一声,断了。

丁浩听着那边的嘟嘟声,眉头都皱起来了,事情似乎比他想的要严重的多。

“我再给军区医院打个电话。”白斌握住他的手,“会没事的,别怕。我们去了再说。”

俩人赶到市二院,从急诊上没找到人,又敲开值班室的门去问护士,“刚才送来的人去哪里了?受伤的,很严重的那个!”

护士有点迷茫,“很严重的?”

丁浩跟她比划了下李盛东的长相,拿手指按住眼角往下扯,生生弄出对三角眼来。“这个,这个人送来的,记得不啊?”

他这么一比划,小护士立刻明白了,哦了一声给他们指了下住院部的方向,“去那边了!”

丁浩一颗心往下沉的更厉害了,那边不止有住院部,还有太平间啊…

跟着白斌又去了住院部,打听到住的病号房,丁浩手脚才恢复点知觉。他手机上同事一栏上百个电话,大晚上的也不敢挨个打,只要知道人还活着,有救,其他都不怕了。

市二院设备不如其他医院好,病房空着一大片。这大半夜了,走廊上只剩下绿幽幽的应急灯闪着,脚步在走廊上都有回响。唯一有亮光的一间病房在最西头,门缝底下透出点若隐若现的光。

丁浩手心又开始冒汗,他不知道推开门会瞧见哪个熟人躺在病床上,下意识里总是回想到当年他车祸的时候,一脸的血。

丁浩手停在门把手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你姥姥的!臭流氓!!”

“你这人讲不讲道理啊?我说你先喷我一脸血,现在还有理了!!”

“你、你不亲我!我能喷你一脸吗啊!!”

“操!老子那是摔倒不小心磕在你嘴巴上了!!谁他妈亲男人了!还有,男的你烫个卷毛干什么!”

“我乐意管得着吗你!”

丁浩黑着脸啪的一声把门推开了,吵架的二位也被他惊了一跳,都抬头看着门口。

丁浩瞧着那个胸前一小滩血的流氓李盛东,再瞧瞧堵着俩鼻孔卫生纸的卷毛李华茂,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丁浩指着病床上精神奕奕的小卷毛,问的话几乎都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李盛东,这他妈就是我那伤的严重的同事,啊?!!”

这该死的一嘴

丁浩眼睛没花,病房里这两个确实是手脚健全的。唯一的伤,大概就是李华茂那正淌着鼻血的鼻子了。

李华茂伤的很无辜,他申请的代课还没下来,正等通知,晚上闲着没事,就溜达着去了市中心。